杜拉斯情人的形象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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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斯《情人》中的“中国情人”形象解读

杜拉斯《情人》中的“中国情人”形象解读

An Analysis of the Image of “Chinese Lover ”in Duras 蒺LoverZHANG Lu ⁃yang ,WANG Zong ⁃feng(Literature School ,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 ,Huaibei ,Anhui 235000)Abstract :Duras ,as a French woman writer with many cultural identities ,presents a living image of “Chinese lover ”in herworks through the re -shaping of her past life experience ,which is a derivative of the author ’s personal emotion and social environment.To analyse the image of “Chinese lover ”in Duras ’nove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agology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we can explore the deep cultural significance behind the image.Key words :Duras ;Chinese lover ;exotic imagology杜拉斯《情人》中的“中国情人”形象解读张露洋,王宗峰(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淮北235000)摘要:杜拉斯作为一个具有多种文化身份的法国女作家,通过对以往生活经历的重新塑造,在作品中呈现出鲜活的“中国情人”形象,这也正是作者个人情感和社会环境的衍生品。

透过比较文学形象学的视角对杜拉斯小说中“中国情人”的形象进行解析,可探寻形象背后蕴含的深层文化意义。

杜拉斯《情人》中的“他者”形象

杜拉斯《情人》中的“他者”形象

杜拉斯《情人》中的“他者”形象[摘要] 玛格丽特杜拉斯在《情人》中塑造了一个“他者”的形象,这一形象是作家对特定历史时期中国文化现实的一种描述,这种描述契合了欧洲人对中国及中国人的想象,通过文化“他者”完成了本民族文化身份的再认同。

[关键词] 形象学“他者”文化身份玛格丽特杜拉斯是二十世纪法国文坛最具个性的女作家。

《情人》是她在1984年发表的一部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小说讲述了一段令人终生难忘的爱情。

当年就获得了法国著名的龚古尔文学奖,在此之前的一年,该书已销售了420万册,由香港影帝梁家辉主演的电影《情人》更是让无数影迷倾倒,《情人》的成功使得人们竞相阅读杜拉斯。

玛格丽特杜拉斯1914年4月4日出生在法属殖民地的交趾支那(越南南部的旧称),她整个的青少年时期都是在那里度过的,18岁时才迁居法国。

“肮脏的小安南人”,“黄皮肤的瘦弱孩子”,“印度支那的少女”,都是杜拉斯对自己的指称,印度支那的一切给她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并扎根于她的意识深层,成为她潜意识的文化之根,对她的创作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东西两种文化在她身上交流、碰撞,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特殊的文化身份使她“面对西方经常处于一种失语与无根状态,却在面对东方时又具有西方人的优越感。

”不同的文化背景使她的创作具有非常丰富而多变的内涵。

在当时的印度支那,充斥着种族歧视和等级观念。

白人是高贵的上等种族,白人中又分为很多等级:非常富有的大庄园主、做贸易的、殖民地行政机构的高级官员等,再往下是中等收入的白人商人、教师、最底层的穷白人。

整个殖民地社会等级森严,阶层分明。

杜拉斯一家处于白人社会的最底层,贫困使她们虽身处同类之中,却常常被排斥、被嘲笑甚至被压迫,杜拉斯的母亲因不知贿赂殖民官员,买到了一块无法耕种的土地,导致破产,她的家庭是因为贫困而受到印度支那白人社会的排斥和鄙视。

尽管她母亲竭力维持着这个家庭所谓的白种人的尊严,但贫困还是使他们的生活更接近于当地人而非白人。

杜拉斯《情人》背后的形象学思考

杜拉斯《情人》背后的形象学思考

杜拉斯《情人》背后的形象学思考中心词:形象学、社会整体想象物、创造性想象、意识形态、乌托邦摘要:当代形象学强调对作家主体的研究,研究他是如何塑造“他者”形象的。

杜拉斯是如何将她这一生最美好的爱情想象“创造性想象”地赋予这个支那人的。

由于杜拉斯情感的日趋激烈,这个支那人在承载杜拉斯想象的过程中,完成了杜拉斯笔下的中国形象由意识形态向乌托邦的转化。

小说结尾这个中国男人打来的电话,超脱了小说整体的虚化性,却给小说乌托邦注上了真实的注脚。

一:形象学是比较文学学科中的一个门类,它的研究对象是某国某民族文学作品中的异国异族形象,如“晚清文学中的西方人形象”、“战后日本文学中的美国形象”。

○1很显然,形象学研究的领域不再局限于国别文学的范围之内,而是在事实联系的基础上所进行的跨语言、跨文化甚至跨学科的研究。

形象学的研究对象是异国形象,是出自一个民族(社会、文化)的形象,最后,是由一个作家特殊感受所创作出的形象。

○2形象学经历了从传统形象学到当代形象学的演变过程。

传统形象学重视研究形象的真实与否,即关注形象与“他者”的差距,当代形象学却更强调对作家主体的研究,研究他是如何塑造“他者”形象的。

法国当代哲学家保罗•科利在《从文本到行动》一书中提出萨特似的“创造性想象”,即将现实中的异国降为次要地位,认为文学作品中的异国形象主要不是被感知的,而是被作者创造或再创造出来的。

这就将形象学的研究重点转移到了形象的创造着---想象主体一方。

○3想象主体是生活在一定社会中的人,他们的思想必然受到其所属文化的影响与制约。

即是说在他们被其自身所属的文化烙上强烈的特征时所进行的对另一个文化的审视必然带有其“社会整体想象物”的浓厚印记。

所以,作家成其为重要的媒介。

法国学者认为,社会整体想象物并不是统一的,它有认同作用和颠覆作用这两种力,存在于意识形态和乌托邦之间。

我们说某一作家笔下的异族形象是意识形态的,意思是指作者在依据本国占统治地位的文化范型表现异国,对异国文明持贬斥否定态度。

精神分析视域下杜拉斯“情人”系列小说主要人物形象研究

精神分析视域下杜拉斯“情人”系列小说主要人物形象研究

摘要玛格丽特·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1914—1996),原名玛格丽特·多纳迪厄,出生于法属印度支那,是法国当代著名的女性小说家。

自1950年开始,她先后创作了三部带有自传性色彩的小说,分别是《抵挡太平洋的堤坝》(1950年)、《情人》(1984年)及《中国北方的情人》(1991年),而这三部小说又被称为“情人”系列三部曲。

这三部小说叙述着同一个故事:在遥远的法属印度支那,一个白人少女邂逅了她的异国情人并产生了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初恋情事。

杜拉斯的精神探索注重人物的内心世界,脉络清晰地对她不同时段写就的同一个故事内涵进行重述。

精神分析理论的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与杜拉斯所处的时代相邻,虽然他们生于不同的国度,专注不同的领域,但杜拉斯塑造的人物形象和方法同弗洛伊德的文艺创作理论都体现出二者研究人的心理世界这一相同之处。

不仅如此,精神分析学说还是二十世纪西方重要的文艺理论流派之一,对西方文学有着深远影响。

本论文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出发,以压抑作用、人格结构理论和力比多理论为基础,对杜拉斯“情人”系列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形象进行深入解读,同时研究杜拉斯创作这些主要人物形象的内在心理动因,探索她塑造这些人物形象所体现出的独特的艺术价值。

本论文由前言、正文和结语三部分构成。

前言部分主要对杜拉斯的作品进行梳理并对杜拉斯研究的国内外现状予以综述,阐述本论文研究目的和意义,并概述论题的研究方法和创新点。

正文则包括三章:第一章精神分析理论视域下“情人”系列小说主要人物形象解析。

这一章借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中压抑作用、人格理论和力比多学说理论概念,将“情人”系列小说中典型人物,主要是母亲、白人少女和情人这三个人物形象放置于上述的理论框架之中进行重新解析,分析小说中人物的种种不寻常的行为和表现。

第二章杜拉斯创作“情人”系列小说主要人物形象的动因探究。

本章从杜拉斯从小生活的地域、感受的文化氛围,她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家庭情况与人生经历入手,揭示杜拉斯年少时期的生活是她潜意识压抑的来源和转化,也是她创作“情人”系列小说的灵感源泉,二者是密不可分的。

绝对的形象——论玛格丽特﹒杜拉斯笔下“情人”形象的嬗变

绝对的形象——论玛格丽特﹒杜拉斯笔下“情人”形象的嬗变

论文题目:绝对的形象一一论玛格丽特•杜拉斯笔下“情人”形象的嫡变摘要玛格丽特•杜拉斯是法国当代著名的女性小说家、剧作家和导演。

她的多部文学创作均对东方和中国有过精彩的描写,本文以杜拉斯的自传体三部曲《抵挡太平洋的堤坝》、《情人》和《北方的中国情人》为例,着重分析其笔下“情人''形象的出现与嫂变及其成因。

本文通过对比杜拉斯的三部作品中的"情人''形象,以此为立足点做一个阐述。

在论文第一章将杜拉斯的写作生涯进行分期,进而为下面分析概括出“情人" 形象的出现以及赠变的原因做铺垫,并着重分析“情人”形象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出现的原因,最终着重分析“情人"形象娘变的原因,将从杜拉斯进行文学创作的大环境等客观原因和杜拉斯本人创作观念的变化等主观原因进行探究。

关键词:杜拉斯;情人;形象嫂变on the evolution of Margaret Duras*s Title: Absolute image一无二的优越感消失之后,家人就选择对女主角的“情人"无视和蔑视。

这种白种人中的下等地位和东方人中的优越地位,让这个家庭极为矛盾。

这个中间状态的家庭,很难走进优越白种人的生活圈,也很难走下东方人的生活圈。

《堤坝》中虽然富有却猥琐的白人,《情人》中富有却软弱的东方人,都不是女主角能够爱上的“情人"形象。

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作者的家庭阶级问题决定的。

在《堤坝》中,女主角和她的哥哥约瑟夫不与越南人交朋友,但也无法和有权阶级白人交朋友。

但是,这个家庭为了改善不佳的经济状况,女主角的“情人" 成了榨取财富的对象,“雷奥进入这个家庭改变了一切计划。

自从我们知道他的财产总额以后,就一致决定让他来还高利贷欠款,并让他投资好几个企业(让他给我小哥哥开个锯木场,给大哥哥开个装饰车间);我母亲仔细研究过各项计划,除此之外,还要他给家里的每个成员配备一辆汽车。

《情人》少女的傲娇与中年男人的胆怯

《情人》少女的傲娇与中年男人的胆怯

韩浩月假若,我是说假若,杜拉斯在湄公河上遇到的那个黄皮肤男人,也是个作家的话,那么他会怎么写那个15岁的法国女孩。

“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情人》开头这句话被许多人引用和传颂,其实,换作故事的另一主人公来写,一样有震撼人心的效果。

杜拉斯的中国情人,在她的笔下是病态的、柔弱的、若隐若现的,她甚至吝啬于说出他的名字,只是在书中一次或两次道出他的姓氏。

有评论从社会文化、情感心理的角度,评析了《情人》中所带有的种族歧视色彩,这或是一种过度的敏感,那不过是一个少女的傲娇和一位女作家的自恋的综合呈现而已。

杜拉斯是真心爱过她的中国情人的,当她在他的资助下,坐上由越南返回法国的渡轮后,意识到今生可能再也无法和他相见,想到他曾给予过的恩惠和保护,忍不住哭了起来。

到小说结尾,杜拉斯之爱仍然是少女之爱,她写下这个让人揪心、痛苦的故事,仍不过是记录自己生命里一个短暂的片段。

大她年龄一倍的中国情人会为她感到痛苦吗?在杜拉斯的描述下,他是会的,他对她充满占有欲,会为她嫉妒,恨她但无法不去取悦她。

她是他的洛丽塔。

但若论痛苦的程度,他会弱于她许多,这么说是因为,除却那个白裙小姑娘,他的世界还有家庭、商业、酒楼、鸦片……当小姑娘以操纵他的欲望为乐时,却忘记了,他同时可以被更多的事物操纵或反操纵。

老男人恋爱,如老房子失火,不失火则已,一旦失火就会难以自控。

对于过早体会命运气质充满颓废的中国情人来说,杜拉斯是他这所老房子的一把小火苗,时不时地窜出来炙烤他的心肺,但他无法燃烧,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份不对等的爱情,是一次欲望的走火入魔,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琴瑟和鸣。

对于年轻的女孩,中年男人总会有又爱又惧的复杂情感,他们喜欢她们的光洁、干净,还有体内蕴藏的旺盛生命力,但又惧怕无法与之产生同等的热情与欲望,她们是行动迅疾的小兽,他们则是疲倦的猎手,彼此远隔遥望最好。

这世界上最大的误会之一,恐怕得增加这一条:男人都喜欢年轻女孩,其实不过是莫须有的欲加之罪而已。

杜拉斯情人的形象学分析

杜拉斯情人的形象学分析

杜拉斯情人的形象学分析论杜拉斯小说《情人》里的中国情人形象一、生平和创作玛格丽特·杜拉斯,原名玛格丽特·陶拉迪欧,法国著名作家,剧作家,电影编导,1914年生于法属印度支那嘉定市,即后来越南西贡,现在的胡志明市,父母为教师,有两个哥哥,16岁遇到一个中国情人,帮她的家里渡过难关,18岁返回祖国,在巴黎大学攻读法律,数学,政治学,1935到1941年在法国殖民地部当秘书,笔根不辍,1996年去世。

从1943年以杜拉斯为笔名发表《无耻之徒》开始,到最后一部作品《这是全部》,在长达半个多世纪里,共发表三十多部小说,参与制作的戏剧和电影有20多部,在她众多著名的小说中,以发表于1985年的《情人》最为著名,这部小说获得了法国龚古尔文学奖,为她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

二、具有异域情调的中国情人形象分析1.文化“混血儿”他的身上,有古老中国的烙印,长相俊美,金灿灿的皮肤,没有肌肉,少髭须,浑身乏力,自卑,胆怯,颓废,懒散,柔弱,优雅,深情,爱哭,身上有烟草和香料的味道,臣服于父亲和父亲的财产。

同时,又具有具有法国绅士文化的色彩,如:留学法国,会说法语,言谈举止优雅,穿西装,坐穆新汽车,有穿着制服的专职司机,家里有很大的房子。

如果说,他长相俊美,优雅,身上有一些法国文化色彩,有钱,满足了一个贫穷的法国少女对情人的想象,那么他身上的深深的中国烙印,他的黄皮肤,他的胆怯和阴柔,代表了法国及其西方社会对中国文化的想象,而他的财富和他身上的文化混血现象代表了海外投机和海外殖民的西方国家对东方国家的集体想象。

2.被压抑者在恋爱关系中,小姑娘一直处于主导地位,掌控着主动权,第一次见面,他胆怯,自卑,小心翼翼的和小姑娘搭话,小姑娘出于好奇,以一种施舍者的态度跟他交流,在两性关系中,小姑娘主动将自己献给了他,最后也是小姑娘主动离开了他,所以在整个恋爱关系中,他始终被小姑娘居高临下的姿态压抑着,所以他沉默,他爱哭;在与我家的交往中,我的家人并没有因为他有钱而高看他一眼,相反,极度鄙视他,同样,也是以一种施舍者的态度,赏赐或者恩赐给他一个请他们家吃饭的机会,在饭桌上,他试着和我家人说点什么,却无人理睬,所以他沉默,在舞会上,他被我的两哥哥侮辱,他也是沉默的,这是我家人对他的压抑;在家庭关系中,他恪守宗法观念,完全听命于父亲,寄生在父亲的巨额财产中,谦卑柔顺,毫无反抗之力和反抗之心,他被他的父亲所压抑;在文化上,他虽然留学法国,会说法语,但他的身上,依然流淌着古老中国文化的血液,与这个古老的国度一样,慵懒,无力,死板,毫无生机可言,他依然是一个被中国传统文化规训和压抑的巨婴;3.绝望的等待和被等待者《情人》中的男主人公以一个永远等待者的形象出现,而且这种等待从一开始就是无果的,绝望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胆怯和自卑中跟我打招呼,当我回应他的时候,他显得很吃惊,说想不到我会和他说话,由此可见,他打招呼,但并没有指望小姑娘会回应他,他等待着,一个等不到的结果;出人意料地是,小姑娘回应了他,在接下来的交往中,小姑娘的开放,野性让他始料未及,也措手不及,他对此惊慌,也对此惊喜,他等待着小姑娘说爱,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爱情,但小姑娘却要求他象对待别的性伙伴一样对待她,因此,他的等待有一次落空了;在和小姑娘的家人的交往中,他试探着跟他们说话,等待着他们的回应和接纳,但他们只顾埋头吃饭,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他沉默了,他的等待有一次落空了;小姑娘离开了,对小姑娘来说,他们的爱情也结束了,但是对于杜拉斯来说,他们的爱情还在继续,或者刚刚开始,她需要用他绝望的,无果的等待来构建她的爱情,对杜拉斯来说:等待——爱情——现实——离开——继续等待,经历了这五个阶段,才算是完整的爱情,从一开始的等待,到最后继续等待,再到很多年后相见,他们的爱情才算真正的完成,因此,他是一个等待者,那是他的深情,而对她来说,深情固然有,但深情背后,她需要他的等待,来构建她的爱情,所以他又是一个被等待者。

形象学视角下的杜拉斯《情人》解读

形象学视角下的杜拉斯《情人》解读

形象学视角下的杜拉斯《情人》解读作者:翟金芝来源:《新闻世界》2015年第02期【摘要】形象学是比较文学理论中的重要研究领域,以形象学为依托可以了解不同国家对本国形象的理解与阐释。

玛格丽特·杜拉斯的自传性小说《情人》正是可以被形象学细致阐述的典范。

它承载了杜拉斯在西方社会集体想象的影响下对中国人乌托邦式的想象与刻画,也展现了一位女性对异国爱情意味深长的追溯与怀念。

【关键词】形象学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玛格丽特·杜拉斯是法国著名的作家、剧作家、电影编导,并曾经引发了轰动一时的“历史性的杜拉斯现象”;她率性洒脱,放荡不羁;抽烟酗酒,感情生活也相当丰富,拥有过多位情人;她的写作风格同样标新立异,以亦真亦幻的笔端化为近乎呢喃呓语的文字;在1984年她以小说《情人》获得法国龚古尔文学奖之前,她还曾一度被评价为“一个专门写令人昏昏欲睡而且复杂得要命的书的作家”、“枯燥的、知识分子式的女小说家”,其传奇色彩和文学价值不言而喻。

而且自杜拉斯引发狂热的“杜拉斯现象”后,世界范围内对杜拉斯的研究众说纷纭,为我们了解杜拉斯以及她的作品提供了很多不同的研究角度。

形象学,是比较文学的一个学科分支,它研究的主要对象是文学作品中的异国异族形象。

法国学者亨利·巴柔对“形象”的解释是:“一切形象都源于对自我与‘他者’,本土与‘异域’关系的自觉意识之中,即使这种意识是十分微弱的。

因此,形象即为对两种类型文化现实间的差距所作的文学的或非文学的,且能说明符指关系的表述。

”①形象学的发展也经历了从早期传统形象学演变到当代形象学的过程。

早期传统形象学大致停留在“一个形象与‘被注视者’国相比是否‘错误’或其‘忠实程度’的问题”②。

简言之,即形象的“他者”差距。

当代形象学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将研究重心转向对作家主体的关注以及作家对“他者”形象的塑造。

根据形象学理论的阐述,形象学研究可分为文本外部研究和文本内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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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杜拉斯小说《情人》里的中国情人形象一、生平和创作玛格丽特·杜拉斯,原名玛格丽特·陶拉迪欧,法国著名作家,剧作家,电影编导,1914年生于法属印度支那嘉定市,即后来越南西贡,现在的胡志明市,父母为教师,有两个哥哥,16岁遇到一个中国情人,帮她的家里渡过难关,18岁返回祖国,在巴黎大学攻读法律,数学,政治学,1935到1941年在法国殖民地部当秘书,笔根不辍,1996年去世。

从1943年以杜拉斯为笔名发表《无耻之徒》开始,到最后一部作品《这是全部》,在长达半个多世纪里,共发表三十多部小说,参与制作的戏剧和电影有20多部,在她众多著名的小说中,以发表于1985年的《情人》最为著名,这部小说获得了法国龚古尔文学奖,为她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

二、具有异域情调的中国情人形象分析1.文化“混血儿”他的身上,有古老中国的烙印,长相俊美,金灿灿的皮肤,没有肌肉,少髭须,浑身乏力,自卑,胆怯,颓废,懒散,柔弱,优雅,深情,爱哭,身上有烟草和香料的味道,臣服于父亲和父亲的财产。

同时,又具有具有法国绅士文化的色彩,如:留学法国,会说法语,言谈举止优雅,穿西装,坐穆新汽车,有穿着制服的专职司机,家里有很大的房子。

如果说,他长相俊美,优雅,身上有一些法国文化色彩,有钱,满足了一个贫穷的法国少女对情人的想象,那么他身上的深深的中国烙印,他的黄皮肤,他的胆怯和阴柔,代表了法国及其西方社会对中国文化的想象,而他的财富和他身上的文化混血现象代表了海外投机和海外殖民的西方国家对东方国家的集体想象。

2.被压抑者在恋爱关系中,小姑娘一直处于主导地位,掌控着主动权,第一次见面,他胆怯,自卑,小心翼翼的和小姑娘搭话,小姑娘出于好奇,以一种施舍者的态度跟他交流,在两性关系中,小姑娘主动将自己献给了他,最后也是小姑娘主动离开了他,所以在整个恋爱关系中,他始终被小姑娘居高临下的姿态压抑着,所以他沉默,他爱哭;在与我家的交往中,我的家人并没有因为他有钱而高看他一眼,相反,极度鄙视他,同样,也是以一种施舍者的态度,赏赐或者恩赐给他一个请他们家吃饭的机会,在饭桌上,他试着和我家人说点什么,却无人理睬,所以他沉默,在舞会上,他被我的两哥哥侮辱,他也是沉默的,这是我家人对他的压抑;在家庭关系中,他恪守宗法观念,完全听命于父亲,寄生在父亲的巨额财产中,谦卑柔顺,毫无反抗之力和反抗之心,他被他的父亲所压抑;在文化上,他虽然留学法国,会说法语,但他的身上,依然流淌着古老中国文化的血液,与这个古老的国度一样,慵懒,无力,死板,毫无生机可言,他依然是一个被中国传统文化规训和压抑的巨婴;3.绝望的等待和被等待者《情人》中的男主人公以一个永远等待者的形象出现,而且这种等待从一开始就是无果的,绝望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胆怯和自卑中跟我打招呼,当我回应他的时候,他显得很吃惊,说想不到我会和他说话,由此可见,他打招呼,但并没有指望小姑娘会回应他,他等待着,一个等不到的结果;出人意料地是,小姑娘回应了他,在接下来的交往中,小姑娘的开放,野性让他始料未及,也措手不及,他对此惊慌,也对此惊喜,他等待着小姑娘说爱,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爱情,但小姑娘却要求他象对待别的性伙伴一样对待她,因此,他的等待有一次落空了;在和小姑娘的家人的交往中,他试探着跟他们说话,等待着他们的回应和接纳,但他们只顾埋头吃饭,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他沉默了,他的等待有一次落空了;小姑娘离开了,对小姑娘来说,他们的爱情也结束了,但是对于杜拉斯来说,他们的爱情还在继续,或者刚刚开始,她需要用他绝望的,无果的等待来构建她的爱情,对杜拉斯来说:等待——爱情——现实——离开——继续等待,经历了这五个阶段,才算是完整的爱情,从一开始的等待,到最后继续等待,再到很多年后相见,他们的爱情才算真正的完成,因此,他是一个等待者,那是他的深情,而对她来说,深情固然有,但深情背后,她需要他的等待,来构建她的爱情,所以他又是一个被等待者。

三、双重背景、多元文化与双重时空下的身份确认杜拉斯构建的情人形象,一方面出于她双重背景和多元文化视角下的身份确认的需要,从双重时空上来说,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回忆性的自传体小说,中国情人也承担了女性成长、性别确认以及女性主体性地位确认的功能,当然,不管是文化身份确认还是性别主体性确认,都要归结为年老的杜拉斯为自己一生的定位于确认。

1、双重背景与多元文化1.1双重背景杜拉斯是一个出生在法属殖民地的白人小姑娘,她的童年,是光着脚跟当地的孩子一起玩耍,说越南语,因此她野性,叛逆,追求自由自然的生活,但另一方面,作为宗主国,她住在白人区,坐着专门给白人的座位,享受着白人的特权和优越感,这就决定了她无法真正的融入越南;而法国对她来说,就是母亲口中那个文明开化的国度,不管是在殖民地,还是回到法国,她都在法国人开办的学校读书,接受的是法国的教育,但回国之后,彬彬有礼的法国文化与她的叛逆野性的个性又格格不入,正如杜拉斯所说:在越南,我为自己是白种法国人感到骄傲,在法国,我又觉得自己的是越南人,东方成了我的文化底片。

1.2多元文化跨国生活经历将杜拉斯置于法越、法中、中越三重文化之中,对她来说,法越属于殖民关系,所以她有优越感,中越不管在地缘上还是在文化上,都具有亲缘关系,而法中则代表着东西两大文明,中国是可以想象和观照的对象。

1.3双重背景和多元文化下的文化身份确认跨国的生活经历和双重教育背景以及多远文化生态导致她文化身份的混乱,她生活在东西两大文明的夹缝中,她同时属于两种文化和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又被这两种文化所排斥或者边缘化,在越南人或者东方人眼中,她是一个白人,在法国人眼中,她又是一个具有东方面孔和文化内涵的怪人,她成了不折不扣的异类。

但同时,跨国生活经历和双重教育背景开拓了她的视野,她的思维和视野不在停留在抽象的东方形象想象中,通过生活在越南的中国情人形象,她认识了中国,也认识了东方,所以情人身上独有的那种文化混血儿的形象,以及她与中国人恋爱,都是她试图调和东西文化的一种试探,但无疑情人的懦弱和自卑,奴性与保守,她的离开,说明这种调和是不被允许的,在某种程上,也是失败的,由此可见,对于杜拉斯来说,西方情人只是她试图调和东西文化的一个介质和依托,或者是一面“镜子”,在这面镜子上,她看到了自己的“象”:法国文化才是她的内在和本质,东方文化是她的表层和外化,因此,她离开东方,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对于法国文化的回归。

2.双重时空与性别确认小说的开篇,是一个年华老去的夫人,在一个公共大厅里遇到了年轻时的恋人,从而展开了回忆性的述写,在人称上,她称现在年老的自己为“我”,称小说中很有自传色彩的那个小女孩为小姑娘,现在与过去,双重时空的断裂和双重视角的错置通过回忆连接了起来。

2.1性别确认:在没有遇到情人之前,这个白人小姑娘尽管享受着白种女性的各种特权,但家庭的贫穷,父爱的缺失,母亲对大哥的偏爱,大哥的游手好闲和称王称霸,小哥哥的软弱,让她的生活混沌而痛苦,她戴着男人的呢帽,穿着母亲的长裙,腰里系着一个不合时宜的皮带,穿着有黄金条带的鞋子,深谙平穷和成长的悲哀,却装作不谙世事,观察着来自外界的目光,她性感,叛逆,狡黠,而作为文化混血儿的中国情人的出现,无论从长相上,还是金钱上,都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想象,但是,中国男人作为一本被压抑者的形象出现,他的胆怯,自卑,沉默,让这个小姑娘从一开始就处于主导地位,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扮演了一个“刚性”的角色,而这个压抑,痛苦,柔弱的中国情人处于弱势地位,扮演了一个“软性”的角色,进一步强化了小女孩的女性的主体性意识和主体性地位,他们之间的性关系中,小姑娘也是主动的,索取的,她不仅占有了他的身体,还占有了他的性别,性作为欲望的行动,带有很强的否定性,进一步弱化了可这个东方情人,也弱化他的男性地位,东方情人的出现,成了小女孩变成女人的一份成人礼,最终让她走向了女性至上的境地,所以,小姑娘最后离开东方情人,除了文化上的回归之外,也是一种性别的张扬,那么,东方情人作为一个无望的等待者,也是这种性别的张扬与性别确认的一部分。

2.2人生重构与确认杜拉斯作为开篇那个追述往事的老夫人,年轻的她,不管是文化身份的确认,还是性别身份的确认,都已经成为过去,对于这个老夫人来说,情人重构过去的一个元素,对逐日苍老的她来说,文化身份和性别身份早已确认,那么,文化混血儿形象的出现,给她的小说和爱情打上了深深的异域风情或者是东方风情,而情人的压抑和等待,无疑让他们的爱情更加厚重,更加有质感,也更加震撼人心。

四、西方——法国视野下的中国形象和杜拉斯《情人》里的中国情人1、西方视野下的中国形象嬗变西方视野中的中国形象嬗变一共经历了五个阶段,即:地理上遥远而飘渺的中国,拥有丝绸、茶叶、瓷器、园艺的物产中国,用友孔儒、礼仪制度的思想中国,殖民视野下落后自闭的黄祸中国,二战之后的意识形态中国。

那么,中国人作为中国形象的代言人,在西方认识中国的时候逐渐凸显出来,如果把各种文本中的中国人形象做一个归纳,就会发现,中国人只有两幅单调的面孔,正如18实际德国思想家赫尔德所说的那样:人们最终无法找到一条既不美化也不丑化中国的中间途径。

这句话概括了西方定义中国人的总体基调:开明|残暴,圣贤|愚昧,富有|贫穷,天堂|地狱,中国人的形象在理想化和妖魔化之间来回抛掷,由于义和团运动,中国人的形象只身下一个面孔:残暴的黄祸。

正因如此,20世纪初期的西方文学中,中国人总是以危险的“黄祸”登场亮相。

2、杜拉斯《情人》中的中国情人形象的超越性和局限性2.1杜拉斯《情人》的超越性在于她塑造的中国情人形象更加人性化,他不再是理想化活着妖魔化的中国人,作为一个文化混血儿,他有很多优点,如金灿灿的皮肤,会说法语,家世显赫,行为优雅,也有很多缺点,胆怯,自闭,沉默,这些优点和缺点并不是两极对立的,不可调和的,它作为一个文化现象,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突破了西方对中国两极对立的评价,从而让这个东方情人更加有人情味,更加立体和丰满,而在于白人女孩的恋爱中,他虽然只是一个无望的等待者,但作为爱情的参与者,他对白人女孩的呵护备至,与白人女孩的两性关系,足以打碎中国人的“黄祸”形象;2.2但另一方面,情人形象具有很打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根植于西方社会对中国的固有偏见中,她将中国情人塑造成一个被压抑者的形象,他的自闭和胆怯,偏女性化的气质,在家族和父权面前,奴性十足,这与西方社会对中国形象的传统认知是一脉相承的。

总结:杜拉斯的小说《情人》,出于文化确认,性别确认和人生整合的需要,塑造了一个具有文化混血、被压抑、等待与被等待的中国情人形象,这就意味着,出于文化身份确认的需要,情人只能以一种“异己”或者“对立”的形象出现,他的文化混血儿身份,本身参考和观照的价值,也整合了她的人生,在对情人形象的塑造中,杜拉斯有创新和突破的地方,也有西方固有的文化偏见和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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