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对日语音韵及语汇的影响

汉字对日语音韵及语汇的影响
［ 日］ 加藤阿幸
（ 清和大学 法学院， 日本 千叶县）
摘% 要： 日语的发音有 “ 音读” 及 “ 训读” 两种。本文浅谈汉语音韵对日语音读及训读形成的影响， 兼论及汉语对日语语汇变迁所发生的作用， 并进行中日词语同字异义略比。 关键词： 日语音读； 日语训读； 中日音韵比较； 中日词汇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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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这个音是否已经叫做 !"!" 了， 又是另外一个问题。总之， 日语的上古音没有 ! 这个音， 所 以， 例如： “ 急” 汉语古音 #$%， 日语 “ 急” 这个字的音读变化了： #$%&?#$’&?#$&?#(& （ 现在的读法） 。 还有， 因为日语以前没有促音， 所以凡是现在必须要念促音的地方， 古代都以 “ 送假名” 来表 示。后来受到汉语促音的影响， 才有了促音。例如： “ #)&*+ 买うて ? #"**+ 买つて” ； “ ,!$-$*+ 知りて 。 ?,!$**+ 知つて” ./ 拗音 （ 汉语发音里的 $)&、 0"$、 $"12 等等） 。日语以前都发不出这些拗音， 但是， 通过学习， 后 来就多出了一个拗音的音韵。比如“ 野球 ("#(&” 、 “ 旅行3()#)&” 、 “ 客人#("#&4$1” 。 （ 五） 训读的发明锻炼了日本人的头脑 5/ 训读的成立。汉字最初传到日本时， 学习的方法当然是先学习字形， 然后是字音， 最后学习 字义。字义的解释就变成所谓的训读了。 最初以日语的读音， 即训读法来读的古籍就是 《 古事记》 。慢慢地在 6 世纪、 57 世纪的平安朝 初期， 出现了以汉字和片假名书写的书籍， 当时的情况是， 能够用汉字写的就用汉字写， 不能的， 如 助词等， 就用片假名写。 8/ 平假名、 片假名的诞生。最初是为了要以日语读佛经， 所以就在经文之间写进那一个字的意 思， 但是当时的记录文字只有汉字， 也就是必须以汉字来注释， 但是那个发音是日语的发音， 就像我 们的麦当劳或可口可乐一样， 是音译的。总之必须在字里行间加入用汉字写的日语发音的注释， 字 无法写大， 也为了节省时间， 就把一个字简单地写， 像我们的简体字一样。这就是片假名的起源。 假名的种类有： 真假名 （ 9"2"1"）: 万叶假名， 把汉字作为标音文字使用 （ 音译用） 。 片假名 （ #"*"#"1"）: ;ア、 <イ、 =ウ、 > エ、 ?オ 平假名 $い、 &う、 +え、 )お （ !$3"2"1"）: "あ、 ./ 训读汉字的必要性。若以真假名来书写古代传承下来的文章， 则字数很多， 句子很长。例如 《 古事记》 里的一行， 当时以汉字书写为： “ 天地出发之时， 于高天原成神名， 天之御中主。 ” （ 5@ 个 字） 念成日语的发音 （ 读法） 为： “ "A+ *,&B!$ 1) !"4$A+ 1) *)#$ 1$，*"#"A" 1) !"3"1$ 1"3$A",+3& #"A$ 1) A$1" !" ，"A+ 1) A$1"#" 1&,!$ 1) #"A$， あめつちのはじめのときに、 たかまのはらになりませるか みのみなは、 あめのみなかぬし の かみ。 ” 每一个发音按照当时的书写方法， 就是要把每个发音都 用汉字表示， 那么就变成下面的样子： “ 阿米都知乃波自米乃等伎尔， 多加麻乃波良尔那理麻势流 加微乃美那波， 阿米乃美那加奴斯之加微。 ” （ C5 个字） 发音用的字数非常多， 书写很困难， 所以有 必要发明训读法。 C/ 训读的发明扩大了汉字的使用范围。因为有些日语里的语汇没有适合的汉字可以正确表 达， 所以不得不勉强地加上去， 这就造成一个汉字有很多种训读法的结果。例如： 生： &A&うむ、 &A"3+3&うまれる、 $#$3&いきる、 !"+3& はえる、 )!$*"B!$ おひたち、 1",& なす （ 1","1&D 1"#"なさぬ仲） 、 "3&ある、 #$き、 ’&ふ、 1"A"なま、 &E&うぶ 日： 1$B!$にち、 4$*,&じつ、 !$ひ、 E$び、 #"か、 1$に 或者是相反地， 一个训读用多种汉字来表达。例如： "2"3&， あがる： 上、 舉、 騰、 昂、 揚 "2+3&， あげる： 上、 昂、 揚、 矯 $、 1)E)3&， のぼる： 上、 昇、 登 为了以日语的发音来读汉语的佛教经典等， 发明了许多专门用来翻译佛经的日语， 这样就丰富 了日语的语汇。以原来就存在着的和语来念汉语， 例如： #"*"， かた （ 片）F A&#&， むく （ 向） 傾く ?#"*"A&#&， )A)， おも （ 面）F A&#&， むく （ 向） 赴く ?)A)A&#&， 万方数据 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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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汉字对日语音韵的影响
（ 一） 日语音读种类 凡是对日语稍有理解的人， 大概都觉得日语里最困难的是其中汉字的读法。日语的汉字有两 种读法， 一个是 “ 训读” ， 一个是 “ 音读” 。简单地说， “ 训读” 就是汉字按照日语的意义去读的读法， 而 “ 音读” 就是模仿汉语的发音去读的读法。 就像汉语里的汉字， 一个字有时有很多种意义一样， 日语的汉字是从中国传入的， 所以其意义 用日语来读的时候， 当然就会出现很多种训读法， 再加上有的找不到适合表现该意思的汉字时， 便 把那些意义全部用一个汉字来表示， 所以常常出现一个汉字有很多训读法的现象。最常被举的例 子大概就是 “ 生活” 、 “ 学生” 的 “ 生” 这个字。有人统计过， 共有二十几种， 真是一个字就够写一篇 博士论文了。 至于音读， 因为汉语传入日本时， 由于中国的朝代以及地域的不同， 出现了很多种音读的种类。 这些问题， 即使是日本人本身也不明白。就拿 “ 明白” 的 “ 明” 来说， “ 明” 有三种读法： 第一种是 “ 23’4， みょう” ， 例如 “ 明日” 念作 “ 23’4 * 56786， み ょうにち” ； 第二种是 “ 296， めい” ， 例如 “ 明白” 念作 “ 296 * 8:;4， めいはく” ； 第三种是 “ 265， みん” ， 例如中国朝代里的 “ 明朝” 念作 “ 265 * 78’4， み んちょう” 。通常第一种的 “ 23’4， みょう” 就叫做 “ 吴音” ， 第二种的 “ 296， めい” 就叫做 “ 汉音” ， 第 三种的 “ 265， みん” 就叫做 “ 唐宋音” 。
收稿日期： !""# * "+ * !, 作者简介： 加藤阿幸 （ -+$. * ） ， 女， 日本清和大学法学院教授， 主要从事音韵学研究。
万方日语音韵同汉语音韵的关系。 （ 二） 日语读音与隋唐时代日本留学生的关系 !" 吴音。吴音是日本最早的汉字音读法。主要是日本奈良时代以前的遣隋使， 也就是日本朝 廷派遣留学中国南朝、 隋朝的留学生或留学僧 （ 和尚） ， 他们带回日本的佛教经典或古籍的读音。 所以日本古典著作的 《 古事记》 、 《 万叶集》 等， 都是以吴音去念的。这些读音流传到现在， 主要有佛 教经典和中医术语里的读音。 #" 汉音。吴音之后， 日本又盛行了一种所谓汉音的读法。这些读法主要是奈良末期、 平安朝初 期的遣唐使或留学生， 模仿 $ 世纪到 !% 世纪的长安地区的发音而形成的。这些遣唐使认为他们带 回来的发音才是真正的发音， 所以为了和以前的发音区别， 就把这一时代的读音叫做汉音。 《 日本 书记》 就是以汉音书写。现在大部分日语汉字都是以汉音念的。 &" 唐宋音。唐宋音是大约在中国的宋、 元、 明时期， 即相当于日本的镰仓时代到室町时代的僧 侣、 商人， 与中国交易， 他们所带回来的关于食物、 器物等的读音。本来应该称为宋元音， 但因为之 前的唐朝文明昌盛， 所以即使那时已经是宋朝、 元朝， 日本人仍然称之为唐宋音。具体的例子， 如 “馄饨” 叫做 “ ’()*， うどん” ， “ 吃茶” 叫做 “ +,-./0， きっちゃ” ， “ 金子” 叫做 “ +,*1’，きんす” ， “ 缎子” 叫做 “ ()*1’， どんす” ， “ 椅子” 叫做 “ 2,1’，いす” ， “ 蒲团” 叫做 “ 3’-)*，ふとん” ， “ 暖帘” 叫做 “ *)4 56*， のれん” 。 （ 三） 隋唐音韵变化对日本吴音、 汉音的影响 吴、 东晋、 魏、 齐、 梁、 陈等六朝以及唐朝的 7， * 等鼻音， 后来因为非鼻音化而成 8， (， 所以日本 的吴音、 汉音也就系统地发生了变化。 简单的吴音、 汉音的区分法： !" 汉语的 7 音， 在吴音里以 9 70， マ : 行念， 在汉音里以 9 80 バ : 行念： 米 （ 70,， 86, ） 、 苗 （ 724 )’， 82)’） 、 暮 （ 7)， 8)） 、 万 （ 70*， 80*） 、 文 （ 7)*， 8’*） 。 #" 汉语的 * 音， 在吴音里以 9 *0， ナ : 行念， 在汉音里以 9 (0， ダ : 行念： 泥 （ *,， (6, ） 、 奴 （ *’， ()） 、 乃 （ *)， (0,） 、 难 （ *0*， (0*） 、 暖 （ *0*， (0*） 。 &" 汉语的 ; 音， 在吴音里以 9 *,， ニ、 *6， ネ : 行念， 在汉音里以 9 <,， ジ、 =6， ゼ : 行念： 二 （ *,， <,） 、 人 （ *,*， <,*） 、 然 （ *6*， =6*） 、 任 （ *,7， <,7） 、 日 （ *,./,、 <,-1’） 。 （ 四） 汉语的发音促使日本音韵质量发生变化 !" 拨音 （ 鼻音） 。日本的音节都是开口音构造， > あ， ?0 か， @0 さ， A0 た， B0 な等等， 古代的音节 都是以母音终结， 奈良时代有 C 个母音， D、 E、 F 都各有两个。所以奈良、 平安朝汉语大量传来时， 凡 有 * 或 *G 的母音， 因为没有鼻音这个构造， 所以都发不出来。但是， 后来会讲汉语的人越来越多， 慢慢地这个鼻音便在日本固定下来了。所以使得日本音韵多出了一个拨音， 也就是鼻音。例如： 铃： 奈良时代的发音是 “ 56,， レイ”， 镰仓时代的发音变成 “ 5,*， リン” 。 灯： “ -)’， トウ” 灯火 （ -)’+0） “ ()*， ドン” 行灯 （ 0*G()*） ? 请： “ 16,， セイ” 要请 （ 2)’16,） “ 1/,*， シン” 普请 （ 3’1/,*） ? #" 促音 （ 南方还有， 例如闽南话的 “H： 5,0+， !% ： -10I” “ 合： /0I” 等等） 。日语古音里面没有 /0、 /,、 3’、 /6、 /) 这些发音。日语音韵的变化： I0パ、 I,ピ、 I’プ、 I6ペ、 I)ポ? 30 フ ァ、 3, フ ィ、 3’ フ ゥ、 36, フ ェ、 3)フォ?/0ハ、 /,ヒ、 フ/’、 ヘ/6、 /)ホ。日本国语老师常常向学生们说一个笑话： “ /0/0 7’+01/, I00 (0--0， ははむかしはパパだ った。 ” 这是一个双关语， 若按照字面来解释， 那就是 “ 妈妈以前是爸 爸” ， 按生理学上来讲，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从修辞学或文学来讲， 我们也可以解释说， 妈 妈以前既要掌管家务， 还要到外面工作挣钱养家， 那么妈妈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在家掌管家务的妈 妈， 还是一个到外面去做工干活、 挣钱养家的爸爸了。但是这句话这里是指， 就日语音韵学上来说， 日语以前没有 /0、 /,、 3’、 /6、 /) 这些音， 所以表示母亲的 /0/0 这个音只能念成 I0I0， 当然上古时代 万方数据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