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说情节

汤显祖在本剧《题词》 中写道： ‚如丽娘者，乃可谓 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 起，一往而深，生者可 以死，死可以生。生而 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 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2、情节主题模式 英雄创业的主题、男欢女爱的主题、 英雄复仇的主题、惩恶扬善的主题、 因果报应的主题、人生虚幻的主题、 探险的主题、科学幻想的主题等
可以说《受戒》小说所写的受戒 仅仅是一种形式，‚受戒‛的是头 皮，受戒者的心仍然还在世俗，是 出于对世俗的留恋使得荸荠庵与周 围的人们找到了共同需求，建立了 和谐共存的愉悦风俗。 • 甚至连‚荸荠庵‛这个本来叫菩 提庵的名字，也是世俗人叫成的， 那具有宗教精神的菩提，被世俗的 物质荸荠取代，这空门生活与世俗 烟火的交织的氛围，显然更让人思 考其背后隐藏的人文意义。
2、情节的淡化
鲁迅的《社戏》、郁达夫的《迟桂花》、 废名《竹林的故事》、孙犁《荷花淀》、 汪曾祺《受戒》、《大淖记事》等
“诗化的风情小说”
汪曾祺(1920—1997），现当代著名小说家， 散文家，京派小说的传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 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 个士大夫‛。代表作有《大淖记事》、《受戒》 等。 《受戒》企图通过聪明善良的小和尚明海 和天真多情的小村姑英子的爱情故事这么一个 世俗化的佛门故事描写了普通人的人生欢乐， 表达了作者对原始淳朴的民间日常生活的肯定 和赞美。
《小说面面观》： 故事”是指“按照时间顺序来叙 事”，而“情节”则是指“在按照 时间顺序叙事的前提下，强调事件 之间的因果关系”。
因果逻辑
性格逻辑
情节组织形式 情感逻辑 意识流动逻辑
1、因果逻辑： 高晓声最重要的作品有‚陈奂生 系列小说‛（ 《漏斗户主》、《李 顺大造屋》和《陈奂生上城》等）
2、性格逻辑： 契诃夫 《小公务员之死》 3、情感逻辑： 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 史铁生《我遥远的清平湾》
中国爱情母题的叙事模式
《搜神记》 “七仙女下嫁董永‛ ‚韩凭夫妇‛ 唐传奇《莺莺传》 《金瓶梅》、《林白、陈染的‚个人化写作‛(“私人 写作‛)
《西游记》中有关的情节： 孙悟空要保唐僧去西天取经，途中遇到了种种障碍，孙悟空 或是靠自己的力量，或是借助他人克服了障碍，九九八十一难， 也就是按照‚英雄‛——“对手‛——“战斗‛——“求助‛—— “胜利‛的模式建构起来的，简单的情节结构模式却衍化出千变 万化的故事情境。如： 第17回，孙悟空遇到黑熊精，求助于观音菩萨，最后获胜； 第21回，孙悟空恶斗黄风怪，求助于灵吉菩萨，最后获胜； 第26回，陪空遇到镇元大仙，求助于观音菩萨，最后获胜； 第31回，孙悟空恶斗黄袍怪，求助于观音菩萨，最后获胜。
参考书目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曹文轩《小说门》，作家出版社 2003版； 叶朗《中国小说美学》，北京大 学出版社1982年版； 马振方《小说艺术论》，北京大 学出版社1999年版； 乔纳森· 雷班《现代小说写作技 巧》，陕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 版。
二、情节的淡化与强化
尽管许多作家对故事情节持一种保留状态，但故事 情节参与小说创作还是必不可少的，因而在情节的编织 上也就表现出两种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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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创作动机—— 汪曾祺在《关于<受戒>》中曾经写 到：‚怎么会在四十三年之后，在我已 经六十岁的时候，忽然写出这样一篇东 西来呢？……我就渐渐回忆起四十三年 前的一些旧梦。当然，今天写旧生活， 和我当时的感情不一样……我是用一个 八十年代的人的感情来写的。《受戒》 的产生，是我这样一个八十年代的中国 人的各种感情的一个总和。……写成后， 我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美， 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据汪曾 祺回忆说，他曾在童年时在农家见过英 子一家，曾经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 写进小说的是一个‚旧梦‛，一个今天 生活在八十年代城市繁华中回想起的旧 时代乡村的和谐淳朴旧梦。
3、发人深思—— 《受戒》中的荸荠庵本是佛教信仰之 地，受戒也应该是出家接受宗教戒律。 但是，这个荸荠庵与众不同： 二师父仁海公可以接师母住在荸荠 庵里消夏；三师父仁渡因为耍飞铙的绝 技而相好的不止一两个；受戒是出家的 一种入门仪式，但是受了戒的小和尚明 海却又答应了英子做他老婆。就连善因 寺的老方丈，也有一个19岁的小老婆。 种种矛盾在《受戒》中出现，使得 “受戒”这个仪式已经空洞化、世俗化， 这也调和了宗教与人性之间的矛盾，因 此，正如小说所写“这个庵里无所谓清 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在荸荠 庵这个地方，和尚与世俗之间没有了鸿 沟，也唱调情的山歌小调，也在庵里杀 猪吃肉，也同样可以结婚有女人，即使 是庄严法事如放焰口，和尚们也如玩杂 耍一样，小和尚们爱出风头来招引女 人„„
乘闷罐子车的拥挤使岳子峰产生了人多人少的对比联想：由‚王府井的人 流‛想到‚汉堡的街道上可以说看不到人‛；由‚火车站黑压压的人头‛，想到 解放前学生去南京请愿‚也没这么多人‛。这些联想表现出他对这种热闹既感欣 慰又感不满，因为这是繁荣，也是落后。车厢里人们轻松惬意的议论：‚自由市 场、百货公司、香港电子石英表、豫剧片《卷席筒》、三接头皮鞋、包产到组、 差额选举⋯⋯‛岳子峰是声声入耳。人们的自由交谈使岳子峰感到温暖，感到党 的政策顺天应人，感到春的信息、生活的转机。他深受鼓舞，浮想联翩，一个又 一个春天的美好图景就在脑海中涌现了。岳子峰的遐想是被车厢中突然响起的德 语童声合唱打断的。闷罐子车厢里竟有先进的录音机，录音机的主人是一个学外 语的妇女，表明人们都在为振兴祖国而发愤学习。这使他感到‚闷罐子车正随着 这春天的旋律而轻松地摇摆着，熏熏地陶醉着，袅袅地前行着‛。‚看到了闷罐 子车的破烂寒伧的外表‛，‚火车头是崭新的、清洁的、轻便的内燃机车‛。 在这种春天的感受中，他回到了家乡。看到家乡的风光，综合一路的感受， 小说的主旨便水到渠成：‚觉得如今每个角落的生活都在出现转机，都是有趣的、 有希望的和永远不应该忘怀的。春天的旋律，生活的密码，这是非常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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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总结： 虽然是小说，但却不以曲 折的故事吸引人，也没有大 喜大悲的人物情感，更与传 统小说着力塑造人物不同， 平淡而散文化的语言，浓厚 的乡土气息，这是这篇小说 的特点。 虽名为《受戒》，然而却 写的是破戒，‚受戒‛的味 道十分淡薄。 • 那么，为什么还要‚受戒‛ 呢？答曰：为了活得更好， 为了更好地无戒。
1、作品分析：
《受戒》写少年明海由于家贫从小就被 确定‚当和尚‛。十三岁时，他在舅舅带 领下到荸荠庵做了和尚，他相貌清秀，性 格乖巧，在去荸荠庵时他认识了当地的小 女孩——小英子。在荸荠庵，明海学习念 经，也帮助英子一家劳动，无忧无虑地度 过了四年的光阴，也与小英子产生朦胧的 恋情。当明海去善因寺烧疤受戒后，小英 子去看明海并接他，在回去的船上，小英 子大胆地告诉他说：‚你不要当方丈‛、 ‚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海则大 声地回答：‚要！‛
《春之声》主要写工程师岳子峰访德归来，春节 前夕搭乘闷罐子车回乡探亲途中的思绪。 列车启动‚咣‛的声响，是主人公驰骋联想的起 点，这使他想到甜蜜的童年，写出了他对故乡的怀念 和对双亲的爱。列车运行‚那愈来愈响的声音‛，使 他想到‚下起了冰雹‛、‚铁锤砸在铁砧上‛、‚在 黄土高原的乡下，到处还有人打铁‛；想到歌曲《泉 水叮咚响》；联想到‚广州人凉棚下面垂挂的许多三 角形瓷板，它们伴随着清风，发出叮叮咚咚的清音， 愉悦着心灵‛；再想到‚美国抽象派音乐却叫人发狂‛ 等。这些自然灾害的音响，落后生产方式的音响，象 征着落后；点缀生活的美好音响，表达了人们对现代 化生活的向往和追求。通过这些，流露了岳子峰对祖 国落后的忧虑和对祖国繁荣的渴望。 车厢里‚旱烟叶发出的辣味‛和‚汗味‛，刺激 岳子峰的大脑产生各种关于气味的联想；由南瓜的香 味想到火车站前各种小吃和土特产。联想流露出他内 心的满足和幸福，使他感到物质越来越丰富，人民的生活正越
琼 瑶
《几度夕阳红》是琼瑶小说创作中的重要作 品，当中时空交错、人物众多、情节复杂，最 能代表言情小说的特征。两条故事主线，分别 发生于抗战时期的重庆和六十年代的台北。 第一个故事是女主角梦竹的年轻时代，她 和来自昆明的大学生何慕天相恋，因母亲反对 而发生许多扣人心弦的故事，最后，梦竹嫁给 了何慕天的好友杨明远，并定居台北。 小说的（第二部）则是梦竹女儿晓彤的恋 情，晓彤的相恋对象魏如峰是何慕天的外甥， 并在何慕天开设的公司任职，此后即是一连串 的旧恨新愁的交织。最后，晓彤与魏如峰有情 人终成眷属、梦竹仍留在明远身边、何慕天隐 居山上不问世事。
张洁，1937年生于北京，196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 计划统计系，曾长期在工业部门工作，1980年调北京电影 制片厂工作，后从事专业创作。张洁1978年发表第一个短 篇小说《从森林里来的孩子》，1979年发表《爱，是不能 忘记的》，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此外，张洁的中篇小说 《方舟》、《祖母绿》，长篇小说《沉重的翅膀》、《无 字》等都在文坛有广泛影响。
一、故事与情节
福斯特是这样来界定故事和情节： 故事是按时间顺序来叙述事件。情节同样要叙述事件， 只不过特别强调因果关系罢了。 如“国王死了，不久王后也死去”便是故事； “国王死了，不久王后也因伤心而死”则是情节。 虽然情节中也有时间顺序，却被因果关系所掩盖。 又例如： “王后死了，原因不详，后来才发现她是因国王去世而 悲伤过度致死的。” 这也是情节，不过带点神秘色彩而已。这种形式还可以 再加以发展。这句话不仅没有涉及时间顺序，而且尽量不同 故事连在一起。对于王后已死这件事，如果我们再问：“以 后呢?”便是故事，要是问：“什么原因?”则是情节。
犯 中 求 避
金圣叹
以常见的爱情故事为例：一个男孩子追求 某个女孩子，他或是成功了，或是失败了， 小说家要是直奔主题是没有多大意思的，他 通常要在过程上大作文章；在目标与现实之 间，他总是要设置诸多的障碍，你觉得这其 间障碍的可能性有几种？
障碍之一：另外的诱惑。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却有更多 更好的女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她们或是更为漂亮，或是有着金 钱、地位、权势的优越，或是拼命地追求他，主人公便面临着 非此即彼的选择。他或笃志不移，或是见异思迁，小说家便在 这种选择中见出人物的品性，涵括生活的内容。 障碍之二：外在的压力。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子，或是遇到 了家庭的反对，或是已有婚约或妻室，或是这个女孩子病魔缠 身。爱，还是不爱?主人公便面临种种诀择。 障碍之三：另外的竞争。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却有一个 更为出色的男孩爱上了她。是竞争，还是躲避? 障碍之四：目标异常。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子，深入下去， 却发现女孩有着无辜的劣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