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知识论

一个命题有用，它就为真。 A proposition is true if it works.
实用论的问题

有用是真命题的充分条件吗？ 有些命题有用，但未必为真。
实用论的问题

假设有一个王国处于宗教战争的状 态，现在国王要求所有臣民必须只信仰 上帝，否则格杀勿论。在这种情况下， 所有人都被迫信仰上帝。这个信念是有 用的吗？如果是有用的，是否因此就是 真理？
乔纳森·沃尔夫：《当今为什么还要研读马 克思》。
福尔摩斯的推理
在你左脚那只鞋的里侧，也就是炉火刚好照到的 地方，其面上有六道几乎平行的裂痕。很明显，这些 裂痕是由于有人为了去掉沾在鞋跟的泥疙瘩，粗心大 意地顺着鞋跟刮泥时造成的。因此，你瞧，我就得出 这样的双重推断，认为你曾经在恶劣的天气中出去过， 以及你穿的皮靴上出现的特别难看的裂痕是伦敦年轻 而没有经验的女佣人干的。至于你开业行医嘛，那是 因为如果一位先生走进我的屋子，身上带着碘的气味， 他的右手食指上有硝酸银的黑色斑点，他的大礼帽右 侧面鼓起一块，表明他曾藏过他的听诊器，我要不说 他是一位医学界人士，那我就真够愚蠢的了。


你知道陈坚吗？你知道江南大学吗？ Knowing somebody or something A亲知（acquaintance）。 B仅仅了解关于对象的某些事实。
“知道”的类型（3）


你知道屠呦呦是中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科 学家吗？ Knowing that. 事实命题和规范命题。 命题有对错之分。
一、理性


非演绎推理：前提为真，结论未必为真。 A归纳（inductive reasoning ） B最佳解释推理（Inference to the Best Explanation, 即IBE），也叫溯因推理（abductive reasoning）。 溯因推理的形式：如果p，那么q。 p是事实，q是对事实的可能解释。
案例4


一个不会中文的英国人被关在一个房 间里，手头只有一本中英对照词典。他被 要求回答一个中文问题。他使用词典回答 了这个问题，并相信自己答对了。事实上 ，他的确答对了。而且，使他相信自己答 对的理由“词典是正确的”也为真。 他真的知道自己答对了吗？
回应（二）

知识的可靠论(reliabilism) S知道p，当且仅当： （1）S相信P； （2）P是真的； （3）P产生于一个可靠的认知过程。
演绎推理能够拓展所知吗？


回应：不能因为在演绎推论中前提蕴含结 论，就说演绎推论不能增加新知识。 我们不是逻辑全能者。当推论过程比较复 杂时，即使结论已经包含在前提中，我们 仍只有等到把结论推出时才得知结论。
二、经验

纯粹靠逻辑推理是不够的。 我们还依赖感官知觉有所认知。 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依靠感官知觉而获得的知识可靠吗？
融贯论的问题（1）


什么是融贯？ 融贯就是逻辑上的不冲突。 反驳：这个条件太宽松，不足以保证命 题为真。
融贯论的问题（2）


融贯就是命题之间相互支持。当一个命题得到 了我们目前所接受的命题的支持，它就为真。 反驳：即使一个命题得到了其它所有命题的支 持，也可能为假。
（三）实用论（pragmatic theory）
一、回应关于真理的几种主张

主张（2）：没有绝对真理。 回应：从“没有真理”到“没有绝对真 理”，只能说语气更加强硬，但没有增 加任何意义。
一、回应关于真理的几种主张


主张（3）：真理是相对的。 命题的真假相对于人，随着人的位置、立 场、偏好的转移而转移。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庄子
两种知识：



Knowing how（实践知识） Knowing that（命题性知识） 这两种知识不能相互还原。
问题澄清：

命题性知识是知识论关注的焦点。 追问什么是知识，主要就是讨论构成命 题性知识的充分必要条件是什么。
知识分析的JTB进路（知识三要素）



知识是得到证成的真信念（justified true belief）。 S 知道P ，当且仅当： (1)P 为真； (2)S 相信P为真； (3)S 相信P为真是得到证成的。
三、内省

个人通过内省获得自己心理状态的知识。 例：我知道我头疼；我知道我现在很开心。 通常认为，内省不可错。
通过内省获得的知识可靠吗？




回应：一个对自身心理状态的真诚报道仍 然可错。 A对心理状态的报道可能夸张失真。 B有精神疾病的人可能对自己的心理状态作 出错误的描述。 C有时，旁观者可以通过你的行为看出你的 心理状态，而你自己并不知道。
证成的标准

What makes a belief justified?
一个信念被证成，当且仅当：这个信念符合 认知主体提出的证据。 证据包括感觉、内省、记忆、推理等。 证成要求认知主体的参与。

盖梯尔问题（The Gettier Problem）

Is justified true belief knowledge? 盖梯尔对JTB进路提出质疑，指出得到证 成的真信念未必是知识。
知识的可靠论


根据知识可靠论，动物也可以拥有知识。 尽管动物不具备证成能力，但它们也可以 经由一个可靠的认知过程而产生真信念。 如果我们愿意承认动物也具有知识，就有 理由采取知识可靠论。
空地上的奶牛 一个农民担心自己的奶牛走丢了。这时送 奶工到了农场，他告诉农民不要担心，因为他 看到那头奶牛在附近的一块空地上。虽然农民 很相信送奶工，但他还是亲自看了看，他看到 了熟悉的黑白相间的形状并感到很满意。过了 一会，送奶工到那块空地上再次确认。那头奶 牛确实在那，但它躲在树林里，而且空地上还 有一大张黑白相间的纸缠在树上。很明显，农 民把这张纸错当成自己的奶牛了。 虽然奶牛一直都在空地上，但农民说自己 知道奶牛在空地上时是否正确？
对盖梯尔问题的回应（一）

S 知道P ，当且仅当： （1）P 为真； （2）S 相信P为真； （3）S 相信P为真是得到证成的。 （4）S相信P的理由为真。
案例3


张三在乡间开车时看到路边有一个谷仓。他据此 认为路边有一个谷仓。实际上附近在拍电影，建 了不少逼真的假谷仓。然而，张三碰巧看到的是 真的谷仓。 在那个时刻，张三真知道路边有一个谷仓吗？
一、理性


演绎推理（deductive reasoning ）：前提为真，结论 必定为真。 演绎推理形式举例： 所有的P都是Q; S是P; 所以，S是Q 如果 p 则 q; p ,所以 q 如果 p 则 q; 非 q; 所以，非 p 如果 p 则 q; 如果 q 则 r; 所以，如果 p 则 r
（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标准应该是确定的东西。 实践是方法，还是标准？ 实践是唯一标准吗？
小结

真理的标准也许不只一个。 不同性质的命题，其真假有不同的检验 标准。
第三节 知识的来源

理性（reason） 经验（experience） 内省（ introspection） 记忆（memory） 他人的作证（testimony）


张三有好的证据认为，(a)李四拥有一辆奔驰车 。假设李四是张三的同事，于是张三从(a)推论 出(b)一位同事有奔驰车。然而，事实是李四并 不拥有这辆奔驰车，拥有这辆车的是张三的另外 一位同事王五，张三对此不知情。 张三真的知道命题(b)吗？
盖梯尔问题


case1和case2表明：仅仅诉诸证成，不能 完全排除认知运气。 焦点：应当如何补充或修正JTB，才能 恰当地定义知识？
四、记忆


我们凭借记忆获得对过去事件的知识。 有记错的可能性。 从有些记忆出错，不能推出所有的记忆 都出错。 我们知道有些记忆出错，正是因为我们 有一些正确的记忆。
四、记忆

虽然记忆有时会出错，但它仍是知识一 个不可缺少的来源。
五、他人的作证

知识的获得，有时依赖他人的作证。 他人的作证可靠吗？
二、真理的标准


（一）符合论（correspondence theory ） Aristotle: to say of what is that it is not, or of what is not that it is, is false; while to say of what is that it is, and of what is not that it is not, is true. 与事实相符合，是命题为真的必要条件。
符合论的问题




哪些命题没有与之对应的事实，但依然 可以为真？ A反事实条件句 B数学和逻辑命题 C规范命题 D宗教命题 E哲学命题
（二）融贯论（coherence theory）


当一个命题和其它一组命题或一个命题 体系相融贯，它就为真。 A statement is true if it coheres with a body or system of other statements.
The Truth Condition

知识的对象必须是正确的东西。 人不可能对错误的命题拥有知识。
The Belief Condition

知道以相信为前提。不相信一件事情， 就不能说对这件事情拥有知识。
The Justification Condition


为什么拥有一个真信念不能等同于拥有 知识？ 仅仅出于运气而获得的真信念不能算作 知识。加上证成条件，是为了排除认知 运气（epistemic l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