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楚辞_诗经_双宾语结构的语用比较

合集下载

诗经和楚辞的比较1诗经楚辞比较两者皆为韵文书名诗经楚辞

诗经和楚辞的比较1诗经楚辞比较两者皆为韵文书名诗经楚辞
詩經和楚辭的比較
臺北育達高職—洪阿李老師
1. 《詩經》《楚辭》比較(兩者皆為韻文)
書名 詩經
楚辭
時代 周初至春秋中葉
戰國時代
地區 北方文學
南方文學
流域 黃河流域、漢江上游
長江流域
句法
四言為主 重調反覆
六、七言為主 無重調,多直陳
形式
短句疊字多 無特定虛字
長句駢語多 用兮、些、只等虛字
內容 取材自社會生活
描寫個人情志幻想
寫實質樸
神祕浪漫、相像華美
特色 溫柔敦厚
熱烈奔放
合樂
作者多不可考 作者
作者多可考(屈原、宋玉、景差、唐勒、賈誼、司馬相如、 東方朔、劉向、王逸等)
平民文學
貴族學
價值
韻文之祖 純文學之祖
辭賦之祖
十三經一
六才子書之一
西漢毛亨傳 注本
東漢王逸重編加注,名《楚辭章句》 宋朱熹《楚辭集注》

《诗经》状貌词中衬字双音结构和重言词的功能比较

《诗经》状貌词中衬字双音结构和重言词的功能比较

《诗经》状貌词中衬字双音结构和重言词的功能比较作者:李春艳袁慧来源:《现代语文》2020年第08期摘要:《诗经》中有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它是以衬音助词加实义单音节词的方式构成衬字双音结构,该结构又与相对应的叠音状貌词存在密切联系。

结合《诗经》文本实例和数据统计,从表意、句法、音律等方面,对《诗经》状貌词中衬字双音结构与叠音词的相似性与差异性进行探讨。

关键词:《诗经》;衬字双音结构;重言;状貌词《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录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约500年间的诗歌305篇。

值得注意的是,《诗经》中运用了大量状貌词,它既承担着形象生动的绘情描状功能,又遵循着合乎乐调的音韵规律。

从语言形式上看,《诗经》中的状貌词既有音节重叠形式的重言,也有衬字双音结构形式。

这种特殊的语言现象亦引起了学界的关注,很多学者都对此进行了探讨。

其中,王力先生提出了“词头/词尾或附加成分说”,他倾向于将衬音助词视为“词头”“词尾”或相关的“附加成分”,并以“其”“有”等“附加成分”为例,结合具体语境,对这一现象进行了较為严谨的论述[1](P122-125)。

这种说法肯定了该结构中两个语素的紧密联系,同时也强调了该结构与重言词性质的差异。

也有学者从性质上对两者的关系进行了分析。

如杨皎将“惴惴其栗”(《秦风·黄鸟》)、“雨雪其霏”(《邺风·北风》)中的“其栗”“其霏”作为一种叠音词的“变格”形式,也就是把这种结构的功能与叠音词的功能归为一类,而只在叠音词范畴内部以“正格”或“变格”的形式相区分[2](P4)。

鉴于学界对这两种结构的不同认识,本文拟从表意、句法、韵律三个方面,对《诗经》状貌词中的重言词和衬字双音结构之间的异同进行探讨。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中的《诗经》引文皆出自程俊英、蒋见元编著的《诗经注析》[3]。

一、重言状貌词和衬字双音结构要探究《诗经》中的叠音词与衬字双音结构的关系,首先需要明确重言状貌词和衬字双音结构的定义、分类与结构。

诗经与楚辞的比较分析doc

诗经与楚辞的比较分析doc

诗经与楚辞的比较分析.doc 《诗经》与《楚辞》的比较分析《诗经》和《楚辞》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两大源头,它们在形式、风格、题材、体裁等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

下面将从背景、形式、内容、风格等方面对两者进行比较分析。

一、背景《诗经》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收录了从西周初期到春秋中叶(前11世纪至前6世纪)的诗歌。

它反映了周代社会的风俗、习惯和思想观念,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现实主义色彩。

《楚辞》则产生于战国时期,主要是楚国的诗歌,也包括一些秦汉时期的作品。

它是由屈原、宋玉等人创作的,反映了楚国政治、文化、社会等方面的特点,具有浓厚的地域色彩和浪漫主义风格。

二、形式《诗经》以四言为主,句式整齐,押韵严格。

它的结构简单明了,语言简练,易于吟咏和传唱。

《楚辞》则以六言为主,句式较为自由,押韵也比较灵活。

它的结构较为复杂,使用了大量的修辞手法和华丽的语言,表现出独特的文学风格。

三、内容《诗经》的内容非常丰富,包括爱情、劳动、战争、祭祖、宴饮等各个方面。

它反映了周代社会的风俗习惯和道德观念,以及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其中,《关雎》、《蒹葭》、《采薇》等名篇流传至今。

《楚辞》则主要表现了屈原的爱国情怀和悲愤情绪,以及对于楚国政治的担忧和对生活的赞美。

它的内容更加深刻和复杂,涉及到人的情感、生死、宇宙观等哲学问题,同时也表现出屈原的个性和思想感情。

其中,《离骚》、《九歌》、《九章》等都是经典之作。

四、风格《诗经》的风格朴素自然,语言简练明快,表现出生动形象和强烈的节奏感。

它通过简单的描绘和抒发,表达了人们对于生活的真实感受和向往,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启示性。

《楚辞》的风格则更加华丽壮观,语言运用更加灵活多变,表现出强烈的感情和浪漫主义色彩。

它通过象征、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营造出独特的文学氛围和意象,具有很强的艺术性和审美价值。

五、影响《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中国文化和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它不仅是儒家经典的组成部分,也是中国文学艺术的重要源头之一。

《诗经》双音节动词性述宾式结构的语义关系

《诗经》双音节动词性述宾式结构的语义关系


《 经》 诗 双音 节 动词 性述 宾 式结 构 动核 的分

根 据动 词 中心 论 , 词跟 受 其 支配 的语 义成 分 动 可 以构成 基 干动 核结 构 。 基干 动核 结构 由动核 和动 元两部分组成 , 动核 由动词 ( 包括形容词 ) 担任 ; 动 元 主要 由体 词担 任 , 是受 动核 支 配 与动 核 同现 的语 义成 分 。 8 ) 处 于核 心地 位 , 动核 支配着 动 元 , 以 所
《 诗经 》 双音节动词性述宾式结构 的语义关 系
《 诗经》 双音节动词性述宾式结构的语义关系
幸文静
(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 闻学 院, 四川 成都 6 0 6 ) 10 4
摘 要: 本文以《 诗经》 பைடு நூலகம்的双音节动词性述宾式结构为研 究对 象, 从语 义关 系角度来考察此类结构 内 部 的语 义 关 系, 总结《 经》 以 诗 时代 述 宾 式结 构 内部 的语 义构 成规 律 。 关键词 :诗经》 双音节动词性述宾式结构; 义关 系 《 ; 语
收 稿 日期 :0 0 19 2 1— —
及训诂文献 的注释这三个标准对 《 诗经 》 动词性结 构 做 出准 确全 面 的判定 。 按 照上 述 判 定 标 准 , 们 对 《 经 》 音 节 动 我 诗 双 词 性述 宾式 结 构进 行穷 尽性 考 察 , 共得 到 15条符 8 合要 求 的结 构[ 下 面将 运用 统计 、 纳 和对 比的方 7 1 。 归 法, 深入 分 析此 类结 构 内部 的语 义关 系 。
作者简 介 : 幸文静 (9 5 )女 , 1t 阳人 , tI 18 一 ,  ̄)l 德 l J 大学文学与新 闻学院 2 0  ̄ I 0 9级汉语 言文字学专业硕 士研 究生。

《诗经》和《楚辞》双音节形容词的比较

《诗经》和《楚辞》双音节形容词的比较

I探丨索I争I鸣I &学教育2。

18。

7《诗经》和《楚辞》双音节形容词的比较□毛"内容摘要:形容词的大量使用是《诗经》、《楚辞》语言的一大特色,尤以双音节形容词最为突出。

文章对《诗 经》、《楚辞》的双音节形容词进行穷尽式的考察,按照重言形容词、连绵形容词、复合形容词三类进行量化统计。

从构成、语法、词汇组合等各个层面对《诗经》、《楚辞》中双音节形容词的特点进行对比分析。

关键词:《诗经》《楚辞》双音节形容词句法功能形容词的大量使用是《诗经》和《楚辞》语言的一大特色。

郭锡良在《先秦汉语名词、动词、形容词的发展》(2000)中特别指出,双音节形容词的大量产生是先秦汉语发展变化的重要特点。

对《诗经》、《楚辞》中的双音节形容词进行专书比较研究,有助于进一步认识《诗经》、《楚辞》语言运用的特点,也为先秦汉语形容词的研究提供了翔实的资料。

本文研究所依据的底本主要是向熹的《诗经译注》、《诗经词典》和林家骊译注的《楚辞》。

对《楚辞》双音节形容词的考 于被确认为先秦的 ,《《》、《》、《》、《》、《》、《卜居》、《渔夫》、《九辩》、《招魂》、《大招》。

在前人研究的基 ,本文 了‘的,对《诗经》、《楚辞》中的双音节形容词进行穷尽的考 ,、语 、词 对 进行 和比较。

《诗经》、《楚辞》的双音节形容词的构成特点词的 ,形容词可分为单音节形容词和双音节形容词。

据初步统计,《诗经》形容词共计918个,其中单音节形容词491个,双音节形容词427个,单音节、双音节形容词所占百分比分别为53.4.和46.5.。

《楚辞》形容词共计657个,其中单音节形容词350个,(2)双音节形容词307个,单、双音节形容词所占百分比分别为53.2.和46.7.。

如果考进来,先秦《楚辞》的是《诗经》字数的一 ,因此先秦《楚辞》的形容词在 中所占比重大,使用频率更高。

《诗经》和《楚辞》的形容词总量都非常丰富,双音节形容词几乎占整个形容词总量的一半,这在以单音词为主的先秦时代是十分少见的。

诗经与楚辞的比较

诗经与楚辞的比较

《诗经》和《楚辞》的异同比较《诗经》和《楚辞》都是我国先秦时代最重要的诗歌著作。

它们一个代表现实主义,一个代表浪漫主义,对我国后世诗歌乃至整个中国古代文学都有着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诗经》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

它收集了从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大约500年间的诗歌305篇。

先秦称为《诗》,或取其整数称《诗三百》。

西汉时被尊为儒家经典,始称《诗经》,并沿用至今。

《诗经》以四言为主,兼有杂言。

在结构上多采用重章叠句的形式加强抒情效果。

每一章只变换几个字,却能收到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

在语言上多采用双声叠韵、叠字连绵词来状物、拟声、穷貌。

“以少总多,情貌无遗”。

此外,《诗经》在押韵上有的句句押韵,有的隔句押韵,有的一韵到底,有的中途转韵,现代诗歌的用韵规律在《诗经》中几乎都已经具备了。

楚辞中国战国时代以屈原为代表的楚国人创造的一种韵文形式。

楚辞的名称,最早见于西汉前期司马迁的《史记·酷吏列传》。

在汉代,楚辞也被称为辞或辞赋。

西汉末年,刘向将屈原、宋玉的作品以及汉代淮南小山、东方朔、王褒、刘向等人承袭模仿屈原、宋玉的作品共16篇辑录成集,定名为《楚辞》。

楚辞遂又成为诗歌总集的名称。

由于屈原的《离骚》是《楚辞》的代表作,故楚辞又称为骚或骚体。

1、风格/感情色彩不同:诗经——现实主义;楚辞——浪漫主义2、产生地域不同:诗经——产生于北方主要是黄河流域,以北方为主的广大地区,代表了当时的中原文化;楚辞——主要在长江流域,限于南方楚它的产生与发展与楚地的地域特色有关,属于南方楚地的乡土文学。

3、诗经的诗句以四字句为主,篇章较短,风格朴素;楚辞篇章宏阔,汪洋恣肆,句式参差错落,富于变化,感情奔放,想象力丰富,文采华美。

个人与群体的关系不同:诗经主要是重群体抑个体,楚辞比诗经更注重个体。

形式不同:诗经以四言为主,多用叠字、叠章,楚辞语句形式更为灵活表达方式不同:诗经多用赋比兴。

楚辞运用大量的想象和象征,对事物进行描写铺陈渲染,开汉代大赋得先河。

_楚辞_与_诗经_之比较刍议

_楚辞_与_诗经_之比较刍议

贵州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Journal of Guizhou Education Institute(S ocial Science)2002年第6期第18卷(总第70期)《楚辞》与《诗经》之比较刍议朱德魁(贵州民族学院中文系,贵州贵阳 550025)[摘要]《诗经》和《楚辞》都是我国先秦时代最重要的诗歌著作。

它们一个代表现实主义,一个代表浪漫主义,对我国后世诗歌乃至整个中国古代文学都有着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它们虽然都因同出于华夏文化之源而有许多共同点,但也由于各自产生时代、地域等的不同以及作者身份、地位和阅历等的差异,彼此间又在创作精神、思想内容、语言形式、传统道德观念以及艺术风格等方面存在着重大差别。

分析和比较这些异同和差别,这对于更好地认识、了解这两部作品的性质和特点是不无意义的。

[关键词]诗经;楚辞;异同;比较[中图分类号]I206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83(2002)06-0012-05—21——41—轻声的培训应抓住发音特点,在“轻短模糊”这四个字上下功夫。

记忆轻声词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哪些无规律可循的轻声词更是学习的一大难点。

在培训中应给学员作一些归纳指导,以利于记忆。

下面介绍几种方法。

1.将常用轻声词分类记忆。

如有关身体方面的轻声词有:脑袋、头发、耳朵、鼻子等等,这样可记住好些轻声词。

再如某些反义复合词或并列复合词的第二个音节也常读轻声:买卖、反正、动静、好歹;新鲜、休息、喜欢、衣服等等。

2.把相同轻读音素归类记忆。

例如:人-媒人、主人、爱人、客人、证人……和-搀和、暖和、软和、搅和、热和……处-长处、短处、好处、苦处、益处……3.编顺口溜记忆。

例如:①把窗户(加横线字的读轻声,以下同)打开,把玻璃擦擦再关上。

②工作的时候不能图舒服,一疏忽就会出事故。

贵阳人学习儿化常常出现以下两种错误:一是将儿尾和儿化相混,因其汉字表现都是“儿”,为了让学员能够区分儿尾和儿化中的“儿”,培训中有必要让其了解儿化的作用,也就是儿化之所以存在的必要性。

_诗经_和_楚辞_连绵词的比较

_诗经_和_楚辞_连绵词的比较
7. 5 %
异声调
总 计
数量 比例 数量 比例
27 30 % 90 35 30. 1 % 116 100 % 62 30. 5 % 206
《诗经》和《楚辞》连绵词声调相同的比例分别为 70 %和 69. 9 % ,惊人地一致 。其中平平 、上上 、 去去 、入入的比例也很接近 ,最多相差 2. 9 个百分点 。两个音节声调相同的连绵词总起来约占 70 % ,说明大多数连绵词的创制是要讲究声调的统一的 。声调相同的连绵词中又以平平为最多 ,两 种材料合起来为 45. 5 % ,而上上 、去去 、入入全部加起来才占 24. 5 %。平声字本来较多 ,但是这个 结果不能仅仅以平声字多来解释 。笔者统计了《楚辞》联合式合成词的声调构成 ,平平式 78 个 ,占
《诗经》和《楚辞》是先秦连绵词最集中的作品 ,汇集了先秦连绵词的绝大部分 。将它们结合起 来考察 ,可以看出先秦连绵词的重要特点 。《诗经》连绵词笔者取自向熹《诗经词典》后附的原文 ,楚 辞连绵词取自中华书局版《楚辞补注》的先秦部分 (终于《大招》) 和《文选》中的宋玉赋四篇 ①。《诗 经》连绵词共 90 个 ,楚辞 116 个 ,两者重复的部分并不多 ,只有逍遥 、蟋蟀 、委蛇 、参差 、崔嵬 、优游 、 婆娑 、踟蹰 8 个 ,说明先秦连绵词数量较大 。本文不讨论连绵词的来源 。
种类 双 声 材料 数量 数量 比例
《诗经》 22 24. 4
《楚辞》 26 22. 4
小计
48 23. 4 %
பைடு நூலகம்叠 韵 数量 比例
28 31. 1 % 49 42. 2 % 77 36. 6 %
双声叠韵 数量 比例
7 7. 9 % 1 0. 8 % 8 4. 4 %
准双声叠韵 数量 比例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收稿日期:2010-11-20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10YJC740041);湖南省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重点项目(10A047);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立项资助项目(08YBA108)。

作者简介:胡云晚(1973-),女,湖南洞口人,湖南理工学院中国语言文学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

《楚辞》、《诗经》双宾语结构的语用比较胡云晚1唐巧娟2(1.湖南理工学院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湖南岳阳414006;2.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贵州贵阳550002)摘要:《楚辞》、《诗经》双宾式及其同义句式的用例比分别为8:17、62:16。

主观情态因素“语义焦点”是《楚辞》双宾式的主要制约因素,篇章因素“诗歌整齐美”、“诗体体例”是其同义句式的主要制约因素;篇章因素“四言体”诗歌体例在《诗经》双宾语结构中起强势作用,在符合节律的条件下,主观情态因素“语义焦点”才在其双宾式中起作用。

这种语用差异是由二者的文体特征决定的。

关键词:《楚辞》、《诗经》;双宾语结构;语用比较中图分类号:H10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6365(2011)02-0050-05先秦散文语义、语法平面的双宾语结构(包括各种双宾式及其同义句式,下文将前者标为A ,后者标为B )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

先秦诗歌的集大成者《楚辞》、《诗经》的双宾语结构极少人关注,语用平面的研究更为罕见。

本文拟就《楚辞》、《诗经》双宾语结构(限于给与、告示、称谓等得到普遍认可的结构)的语用特点进行比较,将涉及到语言经济原则、表意明确、语义重心和焦点等主观情态因素以及节奏、诗歌整齐性、诗体体例等篇章因素。

1《楚辞》双宾语结构的语用制约《楚辞》中,A 仅8例,B 则有17例,比率悬殊。

双宾式的使用限制,首先是语言成分自身的约束,如受语义特征影响,只有三价动词才能进入该类句式,但是,常见的三价动词在《楚辞》中很少以双宾式出现却是语用制约的结果。

1.1《楚辞》双宾式的语用制约如果将动词标为V ,间接宾语(与事)标为O 1,直接宾语(受事)标为O 2,《楚辞》中,A 有三类:A 1(V-O 1-O 2)、A 2(V-O 2-O 1)、A 3(O 2-O 1-V )。

如:A 1:(1)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天问)A 2:(2)愿寄言夫流星兮,羌倏忽而难当。

(九辩)A 3:(3)忧心不遂,斯言谁告兮!(九章)1.1.1A 1(V-O 1-O 2)的制约因素《楚辞》中,A 1最多,有5例。

“动宾结构中,受事直接受动作影响而改变状态,往往是表达的新信息”[1](P153),那么,双宾式中,受事比与事更倾向于成为新信息,而常规信息的传递是一个从旧信息到新信息的过程。

如例(1),受事“天下”因直接受动作“授”的影响而改变状态,比与事“殷”更倾向于成为新信息。

因此,A 1首先是信息结构模式制约的结果。

另一方面,作为新信息的受事也容易成为自然焦点,照汉语尾焦原则,受事理当位于句末。

可见,“天下”不仅是新信息,也是句子的焦点。

陈述句中,新信息在信息结构模式中位于句末,焦点也在句末,二者重合,A 1是新信息与自然焦点共同制约的产物。

1.1.2A 2(V-O 2-O 1)的制约因素与A 1相比,A 2的两个宾语也位于动词后,只是语序不同。

尽管A 1是古汉语最典型的双宾式,表赐与和其他少数动词所构成的双宾式也以A 2为常[2](P567)。

制约A 2的首要语用因素是“重成分后置”。

重成分后置对汉语双宾语来说则几乎是一种刚性制约。

[3](P354)双宾式中,相对直接宾语而言,间接宾语长而复杂时,受“重成分后置”的制约,A 2成为理论上的首选句式。

如例(2),“夫流星”相对“言”来说是“重成分”,为避免头重脚轻而后置。

先秦其他文献第32卷第2期2011年3月云梦学刊Journal of YunmengVol.32,No.2Mar.2011中的A2也证实了这一点,如“越人饰美女八人,纳之太宰嚭(国语·越语上)”。

制约A2的另一语用因素是尾焦原则,双宾式中,语义表达重心多在结构末尾,A1和A2宾语的语序不同,语义焦点也不同,A1是直接宾语,A2是间接宾语。

例(2)中,“重成分”、“语义焦点”为同一句子成分,二者共同起作用。

如果“语义焦点”和“重成分”不是同一句子成分,因为“重成分后置”是汉语双宾语的刚性制约,“语义焦点”需让位于“重成分后置”,《楚辞》无此类用例。

分析表明,《楚辞》中的A2是重成分后置和语义焦点制约的结果。

1.1.3A3(O2-O1-V)的制约因素与A1、A2相比,A3的两个宾语前置于动词。

例(3)中,疑问代词“谁”是动词“告”的宾语,受“先秦疑问代词作宾语要前置规则的制约而移位于动词前,属语法范畴的提前,也是焦点表示法”[4](P89),即疑问代词是句子的语法焦点。

“在动态句法结构中,宾语还可能作为对比焦点移位到动词之前”[1](P154),句中“斯言”为“告”之受事,前置于动词正是作为对比焦点而移位的,属语用范畴的提前。

“谁”、“斯言”是A3的双焦点,其语用价值可探讨如下:“语法重音对意义的影响很小,逻辑重音对语意的表达有关键作用。

有时,同一句话,逻辑重音不同,意思也就不同,但语法重音要服从于逻辑重音。

”[5](P138)“斯言”作为对比焦点得到突显时,“谁”需让位于它,焦点功能被削弱,疑问语气因之减弱,“斯言谁告兮”不再表有疑而问,而是一种强烈的反问。

总之,语法、语用双焦点是A3的制约因素,表达上,二者有轻重之别:语法焦点因需让位于语用焦点,功能有所下降。

联系A1、A2,可以发现,A1、A2、A3不同程度、不同角度地受制于语义焦点,因此说,《楚辞》双宾式的选用主要是语义焦点制约的结果。

1.2《楚辞》双宾式各同义句式的语用制约《楚辞》中,B有B1(V-O1-以-O2)、B2(V-O2-于/乎-O1)、B4(O2-以-V-O1)三类。

如:B1:(4)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离骚)B2:(5)愿寄言于三鸟兮,去飘疾而不可得。

(九辩)B4:(6)君将何以教之?(卜居)B1、B2分别与A1、A2对应,与A3对应的B3空缺。

B1与A1、B2与A2分属同义异构,B引进了介词,没有A简练,然而,就语表形式的总体走向而言,汉语语法结构具有趋简性,即“表示同样一种语义蕴涵,既可以采用可能有的全量形式,也可以采用经过减缩的简化形式,但说起话来人们更多地选择简化形式”[6](P4),那么,在表达意图、交际语境适宜的情况下,A应是优选句式,但B却在《楚辞》中占了优势,可见,经济原则对B并不构成语用制约。

1.2.1B1(V-O1-以-O2)的制约因素《楚辞》中,B1共11例。

与A1相比,B1的“以”并没有使句子的语义焦点发生转移,因为“汉语中,句子末尾通常是句子自然焦点的所在,自然焦点的确跟语序的关系较为密切,但并不需要具备专门的句法特征”[7](P82-83),即“O2”无论是后置宾语还是介词宾语,句法特征并不改变其自然焦点的地位。

可见,B1与A1的语义焦点相同,都是后置的受事,语义焦点不是B1最具特征的制约因素。

古汉语中,要在A1的基础上再强调O2,多用同义结构“V-O1-以-O2”,“这个‘以’字的添加,在语言结构上是不必要的,仅是为了音节的响亮”[2](P634)。

《楚辞》中,“以”“而”等虚词也是成规律出现的,如“《离骚》‘以’字句‘而’字句的‘以’‘而’字绝大多数都是处在句子的倒数第三字的位置”[8](P83),虚词成规律出现,促成了相邻语句句法结构的一致性,增强了诗歌的整齐美,若将其去掉,首先就破坏了诗歌的整齐美。

可见,B1是诗体整齐性制约的结果。

1.2.2B2(V-O2-于/乎-O1)的制约因素《楚辞》中,A2只有“愿寄言夫流星兮”1例,B2却有5例。

依焦点后置理论,A2、B2语义重心相同,不同的是B2的“于/乎”占了A2“夫”的位置。

A2中,“夫”作指示代词,其词性不改变句子的结构,但可延长语气,有发语词倾向,这种延长的语气突出了后面的间接宾语。

B2中,介词“于/乎”有类似的功能:舒缓语气的同时凸显了间接宾语。

可见,“于/乎”与“夫”表意效果相同,A2、B2不存在语意强调的差别。

“《九歌》的体例和《离骚》是很不相同的。

《九歌》每句都用了一个‘兮’字,‘兮’用于句中,而《离骚》是两句用一个‘兮’字,‘兮’用在上句之末。

《九歌》既句句用了虚字‘兮’,就不能容纳‘于’字‘乎’字。

所以,《九歌》没有‘于’字句和‘乎’字句”[8](P149),第2期胡云晚唐巧娟:《楚辞》、《诗经》双宾语结构的语用比较51这说明“于/乎”的运用与诗歌体例关系很大,如果去掉“于/乎”,改用双宾式,有可能破坏各诗的固定体例。

如“愿寄言于三鸟兮”前三句的第四字分别为“之、而、以”,后半句的第四字又都是“而”,“于”的使用受制于诗歌体例是确定的。

另一方面,受重成分后置制约,当A2(V-O2-O1)的“O1”为超过双音节的名词时,结构就得改成B2(V-O2-于/乎-O1)。

[3](P366)5例B2中,O1长于O2的3例,长度相等的2例,重成分后置规律也起一定的作用,但以词语的韵律为基础。

由此,B2是诗体体例制约的结果。

1.2.3B4(O2-以-V-O1)的制约因素《楚辞》中,B4只有1例。

先秦时期,引进受事的介词是“以”[9](P19),“以”引进受事组成的介宾结构可位于动词前、后形成“以-O2-V-O1”和B1“V-O1-以-O2”。

“以-O2-V-O1”中,“以”之宾语前置时,形成B4(O2-以-V-O1)这种现象比较常见,不限于疑问代词,如“夜以继日”“杂佩以赠之”等。

郭锡良(1998)曾说:“介词‘以’有一个特性,宾语省略和前置的情况比较多,其中宾语前置就是‘以’的后置词用法,仅管燮初举的《左传》例子就有130个。

”[10](P124)宾语前移后,“以”由前置词转化为后置词,而“前置词用作后置词的基本动因就是维持介词的中介位置。

”[10](P125)确立了中介身份的“以”,使整个介词短语“O2-以”与管辖介词短语的核心“V”最为靠近,也使后面的动宾结构内部的直接成分“V”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确认。

因为“介词位于中介位置符合像似性、核心相近以及直接成分尽早确认原则,它清楚地划出了介词短语和所修饰的核心的界限。

”[10](P127)可见,“以”突显了核心“V”的作用,使其焦点地位明确化,处于尾焦位置的单音节代词宾语却被迫弱化,成了附缀化的语言成分。

同时,“由于汉语中句首的位置(这个位置通常是为移位成分预设的)是一个强凸显位,因此,当需要特别突出焦点成分时,最好是将焦点置于句首。

”[11](P236)如此,前置了的“O2”的焦点地位也是明确的。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