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 理论演变与分类

86中国对外贸易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和国际投资规模扩大，各国都出现了国际投资研究热，欧洲与美国的众多大学里都设立了国际经营或投资的课程。

但是，有关国际投资的研究还很不成熟，尚未形成被国际广泛认可的主导性的投资理论。

本文对国外ＦＤＩ理论的演变与分类作一综述。

一、有关ＦＤＩ定义的研究国际投资有多种形式，包括外国直接投资（ＦＤＩ）、外国间接投资或证券投资（ＦＰＩ）、银行私人信贷、官方援助及双边与多边转移支付等。

而ＦＤＩ（Ｆｏｒｅｉｇｎ　Ｄｉｒｅｃｔ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与ＦＰＩ（Ｆｏｒｅｉｇｎ　Ｐｏｒｔｆｏｌｉｏ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是国际投资的主要构成。

近十几年，在缔结或制订国际投资协议或规则时，一个敏感的问题就是ＦＤＩ的定义问题。

不同的国家，对国际投资，包括ＦＤＩ，有不同的解释，存在严重分歧。

这是因为它涉及外资企业待遇标准、投资争端的解决机制、技术转移、竞争政策等一系列的问题。

因此，如何定义是各国都在研究或关注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有关ＦＤＩ定义的意见成千上万，但国际货币基金（ＩＭ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ＯＥＣＤ）、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ＵＮＣＴＡＤ）等的研究比较权威。

ＵＮＣＴＡＤ在吸收ＩＭＦ１９９３年的意见和ＯＥＣＤ１９９６年的意见的基础上，提出定义：ＦＤＩ指投资者在投资者所处经济体之外以获取持久利益的投资。

投资者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在企业管理中的有效发言权。

实施此投资的外国实体或实体集团名为“直接投资者”。

在被投资的企业中，需占有１０％以上的所有权，才有资格算直接投资。

ＦＤＩ包括股本和利润的再投资。

ＦＤＩ与ＦＰＩ的显著区别是，ＦＤＩ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对企业的控制权，而ＦＰＩ只求收益，不求控制权。

ＵＮＣＴＡＤ的上述定义在国际上获得一定程度的认ＦＤＩ理论演变与分类可，但各国对此定义远未满意，对于股权占１０％还是２０％或５０％才算ＦＤＩ的问题、对是否必须雇佣当地人才算ＦＤＩ的问题、以及是否必须新创办企业才算ＦＤＩ的问题，等等，分歧仍然存在，有关研究和讨论仍在继续。

为了提出更严密的定义，ＩＭＦ和ＯＥＣＤ于２００４年开始合作，组成联合专家小组Ｄｉｒｅｃｔ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ＥｘｐｅｒｔＧｒｏｕｐ　（ＤＩＴＥＧ），专门研究定义问题。

预计其最新版的标准定义可于２００６年底面世。

与定义相关的是ＦＤＩ研究主要应包含哪些内容，比较一致的意见是，ＦＤＩ研究一般涉及：投资者是谁、投资类型、对外投资原因、投资地选择、投资时机、投资方式等问题。

二、ＦＤＩ理论演变ＦＤＩ理论有一个演变的历史过程，从早先的国际贸易理论，到国际投资理论以及专门的ＦＤＩ理论。

国际投资理论的源泉。

国际投资理论的源泉也可以追溯到古典经济学和马克思的资本理论。

古典经济学派创建者亚当・斯密的价值、市场价格、利润理论和生产要素向将会流向它们能够获得最高价格的领域的思想、大卫・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杰里米・边沁的边际效用递减思想、让巴第斯特・萨伊的市场定律和生产要素观点、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国际价值规律理论和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为以后的投资理论提供了基础和营养。

古典学派的思想作为经济自由主义的代表，对后来产生的各种投资理论影响深远，一直影响到当今世界的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潮流。

２０世纪５０年代以前的ＦＤＩ理论。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大量的欧洲资本流向海外。

１８７０年到１９１４年间，英国向海外的平均投资额超过其国民生产总值的５％。

以■　赵晓笛伦敦为中心的国际资本市场发展迅速。

在此背景下，一些经济学家把注意力从国际贸易扩大至国际投资。

早期研究投资问题的经济学家，一般都继承了古典贸易理论，由此出发研究投资问题。

１９０６年，美国经济学家欧文・费雪（Ｉ．　Ｆｉｓｈｅｒ）以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为理论基础，提出了资本流动与利息关系的理论，认为利率的差异引起资本的流动，包括资本的国际流动。

１９２９年，威廉斯（Ｗｉｌｌｉａｍｓ，　Ｊｏｈｎ　Ｈ．）也将国际贸易理论运用于对国际投资的分析，并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研究了国际投资。

３０年代，一些学者开始专门研究国际投资问题，艾佛森（Ｃ．　ＩＶＥＲＳＥＮ）是较早专门研究对外直接投资的人，他对ＦＤＩ流动的原因和特点进行了专门研究。

此外，Ｓｏｕｔｈａｒｄ，　Ｂｙｅ　等学者也试图提出ＦＤＩ流动的模型。

总的来说，２０世纪前５０年对ＦＤＩ的研究尚处于初步阶段，大都运用贸易理论分析国际投资，包括ＦＤＩ流动。

学者一般侧重于某个方面，而不是系统研究ＦＤＩ。

２０世纪６０年代以来的ＦＤＩ理论。

２０世纪６０年代至８０年代，是国际投资理论大发展的时期。

随着“二战”后国际直接投资和跨国公司的日益活跃，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开始关注国际直接投资，并从不同角度进行了阐述和分析，形成了众多流派。

其中有代表性的理论有：——垄断优势理论。

１９６０年，美国学者海默（Ｓ．Ｈ．Ｈｙｍｅｒ），　在其《企业的国际经营：关于对外直接投资的研究》一文中，首次提出了垄断优势理论。

垄断优势理论是一种以不完全竞争为前提，依据企业特定垄断优势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的理论，是基于产业组织理论的一种分析。

后经其导师金德尔伯格（Ｃｈａｒｌｅｓ　Ｐ．Ｋｉｎｄｌｅｂｅｒｇｅｒ）以及约翰逊（Ｈ．Ｇ．Ｊｏｈｎｓｏｎ）等学者的补充，发展成为专门研究国际直接投资最早的、最有影响的理论。

该理论学派认为，跨国投资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跨国公司可凭借其特有的优势，如专有技术、管理经验、融资渠道和销售能力等，排斥东道国企业的竞争，在东道国市场上形成优势地位，维持较高的垄断价格和利润，导致不完全竞争的局面。

这是跨国公司从事对外投资的主要原因。

——产品生命周期理论。

美国学者弗农（ＲａｙｍｏｎｄＶｅｒｎｏｎ）于１９６６年《生命周期中的国际投资和国际贸易》一文中首次提出了产品生命周期理论。

后经威尔斯和赫希哲等人的发展而逐步完善。

产品生命周期理论用于解释国际直接投资的动机、时机与区位选择。

该理论将产品生命周期划分为三个不同阶段，即产品创新阶段、成熟阶段和标准化阶段，以解释企业根据生产条件和竞争条件而做出的对外直接投资决策。

——区位理论。

英国教授约翰・邓宁在总结前人的研究成果时认为，美国学者弗农同时开创了研究ＦＤＩ的区位理论。

该学派主要研究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跨国公司选择目标投资地区进行投资。

其学者分别从国家因素、国际化因素、企业聚集偏好、汇率因素、增加知识动机、节约交易成本等六个方面，考察ＦＤＩ的区位选择。

该派学者人数很多，包括从６０年代一直到９０年代末的一批学者，也包括邓宁本人。

——内部化理论。

英国学者巴克莱和卡森在（Ｐ．Ｊ．Ｂｕｃｋｌｅｙ　＆　Ｍ．Ｃａｓｓｏｎ）１９７６年合作出版的专著《跨国公司的未来》中系统提出了内部化理论。

内部化理论的主要思想是：公司在进行经营活动中会面临各种市场障碍，为了克服外部市场障碍或弥补市场机制的内在缺陷，保障自己的经济利益，公司就有动力将交易改在公司所属各个子公司之间进行，从而形成一个内部化市场，当内部化过程超越了一个国家的界限的时候，跨国公司便产生了。

内部化理论源于１９３７年科斯的产权、交易成本理论。

巴克利和卡森的重要贡献在于他们把市场交易内部化原理引入到了国际直接投资领域，首次从企业组织发展的角度揭示了国际直接投资的动因。

——比较优势理论。

日本教授小岛清（ＫｉｙｏｓｈｉＫｏｊｉｍａ）　于１９７７年出版的《对外直接投资论》中提出比较优势投资理论，又称为边际产业扩张理论。

这是一种利用国际分工的比较优势原理，分析和解释日本型对外直接投资的理论模型，称为“小岛清模式”。

小岛清认为，国际直接投资不能仅仅依靠从微观经济因素出发的跨国公司垄断优势，还要考虑从宏观经济因素出发的国际分工原则。

美国的对外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制造业，从事对外直接投资的企业是美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部门，这些部门的大量对外投资导致美国出口减少，贸易逆差增加。

相反，日本的对外直接投资，除了资源开发型之外，制造业的投资一般为在日本已经丧失了比较优势的部门，这些投资在成本较低的东道国仍然具有比较优势，日本则集中发展比较优势更大的产业。

该理论解释了２０世纪６０、７０年代日本的对外直接投资的特点，这一时期以资源导向型、劳动力成本导向型和市场导向型直接投资占主导。

也说明了在亚洲出现的以日本—“四小”—东盟—中国—越南等为顺序的直接投资与产业结构调整，即所谓的“雁行模式”。

——国际生产折中理论。

英国学者约翰・邓宁（ＪｏｈｎＨ．Ｄｕｎｎｉｎｇ）　于１９７７年的著名论文《贸易、经济活动的区位和跨国企业：折中理论探索》中正式提出了国际生产87中国对外贸易折中理论，在１９８１年著的《国际生产和跨国企业》一书中又进一步对折中理论进行了阐述。

邓宁认为，自２０世纪６０年代以来，国际生产理论可以分为产业组织理论、厂商理论和金融理论三大类，但它们对国际生产的解释都不够全面。

邓宁在吸收上述三种理论主要观点的基础上，结合区位理论，形成了一种被广泛接受的理论，即区位优势理论或综合理论。

折中理论认为，企业从事国际直接投资是由该企业自身拥有的所有权优势、内部化优势和区位优势三大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就是跨国公司直接投资的所谓ＯＩＬ　（Ｏｗｎｅｒｓｈｉｐ－Ｉｎｔｅｒｎ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Ｌｏｃａｔｉｏｎ）模型。

该模型较为全面地分析了企业发展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因和决定因素，　弥补了以往理论学说的片面性和不完整性，因而该理论具有很强的解释力，被誉为国际直接投资的“通论”。

邓宁的折中理论的形成，标志着ＦＤＩ理论进入了一个相对成熟的阶段。

——依附理论。

６０—８０年代，在拉美国家和其它地区，曾经出现一批左派激进主义的发展理论家。

他们一般或多或少都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和理论的影响，其中一些人自称“新马克思主义者”，比较明显地采用了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从发展中国家国内的阶级关系和国际关系中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势力，去分析“支配—依附”关系，强烈反对新古典主义的自由资本主义主张，对发达国家资本向发展中国家流动，持批判态度，认为只会导致发展中国家进一步依附发达国家。

其比较有影响的学者有巴兰（Ｐａｕｌ　Ｂａｒａｎ）、阿明（ＳａｍｉｒＡｍｉｎ）、弗兰克（Ａｎｄｒｅ　Ｇｕｎｄｅｒ　Ｆｒａｎｋ）等。

２０世纪８０年代以后，对ＦＤＩ的研究出现了新的情况，就是对发展中国家对外投资的关注。

以前，国际直接投资理论主要以西方国家跨国公司为研究对象，而８０年代以后，随着一些新兴工业化国家对外投资加速。

于是相继出现了许多研究发展中国家国际直接投资的理论。

代表性的主要有：——国际投资发展周期理论。

邓宁于１９７９年在美国夏威夷召开的“发展中国家跨国企业大会”上首次提出了国际投资发展周期理论，后来逐步修正。

通过对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抽样分析与比较研究，邓宁根据人均国民生产总值（ＧＮＰ）水平把有关国家的直接投资发展水平划分为四个阶段（后增加了第五阶段），不同阶段的国际直接投资流入流出水平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