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水意象创作原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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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爱情诗中的水意象绎论

古代爱情诗中的水意象绎论

天真活泼的女孩在 和喜欢她爱恋她 的小伙 予开玩笑 时 也会借用河流横 贯其问, 以示考验“ 子惠思我 , 褰裳涉 溱 予不我思 , 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 (郑风 ・ ”《 褰裳》 )
水意象的这种阻隔意蕴最为典 型的当属将牛郎织女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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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5卷 第 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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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年 9月 06
复儿许?盈盈 一水『 , H 脉脉不得 晤。” 《 】 ( 古诗十九首 ・ 迢迢 牵牛星》 天上的银河本来 是又浅又清 , ) 两岸相距能有多 远的路程? 即使这浅清的一水之隔 . 含情的活儿也不能相 述 ,水” 了一道鸿沟 , “ 成 一堵高墙 . 使柏恋的人儿苦苦相 思而难得机会。
二、 的虚 柔 与男 子 的负 心 水
( hsct 情 境也 。 ” s nuh) e 之 【
故,水” “ 也被川以衷达诗人的l 逸情怀 . 夫鹕椎 , . “ 发于 南海而 毪 =北海 ,非f 不止.非练实不愈,非醴泉不 』 饮 I f ”- 的泉水被打上了道德的烙E 。 I 此外 , J 涛人表达感 情, 尤其是表达缠绵悱 的离情别绪 、 爱恨干思时 , u 常把 情绪的抒发与流水联系起来 , 既寄情远逝的流水, 以流 义 水的种种形态比喻和暗示 自己的感情特征 仿佛¨前这 f { 绵绵不绝的流水正是难以叙述的感情的幺化 ,又仿佛心 J 中抽象的种种情思, 正是 ・ 道道清清的 象的水流 , 使得 “ 在 代爱情 诗 I 水” l _ 独具丰富的意蕴

屈原楚辞典型意象研究

屈原楚辞典型意象研究

屈原楚辞典型意象研究
丰富多彩的意象,造就了楚辞的惊采绝艳。

本文从宏观和微观俩个方面入手,整理归纳了楚辞中的经典意象,分析这些意象产生的源远,这些意象所具有的独特的艺术特点。

宏观层面上对屈原楚辞中的意象进行了分类,归纳为三个方面即社会人生意象、自然意象、神话意象。

微观层面上通过具有代表性的典型意象,从客观和主观方面分析了这些意象产生的原因,以及这些意象在屈原作品中所承担的作用。

最后分析了从俩个方面分析了这些典型意象的艺术特征。

楚辞是屈原创作的一种新诗体,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楚辞中大胆奇诡的意象的使用构成了楚辞独特的意境。

本文就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进行了归纳总结,大致分为社会人生意象、自然意象和神话意象。

其中社会人生意象中的神话人物意象与神话意象有重复的部分,乘骑意象与自然意象中的动物意象有所部分重合。

楚国多水的自然地理环境、重淫祀,崇拜巫鬼、太阳崇拜、龙凤崇拜等独特的社会风俗以及当时黑暗的政治环境促使了屈原对楚辞意象的选择的独特性。

楚辞中的独特意象寄托了诗人的情感,意象被诗人赋予了丰富内涵,在特定的环境下,象征了不同的事物,抒发了诗人的郁结之情。

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分类

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分类

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分类(一)社会人生意象屈原楚辞中的社会人生意象即包括人类的社会活动又包括与人类社会活动相关的事和物。

典型意象大致可以分为人物意象、骑乘意象和行为意象。

人物意象主要可以分为俩类,一类为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一类为历史真实的人物。

屈原借这些人物意象来表达自己对明君贤臣的渴望,或借历史人物反思现实政治,抒发自己的愤懑之情。

神话传说中的典型人物主要包括太阳神,天帝颛顼、女娲、后羿、鲧、日神东君耀灵、日御者羲和、月神望舒、云神云中君丰隆、风神风伯飞廉伯强、雨神雨师、雷神雷师、造化之神黔羸、星神文昌、杀伐之神厉神。

东方之神东皇太一、太皓、句芒、南方之神炎帝祝融、西方之神西皇、北方之神海若玄武颛顼玄冥。

《九歌》是祭神用的乐歌,一组十一篇诗歌中,九篇用来描写各种神话人物。

屈原楚辞浪漫主义色彩强烈,作品想象奇谲、文笔优美。

文中作者带着读者呼风唤雨、乘龙驾凤,游仙境,与女神缠绵。

因此文中大量存在着各种神仙人物意象。

或表达他的向往、或引为知音,或抒发自己的感慨。

祝融戒而跸御兮,腾告鸾鸟迎宓妃。

《远游》历太皓以右转兮,前飞廉以启路。

《远游》鲧婞直以身亡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离骚》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乎封狐。

《离骚》历史真实人物中的典型人物意象有尧、舜、禹、启、伯夷、商汤、比干、周文王、夏桀、商纣、周幽王、巧倕、伏戏、寒浞、过浇、纯狐、傅说。

这部分历史真实人物携带着深深的社会文化气息,他们自身的典故被人所熟知。

屈原用他们来将历史与现实进行对比,表白自己的心意,发泄自己的愤懑之情。

正面人物与反面人物进行对照,正是屈原在现实中渴望明君贤臣,谴责奸佞小人的真实情感。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离骚》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离骚》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离骚》后幸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离骚》另一典型是社会生活中突出的车马意象。

由于屈原楚辞的浪漫主义特性,这里的车马也不单单是指现实生活中的香车宝马也包括了他在文中幻想自己神游天际时的所乘交通工具典型的包括车、马、风、骐骥、玉鸾、凤凰蛟龙、八龙、云旗、桂舟、江、风波等。

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流水意象分析

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流水意象分析

中国古典诗词中的流水意象分析作者:吕杨来源:《大观》2015年第01期摘要:意象是指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

通俗的讲,就是加入了人类感情的客观事物。

中国很早就有了意象理论,《周易·系辞》中有“观物取象”、“立象以尽意”之说,但这里的意象还属于哲学的范畴。

但是到了后来的诗学中,意象就成为了文艺学的范畴。

中国的古典诗词因为意象而有了丰富的情感,花、鸟、虫、鱼、山、水、草、木,万物皆可入象,因而,诗词中的意象是包罗万象的。

水作为一种自然存在的事物在我国古典诗歌中北广泛的使用,那么,水为什么会成为诗歌中的一种主要意象,它又有哪些含义呢?本文带你简要分析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流水意象。

关键词:诗歌;流水意象;含义一、流水作为主要意象进入古典诗词的原因分析中国的古典诗词中,带有水的意象的句子比比皆是,有江水、河水、湖水、溪流,有春水、秋水、雨水、瀑布,有水波不兴的水,有波浪滔天的水。

有专门描写水的诗句“春来江水绿如蓝”。

也有把水作为媒介来表达诗人情感的,如离别的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忧愁的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思念的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有凶恶的水“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也有表时间流逝的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更有无情的水“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出城”……中国的诗人和词人们对水有着不一样的偏爱,可以用水来表达任何一种情感,这是由其原因的。

首先,这与水的社会地位离不开。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它在诗人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

原始人类逐水草而居,而黄河更是孕育了整个中华文明。

从原始人类的生于斯,长于斯,到现代人类的食于斯,饮于斯,水是人类文明的见证,同时也是与人类打交道最多的自然事物。

人类对水熟悉,于是去描写它,去歌颂它,这是一种文化本能。

于是在中国早期的文学作品中就出现了水的意象。

孔子曰“逝者如斯夫”,而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也有许多以水为意象的句子,《关雎》中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意义

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意义

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意义(一)屈原楚辞中典型意象的成因屈原楚辞典型意象的形成受多方面原因的影响,诗人当时所处环境的地理以及文化因素,诗人自身所接受的教育,观念,个人审美能力等都对他诗歌意象的创造有着中重要的影响。

1.屈原楚辞典型意象形成的客观原因客观方面的原因主要包括诗人当时所处的自然地理环境以及文化传统风俗俩个方面。

首先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影响诗人意象的选取。

当时楚国地理位于“南极潇湘,北带汉沔,仰眺衡岳、九嶷、、荆、岘、大别之峻,俯窥湘、沅、资、澧、洞庭、彭蠡之浸。

土壤肥沃,水势浩荡,植物种类繁多。

这些先天的自然环境,影响了屈原个人的气质,他在选取意象时更多的会选取与他所处的环境密切相关的意象,因此屈原楚辞中的意象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湘君》白玉兮为镇,疏有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蘅。

《湘夫人》朝发轫于苍梧兮。

《离骚》吸湛露之浮源兮,漱凝霜之雰雰。

《悲回风》吸飞泉之微微液兮,怀琬琰之英华。

《远游》楚国的自然地理环境不仅仅影响了诗人对意象的选择用运上,对诗人选取意象的倾向性上也有很大程度上的影响。

这一倾向主要体现在各种神话传说,仙境,仙草等方面。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离骚》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离骚》当时的楚国独特的社会文化和民俗的影响。

《吕氏春秋异宝篇》“楚人信鬼“。

班固《汉书地理志》”楚地……信巫鬼,重淫祀。

“王逸《九歌序》”昔楚南郢之地,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祀。

“楚地这种对神鬼巫的信仰,极大的影响了屈原创作时关于意象的选择。

王逸认为《九歌》的创作是模仿南楚民间祭祀歌创作而成的。

朱熹认为是屈原对南楚祭歌修改加工而成的。

无论哪种看法,《九歌》的创作都离不开民间祭祀歌曲。

其次,太阳崇拜。

楚人对火有着深层的崇拜,他们认为火是希望和力量的所在。

楚国开国国君熊绎曾担任过周朝的火师。

屈原楚辞中有非常多的关于太阳的意象。

《九歌东君》即是描写的太阳神。

东君,耀灵为日神,羲和为日御者,祝融为火神等。

水的意象

水的意象

水的意象水,作为一种自然物质进入人们的文化视野,经历了漫长的民族文化积淀成为一种独立意象存在于中国文学之中。

写水、颂水的作品不胜枚举,特别是在诗歌当中,水意象的重章叠唱日益引起研究者的注意。

关于"水"在现代诗歌中的意象作用,近二十年的研究成果如下:一、纵向追源任何学问的研究都必须涉及到其植根的母体研究的范畴上,对于中国现代诗歌的研究也不例外。

文化所具有的普遍传承性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诗人,水是生命之源:"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诸生之宗室也,美恶贤不肖愚俊之所产也。

"①水,除了实用价值外,还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梁德林在《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3年02期上发表《古代诗歌中的水意象》中指出,由于古代文人对水的喜爱,水意象便大量出现在古代诗歌中,而且有着非常丰富的意蕴,或象征道德,或象征隐逸,或象征阻隔,或象征时间。

此外,还常被用以比喻人心所向,比喻知音,比喻感情的深长等等,具有丰富的意蕴。

文章从水意象的道德象征意蕴、水意象的隐逸象征意蕴、水意象的阻隔象征意蕴、水意象的时间象征意蕴以及水意象的多重象征意蕴这五个方面进行阐释。

孔子说:"知(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论语·雍也》)智者为何乐水?《韩诗外传》是这样解释的:"问者曰:夫智者何以乐于水也?曰:夫水者缘理而行,不遣小间,似有智者。

动而之下,似有礼者。

蹈深不疑,似有勇者。

障防而清,似知命者。

历险致远,卒成不毁,似有德者。

天地以成,群物以生,国家以平,品物以正。

此智者所以乐于水也。

" 在古人眼里,水"似有德者",故有"德水"之称。

水有清有浊,古人以之比喻人的道德之高尚与低下。

水除了可以比德之外,还可喻道,儒、佛、道三家都有以水喻道的言论。

儒家言:"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

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

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流水意象

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流水意象

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流水意象王立内容提要本文从流水意象与中国古人的情感世界、流水文化的地理学根据及神话遗存、流水意象的多重哲学美学蕴涵、流水意象与华夏民族精神及文人性格等四个方面,对中国古典文学中的重要意象——流水意象,进行了历时和共时的研究,指出了流水意象的种种哲学美学蕴涵及其与华夏民族精神和文人性格的深层联系,对其在中国古典文学情感表现中的意义也进行了具体的分析。

作者认为,流水意象是一个具有整体性功能的审美价值系统,它与传统文化中的价值观具有某种对应关系,并同其他意象母题一道,生成和强化了占传统文学相当比重的创作构思、审美表现的民族化形式;而它与华夏民族精神和文人性格的关系,更反映了它在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和意义。

水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

从远古畜牧业到原始农业,“缘水而居”的人类对水的依赖就超过了几乎任何陆地上的其他自然物。

人类文化的一大部类—水原文化,也在水之于人的恩惠祸患中得以创造,从而成为各民族基本而恒久的文化原型之一。

传统文化中的水泛指川溪湖泊,而对审美对象来说,水又常以流水意象的形式表现出来,许多重要而普遍的情绪观念,在其中聚焦式地得到了别致的展示。

借助华夏水原文化圈内共有的某些心理机制,流水意象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产生了多重表意功能和特定的文化一审美效应。

一、流水意象与中国古人的情感世界作为客观实体,流水最为直观、切近和形象地体现了事物运作递进的单维性与连续性,因而流水每每被中国古人用来联想与表现时间、机缘、功业乃至年华、生命的不可复返性,使人在怀古悼今、怀旧自伤中,生发出对生命、爱情、事业等价值追求及其不如意的无限感叹。

《诗经·大雅·抑》“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的价值失落警语,用流水永逝无回譬喻君臣不勤于政,失怙于天。

《论语·子罕》中孔子观于川而痛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慨叹,将时间之流比作东去之水。

汉诗“百川东入海,何时复西归”,陆机《叹逝赋》“悲夫!川阅水以成川,水滔滔而日变;世阅人而为世,人冉冉而行暮”寄寓物我相照之意;张协《杂诗十首》其二“人生瀛海内,忽如鸟过目。

《楚辞》的意象与象征

《楚辞》的意象与象征

《楚辞》的意象与象征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楚辞》是一部独具特色的作品集,代表了楚地的文学风貌。

它以诗歌的形式表达了丰富多样的意象和象征,通过这些意象和象征的运用,传递出深刻的思想和感情,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楚辞中的自然意象与象征在《楚辞》中,自然意象被广泛运用,成为表达作者内心世界的一种方式。

其中最常见的意象有山、水、花、鸟等。

山是楚地的代表性意象之一。

在《离骚》中,山的形象被用来寄托作者的情感:“沉吟放旷,俾我忘矣。

”这里的“沉吟”与“放旷”与山水环境相呼应,表达了作者“忘却尘世”的愿望。

水也是《楚辞》中常见的意象之一,它除了表达自然界中的景色之外,还象征着作者的情感。

“乘舲舫,摩西涧之际。

”这里的“摩西涧”是指水流湍急的河谷,通过对水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内心的激动与冲动。

花与鸟也是常见的自然意象,它们常常与爱情、离别等主题相联系。

例如《东篱乐》中“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通过花的象征意义,表达了对离别的惆怅之情。

二、楚辞中的人物意象与象征除了自然意象外,《楚辞》中还运用了丰富多样的人物意象,塑造了一系列形象鲜明、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屈原是《楚辞》中最著名的人物之一,他在《离骚》等作品中表现出高尚的品德和忧国忧民的情怀。

他不仅是一位文学家,也是一位政治家和哲学家,他以自己的悲凉遭遇,表达了对国家未来的担忧。

孟浩然是另一位重要的人物形象,他在《调笑令》中以幽默的方式表达了对逝去时光的思考和对人生的疑问。

他的形象给人以开朗愉悦的感觉,并通过他的作品传达了对人生的思考和疑问。

三、楚辞中的情感意象与象征《楚辞》以其独特的音乐性和强烈的感情色彩而闻名。

在作品中,作者对爱情、离别、忧国忧民等情感进行了深刻的描绘,运用了多种情感意象和象征。

爱情是《楚辞》中的一个重要主题,通过对爱情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爱情的渴望和追求。

例如《九辩》中“将气射斗牛,信由心在内”,通过对爱情的描写,传达了作者对爱情的坚持和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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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水意象创作原型论[摘要] 楚辞作者屡取客观物象以表主观情志,进而创作出丰富多彩、寓意深刻的水意象,无疑具有丰富而深远的原型意义。

追溯楚辞水意象的创作原型,地域民俗的熏陶、放逐心理的感召,分别可视为诗人创作水意象的客观背景与主观动因,灵魂家园的建构则可视为楚辞水意象创作的遥远背景。

[关键词] 楚辞;水意象;原型楚辞堪称先秦文学的典范之作,作者已初具一定的山水审美意识,进而创作出异彩纷呈、指涉颇丰的水意象,正如黄凤显《屈辞体研究》所言,“屈辞所用之‘水’的意象尤多”[1],对水意象内涵的丰富与定型具有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

回溯楚辞文本涉水意象,无疑具有某种递相沿袭性,历经时代积淀而非楚辞独创,如《老子》言“上善若水”,《太一生水》言“大(太)一生水”,《诗经》言“扬之水,不流束薪”,“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可知水中承载着人类共有的情感悲欢与思想理念,“在文化中成为富有意味的原型”[2],可当之无愧地视为一个纵贯古今而反复呈现的原型意象。

追溯楚辞水意象的创作原型,具体而言,地域民俗的熏陶、放逐心理的感召,分别可视为诗人创作水意象的客观背景与内在动因,灵魂家园的建构则可视为楚辞水意象创作的遥远背景。

一、地域民俗的熏陶法国批评家丹纳《艺术哲学》有云:“要了解作品,这里比别的场合更需要研究制造作品的民族,启发作品的风俗习惯,产生作品的环境。

”[3]本节论述的地域民俗,包括地理环境与民俗文化这两个相对独立而又不可分割的部分。

正所谓一方水土孕育一方人,地域民俗往往关涉着社会经济以及人类生活,自然亦影响着创作主体的思想情感与审美倾向,故楚辞水意象的生成离不开地域民俗的熏陶。

(一)地理环境从地理环境来看,南楚荆蛮之地土壤肥沃、水势浩荡,“南极潇湘,北带汉沔,仰眺衡岳、九嶷、荆、岘、大别之峻,俯窥湘、沅、资、澧、洞庭、彭蠡之浸”[4],此种地理环境无疑推动了历史上“鄂君启节”的产生,并为楚民族的发展提供了现实背景与物质土壤。

《礼记·王制》指出:“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

”与之相应的,不同性格的人必因不同地理环境之孕育,如水量颇丰的楚国对楚民族性格的影响,《管子·水地》有云:“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

”再有《左传·昭公十二年》:“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

”基于以上认识,姜亮夫指出:“大抵沿江汉之民,习于水,故轻缥。

”[5]可见,南楚独特的地理环境往往可以催生奋发果敢的楚人,故楚人的念祖之情与爱国之心比其他民族来得更为强烈。

当然,不同的地理环境往往也可以促成不同审美倾向的文学创作,刘师培《南北文学不同论》作如是比较:“大抵北方之地,土厚水深,其间多尚实际;南方之地,水势浩洋,民生其地,多尚虚无。

”[6]因此,与北方出现崇真尚实的《诗经》不同,南方则出现崇尚虚无与想象的楚辞,其中所涉之水不可不谓丰富多彩、风貌各异。

(二)民俗文化诚如姜亮夫所云:“无楚故习之美,不可能有屈、宋之文。

”[7]屈、宋之文的产生,往往离不开楚国独特民俗文化的影响。

《汉书·郊祀志下》记载:“隆祭祀,事鬼神,欲以获福助,却秦师。

”可知楚国素有崇水尚虚、信巫重祀的民俗文化传统。

屈原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与背景下成长,加之放逐离居期间终日徘徊于水滨泽畔,自然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楚地川泽以及民俗文化的现实感召与情感触发,终在放逐离居而无路可走之际选择慷慨奔赴汨罗,永恒回归于流水这一庇佑身心的灵魂家园。

回溯诗人身心双重复归于水中的悲壮行为,可谓对楚民族地域民俗的认同与皈依,具有一定的文化渊源而被印刻在人类的深层记忆之中。

用法国社会学家迪尔凯姆的理论而言,屈原的自杀可称得上是一种递相沿袭的“仿效性自杀”,这种类型的自杀者往往“从某一位先人那里接受了自杀的倾向”[8]。

反观屈原内心深处极力推崇的彭咸、申徒等先人,在人生郁郁不得志时无不选择水死以明志。

得之于这种地域民俗的感召,作为“帝高阳之苗裔”的诗人屡次提及与水相关而富含死亡寓意的意象,如“远游”、“溘死”、“流亡”等,并以“自沉”为主题而作绝命诗作《怀沙》,终在进退维谷之际“浮江淮而入海”,如约践履“托彭咸之所居”、“从子胥而自适”(《九章·悲回风》)的人生诺言。

由此可见,楚国的地域民俗无疑成就了崇水尚虚的屈原,更是成就了他那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的骚体诗作,因而刘勰《文心雕龙·物色》言“屈平所以能洞鉴风骚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南楚泽国地域民俗的熏陶无疑可视为诗人创作水意象的客观背景。

二、放逐心理的感召回溯楚辞之作的具体创作缘由,前贤往往将作者屈原与其他失意文人并提,尽管他们的思想个性与所处时代不尽相同,然而怀才不遇的命运在心理方面往往趋于一致,所以能够跨越时空的界限而如司马迁所言,“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

据此可言,政治失意于个人命运而言虽为打击,但无疑为创作主体提供了独特的生命体验,进而推动了他那暗含身世之悲的优秀之作,因而失意文人的创作往往离不开自身“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汉书》)的不幸遭遇。

又,刘勰《文心雕龙·辨骚》言“不有屈原,岂见《离骚》”,足见创作主体的独特性以及主观能动性。

我们知道,自古形成安土重迁、安居乐业的文化传统,然而爱国眷故、忠君恋阙的屈原,其一生可谓坎坷伶仃、屡遭挫折、有家难归,充斥着哀怨感伤与孤独怅惘的悲情色彩。

他秉承内修外美、两美契合的思想理念,人格上慕清自守而坚持好修美质,政治上存君兴国而坚守美政理想,孰料生逢国衰、黄钟喑哑、世俗溷浊,终不幸遭谗见疏而放逐离居在外,如“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九章·哀郢》),辗转流放至荒僻蛮瘴、猿猴啼鸣之地,如“牉独处此异域”(《九章·抽思》)、“独鄣壅而蔽隐兮”(《九章·惜往日》)、“深林杳以冥冥兮,乃猿狖之所居”(《九章·悲回风》)等。

这种怀才不遇、屡遭流放的现实遭际,无疑使诗人形容枯槁、颜色憔悴,因而诗人内心激愤不平、忧愁忧思,即“心郁结而纡轸”(《九章·惜诵》)、“出国门而轸怀”(《九章·哀郢》),产生一种强烈的“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陶渊明《归田园居》)的返归之感,这便奠定了他那苍凉孤寂、哀愁幽怨、迷惘流离的情感基调。

据此可言,诗人不仅遭遇了外在肉体的有形放逐,还遭遇了更为严重的内在精神的无形放逐。

这种身心的双重放逐,流贯于诗人的最后生涯,可谓旷日持久、摇人心旌、令人叹惋。

在诗人放逐离居、漂泊在外之际,自然山川无不关涉着他的流放行程以及复杂的心路历程,同时为他那百世无匹、惊采绝艳的诗歌创作提供丰富的素材与契机,因而自然山川毋庸置疑地成为诗人身心的重要投射对象,对诗人的文学创作具有不可忽视的激发与推动作用。

这些投射对象可谓创作主体的本质,往往离不开诗人独特人生体验的指涉以及主观情志的观照。

当然,正是得之于诗人放逐离居的身心遭遇,以及由此遭遇产生的悲怆痛恻情愫,原是无情无感的水得以人格化与情感化,浸透着诗人愁思沸郁、悲切愤懑、怅惘无奈的思想情愫,并铭刻着诗人那放逐离居、痛苦挣扎的生命印迹。

基此,日本学者小尾郊一认为“感伤地眺望自然,以《楚辞》为始”[9],水不可避免地被诗人寄寓自己放逐离居的身世遭遇,诗人“临渊有怀沙之志,吟泽有憔悴之容”(《文选》),多次提及“泪”、“涕”、“泣”等情感之水,郁愤迸发、长歌当哭以控诉黑暗社会,进而宣泄自己浓郁难解的悒悒愁思与苦闷情怀。

由此可见,长期放逐离居、流离失所的身心遭遇,无疑可视为诗人创作骚体诗的内在动因,为此诗人“发愤以抒情”(《九章·惜诵》),悲愤决绝地创作出一系列漂泊流离之作,集中体现于带有自传性质的《九章》中,传达出幽怨感伤的放逐悲情以及浓郁的悲剧色彩。

三、灵魂家园的建构诗人在遭遇身心双重放逐离居之际,内心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强烈的返本归根冲动。

如果说客观实存的郢都可视为诗人供以蔽身的物质家园的话,创作主体内心营构的昆仑则可视为诗人供以蔽心的精神家园,然而这两个家园双双对诗人关上了回归报国之门,唯有流自故都的自然之水以及源自昆仑之墟的神话之水相伴左右,自始至终都在观照并慰藉着诗人那放逐离居的身心状态。

[10]当然,这些灵性之水在抚人肉体、慰人心灵的同时,往往还与人类普遍携有的家国之思绾结。

基此,人类往往缘水而居、临水思归,如“毖彼泉水,亦流于淇。

有怀于卫,靡日不思”(《诗经·邶风·泉水》),屈原更是“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九歌·湘夫人》)。

毫无疑问,这一居所可视为屈原外在形体的依托以及内在心灵的归宿,体现出屈原在陷入身心双重放逐之际对个体存在以及人生归宿的终极追问。

至于诗人为何将水视为灵魂家园,正所谓“一切事物均由水发生而又复归于水”(泰利士语),水往往被人类寄寓“繁殖——死亡——复活——永生”的理念。

具体而言,一方面,水堪称世间万物的始基,最能体现自然的本真本性,具有孕育与繁殖生命之能,可如玄牝一样被视为世间万物之母。

回溯我国上古时期的创世神话,多与作为万物本原的水绾结,如上古女子浴水受孕得子神话,此类神话的产生无疑离不开原始时期的性放荡传统,而这种传统的产生往往又离不开水的干涉与作用,因而生命的产生自然离不开水的滋润与孕育。

另一方面,水具有死而复生、循环不息的引申意义,在给人死亡威胁的同时具备复生之能。

回溯这一极具思辨性的循环生命观,可谓一直潜藏于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中。

举例而言,上古时期太阳沐浴以及鲧复生为禹的神话,《左传·昭公七年》记载:“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

”这里的“羽渊”,即“黄泉的通道、死亡之域”[11],可知鲧正是经由羽渊之水的孕育才复生为禹。

由此可见,水这种死亡之域往往又可谓生命再生之所,这种死而复生的生命观无疑消释了人类时不我与的恐惧之感,体现出人类普遍具有的恶死乐生与生命不息的美好期望,并“昭示出人类文明的灵魂不死和灵魂转世的神话母题”[12]。

基于以上认识,水作为世间万物的终极复归之处,无疑具有激发与诱惑人类普遍携有的返本归根意识之能。

因此,“人穷则反本”(司马迁语),当遭遇肉体与精神双重放逐,物质家园与精神家园双重幻灭之际,持有强烈怀旧眷故情绪的诗人视死如归,在思念楚国郢都而不得返归报国之际,毅然重返于水这一庇佑身心的灵魂家园,以刚烈决绝之举探索生命存在的终极意义。

据此可言,水这一生命起源与终极复归之处,在思君恋阙的屈原心中无疑可视为庇佑身心的灵魂家园,这种灵魂家园的深层建构不可不谓楚辞水意象创作的遥远背景。

综上所述,水意象的形成具有一定的历史渊源,自古便被印刻在每个人的生命模式里,楚辞可谓极好地继承并发展了这一原型主题。

细究楚辞水意象的创作原型,与地域民俗的熏陶、放逐心理的感召、灵魂家园的建构不无关联,这三者之间可谓层层递进、相互关联、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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