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召南·摽有梅》讽君求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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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楚辞》的女性形象

《诗经》、《楚辞》的女性形象

《诗经》、《楚辞》的女性形象《诗经》和《楚辞》二者对女性形象的刻画表现出了不同的特点,所以本文就据此作为分析、研究的切入点,深入探究二者在外形描写,性格塑造和气质表达等方面的具体差异,以便我们更加准确、更加透彻的理解这两部文学作品。

一、外形上:《诗经》注重实用性审美,《楚辞》注重纯审美《诗经》所处的时代,十分注重女子社会劳动的实用性,所以在描述女性形象时,并没有对女性性别特点做过多的描述,而是采用白描手法,轮廓化地勾勒女性的外貌、神态、动作和语言,粗线条地表现出女性的健硕之美,偏重于实用性审美。

如《郑风·子衿》中“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动作心理描述,《周南·关雎》中的“窈窕淑女”,《郑风·狡童》因爱人不与自己同言同食而产生的“使我不能餐”、“使我不能息”的内心责怨,《卫风·氓》中“匪来贸丝,来即我谋”的简略叙事,《郑风·有女同车》中“颜如舜华”、“洵美肯都”的孟姜姑娘,都是遗貌取神的艺术手法,使《诗经》通篇显现出典雅而灵动,深厚而淳朴的风格。

伴随时间的推移,母系氏族结束,男权逐步建立,女性由社会的统治者逐渐转变为男性的征服对象,变为“第二性”,《楚辞》正是生于这个时期。

因此《楚辞》中所描写的女性对象已经不再以劳动妇女为主,而多是取自历史或自然神话中的神巫之女或宫殿楼阁中的贵族妇女。

《楚辞》中的女性,已不再是社会劳动的参与者,而是男性文化的审美对象,因此在男性诗人的笔下便会更多的凸显她们在体态、容颜、服饰等方面所展示出的女性性别之美,不论是湘夫人还是山鬼,都披兰纫蕙,如“被薜荔兮带女萝”(《山鬼》)、“华采衣兮若英”(《云中君》)等,都注重刻画女性自身之美、独特之美。

所以,和朴实自然的《诗经》相比,《楚辞》中的女性描写偏重于纯审美,更具有真实美感及理想化的浪漫色彩。

二、性格上:《诗经》注重阳刚性,《楚辞》注重阴柔性《诗经·国风》中有大量描写古代女性追求爱情与幸福的诗篇,透漏着积极真诚美好的愿望。

《召南·摽有梅》原文翻译和赏析

《召南·摽有梅》原文翻译和赏析

《召南·摽有梅》原文翻译和赏析《召南·摽有梅》是一首描写一位待嫁女子咏唱的情歌的诗歌。

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一些关于《召南·摽有梅》原文翻译和赏析,作为参考,希望你喜欢。

《召南·摽有梅》原文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译文梅子落地纷纷,树上还留七成。

想要求娶我的儿郎,请不要耽误良辰。

梅子落地纷纷,枝头只剩三成。

想要求娶我的儿郎,到今儿切莫再等。

梅子纷纷落地,收拾要用簸箕。

想要求娶我的儿郎,快开口莫再迟疑。

注释⑴召(shào)南:《诗经》十五国风之一。

召南指周朝召公统治的南方地域。

⑵摽(biào):掷、抛,一说坠落、落下。

有:语助词。

⑶七:一说非实数,古人以七到十表示多,三以下表示少。

⑷庶:众多。

士:未婚男子。

⑸迨(dài):及,趁。

吉:好日子。

⑹今:现在。

⑺顷筐:斜口浅筐,犹今之簸箕;一说即倾筐,倾其所有。

塈(jì):取,一说给予。

⑻谓:告诉,约定;一说通“会”,聚会;一说归,嫁。

创作背景这是周代南方女子急于求嫁的诗。

闻一多《风诗类钞》说:“在某种节令的聚会里,女子用新熟的果子,掷向她所属意的男子,对方如果同意,并在一定期间送上礼物来,二人便可结为夫妇。

”此诗所表当与这一风俗有关。

青年女子在男女自由相会的集体狂欢中吟唱此诗,目的是为了吸引异性的注意。

也有人认为此诗主旨为君王求贤才。

鉴赏这是一首委婉而大胆的求爱诗。

《摽有梅》作为先民的首唱之作,质朴而清新,明朗而深情。

此篇的诗旨、诗艺和风俗背景,前人基本约言点出。

《毛诗序》曰:“《摽有梅》,男女及时也。

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

”“男女及时”四字,已申明诗旨;后数语乃经师附会,应当略去。

《周礼·媒氏》曰:“仲春之月,令会男女。

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

《诗经》、《楚辞》之女性形象探究

《诗经》、《楚辞》之女性形象探究

《诗经》、《楚辞》之女性形象探究摘要:《诗经》、《楚辞》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两大源头,在文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两部作品都涉及到女性这一主题,它们分别从不同的审美层面刻画了许多鲜活、生动的女性形象。

本文主要以二者对女性形象塑造手法的不同为切入点,深入探究具体差异及产生差异的原因,以便我们更加透彻的了解这两部作品。

关键词:诗经楚辞女性形象现实浪漫引子《诗经》现存305篇(既有标题又有文辞的),其中涉及女性的占1/3以上,它开创了文学作品以描写女性为主题的先河,为我们带来了一个个鲜活、生动的女性形象,展示了周代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谓是我国古典诗词中女性文化的瑰宝。

《楚辞》作为继《诗经》之后中国历史上第二部诗歌作品集,其中的女性形象描写,受楚地特定文化气息的滋养,其艺术特征鲜明优美,带给了我们更具冲击力的美感。

《诗经》和《楚辞》二者对女性形象的刻画表现出了不同的特点,所以本文就据此作为分析、研究的切入点,深入探究二者在外形描写,性格塑造和气质表达等方面的具体差异,以便我们更加准确、更加透彻的理解这两部文学作品。

一、外形上:《诗经》注重实用性审美,《楚辞》注重纯审美《诗经》所处的时代,十分注重女子社会劳动的实用性,所以在描述女性形象时,并没有对女性性别特点做过多的描述,而是采用白描手法,轮廓化地勾勒女性的外貌、神态、动作和语言,粗线条地表现出女性的健硕之美,偏重于实用性审美。

如《郑风·子衿》中“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动作心理描述,《周南·关雎》中的“窈窕淑女”,《郑风·狡童》因爱人不与自己同言同食而产生的“使我不能餐”、“使我不能息”的内心责怨,《卫风·氓》中“匪来贸丝,来即我谋”的简略叙事,《郑风·有女同车》中“颜如舜华”、“洵美肯都”的孟姜姑娘,都是遗貌取神的艺术手法,使《诗经》通篇显现出典雅而灵动,深厚而淳朴的风格。

伴随时间的推移,母系氏族结束,男权逐步建立,女性由社会的统治者逐渐转变为男性的征服对象,变为“第二性”,《楚辞》正是生于这个时期。

浅析《诗经》女性口吻诗中人称的运用

浅析《诗经》女性口吻诗中人称的运用

浅析《诗经》女性口吻诗中人称的运用“浅析《诗经》女性口吻诗中人称的运用文学评析《诗经》作为中国文学光辉的起点,影响和决定了整个中国古代诗歌发展的走向和面貌.《诗经》的主体是抒情诗,它在人称使用方面的特点,可以说开拓了后世诗歌抒情表现的各种方式.在3O5篇诗歌中,涉及女性生活的诗歌要占三之以上,而其中大多是女性以第一人称...”《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其中收录的三百零五首诗,深刻反映了殷商至春秋中叶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诗经》关注现实,抒发现实生活触发的真挚情感,这种创作态度,使其具有强烈浓厚的艺术魅力。

无论是在形式体裁、语言技巧,还是在艺术形象和表现手法上,都显示出我国最早的诗歌作品在艺术上的巨大成就。

诗中塑造的女性形象,丰富多彩、各具特色:有在水一方的伊人、颜如舜英的孟姜、爱而不见的静女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硕人。

其诗艺术成就卓越,在文学史上具有极高的地位和影响。

这些形象主要集中在《诗经》中反映婚姻爱情的诗作里。

婚姻爱情诗在《诗经》中占有很大比重,不仅数量多,而且内容丰富,既有反映男女相恋,相思相爱的情歌,也有反映婚嫁场面,家庭生活等的婚姻家庭诗,还有表现不幸婚姻给妇女带来痛苦的弃妇诗。

除此之外,在《诗经》战争徭役诗中还以战争、徭役为背景,写夫妻离散的思妇哀歌,塑造了一些生动的思妇形象。

这些诗中的女性形象体现了女子的精神风貌和情感世界,具有高度的艺术概括性,既体现了女人的可爱、可怜,又揭示了女性弱势的处境和地位,深刻表达了对女性的热爱与同情。

在女性主义盛行的二十一世纪,重读《诗经》,进而反思女性——第二性的形成、处境和前景,是极其有益的。

一、怀情的少女少女天真可爱,生活没有负担,无忧无虑,形象美好,惹人喜爱,总成为《诗经》描画的对象,正如叶嘉莹女士所说:“在中国文学中,早自《诗经》开始就有了关于美女与爱情的叙写。

《诗经》中的女性,大多是具有明确伦理身份的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叙写方式也大多是写实的。

训诂学课本(完)

训诂学课本(完)

1扬雄传:“雄少而好学,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

”儒林传:“景帝时,(丁)宽为梁孝王将军距(拒)吴楚,号丁将军,作《易说》三万言,训故举大谊而已。

”“弟子自远方至,受业者千余人,申公独以诗经为训故以教,亡传(师古曰:口说其指,不为解说之传。

)疑者则阙,弗传。

”“(贾)谊为《左氏传》训故,授赵人贯公,为河间献王博士。

”艺文志:“汉兴,鲁申公为诗训故,而齐辕固、燕韩生皆为之传。

”“《仓颉》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征齐人能正读者,张敞从受之,传至外孙子杜林,为作训故,并列焉。

”3孟子。

梁惠王下:“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

诸侯朝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

”“从流下而忘反,谓之流,从流上而忘反,谓之连。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

”左传。

宣公十二年,之战中楚庄王说:“夫文,止戈为武。

”韩非子。

五蠹:“古者苍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

”4诗。

周南。

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息。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毛传:“思,辞也。

”诗。

召南。

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

”毛传:“兴也。

摽,落也。

盛极则隋(堕):落者梅也,尚在树者七。

”诗。

周南。

葛覃:“施于中谷。

”毛传:“中谷,谷中。

”孔颖达疏曰:“中谷,谷中,倒其文言者,古人之语皆然,诗文多类此也。

”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释文》:“其人能靖者与,绝句,与,音余。

”7“何当,犹云合当也;何合声近,故以何当为合当。

杜甫《画鹰》诗:“绦镟光堪摘,轩盈势可呼。

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

”此何当字紧承上二句之堪字可字,一气相生,言合当击凡鸟也。

”8左传。

成公二年齐晋鞌之战:“癸酉,师陈于鞌。

邴夏侯御齐候,逢丑父为右。

晋解张御□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

□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声。

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

论《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论《诗经》中的女性形象

论《诗经》中的女性形象[摘要]《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它主要源于民间生活,是民众生活的真实反映,真实地再现了周朝的时代风貌。

其中以女性形象为主的爱情诗和婚姻诗是《诗经》中最具特色的内容之一。

我们在《诗经》看到的女性形象是鲜活的、立体的并各具特色的:有或天真烂漫或畏缩痴情或坚贞刚烈的少女形象;有或善良软弱或睿智刚强的弃妇形象;有或牵肠挂肚或情重绵长的思妇形象。

本文试图通过对《诗经》中那些以表现女性形象为主的诗歌进行深入分析,探讨周代社会对女性的评价标准以及礼教初设而古风犹存的周代社会的社会内涵及其对后世的积极影响。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又称“诗三百”。

《诗经》由风(160篇)、雅(105篇)、颂(40篇)三大部分组成。

它们都得名于音乐。

《诗经》原本叫《诗》,从汉朝汉武帝起,儒家将其奉为经典,因此称为《诗经》。

《诗经》中以女性形象为主的爱情婚姻诗歌从多个不同的角度生动再现了周代社会男女婚恋生活,这些作品感情诚挚,气氛热烈,文体朴素,思想健康,与上层社会的荒淫、庸俗、虚伪以至矫揉造作形成鲜明地对比。

《诗经》对女性的描写整体用“思无邪”来形容恰到好处,通过描写她们的情感生活,为我们展示了积极健康、热烈坚韧、淳朴诚厚等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

一、《诗经》中的几类女性形象(一)少女形象“国风”中有不少恋歌,由于劳动人民的经济地位和劳动生活,决定了这些恋歌健康、乐观的基调。

这些爱情诗歌热烈而浪漫、清新而纯净,是心与心的交流,是情与情的碰撞。

透视《诗经》中的少女形象,可以发现少女所处的时代正处在我国由奴隶社会逐渐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社会规范、等级关系、封建礼教正在形成并逐渐影响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男女授受不亲”、“受制于父母,诸兄和人言”的社会道德规范正在形成。

1、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召南·摽有梅》中的大龄女子向意中人坦率地表示:“摽有梅,其实七兮。

浅谈《周南》《召南》用韵异同

浅谈《周南》《召南》用韵异同

浅谈《周南》《召南》用韵异同耿莉【摘要】作为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体现了人们较早时期的语言使用状态.其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用韵,这一点对后世的诗歌创作所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诗经》共收录305篇,除《周颂》有几篇无韵诗外,其他诗歌都用韵.但是风、雅、颂三部分的用韵又不相同.【期刊名称】《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7(012)004【总页数】3页(P90-92)【关键词】韵脚;异;同【作者】耿莉【作者单位】枣庄科技职业学院建筑工程系,山东滕州277599【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H014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卷一》中说:《周南》是归美文王,故云“王者之风”;《召南》则兼美召伯,故云“诸侯之风”。

总览《诗》恉!憭然易明。

乃毛《诗》大序云:“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击之周公。

南,言化自北而南也。

《雀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击之召公。

”孔疏:“《关雎》《麟趾》之化,是王者之风,文王之所以教民。

王者必圣,周公圣人,故系之周公。

不知名为‘周’,而必连言‘南’者,言此文王之化,自北土而行于南方故也。

《雀巢》《驺虞》之德,是诸侯之风,先王太王、王季所以教化民也。

诸侯必贤,召公贤人,必系之召公。

”[1]2可见,王先谦、孔颖达等人认为《周南》《召南》内容是不同的,一是“王者之风”;一是“诸侯之风”,在用韵上也会体现两者的不同。

据王力的《诗经韵读》,主要从韵在句中位置、韵在章中的位置、韵在篇中的位置三方面进行分析。

(一)韵在章中的位置《周南》《召南》的不同主要体现在叠句上。

叠句就是重叠相同的两句。

往往是一句承上,一句启下。

[2]81而《周南》却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二)韵在篇中的位置1.字句在诗篇中反复出现,叫做回环回环也是一种形式美。

[2]87《周南》《召南》两部分中只有《召南·羔羊》《召南·何彼襛矣》有回环这种情况。

根据《诗经韵读》可以把这种情况归入回环的第三种类型:把四字句的前两字和后两字对调,或第三字和第四字对调,也换了下章的韵脚。

《摽有梅》研究史上的十大主题——以中日韩三国为例

《摽有梅》研究史上的十大主题——以中日韩三国为例

《摽有梅》研究史上的十大主题——以中日韩三国为例刘世明【摘要】《揉有梅》是《诗经·国风·召南》中的名篇,其诗主题历来聚讼纷纭,难有定论.纵观中日韩三国学者的研究历史,大致有“男女及时”之诗、失时之诗、贞信自守而惧强暴之诗、父母为女择婿之诗、庶士愆期不归之诗、淫诗、求用诗、求贤诗、离根诗、伤时诗等十大主题.除此,近代以来的学者,亦有许多新见.但依据近古原则,可能仍是《毛诗序》中的“男女及时”之说,更接近于历史的真相.【期刊名称】《北方论丛》【年(卷),期】2018(000)002【总页数】5页(P69-73)【关键词】诗经;《摽有梅》;中日韩;毛诗序【作者】刘世明【作者单位】山西大同大学文学院,山西大同037009【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22《摽有梅》,是《诗经·国风·召南》中的一篇,其原文为: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关于此诗的主题,在汉四家诗中,除了《齐诗》以外,其他三家皆有论说。

例如,《毛诗序》云:“《摽有梅》,男女及时也。

”[1](p.1)又据清陈寿祺、陈乔枞《三家诗遗说考·韩诗》云:“《韩》训,即《孟子》所云:‘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疑《韩》以此诗为父母之词。

”[2](pp.21-22)又据潘克溥《诗经说铃》云:“《鲁诗》说:‘《摽有梅》,女父择婿之诗。

’”[3](pp.405-406)然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却说:“蔡邕《协和婚赋》:‘《葛覃》恐其失时,《摽梅》求其庶士。

惟休和之盛代,男女得乎年齿。

婚姻协而莫违,播欣欣之繁祉。

’此《鲁》义,与《毛序》‘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恉合。

”[4](p.419)可见,鲁、韩、毛等三家观点不尽相同,未知孰是。

纵观两千年研究史,中日韩三国学者都对此篇做了详细的注解,其主题大致可分为以下十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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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召南·摽有梅》讽君求贤说摘要:本篇文章主要是针对方玉润的观点,从《诗经》的意象本身、远古时代的婚恋观及“会男女”古俗三个方面进行反驳,阐释出《召南·摽有梅》纯真朴实的爱情主题。

标签:《召南·摽有梅》;婚恋观;爱情《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爱情主题是中国文学中最古老的主题之一。

当西方文学还处在对英雄和神话力量的崇拜时,来源于现实人生的爱情主题已成为中国文学最常见的主题。

《诗经·国风》中的爱情诗,演绎的是平民生活中老套的故事,就像冬天的雪一样——美丽而守时。

除了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和追求,还有对封建礼教的控诉和反抗,而其中更多的是对人类美好感情的赞扬。

无论是《国风·关雎》中河之洲,轻波下,关雎的尾翼,在水面削出的串串涟漪,串■出一个个美丽的故事;还是《国风·静女》中牧野外,城隅中,柔荑的藤蔓,在风中绽放出清新的光芒,缠绕出一颗颗思恋的种子;抑或《国风·出其东门》中东门外,■旁,缟衣的女子,如高高的茎上一朵梦幻的花,摇曳出一片片爱情的花瓣。

这些都展现了原始先民们内心热爱生活,以纯洁健康的态度来对待爱情和女性内心生命意识的觉醒,让后人倾听人类生命的律动。

其中《召南·摽有梅》是一位女子的自道之词:摽有梅,其实七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摽有梅,顷筐璧之。

这篇作品从首章树上的梅子还余七分,到次章只剩三分,至末章己落得满地都是,采用层层递减的方式暗示女子的青春容颜已逐渐衰退,由梅子落地而引发的青春易逝的感慨,正如陈子展先生在《诗经直解》中所评论的那样:“一章言女盛年未嫁而始衰,已有急意。

二章言女思嫁而有急词。

三章言女求男,急不暇择矣。

一层紧一层。

”这首诗很巧妙地将植物的生命流程与人的生理变化和情感的微妙变化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使人与自然在岁月的历史长河中浑为一体。

对于本诗的题旨大多阐释者认为是爱情诗,而方玉润却不这么认为。

他在《诗经原始》中认为此诗不类男女词者有三:“比昏姻不曰桃而曰梅,不曰华而曰实,比兴殊多不伦,一也。

求婿不曰“吉士”而曰“我庶士”,加我字于庶士之上,犹为亲昵可丑,二也。

亟亟难待,至于先通媒妁以自荐,情近私奔,三也。

”对于《召南·摽有梅》讽君求贤说,本文主要是针对方玉润的三点理由加以批驳,本题以为这篇作品主要是一首情歌,展现了人类纯美的感情,是女性用青春和心血浇灌出的动人歌曲。

一、《诗经》中比兴婚姻意象的多元性《诗经》中比兴是实现使诗人的主体之意客体化的途径,“比兴”是《诗》中最具特色且最为常用的艺术表现方式。

“比兴”,唐皎然认为:凡禽鱼草木人物名数,万象之中,义类同者,尽入比兴。

《诗经》中比的形式多种多样,有明喻,暗喻,借喻,隐喻,对喻,讽喻等。

而兴的形式的形成也是复杂艰难的积淀历史文化的过程。

所谓“比与兴者,皆托物寓情而为之者”。

诗经中对婚姻意象的比兴不是单一的,方玉润所谓“比昏姻不曰桃而曰梅,不曰华而曰实,比兴殊多不伦”的说法有些牵强,这是专指《周南·桃夭》一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诗歌以桃起兴,生动地渲染出桃花盛开的春天,如花女子出嫁时的喜庆气氛。

关于婚姻的意象,《诗》中以花喻人的诗篇有《召南·何彼祺矣》诗以盛开的唐棣花比喻新娘的年轻美貌,以唐棣花开得繁茂浓密形容女子正当青春盛时。

《周南·■木》中葛■和■木,诗人先以葛■缠绕■木,比喻女子嫁给丈夫,然后为新郎祝福,希望他能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陈风·东门之扮》将心仪的女子比喻成一朵盛开的荆葵花。

《陈风·泽陂》是一首表达女子饱受爱情煎熬、相思之苦的恋歌,诗中女子也以生长在池塘边的美丽的荷花(菡萏)自喻。

在《桧风·隰有苌楚》一诗中,女主人公通篇将自己比喻成湿地里生长着的一株羊桃树(苌楚),描写了羊桃树枝叶、花朵、果实不同的生命形态,羊桃树的每一种形态都是少女生命的化身,是女主人公青春的写照。

总之,在《诗经》中关于婚姻的比兴不只局限于《桃夭》中的桃,还有很多其他的意象。

赋比兴是对立意以尽象的规范和发展,关于婚姻意象的多元化我们可以从《诗经》原文中找到依据,前面已经提供了例证。

所以,方玉润认为的用梅来比婚姻是不伦不类的说法站不住脚的。

再说“梅”本身和“媒”谐音,和婚姻也有一定的关系。

二、《诗经》中朴素的婚恋价值观中国自古就是农业大国,传统文学属于一种农业文化形态的文学,《诗经》就是在这种文化形态下产生的。

原始时代的对自然现象的崇拜、生殖崇拜、祭祀等文化积淀是婚恋诗意象形成的文化渊源。

《诗经》婚恋诗中对自然现象的崇拜,多表现为对日、月、风、雨、水的崇拜等。

农业大国下,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人口成了不可或缺的因素。

“原始的社会存在,使先民把对于社会的认识凝固为一种观念;把认定的真理,凝固为一种信仰;使生殖崇拜变成了一种潜在的力量,而支配着民族的行为。

”这种强烈的生殖意识在婚恋诗中表现得非常突出。

“会男女”的场地多在桑林、水边等地举行,鱼与生子,赠物以果实花朵等,里面都有原始生殖文化的积淀。

而《摽有梅》中梅子的脱落引发青春易逝的感慨,用持筐拾梅比喻男士娶女,运用的是类比联想,渗透着物我一体,天人合一的生命意识。

这符合原始先民们对及时婚恋的需求。

而方玉润说:女子求婿不曰“吉士”而曰“我庶士”,加我字于庶士之上,犹为亲昵可丑。

这种说法显然违背了《诗经》本身的婚恋观,“求我庶士”中“庶士”前面的修饰语是“求我”,而不是“我”,意思是追求我的众男子。

此句应是向众男子昭示:有花堪摘只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们如果错过追求女子的大好时机,否则就会后悔莫及。

方玉润认为这样写“犹为亲昵可丑”这显然是从礼学的生搬硬套的角度出发的,中国文人更愿意提及君王求才,而耻于提及男女求偶,更何况是女子主动求偶。

方的观点是从“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中而来。

而其中的“思无邪”杨伯峻先生《论语译注》里是这样翻译的:孔子说:“《诗经》三百篇,用一句话来概括它,就是‘思想纯正’”。

①但是在读《诗经》中这些不粉饰、不浮夸、不矫揉造作的以爱情为主题的诗歌时,我们会很自然地给予正确的评价。

所以说孔子所说的“思无邪”应理解为“情感真实”,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读懂、读透整部《诗经》。

而如果仅仅从维护周礼的角度出发的话,我们只能赞成方之观点。

试问我们在单纯品评作品时该尊重作品真实还是该维护礼仪制度呢?三、《诗经》中“会男女”的古俗早在春秋时期,男女之间必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齐风·南山》有“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男女成婚必须通过媒人这一关。

但是在礼教初步形成的周代,虽然所谓“无媒不成婚”,但因去时不远,原始的生活习俗还残存,特别在西周前期,在社会的中下阶层,礼教束缚较少的地区,男女之间婚恋还是比较自由。

而在《周礼·地官·媒氏》:“中春之月,令会男女。

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

”②这是说,在规定的仲春二月,由官方出面组织“会男女”的狂欢活动,无故不参加此项活动的还男受到惩罚。

周代有这方面的规定,故方玉润“至于先通媒妁以自荐,情近私奔。

”的说法不符合当时“会男女”的古俗。

古代女子十五、男子二十,进入婚配年龄,若男子三十不娶、女子二十未嫁则为过时。

女子适婚年龄比男子早,又担负生育重任,所以对婚姻更敏感,未定终身的女子都有担心自己错过时机的焦虑。

《召南·野有死■》中“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的怀春之情,《豳风·七月》中“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的急切之情,反映了待嫁女子的心情。

《邶风·■有苦叶》中通过河边待情人迎娶表达盼嫁心情。

而《郑风·溱洧》写游春戏谑之水边狂欢之俗,在三月上巳节,人们要在流水之中洗去宿垢,祓除不祥,男女青年趁此良机,调笑谈情,互赠香草,以结友情。

据民俗学者研究:在文明的低级阶段,跳舞与性爱有密切关系。

巴西的莫拉斯人每在月下跳舞时阳唱歌,男女皆作交合的姿势;美洲的欧玛哈斯人,常在跳舞时发生性行为;我国少数民族至今流行的“跳月”、“歌墟”、“耍歌党”等,当是此种习俗的遗风。

《卫风·木瓜》、《召南·摽有梅》女子在对歌的人群之中,向她所属意的男子投掷木瓜或梅子,男子如果将身上的玉■投掷回来,那就表示“永以为好”。

综上,我们从《召南·摽有梅》本身的意象、远古时代的婚恋观、以及《诗经》里先民们的古代习俗的分析中反驳了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的观点。

通读《召南·摽有梅》可以看出:全诗共三章,每章各四句,以梅子起兴,从梅子数量由“其实七兮”到“其实三兮”,树上的梅子在递减,而姑娘的青春也在飞逝。

诗中的女子以美丽而观赏性强的梅树自喻,通过梅子成熟后数量的变化,借助接近联想,象征自己青春时光正慢慢消逝的生命状态,发出对美好爱情的渴望与呼唤。

这是一种生命力遭受压抑状态下的呐喊之声,呐喊声中尽显女子对于自身生命的珍视与爱惜,闪耀着个体生命意识觉醒的动人光辉。

她在梅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生命现状,由人与物生命节律的一致性而引发出思考和觉悟,梅子是她命运的真实写照。

这首诗犹如现代诗人席慕容的《莲的心事》: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风霜还未曾来侵蚀秋雨也未滴落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诗中的女子仿佛一位个天真烂漫、韶华方盛的少女,正是处于生命中最渴望爱情的阶段,因此,诗作以明白晓畅的口吻自然地表达出她对爱情的期盼,她的感情纯真朴实,洋溢着寂寞的哀愁和单纯的相思。

她和《召南·摽有梅》中的女主人公有着相通的情感,她们有着至真至纯的感情,从敢爱敢恨的个性中喷涌而出的竟是一股子真性情灼面的热气,质朴而又狂野,充分展现为一种无拘无束、真纯的自然之美。

就像蒲松龄笔下的婴宁,有着天真烂漫的美,这样的女性身上闪耀着至真至纯的人性光辉。

总之,通过对《诗经》中《召南·摽有梅》主题的探寻,可知它不是讽君求贤的主题,而是先民们古朴的民风,活泼生活气息的再现。

演绎的是古老而遥远的剧目,散发着清新而简单的气息,昭示着一种对生活的深刻与执着,传达出对爱情的期待与果敢。

放飞了缤纷的梦幻与古今的夙愿,是一首吟咏生命的绝唱!参考文献:[1]方玉润.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1986.[2]叶舒宪.诗经的文化阐释[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3]陈子展.诗经直解(上)[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4]李炳海.《诗经》解读[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5]席慕容.席慕容诗集[M].福建:鹭江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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