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国家的语言政策与民族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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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威尔的波罗海政策论文

克伦威尔的波罗海政策论文

克伦威尔的波罗海政策论文由于波罗的海地区盛产造船业不可或缺的木材,又出口欧洲紧缺的粮食,西欧各国都有意与其中强国结盟,以获得资源的优先购买和使用权。

17世纪中期,波罗的海的贸易主要被荷兰垄断。

荷兰潜在的敌人是瑞典,在三十年战争结束后,瑞典成为了波罗的海地区最强大的国家。

现在,强大的瑞典开始觊觎一系列坐落在波罗的海南海岸的贸易城镇,奢想拥有这些城镇后能够带来的丰厚税收。

但是,瑞典要想完全控制波罗的海,还必须从丹麦手中夺取松德海峡,从波兰手中夺取但泽。

英国在波罗的海的活动主要有两大目的:第一是获得充足且廉价的木材和焦油供应,第二是打破荷兰在那里的贸易统治地位,增加英国商人在波罗的海的贸易份额。

本文就将以这两大目的为标准,来检测克伦威尔在波罗的海地区外交的成果。

在克伦威尔成为护国主之前,瑞典就已经开始着手在波罗的海地区的扩张,丹麦人为了应对瑞典的扩张,选择与荷兰结盟。

通过1649年与丹麦签订的偿还协议,荷兰获得了松德海峡的贸易特权。

为了报复丹麦,克伦威尔派遣布尔斯特罗德·怀特洛克爵士前往瑞典寻求进攻联盟。

①这样一来,只要丹麦坚持与荷兰的和约条款,拒绝向英国开放松德海峡,就将遭受不必要的攻击。

考虑到丹麦人和荷兰人的亲密关系,英格兰的盟友自然就是瑞典。

但是情况在1654年五月查理十世登上瑞典王位而彻底改变。

查理十世继承了与瓦萨国王一样的好斗天性以及军事能力,在继承王位后马上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扩张势头。

1655年,他侵略了波兰,计划征服西普鲁士,占领但泽。

据说,但泽的海关价值比瑞典的领土总和都多。

②在这样的新情况下,克伦威尔有两个政策的选择:其一,他可以和瑞典结盟,这就意味着公开地承认英国和瑞典的主要敌人是荷兰,承认新教事业只是个神话、借口。

但是通过和瑞典的联盟,克伦威尔有希望能够解除丹麦人对松德海峡的控制,打破荷兰对波罗的海贸易的垄断。

他的第二个选择就是与荷兰通过和谈解决问题,这么做有助于防止战争一触即发,但却意味着接受荷兰在波罗的海的贸易统治。

北欧和波罗的海的文化差异

北欧和波罗的海的文化差异

北欧和波罗的海的文化差异北欧和波罗的海,作为地理上相邻而又具有各自独特文化背景的地区,展示了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与多样性。

本文将对北欧和波罗的海的文化差异进行探讨,并且分析背后的原因。

1. 历史和地理因素的影响北欧和波罗的海地区的文化差异可以追溯到历史和地理因素。

北欧由瑞典、挪威、丹麦和芬兰等国家组成,这些国家曾经是维京人的领地,受到维京文化的影响。

与此相比,波罗的海地区由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等国家组成,这些国家受到了各种文化和政治势力的影响,包括瑞典、俄罗斯和德国等。

2. 语言和宗教的差异北欧和波罗的海地区的语言差异是明显的文化特征之一。

北欧国家的主要语言是瑞典语、挪威语、丹麦语和芬兰语,而波罗的海地区的主要语言是爱沙尼亚语、拉脱维亚语和立陶宛语。

这些语言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反映了各地区的独特文化和历史。

宗教方面,北欧国家以世俗化和新教为主导,其中瑞典、挪威和丹麦主要是路德宗教徒,芬兰则以东正教为主。

波罗的海地区则主要是天主教和东正教的信仰,这又进一步展示了两个地区的文化差异。

3. 文化价值观的不同北欧和波罗的海地区在文化价值观上存在显著差异。

北欧国家强调个人主义、平等和社会福利,注重人权和平等的价值。

相反,波罗的海地区则更加注重家庭价值观,尊重长辈和传统。

4. 美食和艺术的差异北欧和波罗的海地区的美食和艺术也反映出两个地区的文化差异。

北欧国家以海鲜和腌制食品为主要特色,如瑞典的鱼子酱和挪威的烟熏三文鱼。

波罗的海地区则以土豆和黑麦面包等传统食品为主。

在艺术方面,北欧以设计、建筑和现代艺术而闻名,如瑞典的宜家家居和丹麦的劳斯莱斯。

波罗的海地区则以宗教建筑和民间艺术为特色,如爱沙尼亚的托尔图宫和拉脱维亚的杜根堡。

5. 自然环境的影响最后,北欧和波罗的海地区的自然环境也对文化差异起到了重要影响。

北欧地区以湖泊、森林和山脉为特点,这种自然环境促进了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和户外活动的发展。

与此相比,波罗的海地区以海岸线、湿地和平原为主,这种自然环境影响了渔业和农耕的传统。

独联体和波罗的海国家的大部分居民懂俄语

独联体和波罗的海国家的大部分居民懂俄语

独联体和波罗的海国家的大部分居民懂俄语
周晓玲
【期刊名称】《中亚信息》
【年(卷),期】2003(000)008
【摘要】独联体国家研究所所长康斯坦丁·扎图林2003年7月15日在莫斯科召
开的主题为“俄语——独联体和波罗的海国家的交际语言,面临的问题与解决途径”的研讨会上称,独联体和波罗的海国家约70%的居民,即近1亿居民不同程度地懂俄语,其中包括2000万俄罗斯族人。

【总页数】1页(P30)
【作者】周晓玲
【作者单位】无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35
【相关文献】
1.独联体及波罗的海国家的铁路部门将采用统一的运费标准 [J], 聂书岭
2.独联体国家和波罗的海地区国家外国投资法的比较分析 [J], 郑士贵
3.独联体国家和波罗的海三国1990—1995年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 [J], 刘启芸
4.独联体国家和波罗的海三国货币官方汇率 [J], 立木
5.独联体国家和波罗的海三国货币的官方汇率 [J],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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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俄国的“波罗的海问题”

试论俄国的“波罗的海问题”
的 ,波 罗 的海 问题 ” 有 解 决 。 “ 没 [ 键 词 ] 俄 国 ; 族 ; 罗 的海 ; 策 关 民 波 政
[ 中图 分 类 号 ] B 4 . 2 42
[ 文献 标 识 码 ] A
[ 章 编 号 ]0 7 5 7 (0 2 0 — 0 5 0 文 10 — 64 2 1 )10 5 - 3
业 者 的特 权等 。
姆 斯 基 公 爵 为 波 罗 的 海 地 区 总 督 时 表 达 了 自己 的 观 点 , 说 :小 俄 罗 斯 、 夫 兰 和 爱 斯 特 兰 就 是 以 被 批 她 “ 立 准 的 特 权 进 行 管 理 的省 而 已 ” [这 个 地 区 将 来 应 被 .】 “ 罗 斯 化 ” 但 当 时 她 认 为 不 可 能 立 刻 改 变 波 罗 的 俄 。 海地 区现存 的管 理秩序 。 波罗 的海 应谨 慎行 事 。 在
2吉林 师 范大 学 历史 文化 学 院 , . 吉林 四平 1 6 0 ) 300
[ 摘 要] 1 8世 纪 , 罗 的 海 沿 岸 地 区并 人 俄 国 。 l 波 9世 纪 中期 以前 , 国政 府 对 波 罗 的 海 地 区 的政 策 较 为 宽 俄
容 , 至 赋 予 其 一 定 的 特权 。 l 纪 中期 后 , 着 国 内形 势 的 变 化 和 在非 俄 罗 斯 人 民族 运 动 的影 响 下 ,波 罗 的 海 问 甚 9世 随 “ 题 ” 首 次 提 出 , 国政 府 的政 策 也 随 之 改 变 , 始 有 意 识 的采 取 俄 罗 斯 化 的 政策 。但 俄 国 政 府没 有 达 到 其 预 期 的 目 被 俄 开
立 夫 兰 省 组 成 。[ 1
的 特 权 ” 因 为 , 皇 政 府 总 喜 欢 在 地 方 贵 族 的 帮 助 , 沙 下 , 现 其 热 衷 的 非 直 接 统 治 的 原 则 , 于 涉 及 到 依 实 至

一带一路促进中国与波罗的海的互联互通

一带一路促进中国与波罗的海的互联互通

一带一路促进中国与波罗的海的互联互通在全球化不断深入发展的背景下,一带一路倡议正逐渐成为中国与世界各国深化互利合作的重要平台。

其中,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互联互通合作受到了较大的关注。

本文将从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贸易往来、人文交流等方面,探讨一带一路倡议如何促进中国与波罗的海的互联互通。

一、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交通基础设施是实现区域互联互通的重要保障,经过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交通连接得到了大力发展。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加强了在高速铁路、公路、港口等方面的合作,为两地的贸易往来提供了便利。

例如,在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之间,陆上和海上交通线路得到了不断完善和延伸。

中国与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加强了海港的合作,提升了波罗的海地区港口的运营能力和服务水平,使其成为中国进出口贸易的主要通道之一。

二、贸易往来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为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贸易往来提供了广阔的机遇。

中国是波罗的海地区的重要贸易伙伴,两地的贸易额逐年增长。

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进一步促进了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贸易合作。

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中国逐渐与波罗的海地区建立起了互信、互利的经贸关系。

双方在贸易往来中,不仅能够提供更多的经济合作机会,还能够共同探索新的贸易模式和合作领域。

通过共同努力,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贸易往来将进一步拓展和深化。

三、人文交流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不仅促进了经贸合作,也为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人文交流创造了良好的环境。

人文交流是促进两地了解与友谊的重要桥梁,它不仅能够加深相互间的认知,还能够促进两地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人文交流得以加强。

双方举办文化活动、学术研讨会等各种形式的交流活动,拓宽了两地民众的视野,加深了相互间的了解和友谊。

这有助于进一步提升两地人文交流的水平和范围。

四、形成综合合作格局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了中国与波罗的海地区的互联互通,形成了综合合作格局。

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贸易往来和人文交流方面,双方形成了良性循环,相互促进,实现了互利共赢。

探源波罗的海三国独立

探源波罗的海三国独立

探源波罗的海三国独立作者:李红庆来源:《历史教学·高校版》2007年第05期[关键词]波罗的海三国,独立,苏联解体[中图分类号]K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7—6241(2007)05—0081—02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联的社会动荡中,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便是波罗的海三国的独立。

它不同于其他加盟国在宣布脱离苏联之后又参加了独立国家联合体,而是各自形成纯粹的独立民族主权国家。

当然,苏联的解体有着非常复杂的原因,包括政治、经济、文化、民族、宗教等各种矛盾交错纵横,而苏联中央政府无力解决这些矛盾,最后导致这个有70多年历史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瓦解。

波罗的海三国除了同其他加盟国一样与苏联中央政府在多方面存在深刻的矛盾外,还有它自己的特点,即它们在“二战”以前曾是独立的主权国家,加入苏联时间较晚,民族观念浓厚,独立倾向比较强烈,这就显得他们与苏联格格不入,矛盾更加尖锐。

我们从历史的角度去考察这一问题,能更全面地理解波罗的海三国独立的原因以及后人应吸取的深刻教训。

波罗的海三国即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

三国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坐落在波罗的海东岸,俄罗斯的西部,扼守着俄罗斯西部波罗的海的出海口,有着重要的军事意义,因此,历来成为欧洲各强国争夺的对象。

拉脱维亚在17世纪以前曾受日耳曼人的统治,也曾被波兰和瑞典瓜分。

17世纪初拉脱维亚民族基本形成,18世纪末,又归属俄罗斯。

1917年宣告独立,成立苏维埃政权,1918年被德军占领,1919年成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1920年初,资产阶级重新执政,同年8月,苏俄正式承认拉脱维亚独立。

爱沙尼亚有着同拉脱维亚几乎同样的历史,特别是十月革命后,也曾被德国占领,第一次大战结束后,1919年成立资产阶级共和国。

立陶宛民族形成的较早,它虽然也曾多次被外族占领,但具有较长时期独立的历史,因此,民族主义倾向更加强烈,十月革命以后的经历大致与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相同,于1918年末建立资产阶级政权。

从波罗的海三国独立看苏联民族分离主义-最新文档

从波罗的海三国独立看苏联民族分离主义-最新文档

从波罗的海三国独立看苏联民族分离主义苏联解体作为20 世纪最重大的政治事件,从根本上说,是由苏联政治经济上的积弊所致,而表面上则表现为民族分离主义的泛滥。

民族主义是国际政治中的突出现象,通常来说民族主义既是一种意识形态,又是一种行为方式,在任何情况下,民族主义都是追求并维护本民族的利益,可以说,“民族主义在所有国家和整个历史时期是不一样的,它是一个历史现象而且取决于它所根植的不同地区的政治理念和社会结构”。

在苏联,民族主义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严重的民族离心倾向,这也是苏联解体的直接原因,其中表现最为典型的是最先独立的波罗的海三国。

正是在三国独立的带动下,才有紧接其后的亚美尼亚、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的独立,以及俄、乌、白三国宣告苏联解体的别洛韦日协定。

可以说,波罗的海三国的独立,使俄、乌、白三国元首为苏联解体找到了民族主义的“根据”。

考察三国的民族主义,有助于我们从一个侧面认识苏联民族分离主义产生、发展的状况,理解苏联解体的必然性。

、三国民族主义的历史渊源波罗的海三国,即地处欧洲中部、扼波罗的海的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三国,是苏联领土的西界。

作为最后加入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它们从根本上说不同于其他加盟共和国,三国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与独立倾向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

首先,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三国地处北欧,其语言文化及宗 教长期同波兰、 德国与北欧诸国保持密切联系, 同俄罗斯占统治 地位的斯拉夫文化互为异质,难以融合。

1 8世纪被并入俄国后, 俄统治者多是通过日耳曼贵族对其进行统治, 因此这一期间波罗 的海三国文化并没有被斯拉夫化。

1 9世纪俄统治者曾加强这一 地区的俄罗斯化,但此时波罗的海各民族的发展程度已经相当 高,不可能再被任何其他性质的文化所同化。

综上,拥有独立的 民族发展历史、 民族文化与宗教的波罗的海三国早已形成对自身 民族的认同感,这是民族主义存在的深厚历史根基。

其次,三国对俄罗斯的敌视程度最深、反抗情绪最强。

波罗的海三国简况

波罗的海三国简况

作者: 肖晨
出版物刊名: 国际展望
页码: 12-13页
主题词: 国务委员会;拉脱维亚人;通用语言;苏德;人民阵线;俄罗斯人;立陶宛人;条约无效;沙皇俄国;码头工人
摘要: 1991年9月6日,新设立的苏联国务委员会在第一次会议上就决定承认波罗的海沿岸的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这三个共和国的独立,从而使这三国恢复了1940年被并入苏联以前的地位。

这三国是在1940年苏德达成互不侵犯条约的秘密协议后加入苏联的。

长期以来,这三个国家要求独立的活动从未止息。

1979年8月,三国的民族主义活动家先后发表了宜布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无效的声明。

从1988年底以来,三国分别通过法案,将各自的民族语言作为通用语言,并相继建立了民族独立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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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的海国家的语言政策与民族整合戴曼纯刘润清【内容提要】由于历史原因及政治因素,波罗的海国家的语言政策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

语言政策被当作一种政治工具,为民族整合服务。

语言法照顾到人们的语言能力和兴趣,调动了不同群体,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权利再分配的作用;对入籍者提出语言要求很好地表达了民族标准。

这些国家的语言政策在政治和外交上都蕴含着丰富的启示。

【关键词】波罗的海国家语言政策民族整合【作者简介】戴曼纯,1964年生,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刘润清,1939年生,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

(北京100089)一引言波罗的海国家(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在20世纪经历了至少六次大的语言政策变化:(1)沙皇时期严重的俄语化及随后短暂的自由化;(2)第一次独立后重申民族语言地位;(3)1940~1941年苏联统治第一阶段的俄语化;(4)1941~1944年德国纳粹占领时期强制推行德语;(5)1944年至20世纪八九十年代苏联解体期间回归“社会主义语言平等”的俄语化;(6)成为独立主权国家后将民族语言确立为唯一的国语[1]。

20世纪的波罗的海国家几乎成了语言政策的试验场,民族语言受到一次又一次的生存威胁。

波罗的海国家与原苏联、现今的俄罗斯有着复杂的历史渊源,20世纪初同为沙皇帝国的行省,在十月革命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的混局中争取独立,此后在1940年进入原苏联的版图,在1991苏联解体变革中又重获独立。

三国在20世纪的历史基本相同或极其相似。

它们的语言渊源略有不同,拉脱维亚语和立陶宛语是印欧语的近亲;与斯拉夫语系、日耳曼语系不同,爱沙尼亚语则是芬兰-乌戈尔语的一支。

不过,三种语言都使用拉丁文字,立陶宛语据称是保存最完善的古印欧语之一。

拉脱维亚语和立陶宛语是硕果仅存的现代波罗的语言(另一最大的波罗的语言普鲁士语,18世纪末期已经消亡),虽然它们在斯拉夫语及日耳曼语环境包围中生存下来,但是后两种语言对其词汇和结构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语言的变迁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周边语言环境和语言接触。

原苏联时期,其他共和国的一些民众迁徙进入波罗的海国家,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里的人口结构。

爱沙尼亚的原住民族由战前的88%降低至1989年的61.3%,拉脱维亚从77%降至52%,立陶宛变化不大,由80.6%降至79.6%。

人口变化必然带来语言使用者群体结构的变化,本地人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开始学习俄语,少部分俄语移民开始学习本地语言[2]。

俄语成为该地原苏联时期的主要语言。

当地开设俄文学校,非本地共和国语言使用者的子女只好在俄文学校和共和国语言学校就读,但是通常会倾向于前者。

俄文学校不教授当地语言,而俄语是当地语言学校的必修课,这就导致了一边倒的双语制[3]。

当地人不得不掌握俄语,比如在爱沙尼亚,俄语成了工作场所和行政机构使用的语言。

有政策规定要求人们在提交学位论文时使用俄语;俄语甚至成了获得职业资质或入党资格的条件;俄语在银行、统计、机场、采矿、能源、军事、国家计划、克格勃等许多行业或机构取代了当地语言。

苏联解体后,波罗的海国家重新独立。

从语言和政治角度讲,三国开始重建其社会格局,原有的少数民族通过政治主权的变化转变为语言多数民族[4]。

现在的波罗的海三国早已不同于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国家。

在原苏联时期,人口的大量迁徙已经将三国变成了多民族地区,俄语成了占主导地位的官方语言,少数民族语言退居相对次要的位置,主要用于私人生活空间,几乎成为濒危语言。

原苏联时期形成的社会格局和文化与当前的社会变革及人民的需要交织在一起,对社会的大整合产生了重要影响,其中语言成为社会大整合的一个关键因素。

语言政策是一个社会对其语言赋予一定的价值以达成政治上的一致,语言政策通过立法来实行。

语言政策作为国家行使制度赋予的权力的手段,可以从法律、政治理论和其他社会科学角度进行研究;从社会语言学角度看,语言政策研究最有意义的问题不是语言政策的内容而是它与社会语言环境的关系,即语言政策对社会语言环境和语言习惯产生的效果[5]。

语言政策与社会格局的变化息息相关,例如,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在要求正式加入欧盟和北约时,其语言政策的出台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人谴责俄语少数民族被歧视,致使欧盟派遣若干代表团视察这些国家,对其语言、公民资格和社会整合规划提出不同的意见,其中有赞同,也有建议,甚至警告[6]。

鉴于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有一定的共性,我们把这三个国家的语言政策放在同一框架下进行讨论,解读它们的语言政策与实践。

有学者[7]认为,探讨波罗的海国家语言政策对其他国家和地方语言政策的研究制定至少有以下六个方面的意义。

第一,有利于了解如何保护民族语言;第二,有助于解读语言权、人口变迁及语言特权;第三,了解国际组织如何关注民族冲突;第四,了解学术界解读波罗的语言政策的视角;第五,了解语言政策的细节内容存在的问题,比如如何向大语种使用者教授小语种、如何对就业者和入籍者实施语言测试、如何设置学校语言教学、如何更改街道标识语等;第六,了解历史与语言政策的联系,尤其是波罗的海国家与欧洲多国的历史渊源使前者的政策非比寻常,政治体制几经变化。

这些都能为我们带来一定的启示。

二语言政策变迁与欧盟干预20世纪80年代后期,所有非俄罗斯共和国重新要求确立其民族语言的地位,以对抗俄语的统治地位。

波罗的海三国的这种情况在1991年独立后愈演愈烈,莫斯科谴责三国歧视说俄语的大少数民族,对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谴责持续至今[8]。

当波罗的海国家重新获得主权后,语言政策成为国民生活和政治的核心问题,与政治关系、国际关系交织在一起。

国际上往往对语言政策很敏感,常常对其做出反应,有时是误解,甚至刻意误解[9]。

1.语言政策及其反响独立后的第一要事便是确定公民身份。

在这方面,立陶宛与拉脱维亚、爱沙尼亚采取了不同的政策。

立陶宛认为自己不是新独立的国家,而是恢复独立,他们将公民资格限于1940年已成为公民的立陶宛人及其后裔,其他人则采用归化的方式。

只要境内居民(军事及安全部门人员除外)签署声明,表示遵守立陶宛宪法,即可获得公民身份。

立陶宛之所以采取这一政策是因为境内人口中的非立陶宛族人数少,而且他们的立陶宛语水平相当高,这些少数民族能很容易地被整合进立陶宛社会。

立陶宛语于1988年12月获得国语的资格,2003年国家议会通过的2003~2008年国语政策标准明确了促进立陶宛语的发展策略,即通过确立语言地位、语言体系及用法和语言教学来实现立陶宛语的国语地位,其中一项手段就是语言测试。

1992年和1993年政府通过了两项决议:1992年的314号决议要求雇员通过立陶宛语委员会批准的语言测试,该考试包括听、说、读、写四个模块,这给非立陶宛语使用者提出了挑战;1993年的145号决议则将入籍与语言水平联系起来。

立陶宛的语言考试只针对公共部门,而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则将语言要求推广至公私全部领域,对与公众打交道的私人领域也有语言要求,而且不同职业有不同语言水平要求,例如保姆仅要求具有最低水平的听、说、读、写能力,护士和警官则要求达到中级水平,教师和医生必须达到高级水平[10]。

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因为少数民族人数较多,其本地语言能力较低,无法采用立陶宛认定公民的方式。

爱沙尼亚2004年通过的《2004~2010年爱沙尼亚语发展战略》明确规定爱沙尼亚语为唯一国语。

该战略要求其50万非公民居民申请入籍必须掌握一定的爱沙尼亚语。

语言测试包括听、说、读、写,听力涉及日常话题;口试谈话内容涉及日常话题,爱沙尼亚历史、地理、人物、文化;阅读理解考察一般知识;写作则为写信和填写表格。

老年人及残疾人免试。

教育部门也对俄文学校提出较高的爱沙尼亚语课程要求[11]。

俄罗斯认为爱沙尼亚违背了1991年与叶利钦签订的协议,但是爱沙尼亚继续推行其语言及归化政策,甚至通过“外来人口法”(Aliens Law),要求永久居民每五年续签一次居住权。

公民配偶及子女、对爱沙尼亚有突出贡献者申请入籍,即可获得公民身份。

由于对过严的语言测试的反对声音强烈,爱沙尼亚政府将其测试内容稍作改动,略有简化。

拉脱维亚的公民资格及归化问题更加复杂。

1991年10月拉脱维亚宣布的公民资格决议致使70万人失去了公民资格[12]。

其归化政策要求公民必须在当地住满16年、懂拉脱维亚语、了解拉脱维亚历史,并且要宣誓效忠国家。

此决议引起很大反响,遭到非公民居民的强烈反对。

1994年,政府通过修正案,区别对待公民申请人,如出生在拉脱维亚的未满20岁者从1996年起有资格入籍,非拉脱维亚本地出生者从2003年起有资格申请入籍。

最为有趣的是,拉脱维亚语掌握优异者可获得公民资格[13]。

这条规定比西方众多国家的公民资格标准更加宽松,不过最终未能获得通过,但是它很明显地折射出国家对语言的重视程度,把语言作为民族身份的标志。

虽然非公民居民对失去公民资格感到沮丧,但是不愿意在政治上把此事扩大化。

三分之二的非拉脱维亚族居民赞成要求语言考试的入籍条件,一半非爱沙尼亚族裔居民也赞成语言考试要求[14]。

独立后的波罗的海国家的语言法要求在所有公共场合必须使用本国语言,包括要求教育系统加强本国语言教育,采取措施推广本国语言在公共标识语、广播、出版和公共生活中的运用。

莫斯科则要求把俄语作为这些国家的第二官方语言,这一要求显然旨在保护遗留在这些国家的俄语移民社群。

莫斯科把语言权与人权混合在一起,希冀得到西方政府的支持。

但是欧盟先前派出的代表团发现,没有证据表明波罗的海国家的俄语少数民族受到迫害,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对这一结论表示认可和支持,并且认为有必要将俄语少数民族整合进这些国家[15]。

代表团的报告内容令莫斯科大吃一惊,在某种程度上也令欧洲感到意外,欧安组织在随后的政策中部分地放弃了1993年带有批评性质的观点。

波罗的海国家没有出现明显因语言问题引起的种族冲突,没有留下让俄罗斯进一步批评的口实。

对此,也有人[16]认为,与苏联解体后其他独立的国家相比,俄罗斯对波罗的海国家的政策更加宽容,因为这些国家得到了西方的庇护。

语言政策很容易与语言意识形态和语言实际运用混同起来,而三者本身是有区别的[17]。

更有甚者,很容易把语言政策与基本人权纠缠在一起,把个体或团体的利益与国家整体利益对立起来。

我们首先考察一下欧洲有关组织如何将不同的思维逻辑交织在一起,对波罗的海国家的语言政策做出反应,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从人权角度看待语言政策问题,把语言权作为人权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由于缺少一部清晰可鉴的语言问题国际法,实际操作起来难有标准。

因此,有人[18]呼吁政府以宽容态度对待少数民族语言,认为积极对待少数民族语言权是减少民族冲突的有效措施,因而赞成“双官方语言”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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