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话语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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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福柯对“话语与权力”的思考本身体现一套不同于西方传统主体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

福柯思考的是西方社会的局部理性化过程,这不同于马克斯·韦伯以及法兰克福学派对西方社会宏大理性化过程的反思。

在福柯那里,社会现实是被建构出来的,认识主体不是传统主体哲学中的超验主体,而是形式主体,因社会实践位置的差异而拥有不同的主体性。

科学话语也不是先验的,而是实践的结果:与传统哲学的认识生产路径“意识-认识-科学”相比,福柯的考古学遵循的是“话语实践-知识-科学(话语)”,系谱学的介入进一步展示这种科学话语的产生过程。

在系谱学意义上,福柯是一个历史学家,不过福柯感兴趣的不是事物的历史,也不是理论的历史、意识形态的历史以及思想的历史,而是问题的历史,即事物成为问题的方法的历史:为何在某个既定时期出现了一个问题,为何是某种类型的问题,为何是某种问题化方式。

(58)借助这种“问题化”,通过话语实践和非话语实践解释了不同“知识领域”中主体性和社会现实建构的过程。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思想使我们看到,在考虑人类社会乃至自身的建构时,不能把话语与权力分开。

在考古学-系谱学层面上,社会现实以及主体性的建构在微观权力层面上表现为对知识(或历史先验)的把握和对作为权力战术的程序的掌控。

要理解这种“建构”就要从了解社会实践入手,具体地了解实践领域中知识和话语形成的规则,同时思考权力技术(更多体现为非话语实践的设置、安排以及程序)的配置,不能依赖超验的主体想象,脱离现实社会实践。

最重要的是,通过对福柯话语与权力思想的分析,我们看到福柯的话语/权力理论对于“传播是建构”的传播学命题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第一,福柯的“话语与权力”理论告诉我们,在不同的社会和既定时期,话语的生产不是随意的,是有条件的,受一定数量的程序和规则控制,其中话语的生成条件就构成了某个时代“象征秩序及其表达”的“阅读格栅”,而且话语不仅仅是一套功能符号和语言表征,更重要的是在话语的背后存在着一套权力关系。

为什么要强调“有引必注”?

为什么要强调“有引必注”?

为什么要强调“有引必注”?花了半个⽉的时间写了⼀篇有关微博的论⽂,其中光是查⼤哲学家福柯关于“话语权”的⼀个注释,就占去三天时间。

这三天⼏乎都耗在了书店、图书馆和英⽂电⼦数据库上。

花这么长时间去找⼀个注释值得吗?这不仅令我想起⼀些学⼦对类似问题的质疑。

每年在硕⼠、本科的论⽂开题和写作时,我都要再三强调:⼀定要做到“有引必注”,否则不为抄袭,即为“不严谨”,说得严重⼀些,就是“学术不端”!记得⼀位同学颇不以为然地辩解说:“即使花⼗天找出出处,不还是那句话”?我当时正⾊道:做学术是个“笨功夫”,没有捷径可循。

似是⽽⾮、⼈云亦云的学术只能是“伪学术”。

对“不端”的学术⾏为的唯⼀态度,就是“零容忍”!在⽹络时代做学术似乎容易多了,青灯黄卷、皓⾸穷经,似乎都是⽼夫⼦们的“⼟法炼钢”。

⽹络上的“百科”、“知道”⼤⾏其道。

Google⼀下,百度⼀下、“回车”⼀下,似乎就能将所需知识⼀⽹打尽。

于是,我们都成为“重度搜索引擎中毒者”。

研读、深思,这些“旧⽯器时代”的“钻⽊取⽕”术,正被越来越多的⼈所不屑;流芳百世的⼤师经典也成为“时不时拿出来掸掸⼟”的摆设。

岂知在众声喧哗的虚拟空间,我们在⾃由地享⽤表达权和多元观点同时,也成为泥沙俱下,以讹传讹的“信息之熵”的受害者!即以福柯“话语即权利”的论断为例。

近年来,“似乎引⽤福柯变成了⼀种标签和通⾏证”(孙歌语),否则就会被学界斥为“没有资格谈学术”。

于是,想当然的引⽤、不假思索的转引竟成时尚。

但是,福柯何时、何地说过这⼀论断?在福柯林林总总的论著中,怕是难觅其踪。

奇怪的是,在福柯林林总总的论著中却难觅其踪。

再看那些车载⽃量的相关论著,⽆⼀例外的都是只有引号、没有脚注的空⽳来风。

当然,说福柯⾸次将“话语”与“权利”联系在⼀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语出1970年12⽉他在任法兰西学院教授时发表的《话语的秩序》就职演说:“对于公元前6世纪的希腊诗⼈⽽⾔,真实的话语……乃是由有权⾔说之⼈根据⼀定仪式来表述的”; 1976年,福柯⼜发表《性经验史》第⼀卷《认知的意志》,指出:“话语承载着和⽣产着权⼒;它加强权⼒,⼜损害权⼒,揭⽰权⼒,⼜削弱和阻碍权⼒。

福柯话语

福柯话语

discourse is also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wer and knowledge . Power is something productive. criminology (body of produce knowledge ,discourse)-----------criminal (object of knowledge)------
-dealing
way

World is not just words and images, the institution and practices that are vital to the working of discourse
forms of knowledge and language

福柯的权力理论告诉我们,知识在社会中要受 到各种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力关系的控制从狭义上说, 我们一般 把话语理解为“语言的形式”, 而从广义上来 理解, 话语则涵盖了“文化生活的所有形式和 范畴”
Discourse is a way of thinking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wer , knowledge and language

从狭义上说, 我们一般把话语理解为“语言的 形式”, 而从广义上来理解, 话语则涵盖了 “文化生活的所有形式和范畴” 在他的话语理论奠基作《知识考古学》中, 话 语这个术语被福柯定义为“隶属于同一的形 成系统的陈述整体”

福柯在《话语的秩序》以及1970年法兰西学院的 就职讲座上第一次提到了话语与权力的结合: “很明显,话语绝对不是一个透明的中性要素— —性在当中放下屠刀,政治在其中安定团结—— 话语其实是某些要挟力量得以膨胀的良好场所。 话语乍看上去好像空无一物——话语与禁令交锋 的地方恰恰说明了它与欲望和权力的联系,这很 好理解,正如心理分析所告诉我们的:话语无非 就是表白(或者遮掩)欲望。话语同时也是争夺 的对象,历史不厌其烦的教诲我们:话语并不是 转化成语言的斗争或统治系统,它就是人们斗争 的手段和目的,话语是权力,人通过话语赋予自 己权力。”

乔姆斯基福柯论辩录

乔姆斯基福柯论辩录

乔姆斯基福柯论辩录
以下是乔姆斯基和福柯关于话语权和权力的辩论记录:
乔姆斯基:我认为话语权非常重要。

掌握话语权可以决定社会中的权力分配。

因此,我们必须警惕谁掌握话语权,并批判那些试图压制其他声音的人。

福柯:我同意话语权是重要的,但是我不认为它是唯一的权力形式。

我们必须考虑一些其他类型的权力关系,如制度化的规则和规范。

乔姆斯基:当然,制度化的规则和规范也是权力关系的一种形式。

但是,我认为这些规则和规范都是通过话语实现的。

例如,法律和社会规范都是通过话语实现和维持的。

福柯:是的,但是这不意味着话语是唯一的权力形式。

另外,我们应该考虑话语边界的问题。

话语边界限制了哪些话可以被说,哪些话被认为是合适的。

这些边界可以反映某些权力关系,但它们也可以创建不同的话语空间,这是非常重要。

乔姆斯基:我同意话语边界的问题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边界是由那些拥有话语权的人创造的。

因此,我们必须批判那些试图限制话语的人,并努力拓宽话语界限。

福柯:是的,但是我们还必须批判话语本身。

话语不仅可以用来反映现实,而且可以构建现实。

此外,话语也可以被用来强制性地创造现实。

因此,我们必须审查和批判话语的权力。

(完整word版)福柯:话语的秩序

(完整word版)福柯:话语的秩序

福柯:话语的秩序一我希望我本可以悄然滑入今天,以及将来许多岁月里,我在此地所必须说的话语中。

我宁愿被言语包裹而远离所有可能的开端,亦不愿成为始作涌者。

我更愿意意识到在我之前早已有一无名的声音在诉说着,如此我便只需加入,接过其已开的话头,置身于其裂隙间而不为人所知,就好像是它短暂停顿以召唤我。

如此则不会有任何开端,而我也不是话语的缔造者,相反却听命于其偶然的开绽,一个微小的空隙,话语可能消失的那一点。

我企望在我身后有一早已开始言说的声音,预先复制我将言说的一切,此声音将会说:“你得继续,我不能继续,你得继续,我将继续,你得念念有词,只要还有词可念,直到他们发现我,直到他们说到我,异样的痛楚,异样的罪,你得继续,也许这已完成,也许他们已谈论过我,也许他们已把我带近我故事的门槛,在开启我故事的门之前。

如果它真的开启,我将倍感惊奇。

”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规避开端的欲望,以求从最初即在话语的另一边,这样便无需从外部考虑话语的奇特、可怖和邪恶之处。

体制之于这一常有愿望的答复却是讽刺性的,因为它将开端神圣化,用关注和静默将其围绕,并强加仪式化的形式于其上,似乎是为了使其在远处亦能更为容易地辨认。

欲望的表白:“我不善被迫进入这危险的话语界;亦不喜卷入它的专横决断里;而愿话语如同一平静、深缈的透明体,索绕我四周,无限地开放,其间别人亦会迎合我的期望,真理将——一从中呈现,我惟一可为的是随波而行,在其中或在其旁,如同一快乐的残骸。

”体制的回复:“你不应该恐惧开端;我们在此即为向你表明话语属于规则范畴,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监视它的出现;已经为它准备好一予其荣誉却也缴其械的处所;话语也许某些时候具备些许威力,却也是从我们这儿,也只能从我们这儿获得。

"但也许这一制度与这一欲望只是针对同一种焦虑的两种相反的回答:关于话语作为言说或书写之物,其物质性实在是什么的焦虑;关于此一诚然注定会被抹去,但其发展的时间之维又不归我们所有的短暂性存在的焦虑;当感到在这一话语活动(虽然它单调、苍白)之下存有难以想像的权力和危险时的焦虑;当怀疑到这许多言词虽经长期使用而失去棱角,但正是通过它们进行过斗争,取得过胜利,造成过伤害,行使过控制和奴役时的焦虑。

话语质量:提升国际话语权的关键

话语质量:提升国际话语权的关键

话语质量:提升国际话语权的关键时间:2010年07月27日11时00分来源:红旗文稿作者:张志洲近些年来,话语权成了政治权力的一种越来越突出的表现方式,国际政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成了“话语权政治”。

纵观当今世界的话语权状况,大体是西方、特别是美国处于一种明显的优势地位,而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则相当有限。

只有从根本上加强话语质量建设,才是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的根本出路。

一、什么是话语权话语权这一概念,直接脱胎于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关于话语与社会权力关系的理论。

1970年12月,福柯在其就任法兰西学院院士时的演讲《话语的秩序》之中,提出了“话语即权力”的著名命题,他深刻地认识到话语不仅仅是思维符号和交际工具,而且是人们斗争的手段和目的,“话语是权力,人通过话语赋予自己权力”。

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话语权”指的是一种“权力”(power),而非“权利”(right)。

换言之,话语权不是指有没有说话的权利,而是指话语背后体现着的权力关系。

作为一种权力的表现形式,话语权以话语为载体,有着自己内在的特性。

话语权的内在特性可以从五个方面来理解:一是除了基于社会“共有知识”或科学的、客观性的叙述之外,话语的逻辑性越强,以及在不同时机和场合下的话语越具有一致性,其说服力就越强,话语权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于其逻辑性和说服力;二是由于具有社会性,话语不可避免地带有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色彩。

三是所使用的概念和知识的创新,以及观察视角上对他人的引导,会有利于话语转化为权力。

四是诸多外在因素,如“受众”的既有知识、观念和意识形态,社会制度性和结构性制约状况,以及时机与舆论环境等,参与话语权的塑造,改变这些因素的状况,也就影响到话语与权力之间的关系。

最后,对于话语的言说者而言,越有系统地使用“属于自己的”话语,便越能主动地获得由这种话语所带来的权力,如果只是做他人话语的追随者,则很难获得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滥用广告语

滥用广告语

滥用广告语篇一:滥用成语的广告词滥用成语的广告词?消炎药广告词:快治人口——(脍炙人口)热水器广告词:随心所浴——(随心所欲)止咳药广告词——咳不容缓(刻不容缓)摩托车广告词:骑乐无穷——(其乐无穷)营养液广告词——口蜜腹健(口蜜腹剑)衣衣(依依)不舍--服装广告有口皆杯(碑)--酒类广告一步到胃(位)--胃药广告乐在骑(其)中--赛马/摩托车广告百衣(依)百顺--电熨斗广告烧(稍)胜一筹--快餐店广告随心所浴(欲)--热水器广告闲(贤)妻良母--洗衣机广告咳(刻)不容缓--止咳药广告大石(事)化小,小石(事)化了--治结石病广告百闻不如一键(见)不“打”不相识--打印机广告香港有家化妆品公司的广告是:“趁早下'斑',请勿'痘'留有家洗衣机广告是一句成语改动一字:“闲妻良母”。

音响公司:“一呼四应”、“声东击西”。

饺子铺:“无所不包”。

石灰厂:“白手起家”。

当铺:“当之无愧”。

帽子公司:“衣帽取人”。

观光理发店:“一毛不拔”。

1、箭牌口香糖一箭如故一箭钟情(箭牌口香糖广告语)2、骑乐无穷(某摩托车广告语)3、一明惊人(某眼病治疗仪广告语)4、衣名惊人(某服装广告语)5、无胃不至(某治胃药广告语)6、饮以为荣(某饮品广告语)7、天尝地酒(某酒类广告语)8、食全食美(某酒店广告语)9、咳不容缓(某止咳药广告语)10、闲妻良母(某洗衣机广告语)11、默默无蚊(某杀蚊剂广告语)12、牙口无炎(某牙膏广告语)13、百衣百顺(某名牌服装广告语)14、引人入店(某高级饭店横额)15、智者见质(古桥空调广告语)16、触幕惊新(亚细亚电脑三维动画系统广告语)17、百闻不如一试喝过方知福乐好(福乐奶粉广告语)18、大石化小小石化了(胆舒胶囊广告语)19、六神有主一家无忧(六神特效花露水广告语)20、胃病患治在四方(四方胃片广告语)21、中国电信千里音缘一线牵(长途电话广告语)22、佳丽--洗尽您一路征尘(某洗衣粉广告语)23、有痔不在年高(某治痔疮药广告语)1.在外面望眼欲穿,到里面望眼欲“穿”——92南京穿着商品评销会广告2.白手起家——某石灰厂广告3.无所不包——某饺子馆广告4.自讨苦吃——某中药铺广告5.当之无愧——某当铺广告6.软硬兼施,外柔内“钢”——河南蓝梦床垫广告7.洁净全能,百“衣”百顺——桂林奥森万事洁洗衣粉广告8.“咳”不容缓——某止咳药广告9.默默无“蚊”——某蚊香广告10.“闲”妻良母——台湾洗衣机广告11.“烧”胜一筹——河南讯达炉具广告12.得“芯”应手——intel奔腾处理器,给电脑八颗奔腾的“芯”——英特尔公司intel奔腾处理器广告13.不“命”则已,一“名”惊人——上海易德礼命名有限公司开业广告14.达克眼罩,一“明”惊人——达克眼罩广告15.一鸣“警”人——南通ii型手表式近电报警器广告只是“一鸣惊人”这样一个成语就有这()么多的谐音广告,可以说确实已经滥用到了令人厌烦的地步。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

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及其传播学意义传播学当下是一个“建构话语体系”的时代,逢“话语”必谈福柯。

在以《话语与社会变迁》而闻名的英国话语分析学者诺曼•费尔克拉夫看来,福柯对话语概念及其分析方法的普及做出了贡献,他“对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话语'概念的流行,话语分析作为一种方法的流行,可以部分地归因于这种影响。

”①不过,由于福柯的研究存在着阶段性一一前期的考古学更多强调话语形成的规则性与条件一一后期的系谱学更关注话语历史性中权力的作用,致使诸多对福柯话语理论的引用只关注话语的“话语实践”特征, 把话语看成一个生产主体和社会现实的机器,而无视“权力”对主体性和社会现实的微观建构。

本文将采用历史实证主义的方法,通过对福柯的“话语与权力”思想的文献分析,强调福柯的话语和权力是不可分离的,“话语和权力”的互动是理解现实秩序建构的关键。

本文分为五个部分:第一是福柯的思维理路;第二是福柯话语的界定与分析;第三是福柯权力的界定与特征;第四是福柯的“话语与权力”关系;最后是福柯“话语与权力”思想的传播学意义。

一、福柯的思维理路(一)哲学的作用康德的《什么是启蒙?》是福柯“当下哲学”的重要依据。

在康德看来,启蒙就是人类用自己的理智摆脱自己所加之于自身的不成熟状态。

福柯认为,“康德的作品是第一次一个哲学家从内部紧密地把自己作品的认识意义、对历史的反思与特殊时刻的特殊分析联系在一起。

对作为历史差异的‘今天’的反思以及把'今天'作为一种特殊哲学任务主旋律的思考是‘什么是启蒙’的新颖之处J②早在1967 年,福柯在尼采的影响下就指出,“哲学的作用是分析作用。

实际上,哲学已经不是去喜欢说永久存在的东西。

[现在],哲学拥有更艰难和难以捕获的任务:去说发生的事情。

”③于是在福柯处,哲学的任务不但是要分析过去被我们合理化的现实,而且还要超越这种合理化过程所带的限制,生产新的主体。

福柯所做的批判“不是去寻找具有普世价值的形式结构,而是对一些事件的历史研究,这些事件使我们成为我们自己、成为我们的所做、所思与所说东西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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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话语的秩序一我希望我本可以悄然滑入今天,以及将来许多岁月里,我在此地所必须说的话语中。

我宁愿被言语包裹而远离所有可能的开端,亦不愿成为始作涌者。

我更愿意意识到在我之前早已有一无名的声音在诉说着,如此我便只需加入,接过其已开的话头,置身于其裂隙间而不为人所知,就好像是它短暂停顿以召唤我。

如此则不会有任何开端,而我也不是话语的缔造者,相反却听命于其偶然的开绽,一个微小的空隙,话语可能消失的那一点。

我企望在我身后有一早已开始言说的声音,预先复制我将言说的一切,此声音将会说:“你得继续,我不能继续,你得继续,我将继续,你得念念有词,只要还有词可念,直到他们发现我,直到他们说到我,异样的痛楚,异样的罪,你得继续,也许这已完成,也许他们已谈论过我,也许他们已把我带近我故事的门槛,在开启我故事的门之前。

如果它真的开启,我将倍感惊奇。

”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规避开端的欲望,以求从最初即在话语的另一边,这样便无需从外部考虑话语的奇特、可怖和邪恶之处。

体制之于这一常有愿望的答复却是讽刺性的,因为它将开端神圣化,用关注和静默将其围绕,并强加仪式化的形式于其上,似乎是为了使其在远处亦能更为容易地辨认。

欲望的表白:“我不善被迫进入这危险的话语界;亦不喜卷入它的专横决断里;而愿话语如同一平静、深缈的透明体,索绕我四周,无限地开放,其间别人亦会迎合我的期望,真理将——一从中呈现,我惟一可为的是随波而行,在其中或在其旁,如同一快乐的残骸。

”体制的回复:“你不应该恐惧开端;我们在此即为向你表明话语属于规则范畴,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监视它的出现;已经为它准备好一予其荣誉却也缴其械的处所;话语也许某些时候具备些许威力,却也是从我们这儿,也只能从我们这儿获得。

”但也许这一制度与这一欲望只是针对同一种焦虑的两种相反的回答:关于话语作为言说或书写之物,其物质性实在是什么的焦虑;关于此一诚然注定会被抹去,但其发展的时间之维又不归我们所有的短暂性存在的焦虑;当感到在这一话语活动(虽然它单调、苍白)之下存有难以想像的权力和危险时的焦虑;当怀疑到这许多言词虽经长期使用而失去棱角,但正是通过它们进行过斗争,取得过胜利,造成过伤害,行使过控制和奴役时的焦虑。

人们言说,其话语可无限扩散,那么在这一事实中,到底存在什么危险呢?而危险又在哪里?二这是我今晚为了确定我的工作领域——或是一临时舞台——而提出的假设:在每个社会,话语的制造是同时受一定数量程序的控制、选择、组织和重新分配的,这些程序的作用在于消除话语的力量和危险,控制其偶发事件,避开其沉重而可怕的物质性。

在我们这样的社会,排斥(exclusion)的程序是为人所熟知的。

最明显和熟悉的便是禁律(prohibition)。

我们明知我们没有谈论一切的权利,一些话题在某些场合是不能谈及的,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权随便谈论个什么。

在言语对象的禁忌,言语环境的仪规以及言语主体的特权或独享的权利上,我们看到三种禁律的运作,它们相互交叉、加强或互补,构成一不断变化的复杂网络。

此刻我仅指出这张网织得最严密,亦即黑色方块最多之处,就是性和政治的领域;好像话语远非一透明或中性的环境,性在其中可被绥靖而政治亦得安抚,相反,它实际却是性和政治以一种特有的方式来行使它们非常可怕的力量的场所之一。

话语本身显得无足轻重此点不用过虑,因为围绕它的禁律会很快揭示它与欲望及权力的联系。

这一点丝毫不令人感到惊奇,因为心理分析早已表明话语并非仅是显现(或隐藏)欲望——它本身亦是欲望的对象;历史也经常教导我们,话语并非仅是斗争或控制系统的记录,亦存在为了话语及用话语而进行的斗争,因而话语乃是必须控制的力量。

在我们社会中还有另一排斥原则,不是禁律,而是区别和歧视。

我所指的是理性和疯狂的对立。

自中世纪中期以来,疯人的话语既已不能像其他人的那样流通。

他的言语会被视为无效,不具备任何可信性和重要性,不能作为法律证据,也不能用以认证合同或契约,甚至不能在做弥撒时完成圣餐变体。

但在另一方面,人们却又把常人所不具备的奇特功能赋予疯人的言语:能够说出隐藏的真理;预示未来;能够在幼稚中见到其他人的智慧所不能感受的东西。

奇怪的是在欧洲的很多世纪里,疯人的言语不是充耳不闻就是被当作真理之言。

它不是在说出的时候即遭排斥而落入虚空,就是人们在其中发现了素朴或狡黠的理性,比正常人的理性更为理性的理性。

无论如何,不管是被排斥或是被秘密地赋予理性,严格地讲,疯人的言语是不存在的。

人们正是通过其言词而确认了他的疯狂;其言词是区别理性和疯狂的场所,但它们从未被记录和聆听。

18世纪末以前,没有任何医生考虑过决定了这种区别(疯狂和理性)的言语到底所言何物,又是怎样说和为什么说的这些问题。

疯人众多的话语仅被视为纯粹的噪音,他只会被允许在舞台上象征性地言说,无害而又顺从,因为它扮演的角色是面具下的真理。

你会告诉我此种情况今天已经或即将结束;疯人的言语已不再是在区别的另一边;不再是无效的;相反,它让我们警觉;我们现在已开始探寻其意义,寻找某一作品的大纲或残迹;我们甚至到了在自我表述时也有这种疯言疯语的时候,即在那结结巴巴中,我们亦不知我们所说何物。

这些对于疯言的关注并不表明旧的区别已不再起作用。

你只需考虑我们借以识辨那种言语的整个知识框架,以及允许某些人——医生或心理分析学家——来倾听,同时亦允许病人说出他们可怜的言词,或绝望之时便不说出来的整个制度网络。

你只要想想这些便会怀疑此一区分并没有被抹去,只是运作的方式不同,路线不同,通过的是新的体制,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而已。

即使医生的角色只是聆听最后自由释放的言语,他也仍是在那同样的区别背景下来倾听的。

他所倾听的话语上一被赋予了欲望的,自认为具有可怕的力量,这便给它带来了更大的欢欣或更大的痛苦。

如果理性的沉默乃是治愈魔鬼所必需,则此种沉默保持警觉即可。

也着呢感是在这里,理性和疯狂的区分仍然保存着。

把真理和谬误之分视为第三种排斥系统,同前面提及的那些并列,这也许是冒险之从事。

怎能把真理的约束同那样一些区分相提并论?那些区分起初就是任意的或至少是围绕劳动偶然性而组织的;不仅是可以修正,也处在不断的变动之中;是由一整套强制推行和延续它们的制度系统来维持的;以限制的有时是暴力的方式来运作的。

当然,若从命题的层次,从话语的内部来看,真理和谬误之分既不是任意的,也不是可修正的;既不是体制性的,也不是暴力的。

然若我们换一尺度,当我们询问贯穿我们话语的这个真理意志——这真理意志已在我们的历史上流传了很多世纪——曾是什么,又通常是什么,一般是什么样的一种区分控制着我们的求知意志时,则我们看到成形的也许就是类似排斥系统的东西,一种历史的、可修正的和制度性的限制系统。

毫无疑问,此汇总区分乃是历史的建构。

对于公元前6书记的希腊诗人而言,真实的话语(就这个词增强意义而言),即激起崇敬和畏惧的话语;因其具支配力故而人民必须服从的话语,乃是由有权言说之人根据一定仪式来表述的;此种话语施与公正并给每个人应得之份;它在预示将来之时不仅预言将要发生什么,而且助其发生,它摄住人的心灵,如此便把自己织入命运之维。

然一个世纪以后,最高真理便不再取决于何为话语或话语所为,而在于它所说为何:这一天来临了,真理与仪式化的、行之有效且公正的言语行为相分离,而转向言说(utterance)本身,其意义、形式、对象,以及其与所指的关系。

在赫西俄德和柏拉图之间划定了一种区分,把真实的话语和虚假的话语分别开来:一种全新的区分,因自此之后,真实的话语不再珍稀可贵,它不再与权力的操作联系在一起。

智者被放逐了。

这一历史的区分也许赋予了我们求知意志以普遍形式。

然而它从未停止过转变:有时科学思想上的巨变也许能被认为是新发现的结果,但也可视为真理意志新形式的出现。

毫无疑问,19世纪的真理意志与典型的古典文化时期的求知意志是不同的,不管是在所采取的形式上,还是在研究对象,以及其赖以为基础的技术上。

回溯稍远一点:在16世纪末期(尤其是在英国)出现了一种求知意志,为其预想的实际内容构画出了可能的、可观察的、可测备、可分类对象的各种框架;这种求知意志在一定意义上先于一切经验把某种位置、某种视线和某种功能(是观察而非阅读,是证实而非评论)强加在认知主体上。

这是一种受技术水平(但以一种普遍的方式而不是由特定的工具)规定的求知意志,此种技术水平要求知识必须投入进来以便能被证实和变得有用。

真理意志,似乎自伟大的柏拉图式区分以来,便有着自己的历史,却不是种种强制性真理的历史,而是关于所要认知的对象、关了认知主体的功能和位置、关于知识的物质性、技术性和工具性投入的历史。

真理意志,如同其他排斥系统,得依靠制度的支持:它由各层次的实践同时加强和更新。

教育自不必说;还有图书系统、出版、图书馆;过去的学术社团和现在的实验室。

但它无疑亦在更深的层次上被一个社会里运用知识、评估知识、分配知识,以及在某种意义上归属定性知识的方式所更新。

这里让我们仅仅象征性地回想一下那个古老的希腊原则:民主城邦尽可教授算术,因其教导的是平等的关系,然在寡头政治中却惟几何可教,因其展示的是不平等下的比例。

最后,我相信这种如此依赖于制度的支持和分配的真理意志往往会向其他话语施加某种压力和某种制约性的力量(我仍然谈的是我们所处的社会)。

我想到的是多少世纪以来西方文学是如何寻求将自己建立在自然、“逼真”、真诚、以及科学之上——一言蔽之,在“真实”话语之上的。

我也想到被编码成信条或方法最终成为道德的西方经济实践是如何自16世纪起就在一种财富与生产的理论中寻找根据,使自己理性化和合法化的。

我还想到像刑罚系统这样规定性的集合是如何寻求其基础和合法化根据的——起初当然是在正义理论中寻找,然后自19世纪起,便在社会学、心理学、医学和精神病学的知识中寻找:在我们的社会里,好像连法律都只能从真理话语处获得权威性。

在这三种形塑话语的排斥系统中——禁止的言语,疯狂的区分和真理意志——有关第三种我论述最多。

事实是几个世纪以来其他两种都不断向第三种靠拢。

第三种日渐加强对其它两种的同化,以修正它们,同时给它们提供基础。

前二者变得越来越脆弱和不确定,现已到了被真理意志侵蚀的地步,而真理意志本身却是日益强大、深入、更加顽固。

但我们无疑又甚少论及真理意志。

仿佛对我们来说,真理在其自身必然的显露中掩盖广真理意志及其变化。

原因也许在于:虽然自希腊人以来,“真实”话语不再是满足欲望的话语,或行使权力的话语,但在真理意志,在要言说这“真实”话语的意志中,如果牵涉的不是欲望和权力,又能是什么?“真实”的话语,因其形式的必然性而脱离了欲望和权力,便不能辨认渗透于其间的真理意志;而真理意志是长期强加于我们身上的,结果它所想要的真理便会成功地将其掩蔽。

如此,我们眼前呈现的便是被视为具有丰赡、富饶特征的真理,一种温和却隐隐普遍的力量,相形之下我们于那真理意志,那宽大的排斥机制,却毫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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