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复音词数据看上古汉语构词法的发展-2019年文档

从复音词数据看上古汉语构词法的发展、引言目前在学术界，一方面，王力《汉语史稿》、史存直《汉语词汇史纲要》、潘允中《汉语词汇史概要》、向熹《简明汉语史》等一些关于汉语史、词汇史研究的概论性著作，从理论上对汉语构词法发展概况做了初步勾勒，论述了汉语史上单音词复音化的现象以及各类复音词产生的大致时间、原因等一些涉及到汉语构词法发展规律的问题，而郭锡良《先秦汉语构词法的发展》对早期汉语构词法的具体发展情况进行了探讨。

另一方面，兴起于20 世纪70 年代末80 年代初的专书复音词研究，运用已有的构词法研究成果从语法和语义两个方面研究了专书中复音词的构成和汉语单音词复音化的现象。

研究专书复音词的学者主要运用定量一一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对专书中的复音词进行统计与分析，得出了对研究汉语史、词汇史有用的数据和可靠的结论，这为考察上古汉语各类复音词的发展趋势提供了很好的依据。

但是把这些数据结合起来看构词法发展的文章还不多见，因此，本文的目的就是根据已有研究成果，通过复音词的数据看上古汉语构词法的发展，检验理论上的探讨是否符合数据的印证，为理论的探讨提供科学的数字支持，把数量变化的规律当作衡量上古时期汉语构词法发展变化规律的标尺，把定量的考察与定性的说明结合起来，在定量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定性说明。

这是因为模糊与精确是相伴而生的，用精确的数字对汉语构词法在上古时期的发展变化进行量化说明，正如用精确的数字白天12 点表示中午、夜里12 点表示子夜一样，是为了说明事物的变化而采用的一种表达方式。

上古汉语（从西周到战国末期800 多年）构词法的发展趋势主要从以下几方面表现出来。

二、复音词发展趋势表一共收集了16 位学者对上古汉语13 部有代表性著作的数据①统计，为便于比较，我们把不同学者对同一专书中复音词研究得出的数据放在一起。

上古汉语已有专书复音词研究的文献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史书类语料，列为表一（一）；一类是子书类语料，即先秦诸子百家写的诸子散文类，列为表一（二）。

虽然由于各专书篇幅不同导致词汇总量存在差别，再加上各位学者判定复合词的标准也不统一，从而使各书（即使是同一部专书）中统计出的具体的复音词数字并不相同，但是如果从百分比上看，不同学者对不同专书或不同学者对同一专书或同一学者对不同专书研究得出的数据非常一致（当然有个别例外），它们大致能反映出单音词和复音词的发展趋势以及各类复合词的发展趋势，具体情况参见文中各表，这说明这些数据是可信的。

表一数据显示：复音词发展趋势是其占词汇总数的百分比呈阶梯状快速递增。

史书及其他类语料中，复音词从占全书词汇总数百分比最低的《毛公鼎》（西周初年）15.7 ％到由占词汇总数最高的《战国策》（战国末期）54.4 ％，升高了38.7 ％，平均每百年升高4.8 ％；子书类从《论语》（战国初期）的15.9 ％升高到《韩非子》（战国末期）的50.8 ％，升高了34.9 ％，平均每百年升高4.4 %。

史书类比子书类单音词复音化的程度高38.6 %-34.9 %=3.7 %，整个上古时期复音词平均升高了36.8 %©，平均每百年的增长率（4.8 ％+4.4 ％）／2=4.6 ％．，这说明复音词的数量在先秦时期增长得非常迅速。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上古前期单音词的数量占全部词汇总数的百分比远远大于复音词，但到了后期单音词的数量占全部词汇总数的百分比和复音词基本持平。

从平均百分比看，上古汉语史书类单音词占词汇总数的平均百分比是565.3 ％／8=70.7 ％，复音词占词汇总数的百分比是234.7 ％／8=29.3 ％：子书类单音词占词汇总数的百分比是506.3％／8=63.3％．复音词占词汇总数的百分比是293.7 ％／8=36.7%，子书类单音词复音化的程度大于史书类语料。

上古汉语单音词占总数的平均百分比是（70.7 ％+63.3 ％）／2=67％，复音词占总数的平均百分比是（29.3 ％+36.7 ％）／2=33％。

因此。

从共时角度看，整个上古时期单音词的数量多于复音词的数量。

三、词类的发展趋势有数位学者对上古汉语中单音词词类和复音词词类在不同文献中的分布情况做了定量统计，具体情况如下：根据表二可得出上古汉语单音词词类的发展趋势②：上古汉语中单音名词占单音词总数的平均百分比是170.6%／4=42.6 ％，单音动词所占单音词总数的百分比是169.2 ％／4=42.3 ％，两者的百分比很接近，单音形容词所占单音词总数的平均百分比是53.7 ％／4=13.4 ％，其他词类（指除名词、动词、形容词以外的词类）所占单音词总数的平均百分比是21.3 ％／4=5.3 ％。

在表三中，《屈原赋》的三类词与其他专书中的三类词百分比相差太大，根据专书复音词研究看主流的原则，应算作例外，计算出的平均百分比是11 部专书的。

根据表三，可得出上古汉语复音词词类的发展趋势：上古汉语复音词中名词占绝对优势，平均百分比是744.2 ％／11=67.7 ％；动词次之，平均百分比是217.1 ％／11=19.7 ％；形容词又次之，百分比是114.4 ％／11=10.4 ％，其他词类所占的平均百分比是22％／11=2％，复音名词与复音动词、形容词以及其他词类所占复音词总数的百分比相差很大。

表二、表三显示：上古汉语三个开放性的词类中，单音名词和单音动词平行发展，单音形容词发展缓慢：在复音词中，复音名词发展最快，复音动词和复音形容词平行发展。

这是因为，在上古汉语中，与新出现的需要命名的动作行为、性质、状态相比，已经不能满足快速增长的新生事物命名的需要，因此新兴事物名称的命名已经不再单纯依靠派生法，而是依靠复合法，所以复音名词数量增长地最快，与复音动词、复音形容词的差距最明显。

需要命名的新兴事物名称更多，原有的依靠单音词派生的造词法四、上古汉语各类复音词的发展趋势表四显示，除了《诗经》、《楚辞》由于文体的原因复音单纯词占复音词的百分比较高外，其他12 部专书中：复音单纯词平均占复音词总数的62.6 ％／13=4. 8 ％，复合词平均占复音词总数的1237.4 ％／13=95．2％。

就发展趋势来讲，复音单纯词发展的总趋势是其占复音词总数的百分比稍微降低，复合词发展的总趋势是其占复音词总数的百分比稍微升高，但是不明显。

上述现象表明就复音词来讲，复合词的能产性在整个上古汉语复音词中处于绝对优势，复音单纯词的能产性很低，也就是说在上古汉语中复合手段是人们用来表情达意的主要工具，复音单纯词只是人们用来表情达意的辅助工具。

五、上古汉语各类复合词的发展趋势从表五可知：在上古汉语复合词中联合式、偏正式、动宾式、附加式从西周时期的《诗经》、《周易》就开始出现了，主谓式在春秋战国之际的《论语》中出现，重叠式、补充式、综合式出现的较晚。

其中联合式和偏正式是能产的，动宾式、主谓式、补充式、附加式、重叠式以及综合式是非能产的。

具体地说，它们的发展又有以下特点（排除在进行复音词统计中的各种人为因素后）：（一）联合式的发展趋势表五显示，联合式的能产性是逐渐增强的，特别是表（二）显示子书类增强的最为明显，像《墨子》、《孟子》、《庄子》、荀子》中的联合式复合词明显占了优势，即使是表（一）史书及其他类中联合式复合词能产性的增长表现得也很明显，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

从百分比看，史书类平均354.3 ％／12=29.5 ％，子书类425.9 ％／12=47.3 ％，后者高出前者17.8 个百分点，两者平均（29.5 ％+47.3 ％）／2=38.4 ％。

另外，部分学者还从语法和语义两个方面对联合式复合词的内部构成进行了定量定性分析，根据他们得出的数据，可得出如下结论：从语义构成看，同义联合最多，其次是类义联合，最少的是反义联合。

从语法构成看，前期联合式复合词中名+名=名最多，其次是动+动=动，第三是形+形=形，其他的占少数，随着时间的进展，动+动=动类联合式复合词的百分比逐渐接近名+名=名类（联合式次小类的这种发展是与处于使用状态的单音词词类的发展趋势一致的，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汉语中处于使用状态的动词越来越多，导致构成联合式复合动词的动词素的增多，自然联合式中联合式动词的能产性就大于联合式名词了）。

（二）偏正式的发展趋势从上古前期到上古后期，偏正式复合词的能产性是逐渐减弱的。

与其他复合词的构词方式相比，偏正式构词方式最为灵活，产词量最大。

偏正式内部各小类复合词的发展趋势是：从语法构成看主要有名+名=名，形+名=名最多；从语义构成看，以名词性词素为正词素的最多。

在能产性方面，史书类比子书类高，例如从平均百分比上看，史书类平均645.2 ％／12=53.8 ％，子书类361.2 ％／9=40.1 ％，前者高出后者13.7 个百分点，两者平均（53.8 ％+40.1 ％）／2=47.0％。

在上古汉语中联合式复合词平均是38.4 ％，偏正式复合词是47.0 ％，这说明，从总体上看偏正式的能产性大于联合式，但是用历史发展的眼光看，在上古汉语时期联合式的能产性逐渐增强，偏正式的能产性逐渐削弱。

（三）动宾式的发展趋势能产性稍微增强，在复合词中占据第三位。

在能产性方面，史书类比子书类高，例如从平均百分比上看，史书类平均70.4 ％／12=5.9 ％，子书类31.4 ％／9=3.5 ，前者高出后者2.4 个百分点。

两者平均（5.9 ％+3.5 ％）=4.7 ％。

从语法构成看主要有动+名=动、动+名=名两类，从语义构成看，动词素和名词素之间主要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

（四）主谓式的发展趋势减弱的趋势。

在能产性方面，史书类比子书类稍高，例如从平均百分比上看，史书类平均13％／12=1.1 ％，子书类6.6 ％／主谓式的能产性没有表现出明显增强的趋势，也没有表现出9=0.7 ％，前者高出后者0.4 个百分点，两者平均（1.1 ％+0.7 ％）／2=0.9 ％。

主谓式复合词的语法构成要比动宾式复杂一些，其中名+动=动最多，名+动=名次之，其他的如：名+动=形、名+形=名、名+形=形、名+名=名等占很少一部分；从语义构成看，两个词素之间主要是说明与被说明的关系。

（五）附加式的发展趋势出现了减弱的趋势。

在能产性方面，子书类比史书类稍高，例如从平均百分比上看，史书类平均53.8 ％／12=4.5 ％，子书类58.7 ％／9=6.5 ％，后者高出前者2个百分点，两者平均（4.5 ％+6.5 ％）／2=5.5 ％。

按照位置，可分为前缀、后缀；按照语法性质，可分为形容词性词缀、动词性词缀和名词性词缀。

名词前缀：有、于、勾；后缀：子（偶尔出现）。

形容词词缀：尔、如、若、然、有、其、斯、思。

动词前缀：言、爰、?y、聿、曰、于、博；作为后缀的者”和“然、焉、尔、乎”等，用得比较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