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文学自然审美的生命意识

合集下载

魏晋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

魏晋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

魏晋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
魏晋时期(220年-420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文化时期,被认为是中国文学史上的黄金时代之一。

在这个时期,由于社会动荡和政治变革,人们对于生命的存在、命运和人生意义产生了深刻的思考,形成了独特的生命意识。

这种生命意识也通过文学作品得到了表达。

1.魏晋时期的文学作品常常反映了生命的短暂、无常和不可预测性。

以下是一
些常见的魏晋文学中反映生命意识的特点:
2.时光流转:作家常常强调光阴易逝,人生如梦,以及生命中的瞬间和转瞬即
逝的美好。

他们表达了对时间流逝不可逆转的思考,意识到人生短暂而珍贵。

3.忧患意识:由于战乱和社会动荡,作家们对于人生的悲剧性和苦难的认识日
益增强。

他们常常以哀怨的笔调描绘人生的辛酸、痛苦和无奈。

4.形而上的思考:作家们对于生命、死亡和灵魂的存在产生了深刻的思考。


们常常通过对道教、佛教等思想的吸收和融合,表达对超越尘世的追求和对灵魂存在的关注。

5.心灵寄托: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作家们常常将希望和慰藉寄托于文学创作中。

他们通过对自然、艺术、友情和爱情的赞美,寻求心灵的满足和安宁。

6.魏晋时期的文学作品如《世说新语》、《文选》等,以及诗人陶渊明、谢灵
运等的作品,都反映了这种生命意识的特点。

这些作品以其深邃的思考、细腻的表达和丰富的意象,为后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重要的启示和影响。

总的来说,魏晋时期的文学书写在探讨生命的意义、价值和短暂性方面表现出独特的风格和主题,深刻影响了后世文学的发展。

魏晋文人的生命意识探究

魏晋文人的生命意识探究
阮 与 群猪 共 大 盆 饮 酒 。 谢 鲲 、 阮放 、 毕卓 、 羊曼 、 桓彝 、
“ 儒 学 传 统 中 .最 薄弱 与最 柔 软 的 地 方 特 别 容 易 受 到挑 战 ” . ③ 即关 于宇 宙 与 的 知识 分子 对 “ 宇 宙 与人 的终 极 ” 这 一
说新 语 . 任诞 》 载: 阮公 邻 家 妇有 美 色 , 当垆 酤 酒 。 阮 与
王安丰常从妇饮酒 , 阮醉 , 便 眠其妇侧 , 夫始 殊 疑 之 , 伺察 , 终 无 他 意 。故 而 , 《 世 说新 语 》 评 阮籍 为 “ 外 坦 荡
“ 贵无” 的本 体 论 . 与玄 风 熏 陶下 魏 晋 文 人 最 显 著 的 人
为 内核 的文 化 转 向 以道 家 思想 为 内核 的文 化 “ 知识
士人 的人 生 实 践 提供 了合 理 的 依 据 . 继 而 出 现 士 人 中
任诞 放 达 ” 阶层 渐 渐 疏 远 了那 种 以 群 体 认 同 价 值 为 标 准 的人 格 所 谓 的“ 《 世 说新 语 》 差 不 多就 可 以看 做 一部 名 士 教 科 书 , 理想 . 转 向 了 追求 个 人 精 神 的独 立 与 自由 … … 人 的 生 存 价 值 并 不 在 于 社 会 的 赞许 而在 于心 灵 的 自 由 ” 呲 专 门记 述 当时 名 士 生 活 中 的任 性 自为 , 放 浪 形骸 。 《 世 时. 出 现 了 以 老庄 学说 为核 心 的 玄 学 , 文人性格 、 士 人 心态 有 了 很 多 新 的 特 点 最 能 反 映 玄 学 思 想 特 质 的
束 与 一个 新 的 思 想 时 代 的真 正 开 端 正 如 宗 白华 所 及 相 应 的 各 种 观 念 . 即“ 名教 ” 显然与 “ 自然 ” 出 现 冲 说: “ 汉末魏晋六朝是精 神上极 自由 、 极解放 、 最 富 于 突 于是 , 就有嵇康在《 释私论》 中提 出的 著名 观 点 “ 越 智慧 、 最 富 于热 情 的一 个 时 代 ” ② 千 乍 为传 统 文 明 的儒 名 教 而 任 自然 ” 他 直 言 不讳 地 批 判 名 教理 法 . 对 名教 家 信 仰 日渐 衰 微 , 关 怀 人 的 生 存 自由 、 人格理想 、 精 神 圣 人 明确 表 示鄙 视 。 “ 每 非 汤武 而 薄 周 孔 ” ( 《 与 山 巨源 解 放 的 道 家 精 神 占 了上 风 : 儒道互 补 . 开 始 由 以儒 家 绝 交 书 》 ) , 是他非圣无 法的惊世骇俗之论 , 也 为 魏 晋

从陶渊明诗文看魏晋审美之“自然”

从陶渊明诗文看魏晋审美之“自然”

从陶渊明诗文看魏晋审美之“自然”摘要:“自然”之艺术审美观在魏晋备受推崇,陶渊明堪称“自然”之风的代表人物,由其诗文可见魏晋“自然”之美学精神。

其诗文表现出了热爱自然之情,回归自然之志。

将生命寄托于自然、融入自然的生活,更造就其生命之自然状态。

关键词:自然;魏晋;陶渊明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30-0007-01魏晋之文学、艺术、美学以及探寻生命、宇宙之哲学,究其内在都可发现一个关键词,即“自然”。

“自然”一词最早因追溯至《老子》“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家认为万物以道为依据,而道又根始于自然,这里道家的自然就是“自由其然,自为其本”。

到了魏晋,“自然”再次受到推崇,成为文学、艺术之最高境界,人生之最高理想。

“自然”的艺术审美观被人们接受,并影响了中国美学的发展。

从老庄到王弼、嵇康、阮籍再到陶渊明,这种以“自然”为美的思想一脉相承,而陶渊明亦可称“自然”审美之集大成者。

陶氏作品之崇尚“自然”向往“自然”,成为魏晋“自然”之风的代表。

由陶渊明的诗文,可以深刻体会魏晋之“自然”审美观。

一、热爱自然自然在魏晋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文人开始主动欣赏自然景物之美,表现出对于自然的热爱,诗文中出现大量的描绘自然景观的画面。

“明月澄清影,列宿正参差。

秋兰被长坂,朱华冒渌池。

潜鱼跃清波,好鸟鸣高枝”(曹植《公宴》)。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谢灵运《登池上楼》)……陶渊明诗文中出现了大量的自然意象,如南山、斜川、山涧,秋菊、榆柳、幽兰,余蔼、炊烟、微雨等。

这些自然意象的拼接,组成了一幅幅完美的自然画卷。

《归园田居》中,“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展现在我们眼前一幅一千多年前的美妙的田园景观:几间农舍,门前屋后桃红李白柳绿榆青,犬吠鸡鸣,再加上缕缕炊烟……读者时隔千年仍能体会其美妙,可见诗人创作之时对此注入的无限热爱之情。

浅析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自然审美观

浅析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自然审美观

浅析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自然审美观在魏晋南北朝士人的审美主体精神结构中,山水审美意识占有重要的位置。

山水审美意识的进一步自觉和成熟,其文化内涵的进一步扩展,是魏晋以来的社会审美文化活动和审美主体精神发展与审美风尚演变过程中的一个突出现象,其不但积极地推动了当时的文艺创作之发展,对丰富魏晋南北朝文学、美学思想起到了异常突出的作用,而且对后世山水审美文化的发展更是产生了积极而深刻的影响。

本文具体分析了魏晋南北朝时期自然审美观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势、炉火纯青之境的原因和表现形态。

标签:魏晋南北朝;自然;山水;审美魏晋南北朝时期在中国文化、文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鲁迅称之为“为艺术而艺术”的时代,“文学的自觉时代”。

这说明这时代的仁人志士已把艺术视为自己的生命,像对待生命一样地爱惜它,而且乐此不疲。

审美意识及审美经验已有了很高的程度,尤其是对自然的审美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势,为历代所不能及。

在魏晋南北朝士人的审美主体精神结构中,山水审美意识占有重要的位置。

山水审美意识的进一步自觉和成熟,其文化内涵的进一步扩展,是魏晋以来的社会审美文化活动和审美主体精神发展与审美风尚演变过程中的一个突出现象,其不但积极地推动了当时的文艺创作之发展,对丰富魏晋南北朝文学、美学思想起到了异常突出的作用,而且对后世山水审美文化的发展更是产生了积极而深刻的影响。

在社会环境和人文氛围的影响下,传统的山水审美文化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进入了一个飞跃性发展阶段。

对于当时的文人士大夫而言,自然山水是一座精神家园。

一、自然能“畅神”——“神之所畅,孰有先焉”我国第一篇正式山水画论就是宗炳的《画山水序》。

文中宗炳阐述了山水画之所以能使人精神得而超脱于尘浊之外,是因为感通于画上的山水之神,只有如此,才能起到“观道”的作用。

[1]山水画的创作实际上就是抒写意境的一个过程。

而当你把山水看得有神,把自然看得有灵性时,你的精神必然感到无比愉悦。

就像宗炳所说的“神之所畅,孰有先焉。

魏晋文学自然审美的生命意识

魏晋文学自然审美的生命意识

魏晋文学自然审美的生命意识一、美在形式——本真的生命意识魏晋时期,自然山水作为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对象进入文学作品,突破了儒家把自然山水作为道德精神的象征之物加以审视的局限,更注重对自然生命存在本身风姿的审美体认,更多地观照自然景物的感性形式之美,更尽情地感受自然的野逸与生机。

魏晋士人以新奇敏锐的眼光发现了大自然的声色之魅和形式之美,他们以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审美经验描绘自然,突出其色彩、形态和声音等外在特征的美。

东晋山水诗的开宗巨匠谢灵运恣意游赏,凡泉林幽壑,朝岚夕霏,尽在其笔底。

他极其细致地体察和敏锐地体悟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的生命形式,借山水诗来表现自然清新生动的生命本色。

“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

清晖能娱人,游子憺忘归。

”(《石壁精舍还湖中作》)远山林壑,落霞夕霭,黄昏暮色,清晖无限,使人沉浸其中流连忘返,在幽暗的色彩和混沌的景象中,诗人对自然的热爱,对人生的理解和体悟获得了彰显。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登池上楼》)自然时令的变化触动着生命的新陈代谢,包孕着生机的明媚春光,鲜活的生命迹象在诗人心里引起无限的喜悦感。

“野旷沙岸静,天高秋月明。

憩石挹飞泉,攀林搴落英”。

(《初去郡》)“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

”(《过始宁墅》)明净的山水,生动的色泽,自然灵动的生命形式,显现出自然的感性形式所蕴蓄的无穷魅力。

谢脁的山水诗:“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晚登三山还望京邑》),“远树暧阡阡,生烟纷漠漠。

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游东田》),则更突出了自然浑融圆润,清新萧散之美。

从这些诗句中可以看出,谢灵运、谢脁等魏晋士人已经摆脱了汉儒将自然外化为伦理象征物的束缚,在他们那里,自然既没有为主体的情志所吞没,同时也不是主体有意克制自身的产物。

因此魏晋士人“不再要从当下感性之物超越出去,不再要由物见道,当下之物就是值得肯定、值得欣赏的。

美不来自于道,不来自于任何外在的他者,美就在于感性事物自身”①。

魏晋士人以纯净书写的形式和清丽的语言本色地描绘山水草木,其目的不是为了避世,也不是为了寻仙,而是为了更直观更真切地感受和欣赏自然的感性形式之美及其所蕴涵的生命情趣。

魏晋玄学“自然”范畴的生命本体论意蕴探析

魏晋玄学“自然”范畴的生命本体论意蕴探析

魏晋玄学“自然”范畴的生命本体论意蕴探析王桂丽【摘要】"自然"是中国古典美学的主要范畴之一。

魏晋时期,玄学美学本体论由自然宇宙观转向了人文本体观,玄学的"自然"主义思想是对先秦时期道家思想的继承与超越。

继承方面:"自然"即"道性"本体。

超越方面:"自然"即"精神生命"的自由性;"自然"即返归本真存在的生命自觉。

魏晋玄学作为人生本体之学,其命意在于精神生命的自由与解放,其目的在于借本体的追问,给生命的自由找一个终极的依据,借对"自然"本体的确认,为无限的、自由的、自然本真的生命作注释,从而使生命返归本真的存在状态,成就个体生命的诗意自然、自由的人生。

【期刊名称】《太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2(011)006【总页数】3页(P11-13)【关键词】魏晋玄学;自然;生命本体论;自由性【作者】王桂丽【作者单位】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甘肃天水74100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B235“自然”是中国古典美学主要范畴之一,其基本的含义有三个方面:其一,表达事物存在的本性、状态;其二,表达与“文明异化”相对的“自然界”;其三,指涉“自然”状态的生命存在,即对本真生命状态的向往与渴慕,对人的自由精神境界的追求。

一、先秦“自然”范畴的“道性”本体道家美学的代表人物老子、庄子最早建构了“自然”范畴,陈鼓应认为,“自然观念是老子哲学的基本精神”[1]170。

“自然”一词在《老子》中一共出现五次,但能将“自然”作为本体存在的在“自然”与“道”的联系中体现得最为明显。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二十五章》)“‘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老子·五十一章》)可以看出,《老子》将“自然”作为“道性”的存在状态,是一种本体性的存在。

汉代河上公曰:“‘道’性自然,无所法也。

”[1]168道即自然,自然即道,“道”作为宇宙的存在即是存在自身,因此,“道”无所法,它自身决定自身,自身显现自身。

魏晋时期思想美学中的生命意识

魏晋时期思想美学中的生命意识

魏晋时期思想美学中的生命意识在世界漫长的历史中,中国的思想文明也在沿着一个独特的优美轨迹发展着.在这里程中魏晋时期的思想是中国古代文明花园中的一朵奇葩.那是继先秦以来最具有哲学意味,最具有美学意味的时期。

魏晋时期的人们特别是文士们,以他们独特的思维和生活方式给后世人们带来了一个艺术化的生命形式,成为后世艺术美学追慕向往的精神伊甸园。

魏晋时期的思想,一般说来大致是指东汉末三国以曹魏政权为中心的文人集团,包括早期的“建安文人集团”和曹魏晚期的“竹林七贤”为中心的玄学思想的文人集团,以及一直延续到西晋东晋的名士集团。

魏晋时期思想总体上是对汉代正统儒家思想的颠覆。

取而代之是对《老子》《庄子》《易经》的三玄思想的痴迷。

他们崇尚清虚高旷的境界,人性自然的生活。

这个时期的文士们史无前例的开始更加关注自身生命存在的价值,甚至曾经把它升格为至高无上的地位。

与其相对的就是对皇权以及为国为民的三不朽的功名追逐的抛弃。

甚至世俗礼法规则在他们的生命生活形式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他们所珍视的唯独是他们生命自然状态的完满。

他们着眼于每一个独立的生命,反对传统儒家对生命等级格局的规划。

在他们眼中山间一抹云和天子重器有着等同的生命价值。

他们体现着在离乱的生命环境中弱势文士群体在精神上的顽强生命力。

这也就是后世称作的“晋人风度”。

在一千八百年前的古老东方就存在过这样一个放诞高旷的人群,而西方直到十二世纪左右随着我们称作“文艺复兴”的运动,才有人尝试走出神的光环,窥探人类自身生命的美丽。

那么我们不由追问为什么在这个时期会有这样的思想、这样的人呢?汉代是中国第一个以儒学思想建立庞大帝国的朝代。

经历了先秦的战乱纷争以及先秦诸子对天地国家的思想论辩,汉代实现了第一次长期稳定的在政治上以及思想上的整和统一,还有社会规则制度的拨乱反正,一个强大稳定欣欣向荣的帝国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这是继周天子开国分封诸侯方国、吐抚四海以来又一次社会的条理化。

摆脱战国割据的人们必然在精神上找到归宿,同时对儒学思想产生依赖和深信不移。

魏晋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

魏晋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

魏晋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
魏晋时期,人们开始关注生命本身的意义和意识。

诸如王导、王
珣等人认为人的生命是由天命所定,要注重修心养性,以求超脱生死。

而徐勉、阮籍等人则把握短暂有限的生命,追求对生命的热爱和珍视。

这种生命意识在魏晋文学中得到了深刻的表现。

王导《相如赋》中写道:“天地之物,皆蕃炽而寿不永”。

他对
相如这位忠诚之臣的表现,既是对一生荣誉的歌颂,也是对有限生命
的体悟。

王珣《太玄经》中则强调修心养性,追求长生不老的道路。

他认为尽忠尽职,以求躲避轮回转生,才是最高境界。

相对于王导、王珣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徐勉、阮籍则认为生命的
珍贵在于短暂。

徐勉的《赠子由》中写道:“长夜梦多,不如晨兴,
百岁苦短,何不早行。

”他认为珍惜生命,及时行乐是最重要的。


籍的《咏怀诗》则充满了对短暂生命的感慨和珍爱。

他写道:“草木
犹可饮,人灵岂不死。


总之,魏晋时期的生命意识及其文学书写,既有对虚无和超脱的
追求,也有对有限短暂的珍惜和珍视。

这种生命意识不但反映了魏晋
时期社会的思想和观念,也成为后世文学的重要题材和表现手法。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魏晋文学自然审美的生命意识一、美在形式——本真的生命意识魏晋时期,自然山水作为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对象进入文学作品,突破了儒家把自然山水作为道德精神的象征之物加以审视的局限,更注重对自然生命存在本身风姿的审美体认,更多地观照自然景物的感性形式之美,更尽情地感受自然的野逸与生机。

魏晋士人以新奇敏锐的眼光发现了大自然的声色之魅和形式之美,他们以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审美经验描绘自然,突出其色彩、形态和声音等外在特征的美。

东晋山水诗的开宗巨匠谢灵运恣意游赏,凡泉林幽壑,朝岚夕霏,尽在其笔底。

他极其细致地体察和敏锐地体悟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的生命形式,借山水诗来表现自然清新生动的生命本色。

“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

清晖能娱人,游子憺忘归。

”(《石壁精舍还湖中作》)远山林壑,落霞夕霭,黄昏暮色,清晖无限,使人沉浸其中流连忘返,在幽暗的色彩和混沌的景象中,诗人对自然的热爱,对人生的理解和体悟获得了彰显。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 (《登池上楼》)自然时令的变化触动着生命的新陈代谢,包孕着生机的明媚春光,鲜活的生命迹象在诗人心里引起无限的喜悦感。

“野旷沙岸静,天高秋月明。

憩石挹飞泉,攀林搴落英”。

(《初去郡》)“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

”(《过始宁墅》)明净的山水,生动的色泽,自然灵动的生命形式,显现出自然的感性形式所蕴蓄的无穷魅力。

谢脁的山水诗:“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晚登三山还望京邑》),“远树暧阡阡,生烟纷漠漠。

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游东田》),则更突出了自然浑融圆润,清新萧散之美。

从这些诗句中可以看出,谢灵运、谢脁等魏晋士人已经摆脱了汉儒将自然外化为伦理象征物的束缚,在他们那里,自然既没有为主体的情志所吞没,同时也不是主体有意克制自身的产物。

因此魏晋士人“不再要从当下感性之物超越出去,不再要由物见道,当下之物就是值得肯定、值得欣赏的。

美不来自于道,不来自于任何外在的他者,美就在于感性事物自身”①。

魏晋士人以纯净书写的形式和清丽的语言本色地描绘山水草木,其目的不是为了避世,也不是为了寻仙,而是为了更直观更真切地感受和欣赏自然的感性形式之美及其所蕴涵的生命情趣。

自然的生命形式之美的确让人目不暇接流连沉醉,而充溢于其中的汪洋恣肆不可阻遏的内在生命力,则更令人震撼。

解脱了经学束缚的士人们以敏锐而又极富情韵的感受力,尽情地体验蕴含于山川草木中的生命气息。

“青萝翳岫,修竹冠岑;谷流清响,条鼓鸣音。

”(谢万《兰亭诗》)“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朦胧其上,若云兴霞蔚。

”(《世说新语言语》)奔流的万壑、竞秀的千峰、繁茂的草木、可人的鸟鸣、哀婉的猿啸、朦胧的晓岚、明朗清新的日月、灿烂的霞光等鲜亮的生命形态,无不蕴藏着无限的生命气象与自得生机,无不回旋着生命的律动,透露着宇宙的生气和灵气,激发出生命独异的回响。

这种对自然感性形式和其内在生命力的审美体悟,甚至还体现在对人物的品藻上。

两汉时期人们以儒家所认可的伦理道德标准品评人物,只要具备儒家所要求的道德品行,即便是面如死灰的人也是美的。

但是在魏晋士人看来,人不是美在抽象的德行,而是美在呈现人之气质、个性的外在形貌,更美在这种外在形貌所昭示的内在生命力。

魏晋士人摒弃了自然之物的教化色彩,往往用自然界的事物直接比拟人的外貌之美。

如《世说新语赏誉》载:“王戎云:‘太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 ”《世说新语容止》载:“有人叹王恭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

'”会“稽王司马昱‘轩轩如朝霞举' 。

”瑶“ 林琼树”、“春月柳”、“朝霞”这些光明鲜洁,晶莹发亮,带有清新气息和明朗绚丽的格调,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自然意象,是鲜活的生命,诗意的凝结,是生命活力的象征。

在魏晋士人看来,只有内蕴着鲜活生命力和神韵气质者,才能像自然山水一样使人为之怦然心动,才是最美的。

在魏晋文学中人像自然一样美在形式,更美在生命,其中人的生命已“不是哲学意义上深刻然而抽象的人的生命,而是同样深刻然而具体的人的生命‘呈现' ,是种种富有美的意味的生命活动和生命情调”②。

从自然草木的生命之中,魏晋士人深深地体味到人自身的生命韵律和生命情调,他们用感性的心灵去拥抱自然,鸢飞鱼跃、树荣草茂、水清山峻的自然界成为他们内心激情萌动和个人生命力鲜活跃动的真切反映。

“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亲。

”(王羲之《兰亭诗》)魏晋士人以新鲜活泼自由自在的心灵领悟自然,使触着的一切呈露出新的灵魂、新的生命,从中体会到生命性灵的悠远无际,领悟着生命的价值、意义和人性之美。

魏晋士人对自然物象感性生命形式和内蕴于其中的生命力的审美观照,深刻体现了他们对自由生命的深情向往。

、美在深情——感伤的生命意识魏晋是一个重情的时代,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世说新语伤逝》),正是对魏晋士人钟情于生命的深情写照。

魏晋文学表现生命意识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借自然达情是其中最重要的方式之一。

在魏晋自然山水成为生命情感的载体、生命意识的投影,士人们往往借助自然山水最精致的生命形式和最细微的生命颤动映现自己的生命意蕴。

魏晋文学所表现的生命意识内涵是多重的,其中最具智慧与深情的是感伤之情。

魏晋是一个觉醒的时代,但魏晋士人的觉醒始终挟裹在血腥的现实中,战乱频繁、疫疾肆虐、杀戮成风、死亡枕藉构成了魏晋整个时代与人生悲剧的大背景。

对死亡的焦虑、对生命的热切渴望和人生命运的理性确认,在魏晋士人心中交织成一种刻骨铭心的生存悲剧感。

正是这种时代的苦难,人生的沉重,铸就了魏晋文学悲剧性的审美底蕴。

空前的黑暗,无比的智慧与刻骨的生死体验酿成了魏晋士人沉郁难解的深情和感伤,而当这种感伤的深情借助自然的万千情状表现出来时,其感人的程度也就非同一般了。

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

(颜之推《观我生赋》)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

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无已。

(阮籍《咏怀》其三)在险恶的环境中,魏晋士人的生命如同秋风吹野草、扫落叶,凋零无常,朝不保夕,他们通过这些灌注了自己悲凉慷慨之情的自然景象,抒发了面对残酷现实时内心的焦虑、孤独、忧伤、凄冷和无奈。

这种感伤已不是人生苦短、壮志难酬的慨叹,而是在哲学的高度上对生命的深层感伤、对生命价值新的理解和期待。

现实是险恶、僵化和封闭的,只有以本真示人的自然才是唯一可以倾心交流的对象,于是魏晋士人移情山水,把强烈的生命感伤意识移植于山水之中。

如《世说新语言语》载:“卫洗马初欲渡江,神情惨悴,语左右曰:‘见此茫茫,不觉百端交集。

苟未免有情,亦复谁能遣此!'”袁“彦伯为谢安南司马,都下诸人送至濑乡。

将别,既自凄惘,叹曰:‘江山辽落,居然有万里之势。

'”士人们面对浩荡东去的江水,辽阔无际的江山,联想到茫茫的宇宙,短促的生命,飞逝的时光,的确感到“百端交集”,悲不自胜。

在这里,乱世中强烈的生存焦虑化作了对岁月流逝的浩叹和对生命消失的哀咏。

魏晋士人把自然审美看作一种情感的活动,形成了以缘情为中心的文学观,通过吟咏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对自然物象的变化和人事变迁的感喟中流溢出深刻的悲情意识。

《世说新语言语》载:“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攀枝执条,泫然流泪。

”简短的话语中生命苦短,人生不永的深深忧伤已沛然而出。

自然事物可以有变迁有延续,只有人生是无可重复无可替代的,生命的辉煌和人生的满足是暂时的,悲哀与孤独才是人生的底蕴。

汉末以来人生苦短的生命之叹,虽然还是一样的深厚,但是这生命之叹已经融入大自然之中了,一种震撼整个生命的悲情油然而生,魏晋士人情感体验的深度和力度已远远超过了前人。

值得注意的是,魏晋文学中借自然所传达的情感与两汉文学中所表现出来情感已经有了质的差别。

魏晋文学中的深情感伤既来自于魏晋士人对残酷现实清醒而深刻的认识和由自然生命的永恒所引起的对自我生命的关注(这种感伤进入了生命的深层,回荡在宇宙时空和心灵本体之中);也来自于魏晋士人对传统自然审美观的解构,并在深情感伤的背景下创造出新的自然审美价值观。

从情感内容上说,魏晋文学所抒发的感情,既不是歌功颂德之情,也不是对王政得失的忧患之情,而是重在抒写渗透着个人经历和体验的深沉感悟。

抒发感情的目的也由怨刺王政转变为排解人生忧嗟的感伤,寻找精神的慰藉。

从情感的深度上说,魏晋文学已经远离了儒家“哀而不伤”发“乎情止乎礼仪”的准则,主张任情而动,率直地抒发个人深沉浩茫的人生忧患意识,强调个体情感的深挚动人。

从情感形式上说,魏晋文学重在缘物感兴,把深挚的感情寓于鲜明的自然意象,善于将悲怆的感情形式化,审美化。

三、美在感悟——超越的生命意识魏晋士人对自然的欣赏不只是把山水草木当作“移情”的对象,更是把山水草木当作平等的可以进行心智交流的对象来看待,他们借自然感悟人生,超越现实,追求“自然”的生活,心灵的自由,乘运委化,天人合一。

魏晋士人寄情逍遥于山水,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任真自适,最大限度地满足对自由人生的憧憬。

《世说新语识鉴》载,张季鹰被任命为齐王的东曹掾,住在洛阳,看见秋风吹起,于是想起家乡吴地的菰菜羹、鲈鱼脍,于是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于是命令御者驾起车马就回归故乡了。

张翰忧患备尝,成败毁誉,均不足萦怀,只求能得到使人生适意的菰菜羹、鲈鱼脍、一杯酒。

这正是当时魏晋士人一种普遍的人生态度。

张季鹰等魏晋士人不为外物所役,不为名利所羁,莫不以心灵的自在自适为贵,渴望沉浸于明山秀水之中,获得宁静的精神天地,忘掉世俗的纷扰。

对魏晋士人来说,徜徉在自然山水中不仅可以获得自由的生命情调和个性精神,而且可以从中体味自然的生命韵律而忘却自我,心灵与万化冥合,达到与自然浑然一体。

嵇康于“目送归鸿,手挥五弦”无拘无束悠闲自得的情景中,忽有所悟,心与道合,“我”与自然融为一体。

这“既是对于道的了悟,又是一种审美,一种对于宁静的美的体验” ③。

阮籍宁愿“与造化为友,朝餐阳谷,夕饮西海,将变化迁易,与道周始”(《大人先生传》)。

由此可以看出,与自然同体,逍遥游放的高情远趣成为魏晋士人最美妙的追求。

在魏晋文学中自然景物高度主观化,心灵化了,魏晋士人于这种主观化心灵化的自然中,忘掉了世俗的纷争,实现了对个体有限生命的超越。

士人们完全融入到自然中去了,心灵与自然交融在一起,人的自然性得以重现:“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陶渊明《归园田居》其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