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报纸的合理性——基于媒介生态观反思“报纸消亡论”与媒介技术主义

学 探讨
重 建 报 纸 的合 理 性
基 于媒介 生态观反 思 “ 报纸消亡论” － ９媒介技术主义
毛 鑫
（ 武汉大学 新闻与传播 学院 ，湖北 武 汉 ４ ３ ０ ０ ７ ２ ）
摘 要： 本 文将 以媒 介 生 态主 义的视 角来 看待 “ 报 纸 消亡论 ”及 其 背后 的媒 介技 术主 义思潮 ， 通 过 共 时性 与 历 时性 两 个维度 反 思报 纸 的生存轨 迹 与前 景 ， 并试 从媒 介 生 态与 文化 底蕴 上重 建报 纸的合 理性 。 关键词 ： 报纸 消 亡论 ； 媒介 技 术主 义 ； 媒介 生 态 中图 分 类 号 ：Ｇ ２ １ ６ ． ２ 文献 标 志码 ：Ａ 文 章 编 号 ：１ ６ ７ ４ — ８ ８ ８ ３（ ２ ０ １ ５）１ ２ — ０ ３ ３ ４ — ０ ｌ “ 报纸 消亡 论” 的提 出与 现 实背景 从数据上看， 近年来 ， 全球纸媒市场的颓势明显。自２ ｏ 世 纪９ ０ 年代以来 ， 英、 法、 德等国的多数大报每年减少 １ ～ ２ 万份 的销 量 。北美 作 为 全球 报 业最 发 达 的地 区 ， 进 入２ ０ ０ ５ 年， 出 现 了近 １ ｏ － ４ ＇ ｚ 来 发行 量 大 幅下 滑 的局 面 ； 到２ ０ １ ０ 年， 包括 《 新 闻周刊 》在 内的多家历史悠久 的刊物选择停止纸质版发 行 。反观 国内 ， 报业 在新 的世 纪也 开 始感 到 了成 长 的乏 力 。 ２ ０ ０ ６ 年的 《 传媒 蓝皮 书》指出 ， 以２ ０ ０ ５ 年为 “ 拐点” ， 中国 传统报纸停止 了持续 多年的上升步伐 ， 广告营业额平均跌 幅达 １ ５ ％ 以上 ， 报业 已陷入 经营 危机 。显 然 ， 报纸 销量 减少 不 是局 部 的个 别 的现象 ， 而是 全球 整个 报业 衰败 的征 候 。 在这种情形下， 国内外许多人士纷纷预测报纸的前途 与命 运。菲利普 ・ 迈耶在 《 正在消失 的报纸 ： 拯救 信息时 代 的新闻业 》一书中 ， 为报纸的消亡列了一张时间表 ： “ 到 ２ Ｏ ４ ４ 年， 确切地说是２ ０ ４ ４ 年１ ０ 月， 最后一位 日报读者将结账 走人。 ” … 国内学 界业界 人 士也 提 出了 “ 报 业寒 冬论 ” 、 “ 报 业 拐 点论 ” 、“ 报纸 消亡 论 ”等种 种不 同 的认识 。
（ 二 ）历 时性一 一报 纸 消亡 论” 本文认为 ， 报 纸 面 临 的生 存 危 机是 其 自身发 展 规 律 的
必然 ， 同时也是媒介生态系统内的一次利益格局调整过程。
挪 威 媒 体 顾 问伊 瑞 克 ・ 维 尔博 格 认 为 ， 像 任 何 产 品一 样， 报纸也有其特定的 “ 生命周期 ” ， 即发育期 、 成长期 、 震 荡期 、 成熟 期 和 衰落 期 ５ 个 阶段 。＿ ２ 但 笔 者认 为 ， 这 里 面提 到的 “ 衰落期” ， 并不必然等同于 “ 消亡” ， 而应是报纸为适 应受众细分化的趋势以及网络时代碎片化生活方式而逐渐 由一种大众媒介转变为小众媒介的过程。 从媒介生态学角度来看 ， 目前报业发展的现实 困境主 要表现为 “ 与其他媒介 （ 尤其是网络媒体 ） 之间生态位重 叠严重 ， 营养生态资源竞争加剧。报纸 的受众及广告资源 的碎 片化 以及 媒 介 内容 的 同质 化 倾 向导 致 了其 发 展 空 间 受 限” 。 但 归根 到底 ， 报 纸 目前 遇 到 的 困境 仍 然 是 新 一 轮 媒 介 生 态 系统 内部 的利 益 格局 调 整 的结 果 ， 这一 结 果 也 有待于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之间达成新 的动态平衡之时才 会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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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区别 ， 又有着联系： 它们不是简单的重复和机械的相加， 更不是粗暴 的被取代 与取代， 而是每一种新媒介的出现都 是对 已有媒介 功能 的整合和延 伸 。在 这一过 程 中 ， 每一 种媒 介都让 渡 出 自己的一 部分功 能 以便 回归到相 对优 势 中 ， 从而 使 因新兴 媒介 的进 入而 失序 的媒 介 生态 系统重 新 达成 动态 平衡。所以说 ， 植物群落式的传播文化结构 ， 既是传播媒介 共同生存 、 竞争发展的有机结构形态 ， 也是媒介生态体系的 建构原 则 。因此 ， 我们 不能 因报纸 在媒介 生态体 系新～ 轮 的 建构 过程 中出现 了危机 就 贸然判 其 “ 死刑 ” ， 而 应该 让 市场 来 调控 这一 “ 重 构 ”过 程 ， 给报 纸 以更 多的适 应 时 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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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时代之前 ， 报纸共遭遇了通讯社 、 广播 、 电视兴 起带来的三次大 的生存危机 ， 面对历 次危机 ， 报业善用环 境提供的种种资源 ， 最终捍卫了它在传播领域的主导地位 。 笔 者认 为 ， 分 析 报纸 在 历 次生 存 危机 中所 采取 的有 效措 施 有利于人们正确看待报纸所面临的新一轮生存危机。 （ １ ） 应对 通讯 社 ： 报纸 在 消息采 集方 面 ， 在 突 出 自己的 特 色优势 的 同时 ， 主 动收 缩战 线 ， 有偿 地利 用通 讯社 提 供 的 信 息产 品 ， 弥 补 自己采 写 能 力之 不 足 。这样 一 方 面 降低 了 报纸消息采写成本； 另一方面又使通讯社的专业化服务得 以延 续 ， 报纸 与通 讯社 在此后 几 十年 间 ， 都得 到 长足 发展 。 （ ２） 应对广播 ： 报纸一方面在深度报道上做文章 ， 在解 释方面下功夫 ， 加强言论的引领作用 ； 另一方面则拓展 自身 的经营空间 ， 借助于广播这个宣传工具扩大 自己的影响 ， 又 把广播作 为新 的事业增长点 ， 优化新 闻信息 资源的配置。 到６ ０ 年代 ， 欧美主要国家的报业达到了历史的巅峰 ， 报业集 团的经济效益创下 了历史最好水平 。 （ ３ ） 应 对 电视 ： 报 纸加 强 了深 度报 道 、 解 释性 报 道 ， 强 化言论版， 注重对社会舆论的引领 ， 同时突出版面视觉冲击 力， 拓 展 报 道空 间 ， 强 化 消 息 服务 。报 界 的努 力 ， 使 得 报纸 本身虽然在经济成长幅度上不如新生的电视 ， 但还是延续 了成长 。西方 主要 国家 的报业 ， 虽 然难 以维 持 过去 一 家独 大的局面， 但在９ ０ 年代也摆脱颓势 ， 步人了良性增长阶段 。 “ 以史为鉴 ， 可以知兴替” ， 报纸的这段坎坷的历史不正 是其寻找 自身核心竞争力的历程吗？报纸与通讯社 、 广播 、 电视通 过彼 此调 适 、 区隔定位 ， 将工 业领 域专 业化 分工 的理 念纳入到新闻传播领域 ， 从这样 的认识 出发 ， 在互 联网时 代， 报纸只要能充分运用和发挥 自身的相对优势 ， 便会有 自 身存 在 的价值 。
三、 基 于 共时性 与历 时性 两 个维 度重 建报纸 的 合理 性 （ 一 ）共 时性 一一植 物群 落 式传播 文化 结构 形 态 罗杰 ・ 菲德 勒在 其 《 媒介 形 态变 化 ： 认识 新 媒介 》一 书
中这样说 ： “ 一切形式的传播都是紧紧交织于人类传播系统 的结 构 之 中 ， 而 不 能 在 我们 的文化 中彼 此 独立 存 在 。每 当 种新 的形式 的出现和发展 的时候 ， 它就会长年累月地和 程度不 同地影 响一切其他现存形式 的发展， 共 同演进与共 同 生存 ， 而不 是 相 继 进 化 和 取 代 。 ”＿ ４ 有 学 者 把 这 种 现 象 称之为植物群落式 的传播文化结构形态。 植物群落式的传播文化结构之所 以能够形成和发展 ， 关键在于不同媒介在传播方式 、 传播 内容上各有所长 ， 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