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种别样的乡土_论仡佬族女作家王华的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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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一期的《当代》刊发了贵州仡佬族女

作家王华的长篇小说

《桥溪庄》,结束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没有贵州作家在这个最为权威的文学杂志发表长篇小说的历史。不止如此,时隔一年多《当代》又推出了她的另一部长篇《傩赐》,这在全国范围内也颇为罕见,可以说是贵州长篇小说创作的一个重大突

破。加上散见于各种文学刊物的《在天上种玉米》

、《老师》、《天上没有云朵》、《逃走的萝卜》等中短篇,王华近几年的创作实绩的确令人瞩目,已经很有论

说的必要了。

王华在黔北的偏远小县生活多年,由于工作的关系,足迹遍及小县的各个乡镇村落,竹林田垄,与当下中国农村乡土生活几近一体,《当代》在刊

发其作品时也用到了

“底层作者”、“无名作者”这样的称谓。

因而对于这位来自乡野、身炙大地的乡土作家,我们原来的阅读期待停留在她将带来更为真实、

琐屑的乡土生活层面,顶多在生活细节、人物语言上

糅合更多的泥土气息和边地色彩,然而读了她的作

品,却让人得到超出预期收获的惊喜。

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王华的创作以柔软独特的民俗表现、本土化的魔幻书写以及对乡土温暖情怀的克制抒发,在当下众多的乡土文学中呈现出别样的特色。

一、柔软的民俗

本民族的风俗人情、民族文化无疑是一位少数民族作家最为丰富的写作资源,终其一生也受用不尽,拥有这样一个精神的宝库当然令人羡慕,但与此同时不可回避的是作家必须承担起弘扬本民族文化

的责任。印度诗圣泰戈尔说过,

“一切民族都具有在世界上表现本民族自身的义务。

假如没有任何表现,那可以说是民族的罪恶,比死还要坏,人类历史是不

会原谅的。

”[1]作为为数不多的仡佬族作家,向世界表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收稿日期:2009-12-01

基金项目:2007年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全球化语境下中国西部电影改编研究”中期成果(041210)。作者简介:梁波,男,贵州遵义人,兰州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走进一种别样的乡土

———论仡佬族女作家王华的小说创作

(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00020)

摘要:王华是贵州仡佬族女作家,她的创作以柔软独特的民俗表现、本土化的魔幻书写以及对乡土温暖情怀的克制抒发,在当下众多的乡土文学中呈现出别样的特色。关键词:民俗;魔幻现实主义;本土化;苦难叙事中图分类号:I 20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3583(2010)-02-0079-04

Stepping into an Exotic Vernacular Land

———A Study into Fiction Writing of Wang Hua,an Authoress of Gelao

Nationality LIANG Bo

(School of Literature,Lanzhou University,Lanzhou700020,China)

Abstract:Wang Hua is an authoress of Gelao nationality of Guizhou,and her writing is featured by tender and unique representation of folklore,magical writing of indigenization,and restrained expression of her warm affections towards ver -nacular land,which presents particularly distinctive in contrast with other native literatures.Key words:folklore;magic realism;indigenization;misery narrative

第12卷第2期

2010年4月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Zunyi Normal College

Vol.12,No.2Apr.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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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仡佬族的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王华责无旁贷。仡佬族主要居住在贵州北部,少量散居于云南和广西,有自己的语言,属汉藏语系,大多信奉道教,有的也信奉佛教,在建筑、服饰、饮食和艺术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意蕴。怎样才能将这样瑰丽的民族文化让世人认识和了解是王华写作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为此王华做出了独具个性的探索,她的作品带有强烈的仡佬族民族印记,民俗描写随处可见,但却并不拥挤生硬。

其一,王华并没有以仡佬族民俗文化为其小说创作的标签,甚至在小说中她有意地回避着对民族身份的明确指认。她所有作品的故事都没有说明是发生于具体的哪一民族,哪怕是最能体现其少数民族文化背景的“寻根”之作《傩赐》也是这样。《傩赐》讲述的是一个山外女人秋秋同时嫁给了大山里傩赐庄三个男人的故事。小说中充满对傩赐庄民俗的绘声绘色的描写,“桐花节”、“打篾球”、“高脚狮子”以及婚俗葬礼等,这其中虽然很大一部分都是仡佬族的民俗文化,但作者却明白无误地告诉读者,“一代一代的祖辈,只告诉傩赐人要过桐花节,过桐花节要穿这样一身盛装,但并没有告诉过我们是什么民族。就是说,傩赐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民族。”这种在文学作品中对民族身份的有意模糊,并不代表作者民族意识的自我隐退,因为小说首先必须是小说,如果过分凸显民族身份,对民俗文化进行公然宣讲,极易滑向以民族秘史异闻来吸引人眼球的写作误区,这必将大大降低小说的品格,使之成为猎奇者的快餐消费品。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王华笔下的民俗虽然在作品中没有民族指向,归属是模糊的,但她对它们的展示却是清晰生动的,在《傩赐》中作者甚至花了整整一章的篇幅对桐花节作了精细鲜活的描摹。换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反而会引起读者对这一民俗文化进一步探究的兴趣,并最终寻找到它的根源。

其二,王华对民俗有着自己的取舍和再造,它们的出现都以服务情节发展为基准。如果简单生硬地将民俗文化、风土人情等移植到作品中,甚至是毫无计划、无关题旨的堆积罗列,那么小说将变成一份轻飘飘的民族风情旅游的宣传手册。王华的小说不是仡佬族民俗文化原封不动的照搬,而是经过了作者的冶炼熔铸,使之不显得仓促突兀,适时适地地与小说情节契合在一起,起着引发、烘托、推动故事发展的作用。《傩赐》中作为故事原动力的傩赐庄“一妻多夫”的风俗并不见于仡佬族,作者借鉴了其他少数民族的婚俗,加以改造,使之成为引发小说前进的关键。仡佬族有“年节祭树”的大树崇拜,据此作者以其丰富的想象力虚构了傩赐庄的桐花节,为之设计了一个感人至深的桐花姑姑拯救村庄,嫁给三个男人繁衍傩赐的传说,并将原汁原味的仡佬民俗唱傩戏、对山歌、“打篾球”、“高脚狮子”等巧妙镶嵌其中,不着痕迹。同时,这一段民俗描写的插入,是秋秋得知自己还要嫁给第二个男人蓝桐而陷入巨大心理危机的时候,它有效地缓和了矛盾,使秋秋的心理认同在被动中发生变化,故事得以继续向前延伸。王华并不刻意地让民俗浮现于作品之上,而是如信手拈来一般,让其自然流淌。《歌者回回》里死人出殡时唱离歌的传统,《桥溪庄》里雪山当石匠表明仡佬族盛产石匠的特色,《傩赐》里的玉米干饭、油茶等饮食文化,都带有浓重的仡佬族印记,它们在王华的笔下变得柔软,与小说本身贴合无缝,浑然一体。当然写民俗只是弘扬民族文化的第一步,从目前王华的作品来看,对仡佬族民族文化的展现还略显单一,她还必须更加努力地将仡佬族真正的精神根柢和民族魂魄艺术地呈现于世界。

二、本土化的魔幻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对中国小说创作的影响虽有消长隐显,但从未间断。新世纪以来回归传统现实主义的“底层叙事”洪流滚滚,为免于淹没其中,对乡土世界的魔幻书写成为一种突围路径,但魔幻现实主义的移植从来就有水土不服的问题。如何“把魔幻和中国本土观念和文化、中国历史本身、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态度和我们的世界观融在一起,把这些全部融入了我们历史本身,”[2]是对中国作家的巨大考验。从莫言的《生死疲劳》、阎连科的《受活》、《丁庄梦》等作品我们已经看到了探索的趋向。原以为在经济等诸方面都欠发达的贵州山区小县,王华与魔幻的距离如同横亘的重重大山一样遥远,但王华用她的创作回击了我们的猜测,这再一次印证了马克思关于物质生产的发展同艺术生产之间并不平衡的论断。王华的笔下不仅有魔幻,而且由于熟谂乡土生活,对农民的所思所想、所欲所梦了如指掌,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王华的魔幻与当下中国乡土结合得更加紧密,显示出与众不同的个性和对魔幻现实主义本土化的努力。

首先,王华在小说中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尽量淡化,以期滤去外部因素对乡土的遮蔽,还原一个更为“纯粹”、“本色”的乡土,为魔幻的生发开辟值得信赖的土壤。在《桥溪庄》、《傩赐》、《家园》、《在天上种玉米》等作品中故事时间被抽离,读者只能得到一个故事发生时间的笼统印象,但却不能将之具体到某一更为明晰的阶段,甚至从小说中去刻意寻找能够反映时间概念的社会事件、生活细节,并以此来指认故事时间也是困难的。时间的碎裂为故事的生长清除了障碍,读者的注意力不再是将小说中的情节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第12卷第2期2010年4月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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