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存在的哲思——《白螺壳》解读

全非了。白螺壳 以为也许会有的珍本在此已不存 在了。
“ 空华” 空花 ” 在 佛经 中指虚 妄之花 。“ 即“ ， 根尘 同源 ， 缚脱无二 ， 识性 虚妄 ， 犹如 空华 。 － 根 和尘 同有 一个 根源 ， ”４ 捆缚和解 脱是 同一件事 ， 识性 本来就 是虚妄 的 ， 同空花一 如
吻
①
收稿 日期 ： １ ２ ０一ｌ —１ ０ １ ２
作者简 介 ： 李艳（ ９６一） 女 ， １８ ， 四川宜宾。２０ ０ ９级 中国现 当代 文学在读硕 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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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高专学报
白螺壳 自比一片“ 鸟羽 ” 鸟羽 ” ，“ 是鸟这 种生物脱 落的 羽毛 ， 它如“ 白螺壳 ” 个壳 一样可 以作 为生命存 在的见证 ， 这 都是经历过时 间的考 验 ， 超越 死生 之 限的 本真 存在 。它 被
十八 ； 是 值 一 只蟠 桃 。／ 怕 多思 者 想起 ： 空 灵 的 白螺 ／倒 ／
壳， 你／卷起 了我 的愁潮——
白螺壳是体道悟 真之物 ， 它超越 自身价 值 ， 再执迷 于 不 所谓的“ 珍本” 不再 执著 于“ “ ” ， 爱” 哀 这样 的世 间色相 ， 一切 生死哀乐都可等闲视 之 ， 脱空华 ， 舍弃妄念 ， 才能达 到 自我
…
我梦见你的 阑珊 ： ／檐溜滴 穿的石阶 ， ／绳子锯缺 的井栏
／时间磨透于忍耐 ！／黄 色还 小鸡雏 ， 诸 ／青 色还诸 小碧
梧， ／玫 瑰 色还 诸 玫 瑰 ， 可是 你 回 顾 道 旁 ， 柔嫩 的 蔷 薇 刺 ／ ／ 上 ／还 挂 着 你 的宿 泪 。
受的磨难 。“ ” 柳 絮” 燕子 ” 风 “ “ 这一类事 物都是不会长久地
变换 ， 诗人有意形成一种 回环绕转 的抒 情结 构 ， 既适应抒 情
内涵的曲折跌宕 ， 又与 白螺 壳美 的外 形相协 调 ， 得这首 诗 使 的形式 美已成为 内容美 的不 可分离 的一部分 。 白螺壳 是 ” 理想人生 的象征 ， 是生命存在的见证 ， 它蕴含 了无限生机 ， 但
一
掌握 ， ／愿得原始人喜 欢 ， 一只 山羊还差 ／三 十分 之二 ／换
“
一
这里的“ 多思昔” 指一切 尚未体道悟 真之人 ， 指仍未 “ 出脱 空 华” 之人 ， 他们 对人生 的理 想与 现实 ， 苦与 孤独还 没有 彻 痛 悟。“ ” 我 是这类人的一个 代名 词。“ ” 我 捡起 了 自螺壳 ， 这
触 动 了 我 内 心对 人生 的思 考 ， 卷 起 了我 的 愁 潮 ” “ ！ 第四节正是写“ ” 我 的愁 潮 。
羽。 ／我仿佛一 所小楼 ／风穿过 ， 絮穿过 ， 柳 ／燕子 穿过象穿
梭， ／楼 中也许有珍 本 ， ／书叶给银 鱼穿织 ， ／从爱字通到 哀
字— — ／出脱 空华 不 就 成源自！ 此节叙述 的视 角开始 转移 ， 果说第 一节 是 以“ ” 如 我 这 样 一个 “ 的口吻 ， 人” 那么第 二节 则转 向了 白螺壳 自己 的 口
“ ” 哀 ” 样 的 世 间种 种 色 相 视 为 “ 尘 ” 从 而 才 能 “ 爱 “ 这 纤 ， 出
这一节 中“ 发现要 “ 我” 出脱空 华” 达 到 白螺壳 体道 悟 、
真 的境 界并不容易 ， 需要经历艰难 的旅程 。只有在忍耐痛 苦 的磨砺之后 ， 人生才能获得一种空灵 的境界 ， 只有回归 自然 ， 回到生命 的本源才能 到达 “ 白螺壳 ” 体道 悟真的彻悟境界 。 此诗通过 自螺壳 与“ ” 我 的不期而 遇激起 了诗人对生命 存 在的哲思 。“ 在全诗形式 上 ， 各段之问交错相连 ， 人称不断
李 艳①
（－ － 南师范 大学 ， 南昆明 ６ ０ ０ ） Ｘ 云 ５００
摘
要： 卞之琳的诗歌充满 了生命的哲思 ， 《白螺壳》 通过对螺 壳的描述 ， 深度 阐释 了诗人对生命存在 的思考 。人 生
中的一切 物 累都是 空华 ， 只有“ 出脱 空华” 才能到达生命的本真境界。 ， 关键 词 ： 卞之琳 ； 《白螺壳》； 生命存在
第 ２ ６卷 第 １ 期
２１ ０ １年 ３月
景 德 镇 高 专 学 报
Ｊ ｕ ａ ｆＪ ｎ ｄ ｚ ｅ ｌ ｇ ｏ ｒ ｌｏ ｉｇ ｅ ｈ ｎ Ｃｏｌ ｅ ｎ ｅ
ＶＯ ． ６ ＮＯ １ １２ ．
Ｍａ ．２ １ ｒ ０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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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命 存 在 的 哲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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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螺壳》 解读
中 图 分类 号 ：Ｉ０ ． ２７４ 文献 标 识 码 ： Ａ 文 章 编 号 ：０ ８—８５ （０ １ ０ — ０ ９— ２ １０ ４ ８ ２ １ ） １ ０ ５ ０
卞之琳 的文 字充 满哲 思 ， 读他 的 诗 ， 需要 经 过联 想 、 咀
人丰富的感情之弦 ， 引领诗人思考生命 的存在 。接下来诗 中 描写了“ 内心的感受。 我” “ 在此指大海 ， 你” 又指能 淘沙的大浪 ， 大海把 自螺壳送
般 。“ 观相元妄 ， 可指 陈 ， 邀空华 ， 为空果 。 ［ ］ 无 犹 结 ” ４ 所见
的事物本来就 是虚妄 的 ， 肯定 不能指 出什么 实体来 ， 就像等 候空花再生一样 ， 只能结成 一个空 果而 已。归根到底 ， 美好 的情感和理想都会 “ 爱字 通到 哀字 ” 从 成为“ 空华 ” 这样 一种 妄念而 已。既然一切妄念都是 “ ” 那 就不必执 著 ， 当把 空 ， 应
“ 出脱空华 ” 这一过程 是艰难 的。阑珊、 溜滴穿石 阶、 檐
绳子锯缺井栏 ， 阐述 的是 时 间 在 “ ” 正 如 第 二 节 小 楼 经 历 磨 ，
的风吹雨打一样 ， 我” “ 在生命 的旅 途 中历经 了沧 桑。如果 “ 忍耐 ” 了时 光对 人 的 痛苦 磨 炼 （ “ 穿 ” “ 缺 ” “ 如 滴 、锯 、 磨 透” ， ） 人生便可获得 一种超 越世俗 的“ 空灵 ” 界。卞之琳 境 看到 了在失去 的同时也有收获。
在小楼 中存在的 ， 只是匆匆过客 ， 小楼 最后 只剩空空如也 。 “ 珍本” 指美好 的情感 和理想 。也许楼 中会 留有 美好 的 回忆 ， 正如 白螺壳 的存在 有着一 千种感情 。但 是“ 书叶给银 鱼穿织 ，从爱字通到哀字—— 出脱空华 不就成 ！ 白螺壳并 ／ ” 没有在楼 中找到 也许 的珍 本 ， 是悟 出一切 皆空 的大 道。 而 “ 银鱼 ” 在此为书虫 ， 书虫从头走到 尾 ， 已经把书本 咬得面 目
到海 滩 ， 与 白 螺壳 的 相 遇让 我 感 叹 大 海 的 神 工 。 大 海 这 个 我
嚼、 思考 ， 才能实现 由表及 里审美 鉴赏 的转 移 ， 白螺壳 》 《 也
不例外 。《 白螺壳》 于 １３ 写 ９ ７年 ， “ 它 以复 杂 的构想对 应 地
表 现 严 整 的 人生 哲 理 ” … 。
写 中有 一 种 佛 的 味 道 ， 含 着 无 限生 机 。 白螺 壳 的空 灵 变 幻 蕴
”空灵 ：般若波罗 蜜多心经 》 《 中有言 ： 色 不异空 ， “ 空不
异 色 ； 即 是 空 ， 即是 色 。 自螺 壳 的 空 灵 、 洁 、 珑 剔 色 空 ” 纯 玲 透 ， 喻 着 人 生 种 种 美 好 的 理 想 。 同 时 也 让 人 想 到 庄 子 的 隐
超越 的精神境界。从 中我们 可窥 中国老庄哲 学 的印痕。上
节 写 了 白螺 壳 在经 历世 间 的欢 愉 和痛 苦 之 后 彻 悟 人 生 ， 节 此
白螺壳 ： 庄子所言“ 虚实生 自” 白本 身是虚 空的 。螺壳 ，
意象是人生 的磨练 、 是时 间的锻造 、 自然造化神 奇力 量的 是 象征 ， 具有 化腐朽为神奇 的魔力 。 “ 慧心 ” 是佛 教用语 。大海 的慧心造 就了 白螺壳 。大海 的慧心即 自螺壳 ， 细到可以穿珠” 是指空灵 的白螺壳 ，孔 “ ， “ 眼里不留纤尘” 却 也包括世 间的种种色相 ， ， 包括 了生命最细 微的存在 ， 这正是佛 家 “ 即是空 ， 即是 色” 想 的体 现。 色 空 思
惊呼 ： “ 这个洁癖啊 ， ！ ／ 你 唉
白螺壳囊 括 的 种种 色 相在 “ ” 我 的眼 中成 了“ 洁癖 ” 成 了 ，
“ 由此洞察世间生命存在细微 的入 口。故 而 ， 我也不禁 我” “
要 惊 呼 ” 。
这一节 ， 与白螺壳 的不期 而遇激起 了诗人 内心的波涛汹 涌， 诗人从 白螺壳 的空灵中体悟 到微小生命的存在终将化为 纤尘 。但 白螺壳超越 了生 死大 限， 到永恒 的存 在 。当然 ， 得 这也并非指一切生命存 在都将 消失 ， 物失 去生机 。相反 ， 事 白螺壳作为生命存在 的见证为我 们召示着生命 。诗人 的抒
即海螺的外壳 ， 其形状蜿蜒盘旋 ， 是生命存在 的象征 ， 颇有 曲
径通幽的味道 。白螺壳 是螺这 种生命存 在 的见证 。壳 内是 虚空的 ， 这里有佛家一切化为虚空的味道。螺 虽是存 在于旦 暮之 间 ， 螺壳却是超越 了生死 的大 限 ， 属天地 自然之一种 ， 是 理 想人生 的象征 。“ 出脱 空华 ” 白螺壳 带着 浓厚 的古典 气 的 息 出现在我们面前 ， “ 从 螺壳” 生发 出生命 存在之思 ， 引领 我 们进入禅宗 的美 学意 境 中。《白螺壳 》 现 了“ 体 在喜 悦里 包 含惆怅 、 无可奈何 的命定感 、 色空观念 … 。２ ‘ Ｌ 空灵的 白螺壳 ， ／孔 眼里 不留纤 尘， 你 ／漏到 了我 的手 里 ／却 有一千种感情 ： ／掌心里 波涛 汹涌 ， 感叹 你 的神 ／我 工， ／你的慧心啊 ， 大海 ， ／你 细到 可 以穿珠 ！ ／我也 不禁要
出世间万象 ， 引起 “ 泉涌般的思绪 ， 我” 也 我” “ 禁不住赞 叹大 海洁癖般 的淘洗。
请 看 这 一 湖 烟 雨 ／ 水 一 样 把 我 浸 透 ， 象 浸 透 一 片 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