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Of Studies三个译本的比较
培根《论读书》三种译文及英文原文

【原文】Of Studies——Francis Bacon 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 For expert men can execute, and perhaps judge of particulars, one by one; but the general counsels, and the plots and marshalling ofaffairs come best from those that are learned.To spend too much time in studies is sloth; to use them too much for ornament is affection; to make judgment wholly by their rules is the humor of a scholar. They perfect nature and are perfected by experience: for naturalabilities are like natural plants, that need pruning by study, and studies themselves do give forth directions too much at large, except they be bounded in by experience.Crafty men contemn studies, simple men admire them, and wise men use them, for they teach not their own use; butthat is a wisdom without them and above them, won by observation. Read not to contradict and confuse; nor to believe and take for granted; nor to find talk and discourse; but to weigh and consider.Some books are to be tasted, others to be swallowed,and some few to be chewed and digested; that is some booksare to be read only in parts; others to be read, but not curiously; and some few to be ready wholly, and with diligence and attention. Some books also may be read by deputy and extracts made of them by others; but that would be only in the less important arguments, and the meanersort of books; else distilled books are, like common distilled waters, flashy things.Reading makes a full man; conference a ready man; and writing an exact man. And therefore, if a man write little, he had need have a great memory; if he confer little, he had need have a present wit; and if he read little, he had need have much cunning to seem to know that he doth not.Histories make men wise; poets witty; the mathematics subtle; natural philosophy deep; moral grave; logic and rhetoric able to contend.Abeunt studia in mores. Nay there is no stond or impediment in the wit, but may be wrought out by fit studies: like as diseases of the body may have appropriate exercises. Bowling is good for the stone and reins; shooting for the lungs and breast; gentle walking for the stomach; riding for the head; and the like. So if a man’s wit be wandering, let him study the mathematics; for in demonstrations, if his wit be called away never so little, he must begin again. If his wit be not apt to distinguish or find differences, let him study the schoolmen; for theyare cymini sectores. If he be not apt to beat over matters, and to call up one thing to prove and illustrate another, let him study the lawyers’ cases. So every defect of the mind may have a special receipt.谈读书——王佐良译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
培根Of Studies及其两汉译文对比分析

培根Of Studies及其两汉译文对比分析
胡晓莹
【期刊名称】《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
【年(卷),期】2012(018)006
【摘要】Of Studies是弗朗西斯·培根《论说文集》中的不朽之作,文中独特的表达方式构成了格言式文体.同时运用大量修辞手段增强说服力,强化主题.本文选取王佐良与曹明伦译本进行对比分析,从忠实原文、句法与修辞三个角度,比较两个译本对于培根语言风格的把握与再现.通过对两篇中文译文的比较研究,进一步发现在文学翻译尤其是散文随笔翻译中如何恰如其分地把握和再现原作风格的重要性,同时也发现王佐良翻译版本是《论读书》翻译的完美再现.
【总页数】2页(P34-35)
【作者】胡晓莹
【作者单位】内蒙古民族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内蒙古,通辽,028043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315.9
【相关文献】
1.译者的闪光——培根《论读书》的译文比较分析 [J], 陈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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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秦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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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读书》的译本对比

《论读书》的译本对比作者:龚家慧来源:《高教学刊》2016年第01期摘要:“Of Studies”是培根的论说文集中的压轴之作,许多翻译家翻译过这一名篇。
本文选取水天同先生与王佐良先生的译文,试图从文体的选择、词语的选用、排比句的翻译上来解析两位大家的翻译方案,并进行比较。
关键词:“Of Studies”;翻译方案;解析;比较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16)01-0195-02Abstract: "Of Studies" is a masterpiece of Francis Bacon's essays. A great number of translators have translated this well-known essay, such as Mr. Shui Tiantong and Wang Zuoliang. This paper tries to compare their transla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style, words and parallel structures.Keywords: "Of studies"; translation scheme; analysis; comparison一、简介培根是英国文艺复兴的杰出代表,英国论说文的始祖,以文笔简练、善用警句著称。
“Of Studies”是他的一篇脍炙人口的散文,写于1597年。
全文不过503字,却涵义深广,富有哲理,从读书的意义、方法讲到读书的功能作用,论点、论据、论证均十分简洁有力。
文中多处采用排比或对偶,也有很多格言式的句子,给翻译增加了难度。
本文选取水天同先生和王佐良先生两位大家的译本,试从他们对文体的选择,词语的选用,以及对排比句的翻译等方面来解析两位所倾向的翻译方案,并进行比较。
培根的Of Studies论文

Of Studies论学习译文分析Of Studies,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散文家、哲学家弗朗西斯•培根于四百年前撰写的一篇探讨读书问题的散文杂记,亦是英语文学中妇孺皆知的劝学名篇。
该文文笔有力,思想深远,行文简洁明快,论述深入浅出,分析有理有据,读来令人醍醐灌顶,神思清明。
Of Studies从读书之功用出发,分析了读书学习对人生不同凡响的意义,同时阐述了人们对读书学习态度之取向、方法之别异,也直接影响到了学习效果。
本篇选取了《论学习》三个译本,分别译自高健、何新、王佐良老师,主要从译文的文体风格和翻译的信达雅原则来分析这三篇译文。
首先,从三篇译文的文体风格来看,高健老师的译本半白半文,何新老师的偏白话,王佐良老师的偏文言。
培根的Of Studies一文,写于四百年前,相当于中国古代明朝末期。
在今天的英国,此文当属古典文论,其用语不仅典雅,而且古老玄秘,有很多古英语词汇和与现代英语词义出入较大的词汇。
培根是四百年前英国的哲人名士,学富五车,闻名四方,其散论札记当时亦属上乘之作。
在四百多年来的英国文学史上,培根的文论以其思想、艺术和文学造诣而独树一帜。
其在英国文学与思想界之影响,颇似唐宋八大家等大家在中国的地位,历久弥新。
翻译这样的经典文论时,究竟应该采取何种风格呢?用下里巴人式的通俗时语还是用阳春白雪般的古典文言呢?从时下流行的几个译本来看,有精雕细琢的典雅译本,亦有平铺直白的通俗译本,更有文白夹杂之作。
四百年前的语言,既便是当时通俗透顶的平民口语,在今人听来,也充满“古色古香”之感。
对于如此古典之作,翻译时究竟该采取何种风格呢?是古典翻译,还是通俗翻译呢?对此,我们既要考虑到信息传播的需要,也不能完全忽略历史发展的现实。
高健先生的译本准确,何新先生的译本明白,王佐良先生的译本简练,各具千秋,皆是经典译作,阅读时可对照欣赏,挑选适合自己的版本。
即使是同一文章的译文,表达相同的意思,但是,词藻使用的不同,读起来也会有些许差异。
培根美文《论读介绍模板》原文及三种译文鉴赏之欧阳光明创编

培根美文《论读书》原文及三种译文鉴赏欧阳光明(2021.03.07)阅读是我们获取知识的重要手段,下面是培根著名的关于读书的一篇美文——论读书,并奉上另外两个版本的译文。
对于好的书,可以多加研读,对于普通书籍,知其大意即可,就像在快速阅读中,阅读是弹性的,你可以选择对内容把握程度的深浅。
“有些书可以浅尝辄止,有些书可以生吞,而有少数书应该细嚼慢咽,融会贯通”——谈读书——王佐良译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
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博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
练达之士虽能分别处理细事或一一判别枝节,然纵观统筹、全局策划,则舍好学深思者莫属。
读书费时过多易惰,文采藻饰太盛则矫,全凭条文断事乃学究故态。
读书补天然之不足,经验又补读书之不足,盖天生才干犹如自然花草,读书然后知如何修剪移接;而书中所示,如不以经验范之,则又大而无当。
有一技之长鄙读书,无知者慕读书,唯明智之士用读书,然读书并不以用处告人,用书之智不在书中,而在书外,全凭观察得之。
读书时不可存心诘难作者,不可尽信书上所言,亦不可只为寻章摘句,而应推敲细思。
书有可浅尝者,有可吞食者,少数则须咀嚼消化。
换言之,有只须读其部分者,有只须大体涉猎者,少数则须全读,读时须全神贯注,孜孜不倦。
书亦可请人代读,取其所作摘要,但只限题材较次或价值不高者,否则书经提炼犹如水经蒸馏,淡而五味矣。
读书使人充实,讨论使人机智,笔记使人准确。
因此不常做笔记者须记忆特强,不常讨论者须天生聪颖,不常读书者须欺世有术,始能无知而显有知。
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论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人之才智但有滞碍,无不可读适当之书使之顺畅,一如身体百病,皆可借相宜之运动除之。
滚球利睾肾,射箭利胸肺,慢步利肠胃,骑术利头脑,诸如此类。
如智力不集中,可令读数学,盖演算须全神贯注,稍有分散即须重演;如不能辨异,可令读经院哲学,盖是辈皆吹毛求疵之人;如不善求同,不善以一物阐证另一物,可令读律师之案卷。
对培根“ofstudies”两个中文译本的鉴赏

2019.04学教育内容摘要:本文对弗朗西斯.培根的“of st udies ”两个中文译本进行比较,从尤金·奈达的“读者反应论”这一视角,结合翻译美学的理念,鉴赏两个中文译本各自的优点与不足。
通过例举高健先生和王佐良先生的译句,指出翻译不但要对原文作者的风格进行传译,还要让读者在译入语中感受到“美”。
关键词:读者反应论文言美简约美刘林林对培根“of studies ”两个中文译本的鉴赏鉴赏者一.引言1957年,《培根论人生》在英国首次出版,至今四百多年来,历经数次再版重印,几乎被译为人类所有的语言。
本文选取的是《培根论人生》中的第五十篇“论学”,全文一共十八句,是一篇关于读书学习的文章,培根在此文中主要阐述了读书学习的价值,人们对读书学习持有的不同态度,以及应该怎样读书,读什么类型的书。
培根的散文一向以文笔优美古朴、语言简洁凝练、逻辑严密,说理透彻而著称。
读者能否感受到这位伟大散文家的风格,取决于译者能否传译出培根散文的特点。
二.尤金·奈达及其读者反应论尤金.奈达是著名的翻译理论家,他在80年代前期出版的《奈达论翻译》一书中指出:“翻译的重点不应当是语言的表现形式,而应当是读者对译文的反应”;“要判断某个译作是否译得正确,也必须以译文的服务对象为衡量标准”。
这就是“读者反应论”,它为翻译界创出了一个崭新的局面,翻译的标准转向以“读者为中心”。
一是让读者了解原作所要表达的情感,思想。
二是通过阅读,使读者欣赏文章的美。
因此,一个优秀的译者,不但要精确地传达出原作的意思,还要用读者可以接受的,最好是优美的表达方式将源语转换为译入语。
三.两个中文译本的比较(一)两个译本的总体特色培根的《论人生》魅力无穷,国内译本不少于10个,作者选择了高健先生和王佐良先生的译文。
(下文称高译和王译)总体而言,高先生和王先生都对培根散文的风格进行了传译,达到了“神似”。
两人多使用排比短句,行文凝练流畅。
OfStudies论文

OfStudies论文Of Studies译文对比摘要:Of Studies(《论读书》)是英国著名哲学家、文学家弗朗西斯·培根的传世佳作,也是少数“世界书”中的一部,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引起各翻译家的广泛兴趣。
本文将对王佐良和水天同两位译者的译文进行比较研究。
关键词:翻译;王佐良;水天同;对比1.概述弗兰西斯·培根是英国著名的唯物主义哲学家和科学家,是文艺复兴时期哲学史和科学史上划时代的人物,他被马克思称为“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
他所撰写的散文透彻警辟、幽默隽永、意趣盎然、风格独具,享有世界性的声誉。
他的著作中最负盛名的就是他的散文集《论说文集》(Essays)。
《论说文集》被誉为英国散文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开创了英国文学的随笔体裁,其中收录他的随笔散文共58篇,从各种角度论述了他精辟独到的见解,其中很多句子已经被作为警世格言而广为流传。
这里我们所鉴赏的Of Studies(《论读书》)就是《论说文集》中最有名的一篇。
2.翻译对比本文将水天同与王佐良先生的译文为例进行对比, 以更好地学习和研究培根散文的翻译风格。
通过对翻译思想,翻译方法,翻译效果等方面的对比,学习名家之所长归为己用。
2.1翻译思想水天同的译文出版于五十年代, 当时白话文运动已经兴起。
水天同认为,“译文以白话为主, 然间亦用文言者, 培根之文时而平易朴直, 时而雍容典雅之故也:译者既抱定传达原作意思口吻之宗旨, 自不必墨守一格, 禁于一隅也”,[1]总体来看, 他也是按照这一宗旨来翻译的, 以白话文陈述为主, 其间沿用了一些文言文的虚词, 如“盖”、“底”等[2] 既通俗易懂, 文风朴实, 又兼有文言之韵味。
王佐良的译文发表于八十年代, 采用浅近的文言文翻译,他主张“辩证地看——尽可能地顺译, 必要时直译; 任何好的译文总是顺译与直译的结合"“一切照原作, 雅俗如之, 深浅如之, 口气如之, 文体如之" [3]这里的“一切照原作”有两层含义:一是忠实原文的意思, 二是符合原文的写作风格" 从王佐良先生的翻译作品来看, 他始终是坚持这一原则而译, 按照原文的雅俗、深浅、口气和文体, 选择精炼简洁的文言文来阐释, 使译文的文风与原文相吻合。
论学习-弗兰西斯_培根(三个译本)

论学习-弗兰西斯_培根(三个译本)弗兰西斯·培根是十七世纪英国最具影响力的思想家之一,他尤其擅长于逻辑分析和文学艺术。
他的上述藕合的著作“新科学”(Novum Organum)被认为是英语哲学史上的里程碑。
本文将详细分析培根关于学习的观点。
首先,培根强调了对知识的前卫性。
他写道:“学习环境让学习者改变自己。
他们倾向于引用有关他们自身的新学习材料以及其他证据,以支持他们关于任何特定问题的立场”(Novum Organum,第一篇)。
通过引用一些有意义的新资料,学习者不仅能够学习新的内容,还能改变他们对问题的认识。
培根也强调了学习的深思熟虑和自省自由。
他说:“学习是接纳自由的探索,是带来深思熟虑,以便汲取新的见解和有利的思想。
”(Novum Organum,第二篇)以这种方式。
学习者能够更佳地理解它们,并从中汲取知识以及新的视角。
最后,培根认为学习者需要“逻辑思维”来促进其学习。
他写道:“当一个人在学习时,他需要运用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通过探究证据和有效关联,以适应变化。
”(Novum Organum,第三篇)通过培养自身的逻辑思考能力,学习者能够更好地理解知识,构建新的见解。
总而言之,弗兰西斯·培根关于学习的观点是:学习是一种前瞻性的、深思熟虑的和自省性的行为,它由一个可以运用全面逻辑思维的主体实践。
在改变知识认知的过程中,相关的新知识和观点应当被接纳,而以新学习来替代旧知识,以便达到更为全面和有用的结果。
本文仔细剖析了弗兰西斯·培根关于学习的观点,并且举出了一些范例来支持其观点,以此加深观点的理解。
弗兰西斯·培根在《新科学》一书中的观点丰富了人们对于学习的理解,也提供了更多有益的思考方式来强化学习的过程。
通过深入学习培根的观点,我们获得了一个系统性而又有建设性的视角,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学习这一概念以及学习的重要性,从而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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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Of Studies三个译本的比较 摘要:王佐良先生的翻译尤其是《谈读书》的译文堪称翻译史上的一篇绝世佳作。本文将其与水天同先生以及曹伦明先生的Of Studies的译文进行比较研究王佐良先生的翻译风格与特色。 关键词:Of Studies 王佐良译文 水天同译文 曹明伦译文 风格特色
弗兰西斯·培根的《论说文集》(Essays)是英国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开创了英国文学的随笔体裁。Of Studies是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一篇文章,因此至今已经有许多的翻译版本。其中以王佐良先生的版本最为文化界推崇。本文将其与水天同先生以及曹明伦先生的Of Studies译文进行比较研究王做良先生的翻译风格。 首先,我先介绍一下三位译者的整体翻译风格。 水天同先生的译文是以白话文为主,中间有个别文言虚词如“底”字等,也间或用文言文。水天同先生抱定传达原作意思口吻之宗旨”。水天同先生所谓的“传达原作意思口吻”有两层含义:一是忠实于原文的意思,二是符合原作的写作风格。总体来看,水天同先生也是按照这一宗旨来翻译培根的Of Studies的;从总体上看,曹明伦先生的译文把握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他采用半文半白的语体,语言简练隽秀。曹明伦先生在“译序”中提到:“译散文作品的原则也应和译诗原则一样,即在神似的基础上最求最大限度的形似。”应该说在《培根随笔集》中曹明伦先生严格遵守他自己的翻译原则,以求最大限度的神似和形似。而王佐良先生在翻译这篇散文时,采用的是“浅近的文言文”, 从作者的历史背景契合的角度上来讲,选用文言文与原作的艺术风格最为接近。他主张“尽可能地顺译,必要时直译;任何好的译文总是顺译与直译的结合;一切照原作,雅俗如之,深浅如之,口气如之,文体如之。”这里“一切照原作”有两层含义:一是忠实原文的意思,二是符合原文的写作风格。他还十分注重译者的地位,认为翻译不应该仅仅是机械的模仿,翻译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再创作的过程。现在我们就以一些例句具体来比较一下三位译者的翻译,从而体现出王佐良先生这篇翻译为什么可以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第一点:王佐良先生对原著的语言总体特征有总体把握,洞悉作者思想,在翻译准确的基础上完美的再现原著风格。 文学翻译好比写生画,要做到传真、传神。尽管英汉语言在构词、语法、修辞以及文体手段等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但是这都不影响原作风格在译作中的再现。在翻译文学作品时,尤其是培根散文,要再现原文风格,就要求译者对原文的理解有一种艺术的鉴赏力,必须对原文总的语言特征有总体把握,洞悉作者的思想,解剖作者的表现手法、修辞手段,步入作者的境界。培根的“Of Studies”在行文风格上跟今天的英语已经颇不一样。英语也跟中国的文学语言有着时代“断层”的现象。与莎士比亚同时代的培根所生活的时期所用的英语跟今天英国人所使用的英语也已经有很大的差别。对于今天的英国读者来说,他的语言至少也可以说是半文半白了。所以,王佐良先生的译文最大特点便是深谙英汉语言的特点,以过人的艺术鉴赏力准确地把握了原文的语言特色及词汇风格。基于原文所采用的大量古语词汇及用法,他的译文也采用了许多典雅庄重、简洁洗练的文言词汇不仅再现了原文古色古香的风韵,而且承接了原文言简意赅的文风,堪与原文相媲美。现在我们来看几个例子: 例1: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for ornament,and for ability. 水天同译文:读书为学底用途是娱乐、装饰和增长才识。 曹伦明译文:读书之用有三:一为神怡旷心,二为增趣添雅,三为长才益智 王佐良译文: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成长。 培根文章第一句直接切入主题,“毫无废话,单刀直入”,“修辞上又是三个短语排比”,体现了培根简约、直白而工整的文风。从整体上来看,从整体而言,三位译者的翻译都无可厚非。然而,如果从原文风格传达方面来看,王佐良先生的翻译是明显高出一筹。水天同先生的翻译就是直接翻译原文,虽然无错,但是显得平淡无味,且与整篇文章的风格格格不入;曹明伦先生的翻译是直译与意译相结合。但是也没有多大的特色,并没有足够的表达出原著的意思,没有将原著的句式特点表现出来。比较三种译本我们不难发现,王译在忠实表达原作思想的同时,倾向于再现原作的文学性。王佐明先生翻译译使用三个“足以”铿锵有力, 且用“足以”来译原作中的三个“for”既贴切,又体现了原作在细节上的特点。 例2:For expert men can execute, and perhaps judge of particulars, one by one; but the general counsels, and the plots and marshalling of affairs, come best from those that are learned. 水天同译文:因为富于经验的人善于实行,也许能够对个别的事物一件一件地加以判断;但是最好的有关大体的讨论和对事物的计划与布置,乃是从有学问的人来的。 曹伦明译文:虽说有经验者能就一事一理进行处置或分辨,但若要通观全局并运筹帷幄,则还是博览群书者最能胜任。 王佐良译文:练达之士虽能分别处理细事或一一判别枝节,然纵观统筹、全局策划,则舍好学深思者莫属。 水天同先生的这句翻译同样是直译,过于通俗直白与原著风格不合。曹明伦先生则采取半文半白的语体来译,既体现了原文简约的文风,又把当时的语言风格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相较于水天同先生的译文好一点。然而再看看王佐良先生的译文,此句中的“execute”一词,王佐良先生译为“处理”,概念表达清晰;而水天同先生译为“实行”,含义有点模糊不清;而曹明伦先生翻译为“处置或分辨”则不如“处理”用的精确简洁。后半部分的3个词“but…,and…,…best…”, 王分别译作“然,则,莫属”,贴切到位;水分别处理为“但是,和,乃”,在译文中还用了“最好”这样口语化的词,在一个句子中,既用文言词,又用口语词,似乎不够和谐一致。 第二点:王佐良先生在翻译过程中准确地再现了原文所采用的修辞手法,在再现了原文的语言特色,大大增强了译文的艺术感染力。 翻译尤其是散文翻译应该注重“信”、“达”、“雅”。培根在原著中善用排比,通过一系列句子的排比对仗,将道理说得充分透彻,周密地说明复杂的事理,增强语言的气势和表达效果,极具说服力。译者在翻译此类句子时,既要注重结构上的对称,又要注重层次上的交叉,以及语言的精致。而王佐良先生把握住了培根这一修辞的特性,在内容上都注重传达原文的情趣,力求准确、生动,译文修辞极富平衡美。我们也来举几个例子: 例3: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 水天同译文:在娱乐上学问底主要的用处是幽居养静;在装饰上学问底用处是辞令;在长才上学问底用处是对于事务的判断和处理。 曹明伦译文:神怡旷心最见于蛰伏幽居,增趣添雅最见于高谈雄辩;而长才益智则最见于处事辩理。 王佐良译文: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傅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 此句也是一个排比句,结构紧凑工整,行文流畅,音律铿锵。水天同先生的翻译虽然翻译出了正确意思,但是用词以及句式方面没有达到原著中想要表达出的优雅意境的要求;相较而言,曹明伦先生的用词就要更贴近原著风格一点了。但是在句式方面就没有将排比这个修辞法表示出来。再看王佐良先生的翻译,他将介词“in”分别译成“···之时”,“···之中”,“···之际”,即讲究了形式的工整对仗,又避免简单的重复。又将三个名词和名词词组译成“独处幽居”、“高谈阔论”,一来言简意赅,再者与“怡情”、“博采”相互辉映,相互映衬,烘衬出一种令人陶醉的艺术意境。译文读起来朗朗上口,完全符合了原著的风格特色。 例4:To spend too much time in studies is sloth; to use them too much for ornament,is affection; to make judgment wholly by their rules, is the humour of scholar. 水天同译文:在学问上费时过多是偷懒;把学问过于用作装饰是虚伪;完全依学问上的规则而断事是书生底怪癖。 曹明伦译文:读书费时太多者皆因懒惰;寻章摘句过甚者显矫揉造作,全凭书中教条断事者则乃学究书痴。 王佐良译文:读书费时过多易惰,文采藻饰太盛则矫,全凭条文断事乃学究故态。 原句由三个结构相同的分句构成排比句, 句子成分呈长短交错排练,形成缓急跌宕的鲜明节奏。原文中的大多数名词古雅,特别是三个作表语的名词,书卷气很浓。水天同先生水译基本译出了原文的排比,但将“sloth”和“humour”这两个词分别译为“偷懒”和“怪癖”,过于口语化,与原文的风格不甚相符。曹明伦先生的翻译虽然表达出原文的意思,但是用词不够精简干练,不如王佐良先生的简洁明了,且此句还是一个排比句,王佐明先生用了“易”、“则”、“乃”3字形象地译出了排比,又避免重复,可谓是惟妙惟肖。 通过以上的比较,显然无论在原文的思想内容、遣词造句和风格再现上,王佐良先生的翻译都做得恰到好处,在形式和风格上也做到了与原文的一致,与原文有同等的美感。王佐良先生在翻译时从文体风格、作者个人风格以及时代风格等各方面进行很好的把握,成功融于一个整体风格中。一部好的作品应该被世界各地的人们阅读,由此可见翻译的重要性。而翻译一部好的作品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像王佐良先生这篇完全将原文呈现的翻译实在是很难得。因此通过译文的对比与赏析,解读不同风格的译本,我们才能有比较的去发现并且学习别人之所长,从而用来提高自己的水平。
参考文献: 1. 王佐良.翻译:思考与试笔[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9. 2. 培根.培根随笔集[Z].曹明伦译.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 3. 培根.培根论说文集[C].水天同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4. 王佐良.王佐良文集[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5. 刘重德等.英汉语比较与翻译[C].青岛:青岛出版社,1999:225. 6. 喻云根.英美名篇翻译比较[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3.1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