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亡簋铭文汇释及簋名浅释

合集下载

利簋铭文解释

利簋铭文解释

利簋铭文解释
利簋是中国古代青铜器的一种,簋是一种用于盛放食物的容器。

利簋铭文指的是刻在利簋上的文字,这些文字记录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如制作者、使用者、用途、祭祀仪式等。

由于利簋铭文的年代久远,有些铭文已经无法完全解读,但仍有许多铭文得到了解读和研究。

利簋铭文通常使用古代的文字形式,如甲骨文、金文等。

解读利簋铭文需要深入研究古文字学、历史学和考古学等相关领域的知识。

利簋铭文的解释可以包括以下内容:
1. 铭文的内容:解读铭文中的文字,了解其中所表达的意思和信息。

2. 制作者和使用者:通过铭文中的信息,推测利簋的制作者和使用者身份,以及相关的历史背景。

3. 社会背景和用途:通过铭文中的内容,了解利簋在古代社会中的用途和意义,如祭祀、宴会等。

4. 考古价值和文化意义:利簋铭文作为古代文物的一部分,对于研究古代历史、文化和社会有着重要的价值。

需要指出的是,利簋铭文的解释可能存在不确定性和争议,因为对于古代文字的解读和理解有时候是有限的。

研究者们会根据已有的资料和证据进行推测和解释,但仍然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探索来完善对利簋铭文的理解。

不其簋铭文解读

不其簋铭文解读

不其簋铭文解读毛节新不其簋,器盖同铭,1983年3月山东省滕县城郊乡后荆沟出土。

早在清代,就有一不其簋盖出土,铭文著录于《三代吉金文存》。

不其簋器不其簋器腹内铭文不其簋器铭文(《集成》04328)不其簋器,现藏藤州市博物馆,铭文,13行151字,《集成》04328。

不其簋盖不其簋盖内铭文不其簋盖铭文(《集成》04329)不其簋盖,器藏国家博物馆,铭文13行152字,比不其簋器铭文多“搏”一字,自《集成》04329。

以下按不其簋盖铭文解读。

释文注释译文在九月初的戊申之日,伯氏说:不其,南方的驭方、北方的猃狁大肆侵犯我西俞之地,周王命令我羞族向西追击,我回来时献上擒获之物。

我命令你驾戎车追击到地,你用我戎车在高随荡伐猃狁,你立功杀敌俘获,战车协同并进。

追击的你军,你亲领大戎车寻机决战,你有好运,没有让我的战车陷入艰难。

你立功有擒获,杀敌俘获。

伯氏说:不其,你这个年轻人,图谋大事。

赐你弓一把、箭一束、家奴五个、田十块,随同我一起作事。

不其虔诚作揖、行跪拜叩头之礼,求好运,用作我辉煌先祖公伯、祖母孟姬的祭祀之簋,用于祈祷降予多福,长寿无疆,永保光大一直善终,子子孙孙,其永宝用享。

简说(一)不其簋所记是周宣王时秦仲(伯氏)和秦庄公(不其)“诛西戎”的战役。

《史记·秦本纪》载:“公伯立三年,卒。

生秦仲。

……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

西戎杀秦仲。

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

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

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

”本铭“伯氏”是不其之父秦仲,王国维说:“余疑不其为伯氏之子,伯氏又是公伯之子。

”王辉亦认为伯氏是秦仲,铭文中伯氏称不其为“小子”,又赐不其弓、矢、臣、田,地位在不其之上,作此铭时,秦仲尚在位,其子不其(秦庄公)尚未掌国事。

本铭“皇祖公伯”是不其之祖父、秦仲之父。

祖系:皇祖公伯(秦侯)—伯氏(秦仲)—不其(秦庄公)。

(二)驭方。

①王国维说驭方即御方,“古中国人呼西北外族之名,方者国也。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原创实用版)目录1.师寰簋铭文拓片的背景和历史2.师寰簋铭文的解读和含义3.师寰簋铭文拓片在历史和文化研究中的价值正文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师寰簋,是一件西周早期的青铜器,其上镌刻有铭文,记录了当时的历史事件和人物。

师寰簋铭文拓片,是将这些铭文拓印下来,以便于研究和解读。

这一拓片对于我们了解西周早期的历史、文化和社会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师寰簋铭文拓片的背景和历史师寰簋是一件西周早期的青铜器,其制作年代大约在公元前十一世纪。

这件簋的造型庄重典雅,工艺精湛,是当时青铜器的代表之一。

师寰簋的内壁有铭文十五字,记录了其主人师寰的事迹和簋的制作目的。

铭文内容为:“师寰作簋,以享王父,以孝配天,永世用之。

”这段铭文说明了师寰簋的制作者、使用对象和用途。

制作者师寰是西周的一位重要人物,他为了祭祀自己的父亲,特制了这件簋。

在铭文中,师寰表示希望通过这件簋,尽孝道,侍奉父亲,并希望这件簋能永世流传,成为家族的传家宝。

二、师寰簋铭文的解读和含义师寰簋铭文的解读,主要集中在“以享王父”和“以孝配天”两个短语上。

“以享王父”,意为用簋来祭祀王父。

这里的“王父”指的是师寰的父亲,他被尊称为“王父”,显示出他在家族中的崇高地位。

在西周时期,祭祀活动是国家和家族的重要事务,通过祭祀,人们可以表达对先人的敬仰和感激之情。

“以孝配天”,意为用孝顺来匹配天命。

在古代中国,孝道是家庭伦理的核心,也是社会伦理的基础。

师寰在铭文中表示,他希望通过孝顺父亲,来获得天的认可,使自己的统治地位合法化。

三、师寰簋铭文拓片在历史和文化研究中的价值师寰簋铭文拓片是我们了解西周早期历史、文化和社会的重要资料。

首先,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当时的祭祀制度和礼仪。

其次,它反映了西周时期的家族观念和伦理价值观。

最后,它为我们提供了西周早期青铜器的实物样本,对于研究当时的工艺技术具有重要意义。

[转载]爯簋铭文释文与译文

[转载]爯簋铭文释文与译文

[转载]爯簋铭⽂释⽂与译⽂原⽂地址:爯簋铭⽂释⽂与译⽂作者:bohong爯簋铭⽂释⽂与译⽂铭⽂:遣⽩(伯)乍(作)爯宗彝,其⽤夙夜享卲(昭)⽂神,⽤禩(祀)旂(祈)沬(眉)寿。

朕⽂考其巠(经)遣姬、遣⽩(伯)之德⾔,其竞余⼀⼦;朕⽂考其⽤乍(措)氒(厥)⾝,念爯[](哉)!亡匃(害)!爯簋,西周。

簋铭7⾏48字,其中“⼀⼦”合⽂若按2字计,共得49字。

从铭⽂内容和字体风格看,此器的制作年代当在西周中期。

“爯”,⼈名,即本器器主。

西周⾦⽂中名“爯”者,⼜见于爯作⽗丁罍(《集成》15·9814)、爯簋(《集成》7·3912、3913)、荣有司爯⿀及⿍(《集成》3·679、4·2470)、应国爯簋(《⽂物》1999年第9期84页,《近出》2·485)、应侯爯盨(《⽂物》1998年第9 期11页,《近出》2·502)等器铭,然观其铭⽂内容、字体及时代,皆与本器器主⽆关。

“巠”可读作“经”,是“⾏”或“遵循”的意思。

《诗·⼩雅·⼩旻》:“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犹是经。

”马瑞⾠《⽑诗传笺通释》谓:“经,朱彬谓当训‘⾏’是也。

《孟⼦》‘经德不回’赵注:‘经,⾏也。

’‘匪⼤犹是经’,犹云匪⼤道是遵循⽿。

遵、循,皆⾏也。

”[害夫]簋“巠(经)拥先王”(《集成》8·4317)、晋姜⿍“巠(经)拥明德。

”(集成5·2826)、齐陈曼瑚“肇勤经德”(《集成》9·4596)、《尚书·酒诰》“经德秉哲”等“巠”或“经”字,⽤法并同。

从器主爯能摹仿天⼦的⼝⽓“余⼀⼈”⽽⾃称“余⼀⼦”来看,器主的⾝份应不低,推想其当是⼩宗之长。

⽽遣姬、遣伯,则很可能拥有宗妇、宗君(⼤宗宗⼦)之地位。

爯簋铭⽂译⽂遣伯为爯制作了这件⽤于宗庙祭祀的礼器,(让爯)拿它来早早晚晚享祭已故的先⼈,以祈求长寿。

我的先⽗能遵⾏遣姬、遣伯夫妇之德⾔,兴旺我这个⼉⼦。

丰邢叔簋铭文意思

丰邢叔簋铭文意思

丰邢叔簋铭文意思丰邢叔簋铭文是一种铭文,它是刻在古代青铜器簋上的文字,用以记录铭文所属的簋的所有权和背后的故事。

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是指该簋属于丰氏家族,并由邢氏子孙传承。

在这篇文章中,我将解释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并对其进行扩展描述。

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是表明了簋的所有权和传承关系。

丰氏和邢氏是两个姓氏,他们是簋的拥有者和传承者。

这个铭文的目的是为了记录簋的来历和历史,以及簋在丰氏和邢氏家族中的地位和价值。

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还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解释。

首先,丰氏和邢氏代表了两个家族,他们拥有簋,意味着这个簋具有特殊的意义和价值。

簋作为一种古代青铜器,是中国古代文明中重要的礼器,它代表了权力、地位和尊严。

簋在丰氏和邢氏家族中的传承,表明了这个家族的传统和家族的荣誉。

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还可以从历史和文化的角度进行解释。

古代青铜器是中国古代文明的重要遗产,它们不仅代表了当时的技术和艺术水平,还记录了古代社会的制度、礼仪和信仰。

丰邢叔簋铭文作为其中一种,记录了丰氏和邢氏家族的历史和文化,是研究古代社会和文化的重要资料。

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也可以从艺术角度进行解释。

古代青铜器的制作工艺非常精湛,簋的纹饰和铭文是其重要的艺术表现形式。

丰邢叔簋铭文的刻写方式和内容都体现了古代艺术家的才华和智慧,展示了古代青铜器的独特魅力和审美价值。

丰邢叔簋铭文的意思是指簋的所有权和传承关系,同时也涵盖了历史、文化和艺术等多个方面的含义。

这个铭文记录了丰氏和邢氏家族的历史和文化,展示了古代青铜器的独特价值和艺术魅力。

通过研究丰邢叔簋铭文,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古代社会和文化,感受古代艺术的魅力,同时也能够珍视和保护这一重要的文化遗产。

【doc】新见西周爯簋铭文释读

【doc】新见西周爯簋铭文释读

新见西周爯簋铭文释读2OO6年3月第2期麦荦集纠C,otlootodPapersofHistoryStudiosMar..2006No.2古文字研究?新见西周再簋铭文释读吴振武(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吉林长春130012)摘要:首次刊布的这篇西周青铜簋铭,器主名"再",计49字,时代约在西周中期.铭文的主要内容虽为器主的祈愿之辞,然关系到西周思想文化,家族形态,语言文字等一系列有价值的课题.关键词:再簋;西周金文;古文字;考释中圈分类号:K877.3文I畎标识码:A文章编号i0559—8095(2006)02—0084—05 近从友人处获得西周簋铭资料一份(见封二),内容颇为新颖,似是近年新出土的器物.惜无缘得见器形照片,不无遗憾.簋铭7行48字,其中"一子"合文若按2字计,共得49字.从铭文内容和字体风格看,此器的制作年代当在西周中期.在已知的西周铜器铭文中,作于西周中期的哉簋(《集成》8?4322),戡方鼎一(《集成》5?2789),或方鼎二(《集成》5?2824),班簋(《集成》8?4341),繁卣(《集成》10?5430),星簋(《集成》8?4159),毛公方鼎(《集成》5?2724),免簋(《集成》8?4240),免瑚(《集成》9?4626),免尊(《集成}11?6o06),免盘(《集成)16?10161)等器铭文的字体风格与本铭相近似.一般认为,或所作诸器和班簋等作于穆王时期,免所作诸器作于懿王时期.本铭的字体风格,似略晚于或器,班簋,而早于免器. 下面先按我们的理解写出释文,然后再逐句讨论.超白(伯)乍(作)再宗彝,其用夙夜享邵(昭)文神,用福旃(祈)洙(眉)寿.朕文考其至(经)超姬,超白(伯)之德言,其兢余一子;朕文考其用乍(措)毕(厥)身,念再(哉)!亡勾(害)!【超白(伯)乍(作)苒宗彝,】"越白(伯)",人名,虽为作器者(大抵是出资作器者),但非器主.西周中期的易口簋记越叔"休于小臣(武按:指器主易口)贝三朋,臣三家"(《集成》7?4042);永盂记越仲与井伯,荣伯,尹氏,师俗父等人跟益公一起传达王命,"锡畀师永厥田阴阳洛"(《集成}16?10322);守鼎记超仲"命守摄司郑田"(《集成》5?收稿日期"2,006—02—22作者简介:吴振武(1957一),男.浙江杭州人,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先秦古文字与古文献.2755);孟簋则又记孟的父亲曾跟"毛公,超仲征无需"(《集成》8?4162),可知超氏家族在当时具有显赫地位.从本铭看,超伯的地位亦不低."再",人名,即本器器主.西周金文中名"再"者,又见于再作父丁詈(《集成)15?9814),再簋(《集成》7?3912,3913),荣有司再鬲及鼎(《集成》3?679,4?2470),应国再簋(《文物)1999年第9期84页,《近出》2-485),应侯再盈(《文物)1998年第9期ll页,《近出》2?502)等器铭,然观其铭文内容,字体及时代,皆与本器器主无关."宗彝",指在宗庙中举行祭祀时所用的礼器.《尚书?洪范》:"武王既胜殷,邦诸侯,班宗彝."旧注认为宗彝之"彝"指酒器,现代学者则多据金文资料认为此"彝"字泛指各种祭器.【其用夙夜享邵(昭)文神,用檎旃(祈)沫(眉)寿.】"用",用以."夙夜",金文亦作"夙夕",朝暮之称.《诗?魏风?陟岵》:"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周颂?振鹭》:"庶几夙夜,以永终誉."于省吾先生日:"经传及金文凡言夙夜,皆寓早夜勤慎之意."…(P81)"享",献祭."享邵",金文亦作"邵享",如虢宣公子白鼎:"用{Ip享于皇祖考."(《集成》5?2637)"邵"字在两周金文中多用作"昭".至战国早期的厩羌钟铭"邵(昭)于天子"之"邵",始增"日"作""(《集成》1?158)~.郭沫若先生曾指出:"宵即由邵而昭之过渡也."[(308下)"昭"古训明,故在献祭者而言,"昭"或是明其诚敬的意思②,或是使鬼神显灵的意思③.也有学者认为,"邵(昭)享"即金文中常见的"明享",如伯姜鼎:"用夙夜明享于邵(昭)伯日庚."(《集成》5?2791)【3(P2260)按从本铭作"享邵(昭)"看,此说恐非是."文神",有文德之神灵.《国语?周语下》:"夫敬,文之恭也."韦注:"文者,德之总名也."据下文言"朕文考"如何如何,可知此"文神"指已故的先人,犹如金文及文献中常见的"前文人".金文中相同的例子尚有:此鼎:"用作朕皇考癸公尊鼎,用享孝于文申(神)."(《集成》5?2821)痪钟:"夙夕圣爽追孝于高祖辛公,文祖乙公,皇考丁公……用邵(昭)格,喜侃乐前文人……宜文神无疆鼽福."(《集成》l?246)这种代指已故先人的"文神",又可称作"文神人","皇神","先神",如邢叔采钟:"邢叔采作朕文祖穆公大钟,用喜乐文神人."(《集成》2?357)杜伯盈:"其用享孝于皇申(神)祖考."(《集成》9?4448)柽史殿壶:"用追福禄于兹先申(神)皇祖享叔."(《集成)15?9718)按L记?祭义》云:"天下之礼,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横旃(祈)"之"槽",金文首见,音义不详.或可据其右旁读作"茼".字亦见于江陵天星观楚简"享祭葙植"一语中,滕壬生先生以为是"鬼神名"[引(P34).【朕文考其至(经)超姬,超白(伯)之德言,其兢余一子;】"超姬",姬姓女子,超伯之妻.县妃簋记器主县妃"任县伯室"(《集成》8?4269),知县伯之妻称"县妃",是从夫氏[5](e28~29).本铭称超伯之妻为"超姬",与此同例.金文中相同的例子,还见于寰盘的"郑伯,郑姬"(《集成)16?10172),散叔麸姬簋的"默叔,缺姬"(《集成》7?4062)等. "至"可读作"经",是"行"或"遵循"的意思.《诗./J,雅./J,曼》:"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谓:"经,朱彬谓当训'行'是也.《孟子》'经德不回'赵注:'经,行也."匪大犹是经'..犹云匪大道是遵循耳.遵,循,皆行也."[6]6(P725)散簋"至(经)拥先王"(《集成》8?4317),晋姜鼎"至(经)拥明德."(集成5?2826),齐陈曼瑚"肇勤经德"(《集成》9-4596),《尚书-酒诰》"经德秉哲"等"至"或"经"字,用法并同.①同出厩羌钟中尺寸较小者,"邵"字则不从"日"(<集成>1.160,161).又.增从"日"的""字.容庚等<金文编>(中华书局.1985年,北京),董莲池<金文编校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长春),严志斌<四版(金文编)校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1年,长春)等书皆漏收.②戴震<毛郑诗考证>在解释<诗经>"昭假(格)"一词时谓:"精诚表见日昭."转引自向熹:<诗经词典>(修订本),882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成都.③参袭锡圭:<戎生编钟铭文考释>,<保利藏金>,372373页(论"昭假(格)"部分),岭南美术出版社,1999年,广州.85"德言",金文首见.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二字连读,指合乎"德"的言论,也即所谓"道德之教也"①.《尚书?康诰》:"呜呼!封,汝念哉!今民将在祗道乃文考,绍闻衣德言."二是将"德言"二字分读,理解为"德行"和"言语".《论语?宪问》:"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于省吾先生过去曾撰有《诗"德音"解》一文,认为《诗?邶风?日月》,《邶风?谷风》,《郑风?有女同车》,《秦风?小戎》,《豳风?狼跋>,《小雅?鹿鸣》,《小雅?车章》,《小雅?隰桑》,《大雅?假乐》等篇中的"德音",据其文义,都应改为"德言",并认为:"'德言'二字应该平列,和德音之'音'与'德'字为主从关系者判然有别."](P1932o1)可参看.本铭"德言"似指前者,即德教."兢"字原从"薷"从二"大"夹一"o".二"大"夹一"o"者,象二人争球形;"豁"亦兼有声符的作用.1975年陕西扶风自家村所出戡簋铭文中的"兢"字,写法与本铭同(《集成》8?4322,特别是盖铭).然过去学者在摹录戡簋"兢"字时,却有将.旁误摹成"El"旁的n(P153)."兢"的本义是相争,争胜.《说文>:"就,僵语也.一日逐也.从嚣,从二人."段注:"兢,礓叠韵,礓语谓相争."金文如班簋"亡克兢厥烈"(《集成》8?4341),麸钟"朕猷有成亡兢"(《集成》1.26o)等"兢"字皆用此义.又引申出强盛义.《尔雅?释言》:"蛀,疆也."《左传?僖公七年》:"心则不兢,何惮於病."杜注i"就,强也."孔疏:"言心则不能礓盛,则当须屈服於人,何得难於屈弱之病而不下齐."本铭"兢"字即用此义.戡簋铭云:"朕文母兢敏口行,休宕厥心,永袭厥身."亦可证"就"可施于人身."一子"二字原作合文,金文中常见的"一人"二字亦多作合文."余一子",器主再的自称,古铭刻中首见.按古代天子自称"余一人",《国语?周语上》:"在《汤誓》日:'余一人有罪,无以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韦注:"天子自称日余一人."在殷墟卜辞中,大约武丁时期商王自称"一人",武丁以下则称"余一人".西周金文中所见的周王多自称"余一人"或"我一人",如师飘鼎称"余一人"(《集成》5?283o),毛公鼎和塑盔二称并见(《集成》5?2841,9?4469)[8(P1533).有时又稍有变化,如大盂鼎在"余一人"中插入同位语"乃辟"作"余乃辟一人"(《集成》5?2837,同铭又见"我一人"),新出四十三年逑鼎又将"余一人"和"我一人"的说法合并成"余我一人"(《文物)2003年第6期20—2l页).显然,"余一子"的说法和"余一人"相类似.子对父而言,自得称"子".从器主髯能摹仿天子的口气自称"余一子"来看,器主的身份恐亦不低,推想其当是小宗之长.而超姬,超伯,则很可能拥有宗妇,宗君(大宗宗子)之地位.大约作于西周早期的超尊和明卣铭文记由伯命器主翅和明为亡父作器(《集成)11?5998,10?5356),裘锡圭先生曾作过深入的讨论9(P2Ol~2o3).本铭所见人物之间的关系,跟翅尊,哪卣铭文中所见的人物关系极为相似,可相参校.簋铭此二旬盖谓再之先父能遵行超姬,超伯夫妇之德言,使再强盛.【朕文考其用乍(措)罩(厥)身,】"早(厥)身"指再身.戡方鼎二铭云:"戡日...…?毋有愍于早(厥)身."(《集成》5?2824)~邾公华钟铭云:"余毖恭畏忌,淑穆不坠于早(厥)身."(《集成》l?245)"早(厥)身"皆指器主,即说话人自己,本铭与之同."乍",似应读作"措",训置.古"乍"及从"乍"得声之字常跟"昔"或从"昔"得声之字相通假[10(P9o4~9o5).且从"昔"得声的"醋"字,《说文》或体作"j昨";从"昔"得声的"嚣","猎"二字,《说文》皆谓"读若笮",并可证"乍","措"音近可通.上世纪6o年代初河南南阳博物馆征集入藏的春秋宋右师延敦铭文最后一句云:"天其舄屯于朕身,永永有庆."(《文物》l991年第5期89页,《近出》2?538)"舄屯"二字旧释为①参<诗.,J,雅-鹿鸣>"德音孔昭"郑笺.⑦关于"憨"字的释读,参陈剑:<甲骨金文旧释"尤"之字及相关诸字新释>,'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集刊>第四辑,74—94页,jB京大学出版社,2OO4年,北京.86"乍(作)市(祓)"0),字形上皆有问题,绝不可信②."舄"即"雏"(今作"鹊")字的象形写法,在此亦当读作"措"0."屯"则读作"纯",当美善讲.敦铭盖云天将置美善于我身.本铭所云,则是再希望亡父能将强盛置于髯身.前引破簋铭云:"朕文母兢敏口行,休宕厥心,永袭厥身."墙盘铭云:"烈祖文考式宁授墙尔楚福,怀发禄,黄翥,弥生."(《集成)s6?lo175)C11(P38o)并可参考.【念再哉(哉)!亡勾(害)!】"念",《说文》谓:"常思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日:"谓长久思之."[12J12(P94)"哉"本从"哉"得声,故金:艾多借"哉"为"哉",如何尊:"敬享哉(哉)!"(《集成》1I?6014)作册嗌卣:"毋念哉(哉)!"(《集成》1O?5427)禹鼎:"呜呼!哀哉(哉)!"(《集成》5?2833)至战国中山王罂鼎:"呜呼!念之茅(哉)!"(《集成》52840)则又借"茅"为"哉".懿王或孝王时的大克鼎铭记克之先祖师华父"永念于厥孙(武按:指器主克)辟天子"《:《集成》5?2836),本铭记器主再希望先父长念自己,事正相类,可相参校. "亡勾"之"勾",显应读作"害".伯家父簋铭云:"用锡害(勾)眉寿,黄寄,灵终."(《集成》8?4156)无直鼎铭云:"用割(勾)眉寿万年."(《集成》5?2814)星伯子寤父盔铭云:"割(勾)眉寿无疆."(《集成》9?4443)并借"害"或从"害"得声的"割"为"勾"."亡害"一词早在殷墟卜辞中即已出现,裘锡圭先生曾撰有《释"童"》一文,考证綦详[11(Pll16).前面引过的恭王时的墙盘铭云:"天子沫(眉)无勾."李学勤先生释日:"《诗?圈官》:'万有千岁,眉寿无有害.'疏:'使得万有千岁,为秀眉之寿,无有患害.'古代以老年人的秀眉作为耆寿的象征.本铭覆(武按:即"洙"字)无勾即眉无害."【l3(P152)此"亡勾",即墙盘的"无勾(害)",也即《圈官》的"无有害".根据以上释读,簋铭的大意是说:超伯为再制作了这件用于宗庙祭祀的礼器,再拿它来早早晚晚享祭已故的先人,以祈求长寿.我的亡父能遵行超姬,超伯夫妇之德言,强盛我这一个儿子.我的亡父会将这一点置于我的身上,并长念再啊!没有祸害!本铭的主要内容虽为器主的祈愿之辞,然价值不菲.总结起来,约有如下数端:思想与文化史方面:青铜器铭文显示,中国传统伦理思想中的重要观念之一——"德",至西周中期已是相当发达了.恭王时的师飙鼎铭文中有七处提到"德",李学勤先生认为其"全铭贯穿着'德'的思想",并指出"研究西周'德'这一观念的发展,这件鼎是最有价值的例证"[14(r96~97).本铭中"德言"一词的出现,不仅在古籍校勘方面有其意义,对于我们进一步考察西周时期"德"的观念,亦增添了一个出土文字方面的新例.此外,关于"神"的问题,过去刘翔先生亦曾据金文资料作过总结,他认为:"西周时期开始出现的'神'字,在多数场合是专指祖先神灵的.似乎可以说,着重于表述祖先神观念的神字,只有在周代宗法社会的背景下,自然神祗崇拜向人类化的祖先神灵崇拜转变出现以后才得以产生o"[15](P6~7)本铭中所见的"文神"一词之内涵.亦为此说增一新例.社会史方面:近二十多年来,经过林,裘锡圭,朱凤瀚等先生的努力,学术界在利用出土文字资料考察商周家族形态方面,已有长足的进步④.本铭中的人物关系,亦可藉此得到合理的解释.反过来说,本铭也为我们进一步研究西周贵族家族之形态,提供了新的资料.语言文字方面:本铭中有不少语词是青铜器铭文中首次出现的,如"享邵(昭)","禧旃(祈)","德言99,d[6余~予"等.而"兢"字的写法,不但可以纠正过去学者在字形认识上的错误;也许在中国球类运动①徐俊英:<南阳博物馆藏一件春秋铜敦),<文物)1988年第5期.s8—89页.北京;刘雨,卢岩:《近出殷周金文集录>第二册,449—450页,中华书局,2002年,北京;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中心:<金文引得【春秋战国卷】),"青铜器铭文释文"72页.广西教育出版社,2OO2,年.南宁.②同铭中另有"乍(作)"字,与此"舄"字写法完全不同.又,陈猷釜"纯"字所从之"屯"的写法与本铭"屯"字同,看容庚等:<金文编),857页,中华书局,1985年,北京0在已知的先秦铭刻中,"措"字最早见于战国晚期的中山王謦方壶"进贤措能"一语中,原字从"支""昔"声(<集成)l5?9735).④参林?云:<从武丁时代的几种"子卜辞"试论商代的家族形态),氏着<林学术文集),46~59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8年,北京;又,<碉生簋新释),同上,157165页.裘锡圭:<关于商代的宗族组织与贵族和平民两个阶级的初步研究),氏着<古代文史研究新探),296—342页,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南京;又,同参考文献[9]所引文,193—206页.朱凤瀚:<商周家族形态研究)(增订本),天津古籍出版杜,20o4年,天津.87史方面,更有其重要意义.2005年8月20日初稿2006年1月26日改定引书简称表:集成——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中华书局,1984—1994年,北京.近出I雨,卢岩:《近出殷周金文集录》,中华书局,2OO2年,北京.参考文献:[1]于省吾.泽螺居诗经新证[M]北京:中华书局,1982.[2]郭沫若.金文丛考[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4.[3]张世超等.金文形义通解[M]京都:中文出版社,1996.[4]臊壬生.楚系简帛文字编[z]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5]盛冬铃.西周铜器铭文中的人名及其对断代的意义[J]文史:第17辑.[6]王先谦.清经解续编:第二册[z]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本,1988.[7]容庚等.金文编[z】北京:中华书局,1985.[8]胡厚宣.重论"余一人"问题[J]古文字研究:第6辑.[9]裘锯圭.从几件周代铜器铭文看宗法制度下的所有制[A]裘锯圭学术文化随笔[c】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10]高亨,董治安.古字通假会典[z]济南:齐鲁书社,1989.[11]裘锝圭.史墙盘铭解释[A]古文字论集[c],北京:中华书局,1992.[12]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M]北京:中华书局:影印本.1984.[13]李学勤.论史墙盘及其意义[J]考古.18(2).[14]李学勤.师飙鼎剩义[A]新出青铜器研究[c]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15]刘翔.中国传统价值观诠释学[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责任编辑:马卫东Textna_!.ResearchandF_A~planationofInscriptionon ChengGuiofWestZhouDynastyⅥr【JZheag—WU(嘞o/Books,J///a,Chang~,砌,130012,伉m)Abstract:TheownerofthebronzeapplianceChengGuiwhosemanufacturingageisaroundth emiddleWestZhouDynastyisCheng(再).Therem49charactersOilitsinscriptionnewlypublished.Thoughthe mainc~nteiltsoftheinscriptionisCheng'8wishes,itconcerned801"110valuableproblemssuchA.gtheideologic alcultu~,lyform,hngu~,scriptand80Oil.Keywords:ChengCui(再簋);inscriptionoilbronzeofWestZhouDynasty;ancienttiIlg;t~ualresearchand explanation88。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
摘要:
1.师寰簋铭文拓片的背景介绍
2.师寰簋铭文的解读
3.师寰簋铭文拓片对历史文化研究的意义
正文:
师寰簋铭文拓片解释
师寰簋是一件西周早期的青铜器,出土于20 世纪初的河南省安阳市。

这件簋的形制为方形三足,造型庄重典雅,是研究我国古代青铜器发展史的重要实物。

师寰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其上的铭文,这些铭文记录了当时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为现代人提供了丰富的历史信息。

师寰簋铭文拓片是将铭文以拓片的形式保存下来,以便于研究和传播。

铭文拓片的制作过程相当复杂,首先要对器物进行清洗、修整,然后在器物上涂上一层薄薄的墨汁,再将宣纸覆盖在器物上,用毛刷轻轻敲打,使墨汁均匀地渗入宣纸。

最后将宣纸揭下,晾干,便制成了铭文拓片。

师寰簋铭文拓片的铭文共12 字,记录了周公旦为周武王祭祀先祖的事迹。

铭文内容为:“师寰父癸,武王既克殷,在周公旦,福尔父癸,穆穆文王,皇天引尔,弗子弗孙,永保克明。

”这段铭文不仅表达了周公旦对先祖的敬仰之情,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宗教信仰和文化观念。

师寰簋铭文拓片对历史文化研究的意义重大。

首先,它为研究西周早期的政治、经济、文化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其次,通过对铭文的解读,我们可
以了解当时的文字、书法、语言等方面的发展状况。

最后,铭文拓片还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为书法爱好者和艺术家提供了学习借鉴的素材。

总之,师寰簋铭文拓片是我国历史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对于我们了解古代历史及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推理15武王征商簋铭文释读

推理15武王征商簋铭文释读

推理15武王征商簋铭文释读1. 武王征商簋在1976年3月陕西临潼零口镇西段村东北方向的西段遗址出土。

器件及铭文的拓片网路上一大堆,可是铭文的翻译为什么这么辛苦?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是《道德经》模式的四句话结构,一气呵成。

可能是类似《道德经》这样的猜字古文看久了,反应比较快吧,翻译如下提供大家参考。

2. 铭文大意:前两句是照抄武王说话的语气:我只花一天的时间就把大邑商打垮啦。

后两句是史官的记录:作器的时间是甲子克商后的第八天辛末日,地点是东关(朝歌城东约一公里)。

作器的由来和用途就等同是做一只尚方宝剑,见器如见人,违者斩无赦。

3. 铭文:珷征商隹甲子朝岁鼎克闻夙又商辛末王才阑闲师易又事利金用乍亶公宝尊彝4. 我的释文:0100珷征商,唯甲子。

0200朝,岁鼎克。

昏,夙有商。

0300辛末,王在东关师易。

0400有事,刻金,用作施公保,镇,彝。

5. 我的译文:0100我武王(珷)征商牧野决战朝歌杀纣(征商),甲子日一天搞定(唯甲子)。

0201甲子那天早上(朝),纣王和他的主力(岁鼎)活该入我陷阱、被我军逼向朝歌移动、沿途死伤逃逸无数、血流漂杵、只剩纣王只身逃回朝歌城(克)。

0202当晚(昏),我武王一下子就攻陷朝歌、进城诛杀纣王、正式歼灭(夙)大邑商(有商)。

0300甲子牧野战后的第八日(辛末),班师凯旋的武王军队在东关(王在东关)和留守朝歌的施公军队(师)举行换防交接(易)。

0400为了让商人知道尔后谁说了算(有事),刻金于簋(刻金),交付施公以为依据(用作施公保),此簋从此镇在商王祖庙(镇),作为最高阶礼器(彝)。

6. 后记:(1)“珷”这个字应该是武王自称或皇家自号,贵族史官只能写“王”不能写“珷”。

(2)从内容和语气回推当时的场景:作器是在武王征商大捷后的第八日,武王应当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还在飘飘然吧。

发现在换防交接典礼上还需要一个见器如见人的信物,当场就来个口述大要,马屁精七步成诗,直接刻进泥胚,交武王过目后立即烧成。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摘 要:天亡簋作为西周时期一件重要的青铜礼器,其断代、铭文隶定历来争议不断。故此将
各家对铭文之解释汇集在一起,着重于有争议的文字隶定与断代考释,藉以希望通过汇总,
能为研究此器者提供资料,方便其研究。

关键词:天亡簋;集释;断代
道光末年与毛公鼎同时出土于陕西岐山县礼村的天亡簋,原藏陈介祺,现藏中国国家博
物馆。大多数学者认为天亡簋是西周时器,有学者甚至认为此簋可能成为比利簋更早的西周
最早之青铜器。该器通高24.2厘米、口径21厘米、方座边长18.5厘米。侈口鼓腹,兽首形
四耳,下有长方形珥,圈足下连铸方座。器腹和方座均饰张口露齿头大卷体兽纹,颈饰夔龙
纹。张克忠称其“雄健有力,别具风格”。
关于天亡簋制作年代,学者虽多承认在西周早期,但历来争议不断。其中主要集中在两
个点上,一为武王时期器,一为其他时期器;而认定在武王时期的学者又分为两派:武王克
殷前制作和武王克殷后制作。
就笔者收集到的资料看来,主流观点认为应为武王时器。代表学者有陈介祺、孙诒让、
徐同柏、郭沫若、陈梦家、唐兰、于省吾、孙稚雏等人,其中以孙作云、孙常叙、张亚初、
高木森四位为代表认为天亡簋是武王灭商之前所作;刘晓东及蔡运章则在此基础上认为此器
作于武王东土度邑定宅之后。而认为天亡簋应是作于其他时期的则有几种说法:周锡及日本
学者白川静认为该器在康王时期铸造;殷涤非认为该器当作于昭王时期。
关于天亡簋的记载,最早出现是在徐同柏《从古堂款识学》,徐氏将此器命名为周祀刊,
命名缘由难以知晓。天亡簋除了周祀刊,另有朕簋、大丰簋、毛公聃季簋等别名。而簋名的
确定又跟铭文的隶定与解读息息相关。现将天亡簋铭争议之处悉数列开,于观各家隶释之时
解簋名之惑。
天亡簋铭全文如下:
乙亥王又大?n(礼),王凡三方,王祀?(于)天室,降天亡又王,衣祀?(于)王不?@
考?(文)王,事喜上帝,?(文)王?o才(在)上,不(丕)?@王乍眚(省),不(丕)?(肆)
王乍?(赓),不(丕)克乞衣王祀,丁丑王?l(飨)大?(宜),王降亡?爵退囊,隹(唯)?
(朕)又蔑每?⑼跣??(于)?(?)?n(?)。
乙亥王又大?n
乙亥,原铭乙字缺失,徐同柏、孙诒让等人通过下文“丁丑”推之,认为残泐之字应为
“乙”字,即“以纣亡于甲子推之,则是后七十一日也”。
?n,字形据拓本为,旧释有?n、丰两种说法,现摘录各家意见分述如下:
刘心源认为该字可释“?n”读“礼”,原因是古刻丰、?n篆形无别。孙诒让释为礼。吴
大澄认为是丰,乃地名也。柯昌济言“‘大礼’谓宗庙郊祀之事。或为古代礼制中之专名词,
未敢定”。郭沫若通过与邢侯尊铭文的比较,认为大丰乃田役搜狩之类,或?s操习水战;又
以封丰本同声字,认为大丰当即大封。吴?]生、于省吾赞同这一观点,认为丰?n古通。杨树
达据铭文考释,认为大丰乃游娱之事,不关典礼也。李平心将此字释为丰,认为大丰为祭礼
名,是天子举行大祭礼。天子首先献祭于大王、王季、文王的庙。岑仲勉则认为大丰一词,
周金只两见,在天亡簋及麦尊。认为或许“大封”之一义为封建诸侯,大丰实后世封禅之一
体。又自白川静《金文通释》中得另一种说法:大丰是本祭中举行的奠醴或?鬯之仪礼。 劳
干认为大丰,是丰年。“乙亥,王有大丰”,是指这一天做丰年的祀典。
与众不同的当属裘锡圭的解释。他从乐器角度考虑,认为大丰似是一种乐名或礼仪之名,
怀疑簋器得名也与作为乐器的“丰”有关。林?肪痛诵垂?《?n丰辨》进行辨析。他在文中讲
到:“天亡簋之‘王有大’究竟从(珏)还是(?裕?今之鼓字)不甚肯定,但据麦尊之‘为大’
中的字形,可判定是?n,故旧称‘大丰簋’是不妥的”。蔡运章认为“大礼”即《礼记?乐记》
所谓“祀天祭地”之大礼。马承源等人释为?n,认为是大?n,即大礼。指的是周王在辟雍中
泛舟射禽,祀于天室和飨食等礼。张玉春认为“丰”应读本字,即《说文》训为“豆之丰满
者”之丰;又认为“又(有)大丰”是古代举行飨射之礼的专用语,“王又(有)大丰”为射
礼中之代表器物,表示飨射之礼。
按:林?贰敦n丰辨》所说甚详。铭文“王又大”之,细看仍能模糊辨出字形从(珏)。
观各家言论,似读“?n”释“礼”颇通。释义从柯昌济之说,大礼即为宗庙郊祀之事,是西
周时期的一种祭祀典礼。
王凡三方
凡,原铭作,各家对此隶定不同。
徐同柏、陈介祺、吴大澄等前人认为应释为或,即古之“域”字;孙诒让、吴?]生、孙
常叙、唐兰等人则认为应释为同,孙常叙言其为“会同”义;以郭沫若为代表的几位学者,
释为凡,假为风,是讽也,告也;闻一多、陈梦家、孙作云等释为凡,认为是“泛”义,即
王泛舟于大池中的三方;孙稚雏则认为凡应为“般”,即古之“盘”字,又认为“凡”当是一
种祭名。
按:该器“王三方”应为“王凡三方”,“凡”乃祭名,“三方”亦有“四方”义。此指武
王凡祭四方。
王祀?天室
天室一词,吴式芬释昊室、吴大澄释大室,然天、大(太)古通,今多数学者释为天室。
柯昌济认为此“天室当系祀天之室,或祭室之代称”。郭沫若解为“祀天之所”,又言是“天
亡之室”。陈梦家则言“‘王祀于天室’是王祀于辟雍内水中丘上的明堂”。孙作云亦将天室作
明堂解,即“灵台”。所谓天室、明堂,灵台,即周人祭祖先的宗庙中央最大的一间。仅蔡运
章释天室即“太室”,认为所指嵩山。
按:天室当为祀天之室。
衣祀?王不显考?王
衣祀,诸家多说“衣”即“殷”,衣、殷一声通转,为双声词。取《礼记?中庸》“壹戎衣”
即《尚书?康诰》“殪戎殷”为例,郑注:“衣、殷同声”。“衣祀”多释为一种祭名。刘心源释
“衣”为“卒”,后董莲池从之。郭沫若、岑仲勉释“衣祀”为?祀,陈梦家认为衣祀即“从
头至尾地遍祀先王”。闻一多曰:“衣祀即重迭祀之之语也。下文曰循,曰赓,曰三衣王祀,
文义正相承贯也”。唐兰释殷祀为丰盛的祭祀;李学勤认为衣字读作“卒”,训为既。 按:
卜辞中常见“衣”作祭名,此器为西周早期器,去殷不远,衣祀如卜辞所见,当为祭名。
不?@王乍眚,不?王乍?
关于“省(眚)”,徐同柏、柯昌济释为“德”;吴式芬、陈介祺、吴大澄等释为“相”,
刘心源释为“省”。“省”,多家释其为视察、效法。裘锡圭在《甲骨文中几种乐器名称――释
“庸”、“丰”、“鼗”》一文中提到 “眚”是为“笙”之假借字。“乍眚”、“乍庸”就是“作笙”、
“作镛”,李学勤从之。叶正渤引《尔雅?释诂》中“省,善也”推“王乍(作)省”之王为
文王。学者认为“?”从庚凡声,亦多释为“赓”或“庸”。释“赓”者,有陈介祺、柯昌济
等人,陈介祺谓“赓,和也”。柯昌济引《说文》,说“赓”乃“续”之初文,孙常叙从之。
按: “赓”、“?”一字也。释庸者,有吴式芬、刘心源等人;郭沫若释为唐。
丁丑王乡大?
?,今视为“宜”之初文。孙诒让认为释“宜”于文义难通,怀疑是“且”的初文,吴大
澄并释为且。柯昌济认为“大?即大祖之异文,周之大祖即后稷也”。郭沫若分析?字有四义,
即俎义;祭名之义;古代国名义;有东阳部之音,而求之,认为?盖即房俎之房之本字。陈梦
家以卜辞金文宜作?,与俎为一字,释宜为俎,即胙。闻一多亦同此观点。孙作云则否定“大
宜”为“太祖”,而引貉子卣铭文及《诗经?商颂》“殷受命咸宜”认为“大宜”是“咸宜”之
义。钱柏泉释“?”为“俎”,以“且”当是祭具而知俎是一种肉祭。孙常叙又对“宜”的意
义进行研究,认为本器“大宜”之“宜”非祖且庙,更不是房,而应是“宜乎社”之“宜”,
乃出师之前一种军事性质的祭礼。
按:从孙常叙之说,?为宜之初文,此乃指一种祭礼。
隹?又蔑每?⑼跣????n
此句争议还在“朕”字。“朕”又有释“聃”者。陈介祺释为“聃”,并据此定器名为“聃
敦”。刘心源释为“朕”,为作器者名,故称其为“朕簋”。郭沫若释此字为“媵”。陈梦家引
《说文》:“誊?书也”,认为朕应释作誊,即誊写义。孙作云认为这个“朕”字作“我”解,
“惟朕有庆”即“惟我有庆”,并非说作器的人叫“朕”,故本器的正名还应叫做“天亡?”。
于省吾则释为“?”,即“??”字,经传通作“骏”。古韵蒸谆通谐,故金文借“朕”为“??”。
铭文最后一字作“”,有学者认为是“白”,即“伯”之初文,但多数学者认为当是器皿
谓之不够而省笔,本字应为?n,即?,亦即今天“簋”之异体。
按:从该器铭文看来,“朕簋”、“聃簋”等命名虽有合理之处,然命名为“天亡簋”似更
允当。
一言以蔽之,抛开争议,作为西周早期重要的青铜礼器,天亡簋之地位可见一斑。铭文
对于当是时礼制的详细表述,亦为今人研究西周礼制提供了诸多便利。
注释:
张克忠《朕簋》,《故宫博物院院刊》,1958(1):52.
柯昌济《?|华阁集古录跋尾?大丰 》,余园丛刻,1934:
9-10.
[日]白川静《金文通释》(第一辑),转引自《金文通释选译》,武汉大学出版社2000年
版,第4-7页。
林?贰敦n丰辨》,《古文字研究》第12期,第181-185页。
柯昌济《?|华阁集古录跋尾?大丰 》,余园丛刻1934年版,第9-10页。
陈梦家《西周铜器断代》,《考古学报》1955年1期,第137-175页。
闻一多《古典新义?大丰?考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403-406页。
柯昌济《?|华阁集古录跋尾?大丰 》,余园丛刻1934年版,第9-10页。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