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诗学视角下的意象分析--以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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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理论框架 “认知诗学”最早是由 ＲｅｕｖｅｎＴｓｕｒ（１９８３）首次提 出的。认知诗学提出伊始，主要是为了研究诗 歌 语 言，旨在通 过 认 知 科 学 这 一 新 的 研 究 视 角 来 讨 论 诗 歌，对诗歌的某些方面做出解释，即人们在阅读诗歌 的过程中是如何对信息进行处理的。随着认知语言 学的发展，Ｌａｋｏｆｆ、Ｊｏｈｎｓｏｎ和 Ｔｕｒｎｅｒ等运用认知语言 学和认知心理学理论中的日常认知机制，解读和阐释 文学作品。ＰｅｔｅｒＳｔｏｃｋｗｅｌｌ在其著作《认知诗学导论》 中明确指出，认知诗学是关于文学的阅读；语境是认 知诗学的重要概念，阅读的状态不是客观的，而是相 对于他们所处的环境而言的，语境包括社会和个人环 境。不论是个人理解还是群体、社区或文化所共有的 理解，认知诗学都具有很大的解释潜力。认知诗学的 目的就是解释读者是如何达到和理解所在的场景或 语境的。［３］本文主要从认知诗学的名词性结构和意象 图式两方面，对诗歌中的意象进行解读，依此来探索 从认知的层面读者是怎样通过意象来解读诗歌的。 （一）名词性结构 Ｌａｎｇａｃｋｅｒ把语言 表 达 分 为 “名 词 性 表 述 ”和 “关 系性表述”。在描述同一场景时，这两者本质上并无
“既渗透着作者的主体情感和思想，又能为读者所直 接感觉、知觉和体验。它是客观物象经过作者独特的 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１］。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意象”对于诗歌来说，是 诗人从客观世界中所选取的物象，然后将自己的情感 融入其中，从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诗歌形成 后，读者通过诗歌中的意象，根据自己的经验或认知 体会来理解意象所要传达的含义，从而体会诗人所要 表达的情感以及诗歌所要传达的意境，来达到与诗人 的心灵沟通，所以说意象“是诗歌语言的灵魂”［２］。
（二）意象图式 “意象图式”最早由 Ｌａｋｏｆｆ和 Ｊｏｈｎｓｏｎ提出。他们 认为意象图式源自人们与世界的互动，在互动中获得 感知经验，即体验经验在概念系统中产生意象图式。 意象图式是概念系统的一个方面，它不是具体的，而 是从具体经验的重复实例中所形成的抽象概念，随着 我们与这个世界的互动越来越多，从感官和知觉经验 中衍生出来的。它是感知互动及感觉运动活动中的 不断再现的动态结构，这种结构给我们的经验以连贯 和结构，目的是将空间结构映射到概念结构上。意象 图示与我们对外界的体验有关。［５］由此可知，意象图 式是人们根据自身经验和对这个世界的互动，对意象 及其关系进一步抽象，从而形成某种认知结构。当人 们看到某种意象时，大脑中就会出现相对应的知识。 （三）诗歌审美 美是事物形式和内容符合人类审美要求的属性， 这种属性不 是 单 一 的，而 是 多 方 面、多 层 次 的。 人 的 审美要求是事物的形式美与内容美的结合。形式美 分为外形式美与内形式美。外形式美是指声、色、形、 线按一定规律组合在一起，使听觉、视觉等感官引起 兴奋、愉悦的物质形式。这种形式既要有变化又要和 谐统一，这样不会使人觉得单调乏味而厌倦，又不会 使人觉得杂乱无章而厌烦。因为任何东西都会有一 定的时效性，人们对事物的审美也一样。审美感受会 持续一段时间，当时间超过某一限度，人们就会产生 疲惫感，进而产生不悦感，所以这个时候要设法做出 变化，从而延续审美感受。内形式美指材料和结构能 恰当生动地表现内容美。诗歌是外形式美和内形式 美的结合。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仅要理解诗歌所要 表达的情感（即内形式的美），还要欣赏诗歌外形式的
一、引言 诗歌的创作 讲 究 凝 练、含 蓄，诗 人 通 常 借 助 外 在
的事物来表达思想情感。意象的选择和运用是诗歌 创作的核心，诗人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到意象之中，读 者通过诗人所选取的意象来理解诗歌，获取诗人想要 表达的思想情感，从而领略诗歌意境及在理解过程中 欣赏诗歌所表现出来的美。《天净沙·秋思》是中国 意象诗的代表之作，这首元曲能够千古传诵，最根本 的原因在于它精心选择的意象，将自己的情感通过意 象表达出来，让读者在悲秋思乡的过程中享受到诗歌 的美感。本文从认知诗学的视角分析 《天净沙 · 秋 思》中的意象，运用名词化结构和意象图示的概念，从 认知的层面来理解读者是怎样通过意象来解读诗人 想要表达的情感以及在解读过程中体会诗歌的美。
第 ３５卷 第 ５期 Ｖｏｌ．３５ Ｎｏ．５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ＬＡＮＺＨＯＵ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２０１９年 ５月 Ｍａｙ２远的《天净沙·秋思》为例
魏丹丹
（山东大学（威海） 翻译学院，山东 威海 ２６４２０９）
［摘 要］意象是诗歌的灵魂，分析诗歌意象是理解诗歌的一个窗口。本文通过认知诗学的视角，从名词化结构和意象 图式两个方面对《天净沙·秋思》这首诗的意象进行分析，从认知的层面分析读者如何解读诗歌以及在阅读过程中欣 赏诗歌表现出的美，以期为人们欣赏诗歌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关键词］认知诗学；意象；名词化结构；意象图式 ［中图分类号］Ｉ２２２．９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５８２３（２０１９）０５００３３０３ ［收稿日期］２０１９－０１－２４
二、诗歌意象概念 “意象”最早见于《易 经 》里 的 “言 不 尽 意 ”“立 象 以尽意”，即 需 要 借 助 “象”来 表 达 意 思。虽 然 这 时 “意”“象”是分开的，但是“象”已经蕴含“表意之象” 的涵义，所 以 可 以 称 其 为 “意 象 ”的 前 身 了。 将 “意 ” “象”组合成词语使用，最早出现在东汉王充所著《论 衡》一书中。其中写道：“夫画布为熊麋之象，名布为 候，礼贵意象，示义取名也。”这里的“意象”指的是古 代箭靶上所画的动物图案。它所要传达的“意”，并非 是诗歌艺术所要表达的诗意。正式将“意象”运用于 作家艺术思维活 动 过 程 中，是 在 刘 勰 所 著 的 《文 心 雕 龙·神思》中的“窥意象而运斤”中，其中“意象”意为 经过运思而构成的形象。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 “象”与《易经》里的“象”已经不同，这里的“象”指的 是语言或文字符号在读者大脑中所形成的物象。读 者通过“象”来体会和领悟其深层内涵，获得思想启迪 或精神熏陶，从而深刻领会到“意”的真正内涵。意象
［作者简介］魏丹丹（１９９２－），女，山东大学（威海）翻译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认知诗学研究。
３４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第 ３５卷
区别，只不过两者在呈现或刻画场景的方式上有所不 同。动词属于“关系性表述”，它刻画的是一个过程。 对于认知输入而言，名词属于“总体扫描”，而动词属 于“顺序扫描”。如果对某个场景进行整体扫描后，其 中的所有方面或部分能够同时可见，并且凝聚成一个 完整的格式塔，这样的扫描方式属于“总体扫描”，它 主要用于对静态场景的识解。而“顺序扫描”是有次 序的，可以是某一个场景到另一个场景的连续转换； 也可以是同一场景的各个阶段的连续扫描，即场景从 某一时刻到另一时刻的连续过度。由此可以看出“顺 序扫描”是动态的，主要用于对动态场景的识解。本 文诗歌中选取的意象主要是名词结构，对其解读是通 过“总体扫描”，此外诗歌中还有两个动词结构，对其 解读是通过“顺序扫描”。根据这两种认知输入方式， 将意象展现的场景呈现出来，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诗 歌。［４］
“既渗透着作者的主体情感和思想，又能为读者所直 接感觉、知觉和体验。它是客观物象经过作者独特的 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１］。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意象”对于诗歌来说，是 诗人从客观世界中所选取的物象，然后将自己的情感 融入其中，从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诗歌形成 后，读者通过诗歌中的意象，根据自己的经验或认知 体会来理解意象所要传达的含义，从而体会诗人所要 表达的情感以及诗歌所要传达的意境，来达到与诗人 的心灵沟通，所以说意象“是诗歌语言的灵魂”［２］。
（二）意象图式 “意象图式”最早由 Ｌａｋｏｆｆ和 Ｊｏｈｎｓｏｎ提出。他们 认为意象图式源自人们与世界的互动，在互动中获得 感知经验，即体验经验在概念系统中产生意象图式。 意象图式是概念系统的一个方面，它不是具体的，而 是从具体经验的重复实例中所形成的抽象概念，随着 我们与这个世界的互动越来越多，从感官和知觉经验 中衍生出来的。它是感知互动及感觉运动活动中的 不断再现的动态结构，这种结构给我们的经验以连贯 和结构，目的是将空间结构映射到概念结构上。意象 图示与我们对外界的体验有关。［５］由此可知，意象图 式是人们根据自身经验和对这个世界的互动，对意象 及其关系进一步抽象，从而形成某种认知结构。当人 们看到某种意象时，大脑中就会出现相对应的知识。 （三）诗歌审美 美是事物形式和内容符合人类审美要求的属性， 这种属性不 是 单 一 的，而 是 多 方 面、多 层 次 的。 人 的 审美要求是事物的形式美与内容美的结合。形式美 分为外形式美与内形式美。外形式美是指声、色、形、 线按一定规律组合在一起，使听觉、视觉等感官引起 兴奋、愉悦的物质形式。这种形式既要有变化又要和 谐统一，这样不会使人觉得单调乏味而厌倦，又不会 使人觉得杂乱无章而厌烦。因为任何东西都会有一 定的时效性，人们对事物的审美也一样。审美感受会 持续一段时间，当时间超过某一限度，人们就会产生 疲惫感，进而产生不悦感，所以这个时候要设法做出 变化，从而延续审美感受。内形式美指材料和结构能 恰当生动地表现内容美。诗歌是外形式美和内形式 美的结合。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仅要理解诗歌所要 表达的情感（即内形式的美），还要欣赏诗歌外形式的
一、引言 诗歌的创作 讲 究 凝 练、含 蓄，诗 人 通 常 借 助 外 在
的事物来表达思想情感。意象的选择和运用是诗歌 创作的核心，诗人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到意象之中，读 者通过诗人所选取的意象来理解诗歌，获取诗人想要 表达的思想情感，从而领略诗歌意境及在理解过程中 欣赏诗歌所表现出来的美。《天净沙·秋思》是中国 意象诗的代表之作，这首元曲能够千古传诵，最根本 的原因在于它精心选择的意象，将自己的情感通过意 象表达出来，让读者在悲秋思乡的过程中享受到诗歌 的美感。本文从认知诗学的视角分析 《天净沙 · 秋 思》中的意象，运用名词化结构和意象图示的概念，从 认知的层面来理解读者是怎样通过意象来解读诗人 想要表达的情感以及在解读过程中体会诗歌的美。
第 ３５卷 第 ５期 Ｖｏｌ．３５ Ｎｏ．５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ＬＡＮＺＨＯＵ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２０１９年 ５月 Ｍａｙ２远的《天净沙·秋思》为例
魏丹丹
（山东大学（威海） 翻译学院，山东 威海 ２６４２０９）
［摘 要］意象是诗歌的灵魂，分析诗歌意象是理解诗歌的一个窗口。本文通过认知诗学的视角，从名词化结构和意象 图式两个方面对《天净沙·秋思》这首诗的意象进行分析，从认知的层面分析读者如何解读诗歌以及在阅读过程中欣 赏诗歌表现出的美，以期为人们欣赏诗歌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关键词］认知诗学；意象；名词化结构；意象图式 ［中图分类号］Ｉ２２２．９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５８２３（２０１９）０５００３３０３ ［收稿日期］２０１９－０１－２４
二、诗歌意象概念 “意象”最早见于《易 经 》里 的 “言 不 尽 意 ”“立 象 以尽意”，即 需 要 借 助 “象”来 表 达 意 思。虽 然 这 时 “意”“象”是分开的，但是“象”已经蕴含“表意之象” 的涵义，所 以 可 以 称 其 为 “意 象 ”的 前 身 了。 将 “意 ” “象”组合成词语使用，最早出现在东汉王充所著《论 衡》一书中。其中写道：“夫画布为熊麋之象，名布为 候，礼贵意象，示义取名也。”这里的“意象”指的是古 代箭靶上所画的动物图案。它所要传达的“意”，并非 是诗歌艺术所要表达的诗意。正式将“意象”运用于 作家艺术思维活 动 过 程 中，是 在 刘 勰 所 著 的 《文 心 雕 龙·神思》中的“窥意象而运斤”中，其中“意象”意为 经过运思而构成的形象。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说的 “象”与《易经》里的“象”已经不同，这里的“象”指的 是语言或文字符号在读者大脑中所形成的物象。读 者通过“象”来体会和领悟其深层内涵，获得思想启迪 或精神熏陶，从而深刻领会到“意”的真正内涵。意象
［作者简介］魏丹丹（１９９２－），女，山东大学（威海）翻译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认知诗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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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第 ３５卷
区别，只不过两者在呈现或刻画场景的方式上有所不 同。动词属于“关系性表述”，它刻画的是一个过程。 对于认知输入而言，名词属于“总体扫描”，而动词属 于“顺序扫描”。如果对某个场景进行整体扫描后，其 中的所有方面或部分能够同时可见，并且凝聚成一个 完整的格式塔，这样的扫描方式属于“总体扫描”，它 主要用于对静态场景的识解。而“顺序扫描”是有次 序的，可以是某一个场景到另一个场景的连续转换； 也可以是同一场景的各个阶段的连续扫描，即场景从 某一时刻到另一时刻的连续过度。由此可以看出“顺 序扫描”是动态的，主要用于对动态场景的识解。本 文诗歌中选取的意象主要是名词结构，对其解读是通 过“总体扫描”，此外诗歌中还有两个动词结构，对其 解读是通过“顺序扫描”。根据这两种认知输入方式， 将意象展现的场景呈现出来，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诗 歌。［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