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华——试论韩少功笔下的蒙昧者形象 (自动保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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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功小说中非理性人物的身体言说

韩少功小说中非理性人物的身体言说

本期关注· 3 ·韩少功小说中非理性人物的身体言说曹文婷 刘昕华【摘 要】韩少功擅于刻画非理性人物形象,他笔下的三类非理性人物形象各有其隐喻。

其中,如丙崽类的疯傻之躯表达出韩少功对理性现实的讽刺;如幺姑类的退化之躯直指人性的脆弱和扭曲的异样;去美感化的器官描写则体现出韩少功对美丽世界的质疑。

【关键词】韩少功 非理性 身体“在生理学上,身体指一个由骨骼、肌肉、内脏和五官组成的实体;而在哲学意义上,它又指与灵魂、精神相对应的物质肉体。

”[1]一个作家的创作往往是他心灵的外化,韩少功小说创作意蕴晦涩,真实地折射出他复杂的精神文化世界,其笔下的三类非理性人物形象也直接寄寓了他的哲学思索。

一、疯傻之躯:对非理性现实的讽刺从1985年《爸爸爸》至今,韩少功作品中不断涌现出各路非理性人物。

这其中,疯傻人物可以说是最具代表性的一类。

在中国当代作家中,韩少功并非对这类残障躯体保持热忱的唯一一位,同时代的阿城、莫言都各自有以此类人物为主角的代表作品。

但是,与阿城和莫言不同,韩少功笔下的疯傻人物少了几分富含人情味的生命观照,更像是理性眼光下的冷峻审视,包含了韩少功对事物的独特思考。

《爸爸爸》中的丙崽是谈及疯傻之躯时无论如何也规避不了的人物形象。

这个孩子外形奇特,“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是很大,像个倒竖的青皮葫芦”[2];言语功能发育不全,只会用“爸爸爸”和“X 妈妈”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单一的反应。

身体的残障和言语功能的缺失使得丙崽不能为以仲裁缝为代表的正常人所接受,丙崽因此长期被排挤与社会之外。

然而,也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丙崽被推上神坛,一时竟从人人可以欺负的弱智儿童变为被全村人顶礼膜拜的大神。

曾经被调侃至极的两句“爸爸爸”和“X 妈妈”也被神化为阴阳二卦,具有了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

丙崽,这样一个生命状态宛如婴儿般的人物,被涂抹上浓重的隐喻色彩。

尽管韩少功本人否认自己参照了风靡一时的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但从文本上分析,《爸爸爸》等作品中飘散出的浓郁的荒诞风格确与魔幻现实主义保有同样的默契。

爸爸爸

爸爸爸

论《爸爸爸》里的“巫文化”韩少功是寻根文学的代表作家,在《爸爸爸》小说里,他将一个落后、野蛮、闭塞的小村庄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作为一个湘籍作者,在《爸爸爸》里,从人物性格到寨子里的传统习俗无一不带上湘楚文化的烙印。

湖湘文化的源头是楚文化,其核心在于“巫文化”。

楚国,兴起于河南省,地形多崇山峻岭,蛇虫瘴疟,历史上曾被称为“蛮荒之地”,险恶的地理环境孕育出了独特的地域文化,《爸爸爸》既体现了作者对落后、蛮荒的“巫文化”的批判,也可称之为民风民俗的“活化石”。

本文,想来探讨《爸爸爸》小说里的“巫文化”。

巫文化在本质上是带有原始宗教意味的区域性文化,保留了人类历史的遗风。

今人一提到巫文化,就认为是装神弄鬼的一套,其实不然,其中所蕴含的巫文化作为人类精神文明的早期印记,背后保存了许许多多华夏文明的母题,如“天人合一”观念等。

(一)巫性的民俗鸡尾寨里的时间仿佛是凝滞的,从小说中提到的汽车、报纸来看,故事似乎发生在不久之前,但从人们保留的落后蛮荒,稀奇古怪的风俗习惯看,寨子里的人又似乎生活在远古时代。

他们固守着祖辈传下来的巫性的传统习俗。

(1)万物皆灵寨子里的人认为万物皆灵,不仅人有灵魂,日月山河、树木花鸟等无不具有灵魂,并且在集体意识中认为天和地、人和自然之间存在着某种必然而微妙的联系,会通过某种信号表现出来。

万物皆灵的观念使寨子里的人在认识世界总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这套规则是由原始宗教、原始宗族观念所构造形成的。

“某某家的鸡叫起来象鸭;腊月里没下一场雪;三阿公被一条大蜈蚣咬死了,有只脚还被老鼠吃去了一半”等都是些不祥之兆。

当面临“邪乎”的事,寨子里的人有一套流传下来的自成体系的方法:要是迷路了,赶紧撒尿、赶紧骂娘,据说这是对付“岔路鬼”的方法。

(2)咒语文中多次出现了咒语。

有一种“花咒”:只要后生将女子的一根头发系在树上,微风轻拂时只要口念72遍咒语,就能把女子迷住;占卜失败时丙崽咒的一句“X吗吗”是一个坏兆头;“背时鸟”是绝后的意思,后生们十分介意。

论《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证

论《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证

论韩少功《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点摘要:韩少功的小说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性格、为人、缺点和优点在小小村落的生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的麻木无知,有的自私聪明,有的恃强凌弱,有的封建迷信,有的“先天畸形”。

这些不同的人,在这个村落中不断的采用错误的方法,妄想获取捷径走向更好的生活。

但是,最后闹得个全村走向死亡的结局。

这部小说中的人物的类型特点是我们本文论述的重点。

关键词:愚昧无知狭隘封建迷信类型特点山外生活韩少功,笔名少功、艄公等。

1953年1月出生于湖南省,汉族,现居海南。

1968年初中毕业后赴湖南省汨罗县插队务农;1974年调该县文化馆工作;1978年就读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1982年后任湖南省《主人翁》杂志编辑、副主编;1985年进修于武汉大学英文系,随后调任湖南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1988年迁调海南,现兼任海南大学客座教授。

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执笔含有大量史料的传记《任弼时》(与甘征文合作)。

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引起各方争论。

他是1985年倡导“寻根文学”的主将,发表《文学的根》,提出“寻根”的口号,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了这一主张。

比较著名的有《爸爸爸》、《女女女》等,表现了向民族历史文化深层汲取力量的趋向,饱含深逢的哲学意蕴,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

韩少功小说所塑造的人物性格各异,这些人的生活圈子大多都是在狭窄的圈子里,都与外界隔离,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充满了异样的色彩。

他们的性格大多都是信仰封建迷信的思想,个性鲜明。

在此,仅就《爸爸爸》作品中的重要人物形象进行简单分析。

一、“无话可说”,而又意味深长的形象——丙崽“他生下来时,闭着眼睛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个死人相,把亲人们都吓坏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声来。

”“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他就被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样做人。

很快学会了两句话,一是‘爸爸’,二是‘X妈妈’”。

“都需要一个名字,上红贴或墓碑。

于是,他就成了丙崽”。

韩少功《爸爸爸》读后感

韩少功《爸爸爸》读后感

韩少功《爸爸爸》读后感韩少功的《爸爸爸》这部作品作为“寻根文学”的代表作,展现了一个从未探索过的世界,作家以现代意识反映传统文化,致力于对传统意识、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

《爸爸爸》用一种象征、寓言的方式通过描写一个原始部落鸡头寨的历史变迁,展示了一种封闭、凝滞、愚昧落后的民族文化形态。

小说的主人公丙崽是一个“未老先衰”却又永远长不大、外形极其猥琐的小老头,是全村人都可以欺辱的对象,也是全村人口里的智障孩子,他只会反复说着“爸爸爸和×妈妈”,却又是这种缺少理性、语言不清、思维混乱之人在鸡头寨全体村民心里成为了“顶礼膜拜”的对象,被视为阴阳二卦,尊为“丙相公”、“丙大爷”、“丙仙”,村民一切以他的话作为行动和预测成功的指南。

于是,逻辑不清的丙崽和寨子里村民的前后态度的转变相互辉映,展现出鸡头寨远离文明的封闭、落后和愚昧。

在鸡头寨与鸡尾寨发生冲突、战乱之后,战乱以鸡头寨的失败结白痴并不少见,重要的是丙崽在寨子里的地位。

寻常日子里,丙崽不过是一个玩意儿供人取乐。

但是,在某些关键的时刻,他却成为神明。

鸡头寨在与鸡尾寨械斗之前借助丙崽打卦,丙崽的两句话也相应地成了“阴阳二卦”。

山寨对于丙崽的临时崇拜表明,山寨处理某些问题的智力并不高于丙崽。

通过丙崽,韩少功让读者看到了他周围生灵的存在。

鸡头寨的寨民在麻木、愚昧、自私、无知中植物般无意识地生存着。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混乱恐慌之中竟将全寨人的命运寄托于丙崽的两句话。

还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丙崽那超强的生命力。

裁缝仲满由于看不下眼前的世风,以坐桩的方式自杀,被人救起后,他提着一罐毒汁结果了寨中的老弱病残,以殉古道。

寨中人相继死去,丙崽“居然没有死,而且头上的脓疮也褪退了红,结了壳”。

“他虽然瘦,肚脐眼倒足足有铜钱大,使旁边几个小娃崽很惊奇,很崇拜。

”他似乎超然于时间之外。

当这个白痴象征着愚昧时,不死的丙崽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丙崽的两句话连缀起来是一个完整的句子:“爸爸х妈妈”,正隐喻着愚昧和荒诞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论韩少功寻根小说中的意象世界

论韩少功寻根小说中的意象世界

论韩少功寻根小说中的意象世界作者:杨兴龙来源:《文学教育·中旬版》2019年第08期内容摘要:本文主要对韩少功寻根小说《爸爸爸》中的意象世界进行探究,大致从疯癫、蒙昧的人物形象与丑恶、陌生的物体意象这两方面进行分析,并指出,韩少功小说中意象带有深刻的隐喻,其背后的意蕴指向的是他在文化寻根中的探索结果,展示了传统文化中丑恶不堪的一面,也同时刻画了原始思维模式的蒙昧性、互渗性。

关键词:韩少功寻根小说意象世界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文坛出现了“文化寻根”思潮。

一些作家开始关注本民族传统的历史、命运,大量运用象征性、隐喻性手法创作小说作品,“寻根文学”作家群体非常看重意象的塑造与运用。

韩少功是八十年代“文化寻根”文学活动中的代表性作家,特别在乡野文化题材方面,他堪称一位旗帜性的人物。

1985年,他发表了后来被批评界认为是“寻根文学”纲领性文论的《文学的“根”》一文,他在文中提出:“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中,根不深,则叶难茂。

”《爸爸爸》作为韩少功寻根小说的代表作,其情节充满离奇色彩,在细节方面运用了大量充满冲突的意象。

笔者看来,无论是人物还是物体,在“象”方面,都具备许多丑陋、离奇、令人嫌恶的表征特点,而其背后的“意”又富于隐喻性,指向韩少功对深层次的文化内涵的思考。

一.《爸爸爸》中疯癫、蒙昧的人物形象在韩少功的寻根小说中,大多数人物已经并非单纯的形象,他们已经被作者当做一种意象来对待。

这些小说中的人物携带了很多非正常的符号化特征,是对原始社会下人性与社会群性的抽象,是韩少功试图表达的思想的隐喻,具有很强的象征意味。

韩少功塑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些带有疯癫因子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的性格和命运都具有深刻的文化指向,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法国思想家米歇尔·福柯在其著作《疯颠与文明》中说,“疯颠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文明产物。

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颠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颠的历史。

论韩少功寻根小说中的意象世界

论韩少功寻根小说中的意象世界

出:“可以把原始人的思维叫做原逻
辑的思维。?④而他们把握事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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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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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韩少功的巫楚文化情结--以《爸爸爸》为例

一巫与巫文化据考察在中国历史上巫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国古代的母系氏族社会到了殷商甚至还出现了巫人而从周到汉约700余年巫风更盛上自宫廷下至阊巷几乎都有巫支配行事执掌富室祭祀执行国事算参与占候预言以舞降神通神以术驱邪禳灾验测水灾丰歉医治伤痕疾病无所不能1
现 当代文 学
论韩少功的巫楚文化情结

以 《 爸爸爸 》为 感 到 既熟 悉 又 陌 生 ,既 亲 近又 疏 远 。天 与地之 间 ,神鬼 与人 之 间,乃 至禽 兽与人 之 间 ,都 有 某 种 奇 特 的 联 系 ,似 乎不 难 洞 悉 ,而 又 不 可 思 议 ” 口 】 。 于 是 ,“ 在 生存 斗 争 中 ,他 们 有 近 乎全 知 的导 师 ,这 就 是
巫 ”[ 2 】 。在 很 大程 度 上 ,正是 由于 楚地 险 恶 的地 域环 境才 使得 巫 文化得 以在 民间保 留和传 承 ,并最 终形 成具有 楚地 文化 性质 和特 征 的巫 楚文 化 。 巫 文 化 与 儒家 文 化 相 比具 有 非 正 统 、非 规 范 和 非 理 性 的特 点,“ 巫 楚 文化 … … ,因此 是 一种 非 正 统非 规 范 的 文 化 ,至 今 也没 有典 籍化和 学者 化 ,主要 蓄藏 于 民间 。这 是 一种 半原始 文 化 ,宗 教 、哲学 、科 学、 文艺还 没有 充 分 化 ,理性 与非 理性基 本上 浑浊一 体 州 。 二 、对 巫 性 生 命形 态 的 审 美化 书写 在 中 国历 来 的主 流 文 学作 品 中 ,“ 巫 ”往往 是 作 为反 面 角色而 被 否定 的 。中世纪 以来 ,在 西方 文学作 品中 ,巫
往往 被 塑造 为人世 间恶 势力 的帮 凶 ;譬 如早 在汉 代就有 人 已经 把 巫和 蛊混 为一谈 了,相应 地巫 术也就 由最 初 的祭祀 祖 先和 神 灵 以及 驱灾 除祸 的功 能而 逐 渐地 被认 为 是迷 信 , 是 惑 人之 术 ,甚 至是 灾 祸 之源 。 正如 沈从 文 所 言:“ 中国 其 他地 方巫 术的执 行者 ,同僧道 相差 不多 , 已成 为一种 游 民懒妇 谋生 的职业 。视 个人 的诈 伪聪 明程度 ,见 出职 业成 功 的多 少 。他 的作 为重 在 引人迷 信 , 自己却 清清 楚 楚。这 种 巫 , 已完 全失 去 了他 本 来性 质 。 ” 但 韩 少功 则 把巫 作 为 一种 正面 形象加 以肯 定 ,并对 巫性 的生命 形态 加 以审美 化的 艺 术书 写。巫 在韩 少功 的笔 下则 是 “ 民族历 史 的记 录 者 和叙述 者 ,积淀 和承 载着 一个 民族深 厚 的历 史文化 ,代 表着 一 种有 别于 中原文 化 的生命 形式和 文化 形态 , 已经变 成 了一种 充满 象 征 意蕴 的文 化 符 号 , , I 。譬 如 ,作 品 中 的 德龙 ,就 是这样 的 巫的形 象 。 德 龙生 活在一 个 山寨一 一鸡 头寨 里 ,鸡 头寨 坐落在 大 山一 一 白云 山里 , 山寨地 势 险 恶 ,与 世 隔绝 ,“ 云 下面 发 生 了一 些什么 事情 ,似 与寨 里的 人没有 多大 关 系。秦 时设 过郡 ,汉时 也设过 郡 ,后来 改土 归流 ……这 都是 听一 些进 山来 的牛皮 商和鸦 片贩 子说 的 。说是说 了,吃饭还 是 自己 种粮’ , 【 6 ] 。紧接 着 ,这 个 类似 “ 世 外 桃源 ”的 山寨 中到 处 洋溢 着 的浪 漫而神 秘 的巫风 向读 者迎 面扑来 。如 行人在 山 中迷路 ,要 用 撤尿 和 骂 娘 的方 式来 对 付 “ 岔路 鬼 ” 。山中 多蛇 ,山中人 根据 蛇好 淫 的特 点 ,对付 蛇 的办法 则是把 草 扎成 妇 人形 状, 引蛇抱 缠嬉 戏 以取蛇胆 。碰 见挑 生 虫,解 毒 的 方法 是 “ 杀 一头 白牛 , 喝生 牛 血 , 还 得对 牛 血 学三 声 公鸡 叫 ” p 】 。德 龙 就生活 在这 种 自然环 境和 文化 背景 之下 。 作 品介 绍,每 当 山寨 中有红 白喜 事或逢 年过 节 的时候 ,德 龙 就会 用 非 常庄 重而 又 严肃 的态度 唱 古 ,“ 从父 亲 唱 到祖 父 , 从祖 父 唱 到 曾祖 父 , 一 直 唱 到 姜凉 ” 【 3 】 。笔 者 认 为 , 作 品 中德龙 的唱 古并不 仅仅 是在 简单地 歌 唱死 去的人 ,他 的唱古 实际上 无 意识 中还起 到 了承 载 民族深 厚 的历史 文化 的功 能。 正如 作 品所 言 :“ 鸡 头寨 的人不 相 信 史官 ,更 相 信德 龙 。 , , 【 最后 ,德龙 带着 一条小 青蛇 离开 了山寨 。笔者 认为 ,德 龙 的出 山,也 不仅仅 是 单纯 意义上 的 离去 ,同样 它也 具有 某种 文化 象征 意味 作 品 中的德龙 已经 不仅仅 是 个 普 通 的人 了,他还 具备 了神 巫 的先知先 觉 的功 能。在 外来 文 化的影 响 下,鸡 头寨 势必会 走 向衰落 和朽 败 ,神 巫 维持 生存 所 必需 的的那 种庄 严美 丽 的人文环 境 也将不 复存 在 。“ 它 的庄 严 与 美丽 , 是 需要某 种 条 件 的。这 条 件就 是 人 生情 感 的素朴 ,观念 的单 纯 ,以及环 境 的牧 歌性 。神仰 赖 这样 条 件 方 能产 生 ,方 能增 加 人 生 的美 丽 。 , , I 对此 德 龙 已预 先感知 到 ,所 以他才 义无 反顾地 选择 离去 。 三 、浪 漫 神 秘 的巫 性 思维 “ 南 人想 象 力 之伟 大 丰 富,胜 于 北 人远 甚 。彼 等巧 于

韩少功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的人物基 本都被 寻 根 、 言等 光芒 遮 蔽 , 么对 这 语 那 些人物 的分析 , 尤其 是 女性 形 象 的分 析 , 究竟 有 没 有必要 呢?存在 即可能 , 笔者 以为韩少 功小说 中 的
甚至 算得上美 女 的女子 。她们没 有精神 的疾病 , 却 无一 例外都 在世界 分配给 她们 的压 抑 中度 日。 第 二类 , 放荡着 身体 的时 尚女 性 。时尚是相对
胡 丽娜
( 道 警 官 高 等 专科 学 校 , 南 铁 河 郑州 40 5 ) 50 3
[ 摘
要 ]作 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思文学” “ 反 、 寻根 文学” 的代表作 家, 少功历来是评论的焦点, 作品的主题、 韩 从 精
神 内涵 、 文化寄托 , 到近年来针 对《 马桥 词典》 暗示》 和《 的文体争论 , 评论 的文章非常之 多, 可是 却很 少有 一篇 是单独 分析其作品的人 物的。本文从 韩少功 的小说 出发 , 分析 具有韩 少功特 色的女性形 象, 她们有 不 同的 生活背景却在精 神上有着 的相似—— 坚忍却不美好 , 晾人 究其原 因, 自然少不 了湘楚文化的影响和作者创作态度 的倾 向性。
春、 信念 的悲 悯 , 早 期 的韩 少 功 尽 力 遵 循 现 实 主 “ 义 的 创 作 原 则 , 再 现 典 型 环 境 中 的 典 型 人 去
物 ” l而他在 “ , 2 十一届 三 中全 会 以后 的《 兰》, 月 不
能 不说是他 现实 主义 的思想 和 艺术 走 向成 熟 的 标 志 了。 这里 , ” 第一 个典 型 的女性 形 象就 出现 了 ,
姑 ,谋杀 》 《 中混沌 迷茫 的女子 ,马桥词 典》中的水 《
水 、 香 、 英, 铁 房 她们 在 马桥 以接受外来 事物 的马桥 。我们 的 搅

理性的神秘世界——论韩少功小说中的神秘现象

[作者简介]杨慧玲,女,湖南新化人,湖南娄底市第一小学语文教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康江昆,男,湖南新化人,湖南长沙市长郡双语实验中学语文教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理性的神秘世界 ———论韩少功小说中的神秘现象○杨慧玲1 康江昆2(1.湖南娄底市第一小学,湖南 娄底 417000;2.湖南长沙市长郡双语实验中学,湖南 长沙 410013)[摘 要] 韩少功是一个清醒的理性主义者,在他理性的王国里,有一个以巫楚文化为根基,以楚湘农村为据点,以民间传说和个人想象为依托建构起来的神秘世界。

在神秘的背后,流露出作者对人性丧失、精神枯萎的警惕,隐匿着反思现代性、探讨生命价值的真意。

[关键词] 韩少功; 神秘; 巫楚文化; 理性[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10(2014)07-0086-02 在中国当代文坛,韩少功是一个以思想性见长的作家。

考察韩少功的创作,我们会发现,韩少功虽然是一个清醒的理性主义者,但他的作品,从早期的《孩子与牛》、《归去来》、《爸爸爸》、《女女女》、《蓝盖子》,到九十年代的《余烬》、《暗香》、《马桥辞典》,以及新世纪以来的《山南水北》、《第四十三页》等,都有许多神秘、超验、荒诞的成分,对世界做了一些超现实的想象,他似乎还是一个万物有灵论者、一个自然崇拜者、甚至是一个神秘主义者。

可以说,在韩少功理性的王国里,还有一个以巫楚文化为根基,以楚湘农村为据点,以民间传说和个人想象为依托建构起来的神秘世界。

韩少功在《文学的根》中追问:“绚丽的楚文化到哪里去了?”他惊喜地看到在湘西的崇山峻岭里,还有鲜活的巫楚文化。

湘西历来为蛮荒之地,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自然环境恶劣,巫文化得以在民间保存。

韩少功曾这样来谈论巫楚文化:“楚文化与中原文化当然也有交流,曾被中原文化所吸收,又受到排斥,是一种不够正统的文化,至今主要藏于民间。

尤其是湘西的苗、侗、瑶、土家等少数民族,由于躲在深山老林,由于被孔孟之道洗脑较少,保存的古文化遗迹就更多些。

理性的神秘世界——论韩少功小说中的神秘现象

理性的神秘世界——论韩少功小说中的神秘现象作者:杨慧玲/康江昆来源:《语文学刊》 2014年第7期杨慧玲1康江昆2(1.湖南娄底市第一小学,湖南娄底417000;2.湖南长沙市长郡双语实验中学,湖南长沙410013)[摘要]韩少功是一个清醒的理性主义者,在他理性的王国里,有一个以巫楚文化为根基,以楚湘农村为据点,以民间传说和个人想象为依托建构起来的神秘世界。

在神秘的背后,流露出作者对人性丧失、精神枯萎的警惕,隐匿着反思现代性、探讨生命价值的真意。

[关键词]韩少功;神秘;巫楚文化;理性[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4)07-0086-02在中国当代文坛,韩少功是一个以思想性见长的作家。

考察韩少功的创作,我们会发现,韩少功虽然是一个清醒的理性主义者,但他的作品,从早期的《孩子与牛》、《归去来》、《爸爸爸》、《女女女》、《蓝盖子》,到九十年代的《余烬》、《暗香》、《马桥辞典》,以及新世纪以来的《山南水北》、《第四十三页》等,都有许多神秘、超验、荒诞的成分,对世界做了一些超现实的想象,他似乎还是一个万物有灵论者、一个自然崇拜者、甚至是一个神秘主义者。

可以说,在韩少功理性的王国里,还有一个以巫楚文化为根基,以楚湘农村为据点,以民间传说和个人想象为依托建构起来的神秘世界。

韩少功在《文学的根》中追问:“绚丽的楚文化到哪里去了?”他惊喜地看到在湘西的崇山峻岭里,还有鲜活的巫楚文化。

湘西历来为蛮荒之地,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自然环境恶劣,巫文化得以在民间保存。

韩少功曾这样来谈论巫楚文化:“楚文化与中原文化当然也有交流,曾被中原文化所吸收,又受到排斥,是一种不够正统的文化,至今主要藏于民间。

尤其是湘西的苗、侗、瑶、土家等少数民族,由于躲在深山老林,由于被孔孟之道洗脑较少,保存的古文化遗迹就更多些。

那里的人披兰戴芷,佩饰纷繁,能歌善舞,唤鬼呼神,很容易让你想到《楚辞》……体会到《楚辞》中那种神秘、奇丽、狂放、孤愤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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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韩少功笔下的蒙昧者形象班级12汉语言文学2班姓名丛华学号Q1235121指导教师秦宇慧目录目录 (2)中文摘要 (3)Abstract (4)引言 (6)正文 (7)1.蒙昧者的多种类型 (8)1.1残障类蒙昧者 (8)1.2麻木的蒙昧者 (10)1.3抵触现代文明的蒙昧者 (14)1.4向往现代文明的蒙昧者 (16)1.5三观扭曲的的蒙昧者 (17)2.蒙昧者破灭的精神追求 (19)2.1生命温度的追求 (19)2.2家国事业的期待 (21)2.3现代文明的向往 (21)2.4风光生活的奢念 (22)3.蒙昧者悲剧主要是社会历史造成的 (23)3.1鸡头寨——原始社会时期 (23)3.2北门口——民主革命初期 (24)3.3茅草地——现代化起步阶段 (24)3.4魁元——改革开放初期 (25)结语 (26)注释 (26)参考文献 (27)致谢 (28)中文摘要韩少功通过小说塑造了各种各样的蒙昧者形象,这些蒙昧者有的身心残障,有的麻木自私,有的抵触现代文明,也有些相反--极度向往现代文明,甚至有的蒙昧者三观扭曲。

作家对他们褒贬不一,对丑陋予以尖刻的讽刺,也对不幸给予温情的关怀,但无论哪一个,都是作家理性思考与感性关照的结晶。

然而,蒙昧者的人生在韩少功笔下总是以悲剧性结局为主,无论是丙崽、德琪对生活中温情的需要,丙崽娘对目前生活的苟且,张种田对家国事业的期待,仁宝对现代生活的向往,还是魁元对风光生活的幻想,均已破灭告终。

蒙昧者的人生走向与社会时代的影响密不可分,不同社会氛围中的蒙昧者体现出独属那个环境的特色。

鸡头寨原始野蛮的社会氛围致使人性与理性的双迷失,导致丙崽这样的弱者被蹂躏,丙崽娘被生活压力碾压的失去灵魂,仁宝因荒唐的部落冲突不得不前往更远的深山,更远离现代文明。

清末民国初的底层百姓愚昧而麻木不仁。

张种田是典型的“大跃进”风格。

魁元则是改革开放初期贫富分化初显而造就的一批盲目追求财富者。

作家用蒙昧者的悲剧命运来传递自己对社会人生的深刻思考,揭露丑恶黑暗的同时也不忘呼唤人性中的温情。

韩少功对卑微的小人物的关注,也是其人文关怀的展现。

关键词:韩少功蒙昧者社会浪潮人文关怀AbstractHan Shaogong through the novel created a variety of an ignorant man image, the ignorance of some physical and mental disabilities, some numbness selfish, some conflict of modern civilization, also some contrary -- extreme longing for modern civilization, even some of the ignorant Sanguan distortions. Writers have different opinions on their and the ugly be scorching satire, also care about unfortunate given warmth, but no matter which are the crystallization of the writer of rational thinking and emotional care. However, the ignorant life in Han Shaogong's works always with a tragic ending, both Bing Zai, de Qi of warmth in life need, mother C cubs of the struggling of living in the present, a farm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 expectation, Compal on modernlife yearning for, or Kui yuan on the wind light life fantasy, have burst in the end. Effects of ignorance to the life and society are inseparable, different social atmosphere of an ignorant man reflects the uniqu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nvironment. Zito Zhai primitive social atmosphere resulting in nature and rationality of double lost, lead to Bing Zai such weak ravaged, Bing Zai Niang is life pressure rolling lost soul, Compal for absurd tribal conflicts had to travel farther in the mountains and even further away from modern civilization. At the end of the Qing Dynasty in the beginning of the bottom of the people but petrified. Zhang Zhongtian is a typical "great leap forward" style. Kui yuan is the beginning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polarization previews and created the group of blind pursuit of wealth. Writer with the tragic fate of the ignorant to transfer their deep thinking of social life, to expose the dark and ugly at the same time also did not forget to call the human warmth. Han Shaogong's concern for the humble little people, but also the show of its humanistic care.Key words: Han Shaogong ignorances social condition humanistic care引言韩少功,1951年1月1日生于湖南长沙,中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他是考察中国当代文学的标尺性作家。

韩少功思想深邃多元,对伤痕文学,寻根文学都有所贡献。

在中国知网上,目前可查到的约有16806条关于韩少功的文献资料,其中关于他的创作及流变占有很大比例,但是对其笔下人物形象分析的文章比较少。

纵观韩少功的小说作品,我们不难发现作家塑造过很多蒙昧生存的人物形象,他们的情况不尽相同,但都被作家给与深切关注。

《青年文学家》2015年33期,作者冯鲸洁的文章“感性叙述中的理性关照——试论韩少功作品中的人文关怀”涉及了三方面内容,其一是苦难记忆里的精神创伤,主要论述了在严酷的生存困境下,鸡头寨人恢复了远古祖先们的暴虐和无知;其二,文化万花筒里的精神围城,以作曲家毛三寅的悲剧展开思考,在现代城市文明与乡间文明的激烈冲突里,美好人性难抵世间污浊,物欲充斥而精神空虚的现代人面临着精神危机。

2013年刘辉《浅谈〈爸爸爸〉中的人物形象》里,曾就不同地域文化,不同价值观以及新旧势力代表做出分析指出正是封建思想将一批活生生的生命送走,在对传统文化提出反思的同时,也倡导提取传统文化的精华必将对民族日后发展有推动作用。

韩少功通过对蒙昧人物的塑造传达了他对现实生活的态度,对社会历史的思考,所以,研究蒙昧者是研究韩少功多元思想的重要途径,这也正是本文的价值所在。

正文韩少功,1953年元旦生于湖南长沙一个教师家庭,父亲是小知识分子,曾在国民党供职,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参与广西剿匪,在“文革”浪潮中自杀。

虽然韩少功说过“父亲给我的印象不深,因为他死时,我才十三四岁。

”但他的离世依然带给韩少功巨大影响,他死后,单位的同事没有放过对孤儿寡母的盘问和引诱,企图做实他叛党叛国的罪名,“伯伯们和阿姨们总是对我和善地微笑,期待看我热泪盈眶,然后勇敢坦白与父亲的合谋。

”[1]人心的虚伪恶毒深深地烙印在了作家尚未成熟的心中,这对韩少功日后的精神气质和创作都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1968年报名下乡,深入大山,落户在汨罗县天井公社,在这里他度过六年农村劳动生活,直到1974年调入汨罗县文化馆,韩少功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城——乡——城”的巡回。

在这期间,青少年时期的他见识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并且大多数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作家回顾自己青春的时候,也为记忆中的人物树碑立传,重塑一个个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同时描绘湘西原始神秘的自然风光。

在这些人物形象里有一些人非常特别,他们被嘲笑,他们被观看,他们徘徊在自己的精神围城中走不出去——他们就是蒙昧者。

韩少功笔下的蒙昧者形象很多来源于他的知青生活,来源于土地上的劳动者。

1.蒙昧者的多种类型根据商务印书馆发行的第五版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蒙昧’,形容词,一种含义是未开化、没文化,二是不懂事理,愚昧。

语出《晋书·阮种传》:‘臣诚蒙昧,所以为罪。

’这里提到的蒙昧者,都是没文化、愚昧和不懂事理的人,但仔细观察他们却各有不同,本文将蒙昧者分为五种类型,并分别列述他们的蒙昧之处。

”[2]1.1残障类蒙昧者《爸爸爸》是韩少功响誉文坛的重要作品,也是“寻根文学”的代表作之一。

这部中篇小说将焦点凝聚在一个人身上,把人物作为文化符号的载体,以批判的立场对整个文化进行了反思和深省。

不停留在表面的伤痕、而站在更高的层次对人性作无情的剖析,对迫害者和被迫害者都能够找出共通的心理黑暗,抓到人性共通的问题,发人深省。

韩少功的小说《爸爸爸》展现了一幅人类童年时期的生活画卷。

在神灵观念的作用下,这部作品体现出原始思维的神秘性、互渗性、象征性等,其语言具有简洁性、直感性、形象性等原始语言的特征。

韩少功以原始思维方式来构建这部作品,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最主要的是受到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创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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