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发展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一个基于幸福悖论的视域

使 我们正视和解决 问题 的同时， 必须重新审视我们增长和发展的终极 目标 到底是什 么？ 关键词 幸福悖论 民生幸福 经济发展 终极 目标
［ 中图分类号］ Ｆ ０ ６ １ ． ３ ［ 文献标识码 ］ Ａ ［ 文章编号 ］ ０ ４ ４ ７— ６ ６ ２ Ｘ（ ２ ０ １ ３ ） ０ ７— ０ ０ ４ ４— ０ ７
比较 ， 穷 国的幸福水平 与富 国几乎 一样 高。 ” ② “ 幸 福悖论 ” 不仅 向“ 财 富等 于幸福 ” 的传统 经济 学发起 了挑
战， 而且引发 了研究者 的广泛关 注。 ③ 在争 鸣与探 讨 中 ， 学 者们普 遍认 为对贫穷 国家或低 收人人群 ， 绝对 收
入 与幸福感有强相 关性 ； 但是 ， 当收入超 出了满足基 本需要 的限值 水平 （ ｔ ｈ ｒ ｅ ｓ ｈ ｏ ｌ ｄ ） 后， 其 与幸福 的相关度就
◎ 张 慧芳
牛
芳
内容提要 改革开放 以来 ， 我国经济 以 Ｇ Ｄ Ｐ年均 ９ ． ９ １ ％ 的增速 、 总量全球 第二 ， 外
汇储备余 额全球 第一的骄人成就 ， 创 造 了举世 瞩 目的中 国奇迹 。但增 长主义政 府、 粗放
的增长模 式 、 唯Ｇ Ｄ Ｐ的政绩 目标和经济主体 的逐 利动机等 ， 导致环境 恶化 、 道德沦 丧、 公 平失衡 、 社会失信 ， 使财 富增加 的幸福感 提升 大打折 扣。“ 幸福 悖论” 的 中国现实 ， 不仅 与财 富和幸福正相关 的传统理论相悖 ， 而且与增长和发展 的终极 目标相左 。客观现 实迫
写着 中国增长与发展 的华彩乐章 ， 这样 的增长足 以让每 一个 中国人 信心 百倍 、 精神 振奋 、 扬 眉吐气 、 幸福 四
溢 ！然而 ， 当青 山绿水不在 ， 蓝天 白云稀罕 ， Ｐ Ｍ ２ ． ５来袭 ， 连呼 吸新鲜 空气都成 奢望 ； 当食 品安全频 发 ， 收入 差距拉大 ， 公平天平倾斜 ， 连基本生存安全都成难题 ； 当物质金钱至上 ， 社会道德 沦丧 ， 信任危机不断 ， 连正常 的社会 运行 都难 以进行 ……。诸种 问题 昭示着 幸福悖论 的 中国现实 ， 也 迫使我们 深思 与研究 ： 增 长和发 展
减弱 。尤其是 当收入水平较 高的时候 ， 基于 比较 、 适应、 欲望等心理因素的相对收入 、 相对地位更能决定 幸福
感。 ④ 事实上 ， 收入与幸福 的关 系微 妙复杂 ， 但 黄有光对东亚研究的“ 幸福度鸿 沟” 现象 ， ⑤ 张慧芳 的“ 位置消 费理论 ” ， ⑥ 何强 的“ 幸福 度理论 测度模 型” ， ⑦田国强和杨 立岩对部分 国家和地 区的研 究 ， ⑧以及 Ｆ ｒ ｉ ｊ ｔ ｅ ｒ ｓ 等对 东德 的研究⑨均证明不管是市 场经济 国家 的美 国 、 ３本 、 １ 欧盟 ， 还 是转 型地 区和发 展 中的东 亚 、 原东 德等 国 家， 幸福悖论 都普 遍存 在。 幸福悖论源于社会 比较理论和欲望理论两种心理学解释 ： ⑩ 前者认为相对收入 比绝对收人更能决定人们的 幸福感 ， 如果一个人 的收人存在相对优势 ， 他就容易感到幸福 ； 后者则认为幸福 取决 于欲望与实际收入的差距 ， 由于人们普遍对收入增加适应较快 ， 从而对收入产生更高欲望 ， 这样就使收入增加带来的幸福感大为减少。 ２ ．幸福悖论的 国际验证 “ 幸福悖论 ” 的早期验证 体现在 ２ ０世 纪六 、 七 十年代 的美 、 日、 欧等发 达 国家 。２ ０世纪 ７ ０年代 以前 ， 盖 洛普对美 国“ 幸福” 问题 的民意调查显示 ： “ 非常幸福 ” 的人数 比例在 ２ ０世纪 ５ ０ 、 ６ ０ 、 ７ ０年代分别呈现显 著上 升、 下降 、 稳 定之势 ， 与Ｇ Ｄ Ｐ的上升趋势反差 明显 ； 同期 日本人 均收入增 长了 ６ 倍， 但 国民幸福程度却无 明显
为了什么？我们孜孜 以求 的终极 目标是什 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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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悖论的理论阐释与实际验证
幸福是人们从事一切活动 的根本动 力 ， 是人类有 史 以来 的矢 志追求 ， 是 社会发 展 的终 极 目标 。无数 富
有哲理 的寓言 、 美丽动听 的传说 、 脍炙人 口的故事 、 动人 ｔ ２ ， 弦的描绘 ， 印证 了哲学家 、 社会学家 、 文学家探求幸
基金项 目： ２ ０ １ ２年 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 项 目号： 】 ２ Ｂ Ｉ ． Ｙ ０ ０ ３ ） ； ２ ０ １ ０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大项 目（ 项 目号 ： １ ０ Ｊ Ｊ Ｉ ） ７ ９ ０ ０ ４ １ ） ； 西安
交 通 大 学 基本 科 研 业 务 费项 目。 ① 亚里士多德 ： 《 尼各马可伦理学》 ， 商 务 印书 馆 ， ２ ０ ０ ３年 ， 第ｌ ９页 。
福 的足迹 。休谟“ 一切人类努力 的伟大 目标在 于获得幸福 ” ， 亚里士 多德 “ 幸 福是人生 的 目的和 意义 ， 是人 类存在 的最 终 目标 和终点 ” ①升华 了幸福 的地位 。然而 ， 理论 上关于幸福 的研究 始终难 以捉摸 ， 现实上关 于 幸福 的追求始终难 以企及 。当人们用锲而不舍 的努力创造 Ｅ ｔ 益丰盈 的物质财富 ， 享受着 不断提升 的生活质
改革开放 ３ ４年 ， 中国经济增长 的成就举世瞩 目： １ ９ ７ ８— ２ ０ １ ２年 ， 中国 Ｇ Ｄ Ｐ年均增速 ９ ． ９ ％， Ｇ Ｄ Ｐ总额 由 ３ ６ ４ ５ ． ２ ２亿元增加到 ５ １ ９ ３ ２ ２亿元 ， 增长 １ ４ ２ ． ５倍 ， 跃 升全球第 二 ； 人均 Ｇ Ｄ Ｐ由 ３ ８ １元增长 到 ３ ８ ３ ５ ４元 ， 增 长 １ ０ １ 倍 。外 汇储 备余 额全球 第一 ， 进 出 口总额全球第二 ， 城乡居 民收入 分别从 ３ ４ ３ 、 １ ３ ４元增 长到 ２ ４ ５ ６ ５ 、 ７ ９ １ ７ 元， 分别增长 ７ ２ 、 ５ ９ 倍， 财政收入 由 １ １ ３ ２ 亿元增长 到 １ １ ７ ２ １ ０亿元 ， 增长 １ ０ ３ ． ５ 倍 ……。一串串骄人 的数字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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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发展 的终极 目标是什么？
量时 ， 幸福却如 “ 雾里看花 ， 水 中望月” 般可望而不可及 。绝大部分国家和地区意欲通过经济增长 、 财 富增加 ， 居 民收入提高来提升人们的幸福感 。但现实却并不尽人意 ， 幸福的伟大 目标并未随 Ｇ Ｄ Ｐ同步增长 ， 人们百折不挠
的努力似乎与孜孜 以求的 目标渐行渐远 ， 财富的与 日俱增同幸福的止步不前形成了一个恼人的“ 幸福悖论” 。
１幸福是一个 以收人 为变量 的简单 函数” ， 现代经 济学也构建 于“ 财富增加将 导致福利 或幸福增加 ” 的核心命题之上 。似乎绝对 收入 、 绝对财富的增加就意 味着更高 消费水平和更 为幸福的生 活。 然而 ， 这一绝对 收入决定 幸福水 准的“ 黄金法则” 在１ ９ ７ ４年被 伊斯特林 的“ 幸福悖论 ” （ Ｈ ａ ｐ ｐ ｉ ｎ ｅ ｓ ｓ ｐ ａ ｒ ａ ｄ ｏ ｘ ） ④ 所打破 。伊斯特林认 为“ 通 常在一 个 国家 内 ， 富人 报告 的平 均幸福 和快乐 水平高 于穷人 。但 如果进 行跨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