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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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初遇玄璃那年,正值南国改朝换代,家国天下,局势动荡,大批难民顺着横跨五国千丈河逃亡北地。

虽则政治不稳固,却是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玄璃扮成个富家公子跟着拖家带口的逃亡百姓进了北地。

她在临东街口守了三天三夜才得了行人丢下的半个馒头,还未塞进嘴里,便被街头的小乞丐抢了去,她噌的站起来拿起对面肉铺的杀猪刀就去追小乞丐,小乞丐见她追来眼疾手快寻了个人做遮挡。只见她眼中寒光乍现,手起刀落,小乞丐是躲过了,倒霉的是小乞丐拉来做遮挡的那个人臂上堪堪挨了一刀。

玄璃还没回过神就瞧见自个儿手臂上多了道口子,顿时怔了怔,眼见着面前穿着破烂,脸上乌漆墨黑隐约能瞧出是个丫头的乞丐将手里的刀扔了转身就跑。

她这厢错砍了人自然是将凶器丢了赶紧逃,却没想到还是被追了来。她蹲在临东街口左右瞧着,便见玄璃左臂包了白纱布透着血色朝她走来,还未开口赔礼道歉,只见玄璃往她面前的破碗里扔了一锭金子。

玄璃瞧着她:“叫个什么名儿?”

她盯着碗里的金锭双眼发光:“无名。”

玄璃说:“你今后就跟着我。”

她抬起金锭捧在手里掂量掂量,但笑不语。

“你生在荒凉北地,便叫荆棘。”玄璃赐了名,拉起她的手。

那一年,荆棘七岁,玄璃十六。

夜凉如水,月色清明,穿堂风吹过庭院,荷花池畔静寂无声,荆棘将无心搁在手里反复摩挲,指尖轻弹便有泠泠之声。

“无心出鞘,想来今日你心情不坏。”莫名踩着荷叶疾飞而来落在她身旁。

“我在尚书府外听到一桩可笑事,”荆棘拿起无心就着月光打量,“我听见那尚书与他暗卫议论我。”顿了顿,“他说,这次得罪了豫侯,脑袋便是悬在脖子上,若要防备,只有一人足够可怕,便是那豫侯府里的荆棘。”

熏香燃尽,袅袅中可见红木椅子上镶了宝石淡淡散着光华。

玄璃拿起面前杯盏饮了一口茶,抬头望眼前的荆棘:“拿到尚书私通敌国的书信了?”

“我何曾失过手?”荆棘语中带着狂妄不羁,玄璃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养的人,竟跟自己性子相像成这样。

玄璃笑着:“要些什么封赏?”

荆棘想了想:“为公子办事,不求封赏。”

“跟莫名学的?”

荆棘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快过中秋,院外琼华树下残花枯叶,秋风飒飒而过,该是玄璃去五年一度瑶华会的日子了。

瑶华城在北方,南国常暖,北地冷寒,每到这时候荆棘便要为玄璃备上厚衣保暖。

中秋前几日,玄璃带着荆棘坐上马车扮成商人前往北地,瑶华会每五年召集天下英雄豪杰共商大事:武林盟主选举,各大山庄门派易主,甚至,五国之间联盟与造反。获得瑶华会豪杰牌资格的人并不多,恰巧玄璃便在其中。

是夜,秋寒,露重。

烛火下玄璃写了封密信摆在桌案上吩咐荆棘:“将这信快送去瑶华会,我因这风寒是不能应期赶去了。”

“是。”荆棘揣上密信便上了路。

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荆棘突然摸上腰际,通关令牌落在了客栈,调转了方向回去。赶到客栈十丈外便见刀光剑影闪着血色打后院传来,荆棘凝了神色连忙赶过去,玄璃被数十黑衣人围在当中,身上挂了不少伤痕,嘴角隐见血迹,玄璃并没看到她,慌忙地抵挡着。

玄璃风寒在身,以一敌数,荆棘飞身接了即将落到玄璃身上的刀,身前一沉,玄璃就倒在了她怀中,荆棘背起玄璃,目光冰冷地瞧着那些黑衣人,唇角贴近剑身:“无心,你可闻到血的味道的?”

院外尸首遍地,荆棘捂紧了腰间一道长至五寸鲜血直涌的刀伤,寻了间偏僻院子,为玄璃收拾了伤口后才坐到他床边,静静地瞧着玄璃双眉斜飞入鬓,唇边薄凉的模样。

这是荆棘少有的机会可以和公子这样亲近。荆棘弯起唇角,笑了笑,明媚轻扬。

玄璃的头忽然晃了晃:“母妃……”

荆棘一惊站起身离开床边,玄璃的手在半空中寻着什么,双眉紧蹙。玄璃在床上翻滚着就要滚下来。荆棘小心地走上前去,握住玄璃的手道:“我在,我在。”

玄璃渐渐静下来。荆棘伤口作痛,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为玄璃掖紧被角,荆棘看着三更天色,拿上通关令牌就往北赶去。赶上了瑶华会,拿出密信,荆棘需得代替玄璃的位子参与会议,便足足在北地等了三天,第三天傍晚,玄璃终于出现,只是他身旁跟着另一个女子,那女子淡然恬静,大家风范。

玄璃牵着身旁女子的手对荆棘说:“你瞧我遇见了谁?”

荆棘不明。玄璃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我少年时被母妃送出宫,寄居江北宁家隐忍三年之久,她便是宁家湘湘。”

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可怕的是,她的长相,竟有五分神似玄璃亲母,那幅公子珍而重之的宸妃画像,荆棘已熟记在心。

落日余晖生生落在荆棘眼中,她的笑僵在嘴角。

南城寒笙2017-7-18 11:59:50

宁家湘湘从宁府逃婚出来,连走了七天终于到了南国边境,夜色已深。

彼时荆棘往北地赶,玄璃在榻上眠,他睡了一日一夜,推开门就着月色,瞧见月下立着一素衣女子,她转头瞧了他,那一刻,她明眸顾盼,身子斐然。

荆棘怔了下,这公子佳人的美好故事,听在她耳中竟仿佛生了刺,淡淡地对宁湘湘点了点头就推脱有事逃了出去。

瑶华会召开得急,结束得也快,中秋才过了几日时光,月饼还未吃完就收拾行装要回去。马车上多了宁湘湘,荆棘撤出马车,在小镇买了匹马,走在前头,一路上思绪万千还是没理出些东西来。回到豫侯府,迎接她的只一人。

“这趟行程可好?”莫名挑了唇角。

荆棘将那匹马拴好,回了他一句:“不好。”

“怎么个不好,”莫名瞧着玄璃和宁湘湘进了府门,“玄璃出门一趟就抱得美人归,怎会不好。”

荆棘露出一抹苦笑,没说话。

莫名也笑,只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宁湘湘,他岂会不认识。

玄璃对宁湘湘自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温柔体贴得令人发指。

荆棘与宁湘湘的战争,发生在那个深秋。

“荆棘影卫。”

荆棘转了头:“宁姑娘。”

“是来找阿璃?”宁湘湘笑颜如花,声音温软柔腻。荆棘怔了怔,阿璃……

“我是来找公子,公子不在我便回去了。”说着荆棘要抬脚,被宁湘湘叫住。“荆棘影卫,湘湘有事请教你。”宁湘湘挂着笑容,“阿璃卧房里常燃着龙涎香,我以寻常龙涎香配以松露燃起,阿璃却说少了一味,荆棘影卫跟着阿璃这些年想必知道的。”

荆棘淡淡地看着她:“我确然不知,公子的卧房,我从未进去过。”

“啊,我忘记了,荆棘侍卫只是豫侯府影卫,怎进得去阿璃卧房呢。”宁湘湘笑意更甚,她的眼底透露出的神气,荆棘看不懂,却知道来者不善。

秋日到了末端,空气中凝结起水珠滴在发梢浸入肌肤,荆棘一身黑袍,舞动无心,枯叶飞落,剑身所触之处齐齐裂开。

敲门声乍起,荆棘收了剑,紧盯着院门:“你进我院子,何时学会敲门了?”

莫名推开门,嘴角翘起诡异的笑:“很忙?”

“不忙,但你打扰我练剑,若是说不出个重大理由,今日便免不了一场死战。”荆棘这样说着,转身往屋中走。

“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宁湘湘瞧玄璃院外那株琼树碍眼,要砍了罢了。”

荆棘停下了步子,眸中含了一丝寒气,转身开口:“她找死?”

赶到玄璃院子时,几把斧子正纷纷扬起,荆棘打出几枚飞镖,几声清脆,斧断刀裂,砍树人统共六个,见着荆棘纷纷拜下:“荆棘影卫!”

荆棘走近扫了他们一眼:“好,果真是我手下的好侍卫。”

“是宁姑娘……”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看向不远不近手持团扇笑颜娇美的宁湘湘。

“擅自离开公子身边,公子若是出了事你们担当得起!她让你们来你们就来,她,是你们的主子?”荆棘横眸她如花笑容顿了一顿,荆棘声色俱厉道:“滚出侯府,别让我再见着你们。”

几道黑影窜出去,宁湘湘摇着团扇朝她这边走:“果真是影卫,他们可真是听话呢。”

“那也要看,是谁的话。“荆棘瞧着宁湘湘,“宁姑娘,瞧这琼树碍眼了?”

宁湘湘扬起下巴:“我是瞧它碍眼了又如何?”

“那便请宁姑娘自个儿拿斧子来将这碍眼的树砍了,这府里的每个人都有任务,并非都如宁姑娘这般清闲。”

宁湘湘神色动了一动,鼻尖一抽泪便落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莹白肌肤而下,端的是悲凄动人,若是当着荆棘这般哭就罢了,偏偏,玄璃回来了。

玄璃眉间含柔,搂过宁湘湘:“是谁惹你这般难过?”

宁湘湘挣开玄璃的怀抱,拿袖子擦了泪,带着哭腔道:“是湘湘不好,湘湘自小学过些风水道理,来侯府两月,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今日湘湘瞧出是这棵树坏了侯府格局,便自作主张唤了人来砍这树,却不想恰好唤来影卫,方才荆棘侍卫怪罪那几人玩忽职守将他们赶出了侯府,湘湘做了错事害了他们……”说着泪水更是扑哧扑哧往下掉。

荆棘怒色更起,无心在鞘中波动,玄璃厉了眸看她腰间无心:“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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