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对立视角下小说叙事结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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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构主义二元对立视角分析《子夜》

从结构主义二元对立视角分析《子夜》

从结构主义二元对立视角分析《子夜》作者:郑妙妙来源:《青年时代》2020年第23期摘要:本文将从结构主义二元对立视角出发,探究隐藏在文字符号表面的深刻意蕴;从阶级对立、新旧思想、理想与现实、积极与消极等方面进行探讨,揭示以吴荪甫为代表的民族资产阶级的不可逆转的悲剧命运,封建思想、文化的灭亡,以及吴荪甫具有鲜明的、多元的性格特征。

关键词:二元对立;《子夜》;阶级矛盾;悲剧一、引言巴尔特在索绪尔提出的多种相对关系基础上提出,文学符号包含表层和深层两个符号系统,同时提出了“二元对立”的理念,即作品中存在着对立,作品的意义通过二元对立的分析得以展示。

《子夜》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部巨作,真实再现了20世纪30年代我国民族企业的发展状况,塑造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形象。

本文将从结构主义二元对立视角对《子夜》进行分析,进而突出作品的时代意义和人物形象。

二、阶级之间的二元对立茅盾的《子夜》通过描写吴荪甫与赵伯韬公债市场的斗争,反映了买办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对立;通过描写吴荪甫和丝厂工人的斗争,反映了民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通过描写农村暴动,反映了农民与地主的对立。

(一)民族资产阶级与买办资产阶级的二元对立赵伯韬作为帝国主义卵翼下买办资产阶级的代表,有帝国主义作为靠山,有反动政权的支持,对资本和市场的操控游刃有余;而吴荪甫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以及对局势的认知对资本和市场进行操控。

为了战胜赵伯韬,他费尽心机,但由于自身的局限,以及公债市场最终由金融资本家操控的现实,最终吴只能落得破产的结局。

(二)民族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二元对立吴荪甫把资金都集中到公债市场,激化了其与工人阶级之间的矛盾,通过压迫工人的手段来降低成本,提高出产效率,更进一步激化了其与工人阶级之前的矛盾。

民族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一个是施压者,一个是承受者,一个是剥削者,一个是被剥削者,一个是个人、精英主义者;一个是无产、集体、民主主义者,这决定了他们之间矛盾的不可调和性。

艾丽丝.蒙罗《男孩们和女孩们》叙事艺术

艾丽丝.蒙罗《男孩们和女孩们》叙事艺术

试论艾丽丝.蒙罗《男孩们和女孩们》的叙事艺术摘要艾丽丝·蒙罗是加拿大著名的女作家,被认为是当代杰出的英文短篇小说家。

短篇小说《男孩们和女孩们》选自蒙罗的第一部作品集《快乐影子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1986),讲述了一个女孩从孩童到少女的成长过程,描写了女孩在这一过程中细微的心理变化,她对传统角色的反抗和自身性别意识的萌发。

本文试图从叙事视角、二元对立和隐喻等方面,来探讨该作品的叙事艺术。

关键词:艾丽丝·蒙罗叙事视角二元对立隐喻叙事艺术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一引言艾丽丝·蒙罗(alice munno,1931-)是加拿大著名的当代女作家,其作品多展现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乡村生活,并通过大量的细节描写和悖论、反讽等手法反映平凡事件下的深刻内涵。

自37岁发表第一部作品集,蒙罗一直专注于短篇小说创作。

她在作品中常描写女性的生活,并用女性的视角观察世界,书写自己的人生感悟。

她的作品集《快乐影子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1968),《你以为你是谁》(who do you think you are,1978)和《爱的程序》(the progress of love,1986),先后获得加拿大最高文学奖“总督奖”,其他作品也多次获得国际大奖。

2005年,艾丽丝·蒙罗入选美国《时代周刊》“世界100名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作为加拿大杰出的代表之一,蒙罗以其精妙的作品带领读者走进了加拿大这片广袤的土地和这方文化,展现了她本人对人性、情感的思考。

《男孩们和女孩们》选自蒙罗的第一部作品集《快乐影子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1986),讲述了一个女孩从孩童到少女的成长过程,描写了女孩在这一过程中细微的心理变化,她对传统角色的反抗和自身性别意识的萌发。

故事发生在二战后期加拿大的乡村。

浅析《狂人日记》的叙事艺术

浅析《狂人日记》的叙事艺术
关键词 : 《 狂人 日记》 二元对立 叙 事视 角 叙 事艺术
《 狂 人 日记 》 是鲁 迅 “ 五四” 时期 创作 的短 篇 小说 , 这 一 时 期 正 是 中 国文 学 从 旧文 学 到 新 文 学 的 转 变 期 ,是 文 学 与 “ 人/ 兽” 的二元对 立叙述 。
“ 我” 即狂 人 , 这时“ 我” 真 实存 在 , 有 自己所 处 的社 会 环 境 和生 活环境 , “ 我 ”虽 是大 哥 与村 里人 眼 中的疯 子 , 却 和他们同属“ 人” 的范 畴 ; “ 赵 家 的狗 、 ‘ 海 乙那 ’ 、 狮子 、 兔 子” 等在 “ 兽” 的世 界 , 正是“ 人” 与“ 兽” 这 两个 世 界 共 同构
证 狂 人 之 狂 的一 面 , 将 狂人之 狂与常人 之清 醒同 时表达 , 把
《 狂人 E l 记 》整 篇文 章都 以 内聚焦 型叙事 视 角进 行叙 述 。文言小序 的“ 余” , 与 白话正 文 中狂人 “ 我” . 都是 “ 故事 中
成“ 吃人” 的社 会 。兽是 吃 人 的 , “ 赵 家 的狗 ” 看 我两 眼 : “ 蒸
文体 的大解放 时代 。作为 中 国现代 文学 的第 一部 白话 文小 说, 它在 中国文学 的发展史 上具有划时代 意义 。 作者突破传 统写作语 言 、 体裁及叙 事模式 。 以独特 的叙
述 手 法 对 中 国 几 千 年 的 封 建 制 度 进 行 猛 烈 的 抨 击 .体 现 出 鲁 迅小 说创 作 “ 表现 的深 切 和格式 的特别 ” 的特 点 . 展 现 了

的人 ” 之 间的对立 , 将“ 人/ 兽” 的二元对立 推向“ 清 醒/ 疯狂 ” 的 二元对 立中 , 将“ 常人” 之疯 狂与 “ 狂人” 之 清醒刻画得淋 漓尽

浅析《金罐》的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

浅析《金罐》的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

浅析《金罐》的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作者:韦良玉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2年第6期韦良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5)摘要:《金罐》采用浪漫主义反讽的艺术手法和思维方式,形成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在宏观叙事上将现实与幻境对立并置,在微观叙事上对同一事件采用相互消解叙述方式,通过创造幻象与毁灭幻象的不断交替表现内心冲突和无限真理,关键词:《金罐》;二元对立;叙事;浪漫主义;反讽中图分类号:I10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 2012 )06-0142-02霍夫曼是德国19世纪初著名的浪漫主义作家,《金罐》是他的代表作之一,其副标题为“一则现代童话”。

的确,这篇童话与传统的民间童话有很大差别,它由作家独立创作,功能不是供儿童阅读,而是反映浪漫主义者对世界和人生的深层思考。

《金罐》在叙事上最大的特色在于形成了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

它描绘了一个神奇的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并存共生,相互交织,鲜明对立,并且相互否定,相互消解,带来了诡谲荒诞的艺术效果,体现了作者对自身和客观世界的体验与思考。

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是在浪漫主义反讽的思维方式和修辞方式指导下建构的。

浪漫主义者认为人的存在、认识和语言具有有限性,而世界和真理是无限的,因此人的感觉并不稳定,自我意识具有二重性。

揭示人的内在矛盾是艺术的使命,浪漫主义反讽在本质上正是对内心矛盾的揭露。

只有通过在自我创造和自我毁灭之中,在肯定和否定之间不断转换,保持叙事的独立性,才能用有限的语言曲折迂回地表现无限。

二元对立的不确定性叙事结构正是作者思想矛盾冲突的展现,也是用以表现无限真理的方法。

在19世纪的欧洲,近代科学的发展导致整体世界的破碎、人的异化和意义的失落,带来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态度。

德国浪漫主义因此具有深沉、内向和忧郁的气质,将庸俗丑恶的现实世界和玄远飘渺的诗性世界绝对对立。

浪漫主义者希望追求幻想和涛意的世界,但同时又意识到理想的虚幻不定。

《坎特伯雷故事》中的二元对立结构分析

《坎特伯雷故事》中的二元对立结构分析

《坎特伯雷故事》中的二元对立结构分析摘要: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是由一群朝圣客在前往坎特伯雷教堂的路途中,为消遣娱乐而讲的故事组成。

刻画了一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展现了14世纪下半叶英国社会的全貌。

作品中采用了一系列二元对立来表现人物、深化主题,本文运用结构主义二元对立理论,积极探讨了二元对立背后的深层原因。

关键词:二元对立基督教人文主义现世享乐《坎特伯雷故事》是乔叟的代表作,在英国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这部巨著由众多故事组成,但乔叟匠心独运,巧妙的将这些本不相关的故事联系起来,形成一个有机整体。

在这个整体中,各个故事既有对立,又有照应,作者原计划有一百二十个故事,虽然只完成了24个,却依旧结构完整,具有整体性。

这一特点,使得结构主义分析方法成为可能。

学界较多从实证主义、女性批评主义、以至文化研究的角度进行解读,而甚少从结构主义角度来阐发这部著作。

本文运用结构主义文学批评理论中的“二元对立”方法,突破了以前就作品论作品的倾向,可以使我们从新的角度理解阐发《坎特伯雷故事》,来丰富此著作的研究。

二元对立是结构主义文论的核心思想,结构主义者关注的重点不是具体文学作品,而是支配作品的深层逻辑结构。

“在索绪尔看来,语言是一种其内部各部分之间都相互关联着的封闭系统。

在语言内部各要素之间,尤其重要的是差异关系,包括二元对立。

”[1]二元对立模式几乎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这些二元对立项之间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往往对立之处便有关联,含有辩证的因素。

也正是因为这些对立,使得作品成为一个完整有机的整体。

一、基督教会思想和人文主义基督教思想在中世纪的欧洲占主导和垄断地位,禁欲主义与修道院制度是基督教文化的两个重要方面。

在长达近十个世纪的历史中,基督教会控制了西欧生活的方方面面。

“中世纪只知道一种意识形态,即宗教和神学。

”[2]教会通过一系列教义控制人的思想,压抑人性,正如恩格斯指出的:“教会教条同时就是政治信条,圣经词句在各法庭中都有法律的效力。

石黑一雄小说《长日留痕》中的二元对立

石黑一雄小说《长日留痕》中的二元对立

石黑一雄小说《长日留痕》中的二元对立作者:张丽芳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15期摘要:小说《长日留痕》是日裔英籍著名作家石黑一雄的代表作之一,此书以独特的现实主义手法描绘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格局、英国及其国民的变化。

这篇小说蕴含着理想与现实、理智与情感两个方面的二元对立结构。

本文从二元对立视角来探究该作品,从两个方面来分析小说中蕴含的矛盾与对立。

关键词:石黑一雄;《长日留痕》;二元对立作者简介:张丽芳,女,汉族,1993年3月生,安徽阜阳人,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在读。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5--021.引言《长日留痕》(The Remains of the Day)石黑一雄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于1989 年获英语文学里享有盛誉的“布克奖”。

一直以来,石黑一雄的小说被普遍视为具有一种“国际化风格”,即淡化族群身份建构,融合多种地域因素,其人物往往具有跨文化的背景和经历等(余扬2006:10-14)。

这篇小说通过日记形式,叙述了管家史蒂文斯(Stevens)在英国西部进行的六天旅行。

这六天的行程既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他的回忆之旅和心灵之旅。

就如我们常说,旅行的意义在于让人在地理位置的转变中,通过与景色、建筑和他人的相遇而自我验证(梅丽,2017:47)。

史蒂文斯即是如此。

作品中的人物一般是研究的重点,这篇文章也不例外,如施梅英对史蒂文斯形象的研究(2014:12)。

石黑一雄的作品在2005年已有学者研究,但是数量不多,一直到2009年每年仅有一篇发表,2010年数量开始增加,值得一提的是,王卫新(2010)从服饰政治、刘璐(2010)从隐喻性话语及叙事结构方面分析这部作品,他们另辟蹊径,对《长日留痕》的研究注入了新的血液。

之后,石黑一雄极其作品被更多人熟知,研究的也越来越多。

虽然研究的数量不断增多,但是从二元对立的角度研究并不多,只有高丽平(2013)从荣光与虚无这两方面的对立研究。

二元对立中的命运寓言——莫言小说《金发婴儿》的结构主义解读

二元对立中的命运寓言——莫言小说《金发婴儿》的结构主义解读
的七种行动范围简化为三组行动元对 立结构 :主体 v s
客体 、 发送 者 V 接受者 、 助者 V S 辅 S反对 者 ; 一个 人物
可以由好几个行动 元来表现 , 而一个行动元也可以 同时
代表好几个人物。 我们对这一理论稍作改造 , 便可将《 金
看 出了她独守空房 的寂寞和苦闷 。 单身汉黄毛 的闯入打 发婴儿》 中的人物关系分解为图 1 :
场运动。 它强调认识一个现象必须首先明确这一现象的内 在结构。这个内在结构包含两层意思 , 一是某一现象 自身
次上 , 诸如上下 、 左右 、 明暗这 些初级的对立被赋予拟人
内部各部分之间的关系, 二是与它形成更大结构的其他现 形态。 通过这种方式 , “ 纯粹逻辑的或概念的对立就变成 象之间的关系。 狭义的结构主义指现代语言学 、 现代人类 了一个论争情景 中的行为人(c n ) at t 。当这个情景被允 as
婆婆的设置起 到了补 充说明主体行动的作用 , 对主体黄
毛和孙天球追 求客体紫荆 的过 程和结果负 有不可忽视
的责任 。
() 1对于黄毛而 言 , 婆婆是一个辅助 者。她 曾经也 遭遇过悲惨 的婚 姻 , 曾经 为了爱 而叛逃过 , 以能将心 所 比心能理解紫荆的苦 衷 ,也能跳出传统观念 的牢 笼 , 站 她不是没 有意识到黄毛 的闯入 将会给这个 家庭造成怎 样 的后果 , 不过“ 忧心忡忡 ” 是暂时的 。她很快就接受 了 黄毛 , 每天盼望着他 用公鸡血治疗 自己的眼睛 ,强烈地 “ 正 因为她的默认甚至支持 , 黄毛和紫荆之间的恋情才能
上百篇作品。他曾表示在 自己 8 年代的所有创作 中, 0 最
不久 , 孙天球的母亲死了。孙天球原本打算用紫荆生 的

叙事结构视域下的小说文本解读——以《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为例

叙事结构视域下的小说文本解读——以《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为例

012I文"解读I文本解读叙事结构视域下的小说文本解读—以《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为例◎章桂周章桂周,%徽'舒城中学教-。

小说作为一种重要的文体是中学语文一块重要的教学内容,相关的文本解读文章如过江之鲫,但多是从小说的情节、人物、环境等传统要素入手,多为文本细读,争论一词一物之胜。

即使少数论文引进了西方的叙事学理论,也多是从叙事视角、叙事时间等角度来谈,而鲜见谈论叙事结构的。

叙事结构是指故事的构成要素和构成原则,是整个叙事学的重镇,也可以说是叙事学追的。

,以教山神庙》(以下简称《林教》)为,从叙事结构的角谈谈小说文本解读。

一、叙事模式:二元对立叙事学的理是过一本的叙事结构来视的故事,从一故事中结构,一的叙事结构,即后的本的故事。

叙事是叙事学的一个重要理论。

的(Propp)叙事语,叙事:”学说。

故事学》一中,体一体的间故事中时一具体文本的基本结构。

他从上百个俄国民间故事中了31种,故事的「时间中情节方。

进一结种的基本叙事(H—1)^任(M—N)、(的故事)、不包括战斗功能又不包括任务功能的故事。

教》来说,故事情节张弛致、曲折跌宕,是一'波未平一'波起,如果我们舍去作品的细枝末节,会内的深层结构二元。

其实,二元仅存于神话结构中,也存于各类叙事作品中。

如同的叙事,表与的和战胜对头。

小说中,林冲和陆谦由自幼相交的朋友变成而今的生死。

冲代表的是失路的英雄,陆谦代表的是邪恶的权贵,陆谦谋杀前,冲反杀。

陆谦背后的主使是高俅和高衙内,了夺妻杀夫,一计成又生一计。

这次陆谦千里迢迢赶到沧州,是为了追杀冲。

事先买通了管营和差拨,共密谋火烧草料场,要烧死冲,抑或烧伤之再杀,即使林冲I文本解读I!"#$%&'(上/202I/&'013侥幸逃得性命,烧了大军草料场也是死罪,官府自可名正言顺地出面抓捕诛杀。

陆谦作为高俅的鹰犬帮凶,先是献计设局陷害林冲,后又一路追杀林冲,必欲死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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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二元对立视角下的小说叙事结构摘要:二元对立是西方哲学和文化的显著特征,运用二元对立的方式思考、分析文本,可以找出制约文本的潜在结构。

它的不确定性叙事结构是作者思想矛盾冲突的展现,也是用以表现作品探寻怎样的思想的方法。

本文试图从梦境与现实、病态与常态、室内与室外和自我的双重分裂四个点,来浅要分析残雪《苍老的浮云》中二元对立视角下的叙事结构。

关键词:残雪;叙事结构;二元对立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14-0001-0220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加快以及世界文学潮流的冲击和影响,中国当代文学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大量的西方文学作品的进入为不少作家创作新的作品视角和叙述模式提供了可能性。

到90年代文学形势的改变,使得这样的一批先锋小说家从先锋的阵线上回归到一种“故事型”的叙述模式。

而以“执着于纯粹的艺术探索和自己的独异风格”“遗世独立”的残雪,虽对其创作有一定的调整,但依然坚持探索心灵梦境和精神世界的艺术道路,在作品中暗自承载时代和人性的心理需求。

在她前期作品《苍老的浮云》中,就体现出不同于传统的“故事型”的叙述姿态,她以一种细致的精神分析策略,将二元对立视角中的关于“梦魇化”世界下人们的生活体验、性格构成以及语言环境等要素在她广阔拥有自觉意识的文字环境中,进行自我在文学、哲学甚至是心理学层面上的探究。

二元对立是西方哲学和文化的显著特征,它能够使大众在纷繁的世界中识别差异。

“二元对立不仅是符号系统的固有属性,更是人类思维产生意义的基本逻辑。

”现代语言学奠基人索绪尔认为,语言现象中充满了二元对立,他提出的二元对立的价值系统使得文学评论家们以二元对立的方式去思考、分析文本,从而找出制约文本的潜在结构。

当代文学文本的解析也注重对内在结构的分析,使得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中内在冲突、矛盾和挖掘深层含义。

在《苍老的浮云》中,残雪无意设立几组对立的二元模式,但其笔下的人物的精神病人的视角让这种二元对立的存在有了可能。

一、梦境与现实“阴沟水”、“打臭屁”“红色的浆果”“肚子长芦秆”等构成了残雪在《苍老的浮云》中抽象式的荒诞派艺术内容,这些共同呈现出一种诡异梦境或者说是如同身处梦境般的世俗生活场景。

这是残雪的一种叙事策略,也可以说是她自己的创作设计,这样将现实轨迹编织在梦境语言文字中颠覆于日常生活感知的创作,也表达了作者自己的控诉和探寻双重作用下的心理状态。

“同是写梦与精神的变异状态,其他小说的叙述者是站在白天的立场上,或者站在理智立场上向我们叙述一个记忆的残梦和一种精神的变异;而残雪不同,它的叙述视线决定了叙述者本身的立场就是处于梦幻状态。

”在《苍老的浮云》中,残雪描绘的生活图景令人感到不安和惊异:肮脏的阴沟、各种昆虫遍布的阴暗小屋,以及一系列的人际关系——冷漠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不能相互理解的夫妻关系,相互嘲弄的同事关系。

这样的场景使得读者一同感受噩梦般的生活状态。

这种叙述的“梦魇化”既是一种认知视角下的世界观,也是一种作者独有的叙事态度和艺术创作手法。

残雪将现实中实际存在的逻辑关系破坏,将小说中人物的社会身份给剥离,将其转化为一种无意识形态控制下的单纯人物轮廓,这样的一种叙事方式将梦境感与现实感糅杂,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叙事场景的实际性,使文章具有一定的抽象感受和意识流色彩。

并且这种梦魇般的表达方式,并不是指生理上不可控的一类,而是在理性思维下流线式的创作方法,她将内心中另一种风景描画出来,而这种描刻是现实主义创作写法无法表达出来的。

不仅是小说情景的梦境化表达,同样,残雪将她笔下的人物,虚汝华、更善无、慕兰、老况等也用一种梦境语言描刻出来。

例如,乌龟爬泥潭的梦,印证着人物在现实生活的泥潭中困兽犹斗;再如,对文中人物外形描写寥寥几句:更善无“狭长的背脊”、虚汝华身子“变得如鱼干那么薄”等,这样的叙事方式,淡化了原有人物表象,也同样虚化了小说的故事情节,这就淡化了小说的三要素。

但也就是这样的笔触,增加了人物之间的对话,丰富了人物的内心世界。

另一方面在现实世界中,虚汝华与老况之间无法沟通,丈夫被其母亲保护溺爱,无法理解妻子的感受;更善无则是厌恶慕兰的世俗之行为。

而虚汝华的话“有的想变,成功了,变成了一般的人。

但还有一些不能成功,而又不安于什么也不是,总想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规定,于是徒劳无益地挣扎了一辈子”将他们俩的困境展现。

而似乎也是在这样的“梦呓”中,才能把矫揉的人际伪装撕裂,从而展现生活现实的本质。

二、病态与常态如卡夫卡笔下的甲虫、艺术家等,残雪笔下的芦秆、老鼠、杀虫剂、大白花等都是存在主义下的物象,她把其作为隐喻的承载物,将人类存在的异化赤裸裸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文章通过这种异化后荒诞、变形的病态世界与我们所理解的正常的亲人、夫妻、同事关系相互交织,呈现出一种人性丑恶相互仇视的世界。

这样病态的情形下,社会中的人们彼此之间是相互厌恶和唾弃的。

“一方面我竭力要去奴役他人,另一方面则又竭力要奴役我。

”这就是萨特的“他人即地狱”:老况母亲和虚汝华母亲都对虚汝华的行为感到厌恶,更善无对妻子慕兰的市井气息和同事间的关系感到厌恶,慕兰对虚汝华的厌恶等等。

同时病态中,行为反复出现也是一种异化,如慕兰煮排骨、老况吃豆、虚汝华吃酸黄瓜等等,这些行为伴随着失眠、不安等深深焦虑之感,让我们也意识到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所做的事都是他人焦虑的一部分,它会永存生活之中。

而在生活中我们所看到的是这样一种常态。

更善无在同事面前“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于是也去追老鼠”,似乎只有模仿才能合群。

老况收学生的东西不还,慕兰用肥皂水毒死虚汝华养的金鱼,这是恶的表现,却是常态的生活表现。

生活中,每个人都戴了一张相同的面具,生怕被他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虚汝华质问更善无“这一点儿也不屈辱,其实你也一定没感到屈辱,对不对?干嘛要来这里佯装呢?”而更善无留下的“我得走了”这样“做贼心虚的神气”。

腐恶的社会环境使美好的人性沦为低贱,人们相互之间充满伪装、仇恨与猜忌,家庭成员内部、同事之间没有了情感,只有恶毒和埋怨。

这是病态的社会,但人们却已习以为常。

另一种病态的行为——窥视,残雪也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评价:“这是一种木中无人的行为,比直接的干涉更霸道”。

小说的开头更善无认为虚汝华是窥视者,后来慕兰安镜子窥视虚汝华,老况母亲的监视……人们在窥视他人的隐私中,满足了市井化自意淫自娱乐的悲哀,这种病态变为一种人性枷锁。

“这种迥然不同于传统的书写方式,使人们在阅读时感受到一种全然陌生的冲击力……这迥异于以往的书写形式往往都表现出一个严酷的文化氛围。

”残雪在文章中通过颠覆日常生活的方式,对日常生活的世俗化状态进行批判和反抗,而目的在于对被日常生活所埋没的人主观性和主动性的恢复。

这就是虚汝华“孤独的自我”(在世人眼中的病态)对“人性的异化”(世人所表现出的常态)的排斥与拒绝,然后使个体的精神追求逐渐明晰起来的过程。

三、室内与室外“室内”和“室外”,这两个空间的差异对比,与《山上的小屋》中“山上”和“山下”的空间对立相似,“山上”处于高处,而”高处不胜寒”,这是与现实生活保持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主人公被“山上”的小屋所吸引;“山下”是现实的底层,主人公向往的是“山上”的那种疏离于现实而不现实的环境。

同样,“室外”是现实的世界,充满矛盾和恐怖,而虚汝华最后无法拥有独立的精神自由领土,无法让他人感同身受,她将自己困于被铁条封住的“室内”,而这样的室内也是自己创建的“内在世界”。

另外,文中所描写的“镜子”这一物象,作为连接“室内”与“室外”的途径在文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首先,作为一种窥视的工具,“窥视”这也是一种与鲁迅小说中“看”与“被看”相同的对立形式。

慕兰在屋后墙上安上镜子,能够满足她从室外窥伺邻居家室内的欲望。

其次,镜子也是自我审视的手段。

虚汝华“瞥见衣柜的镜子里有许多溃烂的舌头”,“胸腔和腹腔几乎是透明的”……这种自我审视也是相对于“室外”的外部世界,对自己“室内”内心世界的小心探寻,是实现对自我认知的过程。

这种运用镜像来表达真实自我表象的写法,在后来的林白和陈染两位作家的创作中也有所沿袭。

室内和室外的不融合,也可以算是人物内心与外在世界的比对和摩擦。

四、自我的双重分裂在现实世界中沉沦的人,不能将自我完全寄托与外界,一方面对于外界要有存在的承担,另一方面也要关照自我内心意识。

这就会形成自我与他人,自我与自我的冲突和矛盾。

虚汝华一方面艰难且坚韧地承受着家庭的苦难和折磨,而灵魂的另一面却让她不断和追寻真实的自我究竟如何。

她时常拍一拍肚子,开玩笑地说:“这里面长着一些芦秆嘛。

”看似梦呓,实则是在看到连“槠树”都结出“红色浆果”,对自己日益干涸的身体,还没有孩子的悲痛自嘲。

所以她将屋外的红浆果当作另一种新生命的存在方式,将其化为自己精神上的孩子。

虚汝华是更善无精神的契合者,更善无灵魂的另一面则在虚汝华身上体现。

他们是一类人,是一种有与无的互补关系,他们在梦中都曾看到“林子边血红的太阳”,都同样对自己另一半的行为厌恶却“根本不在乎”,而虚汝华感慨“隔壁那个人为什么和她这么像呢”。

但不同的是,虚汝华的烦恼来自内心,而更善无却被外界影响。

同样,老况与母亲、慕兰与林老头,他们也是同一类人,他们是这虚无腐恶世界的创作者也是受害者。

残雪用这样的描画刻意发掘出人的一种对立面。

这种发掘的过程,并不是追寻别处不同的生活;也不是站在某个至高点,对笔下人物怜悯或者救赎,而是一种对自我精神的不懈探索,探寻不一样的生存奥秘以及揭示人性真相。

这种“自我”是立足于某个孤独的个体,而这种孤独的个体也是在与异化了的群体做了激烈对抗后所形成的“先行者”或者说是一种被唤醒的“独行者”。

另一方面,残雪将虚汝华作为女性创造成为不同于慕兰和老况的母亲等一般世俗中的女性形象,而将其化为自身灵魂探索者去寻找精神的契合者,比如更善无,试图在混沌的世界中发出不同的声音。

这样的肉体存在与精神存在之间的矛盾,也与九十年代消费主义思潮冲击下人们开始探索自己灵魂独特秘密不谋而合。

从小说题目可以看出,残雪笔下所塑造出的空灵的虚汝华像是天空上飘浮不定的云,看似淡定却又躁动的精神观在其脑中存留,这是一颗不会安定下来的心,是一颗想去不断突破自我、探寻自我的心。

残雪设立这几组对立的二元模式,既是她的创作设计,又是她用于传达自我声音的一种方式,本文从以上四个方面,来简要分析了《苍老的浮云》中这种视角下的叙事结构,因为能力和见识有限,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仍需继续努力。

参考文献:[1]残雪.残雪自选集——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自选集系列[m].海南出版社,2004.[2]栗丹.荒漠中的独行者——残雪小说创作论[m].辽宁大学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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