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和羊性的结合体——论阿Q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
《阿Q正传》赏析

《阿Q正传》赏析众所周知《阿Q正传》不仅是鲁迅最优秀的小说,也是中国现代文学上最杰出的小说,所谓“旷代文章数阿Q”。
小说集中塑造了一个充满精神胜利的阿Q形象,这一形象不仅高度概括了辛亥革命时期落后农民的共同特征,而且概括了当时整个中国人的某些人性弱点,揭示了国民的劣根性。
无论从艺术概括的深度和广度来说,阿Q这一形象都是高居于中国现代文学的一切形象之上的。
另一方面,其塑造形象的方法也是相当高明的,其精当的环境描绘,精彩的对话描写,深刻逼真的心理表现,冷峻峭拔、含蓄精练又饱含讽刺的语言都让人赞叹。
可以说,《阿Q正传》已经成为后人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峰,它的很多方面都是今人学习的一个典范。
但是,就像光芒四射的太阳也难免有黑子一样,《阿Q正传》也不是白璧无暇,在它第九章《大团圆》的最后写阿Q临刑前看到众看客的眼光的一段心理描绘,在艺术上就存在明显的硬伤。
当阿Q看到那些等着为杀人喝彩的人们,作者这样写到:“这刹那中,他的思想又仿佛旋风似的在脑里一回旋了。
四年之前,他曾在山脚下遇见一只饿狼,永是不近不远的跟定他,要吃他的肉。
他那时吓得几乎要死,幸而手里有一柄斫柴刀,才得仗这壮了胆,支持到未庄;可是永远记得那狼眼睛,又凶又怯,闪闪的像两颗鬼火,似乎远远的来穿透了他的皮肉。
而这会他又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更可怕的眼睛了,又钝又锋利,不但已经咀嚼了他的话,并且还要咀嚼他皮肉以外的东西,永远是不远不近的跟他走。
这些眼睛们似乎连成一气,已经在那里咬他的灵魂。
”对于看客,鲁迅是铭心刻骨、深恶痛绝的。
在日本学医时看幻灯片,看到外国人杀中国人,而其他中国人在围观,脸上现出麻木的神情,那一镜头极大的刺激了鲁迅,并在他心里定格,他认为,“凡是愚弱的国民,无论体格如何健全茁壮,都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而自己的第一要做,就在于医治他们的灵魂,从此弃医从文,为改造国民性而奋斗。
对于看客内心的阴暗丑陋鲁迅在多篇作品中都有揭露和抨击,在《药》中写华老栓去买人血馒头时,那些看客的丑态是:三三两两聚集,又围成半圆,脖颈伸得很长,仿佛多鸭,被无形的手提着了似的;在《祝福》中作者写人们的那种生了蛆的同情是,跟着祥林嫂围观祥林嫂来一遍一遍地听她阿毛的悲惨故事;在小说《示众》里,鲁迅用整篇小说来揭示看客内心的阴暗;在《阿Q 正传》的前文写阿Q的丑陋是,从城里回来向别人大谈其杀革命党的见闻,嘴里还津津乐道着“杀头,好看!好看!”在其杂文中也有多处对这种看热闹看杀头的癖好的批判。
鲁迅经典文学《阿q正传》中阿q形象赏析

鲁迅经典文学《阿q正传》中阿q形象赏析(一)妄自尊大,畏强凌弱。
鲁迅先生曾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
作为旧时代一个农民的代表,阿Q有其勤劳善良、率真朴实的优点,但由于长期遭受欺辱和打击,他也本能的带上了一些自尊自大、欺软怕硬的无赖特点。
虽然不名一钱,但他并不佩服有钱有势的赵太爷和钱太爷,还敢于对假洋鬼子采取怒目主义;他觉得未庄的乡下人很可笑,没见过城里的煎鱼,没见过杀头。
他畏强凌弱,对比自己弱的,蛮横霸道,被王胡打败,又遭遇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便迁怒别人,调戏小尼姑;受赵太爷迫害,丢了生计,又迁怒于小D;但对赵太爷和假洋鬼子则懦弱卑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二)自欺欺人,自轻自贱。
面对一次次的屈辱和失败,阿Q别无选择,只能靠一种自譬自解的方式进行解脱,得以在想象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和胜利。
他对自己的身世很渺茫,但却对别人炫耀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了!你算是什么东西!生活困窘,地位低下,老婆娶不上,却偏偏夸口:我的儿子会比你阔多了!忌讳头上的癞疮,当别人以此来取笑他时,他说:你还不配当被别人揪住黄辫子在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后,他会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正是靠着这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啊Q总是在失败中寻求超脱,麻木地过着做奴隶而不得的生活。
遭遇失败和欺辱后,啊Q又常常表现为自轻自贱,甚至自我摧残,在别人面前轻易求饶,骂自己,甚至打自己嘴巴,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消除失败的痛苦,表现出十足的奴性心理。
(三)麻木健忘,保守愚昧。
阿Q面对残酷屈辱的现实,往往表现出惊人的麻木。
在遭受外界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借助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他总能够神速而完全的忘却过去的种种不幸,心安理得地照常生活下去,麻木和健忘成了他生活中积久难改的痼疾。
因向吴妈求爱,刚刚挨了赵秀才大竹杠的痛打,却很快遗忘得一干二净,反倒跑过去看吴妈闹着什么玩意儿了,直到看见赵太爷手里捏着一支大竹杠向他奔来,方才猛然间悟到自己和这一场热闹似乎有点相关。
狼性和羊性的结合体——论阿Q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

狼性和羊性的结合体——论阿Q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论阿Q所表达的国民劣根性摘要:«阿Q正传»不朽的思想价值,在于它高度概括的表现了在数千年封建文化下形成的中国国民性的弱点,阿Q那么是这种国民性的集中表达者。
本文从阿Q的狼性和羊性入手分析阿Q这一人物形象以及他所表达的国民劣根性,并探究这种国民性产生的历史和文化渊源。
关键词:阿Q;狼性;羊性;国民性«阿Q正传»是鲁迅作品中最闻名的一篇,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极为重要的杰出作品。
阿Q是旧中国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与真实写照,更是中国近代民族被压迫历史的缩影,鲁迅先生在阿Q形象上集中了某些国民自甘屈辱、自甘轻贱、而又自我解嘲、自尊自大、自我沉醉等国民劣根性。
然而,在另一方面,正是那个处于社会最底层、深受剥削和压迫的阿Q,在性格深处却积淀着一种近乎残暴的〝奴隶主〞的意识,一旦面对微小的时候,这种残酷便会表露无遗。
〝狼〞与〝羊〞的双重性格在阿Q身上有着矛盾而又和谐的并存。
本文即从阿Q的狼性和羊性入手分析阿Q这一人物形象以及他所表达的国民劣根性,并探究这种国民性产生的历史和文化渊源。
一、狼性和羊性的完美结合〝阿Q既是一只野性的狼,又是一只任人宰割和温顺的羔羊。
遇到弱者时,他是狼;遇到强者时,他是羊。
耽于幻想的境域时,他是狼;遭遇现实矛盾时,他是羊。
因为是狼,因此他放肆地奴役他人;因为是羊,他便老老实实地同意他人的奴役。
总之,在阿Q身上,狼性和羊性是一个硬币相互依存的两个面,不可分割。
这确实是阿Q人格的二重性。
〞①关于阿Q的性格特点,笔者认为这是最为精到的评议之一。
阿Q性格的核心,应该说确实是狼性和羊性的完美结合。
他的恃强凌弱、残暴凶狠是他狼性的表达,而他狭隘守旧的思想、附庸投机的心理等等,那么出自他的羊性。
〔一〕狼性阿Q本是一个赤贫的农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然而那个经济上受剥削、政治上受压迫、道德上被否定的农民,每每在面对比自己微小的对象时,却显现出狼的残暴,这种以奴隶的身份压迫奴隶的做法,使阿Q的狼性又表现出几分荒诞,像一种黑色的幽默。
《阿Q正传》赏析

《阿Q正传》赏析《阿Q正传》收入《呐喊》。
是鲁迅唯一的一部中篇小说。
主要是为了揭示“国人的灵魂。
”鲁迅在这篇小说中表现出来的改造“国民性”的思想;鲁迅对阿Q表现表现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
《阿Q正传》通过阿Q和他周围人的冷漠形象地揭示了中国农民的麻木和不觉悟,揭示了人性的弱点。
也折射出中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致命弱点。
阿Q是一个贫苦的流氓无产者的典型。
阿Q是个受压迫的农民。
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无名无姓。
有个姓氏却被赵太爷剥夺了。
只能靠打短工为生活。
——“别人舂米,他便舂米;别人插秧,他便插秧。
”阿Q性格的最主要的特征是“精神胜利法”。
所谓的“精神胜利法“就是在现实中无法获得满足只好在精神上、在幻想中寻求自我安慰。
小说中的《优胜记略》和《续优胜记略》都是他的这种精神胜利法的表现“行状”。
归纳起来,精神胜利法的主要特征有: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阿Q只求在精神上战胜对方,既自尊自大,又自轻自贱,死要面子又欺软怕硬,麻木健忘而糊涂终生。
比如,被人打了,就用“儿子打老子”来自我安慰;别人说他混得差,他就用“祖先比你阔”来搪塞。
具有惊人的健忘症。
前面被人打了,转身之间忘得一干二净。
转嫁痛苦,耍无赖。
畏强凌弱是他性格的重要特点之一。
刚刚被强者假洋鬼子用“哭丧棒”打得鼻青脸肿,转眼之间就去欺辱小尼姑,强行摸小尼姑的头,还说“为什么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偷了别人家的萝卜,却要萝卜说话等等。
但“精神胜利法”不是阿Q最根本的特征,他的根本性格是缺乏起码的自我意识和个性意识。
阿Q的身上还有封建的正统思想和传统意识。
他认为,凡是革命都是与他作对,革命党捉住都要杀头。
这体现了阿Q身上的保皇意识。
他自己虽然经常受到别人的侮辱,但却以欺侮女人为乐。
并且认为“女人是祸水”,自认为“男女之大防甚严”,超过了古今的圣贤。
尽管到处流浪,还要传宗接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这种宗法家族思想的体现。
阿Q参加革命,其实对革命并不了解,一个把自由党变成了“柿油党”的流浪汉眼中的革命,是完全根据自己的本能来确定其含义的。
以阿Q和祥林嫂为例分析鲁迅笔下的国民性

以阿Q和祥林嫂为例分析鲁迅笔下的国民性最近在读鲁迅的小说集《呐喊彷徨》在之前就有接触过,但是对于鲁迅的文字当时觉得是深奥难懂,觉得不会再看了。
这一次专题改变了我对鲁迅文章的看法吧,小说里塑造了很多印象极深的人物,可以说还是迷进去了。
小说的人物形象多半是以现实生活中人来做模板的,但鲁迅的小说不是。
他是以当时中国国民普遍的、共有的精神特质性格特点,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以及行为方式作为创作的基本,所以他的小说人物可以反映的当时中国的国民性。
所以王富仁说他“是治疗中国文化软骨病的专家”,鲁迅怀着对祖国的热爱,揭露出国民性的劣根性,强调对国民灵魂的改革。
下面通过几个印象特深的人物来论述鲁迅笔下的国民性。
无论读过没读过鲁迅文章的人大概对阿Q也是耳熟能详的,鲁迅笔下的这个人物没有名没有姓贫穷,没有固定的工作而且又是受尽欺负。
他却可以常常感觉有优胜感。
“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当闲人们嘲笑他头上的癞疮疤时,他甚至斥骂说“你还不配”。
当他被闲人们痛打一顿之后,就在心里设想为“总算被儿子打了”,于是踌躇满志地感到自己获得了胜利,当人们逼着他承认不是“儿子打老子”,而是“人打畜牲”时,他甚至自轻自贱地承认自己是“虫豸”,从这样的屈辱中竟又觉得自己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状元不就是“第一个”吗?分明失败了,却没有勇气去正视事实,只是在荒谬可笑的假想中寻求虚无的自我满足。
阿Q揭示了国民的狭隘性和盲目性,这不是单单一两个人民身上有的痼疾而是整一个国家民族社会弥漫着的雾霾。
清政府签订各种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时,却也是觉得别人是求他的赏赐,将割地视为对帝国主义的赏赐,全然不觉得是在丧失国权。
《阿Q正传》的发表的确引起了国民乃至世界人民的思考,但是阿Q的时代远远还没有结束。
“事实上只要私有制度还没有消灭,只要人们还没有彻底改变自己的狭隘性、盲目性和奴性主义,还没有彻底确立最为科学的现代观念,类似阿Q所患的“精神上的胜利法”就依旧会存在下去”(林非)当今的中国亦是还存在着,社会上的各种“被平均”现象何尝不是一种政府的“精神胜利法”。
读《阿Q正传》的感悟

读《阿Q正传》的感悟《阿Q正传》:从滑稽到悲剧,人性的多面与思考读完《阿Q正传》,我被鲁迅先生深刻的社会洞察和尖锐的讽刺所震撼。
这部小说以辛亥革命前后的中国农村为背景,通过阿Q这一角色的命运,展现了封建文化下的中国国民劣根性。
阿Q是一个贫苦农民,他虽然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但却一无所有,甚至连名字都被人遗忘。
他身上的“精神胜利法”和自轻自贱、守旧排外、逆来顺受、自尊自大等劣根性,都是封建文化长期压抑和扭曲的结果。
在阿Q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滑稽而可悲的人物。
他常常以自己想象中的胜利来自我安慰,对自己的失败和困境却视而不见。
这种自我欺骗和逃避现实的“精神胜利法”,实际上是一种人性的悲哀和无奈。
然而,阿Q的命运却是悲剧性的。
他在所谓的“革命”中糊里糊涂地被枪毙,成为了封建制度和阶级压迫的牺牲品。
这一结局让人不禁思考:在那个动荡的时代,贫苦农民的命运究竟如何?他们是否有可能摆脱压迫和困境,争取自己的权利和尊严?除了对阿Q的悲惨命运的思考,鲁迅先生在小说中对封建文化的批判也值得我们深入反思。
封建文化不仅束缚了人们的思维和行动,更扭曲了人性和价值观。
在封建社会中,人们往往被剥夺了独立思考和追求自由的权利,被迫遵循传统的规范和价值观。
这种束缚不仅限制了个人的发展,也阻碍了社会的进步。
此外,《阿Q正传》中还运用了漫画式人物描写和边议边叙的叙述方式,将人物的性格放大、特写,形象显明。
情节悲喜交融,让人在笑声中感受到悲剧的沉重。
整篇文章构思精巧,让人们在失笑的过程当中进行反思。
读完《阿Q正传》,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封建文化的罪恶和人性的悲哀。
同时,也认识到了独立思考和追求自由的重要性。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从阿Q的命运中汲取教训,勇敢地追求真理和自由,成为真正独立思考的人。
《阿Q正传》鲁迅国民性批判的小说形态

《阿Q正传》鲁迅国民性批判的小说形态一、本文概述《阿Q正传》是鲁迅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这部作品以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洞察,揭示了旧中国社会的种种弊端和国民性的弱点。
本文旨在探讨《阿Q正传》中鲁迅国民性批判的小说形态,通过解析作品的主题、人物、叙事手法等方面,深入剖析鲁迅如何通过对阿Q这一典型人物的塑造,展示了旧中国国民性的复杂性和矛盾性,进而对国民性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在概述部分,本文将首先介绍《阿Q正传》的创作背景,包括鲁迅的创作意图和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
接着,将概述作品的主要内容和情节,以及阿Q这一主要人物的形象特点。
在此基础上,本文将进一步阐述鲁迅在作品中如何运用讽刺、幽默等手法,通过对阿Q的生动描绘,展现了旧中国社会的各种病态现象和国民性的弱点。
本文将总结《阿Q正传》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以及鲁迅国民性批判的重要性和意义。
通过对《阿Q正传》的深入解读和分析,本文将揭示鲁迅如何运用小说形态对国民性进行批判,并探讨这种批判对当今社会的启示意义。
本文也将为理解鲁迅作品的思想内涵和艺术价值提供有益的参考。
二、鲁迅与国民性批判鲁迅,原名周树人,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他的作品深受中国社会和历史的影响,充满了对人性、社会和文化的深刻洞察。
在《阿Q 正传》中,鲁迅通过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批判,展示了他对国民性的深入剖析和批判。
国民性,指的是一个国家或民族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共同性格、价值观和行为方式。
鲁迅认为,中国社会的许多问题都源于国民性的缺陷。
他通过对阿Q这个角色的刻画,揭示了国民性中的自私、麻木、盲从和保守等负面特质。
阿Q是鲁迅笔下的一个典型形象,他既是中国社会底层小人物的代表,也是国民性缺陷的集中体现。
阿Q的自私和狭隘,使他无法理解和接受新思想和新事物;他的麻木和盲从,使他成为旧制度和旧文化的维护者;他的保守和顽固,使他无法适应社会的变革和发展。
浅谈《阿Q正传》中的国民性

浅谈《阿Q正传》中的国民性浅谈《阿Q正传》中的国民性《阿Q正传》作为鲁迅的代表作品,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它以辛亥革命前后的社会为背景,通过雇农阿Q的受压迫,要反抗,最后被反动势力杀害的悲剧描写,深刻地揭示了当时农村的阶级矛盾,批判了资产阶级领导的辛亥革命的脱离群众及其不彻底性。
小说对阿Q饱受摧残的遭遇寄予同情,表现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精神;对赵太爷等反动势力则给以有力鞭挞;并通过对阿Q精神胜利法的痛切批判,表达了力图唤醒农民的觉悟、促使他们起来革命的热烈愿望。
《阿Q正传》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它画出了国人的灵魂,暴露了国民的弱点,最充分、最完整地体现了鲁迅从事文学创作的主要目的——“揭出疾苦,引起疗救的注意”。
鲁迅始终是把暴露国民性的痼疾作为《阿Q正传》的主题思想,从整个国民的思想和精神状况出发,对其精神、思想痼疾进行典型概括,意在提醒人们,引导人们反思和自省,同时也是吁请改革者们共同来改造国民性。
一、《阿Q正传》展示的环境是滋生和传染旧中国病态国民性的温床近代中国受西方列强的侵略和欺凌,清政府腐败无能,中国正在走向衰亡,中国社会变得畸形,畸形的社会必然滋生和传染病态国民性。
《阿Q正传》所选择环境就是辛亥革命前后中国社会的典型环境,以辛亥革命前后的社会为背景,深刻地揭示了当时农村的阶级矛盾,批判了资产阶级领导的辛亥革命的脱离群众及其不彻底性,滋生和传染了中国病态的国民性,一个畸形的中国社会和一群畸形的中国人的真面貌从而形成。
二、从阿Q的生活方式看国民的国民劣根性阿Q的生活、生存方式是卑琐陋劣的,无不一一在展现着一个国民的的劣根性。
在卑琐陋劣常态的生活方式下,阿Q做稳了奴隶,在自己的小满足里不自觉地活着。
未庄的人们之于阿Q,只要他帮忙,只拿他玩笑。
而在这种情况下,阿Q似乎看不懂、摸不清真心还是假意,只觉得高兴。
在生活中,阿Q没有家,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
而人们也只在忙碌的时候也还记起他来,记起的也是他的做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有一个老头子颂扬他说“阿Q真能做”,也使得他满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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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和羊性的结合体——论阿Q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摘要:《阿Q正传》不朽的思想价值,在于它高度概括的表现了在数千年封建文化下形成的中国国民性的弱点,阿Q则是这种国民性的集中体现者。
本文从阿Q的狼性和羊性入手分析阿Q这一人物形象以及他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并探索这种国民性产生的历史和文化渊源。
关键词:阿Q;狼性;羊性;国民性《阿Q正传》是鲁迅作品中最著名的一篇,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极为重要的杰出作品。
阿Q是旧中国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与真实写照,更是中国近代民族被压迫历史的缩影,鲁迅先生在阿Q形象上集中了某些国民自甘屈辱、自甘轻贱、而又自我解嘲、自尊自大、自我陶醉等国民劣根性。
然而,在另一方面,正是这个处于社会最底层、深受剥削和压迫的阿Q,在性格深处却积淀着一种近乎残暴的“奴隶主”的意识,一旦面对弱小的时候,这种残酷便会表露无遗。
“狼”与“羊”的双重性格在阿Q身上有着矛盾而又和谐的并存。
本文即从阿Q的狼性和羊性入手分析阿Q这一人物形象以及他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并探索这种国民性产生的历史和文化渊源。
一、狼性和羊性的完美结合“阿Q既是一只野性的狼,又是一只任人宰割和温顺的羔羊。
遇到弱者时,他是狼;遇到强者时,他是羊。
耽于幻想的境界时,他是狼;遭遇现实矛盾时,他是羊。
因为是狼,所以他放肆地奴役他人;因为是羊,他便老老实实地接受他人的奴役。
总之,在阿Q身上,狼性和羊性是一个硬币相互依存的两个面,不可分割。
这就是阿Q人格的二重性。
”①关于阿Q的性格特征,笔者认为这是最为精到的评议之一。
阿Q性格的核心,应该说就是狼性和羊性的完美结合。
他的恃强凌弱、残暴凶狠是他狼性的体现,而他狭隘守旧的思想、附庸投机的心理等等,则出自他的羊性。
(一)狼性阿Q本是一个赤贫的农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然而这个经济上受剥削、政治上受压迫、道德上被否定的农民,每每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象时,却显现出狼的残暴,这种以奴隶的身份压迫奴隶的做法,使阿Q的狼性又表现出几分荒诞,像一种黑色的幽默。
1、外在的恃强凌弱阿Q醉醺醺的走在街上,看见王胡在那里捉虱子,他就并排坐下去了。
换作是别人,阿Q是一定不敢的,但是他觉得王胡这样的人身份和地位还比不上自己,那自己坐下去和他一块儿抓虱子就是抬举王胡了,可是阿Q与王胡,同为社会最底层的奴隶,阿Q却看不起王胡,在他心里,像王胡这样的奴隶压根儿比不上自己,所以在心里才觉得自己肯和王胡并排坐下算是抬举他了。
接下来,阿Q与王胡进行了一场找虱子的比赛,阿Q败下阵来,一番唇枪舌战之后,阿Q站起来,两手叉在腰间,准备动手教训教训王胡。
——看不起奴隶的阿Q就这样欺负起另外一个奴隶来了。
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象时,阿Q身上的狼性就这样表现出来,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人啼笑皆非,然而在阿Q越是胜利的时候,读者越是觉得悲①周甲辰.论阿Q人格帝性与奴性的二重结构[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05,(4),20—21页哀;在阿Q越是得意的时候,读者就越是感到痛苦。
而阿Q在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侵略性”,就更加意味深长;作者的高明和精辟之处,也更加可圈可点。
另外,在阿Q生平的第二次受辱后,心中正郁闷,却看见静修庵的小尼姑迎面走来过来:阿Q那怕在平时,看见小尼姑也一定要唾骂,更不用说是在自己受到屈辱之后了,于是把自己晦气的根源联系上了可怜的小尼姑,在小尼姑骂不还口之后,越变本加厉,动起手来了,这一幕被酒店的看客们见到,于是酒店里的人大笑起来。
阿Q看见自己的勋业得了赏识,便愈加兴高采烈起来。
于是酒店里的人又大笑起来,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忘却了假洋鬼子,当听到小尼姑骂他断子绝孙时,酒店里的人九分得意的笑,阿Q却是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
在第五章《生计问题》中,因为吴妈的事情,所以在未庄没有人愿意找他做短工,都去找了小D,因为生计的问题,他便把这一切怪罪在小D身上了,他认为,这小D,是一个穷小子,又瘦又乏,位置还在王胡之下的,谁料到这小子竟谋了他的饭碗去,所以这一气,更与平常不同,于是在见到小D之时,真可谓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阿Q便迎上去,小D也站住了,于是便发生了精彩的“龙虎斗”。
他还欺负老尼姑,拔起四个萝卜,兜在大襟里,被老尼姑抓个现行却还在耍无赖,让老尼姑把萝卜叫答应。
无论王胡、小尼姑、老尼姑、吴妈、小D,事实上都是与阿Q一样的底层民众,面对与他一样的弱势人群,他表现出来的便是这样的强横。
正是这种种拙劣的行为,将一个恃强凌弱的生动形象鲜活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跃然纸上的阿Q,其实是传统中国国民性的典型代表,鲁迅先生通过对阿Q入木三分的刻画,深刻揭露和批判了中国国民的劣根性和人性的痼疾。
2、内心的残暴凶狠在作品第七章《革命》中,有这样一段关于阿Q的描写:阿Q近来用度窘,大约略略有些不平,加以午间喝了两碗空肚酒,愈加醉得快,一面想,一面走,便又飘飘然起来,不知怎么一来,忽而似乎革命的便是自己,未庄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禁不住大声的嚷道:“造反了!造反了!”。
于是未庄的人便用惧怕的眼神看着阿Q,阿Q看着这些可怜的眼光,这种可怜的眼光是阿Q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见之下,又使他舒服的如六月里喝了雪水,他更加高兴而且喊道:“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是谁。
”众所周知,阿Q常常受人欺负,挨打以后他就自我安慰,儿子打老子成了阿Q的经典口头禅,那么是不是这样就真的让阿Q的心理得到平衡了呢?其实不然,阿Q并没有忘却他所遭受的一切,只不过他无力和强大的封建统治者抗争,只能把仇恨藏在内心深处。
通过上述心理活动和言行举止的描写,我们会发现他平日深藏不露的残暴凶狠。
做惯了奴才的阿Q在关于革命的想象中化解了心中的不平,又发现“造反了”的嚷嚷可以吓唬可怜的乡民,于是,他的性格便来了个大转折,似乎革命后自己就可以坐上主子的位置,自己便是压在别人头上的人。
看到别人惧怕而又可怜的目光,他觉得十分舒服;想着要什么便是什么,喜欢谁就是谁,尚未革命的阿Q此时更加高兴了。
而这一切,将阿Q内心深处潜在的残暴性格表露无遗,试想要是阿Q真的革命了,尝到点滴革命的甜果,那么阿Q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呢?是的,便是疯狂的杀人和复仇了。
当他回到土谷祠后,晚上做了个梦,此梦亦即阿Q的革命畅想曲,在他的畅想曲中,革命的都威风凛凛。
革命之后,赵家的元宝、洋钱……秀才娘子的床,还有钱家的桌椅,都搬到土谷祠来。
这都还不够,还得杀人,第一个该死的便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子。
是的,他记得是小D抢了他的饭碗;是赵太爷一个耳光让他不能姓赵;是秀才用大竹棒子敲他,还骂他是王八蛋;是假洋鬼子用哭丧棒打他。
本来他还想留王胡的,可是转眼一想,王胡也不留下了,一便杀了,是的,他还记得王胡曾经打过他。
紧接着该找个称心的女人了,于是又把未庄的女人想了个遍。
如此丰富有趣的一个晚上,阿Q通过权力、物质、性爱等方面的想象来改写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真实境遇,以弥补和满足自己饱受创伤的屈辱心理,但同时这也是阿Q内心最迫切的欲望和最真实的想法。
在未庄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阿Q都刻骨铭心,一旦有机会,他便为所欲为、胡作非为起来。
即使没有机会,他也要通过想象获得满足。
遗憾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压迫他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他要把曾经受过的屈辱和压迫变本加厉地加在未庄的人们身上。
阿Q对革命的认识是十分幼稚和糊涂的,只因为关于革命的想象可以帮助他得到快乐,但是因为这种想法里充满了强烈的复仇情绪,于是就没有敌友之分,在他不明是非、不辨黑白的憧憬中,就连小D和王胡都要杀了。
小D、王胡这些人都和他一样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的命运和阿Q是一样的,他们从来无意难为阿Q,只是迫于生计而得罪了阿Q,然而阿Q在“造反”后,竟然是连这些同他处在同等地位的人都不放过了。
以上种种,可见阿Q被仇恨和欲望所模糊了的良知,被现实所扭曲了的心态。
总之,阿Q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头狼,具备很明显的狼性。
他强烈的复仇心理和残暴凶狠的本质,只是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一旦有点机会,他便会表露无遗。
(二)羊性阿Q毕竟是个生存于封建社会底层的普通农民,虽具有一定程度的狼性,但是现实生活中,更多表现出来的是羊性:安于现状,任人宰割,不敢做丝毫的反抗。
这样的羊性,其实也就是奴性。
1、安于现状,稳坐了奴隶的位置面对和他同样挣扎着社会底层的弱者的时候,阿Q是恃强凌弱、残暴凶狠的狼,但是,在那些比他强大的封建统治者也就是真正的狼的面前,阿Q却是一只顺从的羊。
甚至可以说,阿Q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他安于做奴隶的处境,把做奴隶当作了最大的满足,面对压迫,面对精神和肉体的凌辱,他只能自轻自贱,默默地忍受。
当别人(强者)揪住他的黄辫子,逼着他说是打畜生的时候,他哀求不说畜生,而是虫豸,觉得虫豸是比畜生好些。
如此的懦弱、无能、胆怯和慌乱,和面对弱者时的强悍相比,实在是判若两人。
阿Q给赵太爷打了一个巴掌,认为他不配姓赵,从此他便不敢说他姓赵了,虽然心里仍然有姓赵的念头;他曾经轻轻地骂假洋鬼子,不料被假洋鬼子听见了,被假洋鬼子棒打之后,他却怯懦地指着近旁的一个孩子;他闹了恋爱悲剧,挨了打,地保要他赔光他所有的家当,他自然都答应了;被莫名其妙的抓了去,他还想着,人本来也是应该坐几回牢的,而心安自得的坐牢,到了大堂,虽然没有叫他下跪,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乖乖的跪了下去,直到意识到要杀头了,他还是荒唐的说出了二十年后云云。
这便是奴隶的生死观。
可见,他天生就一副贱骨头,奴性早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并且扩散到每一个细胞了。
2、维护封建道统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男尊而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一系列不合理的政治制度和婚姻制度圈定了女人的位置,决定了女人不幸的命运。
中国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之说,美丽的女人不仅给男人带来特别的杀伤力,而且还会给国家造成祸害和灾难。
所以在士大夫的眼里,女人要么是玩物,要么是破国亡家的孽畜。
阿Q便是继承了封建思想的大统,阿Q才会说尼姑和和尚的勾当,单身女人和野男人的关系。
可见阿Q在针对女人的问题上,充当的是一个封建制度卫道士的角色。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想要一个女人,他也具备这种本能的欲望。
因为小尼姑骂得够毒,骂他断子绝孙,他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阿Q的革命畅想曲里,他把革命视为对未庄人的报复,视为造反,视为主奴易位,于是在他叫嚣着造反后才会觉得自己要什么就是什么,喜欢谁就是谁。
这种报私仇、分财物、讨老婆的革命观念,其实也是封建社会中大小丈夫们的最高理想。
阿Q的一言一行都时时体现了封建社会的特点和要求,他也把自己变成了传统伦理道德的维护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阿Q并非真正想要革命,相反他是狭隘和守旧的,他所极力维护的,恰恰是把他推到此种奴隶境地的封建道统。
3、附庸封建权贵阿Q地位低下,本是没有一处值得炫耀的地方,可是在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喝了两碗黄酒的阿Q觉得自己也是姓赵的,本来阿Q姓不姓赵于自己和赵太爷的利益是毫无相关的,但是仅仅因为赵太爷家的儿子考上了秀才,赵太爷的这种优越感便使阿Q也想沾沾光,于是乎,阿Q才说到自己和赵家是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