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赏析--《记忆的永恒》达利
荒野中心灵的独唱——达利《记忆的永恒》创作解析

意 识 的 产 物
恩 斯 特 及 一 些 诗 人 联 合 发 表 了 “ 一 号 超 现 实 主 义 宣 第
言 ” 为 超 现 实 主 义 下 了 定 义 : 超 现 实 主 义 , 粹 的 精 神 。 “ 纯 自动 主 义 。 ” 它 是 思 想 的 笔 录 , 受 理 性 的 任 何 控 制 , “ 不 不
墨
灵 的 独 口 昌
2 10 ) 2 0 0一 种 新 兴 艺 术 思
潮 。它 与 象 征 主 义 一 样 , 由 诗 人 首 先 提 出 的 。它 原 来 是 是
一
识 的 动 作 进 行 无 控 制 的 形 象记 录 . 是 采 用 理 性 的 、 秩 而 有 序 的 方 法 寻 找 和 表 现 超 现 实 的 幻 觉 本 文 深 入 解 读 达 利 早期 超 现 实主 义的代 表 作 《 忆 的永 恒 》从 作 者 经历 、 记 , 时
一
在 奇 特 的 环 境 中 , 展 示 画 家 心 中 的 梦 幻 。 人 也 把 这 种 以 有
画 称 之 为 自然 主 义 的 超 现 实 主 义 。 3达 利 与 “ 神 分 析 学 说 ” . 精 除 了 “ 达 主义 ” 予 超 现 实 主义 艺 术 家 的影 响外 , 达 给 奥 地 利 学 者 西 格 蒙 德 ・ 洛 伊 德 ( imu dF e d 1 5 — 弗 Sg n ru ,8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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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 记忆的永恒》 创作解析
王春 子
( 州 幼 儿 师 范高 等专 科 学 校 美 术 系 , 苏 徐州 徐 江
摘 要 :西 班 牙 画 家 萨 尔 瓦 多 ・ 利 是 画 坛 超 现 实 达 主 义 运 动 最 引 人 注 目 的 代 表 人 物 ,他 的 作 品 没 有 用 无 意
达利作品赏析---永恒的记忆

《记忆的永恒》——达利作品赏析说到喜欢的艺术家,个人还是最喜欢达利,高中的美术课上老师第一次介绍他的时候就被他个性的小胡子深深吸引。
随着不断深入的了解,越发觉得这个艺术家十分有个性,当然也就开始喜欢上他和他的艺术了。
而第一次认识达利就是从他的那幅《记忆的永恒》开始的。
《记忆的永恒》典型地体现了达利早期的超现实主义画风。
画面展现的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海滩上躺着一只似马非马的怪物,它的前部又像是一个只有眼睫毛、鼻子和舌头荒诞地组合在一起的人头残部;怪物的一旁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长着一棵枯死的树;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出现在这幅画中的好几只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它们显得软塌塌的,或挂在树枝上,或搭在平台上,或披在怪物的背上,好像这些用金属、玻璃等坚硬物质制成的钟表在太久的时间中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都松垮下来。
达利承认自己在《记忆的永恒》这幅画中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与幻觉,是自己不加选择,并且尽可能精密地记下自己的下意识,自己的梦的每一个意念的结果。
而为了寻找这种超现实的幻觉,他曾去精神病院了解患病人的意识,认为他们的言论和行动往往是一种潜意识世界的最真诚的反映。
达利运用他那熟练的技巧精心刻画那些离奇的形象和细节,创造了一种引起幻觉的真实感,令观众看到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根本看不到的离奇而有趣的景象,体验一下精神病人式的对现实世界秩序的解脱,这也许是超现实主义绘画的真正的魅力所在。
而达利的这种将幻觉的意象与魔幻的现实主义作对比的手法,更使得他的画在所有超现实主义作品中最广为人知。
“除了毕加索,萨尔瓦多·达利也许是最为知名的二十世纪画家。
”这是道恩·艾兹(英)在他所著的《达利》一书中的开场白。
确实,在超现实主义画派中,达利(Sal vador Dali,1904—1989)比其他画家更加声名显赫,或者可以说“臭名昭著”——这不仅仅因为他的那些想象力丰富得令人震惊的画面,更因为他那古怪得让人侧目的形象和行为。
记忆的永恒--达利

记忆的永恒《记忆的永恒》复制品(无达利的签名)【名称】记忆的永恒【类别】油画、名画【年代】1931【作者】达利【规格】24x33厘米【属地】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藏【简介】作于1931年的油画《记忆的永恒》典型地体现了达利早期的超现实主义画风。
画面展现的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海滩上躺着一只似马非马的怪物,它的前部又像是一个只有眼睫毛、鼻子和舌头荒诞地组合在一起的人头残部;怪物的一旁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长着一棵枯死的树;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出现在这幅画中的好几只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它们显得软塌塌的,或挂在树枝上,或搭在平台上,或披在怪物的背上,好像这些用金属、玻璃等坚硬物质制成的钟表在太久的时间中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都松垮下来。
达利承认自己在《记忆的永恒》这幅画中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与幻觉,是自己不加选择,并且尽可能精密地记下自己的下意识,自己的梦的每一个意念的结果。
而为了寻找这种超现实的幻觉,他曾去精神病院了解患病人的意识,认为他们的言论和行动往往是一种潜意识世界的最真诚的反映。
达利运用他那熟练的技巧精心刻画那些离奇的形象和细节,创造了一种引起幻觉的真实感,令观众看到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根本看不到的离奇而有趣的景象,体验一下精神病人式的对现实世界秩序的解脱,这也许是超现实主义绘画的真正的魅力所在。
而达利的这种将幻觉的意象与魔幻的现实主义作对比的手法,更使得他的画在所有超现实主义作品中最广为人知。
“除了毕加索,萨尔瓦多·达利也许是最为知名的二十世纪画家。
”这是道恩·艾兹(英)在他所著的《达利》一书中的开场白。
确实,在超现实主义画派中,达利(Salvador Dali,1904—1989)比其他画家更加声名显赫,或者可以说“臭名昭著”——这不仅仅因为他的那些想象力丰富得令人震惊的画面,更因为他那古怪得让人侧目的形象和行为。
我们不能不承认他是个天才,无论从艺术的角度还是从自我宣传的角度。
柔软的时间里的向死而生——达利《记忆的永恒》的哲学思考

柔软的时间里的向死而生——达利《记忆的永恒》的哲
学思考
达利的著作《记忆的永恒》探讨了记忆、死亡和无常之间的关系,并
提出了有关柔软时间里向死而生的哲学思考。
这本书将无常作为一种不可
避免的现实,而柔软时间则是接受、向死而生的过程,只有通过这样的思
考才能实现真正的自我实现和死亡安定。
达利认为,我们应该把无常视为一种普遍的现实,而不应该把它看成
灾难。
他相信,当我们接受无常的存在,并学会在柔软的时光中向死而生,就可以增强我们的面对死亡的能力,并追求自我的实现。
达利认为,在柔软的时间中向死而生意味着我们应该去探索更大的可
能性,学习如何从逆境中寻求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去把握机遇,找到个
人意义,我们也可以在死亡面前享受生活。
他建议我们运用正确的思维来
增强我们的生活力量,就像是去体味生活当中最美好的缩影,去体会生活
中最珍贵的礼物。
总之,《记忆的永恒》提出了一种接受无常的哲学思考——柔软的时
间里的向死而生。
我们可以在接受死亡的同时,把握住每一个时刻,去成
就自己的人生,不断探索未知,创造更美好的人生,从而实现自我的真实
实现。
浅析达利创作风格及绘画中图形创意的表现

浅析达利创作风格及绘画中图形创意的表现
达利是20世纪著名的西班牙画家和艺术家,他被认为是超现实主义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
达利的创作风格独特,充满了幻想和梦境的元素,同时也注重细节和精确的表现。
达利在他的绘画作品中经常使用荒诞和夸张的形象,以诱导观众进入一个超现实的世界。
在他的作品《记忆的永恒》中,他描绘了一只具有弯曲细长腿的大象,它的腿是如此地细长和扭曲,与现实世界完全不符。
这种图形上的创意表现使观众感到迷茫和困惑,也让他们反思现实世界中的常规和常识。
除了图形创意的表现,达利的绘画还经常运用错位和变形的手法。
他喜欢将不同的物体和形象放在不合理的位置,以产生戏剧性和不真实的效果。
在他的作品《母亲的眼泪》中,他将一个女性的眼睛放在一只连体邮票上,表现出母亲对孩子的眷恋。
这种错位和变形的手法破坏了传统的现实感觉,增强了作品中的幻觉和梦幻效果。
达利的绘画风格还经常运用细节和精确的描绘来表现他的创意。
他喜欢描绘细微的线条和纹理,以及具体的物体和形象。
在他的作品《流浪的狗》中,他绘制了一只看似普通的狗,但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它是由无数个小线条和细节组成的。
这种精确的描绘使作品更加逼真和生动,也增加了观众的观察和解读的空间。
达利的创作风格独特,充满了幻想和梦境的元素。
他通过使用荒诞和夸张的形象、错位和变形的手法,以及细节和精确的描绘,来表现他的图形创意。
这种创作风格使他的作品充满了戏剧性和不真实感,诱导观众进入一个超现实的世界,同时也挑战了传统的艺术观念和审美标准。
达利的绘画作品不仅展示了他个人的想象力和风格,也影响了后来艺术家的创作和观众的审美体验。
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记忆的永恒》

记忆的永恒[西班牙] 达利萨尔瓦多•达利(1904-1989)是20世纪超现实主义画派的巨擘,出生于西班牙费格拉斯,从小热爱绘画,并对生活周围异常的、新奇的事物具有高度的敏感。
1919年,年仅15岁的达利的作品在费格拉斯剧院展出,受到了评论家的重视。
17岁时进入马德里的圣费尔南多皇家美术学院学习。
在接触了大量新潮绘画流派和其他各种艺术流派后,经过不懈的探索与追求,达利终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即把具体的客观世界的描绘同任意的夸张、变形、荒诞、怪异、省略和象征等手法相结合,创造出一种介乎现实与臆想、具体与抽象之间的“超现实”的“艺术境界”。
达利是一个自信而狂妄的天才,6岁时想当厨师,7岁时想当拿破仑。
达利说超现实主义就是他自己,他在超现实主义领域无人匹敌。
他喜欢最真实地表现最不真实的物体和情景,创作出一系列著名的意象:柔软的钟表、腐烂的驴子和聚集的蚂蚁……达利1931年创作的《记忆的永恒》典型地体现了他早期的超现实主义画风。
画面展现的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海滩上躺着一只似马非马的怪物,他的前部像是一个只有眼睫毛、鼻子和舌头荒诞地组合在一起的人头残部;怪物的一旁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长着一棵枯死的树;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好几只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软塌塌的,或挂在树枝上,或挂在平台上,或披在怪物身上,好像这些用金属、玻璃等坚硬物质制成的钟表在太久的时间中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都松垮下来。
柔软的钟表是达利最广为人知的题材,《记忆的永恒》和雕塑《时间的贵族气息》、《时间马鞍》、《时间的侧影》等都出现了仿佛快被烈日晒化的钟表。
柔软的钟表表现了达利与时间之间的狂热关系,以及他对时间的制约性和时间对记忆固有的重要性的理解。
在他的世界里,时间第一次被质疑、被消解了。
他在《达利的秘密生活》一书中指出:机械从来就是我个人的仇敌;至于钟表,它们注定要消亡或根本不存在。
”达利承认,自己在这幅画中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与幻觉,是自己不加选择并且尽可能精密地记下自己的下意识、自己的梦中每一个意念的结果。
记忆的永恒赏析

《记忆的永恒》赏析一、作品背景:《记忆的永恒》是20世纪西班牙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的代表作品。
二、作品内容:主要描绘了在一片死寂的海滩上,远方的大海、山峰都沐浴在太阳的余晖中。
一个长着长长睫毛,紧闭眼睛,好像正在梦境中的像鱼又像马的“四不像”怪物躺在前面的海滩上。
怪物的一旁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长着一棵枯死的树,还有一个爬满了苍蝇的金属盘子。
画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三只钟表,它们都变成了柔软的、可以随意弯曲的东西,显得软塌塌的,如同面饼一样,或挂在枯树枝上,或搭在平台的边缘,或披在怪物的背上,好像这些钟表都不堪负荷,疲惫不堪地松垮了下来似的。
在这里时间被强烈扭曲了,停止了,仿佛一切都被融化成了无意识的东西。
三、艺术特色:1.《记忆的永恒》中的物体都是柔软得失去功能的生物的象征,其中表达了某种痛苦和无奈的生命现实。
这种对时间疯狂流逝的独特表现手法,暗示了个人情感在物质世界挤压之下进发出的无法回避的力量。
达利的表现手法是一种不完整的美,充分表现了超现实主义绘画的魅力,令人神往。
2.达利在创作这幅画时受到了弗洛伊德“潜意识”学说的影响。
他说这幅画中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与幻觉”,自己梦中的每一个意念都是自己不能选择的,画家则负责尽可能精密地记下自己的下意识。
为了寻找这种超现实的幻觉,达利专门前去精神病院了解病人的意识。
在达利看来,精神病人的言论和行动往往是人的潜意识世界最真诚的反映。
1931年8月达利完成了《记忆的永恒》。
3.画面整体色彩丰富,明暗分明,棕黄色背景下,蓝色天空与橙色柜子色彩对比强烈。
四、整体评价:在《记忆的永恒》中,达利以一种超越正常情理的方式,将普通物象加以并列、扭曲或者变形,同时又把它们描绘得精细入微,几乎达到毫发不差的逼真程度,从而创造出一种能够引起幻觉的真实感,令观众看到一种在现实生活中根本看不到的离奇而有趣的景象。
《记忆的永恒》是超现实主义的经典之作,对于研究超现实主义具有重要的历史文献价值。
浅析《记忆的永恒》

时间的与人的永恒矛盾——浅析《记忆的永恒》《记忆的永恒》是萨尔瓦多·达利创作于1931年典型的超现实主义的油画作品。
达利在画面中展现的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海滩上躺着一只似马非马的怪物,它的前部像是一个只有眼睫毛、鼻子和舌头荒诞地组合在一起的人头残部;怪物的一旁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长着一棵枯死的树;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出现在这幅画中的湿面饼般软塌塌的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或挂在树枝上,或搭在平台上,或披在怪物的背上,好像这些用金属、玻璃等坚硬物质制成的钟表在太久的时间中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都松垮下来。
无限深远的背景,给人以虚幻冷寂,怅然若失之感。
画中充满了令人难以捉摸的激情,给人与时间飞速流逝的感觉,表达了画家对当代生活压迫下人们个人世界崩溃的绝望,有一种令人难忘的力量。
这幅画是20世纪具有典型意义的视觉形象之一。
如弗洛伊德所言,“梦是愿望的达成”。
梦是无意识或者潜意识的一种直接表现形式,的本能在完全不受理性控制下的一种发泄,它剥露了人的灵魂深处秘而不宣的本质,梦幻能显示生命永恒的彼岸,只有用梦幻纠正现实,改变现实,才能实才能找到通往彼岸路,达到神秘的超现实的境界。
艺术创作也是如梦幻一般的,是潜意识的表现和象征,是人的一种超越现实的精神上的冲动。
这是精神分析学派关于艺术的解读。
达利称自己在《记忆的永恒》这幅画中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与幻觉,是自己不加选择,并且尽可能精密地记下自己的下意识,自己的梦的每一个意念的结果。
而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到,达利的画作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些或残缺不全或形态扭曲的而又毫无渊源的事物的组合,这正是潜意识不受理性拘束的结果。
而作为受众的欣赏者,都会被画作描绘的荒诞世界带来的陌生感影响,造成一定的理解障碍,而事实上我们对其解读的努力,都是凭借对碎片化的意象的理性分析的,可是说是本我对自我乃至超我的认知的努力。
具体来看,画面右上角的礁石以写实的手法来表征,给整个画面所要呈现的世界以一种确定性或者真实性的附加,但画面中其他意象诸如扭曲而柔软的钟表、突兀而不合理的过于方正的概念化的平台、似马非马的怪物等置于这个世界中,反而是不真实的,它们的存在解构了礁石作为一种确定性的存在,而写实的礁石反倒成了荒谬的佐证,它看似存在,却是一种背衬性的东西,而无法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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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利 -《记忆的永恒》浅析1931年的一个晚上,达利由入口即溶的卡曼贝乳酪晚餐带来“超级柔软”的各种联想,脑子里忽地闪现出一幅描写柔软的画。
他望了白天画了一半的利加特港的风景画。
画面上的岩石被夕阳的光线照亮,前景是一棵截断的无叶橄榄树,他觉得应当把他作为某种观念的背景。
在关灯走出画室的一瞬间,“两只熔化了的软表”占据了他的头脑,其中一只悲哀地挂在橄榄树枝上。
他只用了两小时就完成了作品。
这幅画就是《记忆的永恒》。
借用百度百科对该画作的描述,“画面展现的是一片空旷的海滩,海滩上躺着一只似马非马的怪物,它的前部又像是一个只有眼睫毛、鼻子和舌头荒诞地组合在一起的人头残部;怪物的一旁有一个平台,平台上长着一棵枯死的树;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出现在这幅画中的好几只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它们显得软塌塌的,或挂在树枝上,或搭在平台上,或披在怪物的背上,好像这些用金属、玻璃等坚硬物质制成的钟表在太久的时间中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都松垮下来。
”而在画面中,远处的天空、海水和礁石是用浅色描绘出一种高光的效果,反倒是在透视中看起来距离我们较近的海滩,使用赭石色在“光线”中的变化,显示出较暗淡的视觉成像,与远处的海水礁石形成对比。
如果仅就画面的一种直观感觉来论,《记忆的永恒》所带来的直观感受,从形体来讲,主要体现为一种画面所创造的古怪世界所带来的陌生化感受,以及随之而至的荒谬感,以及画面描绘的“主体”之一:钟表柔软的形象所带来的一种心理的扭曲感。
从色彩和画面结构来讲,因为用色所造成的一种画面内部的光源视觉,笔者从自身体验猜测观众首先会将目光锁定在相对较为明亮的主体(画面左下角接近“黄金比例”位置)即钟表,其次会将目光转向最为高光的画面右上角,关注画面中光线最为充足的礁石。
而中部和右下角的海滩和人脸,作为较为暗淡的部分,加之人脸形态的相对陌生化(远没有柔软的钟表等意象容易辨认),往往会在结束视觉的直观印象开始知性的理解和分析时,才可能成为关注的重点。
达利承认自己在《记忆的永恒》这幅画中表现了一种由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个人梦境与幻觉,是自己不加选择,并且尽可能精密地记下自己的下意识,自己的梦的每一个意念的结果。
而为了寻找这种超现实的幻觉,他曾去精神病院了解患病人的意识,认为他们的言论和行动往往是一种潜意识世界的最真诚的反映。
达利运用他那熟练的技巧精心刻画那些离奇的形象和细节,创造了一种引起幻觉的真实感,令观众看到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根本看不到的离奇而有趣的景象,体验一下精神病人式的对现实世界秩序的解脱,这也许是超现实主义绘画的真正的魅力所在。
而达利的这种将幻觉的意象与魔幻的现实主义作对比的手法,更使得他的画在所有超现实主义作品中最广为人知。
“除了毕加索,萨尔瓦多·达利也许是最为知名的二十世纪画家。
”这是道恩·艾兹(英)在他所著的《达利》一书中的开场白。
确实,在超现实主义画派中,达利(Salvador Dali,1904—1989)比其他画家更加声名显赫,或者可以说“臭名昭著”——这不仅仅因为他的那些想象力丰富得令人震惊的画面,更因为他那古怪得让人侧目的形象和行为。
我们不能不承认他是个天才,无论从艺术的角度还是从自我宣传的角度。
他一本正经地宣称自己和疯子的区别在于他不发疯。
他精心侍弄他的小胡子,使之成为其身体上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他在画布上“做梦”,表现性、战争、死亡等非理性主题。
他撰写《萨尔瓦多·达利的秘密生活》、装腔作势地进行各种活动……总之,这个西班牙人的言行举止连同他的艺术,已共同构成了超现实主义的特别景观。
达利1904年5月11日生于加泰罗尼亚,曾就学于马德里的圣费尔南多学院,不过分别在1923年和1926年两度被逐出校门。
他曾经专门学习过学院派方法,并对立体派、未来派等作过尝试探索。
1927年他完成了第一幅超现实义油画《蜜比血甜》,并于1929年夏天正式加入超现实主义阵营。
达利称得上是一名天生的超现实义者,他的绘画是细致逼真与荒诞离奇的奇怪混合体。
他声称,“我在绘画方面的全部抱负,就是要以不容反驳的最大程度的精确性,使具体的非理性形象物质化。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他设计了一种新创作方法,即所谓的“偏执狂批判活动”,从而把幻觉形象从潜意识中诱发出来。
他的画从局部看,每个细节都是真实细腻的,但从总体上看,它们全然没有视觉逻辑的条理性,因而只会带给人们梦魇之感。
过份的透视感和摄影般的清晰度则对这种梦幻性作了进一步强化。
这些作品被达利自称为“手工制作的梦境照相”。
达利深受弗洛依德精神分析理论、尤其是性心理学影响,他的画中常常使用象征手法对弗洛依德的观点作出图解。
如既似瓶罐又似女人头像的变形,来源于弗洛依德关于容器象征和女性共同性的观点。
弗洛依德曾借着心理分析去观察达利的那双眼睛,他说,“这双西班牙人的眼睛既真诚又狂热。
”《记忆的永恒》,先从名字来看,“永恒”就意味着时间的长久,画上的几只似乎因为时间太久而又坚硬变得软塌塌的钟表,而那头怪物,也仿佛是因为时间时间过了很久而腐化得只剩下一部分,因而会被认为是怪物,那棵枯树也是因为时间问题而才会枯死。
不论背景是黎明还是黄昏,都给人一种“终于等到了光明”的感觉,强调了时间的长久。
“记忆”,我觉得更多的是呼应作者强调的梦境,因为很多梦境都是源于记忆中的画面,在梦境中,我们看到的事物多数是残缺不全的,奇形怪状,毫无联系却总会被放在一起,就如这幅画中的事物。
整幅画渗透着一种虚幻焦虑,空虚迷茫,前路不明的感觉,如同身处幻境,而这,正是作者要表现的。
蚂蚁、面包、软表、拐杖、抽屉等形象,它们频繁地出现在达利的作品中,那么特别而又引人注意。
达利更多地是通过这些象征他童年记忆的潜意识符号来诠释着他的梦境,在达利的作品中,每一种东西都不是它的本体,都被达利赋予了特殊的涵义。
在《记忆的永恒》中,这些元素也出现了,那么他们分别都有什么深层次的涵义或暗示呢软表软表(melting watch)是达利创造的超现实主义绘画中标志性形象之一,是对大众习以为常的钟表的夸张与变形。
日常生活中,钟表的质料特性往往表现为金属,它们坚硬、精确、冷漠甚至是残酷地展现着自身最根本的功能———记录时间。
在日常经验中,时间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关于不可逆转的永远向着未来开放的时间意识。
在这样的时间意识里,以谈论者自身为立足点的“现在”具有绝对优先性,凭借于现在而不是过去,过去是那已经过去了的不再是现在; 同时现在不是将来,但是现在向将来敞开,将来是那即将要到来的现在。
在“记忆的永恒”中,时间表达为柔软的钟表,曲线柔和宛转,色彩灰暗,呈现出软而无力的情绪。
这种“宛转软弱”如流水一般具有流动性,这种“不经意的无力”,如弱水一般孱弱、温润却又不乏韧性,如达利所说: “时间是在空间中流动的,时间的本性是它的实体柔韧化和时空的不可分割性。
”日常经验中, 时间是一种线性的依次更替,过去、现在和将来以不可重复、不可逆转的方式连续。
“melting”这个特性,准确地传达了时间的这种流逝和消散性。
流逝和消散了的是如同流水一般不可逆转的过去了的事件、情绪和关于过去的记忆, 甚至是对于记忆的记忆。
然而, 熔化了的钟表还表达了另一个特性: 凝固。
达利虽然对钟表以软化、熔化的方式加以形变,但是达利的软表始终保持着钟表的完整性, 封闭性, 而不是肆意流淌;这种密闭性以“垂落于树枝”、“耷拉在石台”和“如马鞍般紧贴”的情态,显示了凝固和沉重的审美感受。
软表的这种“凝固”契合了时间的另一个特征: 随着逝去的物理时间, 消失了的是生命, 留下来的、凝结下来的是对情感、生命、生存的体验和认识。
时间以“流动”的方式“凝固”过去, “记忆”以“聚集”的方式召唤了不可逆转的过去,从而使时间成为了清凉如水的“时间的河流”。
时间的流逝性,在达利的作品中表达为“软表”,对于个体而言, 流淌在其中的是人的经验和智慧的成熟与丰盈;以及肉体的衰败和死亡———死亡, 显现了个体时间的终结。
时间的这种终结有何意义呢死亡是对“有生命的”、“活着”的否定, 衰败、死亡以这样“反”的经验、“否定”的经验的方式提醒生命、生存的意义。
在“软表”中, 我们能感受和分析到达利对于时间与生命的极端复杂的体验: 一方面,时间的确如日常经验中感受到的那样残酷,它不停的流逝、不可逆转、不可重复,另一方面,它的流逝如同弱水一样,在漫不经心中逝去,它温婉地流动着让人感受不到它尖锐的残酷;在人们突然发现身体的腐朽和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 时间却又能温柔地通过记忆的聚集,召唤过去了的事件、情绪和人们的认识与智慧。
对于达利而言, 时间不是硬质的, 尽管钟表的外壳铸着坚硬的金属; 时间是温情的,因此表征着时间的钟表也是“柔软”的。
在“软表”的温柔、哀伤、无力、无助和不经意的特性中, 达利表达了时光无情的感叹, 对生命有的无奈, 对美妙过去的追思与怀念,但也有面对过去、现在和必将到来的死亡的从容。
也正是在时间的过去、现在与将来的同时到时中,记忆才能真正地持续,成为永恒———“将来”必将到来的死亡提请我们“当下”生存的意义,“当下”的躁动与不安, 召唤我们回忆“过去”———时间, 通过个体的“记忆”完成了“过去”、“当下”和“将来”的连续与永恒。
红色钟表上的蚂蚁打破“软表与时间”中死样寂静的是爬在没有变形处理的红色钟表上的群蚁。
与衰弱、哀伤的软表相比,这块红色的钟表是坚硬、甚至是热情的。
在“记忆的永恒”中,蚂蚁以群体聚集的方式覆盖了大半个钟表面,它们没有目的、没有秩序、不知疲惫忙乱着,消耗着时间、消耗着生命,它们扰乱了人们对时钟显现出来的时间的判断。
在物理时间的丧失中, 红色钟面上黑色的忙乱蚁群刺激了人们的烦躁、不安和惶恐。
白色的怪物白色的软体怪物在“记忆的永恒”中是最让人疑惑和猜测的地方,它看起来像一张有鼻子、眼睛和嘴的人脸,被认为是达利的自画像。
但是不需要把它如此具象化,需要关注的是这个白色软体的细节。
睫毛一样的东西紧闭着,仿佛深陷沉沉的睡梦不愿苏醒;“睫毛”上方几条纹路如同老人额头上深刻的皱纹;这两个细节显示出宁静的颓败。
然而,它细长的身躯匍匐在暗黑的大地上,起伏的曲线似乎在攀爬与挣扎。
这粉色的身躯与沉睡的头颅展示出截然不同的力量,仿佛要爆发出暗藏的肉感与欲望。
令人焦躁的蚁群和蠢动着欲望的身躯,打破了软表制造的哀伤情绪,挑起了欣赏者的骚动和浮躁。
在这白色的软体动物中, 睫毛和皱纹暗示着生命力的衰败、欲望的衰退;而蠢动着的躯体却做着困兽犹斗般的抗争,企图挽回颓败、得到新生。
然而这种抗争本身就是人对欲望的一种焦虑和克服:死亡在人们前面,人们无法追及但它并不遥远;肉体在人们自身之内,它太紧迫,人们无法拒绝。
人们不仅感觉到时间的压力,而且感到感觉自身,尤其是身体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