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热作品批评专辑-恶的善意与重的轻盈——简谈李约热长篇小说

李 约热 。本 名吴小 刚 ，现供 职于 广西文 学杂志社 。 出版 长 篇 小说 《 我是 恶 人 》 ，小说 集 《 涂 满 油漆 的 村庄 》 《 火 里的影子 》 《 广西 当代作 家丛书 ・ 李 约热卷 》。
近期 作 品 目 录 ：
１ ． 《 问魂 》 （ 短篇 ， 《 花城 》２ ０ １ ０ 年第３ 期） ２ ． 《 马斤 的故事 》 （ 短篇， 《 花城 》２ ０ １ ０ 年第３ 期） ３ ． 《 午后苍 凉 》 （ 短篇 ， 《 作 家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５ 期） ４ ． 《 郑记刻 碑 》 （ 短篇 《 民族 文学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１ １ 期 ） ５ ． 《 墓道 被灯 光照亮 》 （ 短篇 ， 《 民族文 学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１ ２ 期， 《 小说 月报 》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２ 期转载 ） ６ ． 《 欺男 》 （ 长篇， 《 作 家 》２ ０ １ ２ 年第６ 期 ，单行本更为名 《 我是恶人 》，２ ０ １ ４ 年５ 月 由上 海文艺 出版社 出版 ） ７ ． 《 二婚 》 （ 中篇 ， 《 小说 界 》２ ０ １ ３ 年第６ 期） ８ ． 《 美人 风暴 》 （ 短篇， 《 作 家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１ 期）
沉痛 ，以这样一个 荒诞可笑又 意味深长 的情景带 读者进 入了 １ ９ ８ ２年初 的野 马镇 故 事 。 当马 万 良割 断 了外 地 人 的 手 ，面对 着 要 不 要 抓 他 坐 牢 的问题 ，村 民们先后 给出了两种不 同的答 复。其实他 们 也 不 知 道 马万 良到底 该 不 该 抓 ，“ 一 下 子 觉得 马万 良该 抓 ，因为 他手 里 有 刀 ，刀又 见 肉 ，肉又流 血 ，所 以该 抓 ” ， 下 子 又 觉得 不 该抓 ，因为 刀不 是 他 的刀 ，最 主要 的是 ， 他 跟 他 割 的 人 无 冤 无 仇 ，他 为 什 么 割 他 的手 ，那 是 因 为 场 游戏 ” ，第 一 次 表 决是 公 开 的 ，“ 几乎 所 有 的人 都 说 ： ‘ 不该 ” ’ ，“ 镇长不笑 了，脸色一下子暗下来 ” ，他说 ： “ 刚 才这样做 ， 只是个预演 ， 主要是摸一摸大家的底” ， “ 现在 ， 我每人发 一张纸给大家 ” ，“ 如 果 大 家 认 为 马万 良该 带 去 镇 里 处 理 就 打 钩 ，不 该 的 就 打 叉 ” 。“ 现 在 不 同 了 ，是 在 纸上做文 章” ，所 有说 “ 不该 ”的人 却都在纸上 打了钩 ， 马 万 良于 是 被 公安 黄 少 烈 顺 利 地 抓 了 起来 。打 了钩 之 后 ， “ 黄精 忠有点惭愧 ，他跟马万 良没什么过节儿 ，当时他是 被 镇 长 韦 俊 投 票抓 人 的举 动 所 吸 引 ，觉 得 这 样 做 很 新 鲜 ， 没 怎 么 细 想 就 打 了一 个 钩 。后 来 马 万 良真 的 被 带 走 了 ， 他 有 些 后 悔 ，但 是 他 想 ，很 多 人 都 打 钩 ，就 是 当 时 他 打 叉 ，马 万 良一样 也 会 被 带 走 ，又觉 得 心 安 了一 些 ” 。村 民 们 已经丧 失 了独立思 考的能力 ，当着 马万 良的面 ，他们 说 他不 该 抓 ， 可 背地 里 ， 他 们 按 照韦 镇 长 和黄 公安 的心 思 ， 在 纸 上 偷 偷 画 了 钩 。这 样 的 对 比 ，将 村 民们 的 盲 从 、利 己 和对 权 威 的 无 条 件 屈 从 展 露 无 遗 ，贴 近他 们 ，可 以 听 到 “ 文 革 ” 的惯 性 沙 沙作 响 。 公安黄少烈在小说 里充 当着如 同 “ 斯坦福监 狱实验 ” 里 “ 狱 警 ” 一样 的角 色 ， “ 在 野 马镇 ，自己没有 一 个 朋友 ！ 他 也 不 想 成 为 任 何 人 的 朋 友 。 二 十 年 了 ，他 就 像 一 个 外 乡 人 一 样 ，独立 于野 马 镇 的风 俗 之外 ” ，甚 至 “ 当他 的孩 子跟野 马镇其 他孩子混在 一起 的时候 ，他感觉 到他们是 如此 的陌生 ，他们离开家 的时候是别人 的孩子 ，只有 回 到家 中他们 才是他 的孩子 ” ，而 “ 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不 知道” 。为 什 么 会 这 样 ？李 约热 是 知 道 的 。他用 黄 少 烈 自 己的 “ 不 知 道 ”说 明 了人 性 在外 在 环 境 控 制 中 的不 自知 。 当黄少烈 身着别人没有 的公安制服 ，他就将 自己与其他 人隔离 了开来 。但这毕竟是野马镇 ， 是１ ９ ８ ２年的野马镇 ， 公安黄少 烈的人性在 经历过 “ 吃人肝 ”的 “ 文 革 ” 时 的 迷 失 后 正 在 慢 慢 回 到他 自 己的 手 中 ，警 察 的 责 任 感 和 做 人 的基 本 准 则 中和着 “ 路 西 法 效应 ” ，使 他 看 起来 不但 不 是 特 别 的 面 目可 憎 ，反 而 有 种 孤独 的 可怜 。在 小 说 后 面 ， “ 路西法 ”终 于在他身上膨胀了起来 ，在他 的拉拢 、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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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举 着 刀让 围 观 的人 来 割 一 下 试 试 ，刚 挤 进 人 群 的 马 万 良就 上 去 实 实 在 在 地 割 了 一 刀 … …李 约 热 用 幽 默 代 替 了
民文学 》 短篇小说年度奖 、 ２ ０ １ １ 年《 广西 文学》 评论奖等 。曾主编 《 新实力华语作家作 品十年选 》
（ 四卷本 ） 。现居 长春 ，供职于作家杂志社。
■ 王小 王
恶 的善 意 与重 的轻 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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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谈 李约热长篇小说 《 我是 恶人 》
１ ９ ７ １ 年 ，美 国斯坦福 大学心理学 家菲利普 ・ 津 巴多从 ７ Ｏ 位报 名者 中选出 ２ ４ 名身心健康 、遵纪守法 、情绪稳定的年轻人 ，把他们 随机 分 成 三 组 ： ９名 犯 人 ，９名 看守 ，６名 候 补 ，并 把 自己封 为监 狱 长 ，开始了一个著名的实验一一 “ 斯坦福监狱实验 ” 。实验刚开始不 久 ，志愿者们就完全进入 了角色 ，个别强调这只是一个实验 的不 听 话的 “ 犯人”被 “ 狱警 ”们狠狠地惩罚。“ 狱警”们很快变得更为凶 残 ，他们变本加厉地折磨 “ 犯人”： 用灭火器喷射他们 ，将他们赤身 裸体 地 锁 在床 腿 上 ，关 禁 闭 ，不 让 他们 吃 饭 、睡觉 ，强迫 他们 玩 “ 跳 山 羊 ” 的 游 戏 ，背着 其 他 “ 犯 人 ”做 俯 卧撑 … …而 “ 犯 人 ” 也 不 再 反抗 ，似 乎 已深 信 自己就是 一 个 罪犯 ，甚 至 他们 的家 人也 被 感 染 了 ， 在家属见面时面对 “ 狱警”唯唯诺诺 ，不敢高声说话 。更可作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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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王 ， １ ９ ７ ９年生。中国作 家协会 会员。小说、 诗歌 、 文学评论在《 人民文学 ×钟山 ×花城 Ｘ山花 》 《 诗刊 》 《 诗歌 月刊 》 《 长篇小说选刊 》 《 中国图书 周报》 等报刊发表 ， 部分诗歌及小说收入年度选本 。 短篇小说集《 第 四个苹果 》 入选 中国作协 中华文学基金会《 ２ １ 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 ｏ获 ２ ０ １ ２年《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