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农业发展方向的争论对中国农业发展的启示

世孥囔业Ｗｏｒｌｄ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２０１４．２（总４１８）
美国农业发展方向的争论 对中国农业发展的启示
◇苏春江１
肖双喜２
摘要：本文介绍了美国农业的两个发展方向，即产业化农业和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 （Ｓ－ＣＳＡ），各自的特征和利弊以及对中国农业启示，最后提出建议。
关键词：美国；产业化农业；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
美国大量的
有机农业专家研究认为，产业化农业是不可持续增 长的，其原因在于：首先，环境污染严重。高密度、 规模化养殖造成了厩肥污染，并过度使用了地下水； 化肥大量不当施用导致了氮肥流失，不仅造成了河 流污染，还在密西西比河人海口形成了巨大的死亡 带；除草剂、杀虫剂降低了农业生态系统的多样性， 同时污染了环境，降低了食物质量。其次，水土流 失严重。连年单作与机械耕作导致的水土流失，美 国最宜耕种的大平原耕作层在不断变薄。第三，过 度依赖不可再生要素。产业化农业需要投入大量不 可再生的磷、钾等矿产资源与石油资源，但部分资 源在可预见的时间里会开采完毕。第四，降低了生 物多样性，增加了农业生产风险。由于产业化农业 以利润为目标，为降低生产成本，往往使用单一或
２．效率降低
农
业是人内心的需要，它不仅提供安全的食品，还是 人们联系自然与社会的载体。 ５．产业化农业弱化了农业的就业功能农业是 社会的稳定器，其就业功能被机械链条代替。原本 需要人类辛勤劳动的食物，成为庞大机械链条的产
物。
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需要用生态
学方法去控制害虫和杂草，部分环节需要使用大量 人工，其生产效率会有所降低，食物的最终价格会 提高。社会低收人群体可能难以承受。
对中国农业启示
１．产业化农业只能是中国农业的目标之一 目
前中国政府正在积极追求产业化农业所带来的大规 模、高效率、低成本，但与这些因素相伴的是食物所 带来的激素、抗生素与居民身体素质下降。经济发展 的最终目的是人们的幸福，农业发展不可舍本逐末。 因此，产业化农业只能是中国农业发展的目标之一， 传统的小规模农业在某种程度上更适合国情。
（二）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对产业化农业的批评 １．产业化农业生产方式不可持续
此外，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还对产业化农业的 批评进行了回应。虽然有机方法会降低作物产量， 但是那只是在刚刚开始时的情况，如果农民管理得 当，其产量降低并不明显，甚至在干旱年份还具有 更高的产量。有机农业导致的生产效率降低是其弱 点，但有机农业发展给更多的人提供了就业机会也 是客观的事实。
（Ｄ此结论来自于笔者访１４美国康涅狄格州大学（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１）农牧结合式生产。笔者在美国参观的所有 ＣＳＡ农场几乎都是使用有机方法来进行农产品生产的 （部分农场比美国农业部所要求的有机标准还要严 格）。以最为典型的Ｓｉｍｐｌｅ Ｇｉｒｌ农场为例，该农场土 地为所在的社区居民所有（非常类似中国的农村集体 土地所有制），约有２４０英亩（１英亩一０．４０４６ｈｍｚ）。 社区居民将农场租给两位农民进行经营。两位农场主 每年将１／４的土地闲置，用来养猪、牛、羊、鸡，其 他土地用来种植蔬菜。这样做有以下几点好处：一是 可以促进农牧结合，为社区居民生产出所需的各种肉 类与蔬菜；二是可以获得大量动物粪便与垫料 （Ｂｅｄｄｉｎｇ，厩肥），这些东西与社区居民收集的落叶、 厨余堆在一起，形成大量的有机堆肥，用作蔬菜生 产；三是可以利用动物进行害虫与杂草控制，如利用 小鸡、鹅啄食玉米害虫并控制杂草；四是可以通过轮
Ｓｕｐｐｏｒｔ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ＣＳＡ）模式，是美国学术界部分人士大 力推进的生态农业，为叙述方便并突出其特征，本 文将其命名为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Ｓ－ＣＳＡ）。
（一）方向一：产业化农业
美国的产业化农业被习惯地称为传统农业，其
万方数据
２０１４．２（总４１８）
世寥震生Ｗｏｒｌｄ
Ａ酣ｃｕＩｔｕｒｅ
过５ ０００个ＣＳＡ农场，满足了１５０余万个家庭的食
少数几个品种，降低了农业系统的抗风险能力。
２．产业化农业所生产的食物安全但不健康 由
于产业化农业必须依靠大量使用生长激素、抗生素、 除草剂、杀虫剂，虽在政府有力监督之下，产品仍 然安全，但这些化学物质导致美国人肥胖、各种疾 病发生率提高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有基于地方生产 的，与消费者紧密结合的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才可 以为消费者提供新鲜的、健康的食物。
２．可持续杜区支持农业将会是中国农业重要组
一３３—
本文所指的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在美国与有机 农业、小规模农业，甚至地方化农业具有类似的含 义，都是知识密集型并基于ＣＳＡ模式经营的农业。 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是美国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就兴 起的与产业化农业发展方向完全相反的农业，目前 这种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已经在美国全面发展，并 且推广到世界各个国家（中国目前已经具有多家此 类农场，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博士石嫣创办的北 京小毛驴农场为中国第一家ＣＳＡ农场）。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ｏｒ
Ｃｏｎｖｅｎｔｉｏｎａｌ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目
前是美国农业的主流，提供了绝大多数的粮食与其 他大宗作物，强调一体化、大规模、高效率；另一 个是现代农业（Ｍｏｄｅｒｎ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强调小规模， 有机方法与社区支持农业（Ｃｏｍｍｕｎｉｔｙ
用来种植玉米，而玉米多数用来当做饲料喂猪、肉 牛与山羊；另外一半耕地用来种植牧草与其他作物。 猪是该农场主要产品，占其收人７０％以上。整个养 殖过程几乎不用人工，属于机械化高密度养殖。农 场主不仅负责生产与养殖，还与当地的经销商建立 了密切的联系，以保证其产品销售。产业化农业所 具有的化学化、机械化、规模化、一体化特征在这 个农场全部可以体现。 ２．产业化农业成果产业化农业不仅为美国居 民提供了世界上最廉价的食物，而且还出口了其 ５０％农产品，建成了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农业体系。 但同时，它也造成了世界上超过５０％的成人肥胖比 例（部分州达到７０％）！目前，美国学术界已经发表 了相关成果，这些成果以大样本数据证明，美国居 民体重超标与其食物质量密切相关①。
中国农业在粮食生产取得连年增产成绩的同时， 也存在诸如老人农业、面源污染、食品安全等一系 列问题。中国农业未来发展方向如何选择是一个值 得研究的问题。笔者结合在美国学习的所看、所思， 对此问题进行探讨。
投入要素除大量耕地与机械之外，还包括各种能源 与化学物质，如化肥、除草剂、杀虫剂、激素等。 １．特征产业化农业由耕作、飞播、飞防、联 合收割、高密度养殖等构成的一个机械化链条，其 主要特征如下： （１）化学化。所有农业生产活动都依赖化学物 质，从化学肥料，到化学除草剂与杀虫剂，再到养 殖过程中的各种激素。没有化学物质的帮助，产业 化农业成本会急剧增加，甚至无法完成生产。 （２）规模化。农场面积多在ｌ ０００英亩（１英 亩一０．４ ０４６ｈｍ：）以上，但经营的农民数量则非常有 限，多以家庭经营为主，少数农场是若干个农民共 同经营或企业化经营。 （３）机械化。农业经营从种到收的所有环节全 部实现机械化，劳动生产率非常高。 （４）一体化。因农场主文化层次相对较高，其 产品的营销工作都由农民自己完成。而部分大农场 直接属于一些庞大的农业一体化公司，其生产、加 工、营销各环节完全实现了一体化。这类企业通过 竞争，已经迫使越来越多的中型农场破产，转化成 大型农场或小微型农场。 此类农场中，我们参观的是Ｍａｔｔ Ｐａｔｔｅｒｓｏｎ农场。 农场主Ｐａｔｔｅｒｓｏｎ是一位畜牧学博士，５０来岁，生有 一儿一女。他的农场有ｌ ５００英亩耕地，约一半耕地
１．特征
州——马萨诸塞州（Ｍａｓｓａｃｈｕｓｅｔｔｓ）的缘故，笔者这
次访问的所有农场主都是大学本科及以上的学历。 Ｐａｔｔｅｒｓｏｎ农场主拥有畜牧学博士学位，Ｓｉｍｐｌｅ Ｇｉｆｔ农 场的两位农场主一位是畜牧学本科、一位是农业经 济管理硕士。而Ｍａｎｙ Ｈａｎｄｓ农场主则是马萨诸塞州 大学３位刚毕业的大学生。 （５）知识密集型管理。由于可持续社区支持农 业（Ｓ－ＣＳＡ）不能使用化肥和农药，所以必须利用农 学、生态学、植物学、动物学以及大量其他知识才能 完成杂草和害虫的控制以及地力的维持。目前，轮 作、间作、覆盖、天敌培育、混合养殖等各种方法已 被应用于ＣＳＡ农场生产的各个环节中。此外，由于 可持续社区支持农业要求农民直接面对消费者，农民 的人际沟通能力、演讲能力、产品设计与营销能力都
（二）方向二：地地力恢复，进行可持续经营。总体来 看，农牧结合的经营方式不仅提供了丰富的产品，还 使农场便捷地获得大量有机肥料，真正杜绝了化肥、 农药的使用，实现了有机化生产。
（２）社区支持农业（ＣＳＡ）式经营。ＣＳＡ可以
直接翻译为社区支持农业，是指基于社区居民支持， 农民与消费者直接联系，用有机或近似有机的方法 生产农产品的农业经营模式。ＣＳＡ模式出现的最初 目的是消费者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更有效地控制食物 质量。因产业化农业的发展，消费者的食物可能来 自遥远的地方，消费者无法了解，更无法控制对他 们健康具有重要影响的食物质量。因此，一部分消 费者联合起来，采用预付费的方式把食物购买经费 在春季时付给农民，要求农民按照有机的方式去生 产食物。 （３）小规模化农场。农场规模总体偏小，从 ２０～５００英亩不等。规模偏小的原因来自有机生产的 规模不经济。有机标准要求所有食物生产过程中不 得使用化学物质去控制杂草与害虫。所以，这些农 场必须用人工去除草和控制害虫。农场规模过大之 后，没有足够的人力去完成这些劳动，而且管理成 本也非常高昂。笔者访问的Ｍａｎｙ Ｈａｎｄｓ农场只有２０ 英亩耕地。 （４）高素质的农民。也许位于美国教育强
３．产业化农业增加了居民的食物获得风险产
物供给。由于ＣＳＡ农场要求消费者参加农场劳动， 社区内的居民可以在农业劳动过程中进行交流，增 加了社区内居民之间相互了解程度，使人际关系更 加和谐。不仅如此，ＣＳＡ农场还可以给孩子创造更 好的成长环境，并给成人带来额外的快乐。
业化农业以利润为目标，经过历年的市场竞争，食 物生产与加工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大型的粮食跨国公 司之手。这相当于人们把自己食物供给重任完全托 给了以金钱为目标的少数垄断企业。一旦这些企业 出现问题，意味着人们的食物会出现供给风险。只 有地方化、短链化的食物供给系统才具有更强大的 风险抗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