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中国高校大西迁
浙江大学西迁史略

1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开始全面侵华战争,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
据统计,抗战之前,中国专科以上学校共有108所,其中91所分布在京、津、沪、宁、江、浙、皖、赣等沿海及东部地区。
随着抗战的一步步深入,这些学校大多处于战火威胁之下。
为了谋求各级教育的安全,保存中国教育的血脉与实力,1937年8月,国民政府行政院举行特别会议,讨论东部高校西迁问题。
9月2日,教育部令沿海各学校迁移至内地上课。
此后,东部高校或联合、或单独西迁办学,为中国高等教育保存了火种。
以联合大学西迁的有: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迁往长沙,组成长沙临时大学,浙江大学西迁史略文/惠荣浙江大学西迁办学纪念碑1934年的国立浙江大学校门后迁至云南昆明,改为西南联合大学;北平师范大学、北平大学、北洋工学院、北平研究院等院所迁往西安,组成西安临时大学,后迁往陕西汉中,改为西北联合大学等。
包括中央大学、浙江大学、暨南大学、同济大学在内的大多数高校是独立西迁的。
浙江大学历经曲折,先后四次迁徙,最终才在贵州遵义、湄潭安定下来,期间穿越浙江、江西、广东、湖南、广西、贵州六省,行程2600多公里,历时两年半。
2西迁前,浙江大学在敌军的轰炸中坚持办学三个月。
为了应对战时的非常情况,1937年暑假,浙江大学成立了“特种教育执行委员会”,“淞沪会战”后,下设总务、警卫、消防、救护4股,后又增加工程、防毒、研究、宣传、课程5股,共9股,校长竺可桢担任主席,规定全校教职员每人必须参加其中一股。
10月1日,又根据教育部的要求,编制“战时后方服务队”,规定学生必须参加,并须严守纪律、服从命令,内设警卫、消防、救护、防毒等训练班,由“特种教育执行委员会”所属各股分别负责办理。
“特种教育执行委员会”和“战时后方服务队”在浙大西迁中发挥了重要的组织作用,其培训的项目帮助浙大师生应对西迁路上的各种困难,有效减少了日寇空袭中的人员伤亡。
为了避免敌军的轰炸,学校与西天目山禅源寺商定,租借寺院房屋,作为1937年秋入学新生的课堂和教室。
武大西迁历史的故事

武大西迁历史的故事
武大西迁历史的故事,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初的年代。
当时,中国
正处在动荡不安的时期,社会的各个方面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变革。
1911年辛亥革命后,清朝的统治崩溃,中国进入了民主革命的时代。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矛盾的时期,全国各地都在探索新的道路,
寻求国家振兴的出路。
就在这个时候,武汉大学诞生了。
1913年,为了寻找一个更为稳定的办学环境,武汉大学从江苏南京迁至湖北汉口,即现在的武汉市。
这次迁移标志着武大迈入了新的发展阶段。
然而,历经迁徙,武大的命运并未稳定下来。
1927年,北伐战争胜利后,湖北省政府要求武大再次迁往武昌(汉口的对岸)。
这一举措,引发了师生们的不满和抗议。
面对激烈的争议,湖北省政府最终
决定让武大回到汉口,恢复其在汉口的办学。
此后,武大在积极发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战火年代的考验,更
加凸显了武大在教育事业中的重要地位。
抗日战争期间,武大停办,
校园成为日军的据点。
然而,依靠学生和教职员工的坚韧不拔,武大
于1946年重新开学,重新开始了教育事业。
改革开放之后,武大又一次面临了新的挑战和机遇。
作为中国高
等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武大逐渐发展壮大,成为国内知名的综
合性大学之一。
如今,武大已经成为在国内乃至国际上享有盛誉的高
等学府,为培养了无数的优秀人才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武大西迁的历史故事,见证了中国教育事业的发展和华夏民族的
崛起。
它提醒我们,坚持追求卓越,勇于面对挑战,是实现梦想的必
由之路。
中国高校大西迁

中国高校大西迁抗战爆发前夕,我国共有高等学校108所,大部分集中在中东部。
其中南京、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占45所,北平、天津、河北、山东、山西占30所,广东占7所。
以上三地区共有82所,占我国高校总数的3/4强。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上述地区的高等院校首当其冲,备遭蹂躏。
1937年7月28日午夜,日军用密集的炮火彻夜轰击南开大学,7月29日又派飞机以南开为目标,对天津进行了长达四小时的连续轰炸。
之后,又将军车开进南开,将尚未炸毁的楼房泼上汽油点火烧毁。
南开大学的秀山堂、木斋图书馆、芝琴楼女生宿舍、单身教授楼和大部分平房均被夷为平地。
南开中学部的西楼、南楼和小学部的教学楼也成了一片废墟。
南开的一口重18000斤、镌有全部《金刚经》的大钟也被日军拉走,熔为做枪炮子弹的材料。
南开的事例只是抗战中众多被日军破坏的文教机构的一个典型。
据统计,从1937年7月起到1938年8月底止,全国108所高校中遭日寇破坏的有91所,遭严重破坏而停办的有25所,全部被毁坏的10所,直接财产损失达33604879元。
各高校损失的珍贵资料,如南开大学关于华北经济的研究资料,清华大学收集的关于中国近代史的档案资料,北京大学的关于中国地质的资料,等等,都是无价之宝,更是无法也不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受战火影响,全国有半数的中等学校学生无法上学,129700多所小学和幼稚园被破坏(约占全国小学、幼稚园总数的44%)。
被破坏的中小学校与社会教育事业机关的财产损失达18300余万元。
除用炮火轰炸我国教育机关外,日本帝国主义还对不听命于己的广大爱国师生进行残酷的迫害。
上海沪江大学校长刘湛恩、天津耀华学校校长赵君达等因坚持抗日立场,惨遭特务暗杀。
著名教育家宋泽夫被日军逮捕,迫害致死。
燕京大学教授张东荪被日军长期关押,受尽折磨。
野蛮的轰炸和破坏吓不倒中国政府和人民。
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得知南开被炸的消息,向记者发表谈话说:“敌人此次轰炸南开,被毁者为南开之物质,而南开之精神,将因此挫折而愈益奋励。
西安交大西迁故事

西安交大西迁故事西安交通大学是中国西部地区的一所重点高等学府,成立于1896年。
其发展历程中,有一个重要的时刻,即西迁时期。
在这一时期,学校经历了从山西太原搬迁到陕西西安的艰辛过程,这个西迁故事至今仍被人们传颂。
西迁故事始于1949年初,当时国共内战爆发,为了保护学校师生的安全,西安交大决定将校址从太原迁至西安。
这次迁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需要克服种种困难和障碍。
首先是交通条件的不便。
当时,中国交通网络还不发达,特别是在战乱时期,道路被毁坏、铁路中断,交通状况十分困难。
迁徙过程中,学校师生们不得不步行、乘坐农用车等各种方式,穿越山脉、越过河流,艰难地向西安前进。
其次是生活环境的变迁。
从太原到西安,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都有较大差异,而且当时的西安还处于战乱中,基础设施相对较差。
师生们面临着住宿、饮食等方面的困难。
然而,他们并没有气馁,相互帮助,艰苦奋斗,克服了一个个困难。
西迁故事中也有着许多感人的细节。
有学生主动放弃座位让给老师,有老师义务教授农民子弟,有同学们互相扶持,共同渡过难关。
这些细节展现了西安交大师生们的团结精神和勇气。
最终,西安交通大学成功实现了从太原到西安的迁徙。
这一时期的西迁故事成为了学校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篇章,也是西迁精神的象征。
这种精神不仅体现了师生们的坚韧和毅力,更体现了西安交大始终秉持的“自强不息,止于至善”的办学理念。
西迁故事的影响远不止于学校内部。
它激励了几代西迁人,也成为了西安交通大学与西安市民共同的精神财富。
学校在迁徙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团结、奋斗和坚持,不仅启迪了后来者,也在西安市民中形成了迁徙文化,并成为了西安人民的骄傲。
总之,西迁故事是西安交通大学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它记录了学校师生们在困境中互相勉励、团结奋斗的精神,展现了西迁人的坚韧和毅力。
这个故事不仅仅是学校的历史,更是一段激励人心的人文传承。
几个近现代历史故事

平型关大捷平型关大捷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以后中国军队的第一个大胜利。
这次战斗是由林彪指挥的八路军115师完成的。
1937年9月,日军占领大同等地以后,兵分两路向太原进发。
一路由大同沿同蒲路南下,进攻雁门关,一路由蔚县、广灵、涞源进攻灵丘、平型关,配合沿同蒲路南下的日军夺取太原。
太原是山西的省会,也是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阎锡山的司令部所在。
雁门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为了保卫太原,阎锡山以重兵于雁门关一带布防,准备与日军在繁峙、沙河之间决战。
狡猾的日军意识到这一点,便派出坂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进攻中国军队防守比较薄弱的平型关,准备由平型关突入长城,然后南下代县,截断雁门关后路,并威胁太原。
9月22日,日军第五师团第21旅团的两个联队,连同炮兵、辎重等约5000人,抵达平型关一带。
根据这种情况,阎锡山和周恩来等人在雁门关岭口会商,决定由晋军在平型关作正面防御,八路军120师掩护雁门关一线,115师主力向平型关一带急进,寻找战机,利用当地的有利地势伏击敌人。
9月24日,八路军115师判断日军将于25日大举进攻平型关,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组织旅、团、营指挥员踏勘平型关的地形,选择了日军必经之路而又非常适宜进行伏击战斗的战场,并制定了周密、合理的伏击计划。
24日晚,八路军115师冒着瓢泼大雨在平型关东北公路两侧山地设伏。
25日7时左右,日军坂垣师团第21旅团一部进入115师伏击圈,由于山谷道路狭窄,雨后泥泞,日军车辆、人马行动非常缓慢,八路军115师居高临下,突然向日军发起攻击,日军乱作一团。
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八路军歼敌500余人,击毁日军汽车100余辆,马车200余辆,缴获大量的武器和军用物资。
平型关大捷从整个抗日战争的历史看,不是大仗,但它震动全国,意义深远。
第一,抗战爆发以后,中国军队虽浴血奋战,但始终没有丧师失地。
平型关大捷是全国抗战以来中国军队的第一个大胜仗。
它打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给予在侵华以来横冲直闯的日军沉重的打击,极大地提高了中国军队的士气,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
新中国“西迁”档案

新中国“西迁”档案策划/新西部编辑部撰文/杨旭民2017年11月,15位西安交通大学当年西迁老同志给习近平总书记写信,信中说:“多年来在西北的奋斗,我们形成了‘胸怀大局、无私奉献、弘扬传统、艰苦创业’的‘西迁精神’,并在代代师生中传承弘扬。
”习近平总书记随后对来信作出重要指示:“向当年响应国家号召献身大西北建设的交大老同志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希望西安交通大学师生传承好‘西迁精神’,为西部发展、国家建设奉献智慧和力量。
”2018年伊始,习近平总书记在新年贺词中再次提到西迁老教授的来信:“广大人民群众坚持爱国奉献,无怨无悔,让我感到千千万万普通人最伟大,同时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事实上,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七十年发展历程中,还有众多像西安交通大学这样的东部高校或者企业、个人响应国家号召,告别父母家人,远赴西部各地扎根落户,在推动西部建设发展的各个领域播撒青春和汗水,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毫无疑问,他们同样是“西迁精神”的创造者和践行者。
1959年6月13日,随着中国核试验基地在新疆马兰正式组建,上万名科研人员和部队官兵从全国四面八方汇聚到马兰,以不同方式进行了多次不同型号、不同威力的核武器试验,建起了中国精干有效的核自卫力量,由此形成了属于马兰人的“艰苦奋斗、开拓创新、大力协同、无私奉献”的“马兰精神”。
1949年12月1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刚刚七十五天,重工业部就在北京召开了第一次钢铁工作会议,确定包头为国家未来钢铁中心之一。
为了达成这一设想,国家从东北、河北等地调集8万多人援建包钢。
包钢的建设,是新中国156项重点工业建设项目之一,也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建设的钢铁工业基地之一。
上世纪60年代,一大批优秀航空人才和10万名工人干部、知识分子以及解放军官兵,带着“航空报国”的信念,从祖国东北、华东、华北走进了险远蛮荒的贵州大山,建起了中国西部地区的又一个秘而不宣的航空工业科研生产基地——011基地。
011基地的建立,推动了贵州航空工业在这一时期加速发展,并为贵州现代工业体系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历史上曾经的大学西迁

巫 鸿 著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中 国社 会 科学 院工 业 经济 研 究 所 书 店
科 普 生活 类
未来产业研究组著 ,中信出版社
8.《重 庆 之 眼》
1.《三 磅 宇 宙 与神 奇 心智 》
文 学艺 术类
范 稳著 ,重 庆 出 版社 9.《我 们 的 老院 》
顾 凡及 著 ,上海 科 技 教育 出版 社 2.《医 本正 经 >
1. 诗 的八 堂课
肖复 兴著 ,北 京 十 月文 艺 出版 社
懒 兔 子 著 绘 ,科 学 技 术 文 献 出
江 弱 水 著 ,商 务 印书馆
l0.《遥 远 的 向 日葵 地 》
版社
2. 古 砖 花 供 一~ 六 舟 与 l9世 纪
蔡 日方著 ,中信 出版 社 2. 付 费 :互联 网知识 经济 的 兴起 》
3.《美在 天 真 :新 凤 霞 自述 》 新 凤 霞著 ,山东 画 报 出版 社
少 儿 类
方军 著 ,机械 工 业 出版 社
4.《平 原 客 》
1.《阿 莲 》
3.《国粹 :人 文传 承 书 》
李 佩 甫著 ,花 城 出 版社
霹 月 ,红 军大学随中共中央机关迂至延安 ,改称为中国人民抗 日军事政治 大学。新中国建立后迁入北京 ,发展成为今天的国防大学。 西北联合大学 ”七七 事变”后 ,北平 大学、北 平师范大学、北洋工学院三所院校迁往西安 ,组成西安 临时大学 。1938年春 ,西 安临时 大学迁至汉 中,改名为西北联合大学 。随后 ,国 民政府教育 部指令 ,撤销西北联 合大学 ,成立西北 大学、西北师范学 院、西 北工学院 、西北 医学 院、西北 农学院五所独 立院校 。 中 山大学 1938年 10月,中山大学迁往云南激江。1940年 ,中 山大学从云南激江迁往广东 省北部 的乐昌县坪 石镇 。1945年 1月 ,中山大学不得 不再次迂校 ,学校 一分为三 ,分别迁往 粤东梅县 、连 县、仁化。 同年 8月,中山大学迁 回广州石牌等原址 复课。 现 为中山大学。 武 汉大学 1938年到 1946年 ,国立武汉大学西迁 乐山。 厦 门大学 1937年 l2月至 l945年 7月 ,厦门大学内迁福建省西部 的长汀。长汀八年 ,厦 门大学 “弦歌 不辍”,被誉为 “东南最 优 之学府”,成为名副其实的“南方之强 ”。
西迁精神耀青史——交通大学西迁始末

记忆20世纪50年代的交通大学西迁是党中央根据当时国际国内形势发展作出的重要决策,但随着时势的变化,围绕西迁方案产生了激烈论争,最终在周总理的悉心关怀和各方努力下,西迁工作圆满完成。
而扎根西部的交大人,铸造出了“胸怀大局,无私奉献,弘扬传统,艰苦创业”的“西迁精神”。
贯彻执行中央决策 交通大学实施内迁朝鲜战争结束后,美蒋在1954年12月签署了《共同防御条约》,美国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我国东南沿海局势骤然紧张。
此时,国内首个“五年计划”处于实施阶段。
党中央、国务院从国际局势发展、国防建设和国内工业化发展的需要出发,决定将处于东南沿海的上海交通大学迁往内地西安。
1955年3月30日,高等教育部根据中央方针,上报国务院《关于沿海城市高等学校1955年基本建设任务处理方案的报告》,提出:“减少沿海城市高等学校招生任务,相应地扩建内地学校……将交通大学机械、电机等专业迁至西北设交通大学分校……”4月初,高教部文件《1955年到1957年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及新建学校计划(草案)》提出:“将交通大学内迁西安,于1955年在西安开始基本建设,自1956年起分批内迁,最大发展规模为12000人。
”4月7日晚,高教部将这一精神电话通知交通大学党委书记兼校长彭康。
4月9日,彭康迅速召开党委会、校务委员会,传达中央指示精神和迁校西安的决定,部署相关工作。
5月,彭康率队奔赴西安,察看和商议校址。
9月,正式成立交通大学迁校委员会。
党内也成立了领导小组,统一领导全校的搬迁工作。
11月10日,高教部部长杨秀峰到交通大学组织领导干部、部分教师和学生召开座谈会,对交大迁往西安的意义、作用和今后工作等作了阐述。
24日,经校务委员会讨论通过的《交通大学迁校方案》向全校公布,对迁校的进程、宣传、人事、招生等各项工作作了具体安排。
在全校师生员工努力下,迁校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图书、实验仪器、教学用品等陆续运往西安。
西安方面也积极开展校区建设,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教学中心大楼、行政楼、学生宿舍、食堂等教学和生活用房10万平方米的基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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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高校大西迁抗战爆发前夕,我国共有高等学校108所,大部分集中在中东部。
其中南京、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占45所,北平、天津、河北、山东、山西占30所,广东占7所。
以上三地区共有82所,占我国高校总数的3/4强。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上述地区的高等院校首当其冲,备遭蹂躏。
1937年7月28日午夜,日军用密集的炮火彻夜轰击南开大学,7月29日又派飞机以南开为目标,对天津进行了长达四小时的连续轰炸。
之后,又将军车开进南开,将尚未炸毁的楼房泼上汽油点火烧毁。
南开大学的秀山堂、木斋图书馆、芝琴楼女生宿舍、单身教授楼和大部分平房均被夷为平地。
南开中学部的西楼、南楼和小学部的教学楼也成了一片废墟。
南开的一口重18000斤、镌有全部《金刚经》的大钟也被日军拉走,熔为做枪炮子弹的材料。
南开的事例只是抗战中众多被日军破坏的文教机构的一个典型。
据统计,从1937年7月起到1938年8月底止,全国108所高校中遭日寇破坏的有91所,遭严重破坏而停办的有25所,全部被毁坏的10所,直接财产损失达33604879元。
各高校损失的珍贵资料,如南开大学关于华北经济的研究资料,清华大学收集的关于中国近代史的档案资料,北京大学的关于中国地质的资料,等等,都是无价之宝,更是无法也不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受战火影响,全国有半数的中等学校学生无法上学,129700多所小学和幼稚园被破坏(约占全国小学、幼稚园总数的44%)。
被破坏的中小学校与社会教育事业机关的财产损失达18300余万元。
除用炮火轰炸我国教育机关外,日本帝国主义还对不听命于己的广大爱国师生进行残酷的迫害。
上海沪江大学校长刘湛恩、天津耀华学校校长赵君达等因坚持抗日立场,惨遭特务暗杀。
著名教育家宋泽夫被日军逮捕,迫害致死。
燕京大学教授张东荪被日军长期关押,受尽折磨。
野蛮的轰炸和破坏吓不倒中国政府和人民。
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得知南开被炸的消息,向记者发表谈话说:“敌人此次轰炸南开,被毁者为南开之物质,而南开之精神,将因此挫折而愈益奋励。
”1他表示,只要国家有办法,南开算什么?打完了仗,再办一个南开。
蒋介石也向张伯苓表示:“南开为中国而牺牲,有中国即有南开。
”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先后制定和颁布了《战区内学校处置办法》、《各级学校处理校务临时办法》等法令,布置各战区学校内迁与学生借读等应急事项。
由此,中国的高等教育开始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迁徙。
八年抗战期间,我国高等教育的内迁大致分三个时期。
第一时期:1937──1939年。
这段时期,东部沿海的各高校除北平的燕京、辅仁大学等教会学校中立未动,上海的交通大学、沪江大学等迁入英美租界外,其余主要高校或迁往西南、西北地区,或就近迁入周围山区。
国立西南联大、西北联大均成立于此时;中央大学、1《张伯苓教育论著选》第227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4年版。
复旦大学、武汉大学、齐鲁大学、浙江大学等均于这一时期迁往西南。
第二时期:自1940年下半年至1943年春。
这一时期由于美日关系恶化,特别是1941年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原迁上海英美租界的高校,如沪江大学、交通大学等,不得不迁往重庆,原滞留北京的燕京大学也迁往重庆。
这一时期由于战事的变动,特别是云南从大后方变成大前方,迁往滇西的国立艺专、同济大学等又先后迁往四川。
第三时期:1944──1945年,因日军发动豫湘桂战役和黔南战役,广西、贵州等地的部分高校及内迁该地的部分高校再度迁徙。
如广西大学迁往贵州榕江,唐山工程学院从贵州的平越迁往四川的璧山。
在高等学校内迁过程中,迁校最远的是北大、清华和南开。
由这三所学校在昆明组成的西南联大,是我国抗战时高校办学的一个典范,是闪耀在大后方的一颗光彩夺目的明珠。
1935年华北岌岌可危之时,清华大学曾在湖南长沙岳麓山建筑了一批校舍。
1937年7月底北平沦陷后,国民政府教育部令北大、清华、南开三校迁至长沙,组织长沙临时大学,以北大校长蒋梦麟、清华校长梅贻琦、南开校长张伯苓、湖南省教育厅长朱经农、湖南大学校长皮宗石以及教育部代表杨振声为筹备委员会委员,负责长沙临时大学的筹备工作。
1937年10月25日,长沙临时大学开学,11月1日正式上课。
当时全校有文、理、工、法商四个学院十七个系,教师148人(原北大55人,清华73人,南开20人),职员108人,学生1452人。
临时大学设在长沙的时间很短,只有一学期。
1937年12月,南京沦陷,武汉、长沙告急。
经蒋梦麟亲自请示蒋介石,决定将临时大学迁往昆明。
1938年2月,临时大学除350多位学生留在长沙外,大部分师生分两路由长沙向昆明进发。
一路是女生和体弱者,约800余人,由樊际昌、梅美德、钟书箴三人领队,乘火车至广州,经香港再乘船至越南海防,然后改乘滇越铁路至昆明。
另一路师生两百多人,组成湘黔滇旅行团,从长沙翻越重山峻岭,步行至昆明。
1938年4月28日,旅行团的师生历时68天,行程3360华里,胜利抵达昆明,与先期到达的一路会合。
胡适曾高度赞扬旅行团说:“临大决迁昆明,当时有最悲壮的一件事,引得我很感动和注意:师生徒步历时六十八天之久,经整整三千余里之旅程……这段光荣的历史,不但联大值得纪念,在世界教育史上也值得纪念。
”24月2日,接教育部通知,迁到昆明后的临时大学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5月4日,联大正式上课。
西南联大是当时中国北方最优秀的三所高等学府的组合,它的建立融合了三所学校的个性和精神──北大的兼容并包、思想自由,清华的借石他山、自由活泼,南开的允公允能、自强不息,并在此基础上融汇成自己的新精神:“同不妨异,异不害同,五色交辉,相得益彰,八音合奏,终和且平”3。
组成联大常务委员会的三位校长──清华2转引自《笳吹弦诵在春城》第514页,云南人民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
3《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校史资料》第134─135页,云南人民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
的梅贻琦、北大的蒋梦鳞、南开的张伯苓,均以国家民族为重,以教育和人才培养为先,相互之间坦诚无私、精诚合作,他们既为联大新精神的建立奠定了基础,也是联大新精神的绝好注释。
西南联大从1938年4月建立,到1946年5月北大、清华、南开先后返回平、津复员,历时八年多。
在这八年中,西南联大先后有2500多人毕业,800多人投笔从戎,再加上结束时返回三校的学生1794人,共5000多人。
杨振宁、李政道、邓稼先、朱光亚、唐敖庆、沈元以及众多战后活跃在国内外科学领域前沿的专家、学者,都来自于西南联大。
在新中国从事自然科学研究的第一批190名学部委员中,西南联大的师生竟占了118人。
考虑到战火纷飞及中国大学教育起步较晚等因素,西南联大能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培养出大批出类拔萃的优秀学生,这实在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大奇迹。
南京中央大学是抗战中迁徙最迅速、最完整的高校。
而中央大学迁校的成功,又与罗家伦的高瞻远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1935年华北危机之时,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已开始注意物色可供中大迁校的校址,并不顾外界对他的冷嘲热讽4,订制了大批木箱,准备迁校。
1937年“八·一三事变”爆发后,罗家伦电促正在放暑假的学生立即返校。
8月15日,他在四牌楼中大大礼堂语气沉重地向在校学生作动员说:“现在全面抗战已经爆发了,这一场中日战争是关系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一场大战,这一仗不打则已,一旦打起来4当时有人不理解罗家伦的行为,认为他是贪生怕死之徒,讽刺他是德国驻华大使陶得曼(谐音“逃得慢”)的哥哥“逃得快”。
就不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能够结束的。
我们这一代人打不完这一仗,下一代人还要打下去,一直打到日军被驱逐出我国国土,收复失地为止。
”5学校迅即将教学图书、仪器设备、学籍档案等装箱启运入川。
10月初,学生开始迁徙。
12月1日,中央大学在重庆沙坪坝新址开学。
中央大学农学院一批家禽、家畜的内迁,是高校内迁史上感人至深的一段佳话。
1937年10月底,中央大学大部已搬迁。
校长罗家伦赶往南京三牌楼农学院实习农场和职工们道别,并交待说,一旦南京沦陷,余下的牲畜如不能迁移就放弃,决不责怪。
罗走后,农场职工们推举王酉亭把这些经多年饲养的良种家畜、家禽也搬迁到大后方去。
在职工们的帮助下,王酉亭将鸡、鸭、鹅、兔等装笼,安置在马和牛的背上,然后赶着成群的马、牛、猪、羊向四川进发。
1938年11月,经过一年多的长途跋涉,王酉亭历经千辛万苦,带着仅剩的20多头荷兰乳牛和少量家禽、家畜到达重庆,进入沙坪坝中央大学畜牧场。
罗家伦晚年回忆说,当他意外地看到这群中大畜牧场的家畜、家禽时,“就像看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我眼中的热泪也不禁夺眶而出了”6。
王酉亭也因护送有功被誉为“中大的有功之臣”。
抗战八年,我国真正在原地正常教学、未受战事任何影响的高等院校只有新疆学院一所,许多高校都是一迁再迁。
如浙江大学曾四次5转引自刘敬坤:《中央大学迁川记》,《抗战时期内迁西南的高等院校》第252页,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6转引自刘敬坤:《长途跋涉的中央大学畜牧场》,《民国春秋》1992年第五期。
搬迁:一迁浙西天目山,二迁赣中吉安,三迁广西宜山,四迁贵州遵义、湄潭;同济大学一迁上海英租界静安寺路口,二迁浙江金华,三迁江西赣州,四迁广西贺县,五迁云南昆明,六迁四川南溪。
迁校次数最多的要数广东省立文理学院,一迁广西梧州,再迁藤县,三迁融县,四迁广东乳源,五迁连县,六迁曲江,七迁回连县,八迁罗定。
内迁高校比较集中的地方是四川重庆、成都和云南的昆明,以陪都重庆为最多。
据统计,截至1944年,迁入重庆地区的高校有大学9所、大学研究所1所、独立学院10所、专科学校11所,合计31所,占内迁高校的1/3。
重庆与成都的高校又大多集中在重庆的沙坪坝、北碚的夏坝、江津的白沙坝和成都的华西坝,形成著名的文化四坝。
在内迁高校的同时,国民政府还创立了34所国立中学,用以收容、安顿沦陷区中等学校的流亡师生。
高等院校的大规模内迁适应了中华民族长期抗战的需要,减少了教育事业和人才的损失,保存了民族发展的元气,增强了中华民族长期抗战的实力。
高等院校的大规模内迁还加速了西南和西北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西南和西北地区都属偏远的内地省份,交通不便、文化落后、信息不灵是导致这些省份长期发展缓慢的重要原因。
大量高校的内迁,东部沿海地区的新知识、新思想、新的生活方式也随之传入和传播开来,加速了这些地区从闭塞中苏醒过来。
杨宏雨编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