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时间的挣扎与身份认同的危机__省略_大春小说_将军碑_与_四喜忧国_门红丽 (1)
前略

可……可为什么命运就非给他们第二次相遇的机会呢?而且这一次,他还非把这个叫朱未的喂猪人给带到山上去。算了,不理他也就是了,他是这么打算的。
但一次两次三次,他不明白上天怎么就安排了这些他非见朱未的理由呢?最令他懊恼的就是:明明已经设了无数道心防,可那不争气的心还是丢掉了,就丢在这个土包子身上。
悍匪系列之逼男为妻
悍匪系列前传-尚书夫人
文案:
黎仅小时候的噩梦,就是给万仞山做新娘,那个恶霸,每次都要把自己霸住,而让两个女孩给他们当丫鬟。
为了远离这个噩梦,他在万仞山跟着师傅上雪山学艺后就搬了家,心想这下可终于不用再见那个讨厌的恶霸了。
谁知道造化弄人,十五年后,那个坏蛋竟然又出现了,而且他的恶习不改,即便自己已经贵为尚书,他却依然要霸占自己。
什麽什麽?这家伙竟然是身份显赫的明珠公子,还说喜欢自己,要娶自己为妻。
唔,这麽说来他捡到的不是一个倒楣蛋,而是一个最大的宝贝!
……
这土匪窝还真是蛮不错的,不只衣食无忧,
还有他最喜欢的猪蹄、鸡腿和肥肉鲜鱼……
沈千里,身为青山派人称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大当家,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栽到一个土包子手里,
想他对李大喜是如何百般疼宠呵护,竟然全都比不上一盘刚出炉的猪蹄膀!?
真是……奇耻大辱啊……
算了,缘分来时由不得自己,他认命了还不行吗?
可没想到,自己纡尊降贵向那土包子表达爱意,他竟然还不愿意!想他聂十方怎么也是呼风唤雨潇洒英俊权钱具备的大好青年,竟然被一个土包子给拒绝了,这……这还有天理吗?
不行,说什么也得让这个土包子投入自己的怀中,谁让他就这么倒楣,那句不经意的誓言竟然应了呢。缘来是朱!好在不是真正的猪,他是应该拜谢上苍和四方诸神啊……
部编版语文六年级上册(作者简介)铁凝

【铁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老子·五十八章》涵亚学校陈冠宇铁凝,姓屈,女,汉族,1957年生河北赵县,当代著名作家。
主要著作:《玫瑰门》、《无雨之城》、《大浴女》、《麦秸垛》、《哦,香雪》、《孕妇和牛》以及散文、电影文学剧本等百余篇(部),总计300余万字。
散文集《女人的白夜》获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永远有多远》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
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哦,香雪》获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春片最高奖。
电影《红衣少女》获1985年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优秀故事片奖。
200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9卷本《铁凝作品系列》。
作品曾6次获包括“鲁迅文学奖”在内的国家级文学奖;另有小说、散文获中国各大文学10余项。
部分作品译成英、法、德、日、俄、丹麦、西班牙等文字。
亦有小说在香港和台湾出版。
现任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
代表作品:长篇小说《玫瑰门》《无雨之城》《大浴女》《笨花》;中篇小说《麦秸垛》《对面》《午后悬崖》《永远有多远》《没有纽扣的红衬衫》;短篇小说《哦,香雪》《孕妇和牛》《马路动作》《安德烈的晚上》以及散文、电影文学剧本等百余篇、部,300余万字。
【素材积累】岳飞应募参军,因战功累累不断升职,宋高宗亲手写了“精忠岳飞”四个字,制成旗后赐给他。
又召他到寝阁,对他说:“中兴的大事,全部委托给你了。
”金人攻打拱州、亳州,刘锜向朝廷告急,宋高宗命令岳飞火速增援,并摘赐给岳飞的亲笔信中说:“设施之事,一以委卿,朕不遥度。
”岳飞于是调兵遣将,分路出战,自己率领轻装骑兵驻扎摘郾城,兵锋锐气十足。
但是,后来高宗和秦桧决定与金议和,向金称臣纳贡。
旧摘岳飞积极准备渡过黄河收复失地的时候,高宗和秦桧却连发12道金字牌班师诏,命令岳飞退兵。
后岳飞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毒死于临安风波亭,时年仅39岁。
迟拍的婚纱照(小说)

是 人生大事 , 仪式虽然 可以简办 , 但拍 一 把 雨 兰 一 个 人 撂 在 了 影 楼 。 进 行 到 一 半 军却 突发心肌梗塞 , 昏倒 在警车上 , 战友 套婚纱 照总不算奢 侈吧 !”听完朋友 的 的化妆程序 只好停 下来 ,弄 得影楼里 的 们火速把 他送到县 医院抢救 ,但他终究
证 明这 一 点 。 化 。 刚进 行 到 一 半 , 想 不 到 的 情况 发生 况 。河湾林 区位于豫 、 意 鄂两 省的交界处 ,
1 9年前 的初春 ,吴军 和刘雨兰喜结 了 , 吴军腰间 的传呼机忽然响起 。他一看 面积大 、 林子深 、 山路 险。吴军带 领民警
良缘 。那 时 , 军 在 森林 公 安 分 局 还 是 个 传 呼机 上显 示 的是局 办公 室 的号 码 , 吴 条 深 入林 区 , 案 发 地 点 为 中心 , 班 加 点 以 加
了他的家属 , 以告慰吴军的在天之灵 。
妆, 抱着儿子拍套 漂亮的婚 纱照。” 随后 ,
的步伐 ,急流 险滩难 以改变他 当初 的理
虽 吴 军 的妻子 刘雨兰忍着 悲痛 ,坚强 吴军 换了便装 , 雨兰抱 着孩子 , 车来到 想 。 然 拍摄 婚 纱 照 的梦 想 一 次次 化 为 泡 搭 地 面 对 着 突 然 发 生 的 这 一 切 。她 和 吴 军 县城北关 的一家影 楼 。影 楼的老板 对这 影 , 但对 于这 样的丈夫 , 兰有什 么理 由 雨 结 婚 近 2 年 , 眼 目睹 了 丈 夫 从 警 以 来 对夫妻格 外热情 ,忙吩 咐化妆师 给他们 去 抱 怨 他 呢 ? 0 亲 所 经历 的 风 风 雨 雨 ,见 证 了 一 个 警 营 赤 化 妆 。男 同 志 化 妆 简 便 些 ,只 需 造 个 发
迷失自我的现当代文学作品

迷失自我的现当代文学作品《倒流河》:逐利时代里,迷失自我的人,需要用一生去救赎。
阳光下无新鲜事,世事变化无常,而人性里的东西却恒定着,折腾和不折腾,结局似乎都是一样,这如同巨大的悲和巨大的喜对于心脏都是不能承受,人生的主题怎么总透着凉意呢?在中国文学史上,贾平凹是一位富有争议的文人。
他被誉为“鬼才”,文学书法高产,但因写了太多露骨的作品,很多人把他排斥在“大家”之列。
确实,贾老不忌讳低俗题材,但他写得更多的是乡土世界。
乡村的人与事,乡土的爱恨纠葛与人生宿命,贾老写得淋漓尽致。
中篇小说《倒流河》,就是这样的作品。
男主人公立本,是个煤黑子,整日在黑黢黢的洞里钻进钻出。
为了摆脱命运,他踏上了煤老板的金钱之路;他的妻子顺顺逆来顺受,把丈夫当作天,但在一堆堆金钱中越来越不快乐;船夫老笨的儿子宋鱼好吃懒做,投机谄媚,典型的社会小混混。
表面上看,立本像一棵树,顺顺和宋鱼是缠绕于上的两条藤。
他们各自怀揣着人生的梦想,试图走出由倒流河冲击而成的村庄。
他们困于逐利,迷失自我,乃至一生,都在挣扎。
他们的人生宿命,像极了中国千千万万的底层人们。
因为贫穷,他们只能折腾;因为眼浅,他们暴发后又都化为泡影。
在利益的诱惑下,若眼里只有欲望,从而忘了本初的自我,那么这一生,注定都在挣扎救赎。
被钱欺负了半辈子的立本,像一棵大树,但在时代风雨中骤然倒塌这群人生活的地方,有一条倒流河。
河北边的叫河北,盛产黑煤,富得流油;河南边的叫河南,穷得叮当响。
生活在河南的立本,跟随乡里人,一窝蜂地来到河北钻煤矿挣票子,简称煤黑子。
钻地挖煤,不是人干的活。
因为整日在地下,望不见天,全身上下和煤炭一个色,只看得见一丝眼白在转。
挖煤对身体伤害很大,撒出的尿都是黑的。
而且,煤黑子的命,像下赌注一样,今天还有说有笑,明天就说不定要烧纸钱了。
即使这样,立本从没叫过苦。
此时,立本是个纯朴要强的乡土男人。
他知道,自己是家里的大树,不能倒,只能拼死拼活,才能为这个家遮阳避雨,让顺顺过上好日子,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穿越那一道门

我却相 信她 一定在 另一个 世界活着 , 我感 白发人送 黑发人 , 在 外婆的伤痛可 想而知 。回
散
文
受 到 或 者看 到 无 数 次 的 死亡 之 后 … …
来 之 后 没 多 久 , 突 然 地 就 不 会 说 话 不 会 动 她
其 实 , 年 的 一 切 早 已经 越 来 越 遥 远 和 了 , 生说 是 因为 她 年 纪 大 再 加 上 受 了很 大 童 医 模 糊 , 是 我 却 深 刻 的 记 住 了八 岁 那 年 那 次 的 刺 激 诱 发 了脑 血 栓 , 我 们 做 好 心 理 准 但 要 关 于死 亡 的感 受 。 很 奇 怪 , 然 将 近 三 十 年 备。撑 了两个 月外婆还是走 了。我一直没有 虽 过去 了, 当时 的 一情 一景 依 然 历 历在 目、 忆 哭 , 到后 来 , 独 自坐在 午 后布 满 阳光 的 阳 记 直 我 犹 新 。 那 时我 还 在 农 村 , 亡 对 于 我 们 这 些 台边 , 死 外婆依然安详 , 然挽着那一头蚕丝般 依
去 天 堂 , 相 信 她 一 定 正 在 那 里 眼含 慈 祥 地 我
地祈福。
禅 学 说 , 与 死 只 是 我 们 必 须 穿 越 的 一 生
太 <
生命 永远 没 有 结束 , 是 以不 同 的形 式 只 笑 着 看 着 我 们 , 然在 为 我 们 每 一 个 人 默 默 道 门 ,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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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 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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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门
孩子们 来说就是 看热 闹而 已, 甚至会 因为声 的 白发 , 微微 闭着 眼睛 , 斜倚在老藤椅上晒太
势 浩 大 的 出殡 场 面 而 兴奋 异 常 。但 是 在 那 个 阳 , 我提 着 裙 子 蹑 手 蹑 脚 地 来 到她 面 前 , 一 却 秋 天 的 清 晨 , 我 第 一次 因 为 一场 死 亡 而 难 不 小 心 踢 翻 了藤 椅 边 的矮 凳 子 。 霍 然 惊 醒 , 是 过 , 邻 居 的 媳 妇 , 过 来 的 时 候 只 有 十 八 哪 里 有 外 婆 的 影 子 , 水 在 不 知 觉 中 早 已经 是 嫁 泪 岁 , 着 长 长 的两根 大辫 子 , 常 唤 我 小黄 毛 流 了下来 , 梳 常 才感 到那份刺心 的疼痛 , 有个声音 、 , 我 特 别 好 , 很 喜 欢 她 , 她 花 枝 嫂 在 耳边 发 出沉 闷 的 喊 叫 : 你 的 外 婆 死 了 , r头 对 我 叫 “ 最 子 。那 天 , 还 没 有 起床 , 然 就 听 见 一个 女 疼 爱 你 的 那 个 人 永 远 不 在 了。 小 时 候 , 亲 我 突 ” 父 人 声 嘶 力 竭 的嚎 啕 , 毛 骨 悚然 , 是 一 声 嘶 在 油 田工 作 , 们 姊 妹 三 人 跟 着 外 婆 在 农 村 我 又 我 她 但 教 叫便 没有 了声响 , 等我起来的时候 , 多人都 长 大 的 , 不 识 字 , 是 她 教 会 我 做 人 , 会 很 往那 边 涌 , 亲 说 花 枝 死 了是 难 产 , 来送 到 我善 良… … 母 本 医院 是 可 以得 救 的 , 是 那 个 赤 脚 医 生偏 偏 可
旗魂薛培政阅读理解答案

旗魂薛培政阅读理解答案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旗魂薛培政“哎,老伙计们呐——走啊,咱们到大槐树下升旗去!”初夏雨霁的早晨,太阳露出了灿烂的笑靥,静谧的大山深处,回荡着一个老者那激动而悠长的声音,既像是邀约同伴,又像是自言自语。
刘家凹村头,伤残老兵长安爷,习惯性地整理过身上的衣服后,便手拄拐杖,挺起胸脯,拖着那条装有假肢的左腿,郑重扛起那面五星红旗,朝前方那棵大槐树下走去。
阳光透过大槐树枝叶的缝隙,在幽深的山坳里洒落下片片金黄。
少顷,随着长安爷唱的那夹杂着浓重方言的国歌声响起,只见老人边用右手行着军礼,边用左手拉动着自制滑轮,将国旗徐徐升到了树顶。
望着被风刮得呼啦作响的国旗,长安爷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刘家凹村上了岁数的人说,几十年了,只要不刮狂风不下雨,老长安的国旗每天都会升起,他把那旗看成是他的命哩。
长安爷曾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他压根就不信命。
然而,老人却常唠叨国旗有灵性,说那上面染着杨连长、老班长、大个李和小东北等无数烈士的鲜血。
“冲啊——刘长安,冲啊!”虽然大半辈子过去了,长安爷的耳边仍时常响起冲锋的号角,仿佛听到那些长眠的战友,还像以往那样呼唤着他挥舞旗帜冲向敌军阵地。
他总觉得眼前有面战旗在挥舞,这旗就像块磁石吸引着他的灵魂向前涌动,只要看到电视里出现升国旗、奏国歌的镜头,他就禁不住热血沸腾,壮怀激烈,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一幕幕惨烈的战斗场面。
70多年前的抗日烽火,燃红了神州大地的角角落落。
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刘家凹村,一次走出了8名热血青年,奔向根据地当了八路军,其中就有不满15岁瞒着母亲报名参军的小安子,也就是后来的长安爷。
也是在一个夏日雨后的早晨,对鲁西南某城日军占领区发起总攻的战斗就要打响,连长把他带到了团长的跟前。
大胡子团长望着身材魁梧的小伙点了点头:“嗯,我看这小子是块打旗的料,就是他了!”随后,团长从通信员手中接过战旗交到他手中,命令道:“人在旗在,部队冲锋到哪战旗就要跟到哪,只要尖刀队撕开口子,你就要给我义无反顾地冲到前头去,要把我们的战旗插到城头的最顶端!”“是,保证完成任务!”从那时起,长安爷就成了一个勇猛的旗手。
小小说名作、佳作阅读与欣赏(8)

小小说名作、佳作阅读与欣赏(8)(1)阿成《教堂的钟声》(2)陈敏《诗祭》(3)刘军《手谈》(4)芦芙荭《一只鸟》(5)苏叔阳《凝固的微笑》(6)刘兆亮《青岛啊,青岛》(7)王蒙《辩症病》(8)陈启佑《永远的蝴蝶》(9)蔡楠《水家乡》(10)奚同发《最后一颗子弹》(11)葛取兵《差一分钱》(12)赵新《名人》(13)赵新《县长欠我一支烟》(14)秦德龙《到乡下睡麦草》(15)秦德龙《大师之隐》(16)王往《拾穗》(17)夏阳《寻找花木兰》(18)修祥明《月夜》(19)修祥明《红雪》(20)袁炳发《红绸》1、阿成《教堂的钟声》在新西伯利亚市,我住在火车站前的一家叫“星”的旅馆里。
旅馆里各种设施还可以。
除了仙女和独角魔王之外,超市、酒巴、咖啡座、邮局(还卖各种旧的纪念邮票,极便宜),应有尽有。
还有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舞厅。
晚上没什么事,我常在旅馆的各个服务设施之间闲逛。
外界,似乎自入冬以来一直在下着大雪。
大雪正统治着这座寒冷的城市。
这样的季节里,俄国朋友经常去附近的山区滑雪,或者去森林打猎。
可他们晚上干什么呢?难道就坐在壁炉前读《克雷洛夫寓言》,或者讲一些妖魔鬼怪的事故吗?于是,他们就到“星”旅馆的舞厅来跳舞。
这里我只说与我有关的一件小事——是啊,我好像这一生也没有资格谈大事啦。
大事离我太遥远,似乎是荒凉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我便是一缕轻快的风也吹不到那里去了。
还是说我的故事吧。
我站在结满银色霜花的窗前,吸着味道有点怪的俄国烟。
俄国烟甜丝丝的,有点像吐鲁番十字街头小贩儿叫卖的莫合烟。
我看见陆陆续续来跳舞的俄国人都把大衣存在衣帽间里,然后在卖鲜花的老太婆那里买一枝鲜花之后再进到舞厅里去。
我怡然地看着这一切。
窗外款款地落着大雪。
教堂的钟声透过一道道雪幕,逶迤地传了过来。
上帝正在为人类叹息呢。
悠扬的钟声之下,我也想买一枝鲜花……只是送给谁呢?大大小小的钟声,响彻在新西伯利亚市住宅区的上空,那是为赎罪的人们清洗着魂灵吧。
锣又响了当代经典小说故事

锣又响了当代经典小说故事锣是一种乐器,敲打发出很大的声响,锣又响了小说是怎样的故事小说呢?01.这是一九四二年的深秋。
秋风裹着暴雨,突然袭击了渤海郡蒲台县寺前杨村,黑云压村,天像要塌下来,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黑暗和阴冷的暴雨之中,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正悄悄地向这个古老的小村庄逼近。
寺前杨村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前面是一条河—赵家河,乘船向东可以到达羊角沟、小清河,向西水路可到达麻湾,由麻湾水路可直达济南府。
后面是一座寺,村人都叫观音堂,坐南面北,正殿建在正南,正中塑着观音菩萨,端坐莲台,面向北方,称为“倒坐观音”。
寺前有龟驮透棂碑,内有纯铜铸的坐式佛尊。
佛尊高约丈余,重五千余斤,这里香火很旺,远近闻名,善男信女,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寺后是通往村外的一条大道,道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村子位于寺前,村里百十户人家又都姓杨,从祖辈起就叫寺前杨村。
寺前杨村地势较高,离县城较远,一面临河,三面是大片的肥沃的庄稼地,庄稼地再往外是一个个密集的村庄。
村东头有个戏台是用土夯筑起来的,足有三、四米高,台面很平,在戏台的右前方有一个十几级台阶,但以往功夫了得的武生常常一跃而上,很少看到有哪位演员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戏台靠后正中竖一十米多高、一个壮劳力方能抱得过来的旗杆,旗杆上篆刻着一副对联:“演离合悲欢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 戏台子下面是个足有几百平米的宽阔场地,用三合土铺好后夯实,非常平整,并无座位。
看戏的人通常都把自带的凳子、椅子横平竖直地排列起来,虽然没人指挥,却像画好格子一样,总是排得整整齐齐,横成排,竖成行。
进去早的,就占个有利的位置,自然就是最靠近戏台的地方,在那儿看得清清的,听得真真的。
没开场前,整个场子闹哄哄的,呼儿的,叫爸的,打闹的,聊天的,吵嚷的,天成一台乡野戏。
可是只要锣声一响,那么偌大的场子顷刻静寂下来,甚至一根针落在地上也震人耳膜。
于是威风锣声就荡漾在戏台周围,回荡在寺前杨村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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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出版的《四喜忧国》是台湾小说家张大春真正意义上被大陆引进的第一本小说。
这部短篇小说集里不但包含台湾版的所有7篇小说,另外还增添了6篇小说,其中包括了他初期的成名代表作:《将军碑》与《四喜忧国》。
张大春作品的出现曾在台湾引起轰动,被称为“张大春闪电”“野鬼托生的文学怪胎”①1986年,张大春以《将军碑》斩获第九届时报文学奖小说类首奖,时任评审的刘绍铭曾说《将军碑》与其他得奖作品相差“不是一个马鼻的距离”,意指其小说之绝佳。
《四喜忧国》于1987年发表,被称为张大春“黑色幽默”小说的代表之作。
这两篇小说的主人公,一个是作为英雄的大人物“将军”,一个是处于底层的小人物“朱四喜”,虽然身份不同,但是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难以逾越的命题: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何为生活在当下的自己找到存在的意义。
“将军”与“朱四喜”,一个用失语对抗当下的时代,一个用写一份政治檄文来完成自己的梦想,他们都希望超越时间来拯救身份认同的危机。
一、用失语对抗时间的流逝语言是一切叙述存在的根本,没有了语言,是否就不存在叙述,没有了叙述,没有了表达,是否时间也会停止?《将军碑》中的武镇东将军试图用失语来保存属于他的历史记忆。
小说中,在采访将军、要给将军写回忆录的记者石琦看来,保留历史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其尽可能地叙述出来,记录下来,这样才能留下大时代的历史印证,而将军则拒绝一切语言表达的东西。
在将军八十三岁的暖寿宴上,“他冲七十二位贺客说道‘你们要是真心看得起我武镇东,就把山上那块碑给卸了!我可担不起那么些好辞儿!’”在座的人很诧异,因为这时并不存在给将军立的纪念碑,通过后面的叙述我们知道这是将军在他的时间隧道中通过去“未来”而发现的后人给他立下的纪念碑,这是在他九十岁时发生的事情。
他拒绝后人的任何说辞,他认为语言无法来定义他,定义他的时代,于是将军“已经打定主意:从此再也不开口讲话了。
”用沉默和主动失语来代替纷繁复杂的言语表达,这是将军选择的保留他自己时代的独特方法,历史是记忆,是记录,是已发生,是已说出,是不可逆转,将军像任性的孩子一样拒绝说话,是试图让自己认为属于他的时代并没有过去,没有记录的历史就不算历史。
但是他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间点的不同空间中任意游走,他越拒绝叙写历史,其实也就更加反映了他内心的不确定甚至是惶恐。
张大春在小说《将军碑》中灵活运用了顺序、倒叙、插叙、闪回等多种叙事手法,将军的行踪在现在、过去、未来之间来回穿越。
在外人看来,将军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有164些悲剧的过气英雄,但他自己却有着独特的生命旅程。
小说开篇第一段中所涉及的时间点向我们揭示了主人公不为人知的秘密“除了季节交会的那几天之外,将军已经无视于时间的存在了。
他通常在半夜起床,走上阳台,向满园阒暗招摇的花木挥手微笑,以示答礼。
到了黄昏时刻,他就举起望远镜,朝太平山一带扫视良久,推断土共或日本鬼子宿营的据点。
如果清晨没有起雾和落雨的话,他总是穿戴整齐,从淡泊园南门沿小路上山,看看多年以后他的老部下们为他塑建的大理石纪念碑。
”半夜、黄昏、清晨这三个指向当下的时间点分别对应的将军的活动是现在、过去、未来。
可以看出,将军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缅怀过去与设计未来,而只是在半夜安静时刻去面对真实的现在。
小说中,将军四次回到过去,分别是:一九二六年(民国十五年)十一月北伐军克复九江、一九三二年(民国二十一年)一月二十一日的上海、将军三十七岁,与“北支那方面军”第十师团的濑谷支队在台儿庄作战、将军退休后与夫人及儿子的一场对话。
这些闪回场景并非是简单的将军自己的回忆,而是加入了许多加工和想象的成分。
在第一次闪回中,传记作家石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请将军回想一下民国十五年的事件,将军仍然“不说话”,而是选择“流利地运用他那贯穿时间的秘密能力,把石琦从九江带到南昌。
”在对战争的描述中,将军既是参与者,是与敌方会谈且英勇战斗的年轻、英挺的自己,同时他也是旁观者,和石琦一起在“看”这场战斗。
石琦在当下的话语和动静被将军想象成了他们在战斗中的对话,当石琦拍着将军的手背让他休息时,将军竟发现自己孤独地站在黄埔马路上,他甚至无法确定,今天是他二十五岁还是八十三岁的生日。
整个小说中,除了石琦和维扬的几段对话外,其余都是将军自己的想象,都是当下的自己与过去的、未来的自己对话,他试图让三者取得一种统一,接受当下的自己,但是却总是徒劳。
将军无法定义自己当下的身份,他拒绝承认自己是个将死的老人,只好用回忆来强调自己的身份,拒绝其他人定义他,只好用失语来拒绝被叙写。
这种徒劳的挣扎使整篇小说充满了悲凉的气氛。
到底什么是历史,什么人来叙写历史,小说最后,张大春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于是将军无所不在,也无所谓褒贬了。
他开始全心全意地守候着:有一天,维扬终究也要懂得这一切的;因为他们都是可以无视于时间,并随意修改回忆的人。
”维扬也有老去的那一天,到时候他又如何定义自己的时代与历史呢,是否也是一种徒劳的挣扎,如此轮回,永无止境。
二、政治想象与不自觉的自我救赎《将军碑》的主人公是一个历史中的大人物,他们对自己的时代有很深刻的参与感,觉得时代就是他们主宰的,这才造成了晚年当时代过去之后他们深深的无力和失落。
那么作为小人物,像《四喜忧国》中的朱四喜,当战争时代过去,整个社会处于和平多元时期,他们的选择以及对自己的定位又是怎样的呢,张大春在小说中像我们展现了“朱四喜”们不自觉的自我救赎。
在“国家有难”的时期,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价值寄托于拯救国家这个宏大的命题上,做任何与拯救国家有关的事情,都是自己的精神寄托和价值实现的表征,我们都被纳入到这个大命题中,不会有被时代抛弃的痛苦。
但是当宏大命题不存在,在琐碎的日子中,把精神寄托在何处,这种转变给底层小人物的心理带来怎样的变化?这是小说中要探讨的论题。
小说采用倒叙的方式,开篇写朱四喜在写完他酝酿很久的《告全国军民同胞书》之后,“用大牙撬开一瓶红标米酒,忽然间觉得165精神抖擞起来。
”他这种满意的精神持续了三个多钟头,期间不断向自己的孩子讲解他这篇文告的精神和用意,虽然孩子们不以为然。
之后全文叙述朱四喜及王昌远一家的精神转变历程。
朱四喜是生活在违章建筑区“大杂院”中的底层小人物,依靠挑水肥卫生,后来成为比较受人同情或不讨厌的清洁队员,清扫马路和人行道。
朱四喜家中的墙板上了贴满了友人王昌远分送的《中央日报》《民族晚报》等报纸,他对这些报纸敬意十足,不挑水肥的季节,就呆在屋里看墙认字儿。
他所尊敬的好友杨人龙,在老家念过师范,能一口气念下半篇社论来,他们经常这样一个念,一个听,朱四喜对他非常佩服,觉得这是一种精神寄托。
他们都是从大陆流落到台湾的小市民,没有本土意识,是失掉根的人,有家乡却回不去,生活在新的地方,却不知所措,国家的分裂,自我的流放,使他们有着失去信仰的恐惧感。
他们总觉得还要发生重大的革命,所以杨人龙在被干儿子毒死之后,朱四喜就在梦中与杨对话,杨会对当下的政治情况发表一些见解,朱四喜深信不疑——我们知道,这其实是朱四喜与自己的对话,他将现实的不满和生活的困顿投射到国家大事的改变中,为自己找到一些参与国家大事的理由。
面对新旧的交替,价值观的多元与混乱,朱四喜不知道原因,只知道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梦中的杨人龙却告诉他“国家多难,社会上才这么乱;社会上这么乱,你老婆才有麻烦;你老婆有麻烦,大家的老婆都有麻烦,道理是一样的。
要解决你一个人的麻烦,得先解决了国家的问题,天下太平了,人人才有好日子国,你懂吗?”于是,朱四喜觉得他有这种责任让大家明白这个道理,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写一份《告全国军民同胞书》。
在这份文告中,虽然朱四喜的理想是“国家有难,解救同胞”,但从字里行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小市民最普通最朴实的呼声,而非政治性的文告,他希望大家不要有了钱就胡来,就上酒家、跳舞,希望大家不要为了钱把干老子毒死,希望报纸多登登有志气的玩意儿,多登文告、少登坏事、坏消息,大家就不会学坏了。
文告的宏大官方形式与内容的微小简单,这种对比使小说透出一种悲凉之感,朱四喜看似得到了一个寄托和希望,其实内心仍然是矛盾尴尬以及对生活的不知所措。
在《将军碑》中,张大春运用了非常巧妙的叙事技巧,且言语中时刻透出一种伤感和悲凉,《四喜忧国》却显得非常冷静,甚至有些零度叙述的痕迹,只是在小说的结尾,似乎给了一个略带温暖的结尾“夜深人静的时刻,朱四喜的家中仍传来阵阵的塑料口琴声,配合着伴奏,有孩子轻声唱着:我们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我们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
三、心安何处:救赎的无力提到《将军碑》与《四喜忧国》的文化背景,就很难不提到眷村,而眷村这一独特的时代背景下的产物也就造就了眷村文化。
1949年之后,一百多万国民党军队以及家属带着不同的乡音、记忆和创伤,从大陆撤退到台湾,聚居在眷村这个地方。
张大春也是生于眷村,曾写过《眷村子弟江湖老》。
两篇小说中所涉及到的将军与朱四喜们正好代表了在眷村生活的第一代人,一个是军人的代表武镇东,一个是小市民的代表朱四喜。
这一代人是无根的漂泊状态。
他们找不到认同感,因此一个陷入想象的回忆中,一个寄托于再一次的“国家有难”。
小说中的人物最后似乎找到了一个归处,如将军是死亡的解脱,朱四喜是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写一份《告全国军民同胞书》。
但是在现实中,166有一部分人也在想象着一种回归,有一天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乡,不过回到之后却发现家乡也已是他乡,仍然是漂泊,最后终老在眷村。
这是一趟寻根之旅,只是最后没有答案。
每一个人、每一代人都在寻求生存的“意义”,而处于转折,或者说断裂时代的人,更加需要这种认同感,《将军碑》中的将军面临的不仅是两个时代,更是两个自我,这两个自我始终在纠缠,一个是年轻叱咤风云的英雄,一个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将军无法接受自己的衰老,更无法接受自己已经被自己的后代、被时代所抛弃,而最后的死亡将这一切消解,无所谓时间,无所谓认同。
《四喜忧国》的朱四喜们,本身他们没有这种自觉,对时代的体认也没有将军那样深刻,他们只是本能地感觉自己似乎被时代抛在了一边,于是拼命证明自己的身份,朱四喜选择政治幻想,想象自己是写作文告的人,而王彼得则用一种自以为走在时代潮流中的信奉基督教行为证明自己的存在。
两种方式都充满了悲伤和无力,张大春也没有给出答案,到底何如找寻这种身份认同,是死亡的解脱还是希望在未来,抑或是一种轮回,每代人,每个人都逃不出这种寻找。
门红丽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