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_16世纪英国乡绅的形成及其在社会经济变革中的作用_李自更

正在形成中的乡绅是一个开放的集团， 它处在动态发展之中， 它还不断得到城市商人， 工场 企业主和农村中富裕农民上层的补充。当时英国还是一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国家， 由于土地财 富是衡量社会地位的最终尺度， 因些， 在城市赚了钱的人往往要投资于土地， 加入乡绅的行列， 据 兰 格 研 究 !$& 名 担 任 伦 敦 市 参 议 员 的 富 商 资 料 ， 有 !!+ 名 拥 有 田 产 ， 其 中 *% 名 有 #&* 处 庄 园， 平 均 每 人 #." 个 庄 园 。富 商 市 民 /・阿 克 戴 尔 在 !) 世 纪 #& 年 代 ， 以 !&&&& 镑 用 于 经 商 ， !!$+’
［ !& ］ 更 多 的 粮 食 。 …… 他 们 向 更 多 的 土 地 进 行 投 资 ， …… 扩 大 他 们 的 耕 种 面 积 ” ， 尤 其 是 !% 、 !) 世
商人、 企业主等更是蜂拥到农村抢购土地， 把“ 购买土地或抵押土 纪之交， 因 地 租 上 涨 *-!" 倍 ，
!! ］ 地作为自己投资的通常方式” 。［ 他们中不少人加入到乡绅的行列。
%］ 活的脊梁” 。［ 可见， 在这次教产还俗运动中， 损失最大的无疑是教会了， 教会贵族作为英国最
大的土地所有者集团， 从此在英国消失了； 而最大的赢家无疑是乡绅， 并为其发展提供了一个
)］ 新的契机。［
价格革命” 也 有 助 于 乡 绅 的 成 长 。在 “ 价格革命” 的影响下， 坐收封建地租收 !% 世 纪 出 现 的 “ 入 的 大 贵 族 的 收 入 大 为 降 低 。 租 金 与 同 一 块 土 地 承 租 者 所 得 ［ +］ 收 入 对 比 为 !： 贵 族 把 土 地 长 期 出 租 出 去 就 要 损 失 *&, 的 收 入 。从 !% 世 纪 中 叶 到 !& 。 换 言 之 ， 平均收入降 资产阶级革命爆发前近百年的时间内， 据 克 里 德 特 统 计 所 及 的 英 格 兰 的 %# 名 贵 族 ， ［ ］ 低 了 "%, ； 每 个 贵 族 家 庭 拥 有 的 庄 园 数 也 从 ’$ 个 下 降 到 #* 个 。 * 加 上 贵 族 们 奢 侈 成 性 ， 挥霍无 度， 负债累累， 因 而 日 趋 衰 落 。相 反 ， 乡 绅 却 获 得 了 发 展 的 机 会 。富 裕 起 来 的 中 产 阶 级 ， 无论是自 耕农或商人， “ 他们生产了超出他们需要的剩余粮食，便高价出卖并雇佣廉价的劳动力再生产
地位和财富的多寡有所不同，但是在以资本主义雇佣方式经营农牧业方面却是一致的。乡绅的成长和壮大使英国 经济结构、经营方式和土地所有权等都发生了变革，也促使了乡村工业的发展， 因此， 壮大了英国资本主义的经济 实力， 推动了英国社会经济变革的进程。 关键词： 乡绅； 英国； 社会经济变革； 雇佣劳动 中图分类号： BA#*’"! 文献标识码： C 文章编号： *))?>DEEA（ !))!） )#>))"E>)A
#］ 的 情 况 下 。［ 骑士开始将精力倾注到经营农业， 追逐利润上， 成 为 农 村 的 土 财 主 。他 们 与 封 建 旧
贵族分道扬镳， 而与商品意识极强的市民和富裕自耕农过从甚密， 因而头脑机敏， 市场观念增 强。在农奴制强制劳动弊多利少的情况下， 他们不抱守残缺， 坐吃山空， 一般都较早地采用货币 地租和依靠雇佣劳动经营地产， 并 由 此 发 财 致 富 。他 们 的 地 产 早 就 被 称 为 ： “ 羊庄园” 或“ 大块自 由持有地” 了。赚钱有方的乡绅， 虽是土财主， 但不少人可富比王侯， 成为经济上的爆发户。 圈 地 运 动 和 教 产 还 俗 促 进 了 乡 绅 阶 层 的 壮 大 。 !$ 世 纪 末 随 着 呢 绒 出 口 逐 渐 取 代 了 羊 毛 出 口， 呢绒纺织业兴盛起来， 导致羊毛需求量骤增， 价格猛涨， 诱使唯利是图的乡绅等阶层大肆圈 占公共土地和农民份地， 变地耕地为牧场， 从而掀起了圈地运动。圈地运动的进行不仅是以乡 绅为代表的新兴生产方式代表者所发起的， 而且又推动其成长， 特 别 是 !% 世 纪 #& 年 代 中 期 以 后， 亨利八世进行宗教改革， 大肆剥夺教会的地产， 将其抛售， 激起了新一轮大规模的圈地运 动。英国土地史权威陶内教授对格罗斯特郡、 北 安 普 顿 郡 和 沃 里 克 郡 的 大 约 "’& 座 修 道 院 庄 园 的历史进行了考察， 发 现 最 初 其 中 ! ( % 以 上 为 !) 名 贵 族 所 得 ， 王室官员和商人也取得一部分，
$］ 在埃塞克斯郡， 在 但大多数马上落到了那些在地方上早已享有土地和声望的家族成员手中。［ ’］ 解 放 寺 院 后 !&& 年 ， 即 !%#* 年 ， 乡 绅 家 族 从 !$$ 个 增 至 #%% 个 。［ 其中许多是因购买到教会的土
地而发家的。由此， 美国学者海顿认为： 乡绅从王室出售教产中获利最大， 已经成为英国农村生
二、 乡绅在社会经济变革中的作用
资产阶级化乡绅的崛起和形成， 促进了封建农村经济向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过渡， 推动了 英国社会经济变革的进程。 首先， 促进了社会经济结构、 经营方式的变革。封建社会前期， 英国经济结构基本上单一小 农种植农业的格局。在农奴制劳役地租为主的庄园框架中，农民一家一户从事个体农业生产， 他们要向领主缴纳实物地租和服劳役， 这是一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 是封建社会牢固的经济 基础。在商品经济经济发展的基础上产生的乡绅， 或抛却旧制， 由自己管理经营地产， 或是从封 建领主那租种土地， 抑或将经营地主与租地农场主两种身份集于一身， 使用雇工劳动， 从事畜 牧业和农业经营， 为市场需要而进行着大规模的商品生产。而无论哪一种雇佣经营都已使自由 雇佣工人在资本的支配下。 这些地主— —— 资 本 家 都 从 对 雇 佣 工 人 剥 削 中 ， 获取剩余价值。 只不过
［ "# ］ 土地， “ 为资本主义农业夺得了地盘， 使土地与资本合并” 这一典型的原始积累过程的人格化
而出现的， 是新兴的资产阶级地主。它与封建领主有着本质的区别。它的成长壮大表明在英国 它再也不愿意屈 封建社会内部孕育出了否定自身的因素， 随着新质量的积累， 到 ": 世 纪 中 叶 ， 居封建王权的统治之下。 摆脱原有的封建束缚和王室企图强加于新的地产上的新的束缚用暴力 在法律上确立新的土地所有制， 用国家权力加速获取土地， 就成为摆在乡绅等阶层面前的历史 任务。
!" ］ 镑投资于土地。［ 他们既经营工商业， 又投资于土地， 因而这就密切了乡绅与城市商人和工场
业主之间的关系， 形成了经济上利害与共的关系。 富裕农民阶层的上层出现， 他们之中的幸运者踏着破产小农的阶梯爬上了 !$ 世 纪 末 以 来 ， 乡绅的宝座。 富裕农民购买土地的例子不胜枚举， 出 价 从 * 便 士 到 "!&& 镑 不 等 。 但 一 般 而 言 !&& 镑 以 下 的 占 ’*, 。无 疑 ， 这 些 小 块 土 地 的 卖 主 主 要 是 贫 苦 农 民 。自 耕 农 还 是 积 极 的 圈 地 者 ， 他们
"7 ］ 本主义租地农场主’ 阶级” 。［ 他们与封建贵族（ 的不同点在于， 他们的土地主要是通过货 -8)9 ）
币资本购买来的或通过暴力圈围来的， 抑或是承租来的， 而不是继承得来的； 他们在土地上使 用雇佣劳动， 进行资本主义农牧场经营， 而不是坐收封建地租。可见， 乡绅是一个多种成份的复 合体， 它是处在农业和手工业尚未完全分离的资本主义过渡形态的英国， 以购买、 剥夺和兼并
"6 ］ 和骑士认同： “ 绅士” 即具有骑士资格的人。［
其实在狭义上， 约曼、 绅士、 乡绅和骑士都严格地属于不同的社会层次。但在社会实际当 中， 不仅自由人和非自由人之间的壁垒被冲垮， 上层农民与乡绅、 绅士、 骑士以及乡绅、 绅士、 骑 士间， 也都互相渗透和交叉， 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导致了英国封建社会阶级结构的“ 礼崩乐坏” ， 正在经历着新的分化和组合。尽管他们出身不同， 但是在资本主义农业经营中， 却获得了共同 的语言， 实际上融为一个新阶级， 即 以 新 的 土 地 经 营 方 式 为 特 征 的 租 地 农 场 主 阶 级— —— 乡 绅 ， 不 仅包括缙绅、 绅士、 骑士， 还包括杰出的约曼。不久， 他们又与越来越多乐于投资农场的商人或 企业主找到了共同的语言， 事实上融合为一个阶级。这个阶级的代表人物， 与其说是地主， 不如 说 是 资 本 家 。因 此 ， 马克思指出： “ 在十六世纪末， 英国有了一个就当时情况来说已很富有的‘ 资
一、 乡绅的形成
在英国封建社会中晚期出现的乡绅， 其概念模糊， 学术界没有统一的观点， 有的从其构成成
［ *］ !］ 份来界定乡绅的概念； 有的从社会地位和财富的多寡给乡绅下定义。［ 这些看法都从某一侧
面区分了乡绅与传统封建贵族的不同， 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但都未能概括出乡绅的本质。我们 认为应以经营方式作为界定乡绅的标准较为恰当。虽然这一时期乡绅内部财富的多寡有所不 同， 但是在采用资本主义性质的雇工生产， 榨取雇佣工人的剩余价值方面却是一致的。事实上， 进入十六世纪后， 许多出身不同的人们， 在资本主义农业经营中， 获得了共同的语言， 实际上溶 为一个阶级。他们采用新的经营方式经营地产， 放牧羊群、 生产羊毛， 或生产种植与市场联系的 农产品或出租土地。他们的整个生产活动与市场交换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与其说他们是地主， 不如说他们是农业资本家。这种依靠新的经营方式崛起的乡绅阶层在英国封建社会晚期， 成为 农村中最有生机的力量。 乡绅的形成经历了一个过程， 它 肇 始 于 *! 世 纪 末 ， 形 成 于 *# 世 纪 末 。
收稿日期： !))!>)?>*@ 作者简介： 李自更（ ， 男， 河南商水人， 肇庆学院政法系副教授， 硕士。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