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治理与宗族复兴的博弈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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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可以削减农民心理上的地缘情结，有利于弱化宗族 的生存环境。当前积极推进的城镇化进程有着特别的 意义。由于城镇化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传统的聚族而 居的状态，使邻里之间的家族成员关系被居民关系所 取代， 家庭接触的不再仅仅是宗族关系， 而是比较广泛 的居民关系， 因此农民从心理上对宗族的依赖性， 以及 宗族成员之间的互助性都将大大降低，从而很容易使 个人与家庭和亲族集团分离开来。城镇化进程在促进 劳动生产率增长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增强人们 经济自主能力的同时， 也由于其使人口具有了多源性、 居住方式的可选择性、 工作性质的社会性等特点， 必将 改变人民的生活方式，促进人民生活观念由传统向现 代转型。 可以说， 城镇化的过程就是人们从传统的束缚 下解放出来，使原来以宗族为中心的传统文化向以个 人主体为中心的新型文化转型， 人们的思想、 意识、 观 念、 价值取向、 人际关系等走向现代化的过程。 （ 三 ）吸收传统文化中的优秀成分，建设与现代乡 村民主治理相和谐的现代文化村落。村落是农村社会 的基本主体结构， 是农民生活的基本场所， 农村社会的 群体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水平集中体现在村落文化之 中。 村落文化是一种植根于本地本族生存的民间文化， 它不仅是国风民俗的源头活水，蕴藏着民族文化的精 华， 而且是村民心理特征的折射、 习俗的汇集、 愿望的 表达和智慧的凝聚。 在消除宗族文化消极影响、 推进现 代乡村民主治理的过程中，村落文化现代化与鼎新所 起的作用是许多社会因素难以直接代替的。在建设现 代村落文化过程中，必须把继承历史优秀文化传统和 促进社会主义新文化的发展结合起来，同时注重村民 科学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素质的提高。历史传统文化 中存有符合时代要求、有利于调整人际关系和人伦秩 序的积极因素， 如尊老爱幼、 以道制欲、 贵和持中、 豁达 乐观的文化精神， 这些都是值得保留和发扬的。而且， 用传统的具有民族特色、为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表现 形式来宣传、传播、负载现代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 化， 更易于被群众接受。 目前不少农村将传统历史文化 中的积极因素引入到村规民约中，用以规范村民的思 想和行为，以逐步引导传统宗族文化向民主法治的现 代先进文化转型， 力求创造出祥和、 安宁、 文明、 健康、 积极的社区氛围和文化气息，促进现代文明村落的形 成， 营造乡村民主治理和谐氛围， 从根本上推动乡村民 主治理以及农村现代化的进程。
一、 宗族复兴的缘由及内在机制 宗族复兴产生的内在机制主要表现在，由于社会 还没有为回应农村家庭的求助而建立的正式的生产经 营支持机构，家庭与家庭之间的合作就成了农村生产 经营合作最主要的方式；生产经营与家庭利益的紧密 联系又在不断地压缩农户可能信赖的合作对象范围， 有血缘联带的宗族家庭遂成为农户最主要的合作选择 对象； 农民委员会与原来的生产队相比， 其对农户生活 的介入及对社区运转的调控能力大为弱化，农村社区 的很多方面缺少社会的保护、国家的干预和法律的覆 盖。 这最终导致了农村社区生活的组织真空， 宗族因而 有可能以同宗家庭的利益保护者和利益协调者的面目 出现，这是宗族在农户间较易取得信任也较易扩展势 力的领域。 宗族势力的复活与蔓延，与农村的内在需求有很 大的关系。 作为一种非正式的组织， 宗族在广大农村地 区还发挥着某些不可替代的功能性作用。和谐社会需 要权威与秩序，由于现行乡村治理体制的功能呈现出 一定的单一化趋势，民主法治尚没有成为村民普遍遵 循的秩序理念，现代乡村体制还不能充分取代传统秩 序，宗族凭借其在道德文化甚至经济等方面的传统权 威， 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村治中的若干管理真空， 避免
了乡村关系在社会变迁中的进一步失范与无序。在调 解乡村社会纠纷方面， 在社区公共秩序， 尤其是基于道 德层面的人伦秩序维持中， 毫无疑问， 宗族势力比村级 政权组织的作用会更大更有效。乡村中涉及到分家析 产、 兄弟纠纷、 叔侄矛盾等自家人的事情， 一般由本宗 族的权威老人出面加以调解， 村民很少找村干部， 村干 部也很少主动过问。因为 “ 自家人 ” 的事情在 “ 自家人 ” 面前解决更容易为当事人双方所接受。即使对于一些 必须由村干部出面解决的重大纷争也往往邀请宗族权 威老人协助做工作。还有，对某些失德者的谴责和教 化， 对一些所谓 “ 钉子户 ” 的工作， 也往往借用宗族的因 素。因此说， 在当前的乡村治理中， 宗族一定程度上充 当着矛盾的缓冲阀和化解器，对于乡村社会的和谐稳 定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同时， 宗族在乡村公共利益中 发挥着维护与发展的功能，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强 化了村落 家庭的 生产性 功能，使 之重新 处于决 定地 位。 从经济角度而言， 宗族的复兴在一定程度上会促进 乡村经济的发展。宗族首先为族内的合作提供了易得 而坚实的保障， 更重要的是， 宗族内的协作意识与信用 机制使得某些乡镇企业拥有较大的发展空间，而方兴 未艾的联宗认祖和寻根活动为他们构建起了更为庞大 的关系网络。这种关系网络在当代中国一定程度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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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于经济资源。 此外， 宗族完备的组织形式还可以承担 大量的社会事务。 在修桥筑路扶贫互济等方面， 宗族常 常显得游刃有余， 得心应手。 而某些强族组织及其宗族 集体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抗拒行政权力不法侵 害保障其成员利益的工具。 二、 乡村治理与宗族复兴的博弈表现 （ 一） 宗族复兴在乡村治理中负面影响。 其一， 制约 农村政治文明的建设与发展。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 实行， 使农民成为一家一户的小生产者， 经济上的互助 加强了本宗族成员之间的联系，相比之下村党支部和 村委会不少却处于软弱瘫痪状态，这就为强族把持农 村基层政权提供了空间。 在现阶段， 有些地方强族的影 响是很大的，乡镇考虑村党支部书记和村主任等主要 村干部人选时， 也会考虑强族的利益， 让强族的人担任 村党支部书记或村主任，或者在强族之间保持一种势 力平衡让一个强族的人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另一个强 族的人担任村主任，他们认为这样有利于村中工作的 开展。因此， 有人认为， 宗族势力的强弱主要体现为其 在农村政治体系中的作用是否重要。 一般来说， 宗族势 力越强， 其在政治中的作用则越活跃。实际上， 强族的 人很容易把持村委会， 他们的势力一旦很强大， 党在农 村的路线方针政策就难以贯彻落实， 阳奉阴违， 曲解党 的政策， 化国家权力为个人权力， 有的甚至公开煽动本 族的人与党和政府对抗。有些地方强族的族长在解决 婚姻家庭等问题上， 无视国家法律而粗暴、 违法地进行 干预。在村委会的选举中，为了能够使本宗族的人当 选， 一些强大的宗族组织频繁活动， 用利诱、 威胁的方 式拉选票， 使村民自治活动难以开展， 严重地干扰了基 层民主政治的发展；其二，约束农民现代化意识的培 育。 由于历史的原因和民主法制的不健全， 农民的民主 法制观念较差，对侵犯自己权利的事情不是用法律的 手段， 而是寻求用宗族的力量去解决， 有时本来很小的 事情通过宗族的解决弄得很复杂，甚至引起宗族之间 的械斗。 在某些贫穷落后的地区， 有的农民等、 靠、 要的 心理很严重， 依赖心理很强。 个体农民对宗族有一种强 烈的依赖，使农民固有的保守内向的性格特征更加强 烈， 不利于个性自由的发展， 阻碍了个人的创新精神。 另外， 农民还普遍有一种怀旧心理， 用马克斯・韦伯的 过去的时代是那么贫穷，而却又是那么温 话就是 # “ 馨” 。 对过去有一种依恋， 生活在改革开放的今天， 却怀 念 $% 世纪 &% 、 却不想那是一 ’% 年代的夜不关门而眠， 个物资匮乏、 资源稀缺的年代。 这些思想都不符合现代 文明的发展， 不利于农民现代化意识的培育。 其三阻碍 农村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与发展。宗族势力强大的 地方， 一些封建的礼俗再度兴起， 农民不是用现代的观 念去处理社会关系， 而是用宗族观念去交往， 在农村婚 嫁丧葬的操办中搞封建迷信， 算八字、 看风水。有些地 方又出现了修祠堂、 建庙宇之风， 且规模越来越大， 造 成人、 财、 物的极大浪费。 宗族势力的复兴， 在一定程度 上助长了一些封建的陈规陋习再度出现，影响人们的 身心健康， 阻碍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发展。 （ 二） 宗族复兴对农村社会生活的积极作用。 其一， 历史上， 宗族曾在农村治理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在 新中国成立前， 宗族在中国的大部分地区， 尤其是南方 地区一直是村级治理的核心， 宗族治理依靠的是农户 间的相互合作 ( 尽管有国家行为的痕迹 ) 。 *"+" 年以后， 由于国家政权在全国范围内的建立， 新的人民民主政 权对宗族势力进行了严厉打击， 乡绅阶层消失了， 宗族 和宗法制度的合法性被彻底剥夺， 但是， 宗族势力却没 宗族赖以萌生 有完全消失。 在宗族销声匿迹的 ,% 年中， 的先天土壤， 成员连结的血缘性和居住的地缘性相契 合， 在中国农村并没有遭到根本的破坏， 即使在国家对 宗族作为一种社 基层控制最严的 $% 世纪 ’% - !% 年代， 会群体仍构成农村社会的基础， 宗族的关系网络成为 农户寻求资源和帮助的首选对象。 $% 世纪 .% 年代以来 的宗族复兴对于农村治理具有重要的意义。 宗族文化 中的尊老爱幼、 孝敬老人、 与邻和睦相处、 诚实守信、 遵 纪守法、 恤贫助学等传统美德对现在仍然有重要的作 用。 其二， 有利于农村社会的稳定。 本宗族的人进行经 济上的互助， 有利于农村经济的发展和农村社会的稳 定。 有人从人类学的角度阐述了宗族势力复兴的作用， 宗族会为族内互助合作提供坚实的保障， 积累更多系 网络资源， 这 在一定程 度上可 促进乡 村经济发 展。 另 外， 宗族力量的复兴， 还为解决乡村治理一些棘手问题 提供了必要的协助， 宗族的复兴为农民利益的反映与 表达提供了一个渠道， 使农民得到一种特殊的心理满 足， 从而寻找到一种新的支撑， 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和降 低了农民的心理失衡， 这对于舒缓社会性的紧张， 稳定 地方秩序和人心， 逐步实现乡村现代化具有一定的积 极意义。 三、 宗族复兴与乡村治理的良性互动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村民对于宗族的 认识已经越来越具有开放性和选择性的特点，利益原 则已成为他们交往的重要标准，即使是同宗族人的关 系也可能因为利益问题变得很疏远， 甚至是仇人。 农民 对外联系扩大后， 农村的内聚力将会减弱， 而且农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