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人的文化认同危机及其重建——兼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路径和方法

索霄
２０１１．４
改革与发展
当代中国人的文化认同危机及其重建
——兼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路径和方法
王立洲
（长安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
西安７１００６４）
［摘要］全球化和市场经济极大地促进了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也使中国面临严峻的文化认同危机。当代中国人的文 化认同和信仰危机已成为中国社会转型时期文化建设和社会建设的核心问题。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为重点，重建 文化认同是当代中国人最高的精神诉求，也是全球化进程中经济社会健康有序发展的关键问题之一。 ［关键词］文化冲突；认同危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路径 ［中图分类号］Ｇ０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ｌ００７—８４８７（２０１１）０４—００４９—０４
产物，文化是一种自我认同的方式或表现。文化本身 就内含着一种自我认同意识，不同的文化具有不同的 信仰、价值体系、行为方式，它们实际上就是某一文化 群体的自我表述和确认。人类生活在具有象征性的文 化环境中，并通过具有象征性和符号性的社会情境进 行社会互动，久而久之，个体就会“对于所属的文化以 及文化群体产生归属感，从而获得保持与创新自身文 化的社会心理过程””－。这就是一种文化认同。 由于特定文化模式的影响，当下的每个人都有对 文化身份的自觉意识，对人格统一性的追求以及对某 种人生价值、生活理想的趋同。文化身份就成了某一 个体或群体据以确认自己在特定社会之地位的某些明 确的、具有显著特征的依据和尺度，有了自我确认和自 我定位的标准，人们在世界上的活动就具有了相对确 定的方向和目标。因此，文化认同包含着一种深刻的 自我主体意识，而人类的自我意识是在与他人的对比 中产生的，是以他人为参照系而建构起来的。人们的 自我身份一旦遭到他人的质疑和否定，就会产生身份 焦虑，严重时就是认同危机。危机是指一特定质的事 物，即将失去自己质的规定性时的状态。危机在古希 腊的悲剧中往往指一种无力改变的必然出现的毁灭或 厄运，而在马克思主义那里，危机的内涵已经发生了变 化。从事物发展的辩证角度看，危机也是发展的关键， 是当客观条件具备时矛盾转化的关节点，于是危机就 成了转机。本文所要论述的人的文化认同危机，正是 从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出发。认为人的文化认同危机， 并非是一种终极状态，而是一种暂时的发展中的过渡 状态。危机过后，人生会确立一种更为积极的全新的 文化价值。 二、当代中国人文化认同危机的现实性 文化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是人们长期创造形成的 产物，也是人们认同的基本模式。在不同的生活环境 和社会条件下，人们依据自己的需要来选择与自己相 似文化特点的群体进而形成认同，以便获得安全感和 群体的帮助。从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看，虽然融合是 不变的发展趋势，但是冲突、排异仍然充斥于文化认同 的过程。当社会从传统向现代转型时，当本土文化遭 到外来文化冲击时，文化认同、身份认同危机等问题就 会突显出来。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生了急剧的社会 转型，这种转型不是单纯的经济转型，而是整个社会结 构即“经济一政治一文化一社会”四元结构模式的转 型。改革开放前，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由于“文革”几近 窒息，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机和活力，而处在改革开放和 全球化时代的中国，又发生急剧的社会转型和文化变 迁，外语热、西方文化热冲淡了对传统文化的深刻认 知，西方文化迅速渗透到中国各个层面。多种社会思 潮涌动、多元价值观和多种信仰并存，使原有的价值观 念受到挑战，不少人思想困惑和迷茫，甚至心理失衡， 许多人模糊了身份，在价值评价和行为选择上无所适 从，甚至产生焦虑，出现文化价值认同危机。这种认同
特定关系，使个人获得力量和复原力。…”因此，在西方 专业政治研究中，认同作为一种日常分析工具，被频繁 地应用于分析种族认同、文化认同和国家认同。比如， 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认 为，“文化认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最有意义的东西”， “文化和文化认同（它在最广泛的层面上是文明认同） 形成了冷战后世界上的结合、分裂和冲突模式”，“在后 冷战的世界上，人民之间最重要的区别不是意识形态 的、政治的或经济的，而是文化的区别”Ｈ儿””。 文化认同是人们对某种文化在观念上和心理上持 认可和接受的态度，它可以使人们形成共同的理想、信 念、价值观，从而在价值取向、思维模式、行为模式等方 面达成一致，形成一股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在文 化认同的基础上，还会衍生出国家认同、民族认同、政 治认同、自我身份认同等，这也是一种广义的文化价值 认同。康德认为：“人能够具有‘自我’观念，这使人无 限地提升到地球上一切其他有生命的存在物之上。因 此，他是一个人，并且由于在他可能遇到一切变化上具 有意识的统一性，因而他是同一个人。””儿刚从现代意 义上理解康德的自我观，可以认为：人的本质属性在于 人具有自我意识，正是这种自我意识把人从动物层面 提升到社会和文化层面，也正是人类具有这种自我意 识，所以才会产生自我认同、身份认同、文化认同以及 认同危机等一系列相关问题。文化价值问题与自我认 同问题密切相关，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自我是文化的
万方数据
隆人”和“平面人”。他们中有许多人没有思想的负荷， 没有价值的规范，不追求意义，不相信永恒，急功近利， 及时行乐，在感官的浅层刺激与审美的程式化、电子 化、流行化之中迷失自我。 虽然文化认同和价值信仰问题不单是人的精神领 域的问题，它产生于政治、经济、法律制度、科学、宗教、 教育及艺术等社会大系统中，危机的根由在现实社会 的结构变化之中，但如果没有文化认同，缺乏终极关怀 和终极价值信仰，则人就失去了人之为人的根本。因 为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人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价值 世界与意义世界，并以此评判自己一切行动及周遭的 一切事物，寻求和建立生命的意义、文化的意义，有了 这种意义感、价值感，人的生命才会充实，甚至觉得自 己的有限生命同无限、永恒、绝对联系起来，因此人才 能自觉用道德原则和价值理想规范自己的行动，指导 自己的行为，超越一己的生命本能和利欲需求，按心中 的价值理想道德律令行事，必要时甚至愿意为此献出 自己的生命，以充分显示人作为自由道德主体的尊严。 因此，尽管在现代化建设实践中影响文化价值认同的 现实因素很多，但是在全球化背景下，仅仅固守“以经 济建设为中心”的教条，而继续漠视经济与文化发展不 平衡的现实，在文化价值观建设上不采取主动务实的 战略措施，长此以往，必然会严重影响经济社会良性的 可持续的发展。 三、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为重点重建文 化认同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我国经济体制深刻变 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加上市场 经济的负面影响和全球范围内多元文化的强大冲击， 我国原有的伦理道德价值体系已经基本瓦解，新的适 应市场经济和全球化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又尚未 真正形成。在文化多元化和价值多元化的背景下，失 误甚至错误的价值导向，势必影响到社会成员的价值 选择和文化认同。而在全球化进程中，一个民族国家， 如果没有被民众所普遍认同的文化价值体系，没有伟 大的民族精神的支撑，仅凭一时的经济崛起，是很难具 有持久竞争力的，也是很难被称为伟大国家的。中国 在取得巨大成就的背后，也付出了同样巨大的代价。 如果不反思和创新发展理念，重新审视实际指导我们 行为的价值体系，那么我们很可能会失去未来。因此， 重建中国人的文化认同势在必行，任务紧迫。而要解 决文化认同危机，必须首先重构我们的文化价值体系， 对社会进行正确的价值导向，其重点是建设社会主义 核心价值体系。 作为文化的灵魂和精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 本身也是“由一定社会崇尚和倡导的思想理论、理想信 念、道德原则、精神风尚等因素构成的社会价值认同体 系”Ⅲ。而要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转化为人们的 自觉追求，首先必须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得到全 体社会成员的普遍认同。因为，“任何社会的核心价值
５０
危机一方面是由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冲突造成的， 另一方面也是现代文化对传统文化疏离和拒斥的结
果。
当下中国人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理想与现 实、个人与社会、理性与信仰的矛盾中，精神意识呈现 出一种尖锐的对立状态。原因除了世界资本体系的影 响和西方文化的渗透外，更多是由于我们近现代以来 的积弱而产生的“文化自卑症”造成的。正因为对中国 乃至东方文化的不自信，甚至妄自菲薄，才会产生在多 种文化交融和冲突中，对原有的文化信念和文化价值 观发生动摇甚至颠覆，而社会主义文化价值体系，还没 有被大众深刻理解和广泛接受，在文化认同危机中容 易产生盲从心理和急功近利现象，于是跟着感觉走，追 求时尚，搞“洋务运动”。“一般认为东方亚洲文化培育 了互依型的自我，而西方文化培育了独立性的自 我。”∞“附’两种自我意识各有利弊，本来应该相互整合 借鉴，但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人们渐渐摈弃了新中国 刚建立时的那种集体主义、大公无私和全心全意为人 民服务的自我价值观念。尤其是随着西方先进文化的 进入，西方的一些文化糟粕也随之涌入，拜金主义、享 乐主义充斥着许多中国人的大脑，现代人过分关注独 立的自我，充满对自我欲望、利益和目标的期待，缺乏 对社会目标的关注和公共精神的认同，否定利他主义 价值观，对社会主义理想表现出怀疑和漠视。这种情 况导致理想信念淡化、价值观念混乱、不良风气滋长蔓 延、道德水准下降，影响了经济社会健康发展。 此外，在现代性及物化处境的扩张过程中，人们在 日常生活中受到现代性日益强烈的“无安全感”和“不 确定性”的威胁，使价值的追求蜕变为一种对生存需要 的“期待”。市场经济的建立，极大地解脱了中国人在 经济和政治纽带上的束缚，也使人失去了这些纽带曾 经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和归宿感；全球化使人从封闭 中得到解放、自由和独立，但也意味着焦虑和孤独，意 味着失落和疏离。正如美国学者桑德尔对美国社会的 看法：“我们已从市场经济转型为市场社会，市场意识 形态影响主导了社会关系，这是真正的危险所在。这 种趋势在美国甚至一些欧洲国家中正发生着。”¨。如果 市场不是处于它们该在的位置，而是任其向其他领域 渗透，就会导致人文价值信仰的失落，导致人成为失去 人文关怀和生存意义的物质空壳。 如果说处在多元文化价值冲突中的人，会产生一 种价值选择的困难，从而产生对某种文化的认同危机。 那么，对那些物欲极度膨胀，贪图物质享受，而缺乏道 德感，丧失人文价值理想的人，则因为精神空虚，无安 身立命之本，而基本没有真正的文化可认同。大众文 化作为普通民众的精神食粮，因为市场需要和利益需 求，被某些文化企业炮制成没有品味的“三俗”文化（庸 俗、低俗、媚俗）。现代许多人表面看上去很有个性，其 实恰恰是一种没有“思想个性”和“批判意识”的，已经 被大众媒体和广告消费文化所同化的，文化工业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