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韩德彩击落美国王牌飞行员费席尔

再谈韩德彩击落美国王牌飞行员费席尔王剑贞韩德彩击落了费席尔,本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历史事实.但现在偏偏就有两名前苏联飞行员各自宣称,是自己击落了费席尔.尤其是那位叶马克夫团长给费席尔的信里,把他所谓的击落费席尔,写的简直就是一段误导历史的戏说情节.费席尔在他2001年出版的的回忆录里,说自己的座机不是被击落,而是因吸入被他击伤的米格机碎片而坠机.做为韩德彩击落费席尔那场空战的现场目击者,见证者,我不得不多说几句.首先,我以为light关于”三方共有四种不同的说法”的提法,不够确切.这里有”四种不同的说法”,但不存在”三方”.所谓的”三方”,实际上只存在一方___中方:因为只有韩德彩击落费席尔一说,是由中国军方出面宣布的.两名前苏联飞行员的说法,均属个人自述.因为他们的说法,未经苏联军方认可,他们的自述,也就没有资格代表苏方或苏联.即以叶马可夫的信来说,那仅是他几十年后的个人回忆,不是引自原苏联空军的空战档案,也不宜算作”苏联记录”.同样,费席尔的回忆录,也只是他个人的一家之言,未由美国军方宣布.他也没有资格代表美方.light因为这同一起事件,而有四种不同的说法,倍感困惑;“由上面简短的比对上，可以知道单次交战的纪录已经会有相当大的出入，而整个战争期间的战果纪录又是从众多单次交战的纪录累计而来，自然也沿袭了单次交战纪录的出入，精确度自然是需要检验的。

但是，要做进一步更全面、更详细的比对探讨，会需要更详细且公开的资料，远超出个人能力，不得不限制范围”。

我今天要说的是,所谓四种不同的说法,有三种是经不起推敲的.它只存在一种说法.本文只针对两名前苏联飞行员的击落说,我将在另一篇文章里,解析费席尔的坠机说.回首已往,我和这两位前苏军飞行员,还曾经是在辽宁省凤城县大堡(东北地名,读pu,三声,不能读bao)机场并肩战斗过的战友.那时候,像叶马可夫这样经历过二战的资深飞行团长,我们这些年轻的志愿空军战士,对他们非常敬慕和钦佩.可以说,我们是用仰视的心态来看他们.但五十多年之后,当我读到他关于击落费席尔的"自述",我不明白这样一位老资格的飞行团长,为甚麽在自己的晚年,能写出如此离谱的话?我很困惑.一我要借用两个时下流行的词汇:资质认证和准入制度.一个飞行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登上世界空战史的舞台并宣布自己击落了敌方的某某王牌飞行员.这违反了空战规则.在这个意义上说,两名前苏军飞行员,没有资格要我们相信是他们其中某一人,曾经击落过费席尔.过去在目视范围内,使用机载枪炮的空战.自从在战机上加装了照像枪,大大提高了确认击落击伤敌机的准确率.有效地防止人为的虚报,错报.但是,我们今天要澄清这件事的真相,勿须我们为这场击落费席尔之争,来扮演法官的角色,去调取那份射击胶卷.因为按照各国空军的惯例,除了那份射击胶卷,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认证程序:一名飞行员只有通过了首长机关的确认,才能最后确定他有没有击落或是击伤敌机.这是解疑本案的前提:即在空战中,一名飞行员是否击落了敌机,是否击落了敌方的王牌飞行员,他个人说了是不算数的.即他个人没有宣布战果的资格.他只有得到他所属部队首长机关的确认,才能算作他的战果.两名苏军飞行员声称自己击落了费席尔,却都回避了这个最重要的资质认证:即首长机关确认.其实,单是从逻辑推理上,已经说明他们的击落费席尔,是不成立的.如果前苏联军方,曾经确认是苏军飞行员击落了费席尔,也只能是确认其中的一名,而不会是现在冒出两名飞行员,各说是自己单独击落了费席尔.二在朝鲜空战中,我志愿空军判定飞行员是否击落敌机,有严格的确认程序:1判读照像枪胶卷(师编制有照像室,专职胶卷冲洗,翻印,判读.但最后的确认权在师首长);2参考地面坠机报告:3参考战友报告.这个确认过程,不偏信飞行员的个人报告.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胶卷判读的确认权,它不在团,更不在大队,中队,它属于师.我志愿空军初次参战时,确认权归师的苏联专家.因为我志愿空军是照搬前苏军的体制,可以推论,苏军对飞行员击落敌机的确认权,也在师里.以我所在的十五师为例,判读胶卷,一直是公开的,而且力求客观,公正.这个判读结果,不仅要送交空联司审查,也要在飞行员之间公开交流,一是求得公认,二是交流经验,共同提高射击水平,争取飞行员们能击落更多的敌机.因为敌我友三方的飞行员,只要击落敌机,都会给飞行员带来一系列的荣誉和待遇.为防止虚报冒领,这个认证过程是很严格的.这种判读也确实存在误差.有的战例,单从胶卷上看,敌机只是被击中受伤,并没有凌空爆炸,或是立即坠毁.但从敌机的中弹部位和伤损程度判断,敌机很可能飞不回己方机场,就会在返航途中坠毁.但它没有在我方阵地坠毁,而可能在三八线以南,或是在海上坠毁.对这种情况,我方无法作出敌机是在地面或是海上坠机的核实.这到底算是击落敌机?还是击伤敌机?就要请苏联专家,凭借他们的经验,作最后判读.他说是击伤,就是击伤;他说算击落,最后就报击落.至于这架敌机,最后是不是真的坠毁了,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这种判读的误差,敌我双方都存在.我说这些,就是要说明,在志愿空军和苏军的飞行师里,对飞行员是击落或是击伤敌机,有一个严格,客观的判读、确认程序和确认的权限.反观韩德彩击落费席尔,就不是他个人的自述,不是他个人的自我表白,而是由我志愿空军公开发表的战报来宣布的.这个战果,不但经十五师和空联司,而且,它还经过更高级的领导机关的确认.最后,由新华社向全国,全世界发表了正式,公开的报导.这个战果的背后,有一个由一系列完整的证据链(不仅仅是射击胶卷,它还包括:地面观察,费席尔的跳伞,被俘,审讯,费席尔本人的证件及坠毁的座机,等等.)形成的证据库.这个战果从1953年4月公布至今,它不仅经受了中外媒体的提问,质疑,也一直为前苏联空军,美国空军认可.可以说,韩德彩击落费席尔,是一个公认的历史事件.在这里.我们可以参考NCC101D为我们提供的一份电报:《空军首长关于张积慧同志击毙美空军“英雄”戴维斯报毛主席电》主席并军委：1.经查明2月12日合众社华盛顿所发表的在朝鲜上空被击落的美国空中英雄戴维斯少校确系被我空军第4师第12团3大队大队长张积慧同志所击落。

2.这场空战发生于1952.02.10，AM7：40，泰川县之纳清亭附近上空，戴维斯率领F86喷气式飞机8架与张积慧所率领之6架飞机交战；空战结果击落敌机2架，击伤敌机1架；我机被敌击落3架。

张积慧同志所驾驶之飞机被敌击伤后安全跳伞着陆。

3.戴维斯所驾驶之飞机为F86E型，307号，被击中后人机坠地粉碎（距离张积慧跳伞地点500米）当场找到戴维斯不锈钢证章.....等物品，已拿回北京，还有当地部队50军149师的书面证明信一封。

4.....略这份电报说明,对于像击落美军王牌飞行员戴维斯这样的重大战果,不是由飞行师,不是由空联司,而是由空军首长直接报告最高领导人毛泽东.由此推论,对于韩德彩击落费席尔这样一个更加漂亮的一比零的战果,空军首长也会比照报告毛泽东和军委.换言之,对于这一战果的真实性,是空军首长直接对毛泽东负责.他们如果没有十分把握,不会草率行事.因为这样重大的战果,若一旦被外国媒体追问起来,查无实据,就会被外国媒体批评为造谣.造成严重的政治后果,这就不仅仅是一般的弄虚作假,而是欺骗中央,欺骗毛主席的重大政治事件.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出,对于韩德彩击落费席尔一说的真实性,是由中国军方和官方进行了核实并为此承担责任.因此,它就具有很高的可信度.反观两名苏军飞行员击落费席尔的真实性有多少呢?那仅仅是个人的一面之词,并未经前苏联军方和官方进行核实并承担责任.因此,它也就缺少可信度.可以不客气的说,两名苏军飞行员击落费席尔的一己之谈,在历史的天枰上,还没有资格与韩德彩击落费席尔一说,相提并论.三现在,我们只须反问那两名前苏军飞行员:既然你们都宣称自己称击落了费席尔,这个战果被你们所属部队的首长机关确认了吗?甚麽时间确认的?这是一名歼击机飞行员必知的常识.尤其是曾经担任米格团团长的叶马尼可夫.他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凑巧,他们都归属于前苏联空军参加朝鲜空战的第64军第32米格师的第224团.这就引出一个很可有意思的问题:这首先是两名前苏军飞行员,对53年前的战果之争.我们要问:在53年前,你们归属的第32师,认定你们谁击落了费席尔?假如费席尔果真是由他们中的某一人击落的,不管是由第224团的中尉布勒利兹击落,还是由224团团长叶马可夫少校(light文中一说叶马可夫是32师913团长)击落,这里只存在二者选一,即两人中只能选定其中一人.这个二者选一的工作,与我们今天的人无关.而且,我们也没有资格去介入这个二者选一.如果我们介入了,就是典型的越俎代庖.因为这是53年前苏军第32米格师第224团内部上下级(团长和飞行员)之间的战果之争,再进一步,也只是前苏军第32师内部的战果之争.对这个战果的确认权,只能在他们共同隶属的第32师的师首长那里.假如这个团,在1953年4月7日真的有人击落了费席尔,真的发生过这场战果之争,根本用不着我们在五十多年后,来帮他们断案.这个师的师首长以及该师的胶卷判读人员,他们在每天的空战结束后,必须完成的一项工作,就是判读胶卷,确定本师的战果并上报军级机关.只要他们二人之中确有一人击落了费席尔,第32米格师当天就会做出明确的结论,不会拖到第二天,更不可能一拖52年.这就是这场所谓击落费席尔之争的要害.需要说明,有两种确认:击落敌机是一种确认.对于击落敌机的飞行员,会留下一连串的物证和人证;没有击落敌机,也是一种确认.对于没有击落敌机的飞行员,自然也就不会有击落敌机的任何物证和人证.假如他们两人都拿不出由32米格师出具的击落费席尔的认证,只能说明,当时,在第32米格师,因为没有人参与击落费席尔的空战,没有相应的胶卷可读,也就没有发生这场战果之争,他们师的首长机关自然就不存在对击落费席尔的确认.让我们回到那场空战.韩德彩击落费席尔的那场空战,不存在别人击落费席尔的可能,因为那是一场在大堡机场上空大约在2000米左右高度上展开的空战.站在地面观战的是驻该机场的中,苏两个米格师的上千名地面人员.空战的过程简单而明了:空战就在十五师着陆航线的一转弯和二转弯之间,更靠近一转弯处;在这一片空域,只有敌我两架战机:一架敌F-86,一架银白色的米格十五.银白色的米格机,属于十五师.排除了苏军的战机,因为苏军的米格机一律涂有迷彩.敌机以与跑道长轴垂直的方向向南逃逸,米格机从敌机的左后上方投入攻击.几乎在米格机开炮的”咚咚咚”的炮声传到地面的同时,敌机的左翼根处起火,敌飞行员跳伞,敌机失去控制,裹着大火,翻滚下坠.撞地爆炸后升腾起数百米高的烈火浓烟.很快,跳伞的敌机飞行员被我地方民兵俘虏,这名被俘的敌机飞行员随即由十五师接管.因为师里没有英语翻译,我在空军第六预科总队的同学,时任师通信科参谋的小施临时担任审讯敌机飞行员的翻译.这才知道被俘的飞行员,竟然是美军的双料王牌飞行员哈罗德,费席尔.在现场观战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没有任何争议,也不可能有争议的空战.所以,驻大堡机场的苏军第32师,也就不可能确认这是他们师的战果.即便那天,韩德彩战机上的照像枪发生故障,没有拍下射击胶卷.同样可以确认是他击落了费席尔:因为现场近千名观战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还有.当时的前苏军第32米格师与我十五师共同驻防大堡机场.两个师的战机,分别排列在跑道两头的停机坪上.两个师住在一个营区,大家天天见面.在一些重大节日,包括祖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前来演出,我们师都邀请他们的军官到礼堂共同观看.大家并肩就坐.假如这两个师真的曾为击落费席尔一事发上过争执,早会在十五师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据我所知,当我师热烈庆祝这一战果时,苏军从未就此提出过异议.假如当时苏军第32米格师确认这是他们师的战果,他们不会答应,更不会沉默.据我所知,在朝鲜战争期间,在我志愿空军四个前线机场上空的空战中(包括中苏两个米格飞行师混合驻札的安东市的浪头机场,庄河县的大东沟机场,凤城县的大堡机场),只有在大堡机场上空的这次空战中,击落过前来偷袭的美机.而且,又是意外的抓到一条”大鱼”:美国空军的双料王牌飞行员费席尔.对于这样一个唯一的战例,我志愿空军和前苏联空军参战的第64歼击军,都不会搞错.对于这两名苏军飞行员来说,如果当初连他们所属部队的首长都没有确认他们曾经击落费席尔,我们又何必要相信他们击落过费席尔?四不过,我们还可以继续分析下去.假如这两人中,真有一人被确认击落了美国空军的双料王牌飞行员费席尔,他个人就会因此而拥有许多证据并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来证明这段光荣战史.他可以:1让荣誉证书作证.当时,虽然前苏联的空军参战对外严格保密,不可能公开发表战报.但为保持飞行员们高昂的战斗士气,苏军内部的政治工作和奖励机制,一直正常运作.苏军的飞行员只要被确认击落敌机,特别是像击落费席尔这样的双料王牌飞行员,更是特殊的功勋.这种荣誉,早已超出个人,本部队的范畴.它已经是苏联空军的,苏联民族的,苏联国家的荣誉.自会有相应的一系列的奖励.苏军的奖励名目繁多:如通令表扬,通令嘉奖,晋级,晋衔,晋职,军旗前照像,授于奖章或勋章,授于像苏联英雄这样的荣誉称号,等等.而且,这些奖励:要记入挡案;发给本人荣誉证书.对于有特殊贡献的飞行员的奖励,不但荣誉级别高,往往同时授于多个奖励项目.此外,这种飞行员在世界各国空军中,普遍晋升很快.就如韩德彩,他从此很快从一名僚机飞行员,提升为团长,师长,军长,南空副司令员.击落另一名美国王牌飞行员戴维斯的一级战斗英雄张积慧,很早就晋升为空军副司令员.再如十五师的另一位也是僚机的飞行员:二级战斗英雄蒋道平,也是由团长,师长,升至军长.至于空三师的几位一级战斗英雄王海，从大队长升至空军司令员,刘玉堤升至北空司令员,赵宝桐升至北空参谋长.前苏联的空军战斗英雄阔日杜布,二战参战初期,还是少尉军衔的僚机飞行员,当他在1950年底率苏联飞行师进驻安东的浪头机场参战时,,已经是上校师长了.在朝鲜空战中,我志愿空军,毕竟只击落了两名美军王牌飞行员.假如费席尔是一名苏军飞行员击落的,他就应该向我们展示,他因此而获得的各种荣誉证书,奖状,奖章,乃至勋章,荣誉称号等等.根据light提供的资料,参战的另一位苏军飞行团长”叶夫根尼．佩佩利亚耶夫上校,从1951年4月至1952年1月，他以第196团上校团长身份在朝鲜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