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发对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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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对中国诗人的影响——以李金发为例

波德莱尔对中国诗人的影响——以李金发为例

成人间不平已有敏锐的察觉力,并且对于这种现代 性大城市的冲突体验甚感不满。因而可以说在香港 的求学期间所体验到的社会现象,便留给诗人深刻 的现代性经验,同时无形中也逐渐塑造出他对事物 敏锐而独特的关注视角。因而其在巴黎留学时期, 李金发大都会对巴黎资本主义的丑恶面展现出更深 切的体察与认识,亦非偶然,而是早已有脉络可寻。 在结束香港的求学后,李金发便于一九一九年又前 往上海求学。适逢五四运动的风潮爆发不久,因而 笼罩着一股求新求变的新时代浪潮,给予诗人完全 不同的感受。求学期间,直接浸染于这新兴的风气 之中,李金发很自然的受到吸引,因而很快地便卷 入当时盛极一时的勤工俭学的潮流,也自此促成了 他在法国留学及其文艺背景另一重要阶段的养成。 然而,李金发所参与的赴法勤工俭学此一浪潮,在 当时可以说是促进中、法交流最直接、影响也深远 的运动。
2、波德的文学背景的简介 波德莱尔出生在巴黎 , 父亲在他六岁时去世 , 母亲改嫁给欧比克。他与继父相处一直不太好,在 破碎的家庭中成长使他性格有些忧郁、独立不羁、 藐视世俗的个性。上中学时 , 他不喜欢寄宿学校的 管理制度,他觉得不自由,于是烦闷和忧郁在他的 心理滋长。而在城里游逛是他最大的乐趣,他看到 了里昂工人起义被镇压 , 破败的街区、工人的悲惨 生活、几乎烟雾弥漫的天空 , 又使他的忧郁变得更 加沉重。四年之后 , 他回到巴黎 , 进入了路易大帝 中学。才华横溢、成绩优秀,最终因违反学校纪律 而被开除。他开始泡酒吧,过上放荡拜金的生活, 父母没有办法管理他,只好找人帮他管理钱财,限 制了他花钱的速度 , 而他为了生活不得不投合公众 和出版商的口味而写作。这些使波德莱尔的内心再 一次受到伤害。在无限苦闷和忧郁中 , 他曾有过自 杀的念头。生活经历造就了波德莱尔与李金发忧郁 的性格特征 , 使他们之间心理产生了共鸣。 三、波德莱尔对李金发创作的影响 李金发承认自己“是受波德莱尔与魏尔伦” 的影响而做诗。雕刻工作之余,花了很多时间去看 法文诗,不知什么心理特别喜欢颓废派的《恶之花》 的象征派诗,将他的全集买来,越看越入神,他的 书简全集,我也从头细看,无形中羡慕他的性格及 生活。一方面订了不少中国的文艺运动书籍,如《东 方杂志》、《新青年》、《新潮》、《少年中国》 等,故对于中国的文艺运动,并不隔膜。法文方面,

生命是死神唇边的笑——李金发及其诗歌赏析

生命是死神唇边的笑——李金发及其诗歌赏析

生命是死神唇边的笑——李金发及其诗歌赏析李金发作为中国象征主义第一人,他对中国现代诗歌的贡献不仅在于创作了很多优秀的诗篇,而且在于他引进了一种新的写作意识和审美观念。

他的生命历程以及求学、工作生涯对他的诗歌创作也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他以自己生命历程为底色,以对诗歌独特的触摸感为重心,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并影响了很多人。

该文以作者的生平经历和诗歌的个体特征为叙述双线,全角度论述作者及其诗歌。

李金发是一个处于中国现代新诗转折点上的人物,他的出现是对胡适的“明白清楚主义”和郭沫若的坦白奔放的诗歌创作主张的反拨和校正,具有纠偏补弊之功。

李金发对中国新诗的贡献在于他引入了现代主义的艺术特质,使中国新诗开始以“个性”、“人道”为武器,来对抗封建文化势力,歌颂个性自由和解放成为新诗的突破口。

或者说,当思想意识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核心以后,就急需一种含蓄、想象、暗喻的艺术形式与之相对应。

当中国诗人们茫然四顾时,突然发现那些被引进国门的象征主义诗歌似曾相识,它那朦胧、轻盈的风情使人们一下子看到了古典诗词的影子。

周作人认为“象征是诗的最新的写法,但也是最旧”[1] (P.1 )。

而象征主义诗歌极大地丰富了中国新诗的表现技巧和诗歌意象,展示了其无法替代的新的现代性景观,为中国新诗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路,开了中国现代主义艺术的先河。

在李金发的诗歌中我们常常看到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东方思想与西方思想的充斥和相互纠缠。

李金发诗歌语言的晦涩难懂以及精神上的莫名烦忧也常让我们难以理解,但这和他的贡献相比却是微不足道的。

一李金发,原名李淑良,1900年11月21日出生于广东梅县一个华侨之家。

“李金发”是他的笔名,关于它还有一个来历。

在李金发的散文集《异国情调》里有一篇《我名字的来源》这样写道:“那天大吐大泻,昏昏迷迷,老是梦见一个白衣金发的女神,领着我遨游空中,自己身轻如羽,两脚一拔,即在空中前进数丈,这样的梦,继续了好几天,一直到病好为止,我后来觉得这样没有病死,或许是天使的帮忙,不可不纪念她,于是好几次将金发做文章的笔名,后来朋友公认为很新颖,遂索性大胆地作为自己唯一的名字。

李金发对梅县现代诗人的影响——以林英强和侯汝华为例

李金发对梅县现代诗人的影响——以林英强和侯汝华为例

李金发是中国新诗史上具有开拓影响的诗人,朱自清曾评价说,“李金发是将法国象征诗人的手法介绍到中国来的第一人。

李氏的诗,许多人抱怨看不懂,许多人却在模仿着。

”本栏目去年提到的两位梅县籍现代诗人林英强、侯汝华,正是从追随李金发象征主义诗风开始诗歌创作的。

他们的成长,离不开李金发的扶持和影响。

两篇颇为自得的序文1931年冬,李金发辞去杭州艺专教授职务回到广州,应孙科之请创作伍廷芳铜像,接着又应陈济棠之请为邓仲元塑像。

翌年9月,在德国妻子屐妲离开两年后,李金发与执信学校毕业的同乡姑娘梁智因(黄遵宪的外孙女)结婚,随后在广州东山竹丝岗建造了一座公馆式住所——笠庐。

1933年6月,李金发就在笠庐里,为林英强诗集《凄凉之街》和侯汝华诗集《单峰驼》分别作序。

他颇为自得地说:“回来中国七八年,比较差强人意的事,是渐渐的发觉我的诗风,在贫瘠的文坛上生些小影响。

福州的林松青、云南的张家冀、漓渚的张载人、梅县的林英强等君,都是曾寄诗给我‘指正’的神交,现在又知道在穷乡僻壤中,还有一个同志,多么高兴啦!在某杂志中《一九三二年中国文坛鸟瞰》文上说《现代》发表的是戴望舒、施蛰存和我的李金发对梅县现代诗人的影响——以林英强和侯汝华为例郑少斌【作者简介】郑少斌,男,广东朝阳人,杨宏海客家文化与艺术工作室成员、广东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主要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客家学。

梅州地区古来文风鼎盛,有着悠久的诗歌传统,诗家辈出。

黄遵宪《梅水诗传集序》有言:“嘉、道之间,文物最盛,几于人人能为诗。

”而在近现代诗坛上,梅州也拥有许多杰出诗人,在广东乃至全国都颇负盛名,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为加强对梅州诗歌与诗人的研究,传承乡邦文脉,本栏目今年将继续推出客籍“近现代诗人”专题,敬请垂注。

图2 李金发作序的侯汝华诗集《单峰驼》未刊行,1936年另外出版《海上谣》图1 李金发和妻子梁智因合影,现陈列于梅南故居“承德第”法国象征派的诗可为代表。

我从来不曾打算认为自己为象征派,若是承认的话,则侯君和上述诸位,尽可追认为象征派。

“泥沙”中的“金子”——论李金发诗作的成就

“泥沙”中的“金子”——论李金发诗作的成就

OCCUPATION1232011 3“泥沙”中的“金子”——论李金发诗作的成就文/汪晓娟1925年,李金发的一场“微雨”开启了中国现代主义诗歌。

他把象征主义引进了中国,以其独特的艺术思维和审美体验,给当时的文坛带来了启迪和思索。

李金发的诗作发表之后,诗论界对其毁誉参半,肯定者对其大加赞赏。

周作人称“其体裁、风格、情调,都与现实流行的诗不同,是诗界中别开生面之作”;黄参岛认为:“《微雨》在我们的心坎里,种下一种对于生命欲揶揄的神秘,及悲哀的美丽。

”否定者对其的批判,却也毫不留情。

梁实秋说李诗“使得新诗走上一条窘迫的路上去”,屈轶则认为“新诗一到李金发手里可说全成为魔书的玩意”。

种种观点,见仁见智,然而,作为一个先锋的开拓者、新诗的实验者来说,李金发的诗,更多的是值得肯定的。

一、李金发诗作的主题李金发认为,“世界任何美丑善恶皆是诗的对象”,“任何人类的动象,大自然的行表”,都会使诗人发生慨叹。

吟咏人生的忧郁和命运的悲哀,赞美梦幻和死亡,歌唱爱情的欢乐与痛苦,是李诗的三个主要方面。

在李金发的笔下,生活是丑恶的,命运是无常的。

他在名篇《弃妇》中,以“弃妇”这个意象作为人生和命运的象征。

“衰老的裙裾发出哀吟/徜徉在丘墓之侧/永无热泪/点滴为草地/为世界之装饰”,表现了无法理解的人生孤寂与悲哀。

这种悲伤的笔调在李金发的诗篇中反复出现,他认为“生命/叩了门儿/要我们去齐演/这悲剧”(《使命》),他的内心充满了“一切的忧愁/无端的恐怖”(《琴的哀》)。

既然真实的人生充满悲哀的泥沼,于是诗人转而向梦中寻找,或者直接赞美死亡。

李金发认为,生命是“死神唇边的笑”(《有感》),他赞美“长卧乱石之下/奏自由之胡笳”,甚至愿意做死神“唯一之崇拜者”(《死者》)。

他在对死亡的歌颂中,寄托了对生活的失望和感伤。

他曾经写过“我梦想微笑多情之美人/仅有草与残花的坟墓/在我们世界里/惟有这是真实”(《心游》)。

死亡被诗人看作是惟一的真实,除此之外,都是虚幻的。

中 国现代文学流派与代表人物

中 国现代文学流派与代表人物

中国现代文学流派与代表人物中国现代文学是在五四运动后兴起的,这一时期文学流派众多,风格各异,为中国文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以下将为您介绍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文学流派及其代表人物。

首先是现实主义流派。

现实主义强调对现实生活的真实描绘,关注社会问题和人民的命运。

鲁迅先生堪称这一流派的杰出代表。

他的作品如《狂人日记》《阿Q正传》等,以犀利的笔触揭示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人民的苦难,对旧礼教、旧道德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他的文字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社会的虚伪面具,让人们看到了真实的社会现状。

茅盾先生也是现实主义流派的重要人物。

他的《子夜》通过对民族资本家吴荪甫的描写,展现了 20 世纪 30 年代中国社会的复杂矛盾和阶级斗争。

作品结构宏大,对社会经济、政治等方面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刻画。

巴金先生的《家》《春》《秋》三部曲,同样是现实主义的经典之作。

作品描写了封建大家庭的衰落和新一代青年的反抗,反映了那个时代年轻人对自由和进步的追求。

再来说说浪漫主义流派。

浪漫主义注重抒发个人情感,追求理想和自由。

郭沫若先生是这一流派的代表。

他的诗集《女神》以豪放的激情、奇特的想象,表达了对光明、自由的向往,具有强烈的个性解放色彩。

郁达夫的作品也带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他的小说《沉沦》大胆地表达了主人公内心的苦闷和孤独,以及对爱情和自由的渴望。

新月派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重要流派。

徐志摩是新月派的代表诗人之一。

他的诗歌语言优美,韵律和谐,如《再别康桥》给人以美的享受。

新月派主张诗歌要有格律,追求形式的美。

象征主义流派在中国现代文学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李金发是象征主义的代表诗人。

他的诗作运用象征、暗示等手法,营造出一种朦胧、神秘的氛围。

此外,还有京派文学。

京派作家以沈从文为代表,他的《边城》描绘了一个美丽、纯朴的湘西世界,展现了人性的美好和乡村的宁静。

京派文学注重对传统文化和乡村生活的描绘,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文化韵味。

总之,中国现代文学流派丰富多样,每个流派都有其独特的艺术特色和价值。

别求新声于异邦:李金发诗歌的现代性选择

别求新声于异邦:李金发诗歌的现代性选择
蒙 和奠 基 , 么现代 诗 的建设 , 过 抗战后 左翼 文 那 经 学 的暴风骤 雨 , 能 就会 变 成 千 篇 一律 的 政 治 呐 可
中 期 诗 坛 的 一 匹 “ 马 ” 因 先 后 出 版 了 《 雨 》 黑 , 微 、
在 与旧诗 的彻底 决裂 中面 世 , 因此 , 少显得 有些 多 先天不 足 , 胡适 等 先行 者在 一 片 荒 漠 中矗 立 起 新
诗 的 旗 帜后 , 不 得 不 从 西 方 诗 歌 中汲 取 灵 感 。 便
代 主 义 诗 歌 的先 河 , 完成 丁中 訇 诗 歌 由 咀音 乐 为 中心 向 毒 象 为 中 的 转 型 . 并在 薪 诗 艺 术建 构 强 行 补 足 了 中 国传 统 诗歌 艺 术 多 解 的 一 面 李盘 发 诗 歌 的选 择 . 代表 了 中 国新 诗 的 民藏 化 、 现代 化 追 求 的 方 向
种 开 放 的 心 态 。 他 的 象 征 主 义 诗 歌 给 当 时 中 国
诗 坛吹来 了怪 异 而 清 新 的诗 风 , 新 诗 界引 起 了 在 波 澜 , 作人 、 白华 、 敬 文 、 周 宗 钟 沈从 文 、 雪林 、 苏 赵
景 深 、 宗 岱 等 国 内 知 名 人 士 都 发 表 文 章 评 价 他 梁 的 象 征 派 的 诗 , 国 内 文 坛 引 起 强 烈 反 响 。 12 在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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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l
第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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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H R O L G O R A FQ N E C E S C L E E Y J
作品上 实践 象 征主 义 的艺 术观 点 和 表 观 方 法 , 以

早期象征派诗人代表——李金发


意象:污血、 腐尸、 枯骨、 荒野 …… 例:腐 (《我的》) 生命“有时为草虫掩蔽, 捣碎”(《生 活》)
陈耀东在《论李金发的诗》把李金发的诗分 成了三类: 1为数不多的作品,虽有点朦胧,却不很晦 涩; 2约占总数一半左右的诗,有些晦涩,诗的 主旨尚能探知; 3近半数的诗与读者之间,像有一道不可逾 越的高墙,读者只好望诗兴叹。

有 感
如残叶溅 血在我们 脚上, 生命便是 死神唇边 的笑。 半死的月下, 载饮载歌, 裂喉的音 随北风飘散。 吁! 抚慰你所爱的去。 开你户牖 使其羞怯, 征尘蒙其 可爱之眼了。 此是生命 之羞怯 与愤怒么? 如残叶溅 血在我们 脚上 生命便是 死神唇边 的笑
二、半文言、自由诗的形式艺术表现形式 “ 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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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象 征 诗 派 第 李一 金人 发

李金发(1900.11.21—1976.12.25)原名李淑良,笔名金发, 广东梅县人。李金发早年就读于香港圣约瑟中学,后至上海 入南洋中学留法预备班。1919年赴法勤工俭学,1921年就 读于第戎美术专门学校和巴黎帝国美术学校,在法国象征派 诗歌特别是波德莱尔《恶之花》的影响下,开始创作格调怪 异的诗歌,在中国新诗坛引起一阵骚动,被称之为“诗怪”, 成为我国第一个象征主义诗人。1921年秋,发表第一本诗集 《 微雨》。1925年初,他应上海美专校长刘海粟邀请,回 国执教,同年加入文学研究会,并为《小说月报》、《新女 性》撰稿。1927年秋,任中央大中秘书。1928年任杭州国 立艺术院雕塑系主任。创办《美育》杂志;后赴广州塑像, 并在广州美术学院工作,1936年任该校校长。40年代后期, 几次出任外交官员,远在国外,后移居美国纽约,直至去世。 1976年12月25日,李金发因心脏病发作逝世,享年76岁。临终

李金发 有感

如果把这首诗换一个文化背景的话,大概不会引起像当时那样的惊呼吧。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郭沫若正酝酿着《女神》,闻一多正讴歌着《红烛》,大多数人还在沉浸于浪漫主义的氛围中时,李金发却在法国写下时人诧异的《为幸福而歌》,《有感》就是其中的一篇。

《有感》这首诗充满了怪异的意象,这些意象之间的连接也没有明显的线索。

整个诗就像一个难以索解的谜。

一开头的“残叶”让我们想到中国古典诗歌中经常见到的类似的意象,如“晓来谁染霜林醉”中的“霜林”、“山山黄叶飞”中的“黄叶”,但接下来的“血”就让人感到一种不安了,而“生命便是/死神唇边/的笑”更不似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道家文化对死的阐释,所谓“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死亡只是人化为其他生命状态存在而已。

李金发对生死的理解则充满了现代主义的味道,他看到生死贴得很近,生命在死亡面前不堪一击:“残叶”是“树叶”生命走向尽头的状态,其红如血,残叶的飘零使诗人想到生命的脆弱,死神是冷酷的,生命便在他轻轻一笑中消失,永不再来。

生死的无常使人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痛饮狂歌,尽量享受在世的幸福,然而“裂喉的音/随北风飘散”,如在旷野般的孤独感驱使人去寻找慰籍,在互相依偎中取暖:“抚慰你所爱的去”,爱情似乎成为抵挡死亡恐惧和孤独感的最佳方式,然而诗人又怀疑人与人之间是否能真正进行心的交流了:“开你户牖/使其羞怯,/征尘蒙其/可爱之眼了。

”长期的飘泊使人一方面渴望同情理解和爱,一方面又因对他人疑惧而羞怯,想固守自己的孤独。

内心充满矛盾。

李金发旅居法国多年,这种自身飘泊无依的刻骨铭心的体验与他对生命的理解相结合,又加深了他对“生命如寄”的感悟。

爱情与生死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形成“此是生命/之羞怯/与愤怒么?”的感慨。

最后一段与开头重复,形成一个圆圈,结构上的“圆圈”又和生命过程相对应,更加深了这首诗透骨的生命悲凉感。

李金发的诗歌刻意学习模仿象征主义诗歌,想透过表面的世界去窥视另一个更为真实的世界,不重视对外界的再现,而将视线“向内转”,挖掘意识深处、超越逻辑性很强的语言能表现的范围之外的东西,探讨生命、死亡、人性中的种种。

李金发《为幸福而歌》艺术特色

李金发的《为幸福而歌》是一首象征主义诗歌,其艺术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象征手法的运用:李金发在《为幸福而歌》中大量运用了象征手法,通过对自然景象、人物形象等的象征性描写,表达了对幸福的向往和追求。

例如,他用“春天的花”象征幸福的美好和绚烂,用“秋天的落叶”象征幸福的短暂和易逝,用“黑夜的星辰”象征幸福的神秘和未知。

2. 意象的丰富和独特:李金发在《为幸福而歌》中创造了许多独特的意象,如“一只飞翔的蝴蝶”、“一片飘落的羽毛”、“一朵绽放的鲜花”等,这些意象富有象征意义,既表达了对幸福的向往,又表现了生命的脆弱和美好。

3. 语言的简洁和凝练:李金发在《为幸福而歌》中运用了简洁凝练的语言,通过对意象的高度概括和抽象,表现了对幸福的深刻思考和感悟。

例如,他写道:“幸福,就像一朵花,开在心灵的深处。

”这样的语言简洁而凝练,表达了深刻而富有哲理的思考。

4. 音乐和节奏的运用:李金发在《为幸福而歌》中运用了音乐和节奏的手法,使得诗歌具有了一定的节奏感和韵律感,增强了诗歌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综上所述,李金发的《为幸福而歌》运用了象征手法、创造了丰富独特的意象、采用了简洁凝练的语言、运用了音乐和节奏的手法等艺术特色,使得诗歌具有了深刻的思想内涵和优美的艺术形式,成为了中国现代诗歌的经典之一。

论李金发象征主义诗歌的历史价值

论李金发象征主义诗歌的历史价值袁洁韩丽丽(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江苏南京210097)摘要:李金发是中国象征主义诗歌的先驱.他关于诗的观念、诗的艺术特点、诗的理想等论述都值得深入研究。

本文对他上述诸方面的成就进行了较为深入地分析。

并评论了他在中国新诗走上的地位和作用.进一步确定了他在引进和创作象征主义诗歌的诗歌形式和意象方面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与价值。

关键词:李金发象征主义诗歌主题及艺术特点历史价值象征主义并非中国产品,而是“舶来品”。

它产生于191J量纪中叶的法国,其先驱者是查理波特莱尔(C harl es B audel air e,182l一1967),他以其诗集《恶之花》和文学理论著作《美学探奇》、《浪漫派艺术》,从创作实践到理论倡导,充分阐释了象征主义诗歌的主要特征:在题材上。

将艺术视野转向城市生活的喧嚣丑恶和现代人们内心的苦闷颓废。

在艺术方法上,打破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传统的直抒胸臆和客观白描等艺术手段,主张用有声有色的具体物象来暗示显现内心的微妙世界。

到19世纪80年代,象征主义作为一个新崛起的诗派正式形成,代表人物是保尔魏尔伦(Paul V er l ai ne。

1844—1896)、阿瑟兰波(A r t hur R i m bauol,1854—1891)和史推方马拉美(St6phan e M al l r m6。

1842一1898),通过他们的创作实践与理论追求.法国象征主义形成了系统的理论和方法,开始向世界范围扩展,到20世纪20年代,已演变成一个风靡一时的世界性现代派文学运动。

李金发则是介绍它到中国诗歌的第一人,“近代中国象征派的诗至李氏而始有”…。

他1920年开始作诗,1925年11月出版第一本诗集《微雨》,其诗在中国诗坛一出现.便引起了诗界的广泛注意,尽管对其作品的反映与评论褒贬不一,但李金发在中国新诗坛,作为象征诗的代表诗人之一,对中国新诗艺术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值得深入系统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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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发对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贡献朱寿桐李金发注定是一位开拓型的诗人而不是一个成果积累型的诗人。

作为中国现代诗歌的阅读者和欣赏者,我们可以信口记诵出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偶然》、《沙扬娜拉》,戴望舒的《雨巷》、《古意答客问》,卞之琳的《断章》,甚至郭沫若的《天狗》等等。

可有关李金发,我们基本上难以在任何一种经典意义上记住他的任何一首诗,他的诗令人耳熟能详的往往不过是“生命便是死神唇边的笑”之类的零散诗句。

同样,李金发的诗也不是那种经得起细读和分析的经典诗,或许,他的成就原本无法通过具有典范意义的诗歌作品来加以证明,但他对于中国新诗的开拓,特别是对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乃至其传统的开拓,其贡献又非常突出。

一李金发可以称得上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开创者,他以盗火者的胆识与气魄引进并实践了西方的象征主义诗歌,从而开创了中国现代主义诗史的纪元。

朱自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导言中,明白无误地确认李金发是将“法国象征诗人的手法”介绍到中国来的“第一个人”,苏雪林同时表述道:“近代中国象征派的诗至李氏而始有,在新诗界中不能说他没有相当的贡献。

”①他们所认同的,正是李金发的这样一番引进象征主义的贡献。

或许可以认为这样的判断带有很明显的历史盲点,因为在李金发的诗出版以前,并非真的从未有人将“法国象征诗人的手法”介绍到中国,也并非真的没有产生过“中国象征派的诗”,这只要看看田汉在《少年中国》上发表的《恶魔诗人波陀雷尔的百年祭》,只要读读他在同一杂志上发表的一些新诗,如孙玉石在《中国现代主义诗潮史论》中作过精切解读的《黄昏》,甚至也包括他的另外一首同题诗;在后一首诗中,他着意渲染了“尘非尘,雾非雾,烟非烟”的朦胧景致。

颇有说服力的是,田汉也和李金发一样,在介绍波特莱尔诗法的同时充分注意到了魏尔伦等人的诗风。

田汉对法国象征主义的观察、介绍和实际的诗学操练可以说与李金发颇为相像,只不过比李金发早行了几年。

即使徐志摩对波特莱尔象征主义诗歌的翻译,也早于李金发诗集的出版年份。

然而,人们还是愿意像朱自清、苏雪林那样在象征主义意义上漠视田汉的存在,而将李金发的诗作推为中国象征主义诗歌的首开记录者,其原因是大家都清晰地看到了,自李金发始,象征主义诗歌才与中国一般的新诗乃至与中国传统诗歌拉开了美学思维和艺术形貌的距离,从而体现出真正富有法兰西恶魔派风格的“异质”。

李金发对波特莱尔象征主义诗的亲近感远远超过田汉,至少他没有像田汉那样附和时代的舆论将波特莱尔称为“恶魔诗人”:即使在他已经消减了象征主义诗歌创作热忱的时候,也只是用“颓废派”称谓波特莱尔。

②自然,他的诗歌比起上文列举的田汉的诗作来也更具有象征主义诗歌的异质感。

这种异质感首先表现在它的朦胧晦涩、深奥难懂。

即使是那些诚挚地欢迎和赞美他的诗风的人也强烈地表述了这样的印象,钟敬文在赞赏李金发的诗给人“一种新异的感觉”的同时,深深“觉得它的不大好懂”;③李金发自己也承认,“有极多的朋友和读者说:我的诗美中不足,是太多费解之处。

”(4)反对他的人更不用说,“谁都知道李金发的诗是很难索解的。

穆木天在《A11》上说过,《北新》上评《屠苏》一文中也附带的说过……”⑤这时,人们虽然观照到了诗歌的流派特征,但显然并没有将田汉以及李金发之前明显具有象征主义倾向的诗人的创作与李金发的诗视为一路,而从李金发诗歌的晦涩难解中体察到了强烈的异质感。

这种异质感对于确认作品的现代主义性质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正如周作人所描述的那样,象征主义的某些新潮的表现同中国传统的某些旧手法颇为相像,它不一定会在人们的印象中产生强烈的异质感,事实上田汉等人的象征诗问世以后也确实没有引起人们的大惊小怪。

李金发以其不避怪异的诗句唤起了人们较为普遍较为强烈的异质感,给许多读者包括朱自清、苏雪林在内的睿智慧眼兼具的批评家以一种十分显豁的印象,其客观效果是廓清了中国象征主义乃至现代主义诗歌的边沿。

朱自清后来对李金发的这种不避晦涩的诗歌策略有着深到的理解,说是李金发“一面创造新鲜的隐喻,一面参用文言的虚字”,其目的和意义乃是“使读者不致滑过一个词去”,⑥从而给他们留下鲜明强烈的异质诗句的印象。

确实,李金发在为林英强的《凄凉之街》作序时承认,用生僻的古字和文言虚词为的正是“使人增加无形的神秘的概念”,从而留下清晰鲜明的印象。

于是,朦胧晦涩虽然并非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传统,却是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传统与中国古典主义传统诗歌之间的一个令人醒目的界石。

李金发带着深厚的中国古典诗歌素养走进了西方文坛,又努力从沉溺过深的西方现代主义诗境走回中国,一切现成的诗歌形式和诗歌意象造设原则,无论是新体的还是旧制的,都在他面前变得无足轻重;他要创造新的诗歌体式乃至要创造新的诗歌句式,以体现出并符合于对于象征主义求新创异的诗学理解,就自然会拒绝旧诗体式和现有的新诗句式,而在这两者的夹缝中,同时也是在这两者的引力作用下,营构新异的、怪诞的意象、诗句和诗歌意境,于是晦涩、朦胧、神秘就成了一种必然,而且在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发展源头上也显得相当合理。

朱自清在《解诗》一文中,从现代诗发展的必要性上指出了诗歌语言创新的合理性:“诗人的譬喻要创新,至少变故为新,组织也总要新,要变。

”这当然是针对一般新诗而言的,可不妨拿来作研判李金发晦涩的诗歌创新所带有的诗学合理性。

李金发的晦涩诗风体现着现代诗人对意象创新的提倡,无论从其初衷还是从结果来看,都是为了新诗能够甩脱传统的缧绁并得以别开生面。

这样的努力对后来者以深深的影响和启发。

一面对李金发进行讽刺和批判,卞之琳一面却在走李金发的晦涩之路,在西方现代主义诗学的鼓励下积极从事现代意象的营造。

他以新奇怪异的意象造设和意境安排体现着,中国现代诗歌确实摆脱了旧诗的阴影而树立了自己的独立品格。

诗评家李健吾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在考察了30年代现代派诗人注意意象创新的实绩之后,指出:“所以最初,胡适先生反对旧诗,苦于摆脱不开旧诗;现在,一群年轻诗人不反对旧诗,却轻轻松松甩掉旧诗。

”⑦果真能那么“轻轻松松甩掉旧诗”吗?如果不是李金发早在20年代就采取了极有争议的、甚至有些极端的晦涩化措施,如果30年代的现代诗人不是学着李金发这样的诗路义无反顾地从事自己的诗学创造,“甩掉旧诗”的现象即使能够产生,也绝对不可能显得如此“轻轻松松”!虽然,对于“甩掉旧诗”是否妥当,我们可以另行评价。

一般来说,晦涩是诗家之大忌,通过晦涩古怪营造神秘、朦胧的诗歌气氛更不是十分妥当的诗学策略。

但是,通过我们的上述分析应能清楚,李金发有意造成的晦涩、朦胧和神秘,乃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开启了中国新诗的一脉崭新的现代主义传统,并在一个恰当的对象上建构起了中国现代主义诗歌的先锋性外形。

或许此后的晦涩更加不受人们欢迎,事实上此后也很少有诗人如此执着如此僵硬地坚持晦涩,但人们不能据此向前推延,而否定李金发诗歌晦涩的意义和价值。

李金发的诗歌在语言策略上树立了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之于传统诗歌以及一般新诗的异质性,而且在所抒写的内容上也保持了这种异质性。

但这种异质性又实实在在地体现了中国现代文化和文学的内在批判要求,而且是在相当的深度意义上完成了这样的体现。

这就是说,李金发并不是为中国现代诗歌带来了空洞的诗形和形式化的诗歌意象和句式,他更通过这些新异的形式、句式和诗学意象,从负面深刻地承担起了现代文学的批判职能。

其实,即使在20至30年代,人们也不可能单纯从朦胧晦涩这单一的方面判断李金发诗歌的异质性。

象征主义最根本的异质性,诚如李金发自己所概括的,在于它情绪的“颓废”,在更刺激的话语表述中即被称为“恶魔”派的诗性。

“颓废”的情绪体现在嗜恶如狂的兴奋之中,正如人们从波特莱尔诗歌中所普遍看到的,腐尸“像花朵一样地开放”(《腐尸》),死者“自由又快乐”(《快乐的死者》),对“腐败恶臭”的一切却“觉得魅力十足”(《告读者》);而“恶魔”的精神则灌注在崇高正义的颠覆之中,仍如人们从波特莱尔诗歌中惊悚地读悉的,撒旦被尊崇为“三倍伟大”(《告读者》),被称为“最博学最俊美的天使”(《献给撒旦的祷文》),同时上帝却成了居心险恶的暴君,他往往“把痛苦当作了圣药”赐给人们(《祝福》),因而该“把上帝扔到地上来”(《亚伯和该隐》)。

这才是象征主义诗歌、也是李金发诗作之于中国新诗界的真正的异质感之所在。

当时的诗人和诗评家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确认了李金发诗的异质感,给了他一个“唯丑的少年”以及“诗怪”的别致称号,因为他的诗是那样怪异地表现了“对于生命欲揶揄的神秘及悲哀的美丽”。

⑧这种极富于异质感的概括确实道出了李金发诗异质感的根性:“唯丑”、“神秘”,以死亡、腐败、绝望等否定性意象为美的怪异。

虽然王独清、冯乃超等创造社诗人后来也曾沿着这样的诗学思路走过一程,但总体上说,这种异质性的诗路在整个中国现代诗歌发展的历程中却是那么险峻而突兀,那么偏僻而孤独。

确实,尽管李金发诗歌的句式、形式和意象、意境别致而怪异,却并不能说李金发的象征诗就完全成了那个诗学时代的异数,成了与中国20—30年代新诗水火不容的异类。

李金发象征诗的思想构成和情绪构成依然与这一时代的新诗保持某种相通的联系,从而成为中国现代诗歌发展起点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李金发诗中当然有“对于生命欲揶揄的神秘及悲哀的美丽”,然而这些都不是形而上的思辨产物,而是自身痛切的人生感受的写照。

他耽溺于颓废的情绪,然而这情绪都以自己难以排解的人生感兴作底蕴,只不过他“多描写人生最黑暗的一面,最无望的一部分,诗人的悲观气氛比谁都来得明显”而已⑨。

这或许就是对诗人在《琴的哀》中所表述过的那种情绪状态的一种确认:“我有一切的忧愁,无端的恐怖。

”不过这忧愁并不完全来自自我内宇宙的绝望体验,这恐怖也绝不是“无端”产生的,而是体现着那个时代诗人所通常具有的历史的与现实的人生感兴。

他在人生的“倦乏”或者灰暗绝望的感兴中常常与普遍的时代诗兴相一致地抒写“历史上之惨杀和饥饿之呼声”(《生之倦乏》),他从“如兽群的人”相互残杀的乡野蛮俗中感叹乡村的荒芜(《故乡》),既带有鲁迅、许杰乡土小说中常有的那种严酷的批判性,也与闻一多笔下的《荒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他在《屈原》一诗中将自己的“生命之舟”委系于“民族的幽晦之歌”,在《街头之青年工人》中为那些“因劳作而曲其膝骨,得来之饮食全为人之余剩”的劳苦大众作不平之鸣,都明白无误地显示出了李金发象征诗与五四诗人的时代脉搏遥相共振的脉冲信号。

不仅如此,李金发象征诗大多写于巴黎,处身于工业化社会漩涡中心的诗人对现代物质发达和都市享乐生活的深入揭露和深刻批判,也深深契合了20年代的时代精神,并为那个时代的诗坛增添了不少新的东西。

诗人所有的绝望、灰暗、忧愁和恐怖都是在这座充满罪恶,充满颓败,充满诱惑,精神极其贫乏的朽水腐城里感知而得的:“Seine河之水”“泛着无数人尸与牲畜”(《寒夜之幻觉》),围绕着物质人与兽展开了“攫取与征服”的“倾轧”,“所有之同情与怜悯,惟能在机会上谄笑”(《恸哭》)……李金发所表现的任何丑陋都是这个物质世界现实丑陋的投影,任何罪恶都是这个朽败都市罪孽深重的体现,任何怪异的取譬和象征都是对现实丑陋与罪恶的抗议和反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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