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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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小说的地域特点和民族特色

生态小说的地域特点和民族特色

文_学术探讨288摘要:生态小说创作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即地域倾向和民族特色。

很多作家以自己所熟悉的地区为着眼点,从那里取材,直观传递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期许。

其中,少数民族作家的创作数量壮观,他们用本民族特有的方式,传达古朴原始的生态思想。

在这两类的创作中,我们不难发现,古代传统思想中生态理念的影子,值得作为衡量后人行为的标尺代代流传。

关键词:生态小说;地域特点;民族特色一、地域特点文学创作上的地域特点是文学史上常见的文学现象,作家们熟悉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也热衷于表现那里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

现当代文学史上被人们所熟知比如东北山林与郑万隆,太行山区与郑义,吴越文化与李杭育,贾平凹的秦汉风采,邓刚的、廖鸿基“海洋”系列,韩少功的湘楚文化等等都已被大家所了解。

我们总能在作家们的真诚描述中体会到不同地域的不同风貌,吸引人们深入其中感悟体会不同文化的多姿多彩。

生态小说创作中,也不约而同地具备着地域选择的倾向。

不同的作家在不同的地域生活环境中,却发掘出了共同的生活理念,或潜隐在作品中或明显地直接表达,但都传递出渴望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生态思想。

迟子建钟情于东北生活状态的《北极村童话》童话式的生活天然唯美,意境传神;鄂温克人史诗式的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将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贯彻始终,鄂温克族人的生活就是回归山林、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生活,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中的《秘潜神农架》、《豹子最后的舞蹈》、《松鸦为什么鸣叫》、《神鹫过境》则让我们看到了人与动物之间存在着的默契,对现代文明的抵制,对古老山林的保护,对原始生态环境遭破坏的担忧,都传递出保护大自然保护野生动物生存家园的渴望,《云彩擦过悬崖》中提到因为生态环境的变化,山上初雪的日子不断推迟,不禁令人担忧。

郭雪波的“大漠生态小说”其投笔所指的都是内蒙古科尔沁沙地如《沙狐》、《沙葬》、《沙狼》、《狼孩》、《大漠魂》、《大漠狼孩》、《银狐》。

湖北省高中名校联盟2025届高三 第二次联合测评语文试卷及答案

湖北省高中名校联盟2025届高三 第二次联合测评语文试卷及答案

湖北省高中名校联盟2025届高三第二次联合测评语文试卷及答案一、现代文阅读(35分)(一)现代文阅读Ⅰ(本题共5小题,19分)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当我们在这里谈论生态文学的时候,首先要清楚地认识到,生态文学同传统的文学有很大区别,更是与传统文学中那种几乎是以人为中心而展开的有一定局限性的文学表达有着质地的不同。

中国很早就有“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也有像《山海经》这样涉及自然的神话记录、有像《徐霞客游记》这样有关山川河流人文风物的考察记等,但都与如今的生态文学伦理主张和目标有很大的区别。

生态文学,应当是出于人类的认识感受,在全球视野下仔细认真地探求地球生命如何相互依存、共生并长的途径,实现共同长远和谐发展目标的新的未来的文学。

这种生态文学,是关乎地球平衡运行和地球物种整体命运的文学。

只有在这样的视野下,方能够感受到她的魅力和瑰丽的身姿。

诚然,中国现今的生态文学现状,似乎还更多处于呼唤人们树立与自然共生、收敛一己物质欲望、切实保护生态环境的阶段,偏向于现场直观传输,还缺乏更加深远精湛的思考表达。

在我看来,生态文学应当是人类在哲学认识论上的修正改变,是人类跳出自身中心藩篱,主动调整已有成法,融合大自然法则的新的伦理建设和行动出发。

(摘编自李炳银《生态文学:文学的一次变革与革命》)材料二:生态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格局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的背景下,生态文学创作质量的进一步提升,需要在各个方面呈现出新的气象和新的高度。

首先,生态文学是反映生态环境与人类社会发展关系的文学样式,回答的是人与自然如何和谐共生这一永恒问题。

人与自然的发展状况,尤其是二者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是生态文学的重要表现对象。

目前,我国生态文学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书写已经形成多重的角度,为读者提供了审视人与自然共生关系的多元视角。

但如何在作品中进一步深化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构建起人与自然深入的双向互动关系,仍然存在深入探索、不断实践的空间。

论张炜小说《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

论张炜小说《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

论张炜小说《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流浪”作为文学的母题之一在中外文学史上普遍、恒久地存在。

在广义的流浪概念中,流浪首先表征为一种精神意象,即流浪意识,由“行万里路”的知识阅历获取到行为个体的无目的漂泊的一种心理状态和身份意识。

张炜作品中的人物在身体上几乎都遵循着“漂泊——栖居——再漂泊”的轨迹,但在精神上他们始终在流浪,在寻找,寻找在当代社会中人文知识分子的坐标与人类理想的生存方式,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

一、流浪意识的特征《九月寓言》中的流浪意识带有着浓厚的理想主义、英雄主义、浪漫主义和悲情色彩。

小村有三宝,其中之一是金祥用命换来的鏊子烤出的黑煎饼。

鏊子是一种南方特有的用来煎饼子的炊具,那是过生活的宝物。

金祥决定要为小村的人带回鏊子,于是他走上了这条让自己回忆一辈子的路,一个人只能走一遭的路。

他沿着地势越走越高,越发要弓腰向前,饿了抽出肩上背的煎饼,渴了喝洼地上积的雨水,身上带的干粮吃完了便沿路乞讨,到最后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一抬脚就能听见自己身子骨相磨的声音。

他的确找到了鏊子,但是在返回的路上,在他将平原踩在脚底时,却遇上了“黑煞”——不见边的黑东西。

人们说遇上“黑煞”的人都会死,即使不死“也差不多了”。

金祥昏倒在了路上,最后是被小村人抬回去的。

这个小村的英雄从此一病不起,他的身体垮了,步履蹒跚。

他带回的鏊子则成了小村的圣物,它不属于哪一家,而是在全村流动。

这家到另一家取鏊子,至少要出动两个人。

作者将金祥塑造成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英雄,金祥千里背鏊则成了一种英雄主义式的流浪。

金祥在死前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一直在奔跑,在赶路,似乎有什么东西催逼着他,这东西跟了他们一辈子,他想要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但每次都被它狡猾地躲开。

在路的尽头,金祥把它抓住了,它的名字叫饥饿。

这个梦就是金祥和小村人生命的缩影,因为饥饿,金祥和小村的人一直在路上漂泊,直到抵达了土壤肥沃的中原,因为听到了土地的呼唤,他们便在此地定居。

张炜的自然与家园忧患

张炜的自然与家园忧患
063
张炜的自然与家园忧患
张艳梅(山东理工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山东 淄博 255049)
二 一 年 第 五 期

要 : 张炜在自己的创作中 , 以独特的生命体验和近乎疼痛的理性思考为基础 , 建构了 厚重
而高远的精神和思想大厦 。 回归自然作为张炜思想中最重要的价值取向 , 反复传 达着作家返 回生存以及生命本真状态的努力方向 。 在发展主义至上的时代 , 他追问的 是关于生命的本原 和精神性存在 , 以及人类可能抵达的精神高度 。 在失落中寻找 , 在寻 找中追问 , 不仅向旷野大 地寻找生命的现世家园 , 还向历史文化和自然哲学寻找生命的终极家园 。 张炜饱含忧患意识 , 以超越世俗的洞见 , 为我们营造了人与自然完美融合的生命乌托邦 。 关键词 : 张炜 ; 自然 ; 家园 ; 忧患 中图分类号 :I0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8254 (2010 )05-0063-06 收稿日期 :2010-07-04 基金项目 : 本文为张艳梅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 文化伦理视阈下的中国现当代小 说发展 ” 研究阶段成果 ( 项目编号 :08BZW050 ) 作者简 介 : 张 艳 梅 (1971 —), 女 , 中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博 士 , 山 东 理 工 大 学 文 学 与 新 闻 传 播 学 院 副 教授 , 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带头人 , 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
判和谴责的立场 , 对非自然人性 、 人性异化提出 了强烈控诉 。 人与其他生命之间的冷漠和敌视 , 在张炜的笔下形成了一个绕不过去的思想旋 涡 , 逼迫着人类从生命伦理和永恒存在的立场 进行最彻底的反思 。 《 怀念黑潭中的黑鱼 》 中的 老夫妇因为贪念 , 迫使黑鱼家族一夜搬迁 。 “ 看 着这两个被荒草覆盖的坟尖 , 我心底泛出深深 的厌恶和怜惜 。 这两人直到最后也难以洗掉自 己的耻辱 。 这耻辱太大了 。 它不仅仅属于他们自 己 , 而多少也属于前前后后 、 所有在荒原上居住 过的人 。 ”

游走在神秘的丛林意象中——论张炜作品的自然意象

游走在神秘的丛林意象中——论张炜作品的自然意象

黄鳞 大扁 、 淫鱼 、 刺猬 、 烟 大垒 、 海 , 大 串生 猛 紫 大 一
鲜 活 又 含 义 多样 的意 象扑 面而 来 , 胜 枚举 , 不 令人 目不 暇接 。在这 些众 多 的意象 中 , 自然意 象是 张炜
退过葡萄园的生活 , 《 或 刺猬歌》 中湖塘边的恩怨情 作 品 中份量最 重 , 以恰如 其 分地 起 到表 现主题 的 可 仇, 在血腥的历史 和残酷的现实之外 , 都无一例外
过 去 的感受 或 知 觉上 的 经 验在 心 中 的重 现 或 回忆 , 而这 种 重 现和 回忆 未 必 一定 是 视觉 上 的 。【 勒 克 - 】 韦 也 认 为 : 意象 是 一个 既 属 于心 理学 , 属 于文 学 研 “ 又
其 中, 林 就是 张炜 在 作 品 中精 心设 置 和 反 复使 用 丛
艺 术 理 想 ,忘 我 地享 受 着 创 作所 带 来 的劳 动 愉悦 感, 以至 于 超越 了所 谓 的文体 技 法 , 忽略 了所谓 的
的开放 与空 灵 , 烟海 迷茫 的蓬 莱三 山又培 育 了齐 文 化 的神 秘 与玄虚 , 因此 , 自古 以来 , 文化 就是 一种 齐 放浪的、 缈的、 缥 神秘 的 、 仙亦 幻 的 、 满 想 象 和 亦 充 探 索 的滨海 文化 。齐 国成 为神 仙方 士 的发 源地 , 盛 行41 学 说 , 早 就 有 八 神崇 拜 , 至信 奉万 物有 l I 道 很 甚 神 。 为张 炜 的创 作 注入 了一 种 与生俱来 的神 秘特 这 性 。 他 的作 品中 , 在 想象 活跃 、 玄思 不绝 , 种 比喻 、 各
文 学转 型 , 著地 走 一 条 与众 不 同 、 执 只属 于 自己 的 写作 之路 。
象征瑰伟奇特 , 大量 虚实相生 、 富有寓意的意象也 随之产生 , 为读者建构 了一个细腻多姿 、 异彩纷呈

见素抱朴——《古船》人物形象综论【文献综述】

见素抱朴——《古船》人物形象综论【文献综述】

毕业论文文献综述题目:见素抱朴——《古船》人物形象综论专业班级:汉语言一、前言部分(说明写作的目的,介绍有关概念,扼要说明有关主题争论焦点)(一)张炜简介及其创作张炜,山东龙口人,原籍栖霞。

198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曾在省档案部门做过四年历史档案资料编研工作,现为专业作家,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万松浦书院院长。

张炜自1973年以他的处女作短篇小说《木头车》登上文坛,他便携带着具有清纯、优美、健康韵味的描芦青河系列给人们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继以《秋天的思索》、《秋天的愤怒》引人注目,以《古船》引起轰动,又以《九月寓言》刷新了自己的面貌,并以《我的田园》、《家族》、《柏慧》树立了自己家族小说的坚实形象。

新世纪伊始,他更是给文坛奉献了《你在嵩原·西郊》、《丑行或浪漫》、《刺猬歌》等几部传奇式的作品。

小说创作思想丰富深邃,关涉到新时期文学和当代文化发展中的诸多前沿课题,几部重要的作品当代文学史都给予他高度评价。

因此,研究张炜具有重要的文学史意义。

至今,共著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柏慧》《家族》、《外省书》、《能不忆蜀葵》、《丑行或浪漫》、《刺猬歌》等,中篇小说《秋天的愤怒》、《蘑菇七种》、《瀛州思絮录》等,短篇小说《玉米》、《声音》、《一潭清水》等,散文《融入野地》、《夜思》、《筑万松浦记》等,诗集《皈依之路》、《家住万松浦》等。

有《张炜自选集》(6卷)、《张炜文集》(6卷)、《张炜文库》(10卷)等多种文集出版。

部分作品译有英、法、日、德等多种外文版本。

(二)选取张炜小说作品为选题的原因翻阅资料后我们可以发现,基本上张炜的每部作品都会引起很大的反响,他似乎始终是一位倍受争议的作家,往往成为评论界关注的焦点。

当下对张炜作品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必然也会存在一些些缺失和不足之处,仍然需要我们进一步深化。

之前评论者大多关注张炜作品的主题和思想内涵,剖析张炜所秉持的道德立场和人道主义情怀,对于他持续性地关注和思考人的生存苦难并寻求解救之途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第 2 卷第 3期 9
Vo .9 No 3 12 .
长春师 范学 院学报 ( 人文社 会科 学版 )
Ju l f hncu om l n e i ( u aie adSc l c ne} oma o C aghnN ra U i rt H m ni n oi i cs v sy ts aS e
随着人类 对 自然界 的认 识和 干预 的深入 , 自然环 境受 到人类 活动 的影 响 和破坏 而 日渐 恶化 :环 境污染 严
重 、生态系统脆弱、生存环境恶化……人类对 自 身行为的反思已迫在眉睫。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 ,一 些作 家 已开 始对 环境 问题 提 出了种种担 忧 ,由此文学 领域 出现 了对 环 境 问题关 注 的 主题 文 学 ,即 生态 文 学 。 在对 我 国生 态环 境 问题 关 注 的作 家 中 ,张炜是 较早进 入这 一领域 写作 的。 张炜是 一个 自然 的呼 唤者 和吟诵 者 ,是 一个 自然 的亲 近者 和守 护 者 。文学 文 本 ( 别 是 散 文 和 随笔 文 特 本 )是 作家 心声 最直 接 的体现 ,张炜钟 情 于 自然 的表达恰 是其散 文和 随笔 的主要 内容之一 。在 对 自然 的挚 爱 与热颂 、体味与感受中,张炜逐步培养起了具有整体精神意识的生态观。 亲近 自然 的天性 是其创 作 的原动 力 个在 自然 状态 下生 长 的农 村孩 子 ,对 自然 的关 怀是 无可非 议 的 ;一个对 自然 亲近 的作 家 ,往 往最 善于 从 自然 中汲 取 营养 ,其作 品也往 往渗 出清新 质朴 的乡土气 息 。在 张炜 的创作 中 ,野 地给 他 的艺 术力 量是 巨大 的,而且是重要 的,“ 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源 自 何方?……可我还是发现了那种悲天 的情怀来 自大 自然 ,来 自一 个广漠 的世 界 。【这 是 乡野 自然 所发 出的声 音 ,表达 了作 家对大 自然挚 爱 的情 怀 ,对 自然 艺术 源 泉的感 ”l J 动 。作为其 生命 存 在 的本 真状 态 ,张炜 的文学创 作 以大 自然或野 地作 为艺术 的活水 源头 ,并 不是 出于创 作 中 的偶然 灵感 ,而是源 于生 活历练 中长久 的积 淀 。他 曾经这 么说 :“ 觉得作 家 天生 就 是一 些 与 大 自然 保 持 紧 我 密联 系 的人 ,从 小到 大 ,一直如 此 。 ] 以想 见 ,不 论什 么 时候 张炜 与 大 自然 的联 系都 是 相 当紧 密 的 。所 ” 可 以 ,他在散 文 集 《 融人 野地》 中 多次提到 “ 乡” 故 ,并 且把 它作 为 生命 之根 ,发 出深情 的 呼唤 。总 之 ,大 自 然给 张炜 予 肉体 的 同时 ,也 为其提 供 了精 神动力 ,是他创 作 力量 的源泉 。 张炜 不仅 善 于 向大 自然 汲 取 艺术 养 分 ,还 把 大 自然 确 认 为 艺 术 的导 师 ,大 自然 也 在不 断地 感 动 着 他 , “ 你会 看 到一个 诗人 的情 绪怎样 波 动 ,这 种波动 与 自然环境 有 怎样 的联 系 ,以及 大 自然 又 怎样 熏 陶 和教 诲 了 诗人 。[张炜 出生于胶东半岛的乡村 , 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 自然万物浸透过 ,自然万物充当了他 的精神 ”] 2 他 触角 ,也充当了他艺术感受的媒介 。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出现的山川草木 、丛林野兽 、天空飞禽、湖海鱼虾 等 自然物,都是作家艺术生命 的符号 ,这些符号让他的创作充满着艺术活力 ,闪烁着艺术火花。这样 ,他与 大 自然 紧密相 融 ,在大 自然 中受 到熏 陶 ,获得 了艺术 养分 。进 而作 家把 自己与 自然 野 地 紧 紧地 捆绑 在 一 起 , 把 自然 作 为艺术 的对 象 ,又把 自然作 为精神 的指 导者 。 “ 田野上是 生 长繁 衍各 种 生命 的地 方 ,是泥 土 。我 觉

张炜小说中的海洋生态诗学


海洋生态美。“生态美是人与自然生态关系和谐的
海洋无私也威严可怕,会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产物。”⑥大海是美丽的,危险似乎反而增加了其神
《下雨下雪》 中“我”就差点被大雨中的大海淹死。
秘魅力;海岸男女是健美的,生活的清苦反而突出
海洋还哺育了海边的人,形塑了健美的海岸男
了人性之美的光辉;人们爱海护海与大海和谐共
们的动物同胞和周围的生态系统造成破坏,只寻求
我们自己的舒服和娱乐,却从未得到满足。还有什

第二个阶段:矛盾海洋生态丑的批判
么比那些不满足、不负责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的神更危险的呢?”⑧人之丑恶之最是恃强凌弱、杀
1987 到 1995 年 是 张 炜 小 说 创 作 的 第 二 个 阶
戮噬血。《海边的风》 中小红孩逃难海上时难产而
里劳作,到海岛上开拓,海洋是故事展开的场所,
最终构建完成了独特的张炜式海洋生态诗学。
海洋的美是小说的着眼处和魅力源。有的小说中,
185
2021 年第 3 期
使大海成为美好之处。人的美,最后归结为相互间

第一个阶段:纯洁海洋生态美的赞歌
和谐融洽的关系。《海边的雪》 中老刚感叹说:“那
时候鱼真多,堆到海边上,买鱼的扔下几个钱,就
张炜小说中总是有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
态、人际生态、人与自然关系生态的恶化,表达作
洋生态意境情怀。海洋是一种隐喻和象征,是一种
者的社会批判和人性批判,表达对社会发展和人性
“精神原乡”,“在乡土生态小说叙事中,‘精神原
建设的思考。所以,张炜的海洋生态批判,实质是
乡’成为对现实和理想非常醒目的叩问方式,渗透
书》 中借人物之口痛苦追问:“有人不顾一切地

“融入野地”的绿色遥思——张炜小说创作的生态思想研究的开题报告

“融入野地”的绿色遥思——张炜小说创作的生态
思想研究的开题报告
一、选题缘起
生态文学近年来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作为文学与生态环境关系的交
叉学科,生态文学的兴起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对环境状况的忧虑和
对生态问题的见解。

张炜的小说文学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敏锐的生态观念,深受读者的喜爱,其小说中常常涉及到生态环境和人与自然的关系,探
讨了人类与自然界、生态系统和绿色生态的关系。

本研究旨在探讨张炜
小说创作中的生态思想,并探讨其小说对生态环境的倡导与启示。

二、研究目的
本研究旨在通过对张炜小说创作的生态思想进行分析研究,探讨小
说对生态环境保护的倡导和启示,从而对环境保护和生态文化建设提供
借鉴与思考。

三、研究思路
本研究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
(1)生态环境保护意识的追求:张炜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通过对自然的描绘,呈现出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生态环境保护的负责任的态度。

(2)生态环境的现实问题:张炜小说中的描绘生态环境的问题和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探讨人类与自然的矛盾分析。

(3)生态保护意识的启示与提示:寻找张炜小说中关于生态保护意识的启示和提示,探讨生态保护意识的培养与实现。

四、研究意义
本研究的意义在于:探讨张炜小说中的生态思想,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生态文学,深入探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提高人们对生态问题的认识与关注,推动生态文化的建设和生态保护的实践落地。

试析从“人的文学”到“生命的文学”―论生态文学的伦理价值诉求

试析从“人的文学”到“生命的文学”―论生态文学的伦理价值诉求论文关键词:生态文学人的文学生命的文学生态责任文化批判论文摘要:日益恶化的生存环境和日趋严重的生态危机是生态文学产生的根本原因。

因此,生态文学有着积极参与现实的姿态和内在的伦理价值诉求,所倡导的“生命的文学”观念是对“人的丈学”观念的修正和超越。

所以,生态文学的生态主体性及生命的主体性,将其道德关怀由人及人性的关怀延展和超越到整个生态及自然生命的关怀。

生态文学的现实语境决定了它理应自觉地反行其“生态责任”并自觉承担其“文明批判”的重任。

生态文学在中国业已走过了二十多年的历史,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生态文学在中国将有一个辉垃灿烂的未来。

世纪之交,国内文学界掀起了一场生态文学及其研究的热潮。

综观众多学者、专家的论述,大多是谈论它的历史、渊源、理论基础和一些批评原则;或者持相反意见,对其“生态中心论”进行批评,而较少关注生态文学的写作现状及其内在伦理价值诉求。

显然,在生态文学热潮中,生态文学的写作远远滞后于理论探讨。

而“之所以会出现生态文学及其研究的繁荣,其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实的、而且愈演愈烈的生态危机”,“生态文学及其研究的繁荣,是人类减轻和防止生态灾难的迫切需要在文学领域里的必然表现,也是作家和学者对地球以及所有地球生命的深深优虑在创作和研究领域里的必然反映。

”阳因此,生态文学一开始便以一种积极的现实姿态参与着中国的现代化进程。

而这一积极的现实姿态必然要求生态文学及其写作回到其自身特有的语境中,本着大地意识和生命意识,自觉地承担时代赋予的历史使命。

因为只有通过作家的生态写作,才能真正唤起全社会对地球以及所有地球生命的深深忧虑,从而实现生态文学的生态伦理价值诉求。

人类在精神生命的自我理解中,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叙述形式―文学,并借以表达人的内心世界和社会生活变化中的复杂情绪、思想情感。

正如丹麦文学理论家勃兰兑斯所言:“文学史,就其最深刻的意义来说,是一种心理学,研究人的灵魂,是灵魂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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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一)
论文关键词:张炜文学创作生态意识空间开拓
论文摘要:张炜是以亲近自然的创作风格见长的作家,这种风格恰是其创作的原动力。

他以野地为创作的切入点,把大地作为歌唱和守护的对象,形成了他创作的主要视点;与此同时,为表达对自然的挚爱,对人类自身环境破坏的行为则采取社会批判的方式进行道德反思,并把它作为一种有效的创作视点;他还深入精神生态的探索,去构筑理想的自然生态世界,最终达成自然宇宙的终极关怀。

由此,凸显了其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随着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和干预的深入,自然环境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和破坏而日渐恶化: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脆弱、生存环境恶化……人类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已迫在眉睫。

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一些作家已开始对环境问题提出了种种担忧,由此文学领域出现了对环境问题关注的主题文学,即生态文学。

在对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关注的作家中,张炜是较早进入这一领域写作的。

张炜是一个自然的呼唤者和吟诵者,是一个自然的亲近者和守护者。

文学文本(特别是散文和随笔文本)是作家心声最直接的体现,张炜钟情于自然的表达恰是其散文和随笔的主要内容之一。

在对自然的挚爱与热颂、体味与感受中,张炜逐步培养起了具有整体精神意识的生态观。

一、亲近自然的天性是其创作的原动力
一个在自然状态下生长的农村孩子,对自然的关怀是无可非议的;一个对自然亲近的作家,往往最善于从自然中汲取营养,其作品也往往渗出清新质朴的乡土气息。

在张炜的创作中,野地给他的艺术力量是巨大的,而且是重要的,“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源自何方?……可我还是发现了那种悲天的情怀来自大自然,来自一个广漠的世界。

”这是乡野自然所发出的声音,表达了作家对大自然挚爱的情怀,对自然艺术源泉的感动。

作为其生命存在的本真状态,张炜的文学创作以大自然或野地作为艺术的活水源头,并不是出于创作中的偶然灵感,而是源于生活历练中长久的积淀。

他曾经这么说:“我觉得作家天生就是一些与大自然保持紧密联系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可以想见,不论什么时候张炜与大自然的联系都是相当紧密的。

所以,他在散文集《融人野地》中多次提到“故乡”,并且把它作为生命之根,发出深情的呼唤。

总之,大自然给张炜予肉体的同时,也为其提供了精神动力,是他创作力量的源泉。

张炜不仅善于向大自然汲取艺术养分,还把大自然确认为艺术的导师,大自然也在不断地感动着他,“你会看到一个诗人的情绪怎样波动,这种波动与自然环境有怎样的联系,以及大自然又怎样熏陶和教诲了诗人。

”张炜出生于胶东半岛的乡村,他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自然万物浸透过,自然万物充当了他的精神触角,也充当了他艺术感受的媒介。

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出现的山川草木、丛林野兽、天空飞禽、湖海鱼虾等自然物,都是作家艺术生命的符号,这些符号让他的创作充满着艺术活力,闪烁着艺术火花。

这样,他与大自然紧密相融,在大自然中受到熏陶,获得了艺术养分。

进而作家把自己与自然野地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把自然作为艺术的对象,又把自然作为精神的指导者。

“田野上是生长繁衍各种生命的地方,是泥土。

我觉得一个搞艺术的人,不管他是搞什么题材或体裁的人,都不能离开它。

因为一离开它,就不会理解管理生命的奥秘。

”张炜对大自然的感受,往往富于生命力的动感,如同灼灼之火燃烧着身上的每一个艺术细胞,正是这种大自然的热情,使他从中获得不朽的艺术动力。

有生态哲学论者认为人具有生态本原性,“人类来自于自然,自然是人类生命之源,也是人类永享幸福生活最重要的保障之一”。

在张炜的作品中,自然就是他整体生命的本源。

正因如此,张炜的文学作品频繁地出现“大地”、“田野”、“野地”、“大自然”等字眼,也就是说,张炜的文学创作充斥着对自然的表达,他不仅把自然作为生命之源,还将其作为艺术之源。

这种品质在现代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其价值尤为珍贵。

二、对大地的歌唱和守护是其创作主要视点
以野地(或田野、或大自然、或大地、或蛮野)作为创作的切入点,是张炜天性自然呈现的最有效的手段。

大地上生长的一切事物是作家表现对自然挚爱的最直接载体,同时也是其生命的依托。

所以,在他的作品中频频出现对野地的颂扬之歌,这种颂歌也成为其文本书写不完的主题。

“《声音》展现了芦青河畔的一片偌大的树林子——一个绿色无垠、生机勃勃、鸣响着各种声音的世界;《芦青河告诉我》的那条美丽而又富饶的芦青河是那么令人向往,那里有清澈见底而又奔流不息的河水,河岸边有色彩丰富而又美味的蘑菇;在《柏慧》中的那片葡萄园,有辽阔的海滩、大海。

”r]张炜从小在乡野中长大,有很长时间在胶东半岛渡过,奔向自然的怀抱,享受无尽的自然之趣。

这种质朴的自然诉求,可以说他始终不能放弃。

“我觉得四十多年了,自己一直在奔向自己的莽野。

我在这莽野上跋涉了这么久,并且还要继续跋涉下去。

我大概永远不能够从这片莽野中脱身。

”全身心地投入自然的怀抱,大自然与他无法割裂,当然他的艺术创作也不能离开自然。

所以,他对自己融入的自然有着独到的看法,这一点表现在他对艺术创作的看法尤其明显。

他认为他的写作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对于记忆的那片天地的直接描绘和怀念,这里面有许多真诚的赞颂,更有许多欢乐;另一部分则是对欲望和喧闹的外部世界的质疑。

可以看出,前者是对自然的歌唱和守护,是对自然执着的爱的直接表达;而后者是在热爱自然的情怀中对现代文明的否弃。

“野地”如同张炜创作的一张名片,散布在他的作品中,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

假如一个人爱上了自然,他将很自然地对现代文明中的欲望与喧闹产生厌恶感,选择弃绝的态度,这一点张炜表现尤为突出。

所以,他特别想融人野地,而且是自觉的,对他来说,“只有在真正的野地里,人可以漠视平凡”。

他认为,“其实大地也是一种未知,既是实指也是虚指,它是未知的苍茫一片。

”无论如何,内涵丰富的野地是其创作的主要视点,它包含了他对外部世界的看法和理解,是其寄托想象以及理想的家园。

对大自然的守望往往成为其作品意义寄托的方法或方式。

张炜对大自然的挚爱,不仅表现为对自然的贴近,而且把自然作为他精神理想的主要寄托对象。

他通过自然万物的呈现,来寄寓人类的自然天性。

这正是许多论者所言的“一切艺术形式的本质,都在于它们能传达出一种远远超出形式自身的意义”。

张炜对大自然的守望,不仅仅在于简单的自然向往,更重要的是其对大自然理想的憧憬和想象。

所以他说:“我反对很狭窄地理解‘大自然’这个概念。

当你的感觉与之接通的时刻……这一切才和艺术的发条连在一起,并且从那时开始拧紧,使我有动力做出关于日月星辰的运动即时间的表述。

”大自然既是张炜生命的体现,亦是其艺术生命的寄托。

他的艺术在广阔的大自然中自由地驰骋,自然的甘露源源不断地注入其艺术作品之中,构筑了一个恬静和谐的自然生命与自我生命的同一体,也构成了自然生命与艺术生命的同一体。

三、社会批判艺术创作视角
全民族、全人类生存的创作视角是张炜创作挺进社会批判的一条有效路子,出生于乡野山村的张炜对大自然有着最为深切的感情和生命的依赖感。

现代文明在带给人们丰富物质和便捷生活条件的同时,也带来了诸多问题。

张炜往往用宏观视角和批判手段,站在全民族和全人类的角度,整体反思现代文明的缺陷,进而凸显城市之于野地的不足。

“不言而喻,我们这个星球上产生的生命和十九世纪以前那时候的不一样了。

环境改变了,生命的性质就要改变,创造的力量也必然改变。

用来创造的生命激情改变了,于是作家的量级也就随之改变了。

”环境问题是有目共睹的人类大事,作为作家如何去思考这一问题,显然是不一样的。

张炜总是与城市不相容的,在作品中不断申明自己要选择融入野地,离开不属于他的城市。

而这种对于城市的否弃,对自然的亲近,其实是其对现代环境被污染、生态被践踏和人类伦理的悖逆的本能的反感,所以他誓言“城市是一个被肆意修饰过的野地,我最终将要告别它。

我想寻找一个原来,呈个真实”。

他从人类生活的整体视角出发,观照了现代城市文明的缺陷和
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并不断发出为人类自身前景担忧的感叹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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