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模仿说差异
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模仿说差异

一.引言:“模仿说”简介“模仿”(mimesis)一词大概源于古希腊时期宗教祭祀、典礼的礼仪活动。
公元前五世纪,这一术语应用到哲学和艺术领域。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艺术是“模仿”,但二人的“模仿说”却有很大不同。
柏拉图的“模仿说”主要集中在《理想国》第十卷。
他认为这现实世界之上还有一个理念世界。
理念世界是神创造的,是真实世界。
现实世界是模仿理念世界而来,是理念世界的“影子”。
而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是“影子的影子”。
因此认为模仿的艺术是不真实的,而且还会“培养发育人性中低劣的部分,摧残理性的部分”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继承了柏拉图的“模仿说”,但更多的是对柏拉图的批判。
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集中体现在《诗学》中,他认为艺术是对于实物的模仿,但因模仿的对象、媒介、方式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种类的艺术。
他还认为模仿是人的本性,模仿的艺术不仅可以给人们带来快感,还可以帮助人们“求知”。
二、分析: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差异这一部分将从从模仿的对象、艺术才能的来源、艺术的功用、对艺术的态度等方面讨论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差异。
1.模仿的对象柏拉图认为,艺术家模仿的是现实世界可感的实物,而现实中的实物并不是本质,不是真理,这些实物是理念世界的复制品。
柏拉图将理念世界中的概念称为理式,每种物体都有一个理式,而且这个理式是唯一的。
他认为,理式“先于现实世界、高于现实世界,是世界的本原,先有理式然后才有个别的具体事物”在《理想国》第十卷中,柏拉图用“床”的例子阐释了艺术、实物以及理念世界三者的关系。
他认为,床有三种:“神制造的”、“自然中本有的”、“画家制造的。
”同样,制作者也有三种:创造理式的床的神,制作床的形的木匠,以及模仿床的形的画家。
神根据自己的意志,制作了床的理式,那个就是床的真实体。
木匠根据这个理式,用一定的材料做成具有一定形状的床。
而画家再根据木匠做出来的床的形,画出不同的床。
这三种床只有床的理式——床之所以为床的规律——是永恒不变的,一切床都依照它而成,包括木匠做的床和画家画的床。
柏拉图模仿说论文

论再现理论之“模仿说”——以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为主何修身“模仿说”是由古希腊“艺术模仿自然”的思想发展而来并逐步形成其理论体系的,它作为西方文论的重要组成部分,经历了丰富的发展和变化。
在哲学开端的古希腊时期,毕达哥拉斯学派最先认为美是对数的模仿,而赫拉克利特却以他朴素的辩证唯物主义观点为基础,第一次明确指出了“艺术模仿自然”的论点,“艺术模仿自然显然也是如此:绘画混合白色和黑色、黄色和红色的颜料,描绘出酷似原物的形象”。
后来的德谟克利特则将社会的“人”加入到了模仿对象中去,认为人类许多诸如织布、造房子等技能都是模仿动物取得。
到了苏格拉底时期,他继承了前人观点并对“模仿说”加以丰富,认为艺术不但要模仿美的形象,还要借形象来模仿人的感情和性格。
这些观点的提出,为“模仿说”在古希腊时期的成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为“模仿说”成为系统化的理论体系作出了巨大贡献。
对于在“模仿”学说体系中做出巨大贡献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来说,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模仿说”理论。
柏拉图是在前人的哲学理论基础之上系统提出了他的“理式—现实—艺术”的模仿理论,并由亚里士多德将此学说推向了它的第一个高峰,形成了系统化理论体系。
一、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体系(一)柏拉图以理念为基础的“模仿说在《理想国》第十卷中柏拉图谈到了木匠制床和画家画床的问题。
“木匠不能制造理式,他所制造的就不是真实体,只是近似真实体的东西。
如果有人说木匠或其他木匠的作品完全是真实的,他的话就不是真理了。
”由此可见,床的本质只有一个,是床的理念,涵盖了床所具有的普遍性,而木匠的床只是理念所具有的普遍性的具体化,是理式的影子,而不是真正的理式。
然而画家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制造床,但制造的却连床的实体都不是,只是在外形上制造了床。
由此可见,画家只是在对木匠制造出的实体进行模仿。
因此,柏拉图认为世界上有三种床:“第一种是在自然中本有的,我想无妨说是神制造,因为没有旁人能制造它。
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的异同

论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的异同“摹仿说”是关于文学起源和文学本质的学说,它起源于古希腊。
“摹仿说”认为艺术作品起源于对于现实的摹仿,赫拉克利特、德谟克利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及后世许多文艺理论家、艺术家都持这种观点。
其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对此进行了精妙的论述,两人对文艺创作活动的认识具有一定的传承性。
但作为古希腊杰出的思想家、美学家和文艺理论家,二者都具有完整的、个性的认识世界的方式,“摹仿说”只是建立在他们的唯心主义哲学理论体系上的一部分,因此具体阐释和最终结论都存在较大的不同。
(1)相同之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认为文艺的本质在于模仿,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实世界。
柏拉图认为文艺创作是模仿感觉世界的活动,艺术品就是由感性事物引起人的灵魂对美的理式的回忆而产生的,是低于现实世界和理式世界的。
亚里士多德则认为文艺是创造性的模仿。
他认为宇宙间的事物都是物质与形式的统一,艺术的模仿不是抄袭事物的外形,而是一种从质料发展成为形式的有机过程,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
(2)不同之处柏拉图认为艺术作品是对于现实世界的摹仿,而现实世界本身是对于“理念”的摹仿,因此艺术作品就是对摹仿的摹仿,距离真理性的“理念”隔了两层。
正是因为这样的艺术本质观,使得柏拉图认为艺术家作为摹仿者是缺少“真知识”的无能的人,包括荷马这样伟大的诗人亦不过如此,因为他们不能直接摹仿“理念”,只会制造出一些和“理念”相隔甚远的影像。
而且,艺术家对自然——即“理念”的影像的模仿,不过像“拿一面镜子到处照”。
因此,他认为艺术家作为摹仿者也只是机械的临摹者,至多是“影像”的复制者。
后世的一些理论家也持有类似的观点,把艺术家称作“仿造者”。
亚里士多德的“摹仿说”是在柏拉图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
虽然同样承认艺术作品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但不同于柏拉图的是,亚里士多德认为现实世界本身是真实的,因而对于现实世界进行摹仿的艺术作品本身也是具有意义的。
高教自考西方文论选读部分名词解释题一

高教自考西方文论选读部分名词解释题一1.莱辛的诗画界限论莱辛认为,造形艺术和诗歌,它们有异中之同,即都要模仿自然;也有同中之异,主要表现在四方面:1.就存在形式说,诗是一种时间艺术,画是一种空间艺术,诗的表现范围要比画广,画适宜于表现美,诗则除了美其他丑、怪、悲、喜、滑稽等均能表现。
2.就模仿的媒介说,诗用人为的符号,即时间中动作发出的声音;画用自然的符号,即空间中物体的形状和色彩。
3.就模仿的对象说,诗描绘时间中先后持续的事物即动作;画描绘空间中并列的事物即物体。
4.就追求的效果说,诗求其真,再现人的动作的复杂冲突;画求其美,即姿态和表情上的静穆或静穆的伟大。
上述诗画各自的特殊规律是相互不能超越的,否则就会招致失败,但这些规律也不是绝对的。
2.三一律所谓“三一律”,指行动的单一性、时间的单一性和空间的单一性,它在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悲剧中,是作家必须遵守的铁律,来自16世纪《诗学》的意大利注释家之手。
卡斯特尔维屈罗认为只有单一的空间与单一的时间和行动相适应,才能使观众信服。
三一律对此后的戏剧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
3.鲍姆加登的“理性类比”概念“理性类比”是“美学之父” 鲍姆加登于1739年在《形而上学》一书中提出的一个概念,他用“理性类比”肯定了感性的东西,其内容包括:感性洞察力,即洞察相同之点的能力;感性敏锐性,即洞察差别的能力;感性记忆;想像力;感性判断;对类似情况的观察;特殊感觉力。
“理性类比”反映了鲍姆加登把纯粹认识论的美学转到艺术和艺术理论的美学。
4.黑格尔的情境·情节·情致为了实现艺术美的理想,黑格尔探讨了文艺创作的具体问题,如人物、环境、冲突等问题,并且提出和论述了情境、情节、情致这样一些重要概念。
分别介绍情境、情节、情致。
5.尼采的日神、酒神论尼采认为悲剧是在日神和酒神这两种至深本质的二元冲突中产生的,日神和酒神是二元对立的两种冲动或精神。
日神代表着对生命个体的肯定,酒神代表着对生命本原的肯定;日神代表梦的形象世界,酒神代表醉的现实世界;体现日神精神的艺术是造型艺术和史诗,体现酒神精神的艺术是音乐和抒情诗。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在摹仿论上的异同

摹仿论之文艺本质一、摹仿论的哲学基础不同“理念”论是柏拉图哲学体系的基础。
他认为:“理念不仅有本领创造出一切器具,而且造出一切从大地长出来的,造出一切有生命的,连他自己在内;他还不以此为满足,还造出地和天,各种神,以及天上和地下阴间所存在的一切。
”在柏拉图看来,“理念”是世界的本源,现实世界是“理念”世界的影子,而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
故此,艺术双倍地脱离真实,只能算“影子的影子”。
在《理想国》卷十中,柏拉图以三种床为例阐述自己得观点:木匠所造之床依存于床之为床的“理念”,而画中床则摹仿了木匠所造之床。
和柏拉图以“理念”论为基础的唯心哲学体系相反,亚里士多德肯定具体存在的事物是“第一实体”。
例如柏拉图所言的“木匠所造之床”,从而肯定了艺术的真实性。
不仅如此,他进一步确定,艺术比具体存在的个别事物还要真实,“因为诗所描述的事带有普遍性,历史则叙述个别的事”。
换言之,艺术能够揭示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二、文学的含义不同首先是摹仿的外延不同,柏拉图的“摹仿”不包括颂歌,他把歌颂神和英雄的颂歌,叫做“非模仿艺术”。
而亚里士多德认为,一切艺术都是摹仿;其次是内含不同,虽然柏拉图完成了“摹仿论从自然观点到社会观点的转变”,但是他给“摹仿真实的本体论定位低于被摹仿对象的定位”艺术被看作是“属于游戏性质”的虚假。
亚里士多德直截了当地指出艺术摹仿的对象是“行动中的人”。
摹仿论之文艺活动在《伊安》篇中,柏拉图借其师苏格拉底之口告诉伊安:“凡是高明的诗人,无论是在史诗或抒情诗方面,都不是凭技艺做成他们的优美的诗歌,而是因为他们得到灵感,有神力凭附着”。
依柏拉图之见,诗人写诗依靠的是灵感,即诗神的迷狂,“若是没有这种诗神的迷狂,无论谁去其敲诗歌的门,他和他的作品都永远站在诗歌的门外”。
另外,他还认为,,灵感的获得是完整的灵魂“见到尘世间的就回忆起上界里真正的美”,是对理念世界的直接摹仿,而不是对现实世界的“和真理隔了三层”的摹仿。
浅析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文艺思想

浅析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文艺思想一古希腊是欧洲文明的摇篮。
众城邦中雅典处于最重要地位,梭伦改革为雅典民主奠定基础,后经克利斯梯尼和伯里克利的改革,逐步形成了希腊的民主政治。
浓郁的民主气氛,追求自由的精神既体现在生活环境中,也体现在文学作品中。
人们的文化观念中更是体现着民主和自由的精神。
古希腊经济以农业为主,同时商品货币经济也较发达,商业资本和高利贷资本都已出现。
古希腊经济既有维护奴隶主自然经济,又有对商品货币经济的探索。
发达的交通,手工业和商业的繁荣,世界各地文化的交融,使希腊文化获得了发展。
希腊人的哲学观念脱胎于宗教观念,而对文学艺术的自觉意识又受着哲学思想的影响。
古希腊哲学思想的演变历程,正反映了文论的演变历程,它们各自在后来的不同历史时期都得到了继承和发展。
二古希腊的文艺理论,有着丰富的遗产。
早在柏拉图前,希腊的思想家、文艺家们就曾对文艺提出过自己的见解,而这些许多都是柏拉图以来思想的源头。
荷马在他的史诗“序曲”中曾祈求诗神缪斯给他灵感,并在史诗中多次论及诗要给人以快感。
色诺芬尼责备荷马把神写成与人一样有道德败坏的行径。
这一点,被柏拉图所继承和发扬。
哥奇亚斯认为悲剧通过神话传说和情感描写使观众坠入迷魂阵中,所以能迷人的悲剧比不能迷人的画更高明,而被迷的观众比不被迷的更聪明。
哥奇亚斯从观众心理的角度探索文学艺术的效果,对亚里士多德有一定的影响。
德谟克利特对文艺的看法,主要包括灵感说和摹仿说。
他从经验论的角度总结出文艺和人的其他活动是起源于摹仿的。
关于灵感,德谟克利特继承传统的看法,承认灵感在文学创作中的作用,并把灵感的来源归结为神。
苏格拉底也继承了当时流行的摹仿说。
主张艺术不但是对对象形象的忠实描绘,而且还是对人物心灵和性格的表现。
苏格拉底还强调天才和灵感,认为诗人处于灵感状态,自己不知其所以然。
他的文艺思想得到了弟子柏拉图和徒孙亚里士多德的发扬。
三柏拉图(公元前427--前347年)出身于雅典的贵族家庭,早年受到过很好的教育,并就学于苏格拉底八年,直到苏格拉底逝世。
浅谈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异同

浅谈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异同作者:张旭来源:《青年时代》2020年第05期摘要:亚里士多德师承柏拉图,并与其师柏拉图一同在西方哲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
柏拉图通过“理念论”建立起自己的“三一式理论”,指出诗和艺术就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它们远离真理,对人的心灵很难起到积极正面的作用。
亚里士多德在批判柏拉图“理念论”的基础上对柏拉图的“模仿说”进行了继承、突破与改变,将诗和艺术的模仿定义为积极的、带有创作者主观活动的创造活动。
清楚了解二者“模仿说”的含义与区别,有助于解答二者模仿说产生不同原因的问题。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柏拉图;“模仿说”一、阐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模仿说”(一)柏拉图的“模仿说”柏拉图循着其师苏格拉底的脚步,依照苏格拉底从具体事物之后去寻找一般定义的方法,将关于普遍本质的一般定义称为“理念”。
在柏拉图的学说中,“理念”并非人的眼睛可以观察到的某个具体存在,而是“心灵或理智所‘看’到的东西”,同时也是具有“统一性”的共相和普遍的概念。
尽管来源苏格拉底,但是柏拉图的“理念”较之前者的“定义”范围更广,且将普遍本质和个别事物彻底割裂开来。
在“理念论”的基础上,柏拉图构造起“三一式理论”。
“三一式理论”即三重世界,一种模仿。
三重世界指“理念”世界、现象世界以及影像世界。
第一个世界是柏拉图所认为的世界的本源和本质——“理念”世界。
“……其他事物按照这个类型的形象制造出来,与这个模型相似,所谓事物对相的分有无非就是按照相的形象把事物制造出来。
”从《巴门尼德篇》中的这句话就可以看出,“理念”世界是现象世界背后的真实和本质,现象界的所有事物都是由“理念”世界派生出来的。
而现象界的事物之所以拥有具体的某个形象,是因为它们对“理念”进行了一种“分有”。
第二个世界现象世界建立在对“理念”世界的模仿上。
柏拉图的著作中多次谈及过“分有”这个概念,如《理想国》中“认识美自身的存在,并能区分理念及分有物的人,是既不会把分有物当作理念,也不会把理念当成分有物的。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模仿论比较

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之摹仿论比较文学院0802 刘凤琴20081110058在西方文论史上,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都有着卓越的贡献。
而这二人的关系匪浅,柏拉图是亚里士多德的老师,亚里士多德不免要受到柏拉图的影响,但是,亚里士多德并不只是止步于他的老师,他又有自己的观点,绝不因为柏拉图是老师就不批判,他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一切东西都不能阻止他追求真理的脚步。
因此,他的很多观点都不同于柏拉图。
下面我们就“摹仿论”这一观点进行比较。
先了解一下柏拉图的“理式论摹仿说”。
首先,柏拉图所说的“理式”并不依存于物质存在,也不是人的意识,而是一种超时空、非物质、永恒不灭的“本体”;理式是神的创造,这个精神的理式世界创造了现实世界,因此,现实世界是和天上的理式世界相对应的,现实的“床”是理式的床的影子,是理式创造出来的具体特殊的外在现象。
柏拉图以理式论否定了现实世界的真实可靠性,否定人可以通过感觉经验认识世界的可能性。
在他看来,只有“理式”才是真实的存在,人们要获得知识,认识真理,感觉经验是靠不住的,靠的只能是灵魂对理式的“回忆”和“领悟”。
其次,柏拉图认为,文艺是理式的摹仿的摹仿。
他认为,“文艺是自然的摹仿”,其中“自然”是以“理式”为蓝本的“自然”,“理式”是第一性的,“自然”是第二性的,“自然”只是“理式”的“摹本”和“影子”。
文艺摹仿自然,只能摹仿事物的“外形”和“影像”,而不能表现事物的“本质”。
最后,我们可以看出,理式摹仿论本质上是唯心主义的。
它从本体论看是客观唯心主义的,从认识论方面来看是反映论。
虽然这样说贬低了艺术,但是从客观上揭示了文艺还是社会存在的反映这一事实。
亚里士多德继承了柏拉图等的关于文艺是摹仿的说法,但对其理论含义做了新的开掘,比此前的哲学家对文艺的本质的认识更为深刻。
首先,亚里士多德认为文艺是人的行为的摹仿。
但是他所说的“摹仿的艺术”与柏拉图的“摹仿的艺术”含义不同。
第一,他把职业技艺与今日称之为美的艺术加以区别,称史诗、戏剧、音乐、绘画、雕刻等美的艺术是“摹仿”或“摹仿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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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摹仿说差异
“摹仿说”是古希腊哲学家、艺术家研究文艺起源、解释文艺与现实世界关系,反映现实生活的一种学说。
“摹仿说”两大奠基人——古今的哲学巨匠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对其在认识论中存在不同的解读。
“摹仿说”是最古老的艺术学说,主要认为艺术的本质在与摹仿或者展现现实世界的事物。
柏拉图认为理式是神的创造,这个精神的理式世界创造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是摹仿理念世界而来,是理念世界的“影子”。
而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是“影子的影子”。
因此认为摹仿的艺术是不真实的,而且还会“培养发育人性中低劣的部分,摧残理性的部分”。
而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继承了柏拉图的“摹仿说”,但更多的是对柏拉图的批判。
与柏拉图相比,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更全面、更准确,符合现实主义的特点。
他认为艺术是对于实物的摹仿,但因摹仿的对象、媒介、方式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种类的艺术。
他还认为摹仿是人的本性,摹仿的艺术不仅可以给人们带来快感,还可以帮助人们“求知”。
如果把希腊的文艺概貌比作群峰竞秀的景观,那么,柏拉图和亚里土多德无疑代表着突兀的双峰。
他们虽然是师徒关系,但在“摹仿说”方面他们存在很大的不同。
亚里土多德的“摹仿说”是在继承和发展老师柏拉图观点基础上形成的,更具有唯物主义的性质,他们关于“摹仿说”的观点是有区别的。
第一,“理式”论是柏拉图哲学体系的基础。
他认为理式是神的创造,这个精神的理式创造了现实世界。
他以理式否定了感觉经验的可靠性,否定了现实世界的真实性,现实世界是以理式世界为蓝本的,只有“理式”才是真实的存在。
人们要获得只是认识真理,不许经过感觉,只需对理式的“领悟”。
在他看来,
“理式”是世界的本源,现实世界是“理式”世界的影子,而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
在《理想国》卷十中,柏拉图以三种床为例阐述自己得观点。
他认为,有三种床,第一种是“床之所以为床”的床的“理式”;第二种是木匠依床的理式造出来的个别的床;第三种是画家依木匠造出的个别的床画出来的床。
木匠所造之床依存于床之为床的“理式”,而画中床则摹仿了木匠所造之床。
和柏拉图以“理式”论为基础的唯心哲学体系相反,亚里士多德肯定具体存在的事物是“第一实体”。
“除第一实体之外,任何其他的东西或者是被用来述说第一实体,或者是存在于第一实体里面,因而如果没有第一实体存在,那就不可能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离开具体存在的所谓“理式”,他强调现实世界是真实的,摹仿现实世界的艺术必然也是真实的。
他把文艺摹仿的对象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
不仅如此,他进一步确定,艺术比具体存在的个别事物还要真实,“因为诗所描述的事带有普遍性,历史则叙述个别的事”。
换言之,艺术能够揭示事物的本质和规律。
第二,艺术摹仿自然的发展过程,而上帝是一切自然界运动的原动力,包括艺术创造。
柏拉图认为摹仿的诗人对所摹仿的事物一无所知,本身也不具备什么艺术才能,而是要靠神来给予启示和“灵感”。
在《伊安篇》中,他用磁石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道理。
“诗神就像这块磁石,她首先给人灵感”。
“诗人只是神的代言人”、“诵诗人又是诗人的代言人”。
因此,诗歌的最终创作者并不是诗人,而是神,诗人只是“神的代言人”。
依柏拉图之见,诗人写诗依靠的是灵感,即诗神的迷狂,“若是没有这种诗神的迷狂,无论谁去其敲诗歌的门,他和他的作品都永远站在诗歌的门外”。
另外,他还认为,灵感的获得是完整的灵魂“见到尘世间的就回忆起上界里真正的美”,是对理念世界的直接摹仿,而不是对现实世界的“和真理隔了三层”的摹仿。
在这里,柏拉图把一切功劳都归功于神,贬低人的力量。
然而,亚里士多德很重视人的智慧与能量。
他认为摹仿是人的本性,人与禽兽的区别之一就在于人善于摹仿。
创作诗歌的才能来自于人本身,而且这种才能是天生的。
他很重视艺术主体的作用,指出艺术模仿者现实生活中的人,艺术的目的是反映现实生活,这突破了艺术模仿自然的传统观点。
他强调艺术主体的能动作用,艺术创造取决于创造者,而不是创造对象。
照事物应有的样子去模仿是
他推崇的方法,但艺术主体的作用不在于忠实地临摹对象,而在于创造艺术形象,通过特殊的具体事物表现本质,艺术形象比现实生活更具普遍性。
摹仿也不像柏拉图说的那样都是低劣的,而是有高尚的也有低劣的。
但是尽管有些作品是模仿低劣的行动,如喜剧,它却同样能给人带来快感,“不致引起痛苦或伤害”。
第三,柏拉图认为诗人、悲喜剧作家只能摹仿事物的“外形”和“影像”,只触及灵魂中的低下部分, 与理念世界的真实存在相去甚远, 无补于城邦治理和公民道德, 败坏社会风气。
甚至认为那些摹仿会毁掉人的理性,甚至毁灭一个城邦。
因此,“摹仿只是一种玩艺,并不是什么正经事”。
因而,摹仿的作品是低劣的,迎合了群众灵魂中的非理性部分,迎合非理性必要扼杀理性,使人陷入动物性的自然冲动之中。
比如说:理性的人遇到不幸,理应克制和镇静,但是悲剧却让人物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这样即便是有修养的人也那面受到感染,所以艺术作品对于人的心灵是一种毒素。
与柏拉图截然相反的是,亚里士多德对艺术持肯定态度,认为艺术可以“教育”人,“净化”人的心灵。
“净化”指通过艺术,让某种过分强烈的情绪因宣泄而达到平静,因而恢复和保持心理的健康。
而且亚里士多德认为文艺作品是包含大量知识的,文艺摹仿也是具有创造性。
他认为知识分三类,其中第三类是创造性知识,包括诗学和修辞学等。
在他看来现实事物包括人的活动, 就是真实存在, 诗摹仿人的活动, 也就是在创造艺术真实。
摹仿不只是映现外在形象更是人的一种求知活动, 以形象方式获求真理, 形成关于人自身的创新知识, 亚里士多德对艺术持肯定态度,更重视人的因素,另外,艺术还可以激发人求知,对个人和社会都是有益的,因此应该加以发扬。
柏拉图实际上承认艺术摹仿是“虚构”,并有“传达情感”的特点,这既是对“摹仿”这一概念内涵的拓展,也是对艺术本质特征的准确把握。
这也是柏拉图摹仿说的重要价值。
亚里士多德是在柏拉图的基础上前进的,他的摹仿说是对柏拉图摹仿说的一种扬弃和发展。
他并没有沿袭柏拉图的思路,更多是在老师的基础上进行卓有成效的批判,另辟蹊径,对“摹仿说”做了经验主义的解释。
提出摹仿不只是映现外在形象更是人的一种求知活动, 以形象方式获求真理, 形成关于人自身的创新知识。
千百年来,人们因为亚里士多德的一句“吾爱吾师, 吾更爱真理”宣言,对于他的不惧成见,敢于挑战权威的铮铮傲骨给予了充分的肯
定,这种治学精神也值得今天的我们借鉴和学习。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在“摹仿说”上做出了巨大贡献,为后世提供了丰富的理论资源。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是屹立于文学理论史的两座高峰,而不是两股想冲撞的巨大的洪流。
他们都是古希腊文艺理论大师,他们的文艺理论有互补性。
他们的“摹仿说”各有各的特色,他们从不同的角度阐述“摹仿说”而得到不同的结论,而这些角度与结论都对后世文艺理论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他们的文艺思想具有开创性的历史价值,对西方思想具有重大的导向作用,对后世的巨大贡献和影响是不可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