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1933年就任弗莱堡大学校长的就职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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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与大学改革

海德格尔与大学改革

:海德格尔与大学改革今年五月二十六日,是海德格尔逝世三十周年的纪念日。

从他在世之日起,围绕他的争论就不断。

他去世之后,情况依然。

对于他的哲学,现在已很少有人敢像卡尔纳普当年那样,轻蔑加以否定。

即使海德格尔最坚决的敌人,也不能不承认他思想的成就及其深远影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哲学上的“海德格尔时代”将会显得更加清晰和持久。

人们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海德格尔哲学既是我们时代的哲学,又是对这时代的诊断与宣判。

于是,就像历史上的一切时代的宣判者那样,宣判者注定要被宣判。

更何况在“政治正确”成了普遍流行的行为准则的今天,宣判“纳粹”海德格尔几乎成了海德格尔研究的时尚。

从纳粹覆灭六十年来,人们不断地对他与纳粹的关系进行“清算”和“批判”。

一般的海德格尔传记都承认,是海德格尔的前任说服他为了大学的利益接任校长。

但海德格尔本人对此事是怎样想的?纳粹垮台后不久,海德格尔就围绕着他的校长职务对他在纳粹统治时期的一些事情的想法写了一个回顾,题为《校长职务一九三三至一九三四年——事实与思想》,但当时并没有发表。

在去世前不久,他把这篇文稿交给儿子赫尔曼,让他在一个适当的时间发表。

一九八三年,此文与新版的《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一起发表。

在这个回顾中,海德格尔说,他在被选举为校长的那天中午还很犹豫。

真正使他下定决心去担任校长职务的,是他希望能对改变大学现状有所作为。

海德格尔很早就对大学的现状不满,对大学的改造(改革)有异常的兴趣。

他在一九一九年夏季学期甚至还开过“大学和学术研究的本质”的课。

在一九一九年战时讨论班上,他公开表达了对当时各种大学改革设想的不满:“……它完全是误导的,完全错认了一切真正的精神革命。

我们今天还未成熟到在大学领域进行真正的改革。

在这方面成熟需要整整一代人。

大学的更新意味着真正的科学意识和生命关系整体的重生。

”在一九二九年的教授就职演讲中,他一上来就对听众说:“我们的此在——在研究者、教师和学生的共同体中——是由科学规定的。

海德格尔

海德格尔

此在与人共在时,他只把其他的存在 作为一个符号,一个社会的指称,而不 是视作为一个独特性的存在,这时此在 本身的真实存在被遮蔽了。
沉沦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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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 好奇 两可

人们不能容忍自己整个夜晚 在沉默不语之中度过,不惜一 切代价无论如何得讲点什么。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幸免于谈论 之难,一切都必须被砍碎嚼烂, 变成供人们漫无边际去闲谈的 琐碎题目,以使大家心满意足 的一个题目接一个题目的侃下 去。这是一种无知识,无生活 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于嬉嬉 囔囔的世场之外,还有恬然成 趣的精神生活。
存在决定存在者,活生生 的存在决定着存在者的性质, 存在对存在者具有优先地位 。
林是森林的古 名。林中有许多路, 这些路多半突然断 绝在人迹罕至之处。 这些路叫做林中路。 只有那些护林人知 道这些路,他们懂 得什么叫误入歧途。
--海德格尔 《林中路》
二、存在的追问者——此在
此在不间断的领会筹划着自己的存在。 此在不间断的领会筹划着其它存在者的存在, 其他存在者的意义和价值由这种领会和筹划 所建构。这叫此在对世界的照亮(澄明)
梵高《农鞋》
我们要一个形象来把我们自己画给自己看, 我们需要一则神话来把我们自己说给自己听: 千年不移的真挚深情,阅尽风霜的泰然庄 矜…… 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 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张晓风《在》
谢谢!

有些时候我们就活在 即将发生冲撞的轨道上, 浑然不知,无论它是意 外发生的还是蓄谋已久 的,我们都对此无能为 力。
六、诗意地栖居
• 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 诗意使居住成为居住,使人进入大地并从属 于大地
• 从农鞋磨损的内部那黑洞洞的敞 口中,劳动者艰辛的步履显现出 来。那硬邦邦、沉甸甸的破旧农 鞋里,聚集着她在寒风料峭中, 迈动着在一望无际、永远单调的 田垄上的步履的坚韧和滞缓。鞋 皮上粘着湿润而肥沃的泥土。夜 幕降临,这双鞋底在田野小径上 踽踽而行。在这农鞋里,回响着 大地无声的召唤,成熟谷物宁静 的馈赠,及其在冬野的休闲荒漠 中无法阐释的冬冥。这器具聚集 着对面包稳固性无怨无艾的焦虑, 以及那再次战胜了贫困的无言的 喜悦,隐含着分娩时阵痛的哆嗦 和死亡临近的战栗。

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

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
上学导论
海德格尔主张回归到存在本身,通过对存在的研究和解释来重新思考形而上学的问题。他 强调存在的时刻性、历史性和存在者的主体性,认为存在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不可被简单地 归纳为静态的概念。
《形而上学导论》是海德格尔哲学思想的重要代表作之一,对后来的哲学和思想界产生了 深远的影响。它引发了对形而上学、存在主义和现代技术等问题的广泛讨论和思考,成为哲 学领域中的经典之作。
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
《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Introduction to Metaphysics)是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 尔(Martin Heidegger)于1935年发表的一本重要哲学著作。这本书是他在弗赖堡大学的 讲座记录整理而成,探讨了形而上学的本质和意义。
在《形而上学导论》中,海德格尔试图揭示形而上学的起源、发展和现代存在,并提出了 他对形而上学的批判和反思。他认为,传统的形而上学在追求普遍性和抽象性的过程中忽视 了存在的实际经验,将存在简化为客观性和理性的对象,导致人们对存在本身的理解和体验 的遗漏。

海德格尔: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精)

海德格尔: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精)

海德格尔: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北大人事改革●海德格尔吴增定林国荣译<TDclass=text15 valign="top" id="contenttd" style="padding:15px;">译注:1933年5月27日德国大学节,弗赖堡大学新任校长、如日中天的哲学家海德格尔发表了著名的就职讲演"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开始了自己备受争议的政治生涯。

从此之后,这篇短短的讲演似乎成为海德格尔的永恒"事件"。

这次"事件"可比雅典哲学家柏拉图的叙拉古之行。

但这决不意味着是一次单纯的柏拉图式的哲学事件,我们对这次演讲的感谢将是全面的,因为正如演讲者本人所引的雅典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所说:"对于一切事情都坚持这样做,绝不会有害。

"这是校长的典范,也是人类的典范。

10个月后,海德格尔辞去校长之职,回归课堂,在平静中重执教鞭。

一个人担任大学校长之职,就有义务从精神上领导这座高校。

作为校长的追随者,教师和学生惟有真正并且共同扎根于德国大学的本质,才能苏醒过来,获得力量。

然而,只有当追随者的领导者首先并且时刻追随那个不可动摇的精神使命时,德国大学的本质才能获得属己的清晰、等级和力量,也正是这项精神使命给德国民族的命运打下这个民族的历史烙印。

我们是否知道这项精神使命?无论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问题仍然无可回避:我们,这座高校的教师和学生,是否真正并且共同扎根于德国大学的本质?这个本质是否真的具备塑造我们此在的力量?当然具备,只不过我们要在根本上意求[wollen]这个本质。

但有谁愿意怀疑这一点呢?一般认为,大学的首要本质特征就是大学的"自治"[Selbstverwaltung];应当捍卫这一点。

但是,我们是否透彻地思考过:这个"自治"的要求,需要我们做什么?"自治"当然意味着:让我们自己担当起使命,让我们自己决定实现使命的道路与方法,以使我们自己成为我们应当所是之人。

第十二章 存在主义

第十二章    存在主义



存在主义是一个从揭示人的本真存在的意义出发来揭示存 在的意义和方式进而揭示个人与他人及世界的关系的哲学流派。它是在胡塞尔现象学推动下的批 判传统形而上学的哲学思潮的 进一步发展,可归入广义的现象学运动之内。存在主义哲学家的基 本倾向同早期非理性主义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和尼采等人一脉相承。他们否定和批驳所有主客二分 的哲学(包括实证主义),他们并不排斥对本体论问题的研究,但认为这应当从先于和超越主客、 心物等二分的人的存在本身出发,而且本体论不应当做任何形式的实体论,而应当当做关于存在 者如何存在的存在论。他们的哲学的出发点是用现象学方法把人的存在还原为先于主客、心物分 立的纯粹意识活动。后者不是实体性的存在,而只是一种必然指向对象的朦胧的意向活动。纯粹 意识活动就是意识的意向性,它可以而且必然揭示、但并不派生出对象世界的存在。他们认为人 的本真的、始原性的存在先于主客二分,不能将其作为认识对象以认知的方式达到,只能揭示, 而揭示就是对人的有效率领存在方式的描绘、解释(释义)。他们的现象学方法也是一种解释学 的方法。 由于存在主义哲学家往往把对烦恼、畏惧、对死亡的忧虑等非理性(非认知方式)的心理体 验当做人的本真存在的基本方式,认为只有揭示它们才能揭示人的真正存在。他们强调认定超越 性,认为人的存在就是不断超出自己的界限。人的存在就是人的超越和创造活动,就是人的生活、 行动和实践,而这些都意味着自由。 存在主义并不是统一的哲学派别而只是一种具有某些共同理论倾向的思潮,被冠之以存在主 义的哲学家之间的差异甚大。
一、存在主义的基本特征
第一节(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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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存在主义的根源 存在主义要求以超越主客、心物二分的存在论取代以这种二分为根 本特征的西方传统哲学思维方式,这正是西方哲学发展由近代向现代转型的一种突出表现。 从理论上说,以超越主客二分来显示和思考存在这个基本观念在西方哲学中早已存在,它可 以追溯到古代西伯莱和希腊文化。赫拉克利特和巴门尼德已把存在当做正在涌现达到、思有统一 的东西。奥古斯丁也要求超越理性的界限。笛卡尔从个人存在出发的原则被他们“批判地”继承 和发挥了。帕斯卡、康德、谢林等人对理性主义的批判和对其超越之要为存在主义思想家提供了 重要的思想来源和启迪。陀思妥也夫斯基、托尔斯泰也为存在主义的形成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思想 材料。克尔凯郭尔和尼采哲学更被他们当做自己的自己理论先驱。胡塞尔的现象学方法则正是存 在主义哲学家用以提出其基本理论构思的方法。总之,存在主义作为现代西方一个重要派别出现, 是由西方哲学的整个发展、特别是近现代转型所决定,也可以说是这一转型完成达到重要标志之 一。存在主义成为20世纪西方各国影响最广的哲学流派之一与29世纪以来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矛 盾和危机以及由此加剧的人的异化现象密切相关。论证怎样使人获得真正的自由,摆脱异化状态, 恢复人达到个性和尊严,一直被存在主义者当做其哲学的中心问题。存在主义也正以此而在有着 这种异化感的各个社会阶层中找到自己的同情者和支持者。 三、存在主义的流传 存在主义哲学流派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德国正式形成的。海德 格尔和雅斯贝尔斯的存在主义理论很快成了德国哲学中最引人注目的理论。存在主义理论似乎非 常适应当时很多人的虚无主义和从痛苦中求重生的情绪。不过,当纳粹正式上台,法西斯狂热笼 罩德国大地时,具有悲观主义色彩的存在主义就不再行时了。而这后存在主义在德国又较流行, 但存在主义的中心由德国移到了法国。在法国出现了萨特、加谬等一批著名的存在主义哲学家。 存在主义在欧洲其他国家也有不少信徒。20世纪50年代以来,存在主义在美国也逐渐风行起来, 主要代表由巴雷特、蒂利希等人。

大哲学家系列之十:马丁·海德格尔

大哲学家系列之十:马丁·海德格尔

⼤哲学家系列之⼗:马丁·海德格尔如果说海德格尔的意图和训诫很清晰明了那是假的。

不过,他告诉我们的东西不仅吸引⼈、有智慧,⽽且出奇地有⽤。

虽然语⾔⽤词独特,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要说的很多东西我们已经知道了,只不过需要他那种怪怪的散⽂体来提醒、⿎励我们去认真对待它们。

我们⼼⾥清楚,是时候克服我们的“被抛”的感觉,更加意识到⽇常⽣活的“虚⽆”,为了我们⾃⼰去逃离“闲⾔”的束缚,去过“真实”的⽣活了——再加上⼀点墓地的帮助。

这个领域并⾮没有其他杰出的竞争对⼿,但在德国⾼深莫测的哲学家竞争史上,马丁·海德格尔在任何⽅⾯来看都是总的胜出者。

他的散⽂杰作《存在与时间》(1927年)其⽂笔艰涩程度与复杂德语复合词的绝对数量都⼏乎⽆可匹敌,⽐如作者创造的 “Seinsvergessenheit”(存在之被遗忘状态)、“Bodenst?ndigkeit”(根基深厚)和“Wesensverfassung”(本质情状)。

乍看之下它们让⼈不解甚⾄不快,但我们逐渐会对这种风格产⽣好感,并了解到,在其飘渺的表⾯之下,海德格尔告诉我们关于⽣活意义的⼀些简单、有时甚⾄显得朴素的事实,以及我们这个时代的弊病和通往⾃由的途径。

我们应该把它们当回事。

他出⽣德国农村,在很多⽅⾯他保留着德国农⼈风格,⽐如他喜欢采蘑菇,在乡间漫步,晚上早早上床。

他讨厌电视、飞机、流⾏⾳乐和加⼯过的⾷物。

1889年他⽣于⼀个贫穷的天主教家庭,在发表了《存在和时间》之后他成了学术明星,但在1930年代失⾜⼊了希特勒的道(他并不是唯⼀⼀个),后果极其严重。

他本希望纳粹为德国重建秩序并带来尊严,为切合当时的⽓氛,他作为弗莱堡⼤学校长发表了⼀些⾔辞激烈的演讲,试图禁⽌犹太学者在该校任教。

我们⼤可宽恕他这⼀时期的疯狂,因为他已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并以他的⽅式在之后⼏⼗年⾥⾯改邪归正了。

德国1945年战败后,他在消灭纳粹委员会前受审,1950年之前被禁⽌教书。

海徳格尔讲稿

海徳格尔讲稿

海德格尔《艺术作品的本源》讲稿海徳格尔,1889-1976 生于德国默斯基尔希,他曾在弗菜堡大学学习神学和哲学,1914年获哲学博士学位。

此后先后在马堡大学和弗菜堡大学讲授哲学,1933年--1934年问,曾与纳粹政府合作,被任命为弗莱堡大学校长。

纳粹政府垮台后,失去教学资格,直至1951年才重获教授职务。

1959年退休。

此后,闭门潜心于著述。

主要著作有: 《存在与时间》(1927)、《论真理的本质》(1929)、《什么是形而上学》(1929)、《论人道主义》(1947)、《形而上学导论》(1953)、《林中路》(1953)、《尼采》(1961-1962 )等。

他直接涉及美学和艺术问题的论文主要有:《艺术作品的本源》(1935)、《荷尔德林与诗的本质》(1936)、《诗人何为》(1946)、《追忆诗人》(1944)、《诗中的语言》(1958)和《艺术与空间》(1968)等。

无论是在哲学还是在美学方面,海德格尔的思想都是十分丰富和复杂的。

在他的哲学思想中,既有现象学的成分,也有存在主义的成分,还有解释学的成分。

他的美学思想也是如此。

海德格尔是胡塞尔的学生,其思想直接发端于现象学,不过,海德格尔在走向现象学的途中很快与老师发生了分歧。

在海德格尔看来,“纯粹的先验自我”作为胡塞尔现象学还原的终点或知识确定性的基础只满足了一种科学理想却并非真正的“实事本身” ,因为超时空的纯粹先验自我事实上并不在在,存在的只是被抛在时空中并不得不与他人共在的具体个人,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此在”才是思想应回到的“实事本身”。

由此,早期海德格尔建立了他自已的“此在的基本本体论”,以“此在”分析为哲学的主要任务,而不再关注胡塞尔式的“纯粹自我”或“纯粹意识”。

海德格尔存在主义哲学的基石就是这一“基本本体论基本本体论的提出是他对传统本体论的反思和批判的结果。

他认为,自从柏拉图以来,尽管存在问题一直是哲学研究的中心,但实际上人们并没有真正理解存在。

海德格尔:人生三沉沦——好奇、闲聊、踌躇

海德格尔:人生三沉沦——好奇、闲聊、踌躇

海德格尔:人生三沉沦——好奇、闲聊、踌躇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德国哲学家,出身于一个天主教家庭,早年在教会学校读书。

17岁时,从一个神父那里借到布伦坦诺的《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存在的多重意义》一书,对存在意义的问题产生兴趣。

他在大学先学神学二年,后转入哲学,1913年在弗莱堡大学在李凯尔特的指导下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心理主义的判断学说》在弗莱堡大学任教期间,他参加胡塞尔主持的研究班。

1922-1926年,在马堡大学任副教授,讲授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笛卡尔、康德等人的著作,把他们的问题转变为关于存在的问题。

1927年,为晋升教授职称,发表未完手稿《存在与时间》。

据说,当这本书送到教育部审查时,部长的评语是“不合格”。

但就是这样一本被官员判定为不合格的书成为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著作之一。

1928年,海德格尔接替胡塞尔,任弗莱堡哲学讲座教授。

纳粹运动兴起后,他参加了纳粹党,并于1933年4月-1934年2月任弗莱堡大学校长。

因为他与纳粹的这段牵连,1945-1951年期间,法国占领军当局禁止他授课。

海德格尔对于他与纳粹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多少反省,他在1952年出版的《形而上学导论》一书中还说,国家社会主义“这个运动的内在真理与伟大之处”。

海德格尔与纳粹之间的联系,在西方哲学界和新闻界多次成为热门话题。

尽管海德格尔参与纳粹运动是他的历史污点,但不能因此说他的哲学就是纳粹思想的反映。

后来的反纳粹的存在主义者也能从海德格尔的著作中受到启发和鼓舞。

这些事实表明,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的思想往往要比他在某一阶段的政治观点有更远的意义。

海德格尔一生著述丰富,主要的著作有《存在与时间》(1927年)、《什么是形而上学》(1929年)、《现象学基本问题》(1923年讲稿)、《真理的本质》(1943年)、《形而上学导论》(1952年)、《林中路》(1953年)、《演讲与论文集》(1954年)、《走向语言之途》(1959年)、《技术与转向》(1962年)、《存在与时间》(一)、《存在与时间》(二)、《海德格尔的纳粹问题》(一)和《海德格尔的纳粹问题》(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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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溥林(译)担任校长,就有义务从精神上领导这所高校。

教师和学生则只有真正和共同扎根于德国大学的本质中,其跟随者才能由此被唤醒并变得坚定。

然而,只有当领导者们自身首先,并且在任何时候都是被领导者的时候一一被那不可动摇的精神使命所领导,这种本质才能获得其明晰性、地位和权力,而该精神使命,让德意志民族的命运深深打上了其民族的历史烙印。

我们知道这项精神使命了吗?无论是,还是否,问题都必然在于:我们,这所高校的教师和学生,已经真正和共同扎根于德国大学的本质中了吗?该本质拥有真正的力量来塑造我们的此在吗?当然有,但前提是我们必须从根本上要求该本质。

然而有谁想怀疑这一点呢?人们通常在大学的“自治”中看见了它的居主导地位的本质特征,这种自治应当被坚持。

然而一一我们是否已经透彻地思考过,这种自治的主张要求我们的是什么?自治意味着:为了我们自己能够是我们应当是的,我们自己确立使命,并自己决定实现该使命的道路与方法。

然而,面对我们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我们,德意志民族的这所最高学府的教师和学生的团体,真的知道其答案了吗?如果没有最恒常和最严厉的自省,我们真的还能够知道这个答案吗?无论是对大学当下处境的了解,还是对其过往历史的熟悉,都不能确保对其本质的充分认识一一除非我们首先为了将来而明确、严格地限定大学的本质,在这一自我限定中要求该本质,并在该要求中赢得自我主张。

自治只能立足于自省的基础上。

然而,自省只能通过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才得以产生。

我们将实现自我主张吗,如何实现?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就是追求其本质的原初的、共同的意志。

我们将德国大学视为这样的高校,她从科学出发,并通过科学,来教育和培养德意志民族命运的领导者和守护者。

追求德国大学的本质的意志,就是追求科学的意志,也就是追求德意志民族的历史精神使命的意志,这个民族是一个在自己的国家中认识自己的民族。

科学和德国的命运必须同时在追求这一本质的意志中获得权力。

然而,只有,也只有在下面这种情形下,它们才能实现这一点,那就是,我们一一教师和学生,一方面让科学直面其最内在的必然性,另一方面在德国命运极度艰难的时刻承负起它的命运。

然而,只要我们仅仅——当谈及“新的科学概念”时——为一种太过眼前的科学争取它的独立性和无前提性,那我们就定然不会在科学最内在的必然性中获悉科学的本质。

这样一种仅仅否定性的、最多不过会将过去十年加以回顾的行为,根本就是那真正寻求科学本质的努力的假相。

如果我们想要把握科学的本质,那么我们就必须首先直面这个决定性的问题:科学还应该继续为我们而存在吗?或者,我们应该让它迅速走向终结?科学无论如何都应该存在,这一点从来都不是绝对必然的。

然而,如果科学应当存在,如果它应当为我们并且通过我们而存在,那么,在什么条件下它才能真正存在?只有我们将我们自己再次置于我们的精神-历史性的此在的开端的权力之下。

这个开端就是希腊哲学的觉醒。

西方人由此从一种民族性出发,凭借其语言的力量,第一次站出来反抗存在者整体,追问并且领会这个存在者整体之所是。

所有的科学都是哲学——不管科学是否知道这一点,也不管它是否愿意。

所有的科学都生根于哲学的那个开端。

假定科学终究依然还配得上那个开端,那它就要从那里汲取它自己的本质的力量。

在此,我们想要为我们的此在重新赢回科学的原初希腊本质的两个显著特征。

在希腊人中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普罗米修斯是第一个哲人。

埃斯库罗斯让普罗米修斯说出了一句格言,这个格言表达了知识的本质:Tnxvn S' aaavQae 丫^瓦占耳刀Tepa gaKpwi(《普罗米修斯》514)“知识远不如必然性有力量。

”这意味着:命运占有优势,所有关于事物的知识,都首先听任命运的摆布,并且在它面前不起作用。

正因为如此,知识必须展开它自己的最高抗拒;只有面对这种抗拒,存在者那隐蔽的整个力量才将涌现出来,好让知识真正地在它面前不起作用。

这样一来,存在者也就在其深不可测的不容改变中敞开了自身,并将它的真理赋予知识。

说知识具有创造性的虚弱无力,此乃希腊人的名言,人们太轻易地想在希腊人身上为一种纯然基于自身并由此凝然出神的知识找到典范,并向我们指出,这种知识是一种“理论的”态度。

――然而,对希腊人来说,“理论” (0 £3 pi a )是什么?人们说:理论乃纯思,这种思仅仅同那被追问的事情本身相关。

据说,根据希腊人,这种思的态度是为思而思。

但是,这个引证不对。

因为,一方面,“理论”的产生并不是为了理论本身,相反,它仅仅产生在这样一种激情中,即渴望接近存在者本身,并置身于它的逼迫之下;另一方面,希腊人真正为之奋斗的,就是将这种思的追问,领会和实现为人的活动(£P ia )的一种方式,“在一工作一中”的活动的一种方式,事实上是最高的方式。

希腊人所考虑的,不是要让实践与理论相符,恰恰相反,他们将理论自身理解为真正实践的最高实现。

对希腊人来说,科学不是一种“文化产业”,而是整个民族-国家的此在的最内在的决定性核心。

对于他们,科学也不仅仅是无意识的意识化的手段,而是磨砺和紧握整个此在的力量。

科学就是立于不断自我遮蔽的存在者整体中间,坚持追问。

这种行动着的坚持,同时也就认识到自己在命运面前的虚弱无力。

这就是科学那开端性的本质。

但是,这一开端不是已经过去两千五百年了吗?人类活动的进步不是也已经改变了科学吗?确实如此!随后基督教一神学的对世界的解释,以及近代稍后的数学一技术的思想,都已经在时间上和事实上让科学远离了它的开端。

然而,开端自身却决不因此而被放弃,更不会被否定。

因为,如果原初的希腊科学乃是一个伟大的事物,那么,这个伟大事物的开端就是它最伟大的一面。

如果这个开端的伟大已不复存在,那么,科学的本质甚至不可能如今天一样,被抽空和耗尽一一在今天,尽管存在着所有的成果和形形色色的“国际组织”,科学的本质却早已被抽空和耗尽。

这个开端仍然还在。

开端不是作为遥远的过去之事处在我们身后,而是立在我们面前。

开端,作为最伟大的事物,已经预先掠过了所有将要来临之事,因而也已经预先掠过了我们自己。

开端已经闯入我们的将来,它站在那里,远远地命令我们重新把握它的伟大。

只有当我们为了重新赢回这个开端的伟大而坚定地服从这个遥远的命令的时候,科学才成为我们此在的最内在的必然性。

否则,科学就依然只是一个我们深陷其中的偶然事件,或者,仅仅是追求一种认识的纯粹进步的泰然惬意而毫无风险的活动。

然而,如果我们服从开端那遥远的命令,那么,科学就必须成为我们的精神-民族的此在的根本事件。

如果我们最本己的此在本身正立于一场伟大的变革面前,如果真的如那位满怀激情地寻找上帝的最后的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所说:“上帝死了”,如果我们必须严肃对待今天人类在存在者中间的被抛弃的孤寂状态,那么,科学将成为什么样子呢?于是,希腊人在存在者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原初的充满敬畏的坚持,转变为完全没有任何掩饰地立于那隐秘者和不确定者面前,即立于那理应加以追问的东西面前。

那时,追问就不再只是一个为了得到作为知识的答案而可以被超越的预备阶段,相反,追问自身将成为知识的最高形态。

那时,追问将展开它最本己的力量去揭示万物的本质,迫使我们用最朴素的目光去凝望那不可避免地要加以面对的东西。

这种追问粉碎了在各自专业中所形成的科学壁垒,将科学从散落在各个领域和角落中的那种漫无边际、毫无目的的状态中取回,并重新从人类一历史性的此在的塑造世界的所有力量的丰饶和福佑中一一诸如自然、历史和语言;民族、习俗和国家;诗歌、思想和信仰;疾病、疯狂和死亡;法律、经济和技术一一直接规定科学。

如果我们要求科学的本质,将之视为在存在者整体的不确定性中间的那份追问着的和没有丝毫掩饰的坚持, 那么,这种追求本质的意志就会为我们的民族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最内在的和极端危险的世界,也就是真正的精神世界。

因为“精神”既不是空洞的洞察力和不承担义务的智力游戏,也不是漫无边际的理性分析的聚会,更不是世界理性;相反,精神是面向存在之本质的那种原初被规定的、自觉性的决心。

一个民族的精神世界决非一种文化的上层建筑,同样也不是各种有用知识和价值的武库;相反,它是一种权力,这种权力最深层地保有着这个民族那扎根在大地和流淌在血脉中的力量,这种权力最内在地激起和最深远地震撼着这个民族的此在。

惟有一个精神世界向这个民族保证了伟大。

因为它迫使我们在追求伟大的意志和听任堕落之间不断做出决断,并让这种决断成为我们征程中的步伐的法则,我们的民族已经踏上了这一征程去开启它的未来。

如果我们要求科学的这种本质,那么大学的教师就必须真正走到最危险的位置的前面,那里永远有着关于世界的不确定性。

如果他们坚持在那里,就是说,如果他们在那里一一根本性地靠近万物的逼迫之处一一发出共同的追问和异口同声的言说,那么,他们就会强大起来而成为领导。

因为在领导中决定性的东西不是单单走在前面,而是那能够独自前进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来自固执己见和统治欲望,而是来自最高的天职和首要的责任。

这种力量同本质性的东西联系在一起,造就精英中的精英,并唤醒那些拥有了新的勇气的人们的真正追随。

然而,我们并不需要首先去唤醒这种追随。

德国的大学生已踏上这种征程。

他们所寻找的就是这些领导者,他们愿意通过这些领导者,将他们自己的天职提升到那有根基的、自觉的真理上去,并将之置于那清楚一有力的言辞与行动的明澈中。

德国大学生决心在德意志民族最艰难的时刻承负起它的命运,一种追求大学本质的意志就来自这种决心。

只要德国大学生通过新的学生法案,将自己置于这关乎其本质的法律之下,并由此第一次界定这个本质,那这种意志就是一种真正的意志。

自我立法乃最高的自由。

那种备受歌颂的“学术自由”将被从德国大学中摒弃;因为这种自由是不真实的,而这又出于它仅仅是否定性的。

这种自由主要意味着漠不关心、无所谓的目的和兴趣,以及不受约束的行动和放弃。

德国大学生的自由概念目前正在被交回给它的真理。

将来,德国大学生的义务和服务,都将从这种真理中展开。

第一项义务关乎民族共同体。

它要求彼此帮助,一起担当,共同分享这个民族的所有阶层与成员的奋斗、追求和技能。

从现在起,这项义务将被确立下来,并且通过劳动服务而扎根于学生的此在之中。

第二项义务关乎这个民族在其他民族中间所拥有的荣誉和命运。

它要求一种随时可全力以赴的待命状态,而这种待命状态为知识和技能所保证,并通过纪律而绷紧。

在将来,这项义务将作为国防服务而紧握并深透到大学生的整个此在中。

大学生的第三项义务关乎德意志民族的精神使命。

这个民族是这样来成就它自己的命运的,即将它自己的历史向人类此在塑造世界的所有无可抵挡的力量敞开,并让它的精神世界始终保持鲜活。

因此,这个民族渴望成为一个精神上的民族,它将它自己置于它自己的此在的最理应被追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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