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宋初文学

寇准
• 寇准，字平仲，华州下卦（今陕西渭州） 人。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980）进士，太 宗淳化五年（994）除参知政事。真宗时力 促真宗亲征，与辽订立澶渊之盟。后遭排 挤，贬至雷州，卒。宋仁宗时追谥忠愍 。 著有《寇莱公集》。
• 太宗取人，多临轩顾问，年少者往往罢去。 或教准增年，答曰：“准方进取，可欺君 邪？”……尝奏事殿中，语不合，帝怒起。 准辄引帝衣，令帝复坐，事决乃退，上由 是嘉之。曰：“朕得寇准，犹文皇之得魏 征也。”（《宋史· 寇准传》）
晚唐体诗人
• “九僧”：即希昼、保暹、文兆、行肇、简 长、惟凤、惠崇、宇昭、怀古。内容大多 为描绘清邃幽静的山林景色和枯寂淡泊的 隐逸生活，形式上特别重视五律，尤喜在 五律的中间二联表现其镂句鉥字的苦心孤 诣。 • 隐逸之士：潘阆、魏野、林逋 。一方面模 仿贾岛的字斟句酌，另一方面也颇有白体 诗平易流畅的倾向。
• 公尝言，至道中，偶得玉溪生诗百余篇，意甚爱之，而 未得其深趣。咸平、景德间，因演纶之暇，遍寻前代名 公诗集，观富于才调，兼极雅丽，包蕴密致，演绎平畅， 味无穷而炙愈出，钻弥坚而酌不竭，曲尽万态之变，精 索难言之要，使学者少窥其一斑，略得其余光，若涤肠 而换骨矣。由是孜孜求访，凡得五七言长短韵、歌行、 杂言共五百八十二首。唐末，浙右多得其本，故钱邓帅 若水未尝留意裙拾，才得四百余首。钱君举《贾谊》两 句云:“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钱云:“其措 意如此，后人何以企及?‟‟余闻其所云，遂爱其诗弥笃， 乃专缉级。鹿门先生唐彦谦慕玉溪，得其清峭感恰，盖 圣人之一体也，然警绝之句亦多。后求得薛廷硅所作序， 凡得百八十二首。世俗见予爱慕二君诗什，夸传于书林 文苑，浅陋之徒，相非者甚众。噫！大声不入于里耳， 岂是论哉!(江少虞《事实类苑》）
• 北山种了种南山，相助力耕岂有偏？ 愿得人间皆似我，也应四海少荒田。 王禹偁《畲田词》其四
第三节 宋初的晚唐体诗人
• 专学贾岛、姚合的九僧诗人 • 林逋等隐逸诗人 • 身份独异的寇准
晚唐体
• “晚唐体”诗人，指宋初模仿唐代贾岛、姚 合诗风的一群诗人，由于宋人常常把贾、 姚看成是晚唐诗人，所以名之为“晚唐 体”。
• 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 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苏轼 《于潜僧绿筠轩》） • 盖竹之体瘦劲孤高，枝枝傲雪，节节干霄， 有似乎士君子豪气凌云，不为俗屈。（郑 板桥《题画补遗》）
• 柳开：吾之道,孔子、孟轲、扬雄、韩愈之道,吾之 文,孔子、孟轲、扬雄、韩愈之文也。（《应责》） • 穆修：文章随时美恶，咸通已后，文力衰弱，无 复气格。本朝穆修首倡古道，学者稍稍向 之。……晚年得《柳宗元集》，募工镂板，印数 百帙，携入京相国寺，设肆鬻之。有儒生数辈至 其肆，未评价值，先展揭披阅，修就手夺取，瞑 目谓曰：“汝辈能读一篇，不失句读，吾当以一 部赠汝。”其忤物如此，自是经年不售一部。 （魏泰《东轩笔录》） • 姚铉：《唐文粹》专录古文，摒弃骈文。
• 林和靖梅花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 动月黄昏”，诚为警绝，然其下联乃云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则与上形气格不相类，若出两人，乃知诗 全篇佳者诚难得。 （《蔡宽夫诗话》）
• 自读西湖处士诗，年年临水看幽姿。晴窗 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陈与义 《和张矩臣水墨梅》） • 暗香和月入佳句,压尽千古无诗才 。 （王十 朋《腊日与守约同舍赏梅西湖》） • 未须草草赋梅花，多少骚人词客。总被西 湖林处士，不肯分留风月。（辛弃疾《念 奴娇· 赋傅岩叟香月堂两梅》）
第四节 西昆体的盛衰
• • • • 《西昆酬唱集》的成书 西昆体的艺术特征 西昆体的盛行 西昆体衰微的原因
• 真宗景德二年（１００５），翰林学士杨 亿等奉命编纂名为《历代君臣事迹》的大 类书，至大中祥符六年（１０１３）成书， 诏题作《册府元龟》。当时参加编书的共 １８人，其中如钱惟演、刘筠等都是著名 的诗人。大中祥符元年（１００ 8），杨亿 将他们的唱酬之作编成一集。由于这三年 的唱酬活动主要是在皇家图书馆－－秘阁 中进行的，所以杨亿据《山海经》和《穆 天子传》中关于昆仑之西有群玉之山，是 为帝王藏书之府的传说，将这本诗集题作 《西昆酬唱集》。
• 桐安城北有双溪禅院焉。皖水经其南，求 塘出其左。前瞻城邑则万井纚连，却眺平 陆则三峰翠积。朱桥偃蹇，倒景于清流； 巨木轮囷，交阴于别岛。其地丰润，故植 之者茂遂；其气清粹，故宅之者英秀。乔 公之旧居也。（徐铉《乔公亭记》）
王禹偁等人的散文
• 生平 • 人生态度 • 文学思想
王禹偁生平
• 王禹偁，字元之，济州巨野人（今山东巨 野）。世为农家。九岁能文，宋太宗太平兴 国八年（983）进士及第，历任右拾遗、礼部 员外郎等职。直言敢谏，屡遭贬谪。真宗时 预修《太宗实录》，直书史事，引起宰相不 满，降知黄州（今属湖北），后迁蕲州（今 湖北蕲春）病卒。人称王黄州。著有《小畜 集》、《小畜外集》，存诗五百八十余首， 文三百四十篇。
人生态度
• 信从儒家政治思想，关心国家和人民的命 运。 • 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邻。 • 小畜，寡也。……注：不足以兼济也。 （《周易正义》）
文学思想
• 咸通以来，斯文不竞。革弊复古，宜其有 闻。 （王禹偁《送孙何序》）
黄州新建小竹楼记
黄冈之地多竹，大者如椽，竹工破之，刳去其节，用代陶瓦，比屋 皆然，以其价廉而工省也。 子城西北隅，雉堞圮毁，蓁莽芜秽，因作小楼二间，与月波楼通。 远吞山光，平挹江濑，幽阒辽敻，不可具状。夏宜急雨，有瀑布声；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宜鼓琴，琴调虚畅；宜咏诗，诗韵清绝；宜 围棋，子声丁丁然；宜投壶，矢声铮铮然。皆竹楼之助也。 公退之暇，披鹤氅衣，戴华阳巾，手执《周易》一卷，焚香默坐， 消遣世虑。江山之外，但见风帆、沙鸟、烟云、竹树而已。待其酒 力醒，茶烟歇，送夕阳，迎素月，亦谪居之胜概也。 彼齐云、落星，高则高矣；井幹、丽谯，华则华矣，止于贮妓女， 藏歌舞，非骚人之事，吾所不取。 吾闻竹工云：竹之为瓦仅十稔，若重覆之，得二十稔。噫！吾以至 道乙未岁自翰林出滁上，丙申移广陵，丁酉入西掖，戊戌岁除日， 有齐安之命，己亥闰三月到郡。四年之间，奔走不暇，未知明年又 在何处，岂惧竹楼之易朽乎！幸后人与我同志，嗣而葺之，庶斯楼 之不朽也。 咸平二年八月十五日记。
• 世传魏野尝从莱公游陕府僧舍，各有题留。 反复同游，见莱公之诗已用碧纱笼护，而 野诗独否，尘昏满壁。时有从行官妓颇慧 黠，即以袂就拂之。野徐曰：“世情冷暖 由分别，何必区区较异同。若得常将红袖 拂，亦应胜似碧纱笼。”（吴处厚《清箱 杂记》）
• 王播，少孤贫，尝客扬州惠昭寺木兰院，随僧斋 餐。诸僧厌怠，播至，已饭矣。后二纪，播自重 位出镇是邦，因访旧游。向之题已皆碧纱罩上， 播继以二绝曰： 二十年前此院游，木兰花发院新修。而今再到 经行处，树老无花僧白头。 上堂已了各西东，渐愧阇黎饭后钟。二十年来 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 王定保《唐摭言》
第二节 宋初白体诗人和王禹偁
• 宋初的馆阁唱和之风和白体诗风的流行 • 王禹偁诗中的新气息
• 宋铲五代旧习，诗有白体、昆体、晚唐体。 （方回《送罗寿可诗序》）
白 体
• 白体：宋初效法白居易的一批诗人，代表 作家有李昉、徐铉。他们的诗歌主要是模 仿白居易与元稹、刘禹锡等人互相唱和近 体诗，内容多写流连光景的闲适生活，风 格浅切清雅。
南宋 扬无咎《雪梅图》
绢本墨笔 纵27.1厘米 横144.6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北宋 赵 佶《腊 梅山禽 图》
• 众芳摇落独暄妍, 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 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 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 不须檀板共金尊。 林逋《山园小梅》
• 江为诗“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 昏”。林君复改二字为“疏影”、“暗香” 以咏梅，遂成千古绝调。（顾嗣立《寒汀 诗话》引李日华语）
西昆体
• 作者：杨亿、刘筠、钱惟演 • 目的：“历览遗编，研味前作，挹其芳润， 发于希慕。更迭唱和，互相切劘。”（杨 亿《西昆酬唱集序》） • 题材：怀古咏史；咏物；流连光景
• 盖自杨、刘唱和，《西昆集》行，后进学 者争效之，风雅一变，谓之昆体。由是唐 贤诸诗集几废而不行。（欧阳修《六一诗 话》）
林 逋
• 林逋，字君复，钱塘（今浙江杭州）人。 早岁浪游江淮间，后隐居于杭州孤山。不 娶不仕，种梅养鹤，号称“梅妻鹤子”。 卒谥和靖先生。著有《林和靖诗集》，存 诗近三百首。 • 先生可是绝伦人，神清骨冷无尘俗。（苏 轼《书林逋诗后》） • 其诗澄澹高逸，如其为人。（《四库全书 总目》）
• “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 怪时有进士许洞者，善为词章，俊逸之士 也。因会诸诗僧分题，出一纸，约曰： “不得犯此一字。”其字乃山、水、风、 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 禽、鸟之类，于是诸僧皆搁笔。 （欧阳修 《六一诗话》）
惠崇 秋浦雙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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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竹清阴合，闲行意有凭。
凉生初过雨，静极忽归僧。
虫迹穿幽穴，苔痕接断棱。 翻思深隐处，松顶下层层。 （ 保暹《秋径》）
• 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何事吟馀忽惆怅，村桥原树似吾乡。 王禹偁《村行》
• 山峰本来是不能语而“无语”的，王禹偁假说它 们“无语”，或如龚自珍《己亥杂诗》说“送我 摇鞭竟东去，此山不语看中原”，并不违反事实; 但是同时也仿佛表示它们原先能语、有语、欲语 而此刻忽然“无语”。这样，“数峰无语”、 “此山不语”才不是一句不消说得的废话。改用 正面的说法，例如“数峰毕静”，就减削了意味， 除非那种正面字眼强烈暗示山峰也有生命或心灵， 像李商隐《楚宫》:“暮雨自归山悄悄。”有人说， 秦观《满庭芳》词:“凭栏久，疏烟淡日，寂寞下 芜城”比不上张昇《离亭燕》词:“怅望倚层楼， 寒日无言西下”。也许正是这个缘故。 钱钟书《宋诗选注》
• 《诗话总龟》卷九引《直方诗话》云:“王居 卿在扬州同孙巨源、苏子瞻适相会。居卿 置酒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此林和靖《梅花》诗，然而为咏杏与桃李 皆可。’东坡曰:„可则可，但恐杏李花不敢 承当’。一座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