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与京派文学.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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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与“京派”文学

近年来,现代文学学术界对沈从文和“京派”都有较多的关注,评价也在提高。这是时代变化的结果:在以往比较政治化的年代里,对作家和文学现象的评论是非常讲究区分所谓“主流”与“支流”的。与时代变革特别是革命思潮联系紧密的作家作品,一般都会被置于文学史叙述框架的中心地位,而象沈从文和“京派”这些离社会变革的现实较远的所谓非主流文学,很自然就处于文学史叙述的边缘。这些年似乎又倒了一个“个”,那些原先处于“边缘”的作家格外引起注意,反而越来越转向中心了。这种转变一开始可能多少带有要“重新发现”和“矫枉过正”的色彩,也有其必然性。但真正比较健全的有学理性的研究,还是要超越为自己所倾慕的作家“争地位”的心态,实事求是,把作家作品放到文学发展的历史链条中去考察,看他们到底在那些方面取得了文学的创新,从而比较客观地评价其得失与地位。这一讲我们重点介绍沈从文和京派小说,不只是因为他们属于所谓“边缘”作家,以前我们在专科阶段也关注不够,现在需要多讲一点;更希望通过对沈从文和京派的评论,了解这样一些重要的文学史现象,拓宽我们理解现代文学的视野。大家对沈从文的作品可能比较熟悉,我们不妨用更多的篇幅来欣赏,学习如何评论以他为代表的现代抒情体小说。下面,先介绍“京派”这一文学现象,接着我们了解一下沈从文的创作概况,最后,着重鉴赏《边城》等代表性的经典作品。

一,关于“京派”

把“京派”和“海派”当作不同的文学流派,是后来文学史家的研究工作。不过因为这两派所涉及的作家群的范围都比较大,各自的情况又都很复杂,不同于其他有结社有纲领而且倾向鲜明的派别,所以有些论者对于把“京派”看作流派,仍持谨慎的态度。但学术界多数意见还是认为,“京派”是大致可以视为一种流派的。

通常认为所谓“京派”,是指三十年代活跃在北平和天津等北方城市的自由主义作家群。要注意这个定义带有的时间和地域性,也有政治倾向性。这一文学派系的“命名”跟三十年代初发生于上海与北京两个城市作家之间的一场论争直接相关,当时双方互相攻击的主要人物是北京的沈从文和上海的苏汶,后来又加进了鲁迅等人。1933年10月,沈从文发表《文学者的态度》1一文,批评了那些主要在上海的新派的作家,指责他们对创作缺乏尊严感,有“玩票白相”的习气。稍后在《论海派》2一文中,他对上海某些文人作风提出了更为尖锐的批评,以轻蔑的口气指责他们是“名士才情”加上“商业竟卖”,并且把“旧礼拜六派”和所谓“感情主义的左倾”,统统都捆在一起,斥为“妨碍新文学健康发展”的“海派”。与此同时,沈从文又标榜北京作家的“诚实与质朴”,主张要张扬文坛正气,破除“海派”的歪风。沈从文的批评大致代表了北方一些自由主义作家的立场:他们对当时方兴未艾的左翼文学、时髦的现代派文学以及流行的商业化文学,都相当反感,而力图与此拉开距离,保持一种批判的态度。上海的作家自然也有反驳。曾经追求过革命文艺,后来又倾向文学价值独立的苏汶,在《文人在

上海》一文中就指出,所谓“上海气”其实就是现代的都市气,是现代机械文明传播的产物,相信必将还产生更广的影响。应当说,沈从文对所谓“海派”浮泛作风的批评不无中肯,但也有他的偏狭。所以后来鲁迅属文《“京派”与“海派”》,说“文人之在京者近官,没海者近商”,“京派是官的帮闲,海派是商的帮忙而已”。3鲁迅似乎在各打五十大板,其实是从地域文化角度为两派文人“看病”,对当时文坛弊病的批评可谓入木三分。

其实所谓“京”“海”之争,不甚明了,多少也有文人的意气和派性在里边。不过,论争除了显现文学观上的不同,也确实反映出当时南北地域文化的差别。近些年来有关上海和北京文化的比较研究多了起来,大家有兴趣可以找这些论文看看,也许对于了解“京派”和“海派”不同文化品格的形成是有帮助的。在三十年代,中国文化和政治的中心已经从北京转到上海。上海是中国现代的大都市、大商,西方文化和革命思潮的影响特别大,整个文化氛围包括文坛的状况,比起北京和其他地区来,要更显得开放、求新、多变,但商业色彩也比较浓。上海文坛很复杂,既有典型的商业化的流行文学、堕落的文学,有新感觉派之类前卫的文学,有张爱玲这样很传统又很现代的文学,更有富于使命感而深受青年倾赖的左翼文学。所以,以“海派”来笼统地涵括上海文坛,并不大合适。相对而言,“京派”作家群的文学旨趣互相较为接近。由于五四的高潮早已过去,大批作家南下上海等地,三十年代的北京文坛变得比较沉闷。但北京毕竟是古都,又经过新文化运动的洗礼,文化的积淀深厚,有比较宽容豁达的风气。那些主要在北京天津的大学任教或上学的一批作家,可能也是因为远离了时代的中心,写作心态一般都比较雍容、恬静和扎实,在文化取向上较少商业的或党派的味道,却也比较守成和稳健。近年来有些论者认为当年的“京”“海”之争,看似偶然,却从根本上反映了三十年代的文学格局,是“乡土”与“都市”两种文化背景的对峙在文学中的体现。这也提出了一种分析的视角,值得探讨。总的来说,“京派”创作群体的基本倾向是自觉地区别于当时左翼文学,又有意与各种商业化和流行的文学保持距离的作家;他们看重文学的独立价值,却又不免超离时代变革的主流。

从创作实践来看,“京派”以小说最显实绩,除了大作家沈从文,还有一个具有相当活力的创作阵容:有以田园牧歌风格著称的废名,擅写诗意小说的芦焚,给创作以深入的审美理论阐析的朱光潜,以及凌叔华、萧乾、李健吾、林徽因、卞之琳、何其芳、李广田、林庚,等等。“京派”作家群虽然没有结社,但“学院派”的沙龙活动频繁,办同人刊物是他们主要的文学生存方式。如《大公报·文艺副刊》、《文学杂志》,以及《骆驼草》、《文学月刊》和《水星》等等,都是“京派”活跃的园地。这个流派作家都是很自由的,各自的写作路线和风格不尽相同,但创作精神、心态和审美追求有相对的一致性,那就是政治意识的淡化与艺术独立意识的增强,具体一点来说,在以下三个方面有流派的共性:(一)多写乡土中国和平民现实的题材。出于对文学的政治功利性、党派性和商品性的不满,“京派”作家试图避开时代大潮面前的政治选择,而转向以文化观照和表现最普通的中国人生。他们对现代工业文明侵入之后的乡土中国的变化怀着矛盾的心态,在表现道德沦丧的同时,格外注意以传统的和民间的道德重新厘定现实人生。强调与都市文明相对立的理想化的宗法制农耕文明生活,使他们的创作多带怀旧色调和平民性,对原始、质朴的乡风民俗和平凡的人生方式取认同态度,热中于发掘人情、人性的美好,并让这些美好与保守的文化和传统秩序融为一体,在返朴归真的文学世界中来实现文化的复苏与救世。若从“生活在

别处”的审美意义上讲,“京派”这种恋旧的文学模式容易产生艺术效果,何况其中还有文化批判和审视的价值。“京派”作家写尽了人生之“常”与“变”,但多是由“常”看“变”,实际上是在时代变革之外寻求自足。这样看来,“京派”作品的审美价值和文化品格是比较复杂的,其长处和缺失往往是二而一的,应当仔细分析,不可笼统评判。

(二)从容节制的古典式审美趋向。这跟“京派”作家多取普通的题材与平和的写作目标是有关的。他们乐于追寻过去,从平凡的人生命运中细加品味,挖掘其中的诗意,寄托一定的文化理想。这就需要沉淀生活,节制感情,除尽火气,以诚实、宽厚的心态来创作。当然,如前所述,“京派”远离商品化和都市化的文化追求,也决定了这些作家写作的从容笃实,他们的小说往往达到一种和谐、圆融、静美的境地。在当今相对平和的年代,象“京派”这样一类作品似乎更能赢得读者的青睐。

(三)比较成熟的小说样式。“京派”作家注重文学功力,在各种小说的文体上都有创新和推进。当他们以“乡土中国”的眼光审视都市生活时,常写世态批评的讽刺小说,而描写乡土人生时,则大大发展了抒情体小说。“京派”最拿手的还是抒情体小说,这方面他们有突出的贡献。不同的作家自然有不同的情味,但他们比较共同追求的是文体风格趋向的生活化,通过作家人生体验的融入、散文化的结构和笔调,以及牧歌情调或地域文化气氛的营造,等等,将对乡土经验的眷恋和传统回归的渴望,用极具诗意的体式来加以表现。“京派”小说家有形式感,讲求“文章之美”,作品比较有可读性。

这三点当然只是作为“京派”一般特征的概括。具体到某个作家,还应当结合其创作来细加体味和分析。在重点讲述沈从文之前,我们不妨再提示几位也很有代表性的作家,以加深大家对“京派”的了解。

首先一位是废名,原名冯文炳,湖北黄梅人,1929年在北大英文系任教时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竹林的故事》,代表作还有有长篇小说《莫须有先生传》、《桥》等。他堪称京派小说的鼻祖,连沈从文都受他的影响。废名作品的特别之处,是田园牧歌的情调加上古典式的意境的营造。不仅反映乡村风景、风俗、人情之美,尤其致力于乡间儿女情态的描写,透露出一种哲人式的人生态度和对普通生命方式的体悟。读废名的小说尤其应当注意其独特的文体。他所写的是“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深受中国古典诗文的影响,有时他在试图用做古诗绝句的韵味来结构现代的小说。阅读时可以多体味其如何通过文体的交汇产生出“诗化小说”的特殊效果。废名的作品并不容易读,里边总有某种玄学意味,又有“理趣”和“禅趣”,阅读时只有放慢速度,才能漫漫体会那有意为之的“涩味”的境界,看作家如何将艺术和哲学两相调和。

第二位值得这里提到的是萧乾,北京的蒙古族后裔,是“京派”后起的作家,燕京大学新闻系毕业,曾任驻英记者。有短篇小说集《篱下集》、《栗子》和中篇《梦之谷》。作品多带自传性色彩,写童年生活,从“童年视角”出发,以一个城中“乡下人”的独特身份写作。充斥于他的作品中的苍凉感是强烈的,又是清澈而健朗的。《梦之谷》是他经历的写照,极具抒情性和感伤情调,语言雅丽清新,重直觉的把握。

第三位是芦焚,笔名师陀,有《谷》、《里门拾记》、《落日光》、《野鸟集》等小说集。他在作品中是一个滞留城市却未能忘情于乡村出身的叙述者,写作总是突出自己的乡村文化背景,以场景的展现见长,具有悲哀的抒情气质。无论写景写人,都缭绕着诗意,你读着读着,不觉间就会被那自然界的荒凉与人事的辛酸

所打动,北方农村衰败图景中的悲凉之气会给人极深的印象。读芦焚还当体会他如何将抒情、讽刺和象征掺和,在奇幻神秘气氛中制造某种可以引发联想的寓意。

另外,若要对“京派”的文学倾向和价值追求有更清晰的了解,最好还读一读这一派的代表性美学家和评论家朱光潜的论著。

“京派”其他一些作家也都有各自的艺术个性,但最重要的还是大作家沈从文。

二,沈从文的文学理想与城乡对照的两个文学世界

关于沈从文的创作情况,专科阶段教科书上已经有基本的介绍,这里不再重复。我们想更深入探讨的,是沈从文的文学理想、写作姿态和他的文学世界的关系。这也是理解这位杰出作家特殊贡献的重要入口。大家除了读沈从文的散文和小说,还应当读一点他的文论。如40 年代写的文论结集《烛虚》、《云南看云集》,等等,其中谈人生,谈哲学,很自然也涉及文学,比较清晰的表露他的文学观和审美追求。沈从文反对将文学纳入商业的或政治的功利圈,但也并不主张“为艺术而艺术”。他是有自己的文学的道德理想的。所以他有一部分作品对现代都市文明的非人性的弊害,保持了尖锐的批判和讽刺的立场。与此同时,沈从文用主要精力在系列作品中创造了“湘西世界”。在他看来,那是原始的、健全的人性的世界,恰好可以用以观照和批判弊病丛生的现代都市文明。也许这正是作家的天真。沈从文坚执地相信文学的功能不止于社会道德的观照,更在于能使读者“从作品中接触了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示,对生命能作更深一层的理解。”4这也就是通常说的文学的特殊功能,可以唤起人的感觉、想象,让人能重新体验、思考和发现生活。在沈从文看来,所谓“生命的明悟”,“明白人生各种形式”,“激发生命离开一个动物人生观”,5正是文学所要达致的最高的境界。

这种比较超越现实功利的文学观,在“京派”中有相当的代表性。也正因为此,沈从文在当时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主流的批评家视为回避现实、置身于“乌托邦”的消极作家。从政治的层面看,沈从文的文学追求的确不能适应那个时代的需求。或者说,在那个更需要文学担负直接干预社会的功能的时代,对于沈从文所追求和提倡的这一方面文学的功能,还没有具备能够充分接受的社会心理条件和需求。但是如果拉开了历史距离,从文学的多种功能的角度重新评价沈从文,会发现沈从文的这种文学观正好又发挥了近百年来中国文学发展中的比较欠缺的人性审视及道德完善的功能。我们只有了解沈从文这种文学理想,才能更好地理解他的写作姿态与独特的文学世界。

当然,沈从文的文学观念也是在其创作过程中逐步形成的,直接支配他的写作的,也许是更重要的,还有他的人生体验和所谓“角色认知”。

沈从文的主要文学贡献是用小说与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湘西世界”。这与他特殊的身世经历,特别是青少年时期的生活体验相关,也与他自己的“角色认知”上的困扰相关。沈从文生于湖南凤凰县,地处湖南、贵州、四川三省交界处,是苗、侗、土家等少数民族聚居之所。湘西秀丽的自然风光和少数民族长期被歧视的历史,给他带来特殊的气质,使他既富于多彩的幻想,又有着在长期的历史

中积淀的沉痛隐忧。沈从文出生于行伍世家,14岁高小毕业后从军,随军队辗转流徙于三省边境与长达千里的沅水流域,谙熟这一带人民的爱恶哀乐的鲜明生活样式和淳朴的乡俗民风,积累了宝贵的人生经验,也形成了对民间世俗生活特殊敏感的生活情趣。以后接触了“五四”新文学,1923年只身离开湘西来到北京,同年秋报考燕京大学,未被录取。他是以“城市边缘人”的身份,靠自己的艰苦奋斗和出色的才华,打进文坛,“挤”进城市的上层文明社会的。所以他可能很自负,又始终有一种自卑。这对于他的创作题材的选择和艺术视点的形成,都有决定性的影响。

沈从文的自卑和自负,都表现为他一生都自命为“乡下人”。他一再宣称:“我实在是个乡下人……乡下人照例有根深蒂固永远是乡巴佬的性情,爱憎和哀乐有它独特的式样,与城市中人截然不同!他保守,顽固,爱土地,也不缺少机警却不甚懂诡诈。6这种“乡下人”的角色认知,某种程度上触及了作者隐秘的潜意识角落里乡下人的自卑情结,但更重要的是使他成为湘西生活自觉的叙述者、歌者,另一方面又使他在跻身都市生活时,自觉地以“乡下人”的目光和评判尺度来看待中国的“常”与“变”。沈从文的创作处于左翼文学和海派文学之外,选取了地域的、民族的文化历史态度,由城乡对峙的整体结构来批判现代文明在进入中国的初始阶段所显露的丑陋之处。在那个“湘西世界”中,力图通过湘西本真和原初的眼光来呈现,从而保留了那个世界的自在性和自足性,生动复现了楚地的民俗、民风,写出了极具地域特色的乡土风貌,展现了丰富多彩的底层人民的生活图景。

与此同时,沈从文的作品也展现与“湘西世界”相对照的现代都市的病态文明景观。《八骏图》、《绅士的太太》、《都市一妇人》等作品常用讥讽的调侃,刻写城市各色人等,特别是“高等人”的虚伪、无聊、压抑和变态,展现“文明”的绳索如何反过来捆绑人类自己,导致生命力欠缺的都市“阉寺病”。这些描写都市人生的小说,实际上对于沈从文并没有完全独立的意义,它总是作为整个“乡村叙述体”即“湘西世界”的一个陪衬物或一种批判性的观照而存在的。如《绅士的太太》,描写几个城市上层家庭的日常生活状态,尽意而穷相,以冷隽的笔调揭露了绅士淑女们的种种丑行。《八骏图》则以犀利的讽刺之笔画出了八位教授的精神病态。他对都市两性关系虚假性的揭示最不遗余力,这同他赞美湘西少女的纯美,乡村性爱形式的大胆、自然,民间传说中爱情悲剧的壮美,几乎是同时出现在笔端的。沈从文在他的两个文学世界中都大量描写了性爱题材。这是他观察不同生命形态的重要的角度,他要由此探讨不同文化制约之下的人性的健全或病态。在他的描写中,面对性爱或隐或显的涌动,乡下人总是能返朴归真,求得人性的谐和;而都市的“智者”却用由“文明”制造的种种绳索捆绑住自己,拘束压制自己,跌入更加不文明的轮回圈中。沈从文在这里是把性爱当作人的生命存在、生命意识的符号来看待的,所肯定的是人的自然、和谐、健康的生命,反对在人类文明进程中的某种倒退,反对生命的被戕害。

沈从文“两个文学世界”对照的总体叙述结构,的确有文化审视与观照的功能,然而对一般读者而言,“湘西世界”更有特殊的审美价值,更能让人了解另一种“人生形式”,从而获得“生命的明悟”。为了深化这种艺术体验,我们来细读分析代表作《边城》。

1933年夏,沈从文在青岛崂山一条小河边,遇到一个女孩,穿白色孝服边哭边化纸钱,然后从河里舀了一舀水,摆船走了。这让他想起湘西也有为前辈死者“起水”的风俗。这情景触动了沈从文,联想起17年前在湘西县城绒线铺中

那个温柔的小女孩儿。这些印象的叠合,就逐渐形成《边城》中的翠翠。沈从文完全是用梦幻般的回忆的口吻讲述这个“边城”故事的。大家注意一下阅读时的语气节奏,那种简朴、原始、悠远的感觉: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西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纯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随着故事的展开,我们看到的是古道热肠的老船夫五十年如一日的辛劳与善良,是翠翠的天真活泼、那清明如水晶的少女情怀,是他们周遭那些乡亲们的和气、诚实、勇气与义气。对沈从文来说,这一切都是他遥远的美好的回忆,是可以用来对抗和回避喧嚣的都市生活烦扰的精神“自然保护区”。而对读者来说,《边城》的故事的确也是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美丽与悠远。

故事就是这样的简单:茶峒小镇上船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同时爱上翠翠。翠翠虽然对二人都有好感,但内心却深爱着傩送。天保自知爱之无望,为了成全弟弟,坐水船外出不幸遇难。哀伤悲痛的傩送随后也出走了。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经不起打击的老船工溘然长逝,留下孤独的翠翠和渡船。这也是一个悲剧故事,但并不给人奇崛的震撼或特别的悲郁,生、死、聚、散,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全都是自然的安排。作者在淡淡的叙述中不经意地营造了具有地域民俗彩色的背景,还拓展了翠翠已逝母亲的几乎雷同的故事。作品最终是在牧歌氛围中阴差阳错地产生了悲剧。沈从文说过,我们生活中到处是“偶然”,生命中还有比理性更具势力的情感。一个人的一生可以说即由偶然和情感乘除而来。你虽不迷信命运,新的偶然和情感,可将形成你明天的命运,决定你后天的命运。《边城》似乎也在印证这个人生的顿悟。在沈从文这里,简朴的受偶然的命运支配的人生形式尽管带有悲剧性,仍然是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形式”。7《边城》所展现的就是这样一个完满而自足的“湘西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沈从文正面提取了未被现代文明浸润扭曲的人生形式,这种人生形式表现的极致,便是对“神性”的赞美。在沈从文的美学观中,“神性”就是“爱”与“美”的结合,这是一种具有泛神论色彩的美学观念。他认为:“我过于爱有生一切。……在有生中我发现了美;而美即或由上帝造物之手所产生,它就是“可以显出那种圣境”的“神”。1“神”、“爱”与“美”三者一体,因此沈从文作品中神性就是最高的人性。如《龙朱》、《月下小景》从现代文明之前的历史中寻绎理想的人生形式,而所赞的爱和美都上升到人性的极致。在《边城》里,美丽天真的翠翠、她的殉情的双亲、侠骨柔肠的外祖父、豪爽慷慨的顺顺,都具有作家所想望的“人性”美。在那几乎与世隔绝的角落古风犹存,人们身上更多一些淳朴,作家也对它作了美化,用以表现对“人性”美的向往与追求。

沈从文把《边城》看成是一座供奉着人性的“希腊小庙”,而翠翠便是这种自然人性的化身,是沈从文的理想人物。在这些理想人物的身上,闪耀着一种神性之光,既体现着人性中庄严、健康、美丽、虔诚的一面,也同时反映了沈从文身上的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式的情怀。沈从文在《小说作者和读者》中认为小说包含两个部分:“一种是社会现象”,“二是梦的现象”;写小说“必须把‘现实’

和‘梦’两种成分相混合”。8“湘西世界”就是沈从文理想人生的缩影,是他现实与梦幻的交织。这梦幻难免与现实持有距离,但作者的目的似乎是从人性道德的视角,去透视一个民族可能的生存状态及未来走向。沈从文是具有现代意识的作家,他在思索“湘西世界”“常态”的一面的同时,也在反思变动的一面。他一方面试图在文本中挽留湘西的神话,另一方面在作品中已经预见到“湘西世界”的无法挽回的历史命运。在暴风雨之夜猝然倒掉又重修的白塔,象征着一个原始而古老的湘西的终结,和对重造湘西未来的渴望。

顺便提示给大家的,是要格外注意沈从文的《边城》等作品的牧歌田园诗风格。德国的哲学家和美学家叔本华曾制订一张诗歌体制级别表,即将各种基本的文体按等级分类,依次是:歌谣,田园诗,长篇小说,史诗和戏剧。他认为戏剧最具客观性,那么田园诗显然比较靠近纯诗。田园诗最大的特征是牧歌情调。牧歌(pastoral)最早指古希腊人描写西西里岛牧羊人生活之诗。后来维吉尔写了著名的作品《牧歌》,也带典型的田园诗风格,后来人们便习惯用“牧歌”来称谓这一风格文类:指的是一种传统的诗歌,表达都市人对理想化的农牧生活的向往。文艺复兴后,出现一些专写古代田园生活的田园诗或散文,也是牧歌一类文体的引申。现代批评家常把那种偏于表现单纯、素朴生活,并常与现代繁复生活相对照的作品,都称作“牧歌式(田园诗式)”的作品。

中国现代作家一般都感时忧国,重现实干预,少悠远的乌托邦式的艺术想象。就如鲁迅所说,风砂扑面,灵魂都比较粗糙,哪有那种闲情逸致去写什么田园诗?因此现代文学中也极少田园牧歌型的制作,沈从文就成为一个例外(也许还可以加上废名等人)。我们欣赏《边城》与其他沈从文所写的湘西世界的牧歌式作品,有多种角度,但我这里提示两点,即是要注重自己进入阅读状态后的那种梦幻感和超离感。这类作品的审美情趣可能主要就在这里。

作为一个极富形式感的出色的作家,沈从文的贡献还在于创造了诗意的抒情小说文体,或诗化抒情小说体。他实际上是把诗和散文引进了小说之中,打破了三者的界限,从而也就扩大了小说的表现领域及其审美的功能。沈从文注重意境,善于“造境”,表现凡夫俗子的日常生活时重在风俗、重在人情,使优美与平庸交织,淳朴、健康与原始、蒙昧并存。沈从文的办法就是“纯化”,把自然景物、社会生活场景的描绘尽量融入简朴的生活情致之中,人和自然合一,或者自然环境成了人性的外化。用美学的术语来讲,即是审美的对象化。如《边城》的自然景致是如此之美,其中就掺和着作者的情感、回忆、想象,无处不在体现作者的美学追求。自然景物与人事民俗的融合、作者人生体验的投射、纯情人物的设置、流动的抒情笔致等等,共同造成现实与梦幻水乳交融的意境。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沈从文的散文创作的成就也很高。散文中一如既往的是诗化的文体。不过除了惯常的诗意抒情,沈从文在他的散文中又喜欢夹叙夹议的笔法,还不时以哲人的姿态,在议论的部分进退裕如地思考关于历史和生命的抽象命题。《湘行散记》和《湘西》都是这方面出色的作品,仍带乡土牧歌的特征,却又更具真实的形态。因此可以用比读他的小说现实一点的期待,来读他的这一类作品,欣赏他与故乡的文学感情生活的撰述。要注意他如何将湘西的人生方式,通过景物印象与人事哀乐娓娓道来,却又比小说更真切,更有历史感,当然也更能直接触摸到作者的灵魂和情思。

三、介绍一些关于沈从文研究的主要著作

最后,顺便介绍一下有关沈从文研究的概况,其中提到的一些有代表性的论著,也可以作为这个专题研究的基本书目。

30年代正当沈从文创作的高峰期,对他的评论显然意见不一,影响较大又值得参考的有苏雪林的《沈从文论》9和刘西渭的《<边城>与<八骏图>》10,苏文主要探讨了沈从文作品中的“理想”,认为那是“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迈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兴奋起来,年青起来,为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夺生存权利。她评价沈从文的文体“富有单纯的美”,但也有“玩手法”的毛病,使他未能挤身于一流作家之列。刘西渭的印象主义批评似乎特别适合沈从文这种风格独异的作家。他用“热情的”、“诗的”、“美”而“准乎自然”以及“爱”和“悲哀”等字眼来描绘沈氏作品的特色,称沈的《边城》是“千古不磨的珠玉”,其中具有“特殊的空气”和“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到了40年代,沈从文更多的是受到批判。如巴人、郭沫若、冯乃超等都曾写过批评沈从文的文章,指斥沈是“一直是有意识的作为反动派而活动着”,是“桃红色“的文艺家11。50年代以后,沈从文的名字在文坛上消失,这期间值得注意的是王瑶在《中国新文学史稿》(上册)(上海文艺出版社1951年版)中对沈从文革的评价,称之为“多是以趣味为中心”,“鼓吹一种原始性的野蛮的力量”,“写法是幻想的”,“文字是优美的”,“一方面固然表现他不满于现实,但不自觉地其实对过去的时代寄予了一些怀恋”。

在六、七十年代,倒是海外的学者对沈从文格外注意。美国的夏志清1961年出版《中国现代小说史》(英文),对沈从文的评价极高,说沈是现代中国文学最伟大的印象主义者。金介甫1977年以沈从文作博士论文,后又出《沈从文传》,注意沈笔下的乡土中国描写的特色把沈与契诃夫媲美。这都影响到海内外的“沈从文热”。

80年代有关沈从文的回忆与评论,大多是作“重新评价”的翻案文章的。其中有朱光潜的《从沈从文先生的人格看他的文艺风格》,认为“目前在全世界提到公认的中国新文学作家,也只有沈从文和老舍”,结果引起一番争论。而比较系统阐析且影响较大的是凌宇的几篇“沈从文论”,包括《沈从文小说的倾向性和基本特色》12、《从特异世界里探索美的艺术》13。此外,还有汪曾祺的《沈从文的寂寞》14,这些文章都注重为沈从文作品的“思想价值”辩护,看重其“民主主义基本倾向”与“重造民族品德的思想”。此外,这一时期的论著开始注重阐释沈从文的“人性”理想。但也有不同意见,如王富仁在《在广泛的世界性联系中开辟民族文学民展的新道路》15中,认为沈从文“远未达到堪称伟大作家的行列”,因为他缺少一个为现代伟大作家所不能不具有的更深邃的思想“,”特别是把自己的视野仅仅局限在以小农经济为基础的市俗生活范围内“。这种苛严的尺度显然更为着重创作的思想启蒙功能,是对此前一段时间内有众多论者都热衷于从”思想价值“上为沈从文辩护而言。但是80年代的沈从文研究者中,有些对“思想价值”的研究显然不满意,他们更希望真正从文学的审美价值本身去理解和评价沈从文。其中最突出的收获,便是文体研究。凌宇的《中国现代抒情小说的发展轨迹及其人生内容的审美选择》16将沈从文放到小说史的背景中去考察其创新特色。汪曾祺的《沈从文和他的<边城>》提出所谓“沈从文体”的概念,尤其赞扬沈从文语言的功力和技巧,认为特色是“充满泥土气息”和“文白杂糅”,“朴实现有情致”。凌宇的《从<边城>走向世界》(三联书店1985年版)是代表80年代研究水平的总结性成果,其特色是多角度、全方位介入研究,充分注意

到沈从文现象是“复杂的存在”,但基本上仍然以“思想价值”评判为主,稍后凌宇又出版了《沈从文传》,是在前书基础上写成的,但也有新的发现,也比较注意对沈的艺术世界的基本品格的阐释。

进入90年代以后,沈从文研究相对沉稳,但也出版了几种比较系统的著作,如赵学勇的《沈从文与东西方文化》(兰州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吴立昌的《人性的治疗者》(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向成国的《回归自然与追寻历史》(湖南师大出版社1997年版),等等。值得注意的是赵园主编的《沈从文名作欣赏》(和平出版社1996年版),虽然是鉴赏文,但参与撰写的都是著名学者与作家,对沈从文作品的鉴赏评析运用了多种不同的角度与方法,很多都是有心得有发现的文章,可以说是年代沈从文研究的新收获,值得用来做参考。

(思考题)

(1),试评沈从文《边城》的艺术特色。

(2),结合具体作品,比较评析沈从文写湘西与写都市这两副笔墨的文化内涵及其得失。

1原载1933年10月18日《大公报》文艺副刊。又收《沈从文文集》,第12卷,148页,花城出版社1994年版。本章所引沈从文的文字未注明其他版本者,均引自这个版本。

2原载1934年1月10日《大公报》文艺副刊。又收《沈从文文集》,第12卷,158页。

3原载1934年2月3日《申报自由谈》,收《鲁迅全集》第5卷,432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4《短篇小说》,《沈从文文集》第12卷,114页。

5《小说作者和读者》,《沈从文批评文集》,第143页,珠海出版社1998年版。

6《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沈从文文集》第11卷,43页。

7同注6。

8 同注5。

9 载《文学》第3卷第3期,1931年9月。

10 载《文学季刊》第2卷第3期,1935年9月。

11 郭沫若:《斥反动文艺》,载《大众文艺丛刊》,1948年第1辑。

12 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0年第3辑。

13 载《读书》,1982年第6期。

14 载《读书》,1984年第4期。

15 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5年第1辑。

16 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3年第2辑

论沈从文的文学理想与社会理想

论沈从文的文学理想与社会理想 摘要:沈从文的小说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身处喧嚣、冷漠、自私的城市生活中时,他依然追求人性美,于是他只能到自己的文学世界中去追寻一种近乎完美的“世外桃源”。他曾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于是他便沉醉于自己的理想国中。而在当时中国的国情下,这种乌托邦式的生活是不能存在的。于是他只能通过文学来寄托自己的社会理想。 关键词:沈从文、文学理想、社会理想 正文: 一、沈从文的个人经历与其文学理想 青年时代的沈从文,由于经常目睹发生在家乡的饥荒、暴乱与杀人越货的场景,不满湘西的黑暗统治,产生了人道主义思想,并且萌生了去城市生活的想法。据说他离开家乡的导火线是当地的几个乡绅同时看上了他,想纳他为女婿。而他为了追求自由独立的生活,摆脱既定的庸俗生活,毅然离开湘西,走向都市。 而当他真正到了城市后,越发感觉到城市的自私、市侩与腐化堕落。这一切令他感到失望。于是他又想念昔日湘西未被现代文明污染的人性美与人情美,他想用自己的笔把这种清新恬淡的生活表现给世人看,给这个日益功利的社会带去一种清新的气息。然而他又深知古老的湘西文化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他充斥着落后与愚昧。于是他不得不构筑一种理想世界以把充满人性美的生活展示给人看。 他以“乡下人”的主体视角审视当时城乡对峙的现状,更是以“乡下人”的固执和顽强意志去追寻充满着美与和谐的世外桃源。他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他通过描写以湘西生活为题材构建的理想国赞美人性美,以给人们带来强烈的心理震撼。 其笔下的乡村世界是在与都市社会对立互参的总体格局中获得表现的,而都市题材下的上流社会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与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烛照下获得显现,正是他这种独特的价值尺度和内涵的哲学思辨,建起了沈从文笔下的都市人生与乡村世界的桥梁,也正由于这种对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学”的批判,以及对理想浪漫主义的追求,使得沈从文颇有“乡土小资”的淡淡情调。他主张作家应该远离政治、远离党派,追求一种永恒的文学,也沉溺于自己的“希腊神庙”中。并希望用自己构筑的世外桃源给愈发麻木的城市人带去心灵的震撼,带给人们心灵的洗礼,召唤人们回归充满人性与人情美的社会。这也是他人道主义与人文主义的表现。 二、沈从文的社会理想 对于沈从文的社会理想,苏雪林曾经这样做过解释:“想是什么?我看就是想借助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态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们兴奋起来,年轻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的权利”。他想把这种野蛮的气质当做火焰去引燃中华民族奋斗的气焰。 追求陶渊明‘桃花源’式的和谐、美满、朴素的生活方式是几千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一个传统,从另一角度讲,也是中国知识分子逃避现实苦难和精神思索的集体无意识的长期沉淀。这种逃避带来的最大后果是它可能促使作家慢慢退守

沈从文的半生辉煌和半生沉寂

沈从文的半生辉煌和半生沉寂 沈从文的半生辉煌和半生沉寂 1923年,一个来自遥远边城的外省青年怀揣着青春梦想以及对文学的满腔热忱奔京城而来。当他夹着铺盖从前门车站走下火车时,立刻被眼前豁然开朗的城市所吸引,于是他站在月台上说了一句:“我是来征服你的。” 这个青年名叫沈从文,这一年他21岁。 京城米贵,居之不易。初来北京的这年冬天,沈从文蜷缩在湖南会馆一间没有炉子的小屋里。天寒地冻、弹尽粮绝,可他连一件棉袄都买不起。幸好郁达夫冒着鹅毛大雪来到他的住处。让郁达夫吃惊的是这位青年一边流着鼻血,一边正用冻僵的双手伏案写稿。看到这,郁达夫解下自己的围巾替他围上,然后领他去街上吃饭,并把衣兜里剩下的几块钱全部给了他…… 沈从文一生曾三进北京城。施蛰存回忆:“为新文学运动和反帝、反封建的新思潮所感召,从文于1923年来到北平,没有熟人,没有亲戚,孤军奋战。1924年,已在《现代评论》和《北京晨报》上发表创作,大约此时已受知于胡适。以后逐渐认识了徐志摩、郁达夫、杨振声、朱光潜、梁实秋、朱自清等人……” 然而四年未满,沈从文就因军阀张作霖在北方制造白色恐怖,而随同冯雪峰、丁玲、胡也频等一批青年文人南下,移居上海。三年后他返回北平,经胡适推荐在中国公学任教。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沈从文随同清华、北大(合并为西南联大)师生南迁昆明。1946年,沈从文携带家眷绕道上海回到光复后的北平,至此,他的后半生便留在了北京城。 子冈先生(彭子冈,《大公报》著名女记者)有一篇题为《沈从文在北平》的文章,为我们活生生地勾画出了沈从文在北京的生活。“如果你在北平的庙会或小胡同碰见一位提了网线袋,穿着一身灰色或淡褐色的羊质长衫,身材矮小,一脸书卷气,眯着眼睛在书摊上找旧书或是在找门牌号数,说一口湖南、北平、云南杂糅的普通话,那便是沈从文。你可以告诉他,该去理发店理发啦。” 1933年沈从文发表了一篇文章《文学者的态度》,把南北作家划分为“海派”和“京派”,褒扬“京派”而贬低“海派”,并自居于京派之列,由此引发了一场轰动南北文坛的大争论。正是这篇文章使沈从文成为了当时文坛的焦点和核心。那个时候谁会想到,沈从文后半生竟会远离文坛、沉寂四十年呢? 1948年,解放军兵临北平城下,国民党军队退守城内,两军对峙。一大批文化名流接到国民党通知,限期南下。北大教授、著名作家沈从文也名列其中。但饱经离乱的沈从文毅然决定留下。 1949年,沈从文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机。当时沈从文14岁的长子沈龙朱是这次精神危机的见证者。他说,“1949年1月,原来旧北京大学的民主广场贴出很多大字报,大字报转抄了不少文章,其中包括郭沫若的《斥反动文艺》。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儿,在北京四中念书,放了学就去父亲教书的北大看热闹,郭沫若犀利而尖刻地给朱光潜、沈从文、萧乾画像,他们分别被骂成红、黄、蓝、白、黑的作家,我看到父亲是粉红色的,粉红色我觉得还可以。回到家就跟父亲说。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事,对父亲的刺激却很大。1月以后他的神经就不正常了。他感觉压抑,感觉有人要迫害他。” 1949年3月的一天,沈龙朱看见父亲把手伸到电线的插头上。他在慌乱中拔掉电源,把父亲蹬开。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阻止父亲再次的自杀行为。几天以后沈龙朱上学,“父亲找到一把保险刀片,割手腕的动脉,割脖子上的血管”。在沈家做客的张中和(沈龙朱的表舅)从沈从文所在的房间外走过。他听见房内有呻吟的音,推门的时候门纹丝不动。

沈从文简介及作品集

沈从文简介及作品集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湖南凤凰县人,汉族,但有部分苗血统,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擅长中国画、版画。历任湖南省凤凰县文化馆美术干部、凤凰县书画院院长,二级画家。版画《狂舞》,《沈从文像》参加全国第八届版画展,《赛》被北京中国美术馆收藏,《母亲呵母亲》入选第六届全国美展,中国画《边区牛市》入选第八届全国美展,《呵也》获全国少数民族美术百花展铜奖。 沈从文14岁高小毕业后入伍,看尽人世黑暗而产生厌恶心理。接触新文学后,他于1923年寻至北京,欲入大学而不成,窘困中开始用“休芸芸”这一笔名进行创作。至三十年代起他开始用小说构造他心中的“湘西世界”,完成一系列代表作,如《边城》、《长河》等。 他以“乡下人”的主体视角审视当时城乡对峙的现状,批判现代文明在进入中国的过程中所显露出的丑陋,这种与新文学主将们相悖反的观念大大丰富了现代小说的表现范围。 沈从文一生创作的结集约有80多部,是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个。 早期的小说集有《蜜柑》《雨后及其他》《神巫之爱》等,

基本主题已见端倪,但城乡两条线索尚不清晰,两性关系的描写较浅,文学的纯净度也差些。 30年代后,他的创作显著成熟,主要成集的小说有《龙朱》《旅店及其他》《石子船》《虎雏》《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八骏图》《如蕤集》《从文小说习作选》《新与旧》《主妇集》《春灯集》《黑凤集》等,中长篇《阿丽思中国游记》《边城》《长河》,散文《从文自传》《记丁玲》《湘行散记》《湘西》,文论《废邮存底》及续集、《烛虚》《云南看云集》等。 从作品到理论,沈从文后来完成了他的湘西系列,乡村生命形式的美丽,以及与它的对照物城市生命形式批判性结构的合成,提出了他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本于自然,回归自然的哲学。 “湘西”所能代表的健康、完善的人性,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正是他的全部创作要负载的内容。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要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语言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突出,单纯而又厚实,朴讷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 整个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命的哲学思考,一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论沈从文小说的人生态度 桂乙雯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321004)摘要:沈从文以他独特的湘西视角展现了一幅幅纯美的乡村画卷,同时也反衬出灰暗的都市生活。对于城市和乡村, 沈从文在城市里看到了文明和堕落,在乡村里看到了纯美和落后,沈从文一直在二者之间寻找着一个平衡点,试图支撑起两种文明。因此,在他的小说中,体现着多层次的主题,城市与乡村相互杂糅,互相影响。面对不可阻止的城市化进程,沈从文在极力维护着乡土文明不被破坏的同时,也在寻求着一条和谐之路。作为京派的代表作家,沈从文在推崇湘西,批 判城市的同时,表现出对人生的追寻,在浪漫的书写中追求着和谐的生存状态,为“为人生”现实主义创作增添了一抹独特 的浪漫色彩。 关键词:和谐;沈从文;生命;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93X (2012)04-0058-05 沈从文小说中的湘西世界被视为美的象征,而在这种美的背后却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悲壮和凄凉,正如沈从文所说:“我因为作品能够在市场上流行,实际上近于买椟还珠,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 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 ”〔1〕一、悲剧宿命的超脱湘西,作为乌托邦的化身,承载着作者精神的寄托。在这水一般的世外桃源里,所有的人和事都被蒙上了一层唯美的光辉,人们生老病死,世代轮回,生命作为独特的存在个体展现出多样的人生态势,而每一 种人生态势都是顺着时间, 平静地向前推移,没有大风大浪般的起伏,即使有冲突,也都被特有的湘西风情淡化,继而转化为乌托邦般的和谐。然而,在这和谐的背后是一个个“生的悲剧”,可这样的悲剧却被赋予 了强烈的美学意蕴,人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呈现出悲美的人生状态。 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写的是湘西边境一个名叫“茶峒”的小山城里人们的生活状况。小说由一个 老人、一个女孩和一只黄狗引出一段段故事。天保、傩送、翠翠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本是平常年轻人的平常事,但作者没有将这段感情以平常的方式圆满地结束,而是选择了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带走了爷爷的生命,天保为成全弟弟傩送坐水船到茨滩却溺水身亡、一去不回,对此,傩送充满了愧疚也驾船出走,而翠翠一直在河边等待着傩送回来。结尾,作者用“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句话留给了读 者无限的想象, 但更多的是一种遗憾。倘若傩送不回来,翠翠便会如同爷爷当年一样来回渡船直至生命的尽头;倘若回来了,结局是否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完美?我想不会。翠翠是“寄作者所企求优美、健康、自然人性的代表者,然而安静恬淡的边城生活却使她无法逃避爱情的悲剧。沈从文将他对不可知命运的忧 患意识加以诗化,把人性扭曲变形之处剪除,敷衍成悲郁的意境,将忧患与追求融合在一起。”〔2〕在《边城》 中,没有好坏善恶之分,每一个人都按既定的轨道行走,他们永远也无法跳出这样的“圈套”,命运早就为 他们安排好了结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从未曾想过要“跳出来”,离开“茶峒”这个地方,离开这样的生活 方式。在这里,他们是以最本真的状态呈现生活的全部面貌,死亡于他们来说是一段插曲,活着的人仍要 好好地活下去。因此,在文中,没有惊心动魄的挣扎,更多的则是含蓄哀婉的“笑看人生”,这也就冲淡了 小说本应有的悲剧性。 《边城》这部代表作品表现出了作者的创作宗旨,他并不刻意追求湘西的安宁平和,却是强调在这种氛围 中人们对待人生的态度, 以及人性以最完美的方式绽放。正如短篇小说《萧萧》中的萧萧,我认为《萧萧》这部第32卷第4期2012年7月绍兴文理学院学报JOURNAL OF SHAOXING UNIVERSITY Vol.32No.4Jul.2012 *收稿日期:2012-04--30 作者简介:桂乙雯(1989-),女,江苏南京人,浙江师范大学2011级硕士研究生。

沈从文短篇小说资料

沈从文短篇小说资料 《萧萧》 内容简介 腊月,乡下人吹唢呐接媳妇。坐在轿中的新媳妇照例要哭,但萧萧就不哭。她没有母亲,从小寄养在伯父种田的庄上。12岁时嫁给一个不到3岁“拳头大”的小丈夫,成了婆家劳动的好帮手。喝冷水,吃粗粝饭,带孩子,绩麻,妨车,打猪草,推磨,洗衣,搓尿片,还要受婆婆折磨。就这样“天晴月雨”混日子,可萧萧觉得“并不比先前受苦”,夜里睡觉常做这种年龄的人所做的梦;半夜小丈夫哭闹,萧萧把他哄睡后,天已快亮,看一阵变幻无端的黄边紫心葵花,感到这是人生“一种真正的享受”。萧萧与小丈夫以姊弟相称,抱着他到村前柳树下去玩,饿了。“喂东西吃,哭了,就哄他”。婆婆又有了儿子,5岁的小丈夫就像归萧萧独有,日夜跟着她。把15岁的媳妇视如母亲,他俩“感情不坏”。萧萧被家里的长工花狗喝山歌唱开了心窍,“变成了妇人”。花狗见事不好,不辞而别。萧萧喝冷水,吃香灰都无济于事,想逃走,却被家里发觉关了起来。于是,摆在她面前的命运是“照规矩”——被“沉潭”或“发卖”。萧萧只有一个未曾读过“子曰”的帮人种田的伯父,他不忍把这个小女子抛下潭去,才被议决发卖;又由于一时没有相当的人家来买,事情便延搁下来了。小丈夫知道萧萧肚里有儿子的事情,也知道“照规矩”应当嫁到远处去,但“十月满足”,萧萧生下一个“团头大眼”的儿子牛儿,合家欢喜,“照规矩”吃蒸鸡和江米酒。这样,萧萧被留在婆家,牛儿称小丈夫为“大叔”。萧萧同丈夫圆房时,牛儿已10岁。待牛儿12岁时也接了亲,媳妇年长6岁。接亲那天,萧萧怀抱着新生的儿子毛毛,在屋前看热闹,同10年前一个样子。 鉴赏 《萧萧》是沈从文早期以故乡特殊民情为题材的短篇小说,描写的是20世纪初叶湘西山村小丈夫大媳妇的风俗。作品对这种尚未受到“现代文明”影响的带有乡野气息的民风,却以喜剧形式谱写了一曲。主人公萧萧是个童养媳。她是个苦孩子,从小失母,寄养在伯父种田的庄子上,12岁就嫁给一个不到3岁“拳头大”的小丈夫。名为媳妇,实为奴隶,从带孩子、做家务到绩麻、纺车,什么活都得干,而喝的是冷水,吃的是粗粝饭,还要受婆婆的“折磨”。萧萧与小丈夫姊弟相称,抱着他到村前柳树下去玩,到溪边去玩。这一切在萧萧看来“并不比先前受苦”不开化的原始蒙昧渗透于萧萧勤劳而纯朴、天真而稚气的性格之中。她虽然像野草般任人践踏,“婆婆生来象一剪子,把凡是给萧萧暴长的机会都剪去了”,然而这个山村少女还是顽强地生长着,依然有着对生活的憧憬。她常常梦到自己像鱼在水中游,在梦中捡到大把的铜钱,吃好东西……好梦被小丈夫哭醒,哄睡之后,看到“变幻无端的黄边紫心”,感到那是人生“一种真正的享受”。作品于人物瞬息即逝的情态中,精细地刻画了梦与现实的矛盾,也表现了萧萧平凡的人性美。她被长工花狗的山歌唱开了心窍,变成了妇人之后,这种奴隶的命运发生了迅速的变化:“照规矩”,或被“沉潭”,或被“发卖”。只是由于偶然的事件,她又被留在了婆家;12年之后,以婆婆的身份看牛儿迎亲。20年代初期,中国已进入现代社会。然而“五四”运动的浪潮只是“零星碎雨”般的散落在湘西山村;封建宗法社会的观念与规矩,还牢牢地钳制着萧萧们的命运,在种种必然的或偶然的事件面前,萧萧们对自己的命运无法作出自由的选择,而且也未曾想过有这种权利,生命完全处于蒙昧的自然状态之中。萧萧与花狗的恋情被视为“做坏事”,并非出于她对封建制度的反抗,也不是争取做人的权利;逃走的打算被发觉,她的人生命运便完全由别人宰割了。12年后,她抱着毛毛看牛儿娶亲——又一代萧萧,这是多么可悲而且可怕的重复!历史的发展已经进入现代社会,现代意识也开始闯入沉寂的山村生活:城里的女学生路过此地;然而宗法制山村的人际关系却依然保留着原始的、愚昧的习俗。在强大的传统势力压榨下,山村女儿的美好“人性”消失殆尽,萧萧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作者渴望湘西人民摆脱生命的自在状态,去寻求一种合理的“人生形式”。然而,他却不动声色地以湘西山村风俗为背景,展示了童养媳制度的原始野蛮性,不无悲哀地写出了萧萧及其周围人们那种世代相因的愚昧和麻木。特别是作品结尾,萧萧看牛儿的大媳妇像当年的自己一样被迎娶进门,她怀抱新生的毛毛,神态是那样的麻木。这个画面所蕴含的思想内涵远远超出了画面本身。她对人生毫无追求,生死祸福任人摆布而不觉悲苦,眼看着牛儿的大媳妇于愚钝麻木中无声无息地重复自己的道路成为第二代“萧萧”而浑然不觉,无动于衷。这表明世代相因的封建传统对人们思想的戕害已经深入骨髓。这里‘‘没有眼泪,也没有血”,不喊叫,也不呻吟,但却是深刻的“心灵悲剧”。作者用艺术形象步步深入地引导人们思索这“心灵悲剧”的根源。作品抨击封建宗法的童养媳制度,字里行间凝聚着作者对民族悲欢荣辱的探寻和深沉的忧患意识,但表面上写的却是山村民风的古朴和生活秩序的沉静。这正是沈从文“乡土小说”的特色之一。古朴而野蛮的社会风俗的描绘,纵横驰骋的想象,舒卷自如的结构,流水行云般的风姿,水一般流动的笔调,使小说融进了丰富的散文和诗的因素,韵味隽永,也更衬托出“心灵悲剧”那悲凉、沉重的氛围,具有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量。

雨——沈从文-赏析

【作品原文】 朝来不知疲倦的雨,只是落,只是落;把人人都落得有点疲倦而厌烦了。 各人在下课后左右无事耍了,正好到电话处去找朋友谈天。那方面若是一个女人,自然是 更有意思!叫来叫去,铃儿时时刻刻是丁丁当当嚷着的。 电话器死死的钉在墙壁上,接线生耳朵中受惯了各方催促,铃儿又是最喜欢热闹的一件东西;所以都还不生出什么脾味来——就中单苦了大耳朵号房。 他刚把一个洋服年青青儿的胡子后生从四舍十三号找来,眼见那后生嘴巴对着机子叽叽咕 咕开合了一阵,末后象生气似的样子,霍地挂上耳机走出去了。休息换不到十口气那末久,墙上那铃儿又丁丁地在同他打知会。 “喂,你是哪——这是农业大学。……咸先生罢?你贵姓? 喔,喔,又找他来?是,是,“他把耳机挂到另一个钉子上去。 从响声沉重中可以看得出他被人无理麻烦的冤抑来。这冤抑除用力的挂耳机外,竟也无从 宣泄。“又是咸先生!” 他还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自己能够听到的话。 这本来可以随意扯个谎,说找不到,就完事了。但他是新来这里不久的人,虽然每日里同到专司收发信件那位崔哥一起歇宿吃饭,还学不到这些可以偷闲的事。而且,自己一想到 月前住在同乐春每日烧火,脸上趋抹刺黑,肚板油刮得不剩什么时的情景,责任心登时也 就增加起来了。少不得又举起那只左手来,(因为如今是穿长衣,所以右手失了空间。)挡拒着屋檐口上掷下来的大颗大颗雨点儿,用小步跑到四舍去找那年青的胡子后生。 桌子当中摆着那一座四四方方的老钟,一摇一摆,象为雨声催眠了似的,走得更慢更轻了。钟旁平平的卧着那一本收信簿,也象在打磕睡。靠着钟身边挨挤极近的一个小茶杯,还有大半杯褐色茶水,一点热气都没有。……他眼睛看到那后生对着耳机笑笑嚷嚷,耳朵却为 门外雨声搅着,抽不出闲空来听那后生谈的那么浓酽倒了的,究竟是些什么话。他便觉得那后生但对着耳机大笑,真是无聊。 后生又出去了。 当那后生从他身边过去的当儿,洋服裤子擦到他正垂着在胯骨边的左手时,随着有阵怪陌

沈从文的故事及简介

沈从文的故事及简介 沈从文的故事:知错就改 沈从文是我国现代着名作家,他出生在湖南省凤凰县的一农户家庭。小时候,沈从文 特别喜欢看木偶戏,常常因为看戏入迷而耽误了读书。 有一天上午,沈从文从课堂里溜出来,一个人跑到村子里去看戏,那天木偶戏演的是“孙悟空过火焰山”。沈从文看得眉飞色舞,捧腹大笑。一直看到太阳落山,他才恋恋不 舍地回到学校。这时,同学都已放学回家了。 第二天,沈从文刚进校门,老师就严厉地责问他为什么旷课。他羞红着脸,支支吾吾 地答不上来。老师气得罚他跪在树下,并大声训斥道:“你看,这楠木树天天往上长,而 你却偏偏不思上进,甘愿做一个没出息的矮子。” 又一天,老师又把他叫去,对他说:“大家都在用功读书,你却偷偷溜去看戏。昨天 我虽然羞辱了你,可这也是为了你好。一个人只有尊重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老 师的一番话,使沈从文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做一个受 人尊重的人。此后,沈从文一直严格要求自己,长大后成了着名的作家。 沈从文:半生辉煌,半生沉寂 1923年,一个来自遥远边城的外省青年怀揣着青春梦想以及对文学的满腔热忱奔京城而来。当他夹着铺盖从前门车站走下火车时,立刻被眼前豁然开朗的城市所吸引,于是他 站在月台上说了一句:“我是来征服你的。” 这个青年名叫沈从文,这一年他21岁。 京城米贵,居之不易。初来北京的这年冬天,沈从文蜷缩在湖南会馆一间没有炉子的 小屋里。天寒地冻、弹尽粮绝,可他连一件棉袄都买不起。幸好郁达夫冒着鹅毛大雪来到 他的住处。让郁达夫吃惊的是这位青年一边流着鼻血,一边正用冻僵的双手伏案写稿。看 到这,郁达夫解下自己的围巾替他围上,然后领他去街上吃饭,并把衣兜里剩下的几块钱 全部给了他…… 沈从文一生曾三进北京城。施蛰存回忆:“为新文学运动和反帝、反封建的新思潮所 感召,从文于1923年来到北平,没有熟人,没有亲戚,孤军奋战。1924年,已在《现代 评论》和《北京晨报》上发表创作,大约此时已受知于胡适。以后逐渐认识了徐志摩、郁 达夫、杨振声、朱光潜、梁实秋、朱自清等人……” 然而四年未满,沈从文就因军阀张作霖在北方制造白色恐怖,而随同冯雪峰、丁玲、 胡也频等一批青年文人南下,移居上海。三年后他返回北平,经胡适推荐在中国公学任教。

试论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涵解娅婷

学生姓名:解娅婷 用户名:xieyating 所属教学服务中心:云南省昆明市广播电视大学 指导教师:吴新苗 提纲:试论沈从文小说的文化内涵 一、引言 1.提出中心论题: 沈从文的小说是作家理想、希望和追求的具像化。他的湘西世界不再是个人情感的承载物,而是整个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承载物。沈从文用他抒情般的笔调和诗化般的语言,勾勒出了湘西优美的风物、人情画卷,通过以《边城》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渗透了深厚的文化内涵,在他的视野里发现了整个人类,在河流中映见出整个人生。一种崭新的,更庄严些与透入些”的对现实的掌握和解释在他心里涌动,一种通向“新的真实”的文学形式和内容在呼之欲出,并使当时的沈从文相信,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完成这项伟业。 2.说明写作意图: 沈从文以湘西世界为基点发现了淳朴、自然、美、善的人性,刻画了众多的人物形象来阐释这种本真自然的人性虽然美丽却又是简陋的。从沈从文话中与无数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很多作品的根在于那个沉思中的时代、那个独具特色的湘西地域和那永远也奔腾不息的浩荡沅水所蔚成雍雍大气的沅水文化,这种独特的、地域的、民族的、个性化的文化意蕴成为了沈从文小说的生命之根。 二、本论 (一)沈从文小说中的文化内涵与外延 1.沈从文小说中的文化内涵 2.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的湘西文化 (二)沈从文小说《边城》中乡土情结的文化背景 (三)沈从文小说中人性美的文化探索 (四)沈从文小说文化内蕴对现当代文学的影响 三、结论 沈从文大量的小说提供了自己的作品系统——一个独立自主的艺术世界。他自觉地使自己的创作既从“五四”流行思想的影响下脱出,又由30年代的普遍空气中脱出。这种“独立性”却同时给他带来了损害。“五四”彻底反封建的民主要求(包括“个性解放”的要求),30年代联系于社会革命运动的关于阶级对抗的思想,都是使现代文学获得其“现代特性”的东西。沈从文在创作中避免社会历史判断,却不能不使他的作品包含着、体现着某种社会历史判断,这在他的创作中,也许是一种更深刻也更难以摆脱的矛盾吧。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有可能发现并肯定沈从文作品中真正的“现代性”所在,他的文化思想的价值所在。在我看来,这就是他关于人的改造的思想——沈从文的创作中最基本的、最富于积极意义的思想。他在“湘西世界”中寄寓的,经由城市世界与湘西世界的反复对照而显示的改造民族性格的思想,正属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基本主题之一,也是现代中国思想史的重大命题。在这一方面,沈

论文《沈从文作品解读》

沈从文作品解读 沈从文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作家,他的创作以湘西世界为代表,充分展示了湘边地区的人文,地理所具有的独特风格,向人们展示了一个远离尘埃的世界,以及透露出那里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命运之间的紧密关系。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映射出了人性美,风俗美以及悲剧美的风格。从他的许多作品中可以挖掘出湘西世界这三美,进而表现作者的一种理想的人生形式。他声称要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人性的人生形式”[1]。 一、纯色的人性美 人有自然的特点和灵性,从某种意义上讲自然生命的本性也就是人性生命的本性,沈从文笃信自然生命与人类生命在本性上的相通,认为人本身就是自然界大家族中的一类成员,因此“沈从文说:‘流星闪电与天空刹那而逝从此烛示一种无可形容的美丽圣境,人亦相同,一微笑,一皱眉,无不同样可以显示出那种圣境’ ”[2]在沈从文眼中,湘西的人与湘西的山水自然就是这样灵性相通,九九归一的。湘西世界的人性美也必须与自然相通。如他的作品《雨后》可说是一篇展现人的自然化形态特点的杰作,在这篇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在雨后的山深之处,四狗与他的女伴欢乐聚会的情景。在这里,作者描绘的自然界是博大,深沉而富有灵性的,作者笔下的男女主人公们受到自然灵性的启迪,敢打敢闹,敢爱敢恨,舒强自如,皈依自然,要不在四狗的眼中,为什么回听一切大小虫孔鸣叫,听晒干了翅膀的蚱蜢各处飞,听树叶上的雨点向地下跳跃,听在旁近身边一个人的心怦怦跳,全是诗呢?“实际上,此时此刻,四狗的心境与大自然的灵性已经和谐地融为一体了,在这里,自然的本能就是人的本能,自然界的生命形式就是人类的生命形式,人与自然实现了最大程度的沟通与交流,甚至和谐融于自然界的山水之中。 《边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具有自然界的人性美,主人公翠翠是沈从文笔下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自然界赋予她的灵性使其人性美更加丰满。”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制小兽物。人有那么乖,如山头黄鹿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这是一位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自然灵物。她身上的人性美就是以自然为本源的。人及其生活形态已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了,由于作者对自然灵性的理解出神入化,因而在表现人与自然的关系时也就游刃有余,显得十分轻松自如,自然界生生不惜,人的生命的欢歌也就缕缕不尽,自然界的形态繁华似锦,人的欢歌形态也就多姿多彩。如《阿黑小史》中阿黑与五明就是这种自然本能与生命欢歌的出色表演者,在沈从文那里,上述情形是人生形态的一种理想化形态,生命的欢歌放射出和谐的旋律,悦耳的声音,从中表现了人性之美,在这个宁静,幽深的湘西世界里,作者钟情自然,从自然界的植物生长和动物生息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和生命的欢乐,进而深化了湘西世界里的人性美。 沈从文以一个“乡下人”的质朴情怀将封建道德同朴实民风两相对比,寄托了个人的道德理想,他试图用在下层人民中保留的健康,淳朴,充满活力的道德原素来救治虚伪,怯懦,自私的民族老化症,用人的道德原素来升华人性美。沈

沈从文

沈从文简介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凤凰县人,祖母刘氏是苗族,其母黄素英是土家族,祖父沈宏富是汉族。沈从文是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14岁时,他投身行伍,浪迹湘川黔边境地区。1924年开始文学创作,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31年-1933年在山东大学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建国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历史的研究。1988年病逝于北京。 沈从文,撰写出版了《边城》《长河》等小说,以及《唐宋铜镜》《龙凤艺术》《战国漆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等学术专著。他活了86岁,文学水平十分高,即使在讲课也体现出坦言和直率品质。 孩童趣事 1915年,沈从文由私塾进了凤凰县立第二初级小学读书,半年后转入文昌阁小学。因沈从文天性活泼好动且贪玩,常常逃学去街上看木偶戏,书包就藏放在土地庙里,有一次,他照样把书包放在土地庙,看了一整天的戏,戏看完了,别的孩子早已放学回家,他再回到土地庙里取书包,才发现书包不见了。这时他急了,但转念一想:书包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第二天,他硬着头皮照样上学,刚走到校园里一株楠木树下,就遇见了他的级任老师毛先生。毛老师面带怒色,罚沈从文跪在那株楠木树下,大声责问沈从文昨天到哪里去了。沈从文知道隐瞒不住,干脆回答:“看戏去了。”毛老师见沈从文贪玩逃学还如此理直气壮,便狠狠地批评说:“勤有功,戏无益,树喜欢向上长,你却喜欢在树底下,高人不做,做矮人,太不争气了!”大约跪了半个小时,毛老师才叫他起来。这时,毛老师用温和的口吻问沈从文恨不恨老师罚他跪在树下。沈从文毫不掩饰地说:“当然恨,恨你不该在同学面前罚跪侮辱我。”后来,毛老师把沈从文带进办公室慢慢开导说:“树木是往上长的,你却要往下跪。人必须要求进取,不能自轻自贱而要自尊自贵。”经毛老师耐心地说服教导一番后,沈从文知耻而后勇,一改以往的顽劣脾气,勤奋学习,成绩提高非常快。

沈从文的文学成就

沈从文的文学成就 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要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语言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凸出,单纯而又厚实,朴纳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彩。整个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生命的哲学思考,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 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前者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身然的生命形式,赞美人性美;后者通过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丧失。其笔下的乡村世界是在与都市社会对立互参的总体格局中获得表现的,而都市题材下的上流社会“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与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烛照下获得显现,正是他这种独特的价值尺度和内涵的哲学思辨,构起了沈从文笔下的都市人生与乡村世界的桥梁,也正由于这种对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学”的批判,以及对理想浪漫主义的追求,使得沈从文写出了《边城》这样的理想生命之歌。 沈从文对现代文学的独特贡献--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了诗化小说的文章体式。 他的小说取材广泛,描写了从乡村到城市各色人物的生活,其中以反映湘西下层人民生活的作品最具特色。代表作《边城》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表现自然、民风和人性的美,提供了富于诗情画意的乡村风俗画幅,充满牧歌情调和地方色彩,形成别具一格的抒情乡土小说。他的创作表现手法不拘一格,文体不拘常例,故事不拘常格,尝试各种体式和结构进行创作,成为现代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文体作家"。他的散文也独具魅力,为现代散文增添了艺术光彩。一些后来的作家曾深受他创作风格的影响。在文学态度上,沈从文先生一直坚持自由主义立场,坚持文学要超越政治和商业的影响。 沈从文对现代文学的贡献在于他创造了诗意的抒情小说文体,他把诗和散文引进小说之中,打破了三者的界限从而大大扩大了小说的表现领域和审美功能. 沈从文小说的主要贡献是他创造了一个特异的"湘西世界".他以湘西人,乡下人的视角,来赞美湘西的山水美景,人的淳朴和风俗的古雅.并以这样一个世界来观照,批判,否定他所生活的,他认为是丑恶的都市社会.因此,沈从文的小说同三十年代主流文学以阶级,阶层的观念分析考察社会不同,他是取地域的,文化的视角,通过两种文化的对峙来表达自己的文学理想。 曹禺戏剧的主要特征(艺术特点) 总的说来,曹禺剧作结构严谨,戏剧冲突尖锐;人物性格鲜明;语言个性化,且具动作性,抒情性。 结构严谨,戏剧冲突尖锐表现在: 1、如《雷雨》时间跨度长达30年,但剧情却浓缩在24小时内; 2、地点集中:故事在周公馆展开; 3、人物集中:以周朴园为中心,以周、蘩为明线;周、侍暗线,由血缘关系使矛盾冲突尖锐,且使整个剧情波澜起伏。 人物性格鲜明: 《雷雨》、《日出》、《北京人》中塑造了蘩漪、周朴园、陈白露、李石清和曾文清、愫方等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蘩漪、陈白露、愫方更是个性鲜明,具有美学价值。 语言的个性化表现在:

沈从文作品读后感

沈从文作品读后感 沈从文作品读后感(一) 沈从文先生是一位淳朴的艺术家,他的作品也充满了真善美。“凤凰”是充满神圣感的地方,因它的文化氛围,因湘西的淳朴,因古镇的厚重。《萧萧》一文又一次地将凤凰推浮出水面,露出她娇羞欲滴的脸孔。 萧萧在湘西就如叹息一样轻微,沉入水底不会漾起过多的涟漪。然而,在沈从文先生的笔下,她“风里雨里过日子,像一株长在园角落不为人注意的蓖麻;大枝大叶,日增茂盛”。湘西女孩儿漂亮的不多,自给的不多,有智的不多,萧萧只是万千尘埃中平淡落定的一颗。作为童养媳,她过上了能吃饱饭的日子;害怕成为城里短头发,穿洋服的大学生;被长工花狗大把肚子睡大后却幻想和他一起去城里去自由;逃跑失败后等待着被“沉潭”还是“发卖”;生了儿子后却继续做小丈夫的大妻子。宿命与自由,落后与文明一次次与他擦身而过。萧萧有不被人涉足的角落,任凭月光再皎洁也无法将她照透。静默不是因为她软弱,而是因为她实在婉约得犹如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她早已不会被生活裹挟着向前,这个女孩子生在长在种田的庄子上,才十二岁,就出嫁,事实上就是从这家转到那家。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不过她也不为这婚姻愁烦;;她不想也不懂得愁烦,在抱抱丈夫,做做杂事中,象棵蓖麻一样长大起来。小说写的萧萧的成长,是一种原生

的、自然的成长,她没念过书,对于身处其中的婚姻制度、礼法制度从来没有过自觉的反抗,但是成长中的自然的人性,却与制度不可避免地冲撞在一起。因为没有受过教育,萧萧不可能去反抗她的婚姻,也因为没有受过教育,她没有强烈的贞洁观。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萧萧,是近乎完全自然的,听从的是自然人性的召唤。于是,在花狗的山歌声中,她变成了个妇人。变成妇人的萧萧,并没有因为失去了贞洁而痛悔,这种抽象的道德观念没有使她害怕,可是她有了孩子,具体的身体变化让她恐惧,她也知道这是明明白白的罪证,于是她打算逃走,“收拾一点东西预备跟了女学生走的那条路上城。”可是没有动身,就被发现了。所以,萧萧此刻要面对的是礼法制度。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自然是“生气的生气,流泪的流泪,骂人的骂人”,不过沈从文添了一句有意思的话:“各按本分乱下去。”好象生气流泪骂人都是应尽的义务,做完便也罢了。而对萧萧的惩罚措施,依法倒是十分严厉:“沉潭”或“发卖”,伯父不忍将萧萧沉潭,而发卖也找不到人家,萧萧就又住下了,丈夫与她还是象姐弟一般。家人依旧对她好,住到生了个儿子,“照规矩吃蒸鸡同江米酒补血,烧纸谢神”。萧萧在与礼法制度的冲撞,终于因为家人的消极执行,也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在人性与制度的对抗中,沈从文写的是人性的胜利。对于婚姻,萧萧以天然的人性来对抗,以于礼法,家人以农人纯朴的天性来对抗。这样的对抗,都是不自觉的,甚至是自我抑制的,这样的力量看上去是弱小而偶然,但是却隐藏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沈从文不动声色地在搭建的是,是他心中爱与美的,永

沈从文专题综合练习 - 茂名广播电视大学

沈从文专题综合练习 一、填空题: 要求:书写规范,不得有错别字。 1.以沈从文为代表的京派作家对方兴未艾的--------------文学、时髦的现代派文学以及流行的商业化文学都相当反感,保持着一种批判的态度。 2.京派的主要刊物有沈从文主持的《--------------》文艺副刊和《骆驼草》、《文学月刊》等。 3.废名的代表作主要有长篇小说《莫须有先生传》和《--------------》等。 4.《--------------》描写的是辰河边上一个水手与他的情人的故事。篇幅短小,内容也极简单,但是,却标志着沈从文的小说创作从习作阶段走向了成熟。 5.沈从文的作品展示了“两个文学世界”,一是都市世界,一是--------------世界。 6.--------------在《“京派”与“海派”》说:“京派是官的帮闲,海派是商的帮忙而已”。 7.沈从文在《--------------》、《绅士的太太》、《都市一妇人》等作品中,常用讥讽的调侃,刻写城市各色人等。 8.沈从文曾受到废名的很大影响,而得到沈从文小说艺术真谛的当代作家是 --------------。 9.小说《边城》中描写到的那个城叫--------------。 10.小说《柏子》中描写到的那条河叫--------------。 11.在20世纪80年代的沈从文研究中,首先引人注目的是--------------的《从边城走向世界》。 12.1934年是沈从文一生中最为辉煌的一年,他写出了小说代表作《边城》和散文代表作《湘行散记》、《--------------》两个散文集中的主要篇章。 二、单项选择题: 要求:将正确答案的序号填在括号内。每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错选或多选均不得分。 1.丈夫早断了奶。婆婆有了新儿子,这五岁的儿子就像归她独有了。不论做什么事,走到什么地方,丈夫总跟在身边。丈夫有些方面很怕她,当她如母亲。这个故事出自()。 A.《边城》B.《萧萧》C.《丈夫》D.《柏子》

沈从文及其作品简介

沈从文及其作品简介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族湖南凤凰县人,14岁时,他投身行伍,浪迹湘川黔边境地区,1924年开始文学创作,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建园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服饰的研究,1988年病逝于北京。 沈从文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从文子集》等30多种短集小说集和《边城》,《长河》等6部中长篇小说,沈从文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乡村世界的主要表现者和反思者,他认为“美 在生命”虽身处于虚伪、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却醉心于人性之美,他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习作选集代序》)。 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要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语言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凸出,单纯而又厚实,朴纳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彩。整个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生命的哲学思考,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 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前者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身然的生命形式,赞美人性美;后者通过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丧失。其笔下的乡村世界是在与都市社会对立互参的总体格局中获得表现的,而都市题材下的上流社会“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与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烛照下获得显现,正是他这种独特的价值尺度和内涵的哲学思辨,构起了沈从文笔下的都市人生与乡村世界的桥梁,也正由于这种对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学”的批判,以及对理想浪漫主义的追求,使得沈从文写出了《边城》这样的理想生命之歌。 中篇小说《边城》是他的代表作,寄寓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是他表现人性美最 突出的作品,通过湘西儿女翠翠恋人傩送的爱情悲剧,反映出湘西在“自然”、“人事”面前不 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一代又一代重复着悲涂的人生,寄托了作者民族的和个人的隐痛。 凤凰,了解凤凰,是从沈从文开始的。1902年12月28日,我国著名作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沈从文先生诞生在凤凰古城中营街的一座典型的南方古四合院里。四合院是沈从文先生曾任清朝贵州提督的祖父沈宏富于同治五年(1866年)购买旧民宅拆除后兴建的,是一座火砖封砌的平房建筑。四合院分前后两进,中有方块红石铺成的天井,两边是厢房,大小共11间。房屋系穿斗式木结构建筑,采用一斗一眼合子墙封砌。马头墙装饰的鳌头,镂花的门窗,小巧别致,古色古香。整座建筑具有浓郁的湘西明清建筑特色。二十年代就蜚声文坛,被誉为“中国第一流的现代文学作家,仅次于鲁迅”(金介甫Jefferey C.KinKley著《沈 从文论》)的沈从文先生在这里度过了他充满传奇色彩的童年。 沈从文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他1917年到1922年漂游在湘西沅水流域;1923闯入北京,1923年至1928年在北京以写作谋生;1928年至1930年,在上海中国公学任讲师,兼《大公报》、《益世报》等文艺副刊主编;1931年至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

沈从文文学气质(创作个性)

沈从文的文学气质(创作个性) 沈从文(1902-1988)是湘西凤凰县人,从小在家乡清澈河流的环境下长大,又在河滩上看见被处决的犯人尸体,这美与野蛮的组合,对其之后的文学创作产生强烈影响。沈从文的创作个性是乡土牧歌式的,用湘西人情、自然、风俗,来展现自然状态下的人性美。 他说过,他的创作好比是建立希腊神庙,里面供奉的是人性。他的人性不同于五四时期的人性,充满理性。他的人性是完全自然状态下的人性。 因此沈从文的创作离不开家乡的自然环境,尤其是水,他自己也说过水对他认识美和学会思索有极大帮助。沈的文字有一点忧郁气氛,他对水的那种体验,造就了他特殊的审美心理,从而转化成为优美的诗意。而水的清澈,平缓,正是他强调的自然人性的一种写照。 因此沈从文的作品都与水有关,他自己也说过水对他认识美和学会思索有极大帮助。沈的文字有一点忧郁气氛,他对水的那种体验,造就了他特殊的审美心理,从而转化成为优美的诗意。 沈从文的文化观念是“返朴归真”。他认为造就中华民族的灵魂,不应该的是西方的现代文明,要从民族文化中寻找答案,回归自然。因此在这个文化观念下,“城市”和“乡下”这对概念成为了其载体。他的作品常用“湘西世界”来对照现代都市的文明病态。 1943年完成的《边城》是其代表作。“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家人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说开头极其朴素,展示的是宁静古朴的湘西乡间景致。 沈从文善用自然界的动物来比喻人物。翠翠的天真活泼、温柔,用“俨然如一只小兽物”形容,笔触充满喜爱,翠翠和周围的山水一样,单纯、明净、健康、善良。 他描写到翠翠“薄薄的凄凉”,把一种少女朦胧的情绪带到了淳朴自然之中,充满了淡淡的诗意。“美丽总是令人忧愁”,沈从文原本想给与我们的是一种优美的人生,但最后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优美,他追求的自在和自然,不会是永恒的。人在命运面前总是无奈的,这种生命的无奈何悲悯恰恰是他的隽永的审美品格。 沈从文的文章平淡却又抒情,小说不追求情节的曲折和完整,常常以平和、亲切的语调,叙述乡间的人情世态,从容中展现对乡土和生命的爱。小说给人的美感,不是源于故事的离奇和情节的紧张,而是以一种像水一般流动的旋律,优美的意境和朦胧的情愫。他吸取了民间文艺的生气和活泼,在文字上却简单含蓄,有传统文人的雅致和朴素。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展现自然状态下人性的美,希望把人性从城市文明的病态中得到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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