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否定劳动二重性来否定劳动价值论

不能用否定劳动二重性来否定劳动价值论摘要：关于对劳动价值论中商品二因素、劳动二重性及劳动价值论的现实指导意义等问题的认识与争论，必须建立在尊重马克思原创思想的基础上。

晏智杰教授用否定商品二因素和劳动二重性来否定劳动价值论的“新观点”，值得商榷。

关键词：劳动价值论；商品二重性；劳动二重性；市场经济中图分类号：F0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7685(2008)01-0003-05是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还是去曲解否定劳动价值论，一直是多年来争论的问题。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3月版的《北大讲座》(第6辑)，收录了晏智杰教授的《劳动价值论：反思与争论》一文，其中谈到他对劳动价值论的认识。

晏教授认为，劳动价值论的分析条件和适用范围有限，劳动价值论的理论内核即商品二重性学说和劳动二重性学说存在偏颇，劳动价值论的分析逻辑存在缺陷。

基于此，晏教授提出必须实现对劳动价值论的超越和突破。

笔者认为，晏教授的“超越和突破”完全错解了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科学论断，其全部论点和论据都不能成立。

一、评关于“商品二重性学说存在偏颇”的论断晏教授在其多部论著中谈到对劳动价值论的认识时提出，“劳动价值论的分析条件和适用范围有限”，只适用于原始物物交换，这一观点已受到众多学者的质疑和辩驳，晏教授未能提出任何为自己观点辩护的理由和论证，只是继续重复自己的一套虚构的“条件”。

对此，笔者已发表过几篇论文予以辩驳，这里没必要再展开论述，仅针对晏教授新提出的论断进行讨论。

晏教授认为，劳动价值论的内核之一――商品二重性学说存在偏颇。

他提出：“商品二重性学说将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界定为商品的两种‘属性’，从而将它们截然加以区隔，并进而认定它们的创造源泉各有不同。

但实际上……它们不过是一个事物的两种形式或两个方面，从而是‘等价的’关系，本无所谓性质之分。

既然如此，财富和商品的这两种形式的创造源泉也断无分化的可能，它们的源泉不能不是同源的。

但依照商品二重性学说，在不能不承认使用价值源泉多元化的同时，却要排除‘价值’源泉多元化的可能性，这显然与实际经济生活不符。

”在这里，晏教授不仅否定使用价值和价值两因素存在的客观性，更将财富论和价值论、财富源泉论和价值源泉论混为一谈。

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或价值)的区别是客观存在的，中外学者一般都会肯定这一事实。

在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中不存在商品交换关系，劳动产品有使用价值而不涉及交换价值或价值概念，原始社会产品有使用价值而无交换价值或价值。

晏智杰教授否认二者的区别，是否认客观事实的奇特观点。

商品使用价值与价值的区分，不是源于马克思，马克思以前的学者早有区分，如亚当?斯密就曾指出：“使用价值很大的东西，往往具有极小的交换价值，甚或没有；反之，交换价值很大的东西，往往具有极小的使用价值，甚或没有。

”。

商品二重性的客观性同样可通过现实生活中劳动生产力的变化引起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立运动得到说明。

起初，铝制品比金银制品要贵，但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铝制品的使用价值总量增加，而其单位产品的价值与价格则大幅度降低。

我国近些年来生产的家电、汽车等产品使用价值量不断增加，但价值与价格却随之不断降低。

在上述经济现象中，随着社会劳动生产率提高，在相同的劳动时间内生产出更多的使用价值，但单位商品的价值与价格却不断下降，这证明商品在客观上确实具有二重性。

马克思没有把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两种属性如晏教授所言“截然加以区隔”。

马克思科学地揭示了二者的辩证统一关系，使用价值是商品的自然属性，体现人与物的关系；价值是商品的社会属性，反映商品生产者之间的关系，即相互交换劳动的关系。

使用价值是价值的物质承担者，二者相互联系共同构成商品。

在财富和使用价值源泉问题上，晏教授认为马克思承认使用价值的源泉是多元的，即所有生产要素都是其源泉，其实这是晏教授对马克思理论观点的错解，马克思并没有这样讲过。

我们知道，作为生产要素的资本，既包括货币资本，也包括工具、厂房、照明设备等物质资本，土地、风力、水力等也是生产要素，生产使用价值既离不开劳动也离不开这类非劳动要素。

但除原材料外，其他非劳动要素并不构成使用价值的源泉。

构成使用价值的源泉是什么，马克思讲得很清楚：“是自然物质和劳动这两种要素的结合”，在《哥达纲领批判》中也讲到，“财富的源泉是劳动与自然界”。

《资本论》中引证配第的名言：“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这里的“土地”泛指自然物。

马克思讲价值源泉、财富源泉，是指构成价值的实体和财富的实体。

价值的源泉或实体是抽象劳动，而构成财富或使用价值实体的除劳动外，还有原材料。

而原材料可层层分解为劳动和自然物。

如，一张桌子，是由木匠的劳动对木料加工制造而成，而木料最终是通过劳动对自然生长的树木进行砍伐，再经过运木劳动而获得。

因此，作为财富的桌子，其源泉或实体可分解为木匠的劳动、运木劳动、伐木劳动，木材自然物。

木材是桌子这种使用价值的源泉之一，而木匠的工具，如锯子、斧子等并不构成桌子的实体或源泉。

木料虽是财富源泉。

但它只是转移旧价值计入成本，而不会创造新价值，因而不是价值源泉，至于其它生产资料和货币资本，既不是使用价值的源泉，更不会是价值的源泉。

分析至此，可清楚地判明晏教授断言商品二重性存在偏颇，认为财富与价值同义，财富与价值同源，这不过是为其宣扬的要素价值论作铺垫而已，特别是在当前分配领域进一步确立劳动、资本、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参与分配的原则后，晏教授更是认为这与其主张的要素价值论相吻合。

其实，价值的创造和价值的分配不是一回事。

价值的创造是价值分配的基础或源泉，但价值创造并不是价值分配方式的理论依据。

实行按劳分配的原因不是劳动价值论，实行按要素分配的原因也不是要素价值论。

分配制度取决于生产资料所有制，资本主义全面实行按要素分配不过是要素所有权在经济上的实现。

为粉饰资本主义分配制度，否认剥削的存在，萨伊等西方学者在资本主义实行按要素分配的现实中创立要素价值论，以论证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公正性，而先于要素价值论存在的资本主义分配实践并不是以要素价值论为理论依据。

马克思正是在批判萨伊的“三位一体”公式和否定要素价值论中提出劳动价值论，并以此为基础揭示资本主义内在的经济关系。

马克思并没有用劳动价值理论来说明未来社会主义的分配制度，因为在马克思看来，未来的社会主义不存在商品生产，劳动不再形成价值。

我国实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是由我国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所有制结构决定的。

在私营经济和外资企业中实行按生产要素分配，所谓按生产要素分配就是确立劳动、资本、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参与分配的原则，这有利于“让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涌流”。

在这里，非劳动要素之所以参与收益分配，是因为它们一方面参与社会财富即使用价值的创造，同时也是创造价值的必要条件；另一方面，非劳动要素又被私有经济主体占有。

如果所有生产要素被同一主体所占有，无论公有制或私有制，都不会存在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制度。

奴隶制经济和个体经济的私有制、原始社会和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都不存在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关系。

只有当不同生产要素掌握在不同主体手中时，才会有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关系。

另外，财富源泉和价值源泉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因此，仅依据中央鼓励生产要素参与收益分配就否定劳动价值论的论断是主观的、非科学的。

二、评关于“劳动二重性存在偏颇”的论断晏教授认为，劳动二重性的偏颇在于“对抽象劳动这个原本属于抽象思维范畴的概念不恰当赋予了实体范畴的意义”。

他提出，“劳动就是劳动，劳动就是具体劳动，劳动或具体劳动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概念，它的存在不会以人们有没有‘抽象劳动’的概念而转移；而‘抽象劳动’却不可能脱离具体劳动而独立存在，它也不可能是劳动本身所具有的不同于具体劳动的另外一种属性。

”从上述论断可看出，晏教授显然把抽象劳动看作是马克思的主观臆想了。

其实，劳动二重性的存在是客观的。

纺纱劳动、织布劳动、炼钢劳动等都是看得很清楚的不同的具体劳动，但又可撇开他们的劳动差别，抽出其劳动的共同点――人的体力和脑力的支出或劳动力的支出，即都是“劳动”。

“劳动”一词就是个抽象概念，舍去了劳动的具体差别。

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概念都是客观存在的理论反映，只承认具体劳动的客观存在，而否认抽象劳动的客观存在，是否认经济生活中的客观事实。

具体劳动和生产使用价值分不开，而抽象劳动与价值则可分开。

即使在不存在商品价值关系的自然经济中，也有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的并存。

马克思分析劳动二重性，提出抽象劳动概念，是依据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历史和现实，来解决价值实体和价值量等一系列问题。

抽象劳动不过是客观存在的同质劳动在理论上的反映。

在私有制商品生产中，由于社会分工和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存在，各个生产者的劳动都是社会总劳动的有机组成部分，但私人劳动不能直接成为社会劳动，只有把各种不同质的具体劳动还原为同质的一般人类劳动，即还原为抽象劳动，才能比较和计量交换双方的商品，并通过商品交换解决私人劳动与社会劳动这一矛盾。

这体现了商品生产者间相互比较和交换劳动的关系，抽象劳动是私人劳动或个体劳动转化为社会劳动的特殊形式。

晏教授将抽象劳动仅归结为一种思维抽象，显然是对抽象劳动理解的片面化和简单化。

晏教授在否定劳动二重性学说后，又进一步提出劳动价值论的分析逻辑存在缺陷。

他认为，各种商品的共同点不只抽象劳动，一般的抽象的效用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可将商品交换的基础归结为抽象劳动，那为什么不能归结为一般的抽象的效用呢?晏教授的这一推理来自庞巴维克，也经不起推敲。

作为各种商品共同点的抽象劳动具有客观性和可计量性。

正如马克思在谈到把各种具体劳动还原为抽象劳动是一个客观现实时指出，“这种简化看来是一个抽象，然而这是社会生产过程中每天都在进行的抽象。

把其一切商品化为劳动时间同把一切有机体化为气体相比，并不是更大的抽象，同时也不是更不现实的抽象。

”而晏教授指出的一般的抽象的效用应该如何理解呢?效用价值论的主张者杰文斯认为，“效用是由一个人的幸福的增加来计量的”，这也就是说，效用是一种主观评价和心理感受，它会因人、因事、因时而改变，并不具有客观性。

如果非要找出这种心理活动的共同点，也就是所谓的一般的抽象效用的话，那只能是商品满足人的需要并给人带来“快乐”，但这依然是消费者个人的主观判断问题而非客观存在。

试问：一桶水和一辆汽车的抽象的效用是什么呢?其抽象的效用量的规定又怎么计算呢?晏教授没有也无法回答。

商品交换虽以不同的使用价值存在为前提，但交换的顺利进行必须以可计量的同质物为基础来确定交换比例，否则就不能形成现实的交换，显然，所谓一般的抽象的效用不具有客观性和可计量性。

虽然资产阶级学者提出“基数效用论”和“序数效用论”，但那是脱离现实的理论假设，使其结论失去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