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作家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解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解读【摘要】徐志摩是一位很有声望的诗人,他感情四外冲溢,在激情驱使下,就“什么半成熟的未成熟的意念都在指顾间散作缤纷的花雨”,这些花雨内容斑驳陆离,思想复杂;语言浅显,多用口语,感情奔放;形式多变,追求艺术技巧。
本文从诗歌的形式、艺术手法等方面解读《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的浓烈深厚的情感。
【关键词】情感对比叙事想象形式用韵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轻波里依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悲哀里心碎!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写于1928年,初载同年3月10日《新月》月刊第一卷第1号,署名志摩)第一次读到志摩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立时想起金文学家元好问的《摸鱼儿(问世间情为何物)》一词,如此明确地表述出一个爱情故事的甜美与悲伤并直接地体现出诗歌的主题,深深的打动了我,读起来很揪心。
这首诗的对比格局、叙事手法、重章叠句、用韵和谐使得他的浓重情感都达到了诗歌最不易达到的高度,令人不忍卒读,悲伤至极!一、情感变化落差大,前后对比形成张力老子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①相对立的、冲突或者意义互相逆反的对比可以给艺术作品带来巨大的艺术张力,从而产生一种美感。
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说:“我不喜欢壮烈。
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
壮烈是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
悲壮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但它的刺激性仍大于启发性。
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
”②她这里提出的“参差的对照”的说法,是对“对比”的最好表述。
徐志摩诗歌艺术一二观

徐志摩诗歌艺术一二观徐志摩是一位诗歌艺术的杰出代表,他的诗歌作品中蕴含丰富的人生哲理和诗意,受到了读者们的广泛欣赏。
在徐志摩的诗歌艺术中,我们可以发现他的诗歌风格和诗歌主题有着深刻的内涵与意义。
以下从徐志摩诗歌的“意象”和“自然美”两个方面阐述徐志摩诗歌艺术的一二观。
一、意象意象是诗歌艺术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是指在诗歌中出现的形象想象和象征表达。
徐志摩的诗歌作品中包含了大量的意象,这些意象不仅丰富多彩,在诗歌中也起到了深刻的表达和象征作用。
徐志摩的意象表现形态丰富,有形的、无形的、诗情的、寓意的等等种种表达,将他所感受的情感和内心世界巧妙的表达出来,进而引起读者共鸣。
例如,徐志摩在《浣溪沙》中表现出来对青春的怀念情结,运用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一意象,表现出作者对青春流逝的无奈和感怀。
再例如,在《再别康桥》这首脍炙人口的诗中,徐志摩以“别时容易见时难”、“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等意象塑造出诗人与被别离的爱情、祖国和英伦风情的恋恋情怀,从而引起人们的共鸣和思考,使读者不仅仅从诗歌中感受到语言美感,更深刻地领略到了人生的哲理和诗意。
二、自然美自然美是徐志摩诗歌艺术中的另一重要方面,体现出徐志摩对于自然的热爱与追求。
在徐志摩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自然景观的刻画和对自然启示的挖掘,这些作品注重表达自然之美与人文之美的一种契合和互动关系。
徐志摩的诗歌体现了对自然美的深刻追求和表现。
他的诗歌中常常展现出自然的浪漫、神秘和超脱,比如《浣溪沙》中的“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就以自然音乐为诗歌背景,直观呈现了徐志摩怀念故乡、想念亲人的心情,使读者感受到作者对自然美的深刻领悟。
徐志摩的诗歌也多次体现出自然中的生命情感和自然对人类的启示。
他的《再别康桥》中尤其对自然细腻入微地拍摄和刻画了,以同“白马王子”等大自然场景和植物形像相结合,营造出唯美和情感交融的艺术境界。
总之,徐志摩的诗歌艺术无论从意象还是自然美方面都有着深刻而独特的内涵和意义。
徐志摩诗歌的抒情特色(怨而不怒哀而不伤)

‚《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徐志摩诗歌抒情的审美积淀摘要徐志摩的诗所以动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抒情风貌,这种抒情风貌,深受了中国古代诗歌对抒情的基本审美要求,徐志摩自幼及长皆深受古代传统文化之教育及儒家思想的中庸特点的影响,使其在诗歌表现上具有温柔敦厚的抒情风貌。
他的启蒙教育基本上是在私塾中进行,有打下了较为深厚的古典底下。
在徐志摩的大部分诗歌中都体现了传统文学中的意境,意象特点,儒家思想的中庸和含蓄,甚至道家思想的自然,尤其是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形成了“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审美传统。
以《再别康桥》为例,诗人将那种浓郁的离别化的淡雅、缥缈。
从头到尾表现出对自我的压抑,对情感的克制,但在整个诗中,只是恣意渲染康河的美景,没有困难以割舍的别情而泪下。
这是其创作深受民族传统文化规范的影响。
徐志摩是新月派之核心人物,曾致力于新诗之格律化,非但讲究体裁协韵及声调之完美,对新诗那风格意境的追求亦极为严谨,不仅提高新诗的学术性,亦增强新诗的艺术魅力,将当年的新诗推向时代的高峰,深深的影响了新月派后起之秀们的诗风,是开辟新诗途径的文化先锋!本文重点是从民族文化传统对徐志摩诗歌影响的角度对徐志摩诗歌的“怨而不怒哀而不伤”作些分析。
故将中国旧体诗与徐志摩新诗作对比,且尚须符合“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抒情审美风貌。
举些情景颇同之作,互作对比。
关键词: 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审美积淀,民族传统文化引言曾被印度诗圣泰戈尔称为“诗哲”的新月派著名诗人徐志摩,于七十九年前的一个冬夜,在山东济南南郊泰山南峰间的一场空难中机焚身死,时年仅三十五岁。
使中国当年的新诗坛殒失了一颗光芒四射,举世瞻仰的彗星。
徐志摩的天赋才华,获得海内外儒林同道的一致赞赏,其风流潇洒、浪漫不羁的性格,赢得许多才女红颜的爱恋及痴狂,其短暂的一生,却为世人留下了极为丰富的诗文精品。
同时亦留下许多浮生韵事,让世人去评论。
徐志摩之诗歌为何会使人为之情醉,为之感动!其主要原因是他的诗作,带有“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抒情风貌。
《再别康桥》的悲剧精神

《再别康桥》的悲剧精神《再别康桥》的悲剧精神1928年11月6日于回国途中的中国海上写下了著名诗作《再别康桥》。
在胡适等人倡导写新诗、实践写新诗的时代,《再别康桥》臻于至美的外形使无数人倾倒,诗中吟唱着的是诗人理想中的生命,即对爱、自由和美的追求。
“淡到几乎没有的内容”有时却是最生动的,爱、自由和美构成了徐志摩的全部生命,他爱得自由,爱得轰轰烈烈,这才是活在这个世界!说到“感伤的情绪”,诗人从小就有多愁善感的气质,仿佛从母体里继承下来某种对生命自身的悲剧预感,心里常常会无端地悲哀。
他认为诗人中很少寻得出一个圆满快乐的人,有的甚至一生不得志。
他平生最崇拜英国的雪莱,尤其奇怪的是他一天到晚羡慕雪莱覆舟的死况。
他希望将来能得到雪莱那样刹那的解脱,让后世人说起来就寄以无限的同情与悲悯。
因此,“不外乎感伤的情绪”可以理解为诗中寓有浓郁的悲剧情绪。
徐志摩在《吸烟与文化》中说,自己早想谈谈康桥,对它有无限的柔情,但又怕亵渎了它似的,始终不曾出口。
1922年他突然决定回国时所写的诗歌《康桥再会罢》,也称康桥是他难得的知己。
《再别康桥》内蕴丰富,从诗歌内容分析,诗人诵美康河的自然景物,既有对往昔求学时期康桥生活的留恋,也有对在康桥情感历程的回忆纪念,再联系诗人生平,还有对生命的热烈礼赞,有“吻火”似的视情如命,并为了这样的爱情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悲剧精神。
《再别康桥》写于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以后。
1926年10月3日,徐志摩与陆小曼在北海结婚,11月夫妇二人回到硖石,年底因兵乱回到上海。
当初在北京,徐志摩和有夫之妇陆小曼相恋的事搞得沸沸扬扬。
1923年1月2日,徐志摩的恩师梁启超曾写长信对他进行恳切的劝导:“恋爱神圣……可遇而不可求……所梦想之神圣境界恐终不可得,徒以烦恼终其身已耳。
”徐志摩回信,承认爱情可遇而不可求,但自己却不得不去追求,并坚定地表白:“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徐志摩诗《最后那一天》赏析_名家名篇

徐志摩诗《最后那一天》赏析在春风不再回来的那一年,在枯枝不再青条的那一天,那时间天空再没有光照,只黑蒙蒙的妖氛弥漫着太阳,月亮,星光死去了的空间;在一切标准推翻的那一天,在一切价值重估的那时间:暴露在最后审判的威灵中一切的虚伪与虚荣与虚空:赤裸裸的灵魂们匍匐在主的跟前;我爱,那时间你我再不必张皇,更不须声诉,辨冤,再不必隐藏,你我的心,象一朵雪白的并蒂莲,在爱的青梗上秀挺,欢欣,鲜妍,在主的跟前,爱是唯一的荣光。
①写作时间和发表报刊不详。
诗评:基督教经典《圣经·新约》中关于“末日审判”的假想性预言,尽管在缺乏“宗教感”的我们国人看来未免虚幻可笑。
但对富于“罪感文化”精神的西人和基督徒来说,却实在非同小可。
基督教认为在“世界末日”到来之际,所有的世人,都要接受上帝的审判。
《新约·马太福音》中描绘审判的情景是:基督坐在荣耀的宝座上,万民都聚集在他面前,王向右边的义人说,你们可来承受那创世以来为你们所预备的国;王向左边的人说,你们要进入那为魔鬼和他的使者所预备的永火里去。
也就是说,作恶者往永刑里去,虔敬为善的好人则往永生里去。
徐志摩是现代作家中“西化”色彩极重的一位,他对西方文明的谙熟和倾心赞美认同是不言自明的。
在这首《最后的那一天》中,徐志摩正是借用了《圣经》中关于“末日审判”的典故,用诗的语言和形式创造设置一个理想化的,想象出来的情境,寄托并表达自己对纯洁美好而自由的爱情的向往和赞美。
第一节描绘出了“最后的那一天”所出现的黑暗恐怖的情景:春风不再回来,枯枝也不再泛青,太阳、月亮、星星等发光体都失去了光芒,整个天空黑茫茫浑沌一片。
诗人着力喧染那一天的不同寻常,这自然是为了衬托对比出两类人在这一情景面前的不同心境,坏人只能惶惶然,好人却能坦坦然。
第二节进一步展开描绘那一天将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情——“价值重估。
”那一天,一切现实中成旧的,习以为常甚或神圣不可动摇的价值标准都必须重新估价甚至完全推翻。
天地间迸燃的精神光焰:徐志摩的殉爱情结与死亡结局

天地间迸燃的精神光焰:徐志摩的殉爱情结与死亡结局“死是一门艺术,诗人的死,等于诗人的再生。
”——但并不是每一个诗人都有这样的幸运,一个死去的诗人再生的前提是他的作品必须具有真正的生命力。
这正如一首不朽的诗歌背后必然站着一个真正的诗人,好的诗歌诞生的前提,往往是诗与人的完美统一。
作为一个以诗的光彩穿透了历史的尘埃的诗人,徐志摩早已成为中国现代文坛上的一代传奇。
传奇的不仅是他那神韵独具的诗文、生平动人的爱情悲剧,还有最终的死亡结局,寓言似地兑现了他作品中多次阐述的意境,更是让人觉得神秘莫测。
表面看,徐志摩的死是因为一次偶然的飞机失事事故,所谓“死于飞机偶然者”,但从深沉的因素来看,则是其作品中贯穿的死亡意识,也即其在死亡面前所作的潜意识的心理准备,无形中支配了其现实中的行为意志,使其最终死于那场与其诗文意境契合的“吻火”结局具备了可能。
追寻神性的诗人海德格尔认为,人们应该学会“向死的自由”,即把生命本身看作一场走向死亡的自由过程,只有这样,带着死亡意识去体验存在深渊的人,才能使短暂的生命个体免于日常生活的沉沦,从而把“自我”从混沌中超拔出来,保持个体独特性。
用徐志摩自己的话讲,乃是要达成自我性灵的启蒙和觉悟,实现他“人之所以为人”、“我之所以为我”的自由与自如。
在现代文学史上,徐志摩是一个罕见的纯粹的诗人,没有谁像他那样喜欢天空的无拘无束与自由自在,他写得最好的诗,譬如《再别康桥》、《偶然》、《雪花的快乐》等,无不是在一种天马行空的自由境界里抒发一种轻盈飘逸的情思。
没有谁像他那样在诗中钟情于天空的神明意象,譬如云彩、明星、月亮。
他是那种在尘世中站出自身的天空仰望者和聆听者,他以在诗中对神性的追求与歌咏来确定自我的本真生存,他将“一切天空的灿烂景观与每一声行进的声响都召唤到歌词中来,从而使它们光彩夺目悦耳动听,同时也将自身被生存尘埃所遮蔽的本真敞亮出来”。
这是一个真正的诗人的重要特征。
他甚至将“明星”这一神秘的意象上升为他视为至高无上的爱情的象征,而甘愿让自己在这梦想的沉湎中化作一颗追赶爱情的流星,只为了划出一道美丽的光环,惊艳那作为他神圣爱情祭坛的五四文坛的飘渺夜空。
徐志摩的诗《情死》赏析
爱情与婚姻在志摩的一生中占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徐志摩曾经说过"婚姻是人生唯一的要事"。
可见爱情与婚姻对志摩是多么的重要。
徐志摩的一生都在不停的追求真正的爱情。
《情死》玫瑰,压倒群芳的红玫瑰,昨夜的雷雨,原来是你发出的信号——真娇贵的丽质!你的颜色,是我视觉的.醇醪;我想走近你,但我又不敢。
青年!几滴白露在你额上,在晨光中吐艳。
你颊上的笑容,定是天上带来的;可惜世界太庸俗,不能供给他们常住的机会。
你的美是你的运命!我走近来了;你迷醉的色香又征服了一个灵魂一—我是你的俘虏!你在那里微笑,我在这里发抖,你已经登了生命的峰极。
你向你足下望——个天底的深潭:你站在潭边,我站在你的背后,一—我,你的俘虏。
我在这里微笑!你在那里发抖。
丽质是命运的命运。
我已经将你禽捉在手内:我爱你,玫瑰!色、香、肉体、灵魂、美、迷力——尽在我掌握之中。
我在这里发抖,你——笑。
玫瑰!我顾不得你玉碎香销,我爱你!花瓣、花萼、花蕊,花刺、你,我—一多么痛快啊!一—尽胶结在一起!一片狼藉的猩红,两手模糊的鲜血。
玫瑰!我爱你!赏析:1922年3月,徐志摩赴柏林,经金岳霖、吴经熊作证,与张幼仪离婚,之前徐志摩的信上说“……故转夜为日,转地狱为天堂,直指顾间事矣……无爱之婚姻无可忍,自由之偿还自由,真生命必自奋斗自求得来,真幸福亦必自奋斗自求得来,真恋爱亦必自奋斗自求得来!彼此前途无限……彼此有改良社会之心,彼此有造福人类之心,其先自作榜样,勇决智断,彼此尊重人格,自由离婚,止绝痛苦,始兆幸福,皆在此矣。
” 徐申如听说儿子如此对待妻子,气愤之下宣布断绝父子关系,并停止供粮,且将银行业务及财产交由张幼仪主管(徐家为浙江首富)。
此后这位徐家大公子就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
春,林徽因、梁思成婚事“已有成言”也就是说刚说定了此事,该不该行订婚礼尚在协商中。
9月,徐志摩乘船回国,10月15日抵达上海,不久北上来京,林、徐暂告不欢。
一月梁启超给他来了一封长信(梁在上海),劝他“张君劢把你和幼仪近来的关系告诉我之后,我觉得很是奇异。
解读徐志摩写给林微因的诗《偶然》,体会生命中的偶然与无奈
解读徐志摩写给林微因的诗《偶然》,体会生命中的偶然与无奈2017-09-26 00:24·国学洞见《偶然》徐志摩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徐志摩短暂的一生令后人十分惋惜,他追求完美爱情的意念令后人心醉神迷,他独特的诗歌魅力让后人津津乐道。
其中徐志摩的诗歌《偶然》是他众多诗歌中不多见形式完美、哲理深刻的作品。
《偶然》是一首情诗,但是这首诗的意境又超越了它本身,因此也可以看作是诗人人生路上的感叹曲。
从诗歌的文本、结构、情感和意象分析,都可以感受到这首诗内涵丰富、意象精美、韵味隽永,表现了作者对唯美的追求。
诗史上,一部洋洋洒洒上千行长诗可以随似水流年埋没于无情的历史沉积中,而某些玲珑之短诗,却能够经历史年代之久而独放异彩。
这首两段十行的小诗,在现代诗歌长廊中,应堪称别备一格之作。
一、引言徐志摩作为我国新月派代表诗人,“爱”、“自由”和“美”成为了他诗歌永恒的主题。
美国和英国的留学经历,让他的诗歌受到了西方浪漫主义诗歌的影响,擅长赞美大自然、歌颂爱情,其代表作有《沙扬娜拉》、《再别康桥》、《雪花的快乐》等,很多作品都被初、高中语文教材所选用。
徐志摩的诗歌与他的爱情生活永远都无法分开,他对完美爱情的追求,导致他一生与三位女性爱恨纠葛,特别是和林徽因的感情更是曲折微妙。
《偶然》一诗是徐志摩写于20世纪20年代,1926年5月27日在《晨报诗镌》上发表。
这首诗短短的两节结构巧妙、语言自然、意象精微,是徐志摩诗歌创造道路上里程碑式的作品。
二、张力结构在诗歌中的体现在徐志摩大量的经典名作中,很多人偏爱《偶然》,它表现了诗人对生命和生活的感悟,给读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这首诗歌的奥妙在于内部充满使人不能察觉的“张力结构”,主要表现在语言、结构、情感、意象等方面,表现出了诗人始终追求唯美的目标。
浅谈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
浅谈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浅谈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徐志摩与张幼仪的婚姻没有坚实的爱情作基础。
留英期间,徐志摩疯狂地爱上了淑女林徽因,他在一封给林的长长情书中倾诉道:“……抛开所有的犹豫和彷徨,走进那已经为你打开的门,管它里面迎候你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是地狱又怎么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况且,纵然是地狱,只要有彼雅特莉齐的提携引导,还愁不升上净界和天堂?”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西方基督教文化对徐志摩的影响。
徐志摩的人生理想是爱、自由和美。
为了爱,为了美,为了自由,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献出生命,去撞地狱之门。
在徐志摩,如果是为了获取生命存在的自由和生命的本义,生命终极就不是阴森恐怖,而是披着绚丽光华;就不是退缩与消逝,而是进取与升华的象征。
“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荒野里倒着一口牲口/黑夜里躺着一具尸首/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为要寻一个明星》)。
与其容忍真情贫缺、怯懦苟且的生活,倒不若出离了这狭窄的人间世,只要有夸父逐日的坚执,就必然能走向“恋爱、欢欣、自由”的“理想天庭”,这样的死是美丽的。
在徐志摩的诗歌中,还出现了行多飞物意象:生命终极出脱、化解为美丽的飞物意象。
徐志摩认为,为自由而死,是非常美丽的。
而后来徐志摩是飞着驾临西土,实现了他追求自由的梦想。
歌颂美丽死亡在徐志摩诗中频频出现,可以说,诗人受波德莱尔的影响是很大的。
徐志摩曾盛赞泛称波德莱尔,并且亲自动手译介波氏的《死尸》一诗,还直接将“以死亡美丽、化腐朽为神奇”的艺术思想引入诗歌创作实践,不断涉入死亡,污秽、恐怖等传统诗学的禁地,大胆探索生命终极,直面死亡,表现了生命的真诚超越和人格的自由追求。
徐志摩还受过拜伦、雪莱、济慈、华兹华斯、泰戈尔等异域诗人的影响。
下面让我们看看华兹华斯、济慈等诗人是怎样对待死亡的。
华兹华斯写过一首十四行诗,追忆他的4岁时夭折的小女儿凯瑟琳。
诗以骤然而起的喜悦开始:“一阵惊喜,有如躁动的疾风/我急忙趋身,去把喜悦分享。
徐志摩、冯至、戴望舒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1928年
《雨巷》解读 西方象征主义手法和中国古典 诗词意境的完美结合。 在象征的框架下,引进了具有 鲜明中国文化内涵的意象。
前期:个人的探寻、失望与苦痛 后期:爱国主义激情
前期 《自家悲怨》《凝泪出门》 《残花的泪》《残叶之歌》 《秋天的梦》 《寂寞》《忧郁》 《烦忧》《祭日》《老之将至》
后期 《元日祝福》 《狱中题壁》 《我用残损的手掌》
雨 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冯 至
“中国最为杰 出的抒情诗人”
诗集: 《昨日之歌》 《北游及其他》 《十四行集》
建国后任社 科院外国文学研 究所所长。 1993年逝世。
《在郊原》片断 我一人游荡在郊原, 将运命比作了,青山淡淡 续了又断的 是我的琴弦, 我放下又拾起 是你的眉盼!
绿衣人 一个绿衣的邮夫, 低着头走路; ——也有时看看路旁。 他的面貌很平常, 大半安于他的生活, 不带着一点悲伤。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飏,飞飏,飞飏——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1924年
“她”既可实指恋爱对象,也 代表着某种理想境界。 雪花的快乐是爱情的愉悦,也 是追求自由、理想的快乐。
2、爱情诗。
3、哲理诗。概括了某种价值 探求的过程。
4、“青春的莫名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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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 徐志摩 与张幼仪的婚姻没有坚实的爱情作基础。
留英期间, 徐志摩疯狂地爱上了淑 女林徽因,他在一封给林的长长情书中倾诉道:“……抛开所有的犹豫和彷徨, 走进那已经为你打开的门, 管它里面迎候你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是地狱又怎么样?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况且,纵然是地狱,只要有彼雅特莉齐的提携引导,还愁 不升上净界和天堂?”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西方基督教文化对徐志摩的影响。
徐志摩的人生理想是爱、自由和美。
为了爱,为了美,为了自由,他可以不 顾一切,甚至献出生命,去撞地狱之门。
在徐志摩, 如果是为了获取生命存在的自由和生命的本义, 生命终极就不是 阴森恐怖, 而是披着绚丽光华; 就不是退缩与消逝, 而是进取与升华的象征。
“这 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荒野里倒着一口牲口/黑夜里躺着一具尸首/这回天 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为要寻一个明星》)。
与其容忍真情贫缺、怯懦苟 且的生活,倒不若出离了这狭窄的人间世,只要有夸父逐日的坚执,就必然能走 向“恋爱、欢欣、自由”的“理想天庭”,这样的死是美丽的。
在徐志摩的诗歌 中,还出现了行多飞物意象:生命终极出脱、化解为美丽的飞物意象。
徐志 摩认为,为自由而死,是非常美丽的。
而后来徐志摩是飞着驾临西土,实现了他 追求自由的梦想。
歌颂美丽死亡在徐志摩诗中频频出现, 可以说, 诗人受波德莱尔的影响是很 大的。
徐志摩曾盛赞泛称波德莱尔,并且亲自动手译介波氏的《死尸》一诗,还 直接将“以死亡美丽、 化腐朽为神奇”的艺术思想引入诗歌创作实践, 不断涉入 死亡,污秽、恐怖等传统诗学的禁地,大胆探索生命终极,直面死亡,表现了生 命的真诚超越和人格的自由追求。
徐志摩还受过拜伦、雪莱、济慈、华兹华斯、 泰戈尔等异域诗人的影响。
下面让我们看看华兹华斯、 济慈等诗人是怎样对待死 亡的。
华兹华斯写过一首十四行诗,追忆他的 4 岁时夭折的小女儿凯瑟琳。
诗以 骤然而起的喜悦开始:“一阵惊喜,有如躁动的疾风/我急忙趋身,去把喜悦分 享。
”按照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来评判, 诗人这首诗的“惊喜”肯定不符合我们 民族的文化心态。
为什么“我”会“惊喜”呢?是因为诗人和寂寞地睡在坟冢里 的小女儿分享了死亡后寂静的愉悦!济慈在《夜莺颂》里也表达了自己对“静谧 的死亡”的喜爱。
这些也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徐志摩。
丰华瞻曾经指出:“基督教对西洋人影响很大。
基督认为死后有天堂,人入
天堂,可以不朽。
这使西方人得到一种安慰。
……我们发现,旧时一般的西洋诗 虽然对死亡有所哀伤,但有一种安慰和宁静,甚至希望,因为他们相信死者在天 国将有永久的生命。
诗中常称死去为看到了‘天国的光辉’, 看到‘黎明’等。
” 我认为, 西方人在上帝死了之前的那漫长的岁月里宗教意识是较强的, 西方十九 世纪诸多浪漫主义诗人在他们的诗作中频频出现了对死亡的歌颂, 对死神的欢迎。
徐志摩深受浪漫主义诗人的影响,因此,徐志摩诗歌中对美丽死亡的描写,除波 氏的影响外,还有济慈等人影响的痕迹。
徐志摩诗歌中频频出现的美丽生命终极意象, 已经偏离中国传统审美的轨迹。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虽然有儒、道、释三教存在的 事实,但是中国是个宗教意识较为淡薄的国度,儒家思想的影响十分巨大。
而儒 家先师孔子面对子路的“敢问死”, 只轻描淡写地回答说: “未知生, 焉知死?” 孔子引导人们要关注今生今世,执着今生今世,大谈特谈“修身、齐家、治国、 平天下。
”(《大学》)当然,中国人中也有一部分信仰佛教、道教或基督教, 但那所占的人数比例不大, 大多数人在生与死的看法上追随孔子。
由于大多数中 国人不信死后有归宿,不信“来世”,因此,哀叹人生无常、青春短暂、慨叹光 阴易逝在中国古典诗词 中随处可见,而谈死亡的美丽、对死亡的艳羡,几乎很难找到。
所以说,徐 志摩在诗歌中频频出现的美丽生命终极意象,已经偏离了中国传统审美的轨迹。
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还表现在诗人对制造死亡的非正义战争的抨击, 对无辜死难者的同情、对死亡的恐惧等。
尽管这方面的诗作寥寥无几,但也为我 们更全面地了解徐志摩诗歌中的死亡意识提供了第一手的材料。
从 《大帅》 和 《人 变兽》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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