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附中”商标案

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3）二中民终字第15281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北省香河县大香线西侧河北止务村南。

法定代表人张晖，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王仲秋，女，1985年9月29日出生，汉族，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职员，住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37号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上诉人（原审被告）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辽宁省沈阳市和平区中华路126号。

法定代表人张晖，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谭晏，女，1981年11月10日出生，汉族，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职员，住湖北省恩施市沙湾路18号。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北京大学附属中学，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黄庄大泥湾甲82号。

法定代表人王铮，校长。

委托代理人梁博慧，北京市竞天公诚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方晔，北京市竞天公诚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第三人北京北大附中教育投资有限公司，住所地北

京市海淀区黄庄东大泥湾。

法定代表人赵钰琳，经理。

委托代理人焦景收，北京市铭滔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泰公司）、上诉人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方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北京大学附属中学（以下简称北大附中）、原审第三人北京北大附中教育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教投公司）侵害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丰台区人民法院于2013年7月17日做出的（2013）丰民初字第375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富泰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王仲秋、上诉人万方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谭晏，被上诉人北大附中的委托代理人梁博慧，原审第三人北教投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焦景收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被上诉人北大附中原审起诉称：北大附中是一家事业单

位法人，享有名称权，有权使用自己的名称，禁止他人盗用。此外，北大附中的简称“北大附中”以及含有“北大附中”文字的校徽图案已分别注册为注册商标，北大附中对上述注册商标享有专用权。北大附中的简称以及“北大附中”商标长期由北大附中在校园建筑、校服、校徽、学校教材、校办杂志、学校网页等多处公开、广泛的使用。其中，北大附中的简称在全国范围以及教育领域内均为公众所熟知，已构成公众认可的特定简称，具有显著性和法人名称的识别意义，应当与法人名称一样受到同等的法律保护。

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均为北京万方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方源公司）控股的下属子公司，且万方公司为上市公司。万方源公司已将富泰公司的全部管理、经营、决策权委托给万方公司行使。以富泰公司名义所实施的经营行为，包括本案所涉侵权行为及不正当竞争行为，均是万方公司作为受托管理人与富泰公司共同实施与持续进行的行为。因此，北大附中认为，万方公司在侵害北大附中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与富泰公司构成共同侵权。

现北大附中发现，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在没有获得北大附中任何授权，也没有其他依据的情况下，在富泰公司位于北京市丰台区木樨园桥西骏景园北区24号底商24-1-01号的木樨园售楼处，位于北京市丰台区方庄6号4号楼底商的未名1898楼盘售楼处以及位于河北省香河县的未名1898营销中心的销售现场和大量宣传资料中，反复、重点使用北大附中注册号为3703673的“北大附中”文字商标以及注册号为3703466的“北大附中”图案商标。前述宣传资料包括但不

限于：各类宣传图案、宣传单、“入学通知书”、楼盘宣传板、博雅校报、市场调查问卷、楼盘位置图、易拉宝等。富泰公司、万方公司的前述行为显然会导致公众产生误认，严重侵害了北大附中的注册商标专用权。此外，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在对外宣传中非法使用北大附中的名称、简称“北大附中”和“北大附中”注册商标，谎称北大附中入驻未名1898楼盘开办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以下简称京东学校），以“教育大盘”、“教育配套”的名义，对未名1898楼盘以及所谓“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进行虚假宣传，使公众误认为北大附中与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在未名1898楼盘开发中存在教育合作，误认为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在其广告和宣传中多次提到的所谓“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系北大附中与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合作设立，试图引起公众对北大附中和“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的混淆，从而借北大附中在教育界累积的声誉吸引购房者买房。富泰公司、万方公司的上述行为导致北大附中收到大量社会公众、学生和家长的询问和投诉电话，给北大附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富泰公司、万方公司的上述行为已构成虚假宣传和不正当竞争。为维护北大附中的合法权益，请求法院判令：一、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停止在其售楼处及其所有广告宣传资料中使用北大附中的名称、简称“北大附中”，以及注册号为3703673的“北大附中”文字商标和注册号为3703466的“北大附中”校徽图案商标；二、富泰公司、万方公司连带赔偿北大附中因其侵权行为及不正当竞争行为遭受的损失50万元（含合理开支5.6万元）；三、富泰公司、万方公司自行承担费用在《新京报》和《中国教育报》显著位置公开刊登澄清

声明，以消除其侵权行为及不正当竞争行为给北大附中造成的影响；四、富泰公司、万方公司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上诉人富泰公司和被告万方公司原审共同答辩称：一、北大附中和北教投公司曾就合作办学签订协议书，约定北教投公司可以以其名义举办北大附中分校及使用含有“北大附中”的字样及标识；二、据北大附中和北教投公司的约定，北教投公司先后举办北大附中武汉实验学校等7所学校，北教投公司严格按照约定向北大附中支付回报款。北大附中现法定代表人曾经在一所分校担任校长，说明合作办学的情况得到北大附中确认；三、富泰公司、万方公司为北教投公司开办京东学校建设校舍，富泰公司、万方公司有权在项目销售期间使用“北大附中”字样和标识。因此，富泰公司、万方公司使用“北大附中”字样、标识是有权利来源的，不存在侵害商标权的行为。关于不正当竞争部分：一、京东学校是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在北教投公司授权许可下开办的，是得到北教投公司确认和认可的，不存在虚假宣传；二、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只是为学校建设校舍，不参与投资和管理，与北大附中不构成法律上的竞争关系。因此，北大附中关于富泰公司、万方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的主张不具有法律依据。综上，不同意北大附中的诉讼请求，请求法院驳回北大附中的诉讼请求。

原审第三人北教投公司原审答辩称：一、北教投公司与北大附中签署合作协议的时间是2000年，北大附中取得“北大附中”商标权的时间是2006年，双方签约时，北大附中未取得相关商标权；二、北大附中与北教投公司在合作协议中约定，北教投公司有使用相关名称、标识及“北大附中××学

校”的权利，这一权利是实现双方合作的必备条件，也是北教投公司与北大附中合作办学的惯常模式；三、通过北教投公司与北大附中合作历史来看，双方的合作关系均得到北大附中的许可和确认，北大附中也接受了办学回报款；四、北教投公司和北大附中的合作历史说明，双方的合作给北大附中带来了巨大收益，提高了北大附中的知名度，并未给北大附中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及经济损失，北大附中的诉求本身没有依据；五、北大附中提交的公证书绝大部分使用的是“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而非“北大附中”文字。综上，北教投公司和富泰公司、万方公司的行为不构成侵权，也未给北大附中造成损失，请求法院驳回北大附中的诉讼请求。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6年1月14日，北大附中获准在第41类服务上分别注册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和第3703673号“北大附中”文字商标。两商标核定使用服务范围均为学校（教育）、培训、幼儿园、寄宿学校、远程教育、组织竞赛（教育和娱乐）、安排和组织会议、提供在线电子出版物（非下载）、节目制作、提供体育设施。两商标现在有效期限内。

2012年3月31日，北京市国信公证处公证人员在河北省香河县五一路与绣水街交叉路口东约800米路北的“未名1898”营销中心对北大附中的委托代理人向工作人员索取宣传材料的行为进行了现场监督。同时，公证人员对该营销中心的外部现状及该营销中心内陈列的有关宣传资料进行拍照。北京市国信公证处对上述证据保全过程出具了（2012）京国信内经证字第1050号公证书。据该公证书所附宣传资料显示，未名1898楼盘的投资商为万方地产，开发商为富

泰公司。宣传资料宣传：“北大附中入驻，国家重点学校，顶尖教育契合舒适智慧人居文化。”；“北京大学创立于1898年……其成立标志着中国近代高等教育的开端。北京大学更是公认的中国最高学府，也是亚洲和世界最重要的大学之一。未名湖是北京大学校园内最大的人工湖，也是北京大学的标志景观之一，未名1898，缘起北大，势必将传承北大百年名校的人文气息和文化底蕴，‘孩子的明天就是祖国的未来’我们一直这么相信，我们也一直致力于为孩子们创造更加美好的明天。”；“未名1898和北大一脉相承的文化底蕴亮相香河，以前所未有的大手笔引进北大附中，为香河的教育史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开启香河学子的国家级重点学校精英教育时代，名校名师，加上15年一体化教育模式，让孩子起点站在最高点。”；“而从今天起，这个被无数学生和家长证明的成功模式将随着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入驻未名1898而引入香河。”；“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涵盖幼儿教育、小学教育、初中教育、高中教育和国际教育部分。学校占地150亩，建筑面积75 000平方米，招生规模4000人，108个教学班，全部实行小班化教学。”；“2011年，万方地产和北大附中强强联手，在香河的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等。宣传资料中还有一份以北大附中名义发出的“入学通知书”。公证书所附的现场照片显示，该营销中心的宣传展板展示的内容包括：京东学校在内的北大附中分校图；北大附中的介绍；北大附中教育成果大事记，其中包括北大附中深圳南山分校、北大附中成都实验学校和珠海北大附属实验学校的情况；合作办学协议书等。上述宣传资料和宣传展板中有部分使用了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

2012年4月11日，北京市国信公证处公证人员分别对北大附中的委托代理人在北京市丰台区南三环木樨园桥西骏景园北区24号楼底商24-1-01号和紫芳园六区（方庄六号）4号楼底商的“未名1898”售楼中心索取宣传资料的行为进行现场监督，同时公证人员对售楼中心的外部现状和内部陈列的有关宣传资料进行了拍照。北京市国信公证书对上述证据保全过程出具了（2012）京国信内经字第1051号、第1052号公证书。两处售楼中心提供的资料和展示与位于香河的营销中心基本相同。此外，两处售楼中心还提供“博雅校报”，对京东学校入驻该楼盘、北大附中及其他分校、为明教育集团和京东学校的优势等情况进行宣传。在位于紫芳园的售楼中心，北大附中的委托代理人还取得一份市场调查问卷，内容主要是对孩子教育情况的调查。

庭审过程中，北大附中明确指控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的是指虚假宣传行为。北大附中为证明其公开、广泛使用简称“北大附中”、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和第3703673号“北大附中”文字商标，北大附中提供了其三种校徽、校门、校服照片打印件，教材《北大附中学生成长的故事》封面及封底，《北大附中日报》、北大附中网站网页打印件。此外，北大附中还提供了搜狐焦点和安居客网站的网页打印件，上述网页打印件中有未名1898楼盘的介绍，其中称教育配套系引进北大附中。

北大附中为本案支出律师费5万元，公证费6000元。

另查，万方公司原名称万方地产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统称为万方公司），2013年5月2日变更为现名称。

2011年7月12日，北教投公司（甲方）、万方公司（乙

方）和北京道勤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丙方，以下简称道勤公司）签订合作办学协议书。协议书约定：甲、乙、丙三方经过友好协商，就创办“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事宜达成如下合作办学协议；学校的办学性质为民办学校，即学校在办学中引入市场机制，自筹经费，自主招生，自主办学；甲方和丙方作为学校的共同举办方。甲方负责提供“北大附中”教育品牌、输出教育资源等无形资产，丙方负责建设资金以及运营资金的筹措和安排、投资项目的管理。甲方和丙方共同对学校的运营进行管理；乙方负责学校校舍、公寓的建设；合作办学期限40年。从2015年9月1日至2055年8月31日；学校举办方在承办期间每年向乙方缴纳校舍（含公寓）租金，每年租金标准10万元；甲方按照（北大附中为明教育集团合作办学（办园）方案）的相关约定负责向学校提供“北大附中”教育品牌输出；在乙方销售、宣传期间，甲方配合乙方提供相关教育咨询，包括北大附中教育教学、家庭教育、学前教育、社区教育的特色；乙方负责建设教学楼、活动场馆和公寓，保证工程于2015年6月30日前完工；乙方将校舍整体以租赁方式提供学校使用。乙方保证全部校舍（含公寓）的产权完整有效和建设设施的正常使用，不得变更用途或出租给其他第三方使用；乙方在所开发的商品房中提供50套给丙方，丙方按成本价购买，用于骨干教师和管理团队的住房；乙方同意一次性将100万元存入甲方在北京建立的账户中，作为乙方履行该协议和前期使用甲方学校品牌用于销售宣传的保证金；乙方在当地地产项目销售期间，通过媒体、印刷品和户外广告宣传时使用“北大附中”或“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的字样或与之相关的任何品名或

标识，需经过甲方的书面同意；甲方必须在乙方用于宣传的与学校有关的书面材料在传真给甲方后三日之内给予回复；甲方对乙方不正当使用“北大附中”、“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或与之相关的任何品名或标识中所引起的诉讼、索赔及其他要求不负责任等。

2011年12月18日，北教投公司向万方公司提供确认函，同意万方公司在项目销售期间，通过媒体、印刷品和户外广告宣传中使用“北大附中”或“北大附中为明（京东）实验学校”的字样或与之相关的品名或标识。

2012年4月5日，万方源公司（甲方）、万方公司（乙方）和富泰公司（丙方）签订委托管理协议书。协议书约定：乙方与丙方皆为甲方控股的下属子公司，同时乙方为上市公司，甲方拟通过乙方的定向增发方式将丙方置入乙方；甲、丙双方同意将涉及丙方的全部资产、负责的经营权、管理权和决策权全部委托乙方行使；委托经营管理期限为自本协议生效之日起，至乙方通过定向增发等方式完成对丙方控股股权的收购之日止；乙方拥有对丙方在经营管理过程中的经营权和决策权，但乙方不具有处置丙方股权的权力，亦不具有以丙方资产对外投资的权力；本协议在各方代表签字、盖章并经乙方董事会审议通过后生效等。2012年4月18日，万方公司董事会通过了《关于受托管理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预案》，并履行了相应的决议公告程序。

庭审过程中，就未名1898项目，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表示，万方公司负责项目策划，富泰公司负责具体执行。

再查，2001年3月23日，北大附中（甲方）与北教投公司（乙方）签订协议书。协议书约定：为发挥北大附中教

育资源优势，促进基础教育事业发展，加快教育产业开发，北大附中适时和企业合作，组建成北大附中教育投资有限公司；以甲方的商誉及其他教育资源为基础，通过乙方企业化运作，进一步对各项教育资源进行整合，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教育产业体系；合作期限为二十年，即从2000年12月1日至2020年12月1日。合作期满，经甲、乙双方协商，双方合作期限可以顺延；甲方同意乙方在进行教育产业开发中使用“北大附中××公司”名称，但建立“北大附中××分校”时须符合北大及北大附中相关审批规定，并经北大附中派考察组考察、论证；乙方有权以“北大附中教育投资有限公司”名义，通过乙方或其子公司、合资公司进行教育产业开发。但建立“北大附中××分校”时，须符合北大及北大附中相关审批规定，并经北大附中派考察组考察、论证；为支持甲方教育工作的开展，在公司尚未形成纯利润的情况下，乙方在近三年内每年向甲方支付人民币100万元，三年后根据实际情况由甲、乙双方另行商定；凡通过乙方每建一个“北大附中××分校”，则乙方每年再向甲方支付人民币100万元；在本协议有效期内，无正当理由双方均不得提出解约，否则需向守约方支付赔偿金1000万元人民币，并承担另一方相关损失等。

北大附中持有北教投公司40%股权。北大附中公司表示其实际上对北教投公司无控制权，也不参与管理。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表示在与北教投公司开展合作办学过程中，对北大附中与北教投公司签订的协议书进行了审查。

庭审过程中，北教投公司提供了两份合作办学协议书和“关于向北大附中支付办学回报款的说明书”（以下简称说明书），其中说明书系2012年9月25日签订，内容为就北大

附中深圳南山分校、广州市北大附中广州实验学校、北大附中成都实验学校、北大附中重庆实验学校、北大附中成都新津实验学校、北大附中武汉为明实验学校、北大附中云南实验学校七所学校，北教投公司向北大附中支付2011-2012学年的办学回报款，共计700万元。北教投公司以此证明其与北大附中合作办学的惯常模式，使用“北大附中”文字和图形是双方合作的必备条件，也是北教投公司和第三方合作的必备条件，这些合作行为也得到了北大附中的许可和确认。就分校的开办程序，北教投公司表示，根据与北大附中的协议，北教投公司在当地寻找合作方，取得当地教育部门许可，建立分校，北大附中通过接收办学回报款进行确认。北教投公司另主张通过说明书，可以证明北大附中对办学模式进行了确认和追认，北大附中作为北教投公司的股东，对此种办学模式不可能不知情。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也主张，说明书是北大附中的事后追认行为。北大附中则表示，除北大附中深圳南山分校外，其余分校均未经其考察和审批，北教投公司无权以北大附中名义开办分校，其不同意北教投公司擅自违约设立分校的行为，接受赔偿款不代表北大附中同意北教投公司设立分校，不含有追认的意思。为证明北大附中反对北教投公司擅自设立分校，北大附中提供了与北教投公司、道勤公司的往来函件、北大附中深圳南山分校民办学校办学许可证（副本）、北大附中网站相关声明打印件进行佐证。

原审法院依法通知北教投公司作为第三人参加诉讼后，经合议庭释明，北大附中、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均表示对北

教投公司在本案中的法律责任无主张。

原审法院认为：北大附中系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和第3703673号“北大附中”文字商标的注册人，北大附中对两商标及其名称享有合法权利，受法律保护。

万方公司、富泰公司和北教投公司均表示京东学校的举办有合法授权。原审法院认为，根据北大附中与北教投公司签订的协议书约定，北教投公司有权在进行教育产业开发中使用“北大附中××公司”名称，但建立“北大附中××分校”时须符合北大及北大附中相关审批规定，并经北大附中派考察组考察、论证。现北大附中明确表示北大附中对举办京东学校未进行考察和审批，万方公司、富泰公司和北教投公司也无证据反驳。据此，原审法院认定京东学校的举办未经北大附中批准。北教投公司通过说明书，主张北大附中通过收取办学回报款的方式对其办学模式进行了确认和追认。富泰公司和万方公司也认为北大附中进行了追认。原审法院认为，北大附中和北教投公司均应严格依照协议书的约定履行各自的合同义务，现无证据证明北大附中同意举办京东学校，北大附中对北大附中深圳南山分校等七所学校收取“办学回报款”的行为，并不意味着对京东学校的举办，北大附中放弃了派考察组考察、论证的权利，及建立分校须符合北大及北大附中相关审批规定的权利。故对北教投公司、富泰公司和万方公司的上述意见，原审法院不予采纳。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在与北教投公司合作办学过程中，对北大附中与北教投公司签订的协议书进行了审查，应知晓协议书的具体内容，包括举办北大附中分校应履行的相关程序。现京东学校的举办未

经北大附中审批，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宣传北大附中分校入驻未名1898楼盘，并使用北大附中相关标识，侵犯了北大附中的相关权利。

关于侵害商标权部分。原审法院认为，根据已经查明的事实，未名1898楼盘的宣传中使用了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未经北大附中许可，容易导致相关公众混淆，构成侵权。同时，“北大附中”文字系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的识别和呼叫部分，且宣传中亦使用了“北大附中”文字，故未名1898楼盘的宣传也侵犯北大附中对第3703673号“北大附中”文字商标享有的注册商标专用权。

关于不正当竞争部分。万方公司、富泰公司虽是房地产开发商，但考察本案的具体涉案争议行为，万方公司、富泰公司借北大附中名义宣传北大附中分校入驻其未名1898楼盘，涉及教育领域，与北大附中构成竞争关系。当前，购房者在购房过程中，教育设施的配套特别是优质教育资源的配套将对购买者具体选择购买哪个楼盘产生重要影响，这从万方公司、富泰公司在推销未名1898楼盘过程中，将北大附中分校入驻作为宣传重点可见一斑。在未经北大附中审批、考察的情况下，万方公司、富泰公司即大量使用包括简称“北大附中”在内的北大附中各类名义，将京东学校作为北大附中分校入驻其未名1898楼盘作为既成事实进行宣传，将使其与邻近地区的房地产开发商竞争中，获得极大的竞争优势，也损害了北大附中的声誉，容易导致包括购房者在内的他人误解，有违市场竞争的诚实信用原则，构成虚假宣传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就未名1898楼盘，万方公司负责项目策划，富泰公司

负责具体执行，且万方公司系富泰公司的管理方，故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构成共同侵权，应共同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关于法律责任的具体承担方式，北大附中要求停止侵权，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原审法院予以支持。北大附中要求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连带赔偿包括合理开支在内的经济损失50万元，综合考虑北大附中涉案商标及其本身的知名度，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侵权行为的主观故意程度、具体侵权情节、性质，北大附中为本案支出费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原审法院认为北大附中的赔偿主张合理、合法，应予以支持。考虑到未名1898楼盘的地点、侵权行为的性质和影响范围，原审法院认为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应对北大附中造成的损害消除影响，北大附中要求富泰公司和万方公司在《中国教育报》和《新京报》刊登声明，为其消除影响，未超出侵权影响的范围，原审法院亦予以支持。

综上，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一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七）项、第（九）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二条第（一）项、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二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九条第一款、第二十条之规定，判决：一、本判决生效之日起，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停止侵犯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第3703466号、第3703673号商标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二、本判决生效之日起，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停止使用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的名义进行虚假宣传；三、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共同赔偿北京大学

附属中学包括合理开支在内的经济损失五十万元；四、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在《中国教育报》、《新京报》非中缝版面刊登声明，为北京大学附属中学消除影响（声明内容须经原审法院审核，逾期未履行的，原审法院将依法公开本判决的主要内容，所需费用由香河富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万方城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共同负担）。

上诉人富泰公司、上诉人万方公司均不服原审判决，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改判驳回被上诉人北大附中的原审全部诉讼请求，并由被上诉人北大附中承担一、二审诉讼费用。其主要上诉理由均为：一、原审判决认为富泰公司、万方公司是京东学校合作办学中的举办方属于认定事实错误，根据办学协议书第三条合作方式可以看出，原审第三人北教投公司与道勤公司方为学校的共同举办方，而富泰公司、万方公司仅仅负责学校校舍、公寓的建设，并非京东学校的举办方，进而也不可能与北大附中构成竞争关系。二、原审

判决对北教投公司是否有权授权两上诉人使用涉案商标认定不清；北教投公司出具的与北大附中的合作协议显示双方签约时北大附中尚未取得相关商标权，而北教投公司与北大附中之间的教育合作至今仍处于有效期限；北教投公司还出具了北大附中收取了北大附中南山分校“办学回报款”的证明材料，北教投公司同意两上诉人在香河项目使用北大附中相关品名标识的确认函，两上诉人有充分理由相信北教投公司是有权授权的；即使北大附中单方终止合作协议，两上诉人也处于不知情的状态；两上诉人认为北大附中是自愿放弃考察京东学校还是北大附中对京东学校不知情处于事实不清的状态；故北教投公司是否有权授权两上诉人使用北大附中的商标权，认定事实不清，需进一步调查。三、原审判决对北大附中损失的认定，证据不足；北大附中反而收取办学回报款

获得了经济利益，北教投公司的办学行为增加了北大附中的知名度。四、两上诉人主营业务为房地产开发，其中并不包括教育行业，且不负责招生及学校的运营，不可能与北大附中构成竞争关系，故原审判决认定与北大附中构成竞争关系适用法律错误。

被上诉人北大附中请求驳回上诉人富泰公司、万方公司的上诉请求，维持原审判决。

本院经审理查明：二审期间双方均未提交新证据，对原审查明的事实也无异议，本院对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北大附中系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注册商标和第3703673号“北大附中”文字注册商标的专用权人，北大附中对两商标及其名称享有合法权利，受法律保护。

富泰公司、万方公司上诉中均表示根据北教投公司提交的材料，其相信京东学校的举办有合法授权。本院认为，根

据北大附中与北教投公司签订的协议书约定，北教投公司有权在进行教育产业开发中使用“北大附中××公司”名称，但建立“北大附中××分校”时须符合北大及北大附中相关审批规定，并经北大附中派考察组考察、论证。现北大附中明确表示北大附中对举办京东学校未进行考察和审批，这是一个消极事实，如富泰公司、万方公司认为北大附中对举办京东学校进行了考察和审批或者主动放弃考察，则应提交证据加以反驳，而非仅仅主张事实不清，两上诉人该上诉理由无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万方公司、富泰公司、北教投公司也无证据对此证明，故原审法院认定京东学校的举办未经北大附中批准并无不妥，本院予以维持。万方公司、富泰公司通过北教投公司的关于办学回报款的说明书，主张北大附中通过收取办学回报款的方式对北教投公司办学模式进行了确认和追认，但是并无证据提交，北大附中对此也不予认可。本院认为，北大附中和北教投公司均应严格依照协议书的约定履行各自的合同义务，现无证据证明北大附中同意举办京东学校，北大附中对不包括京东学校在内的北大附中深圳南山分校等七所学校收取“办学回报款”的行为，并不意味着对京东学校的举办，北大附中予以认可。同样也不能证明北大附中对于京东学校放弃了派考察组考察、论证，建立分校须符合北大及北大附中相关审批规定的权利。且北大附中也向北教投公司等单位明确表达了其对其商标权、合同相关权利等权利的主张，故对北教投公司、富泰公司的上述主张，本院不予支持。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在与北教投公司合作办学过程中，对北大附中与北教投公司签订的协议书进行了审查，应知晓协议书的具体内容，包括举办北大附中分校应履

行的相关程序，而非简单声称北教投公司有权授权，其使用合法。现京东学校的举办未经北大附中考察、论证审批同意，万方公司和富泰公司宣传北大附中分校入驻未名1898楼盘，并使用北大附中相关标识，侵犯了北大附中的相关权利。

关于侵害商标权部分。原审法院认为，根据已经查明的事实，未名1898楼盘的宣传中使用了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未经北大附中许可，容易导致相关公众混淆，构成侵权；同时，“北大附中”文字系第3703466号“北大附中”图文组合商标的识别和呼叫部分，且宣传中亦使用了“北大附中”文字，故未名1898楼盘的宣传也侵犯北大附中对第3703673号“北大附中”文字商标享有的注册商标专用权；于法有据，本院予以维持。

关于不正当竞争部分。万方公司、富泰公司认为其主营业务为房地产开发，其中并不包括教育行业，且不负责招生及学校的运营，不可能与北大附中构成竞争关系，本院认为，万方公司、富泰公司主营业务虽系房地产开发，但考察本案的具体涉案争议行为，万方公司与北教投公司等签订合作办学协议书，尽管约定北教投公司和道勤公司作为京东学校的举办方，但是万方公司对于京东学校的举办等行为提供了实质的帮助，构成共同行为，其实际上介入了教育领域；且富泰公司、万方公司借北大附中名义宣传北大附中分校入驻其未名1898楼盘，也涉及教育领域；故万方公司、富泰公司与北大附中在此意义上可以构成竞争关系。富泰公司、万方公司认为其非京东学校的举办方，也不负责招生及学校运营，进而也不可能与北大附中构成竞争关系的上述主张，无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事实上购房者在购房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