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秋千架论文
论莫言《白狗秋千架》中的“秋千”

第36卷第4期苏州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36No.4 2019年7月Journal of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July2019论莫言《白狗秋千架》中的“秋千"钟正道(东吴大学中国文学系,台湾台北11102)摘要: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中的“秋千”,不仅是文本中的重要意象,也是情节上的重要转折点,在岳显女性“内在性”处境的文化意涵上、人物困于自卑与自尊的矛盾心理上、时空不停来回摆荡与冲突的结构上,更是重要的“构型”。
关键词:莫言;《白狗秋千架》;并置;蒙太奇中图分类号:I207.4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3262(2019)04-0086-06《白狗秋千架》(1985)是莫言早期的短篇小说,其重要性虽然可能不及成名作《透明的红萝卜M1985),或是更著名的中长篇《红高粱家族》(1988)、《丰乳肥臀》(1996)、《檀香刑》(2001)、《蛙》(2009)等,却因为第一次明确出现了“高密东北乡”,而被视为其总体创作“精神家园”的开卷之作。
1999年,莫言在日本的演讲中指出:从此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我的小说就多数以''高密东北乡”为背景了。
那里是我的故乡,是我生活了二十年、度过了我的全部青少年时期的地方。
自从我写出了《白狗秋千架》之后,就仿佛打开了一扇闸门。
过去我感到没有什么东西可写,但现在我感到要写的东西源源不断的奔涌而来严高密东北乡确实是莫言此后小说创作发展的“活水”,这第一次出现的标志性书写一《白狗秋千架》,便是其创作的核心精神、艺术个性、主题意识、审美追求的源头。
众多讨论《白狗秋千架》的论文,多将“白狗”视为牵引全文的灵魂。
白狗是首先出场的角色,全身皆白,前爪色黑,先是垂头丧气,后而尾巴轻摇,眼睛“神色遥远荒凉,含有一种模糊的暗示它是一名神秘的凝视者,旁观男女主人翁的青梅竹马与十年分合,最后,竟懂得暖的需求,带领着“我”向高粱地走,“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呜叫,好像是召唤着我,,E1]119,具有何其微妙的人性与神性!白狗在小说中具有关键性,“我”与暖交往的记忆多靠白狗帮忙,因此,白狗可视为“我”与暖感情经验的见证者,甚至是暖的化身,听得懂暖的语言,承载了暖的意志,同时也反映了“我”在潜意识中原要隐藏却又流泻的种种内心活动。
《白狗秋千架》中意象带有的悲剧性分析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白狗秋千架》中意象带有的悲剧性分析龚凤娟 西华师范大学摘 要:莫言的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以倒叙的手法叙写了离开高密东北乡十年的读书人井河又归乡的一系列见闻以及暖的苦难经历,莫言对“高密东北乡”这一文学世界的构建正是始于这部小说。
本文从小说的个别意象入手,揭示其蕴含的深刻含义,浅析从中透露出的悲剧性。
关键词:白狗;秋千;暖;安于现状;悲剧性作者简介:龚凤娟(1997-),女,汉族,四川遂宁市人,本科,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师范专业)。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4-018-01一、白狗:忠心的守护者,情感的见证者小说的开头用大量的笔墨述说了白狗的身世,极尽所能地通过细节描写展现白狗的样貌,动作和眼神,彰显了《白狗秋千架》中“白狗”这一意象的重要作用。
白狗的身上有“我”的影子,“狗眼里的神色遥远荒凉,含有一种模糊的暗示,这遥远荒凉的暗示唤起内心深处一种迷蒙的感受。
”[1]这种迷蒙的感受就像雾里看花让我不知其意,直到后文白狗“走到我面前时,它又瞥着我,用那双遥远的狗眼。
狗眼里那种模糊的暗示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清晰,它那两只黑爪子一下子撕破了我心头的迷雾,让我马上想到她。
”[1]“我”才明白,十年前“我”也曾看过白狗的眼神,只是当时遥远和荒凉还没有住进它的眼神,它还有轻松和满足的幸福,“只要不逢天灾,一般都能足食,所以狗类得以繁衍。
”[1]就像十年前十九岁的我,为解放军吹笛鼓噪,意气风发,如今却忙于工作连回故乡都脱不开身,和它一样眼神里都是淡然而生气不再。
此外,白狗就像是“我”在暖心里的另一个形象寄托,在我离开故乡的十年间默默地陪在暖的身边,暖说:“闷得我整天和白狗说话,狗呀,自从我瞎眼,你就跟着我,你比我老得还要快”[1]可见,这么多年她想说的话无法与哑巴丈夫交流,便只能都说给狗听。
白狗便成为了“我”赎罪的替身,秋千意外发生,暖不再健康后,“我”给暖写过信,但却从未回来看过她,而白狗却用其一生的时间诠释着对暖的忠心守护——不离不弃。
小说《白狗秋千架》与电影《暖》比较研究

小说《白狗秋千架》与电影《暖》比较研究作者:桑朋雷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06期摘要: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被霍建起改编成电影《暖》,二者在先锋抒写和散文化温情表达对立中面貌迥异。
却共同沿用“返乡与故乡”故事模式,在当下和过往的空间中,展现了一条有效的“救赎”路径;人物暖由宿命认识里勇敢抗争到默默承受、守护希望的变迁,展示了一种将生存内化为希望的精神理想,并在隐含着创作者主体意志力的结局里,将这一精神理想推向极致。
关键词:希望;乌托邦;隐含主题;趋同性作者简介:桑朋雷(1992-),男,河南省禹州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6--022003年,霍建起将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成电影《暖》,并获得金鸡百花最佳故事片奖和最佳编剧奖等。
《白狗秋千架》万字左右的短篇小说,在莫言看来,故事及表达的丰富性其最为满意,霍建起将其改编成电影《暖》,与莫言小说的展现迥异,这和莫言对小说改编影视的认识以及霍建起导演的自我风格相关。
莫言小说,残酷叙写充满张力,而霍建起坚持自我散文化风格,将其作为温情故事展现,“我希望在悲之中有美好的、温暖的东西”。
本文并非极力比较二者的差异,相反,笔者关注二者在隐含主题表达上的趋同性。
无论是残酷的小说故事还是以残酷为核心的温情电影表达,二者都在“返乡救赎”中昭示生存“希望”,并以此满足人们的期待性想象,展现着一种精神理想。
一、“故乡与返乡”里的“救赎”莫言虚构“东北高密乡”,小说《白狗秋千架》是其“返乡”的初探。
而电影《暖》则以旁白或画外音的方式,在“故乡与返乡”模式中,不断转换“当下”与“回忆”。
小说《白狗秋千架》中,井河作为主人公,以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展开“故乡与返乡”。
“暑假前,父亲到我任教的学院来看我,说起故乡事,不由感慨系之。
他希望我能回去看看,我说工作忙,脱不开身,父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中的人物形象意义分析

第36卷第7期 2017年7月绵阳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 of Mianyang Teachers,CollegeVol.36 No.7Jul.2017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中的人物形象意义分析王佳都(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0)摘要:莫言的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为女主人公暖设计了有着数重打击的悲剧命运,人生路上的三次重要 选择是其不幸人生的直接原因。
面对暖与“我”在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困境中做出的艰难选择,我们读者将会发 现一切道德评判都显得捉襟见肘、无用武之地。
深沉的悲剧意味由此产生,我们突然发现,除了他人、社会、人性这 些因素会导致人生的悲剧以外,还有某种我们无法把握的神秘力量在操控每一个人的命运。
关键词:莫言;《白狗秋千架》;悲剧命运;选择困境中图分类号:1206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 -612X(2017)07 -0130 -05莫言的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写于1985年,时值文学起步阶段的他以《透明的红萝卜》和《红高 粱家族》而蜚声文坛,也正因此当时几乎很少有作 家和评论家关注他这篇名声没那么大的小说。
然 而,这篇小说在莫言三十年的文学创作生涯中却有 着奠基性的意义:受福克纳《喧哗与骚动》和川端康 成《雪国》的影响,他在这篇小说中第一次使用了 “高密东北乡”和“纯种”这两个概念[1]。
如同鲁镇 之于鲁迅、湘西之于沈从文、沪港之于张爱玲、商州 之于贾平凹、耙耧山之于阎连科,高密东北乡从此成 了莫言的文学专属王国,作为此王国的国王,他招兵 买马、移山填海、呼风唤雨,围绕着这一文学王国创 作了一系列经典小说。
随着2003年由此小说改编 的电影《暖》的成功上映及2012年莫言斩获诺贝尔 文学奖,分析评论这篇小说的文章激增。
或阐释女 主人公暖的悲剧命运,或分析“白狗”“秋千架”等意 象的符号象征意义,或比较小说与电影两种不同的 艺术表现方式,或考据莫言创作这篇小说的背景缘 起,或论及莫言小说的悲剧意识与复调特征,但鲜有 文章从人的选择困境这一角度来解读阐释其深刻悲 剧意蕴,本文试图为此努力。
白狗秋千架读后感(精选8篇)

白狗秋千架读后感(精选8篇)白狗秋千架读后感篇1莫言写了很多小说,我最爱的还是《白狗秋千架》,曾经给了我无数的感动。
小说以讲述了一个叫暖的女人的故事,原本拥有令人羡慕的花容月貌,却因为荡秋千摔跤破了相,便不得不接受命运嫁给一个哑巴过着和所以普通农家妇女过的日子,甚至比一般女人更辛苦。
故事开头以条白狗为线索,描写了作者在回乡路上的一座桥头看到的景象。
将狗以拟人手法描写的细致入微。
它似乎在等人,显出一副喝水并非因为口渴的消闲样子。
河水中映出狗脸上那种漠然的表情,水底的游鱼不断从狗脸上穿过。
接着,它等的人出现了,便是作者年少时的好玩伴,也是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子,他叫的小姑暖。
但是她的一身装扮身着牛仔裤的自己那么格格不入。
当作者与她问候时她态度却丝毫没有温和可言,使我十分不解,在这里,作者便以倒叙手法讲述了他们的过去,也解开了我的疑惑。
年少的他们,一个会吹笛子,一个会唱歌,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解放军,一起合奏,并被首长表扬。
那时情窦初开的暖喜欢上了一同来的年轻英俊的蔡队长,并且对他说过要来招她当兵的话深信不疑。
就像作者说的,要是暖没有破相,也不比那些歌星差,但世事弄人,作者叫上暖去荡秋千会出意外,暖永远失去了右眼。
后来的故事便自然的发展,作者大学毕业留校教书,暖也没等到她的蔡队长,而是嫁给了邻村的哑巴。
其实到这里,故事已经很清晰,作者过着知识分子的高档生活,暖过着普通农民的低档生活,原本两个要好的儿时玩伴已经不像从前,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差距已把他两向反方向拉的千里远。
当作者来到暖的家,首先迎接他的是一个满腮黄胡子两只黄眼珠的剽悍男子,便是暖的哑巴丈夫,他与他疯狂的争执着;接着,是三个同样相貌、同样装束的光头小男孩,想接作者给得糖却因惧怕父亲而躲在一旁;最后才是刚刚换了衣服的暖,向哑巴解释了以后哑巴却又像个孩子一般。
故事的最后,作者被白狗指引来到高粱地,看到了原本说要去裁布的暖,她说她只想要个会说话的孩子。
看完小说,我回味了很久,其实我们都明白,暖不恨他,不恨他把自己带去荡秋千而失去右眼,她只是不甘命运的安排,她没等到她的蔡队长,也没嫁给作者,而是嫁给了一个哑巴,又当了三个哑巴儿子的妈,她已不再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了,而他却是过着城市生活的城市人。
叙事的张力与文本的深意——再解读莫言《白狗秋千架》

叙事的张力与文本的深意——再解读莫言《白狗秋千架》杜克洁【摘要】《白狗秋千架》是莫言第一次“打起高密东北乡的旗号”的重要的作品之一.莫言运用第一人称内聚焦叙述使文本产生了巨大的感染力与张力,并改写了五四以来的“故乡与返乡”故事模式,赋予“秋千架”这一核心意象以隐喻深意,充分体现了他将表层叙事与深层意旨巧妙结合的独特艺术手法,以及他一直以来对底层农民悲剧命运与生活苦难的深刻思考.【期刊名称】《菏泽学院学报》【年(卷),期】2017(039)001【总页数】5页(P49-53)【关键词】第一人称;故乡与返乡;悲剧命运;底层苦难【作者】杜克洁【作者单位】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6【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427《白狗秋千架》写一个“读书人回乡”的故事,这是“五四”以来乡土小说惯用的故事模式,这种手法并不新鲜。
新鲜的在于作者对残酷命运的讲述。
做大学教师的“我”衣锦还乡,偶遇年少时的亲密玩伴暖。
十年前,年少的暖姣好如花,却在和“我”荡秋千时发生意外而失去了一只眼睛。
十年后再相遇时,瞎眼破相的暖嫁给了邻村粗暴的哑巴,还生了三个小哑巴,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痛苦的生活。
结尾写“我”从暖家回来的路上,暖提出希望“我”能帮她生个会说话的孩子。
故事并不复杂,但作者别具匠心的讲述,使文本具有了巨大的张力与强烈的感染力,让读者对变幻无常的命运与底层沉痛的生活苦难有了深刻幽微的感悟。
本文拟从叙事学角度切入,深入分析文本叙事人称、故事模式、意象叙事功能与意义,阐释文本独特的艺术魅力,探究作者对底层农民悲剧命运与生活苦难的叙述,揭示文本深刻的思想内涵与深层意义,从而完成对小说的再解读,实现文本的增值。
《白狗秋千架》以第一人称来叙述知识分子“我”的返乡经历,这一人称选择在返乡小说中极为常见。
在小说创作中,许多作家都有自己偏爱的叙事人称。
这当然和作家个人的写作习惯有关,但更多的则是出于叙事的考虑,为达到某种特定的艺术效果而有意为之。
论《白狗秋千架》的“等待”主题

文 章编 号 : 1 6 7 3— 0 8 8 7 ( 2 0 1 5 ) 0 2— 0 0 4 3 o 4 乡、 出外 求 学 、 考 取 功 名 的学 子们 , 抑 或是 离 家万
里、 不辞辛劳、 买卖置业 的货郎商贾们 , 这些等待
V o 1 . 3 3 N o . 2
A p r . 2 0 1 5
d o i : 1 0 . 3 9 6 9 / j . i s s n . 1 6 7 3— 0 8 8 7 . 2 0 1 5 . 0 2 . 0 1 0
论《 白狗秋千架》 的“ 等待 ” 主题
芦娟
( 江南 大学文学 院, 江苏 无锡 2 1 4 1 2 2 )
第3 3 卷 第2 期
2 0 1 5年 4月
常 州 工 学 院 学 报( 社科 版)
J o u na r l o f C h a n g z h o u I n s t i t u t e o f T e c h n o l o g y ( 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E d i i t o n )
与 回应 , 实现 了传 统文 学“ 等待 ” 主题 内涵 的增 殖 。
关键词 : 《 白狗秋千架》 ; 等待 ; 主体 ; 客体 中图分 类号 : 1 2 0 6 . 7 文献标 志码 : A 《 白狗秋千架》 堪称莫言中短篇小说 的经典。 它 写于 1 9 8 5年 , 正是 莫言 逐渐 形成 自我 风格 时 期
主题文 学 中的等 待客 体们 带着 对更好 生 活 的 向往
乡途 中, 巧遇青梅竹马 、 已成为名副其实农村妇女
悲凉到温情——《白狗秋千架》到《暖》中“暖”的形象差异

悲凉到温情——《⽩狗秋千架》到《暖》中“暖”的形象差异摘要::《⽩狗秋千架》中暖的⼀⽣令⼈惋惜与哀痛,她摆脱不了现实亦看不到未来,现实中灰暗的⼀⾯被莫⾔⾚裸裸地剖摘要析开来,让读者反思命运的偶然性以及⽣活不堪承重的隐痛。
电影《暖》中,霍建起给了暖⼀个与⼩说不⼀样的⼈⽣,虽也曲折,却通过视觉的张⼒让观众体味到苦痛可以化解的温情。
《暖》满溢着怀旧的情绪和寻梦的氛围,具有类似于⽼照⽚或红⾊经典曾起到过的寻找记忆、抚慰⼼灵、宣泄情感的作⽤。
《⽩狗秋千架》是莫⾔踏⼊⽂坛不久后的作品。
莫⾔称这篇⼩说对他的整个创作具有⾮同⼀般的意义。
就是因为在这篇⼩说中,第⼀次出现“⾼密东北乡”这⼀⽂学地理概念,就像马尔克斯笔下的马孔多镇⼀样,莫⾔在这⾥找到了⾃⼰⽂学创作的故事策源地和精神出发的虚拟故乡。
时隔近⼆⼗年后,霍建起将这部⼩说改编后搬上了⼤荧幕,更名为《暖》。
在电影《暖》中,⼩说中的⾼密东北乡,被调到“中国最美丽的⼩村庄”江西婺源。
对于选景动机,霍建起说: “影⽚拍摄时是秋天,秋天的北⽅是很难看,因此我把故事发⽣地挪到了南⽅,选择了江西古徽州的⼀部分,是⼀个⽂化氛围和⾃然景观都特别好的地⽅。
那⾥的感觉像世外桃源,⼈特⼲净,在那⾥,你会产⽣⼀种离现实很远的感觉,是⼀种只有在中国古诗句中才有的境界。
”这样从总体格调上来讲,⼩说中悲凉凄怆的格调就被⽔墨画般恬淡含蓄的意境所取代了。
⼩说和电影中都围绕着暖和井河的故事展开的,⽽暖这⼀形象在两部作品中却有着明显的差异。
⼀、形象差异在⼩说中,井河回乡后见暖的第⼀⾯时,是这样形容的“她⽤左眼盯着我看,眼⽩上布满⾎丝,看起来很恶。
”⼗年前秋千架上的事故,让曾经婷婷如⼀枝花, 双⽬皎皎如星的少⼥变成了如今只能嫁给哑巴的个眼暖。
让⼀个美丽可⼈的乡村少⼥变成邋遢的农妇。
“⼩姑,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井河看到了暖她脸上凄凉的景⾊。
“汗⽔依然浸涸着,将⼀绺⼲枯的头发粘到腮边。
黝⿊的脸上透出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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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大学考核答题纸
(2015—2016学年第1 学期)
课号:课程名称:改卷教师:
学号:146410045 姓名:李园园得分:
卑微的守望
——谈莫言的《白狗秋千架》
一个断了的秋千预言了暖跌宕的后半生,暖本是健康开朗,朝气蓬勃的。
但是与井河荡秋千时发生的意外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将暖美好的人生撕裂了开来,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那只被荆棘刺伤的右眼成了与井河隔阂的一堵厚墙。
因为它暖不敢与井河再有联系。
也因为它泯灭了暖对真爱的追寻。
下嫁给王家的哑巴,要亲能把你亲死,要揍能把你揍死……我随便和哪个男人说句话,就招他怀疑,也恨不得用绳拴起我来。
哑巴对他也绝对说不上好。
生的三个孩子也都是哑巴,无人可以说话解闷。
这个中酸楚只有暖一人知晓,亦只有她一人承受。
小说中的两个男人,蔡队长和井河的失信也是造成暖悲剧的一个原因。
井河在外当上大学教师找了老婆也有了孩子十年不回。
蔡队长承诺要回来招暖却也杳无音信甚至没有再回来看暖一次。
暖到最后已经被命运所折服,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模样的暖,她不再是从前那般模样俊俏的少女,婷婷如一枝花,双目皎皎如星。
现在的她背着沉甸甸大高粱叶子,蓝褂子,黑裤子,乌脚杆子黄胶鞋,已然一个农村妇女的模样,她用左眼盯着我看,眼白上布满血丝,看起来很恶;她与井河说话尖酸刻薄,目光冰冷;将井河称作是上等人,内心将自己归为下等人;将自己的孩子叫做公的而不是男的,言语之间的冷漠淡然俨然是想与井河隔绝的。
也许她也因为那次的秋千意外对井河怀有怨恨,但我想她也是释然了,命运如此,凭她一己之力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她已经向命运妥协了。
其实可以说暖的悲剧有一部分也是她自己造成的,暖可以抗争,可以不服从命运安排,可以不向命运低头。
但是我说不出口,当时的中国农村,女性是何等的卑微,地位又是何等的低贱。
女性几乎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何况是瞎了一只眼的暖。
不过文章的最后,暖请求井河给她一个会说话的孩子,表现了对现如今生活的挣扎和反抗,即使是一丝希望,也要试着去抓住。
开放式的结尾也留给我们很大的想象空间。
最后井河到底有没有答应暖的不情之请呢。
这个结局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按伦理,井河已经结婚了不应该答应暖的请求。
但是按情理,说到底,暖的悲剧他有一部分的责任,他的承诺没有兑现,暖请求要一个会说话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在小说中白狗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小说首尾呼应,以白狗起头,又以白狗召唤我去与暖相会结尾。
文中开头写道那条黑爪子白狗走到桥头,停住脚,回头望望土路,又抬起下巴望望我,用那两只浑浊的狗眼。
狗眼里的神色遥远荒凉,含有一种模糊的暗示,这遥远荒凉的暗示唤起内心深处一种迷蒙的感受。
在桥头伫立望着井河的白狗,狗眼其实就象征着暖的人眼,白狗的这种守候其实也就是暖对井河的守候。
小说中的秋千象征着晃荡,摇摆不定。
这种摇荡是暖命运的摇荡,造化弄人,幸福是脆弱的摇荡的。
不小心失去了右眼的暖的人生一下子跌入谷底,为此她不敢与井河再有来往。
这种摇荡,也是井河内心的摇荡。
他对故乡的情感是摇荡的,求学离开家乡后,父母亲也搬迁到外省我哥哥处居住,故乡无亲人,我也就不再回来。
一晃就是十年,距离不短也不长。
暑假前,父亲到我任教的学院来看我,说起故乡事,不由感慨系之。
他希望我能回去看看,我说工作忙,脱不开身。
自从离开家乡后,井河十年都不曾回故乡,父亲让井河回去看
看,他一开始也是推脱的。
习惯了城里的生活,对于故乡的贫瘠多少是有些许的嫌弃,不想回去。
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割断丝丝缕缕,回来了。
他对故乡仍然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哺育他的地方,井河心中对故乡还是爱着的。
井河对暖的感情亦是摇荡的。
在事故之后,井河对暖是不忍的,怜惜的但也是无奈的。
通读全文,莫言书写的言语之间充满了乡土气息,透过那些文字仿佛能感受到乡间的风土人情。
这也与莫言的亲身经历紧密相关,莫言出生在高密市大栏乡。
在这篇《白狗秋千架》中他第一次提到高密东北乡这个词,后来他许多作品的舞台都是高密东北乡,但高密东北乡并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地方,而是莫言以其故乡为原型用文字构建起的一个充满近乎乌托邦式理想主义色彩的世界。
这个高密东北乡就像是他创作的一个独立的文学世界,那些故事与人物虚虚实实都在这世界之中,这个高密东北乡却又却涵盖了中国的文化特色、乡土特色和世情特色。
小说最后暖就是要借种,这个当然一方面是荒唐、荒谬的,愚昧落后的,但是另一方面它又让我们看到的确落后的、愚昧的乡村需要拯救,需要改变。
乡村危机的根本原因它最后的焦点就是人的问题,因为它出现在84年,和它特定的时代是联系在一起的。
有许多像井河一样的读书人,在农村里长大,考上大学之后就一去不复返。
有文化与没文化的差距也使这些人和他们儿时的伴侣越离越远。
还有一点便是农村与城市的关系。
乡村的这样一种自然的情感在我们进入都市、走入现代化的过程当中是必然要断掉的,可是断掉它意味着我们可能会有一种损失。
乡村之后到底会何去何从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