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抗战诗歌与图像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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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诗歌与图像的关系

语言与图像之间的关系是文学理论领域关注已久的问题,诗歌与绘画之间的关系则是语言与图像关系的历史性写照。中国传统文化认为诗画同源,诗是抽象的画,画是具象的诗,诗画互文是中国文学史、艺术史上普遍存在的现象,一方面艺术家从诗歌出发来绘画,一方则是从绘画作品出发来创作诗歌,在讨论其中任何一方时往往以另一方进行诠释。在西方苏格拉底最早认为绘画、诗歌与其它艺术形式具有同样的作用,他指出:“图画和雕刻都经过视觉产生快感,而美的声音,各种音乐,诗文和故事也产生类似的快感”,间接证明诗歌与绘画具有同样的艺术地位。从古到今理论家们不断争论诗歌与绘画之间的地位孰高孰低,而这个难题在中国现代诗人艾青的诗歌作品中则得到了让人满意

的答案。

艾青早年学画,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期开始进行现代诗歌创作,他的诗歌融入了自己在法国学画时接受的印象派绘画理念,用绘画艺术捕捉瞬间的表现方法,大量采用光线、色彩、透视,以色彩和光线的明暗变化来建立诗歌形象,表述诗歌意境。他曾这样介绍自己的艺术思想来源:“我爱上‘后期印象派’莫内、马内、雷诺尔、德加、莫第格里阿尼、丢飞、毕加索、尤脱里俄等等,强调排斥‘学院派’的思想和反封建、反保守的意识结合

起来了。”①他在作品中大胆使用丰富色彩传达诗人激昂变迁的情绪,其诗歌语言与绘画线条、色彩、结构融合在一起,加强了二者的隐喻意义,达到两种艺术形式的互相补充,形成了独特的诗歌风格。画家、诗人双重身份给他带来了创作灵感,塑造出彩色多变的诗歌形象。

抗战期间是艾青诗歌创作旺盛的阶段,诗歌数量、质量均属上乘,他创作出版了《北方》、《他死在第二次》、《旷野》、《火把》、《向太阳》、《献给乡村的诗》、《雪里钻》、《反法西斯》、《愿春天早点来》等诗集和一本《诗论》集,被誉为“吹号角的诗人”、“太阳与火把的歌手”。诗人臧克家曾这样评价:“在抗战初期收获最大,成绩最好的是艾青。他连续发表了许多优秀的诗篇,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些诗,歌颂了中国士兵的英勇的大无畏精神,但不是概念化的或口号的,而是通过了具体的人物形象的描写,在这具体描写里,沁透着诗人的真实的爱国主义的思想和感情。”

②1937年春至“七七事变”抗战全面爆发的前夜,艾青创作了《梦》、《春雨》、《太阳》、《煤的对话》、《春》、《生命》等诗作。在《梦》中诗人预见到战争即将爆发,描摹着惨烈的战争场面,躲避敌机空袭的老幼平民挤在防空洞中,看到“黑色的巨翼盖满了灰色的天”,他们忍不住惶恐,呼号着“旷野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了?/没有树没有草/一片青色到哪儿去了?/还有那些花香呢?/——

艾青《母鸡为什么下鸭蛋》,《人物》1980年第3辑

我好像在这里躺过的/那日子是红的绿的黄的紫的/谁欢喜这烧焦了的气息?谁欢喜天边的那片混浊的猩红?”③安宁舒适的和平日子被迫终结了,诗人将其个人的“痛苦和幸福深深植根于社会和历史的土壤里”,秉持“对于人类再生之确信”,渴望“从敌人的死亡/夺回来自己的生存”,用诗歌鼓舞民众用战争烧毁枷锁,打破牢笼,得到自由。他的诗预示着民族的觉醒与时局的转型,其诗歌语言与绘画手法的结合也使诗歌具有更强的表现性和感染力。

一、诗歌语言与色彩

1.早期印象派的色彩理论影响

艾青在诗歌创作中常用画家的眼光来调和色彩,他在《诗论》中指出:“一首诗里,没有新鲜,没有色调,没有光彩,没有形象,——艺术的生命在哪里呢?”④他自觉地吸收了前期“印象派”绘画理论中对色彩的强调和对光线变化的敏锐把握,主张以细致而斑驳的色彩来描摹自然,梵高和高更认为“色彩激情和‘欲望’的‘表现’,是原始生命力的燃烧。梵高的画里,大地象沸腾的火球,树根痉挛地伸向地下,高树繁枝向着太阳舞蹈。”艾青也将诗歌中的情绪以不同的色彩展现,他的诗作半数以上含有色彩词汇,据统计体上其诗歌常使用的色彩为白、黑、红、绿、黄、蓝、灰、青、金、褐、紫11类。其中黑、白、红色使用频率最高,同一种颜色在不同诗歌中可能代表截然不同的情绪,丰富的

③艾青:《梦》,《艾青全集》(第一卷),花山出版社1991年版,第127页。

色彩运用与有力的节奏搭配,可更好地引导读者进入诗境。他的诗歌中不仅对单色进行大胆运用,同时也擅长将各种单色调和在一起,形成更为复杂多元的色彩感受,曾有研究者用“灰黄”和“金红”来概括艾青诗歌的两种色彩,这两种色彩是接近三原色,由多种颜色调和而成的浓郁的复色,这种色彩的调和表明艾青的艺术表达方式不是尖锐的冲突和夸张的对比,而是单纯又富有内蕴的抒情,复色与单色并用的色彩方案形成了艾青诗歌耐人品味的艺术特色。艾青的诗歌作品类型多样,既有围绕抗战而作的悲愤之歌,也有大量的借景抒情的作品。围绕抗战这一主题而创作的诗歌中,黑、白、红色是艾青使用频率最高的色彩词汇。黑色多在表现贫苦、忧郁、凄惨的情绪,白色则代表衰弱或无尽的希望,红色的含义比较极端,既代表浓烈的热情,也代表战争的惨烈。艾青在诗歌中运用这三种颜色调和出了自己独特的诗歌色彩,他将三种基本色按照色度区分成有细微差别的色彩,如黑色可分为乌黑、泥黑、黑暗、黝黑、深黑、乌暗、锈黑、铁黑、浓黑、焦黑、暗黑、黑青色、黑绿色、黛色等谱色;黄色分为微黄、草黄、柠檬黄、淡黄、赭黄、枯黄、灰黄、土色、苍黄、土黄、粉黄、惨黄、米黄等谱色;白色可分出雪白、苍白、惨白、嫩白、洁白、灰白、银白、斑白等8种谱色。细微色调的区分更能展现出诗人描摹景色、抒发情感细腻之处。如《黎明》(1937):“希望在铁黑的天与地之间会裂出一丝白线”⑤;《吊楼》(1938):“只

能用阴黑的固执的眼看着兴腾的人群”⑥;《我们的田地》(1939):“以黑色的乳液哺育了我们的生命”。⑦黑色成为艾青大量诗歌中的底色,它代表着保守混沌或稳重敦实。对待黑色的复杂情愫,同样体现在艾青对白色的使用上。“白日”与“白天”是艾青诗歌中与“黑”相比出现较多的颜色意象。然而它们只是理想的符号和抽象的追求。在1938年创作的《江上浮婴尸》多次使用白色、红色,并根据情境将其进行区分:“被惊怖成惨白的母亲”,敌人将针“刺进你们嫩白的小臂”,“吸取鲜红的血”,⑧借白色与红色两种色彩的鲜明比对,展现出诗人得知日军残忍戕害儿童的震惊与愤懑及其对遇难的孩子的深切同情。1940年创作的《旷野》:“灰黄而曲折的道路……/在广大的灰白里呈露出的到处是一片土黄,暗赭,与焦茶的颜色的混合啊/……灰黄的道路的两旁/……灰黄而又曲折的道路啊。”⑨诗人多次使用灰黄、土黄等色彩,用这种暗淡的颜色显示出这片惨遭荼毒的土地毫无生机的绝望,这片被灰白色的雾笼罩着的大地正是中国的写照:“忧郁而容忍,不平而又缄默”,贫穷苦难伴随着他,坚韧顽强是他永恒的品格,虽然面对的静止僵持的战局,寒冷绝望的前途,但他如旷野的土地一般总有广阔深邃的生机,总期待着阴影过后的光明。当诗人试图乐观地看待战争时,他总会使用金色代表太阳所拥有的光明和希望。早在1937年战争爆发前,艾青心中“难遮

⑥艾丹编:《艾青全集》(第一卷),花山文艺出版社,1991年,第239页。

⑦艾丹编:《艾青全集》(第一卷),花山文艺出版社,1991年,第301页。

⑧艾丹编:《艾青全集》(第一卷),花山文艺出版社,1991年,第2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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