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范式创新与文化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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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空间 是充分差异化的空间,
它的差异性正好与资本本身的同质性构成了平衡持 存关系。正是发生于城市 第三空间 中的文化亦 即日常生活文化, 成为对城市扩张实现反向渗透的 有力要素。通过反向渗透, 世界 城市才能摆脱 团 块性 , 呈现 多孔性 , 实现其在全球化格局中的自 我升华。 对北京而言, 其城市发展过程中日常生活文化 蕴含丰富且历史悠久。这决定了北京完全有资本建 设 文化对资本实现反向渗透 的创新型世界城市。 解放前, 北京就发展起了丰富的市民文化传统, 前门 外天桥市场、 大栅栏、 后海以及运河水岸等空间曾是 传统市民文化发生的城市 第三空间 。解放后至 20 世纪 60- 70 年代, 全民生产与 政治集权所形成 的红色浪潮席卷北京 , 并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领 域, 形成了深刻的红色记忆与社会习俗。 20 世纪 80 年代之后 , 北京遭受经济大潮冲击 , 在应对国内市场 经济与全球化经济大潮中, 北京城市文化出现了多 元局面。其中以北京日常生活认同为核心的文化成 为了多元文化中的主流文化 : 京味文学 、 王朔现 象 、 各色曲艺、 形形色色的艺术试验区 ( 如 798 、 宋庄 )等纷纷涌现 , 城市空间多元并生, 充分彰显 出了北京日常生活文化传统的生命活力。因此, 城 市日常生活文化, 应该并且能够成为北京建设世界 城市中的反向渗透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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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标准 , 即 主要的金融中心、 跨国公司总部、 国 际性机构的集中度、 商务服务部门的快速增长、 重要 制造业中心、 主要的交通枢纽、 人口规模 。而另一 位学者卡斯特则将 信息网络 的动态关系引入到 世界城市的观念中 , 指出世界城市是全球信息网络 中的 节点 城市。 1999 年 , 全球化与世界级城市 研究小组与网络 ( Ga WC ) 采用霍尔、 弗里德曼及卡 斯特等人的观念, 对世界范围内的城市进行了细致 的定义和分类 , 于 2008年形成了一份确认世界级城
二 北京建设世界城市进程中文化 的反向渗透使命
建设以 经济同质化与地方多元化博弈 为核 心的世界城市 , 城市文化建设是其关键。 城市空间是城市建 设的基本规划 要素。在 唯 经济论的城 市发展 观念 中, 经 济活动 是城 市活 动 的中心 , 而经济 活动的 根本动 力在于 对最 大价 值 利润的追寻。依照资本主义从大 工业时代以来 所 积累的经验 , 更多的资本投资将带来更 多的利润。 然而, 资本涌入造成了空间膨胀 , 工业化大生产 的 基本空间要素, 如厂房、 仓库、 运输、 工人居住区 等 的增长与资 本涌入 成正 比, 这 最终造 成了 城市 空 间的无限 扩 张。 这一 过 程 就是 通 常 所谓 的 城 市 摊大饼 。 西方城市扩张的浪潮始于 19 世纪 , 与资本主义 生产方式走出手工作坊, 全面控制城市市场同时发 生。这一扩张过 程一直持续到 20 世 纪 50- 60 年 代, 并达到 最高峰。其标志是 郊区化 运动 的出 现: 城市扩张到在郊区丧失了城市的边界线。 1966 年, 霍尔对世界城市观念作出的界定, 同样是对正处 于巅峰状态的城市扩张运动的一种总结和预言。 资本涌入造成城市空间扩张 , 而世界性资本的 涌入产生了城市空间的世界性扩张。世界城市在资 37
城市建设与发展
市场以及产品系统自上而下的力量 , 也是市场渗透 和努力进入有地理性区别的生产者能力之内的 [ 1] 领地化由下而上的拉动。 也就是说 , 经济全球化 在以其经济同质化向世界各地扩展的同时, 必须唤 醒并尊重当地因 地理性区别 而形成的地方差异 性, 以实现经济活动的真正渗入。这是一个经济同 质化与地方差异性同时发生的博弈逻辑 , 其本身正 是由经济全球化所唤起的。 因此 , 我们可以重新定义世界城市 : 世界城市一 方面是经济全球化实现同 质扩延的影响与 控制中 心; 另一方面, 经济上的自我解构又决定了世界城市 必然是地方差异性最丰富的中心。因此 , 在全球博 弈状态中 , 世界城市本身将是一个承载和孕育经济 同质化与地方多元化的博弈综合体。由此出发, 北 京建设世界城市一方面不应放弃打造 实现全球经 济影响力的城市 的经济雄心; 另一方面又要承认、 引导和培育与经济发展并行的城市多元化, 使二者 在城市容器中共存、 冲突 , 最终实现平衡。这应是北 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观念基础。
城市问题 2011 年第 1期
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范式创新与文化使命
本投资逻辑下由此成为必然。然而, 资本投资所产 生的世界性城市空间并不具备世界性高度的意义。 首先, 资本投资在占有空间并进行 空间中的生产 时 , 同时也进行着 空间自身的生产 , 而公共空间、 神圣空间、 私人空间这些承载了城市个体精神诉求 却无法产生资本效益的空间被取消或收编 ; 其次, 资 本投资所促生的城市空间扩张取消了价值诉求 , 切 断了人们的社会归属与认同 , 使城市空间进一步成 为物化的 团块 ;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 城市空间的 无限扩张以及内部的 团块 化, 使城市个体精神结 构遭 受重创。刘易 斯 芒福 德对此 有以下 描述 : 没有一双肉眼能把这么大的大都市团块一下子尽 收眼底。除了整个街道网以外 , 没有一个单独的集 会场所能容纳它的全部市民。没有一个心灵能理解 它的市民们的复杂细腻的全部专门化活动 , 只能领 略其中的一部分。轮廓形状的损失, 意志自由的损 失 , 日常活动中经常的挫折和折磨, 且不说巨大的崩 溃和突然中断 的正常现象。
霍尔 ( Peter H a ll) 。 1966 年, 霍尔在 世
耿 波 ( 1976 2010- 05 - 09 2010- 08 - 30
), 男 , 汉族 , 山东沂源人 , 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副教 授 , 博士 , 中国传媒 大学审美文化 研究所副所长 , 研究方
向为美学 、 都市审美文化 、 西方城市发展史 。
2010年的北京市政府工作报告提出 , 北京未来 发展的目标是成为 世界城市 。作为首都, 北京不 仅是一座城市, 更是中国的国体象征。进入新世纪 , 中国在世界性金融风暴中的良好表现及借 2008 年 奥运会在世界舞台上的惊艳亮相, 使中国与世界的 距离空前拉近, 北京作为中国的国体象征获得了世 界性的认同。建设世界城市 , 正是在此认同基础上 的顺势而为 , 是对世界性的 中国期待 的回应。 早在 18 世纪 , 西方已有学者将古罗马与当时的 巴黎称为世界城市。 1915 年 , 格迪斯 ( P. Geddes) 将世界城市界定为 在世界商务中占据绝对优势的 那些城市 。但对世界城市做出专门阐述的是资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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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基础
义工业生产体系中位居顶级层次、 体现强大政治 经济影响与控制力的城市, 纽约、 伦敦、 巴黎、 东京是 其典型代表。霍尔的界定构成了西方世界城市观念 的基本框架。霍尔之后 , 1990 年代, 西方经济学家 约翰 弗里德曼与沙森深化了霍尔的学 说, 将 空 经济层级 , 从空 边缘 标准提 出了世界城市的 间层级 引入世界城市的 政治 间意义上的 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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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都成了大都市社会制度 资本扩张所带来的城市扩张使唯
经济论的世界城市的意义失落成为不可避免。北京 建设世界城市应力避这一趋向 , 以免在创造林立的 楼群、 恢弘的天际线及高效率的产业奇迹时, 却失去 了自己。 正像经济全球化包含自身的博弈逻辑一样 , 城 市扩张同样包含其自身的博弈逻辑。 19 世纪亦即 唯经济论世界城市观念兴起之时, 无政府主义者克 鲁泡特金在 田园、 工厂、 手工场 中阐述了这样的 思想: 城市扩张侵占了空间 , 但同时也提供了便利的 电网、 交通网及其他媒介信息网络。城市发展应充 分利用城市扩张提供的便利媒介网络, 将团聚在城 市中心的生产要素进行空间疏散, 以此将城市从资 本投机的束缚中解放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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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范式创新与文化使命
市的 3 个级别及数个 副排名的名册。在这份名册 中 , 北京的级别是 第 1 级世界都市 + 。 综上所述, 可以认为, 世界城市的观念 , 其本质 是经济全球化的产物。 西方工业化大生产兴起于 14 世纪 , 确立于 18 世纪。 19 世纪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主义转型, 使资 本主义开始走出国内市场 , 走向世界殖民。进入 20 世纪后 , 两次世界大战及频繁的经济危机使 全球 化 战略在资本主义生产体系中日益成为主要的支 撑平台。在全球化经济战略中, 日益庞大的 城市 取代了传统意义上的 自由集市 , 成为资本主义实 现其全球影响与控制的重要平台, 而世界城市就是 这一全球经济殖民实践的城市形式。因此 , 从 20 世 纪初到当前 , 西方世界城市观念的核心其实一直是 围绕城市经济竞争力展开的 , 并注重对新兴产业如 信息产业等进行强有力的吸纳与整合, 最终形成了 世界城市即是实现全球经济影响力 的观念与共 识。 将世界城市确认为体现 实现全球经济影响力 的城市 , 的确是对世界城市客观属性的如实总结。 然而, 这一定义中也包含了负面内涵 , 必须对此观念 中的全球经济殖民化意涵进行批判。北京世界城市 的建设 , 是回应世界期待, 参与全球经济体系构建的 责任所在; 但与此同时 , 力避世界城市观念中所包含 的经济殖民化冲动, 超越西方的世界城市观念 , 实现 范式创新, 才是其目标意义所在。 经济全球 化有可能带来国家政治控制力的弱 化。在经济全球化格局中 , 世界城市成为地区内最 重要的经济节点。而在此地区的国家控制将因此而 遭到弱化, 最终可能使得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成 功登陆 , 实现经济殖民后的政治殖民。北京作为首 都城市 , 是中国的政治和文化的中心 , 防范世界城市 建设产生的不良后果 , 维护民族国家的政治安全, 其 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同样需要对唯经济论的世界城 市观念进行调整 , 实现范式创新。 尽管经济全球化给世界城市的观念打上了经济 殖民化烙印 , 但是北京建设世界城市仍然须以经济 全球化为出发点 , 同时立足于对经济全球化所具有 的博弈张力的洞察之上。经济全球化的消极性在于 其造成了全球性的经济同质化 , 然而在实践全球经 济殖民的同时, 经济全球化也产生着自身的解构因 素 : 今天在城市经济结构中, 全球化和疆域化的辩 证动态在许多看似矛盾的维度上运作。 全球化 既是按照超国家竞争标准和资源流量形成的有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