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与中国传统政治文化

《论语》与中国传统政治文化
《论语》与中国传统政治文化

《论语》与中国传统政治文化

《论语》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辑录,该书以语录体的形式,汇聚了孔子对于政治、文化、历史、人生、哲学等问题的观点,它的思想内容早已融入了我们民族的血液,沉潜在我们的生命中,熔铸成我们民族的个性。

《论语》共20篇,492章,其中记录孔子与弟子及时人谈论之语约444章,记孔门弟子相互谈论之语48章。尽管《论语》的篇幅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不算大,但在经典古籍中已经算大部头了。而且由于时代的变迁,不同时代的人往往能读出不同的心得体会。北宋理学家程颐曾经谈及自己读《论语》的心得体会时说,读《论语》,有读了后全然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颐自十七八读《论语》,当时已晓文义。读之愈久,但觉意味深长。正如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读同样的书,往往是人言人殊。本文就笔者的理解谈一谈《论语》与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一些相关问题。

“齐之以礼”之政治观

我们都知道,“仁”是孔子政治思想的核心。孔子一生多次谈“仁”,仅一部《论语》,“仁”字便先后出现一百零

九次之多。何为“仁”?孔子说过的两句话非常有代表性。第一句是:“樊迟问仁,子曰:爱人。”(《论语?颜渊》)毛泽东同志说,仁就像现在说的亲爱团结。可谓言中了“仁”之真谛。爱人,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总和。爱人,意味着任何人都应当将别人当作人来爱护,都应承认和尊重别人的人格。人和人之间,应以爱为基础来建立相互的关系,君臣父子,长幼尊卑,概莫能外。孔子其他谈“仁”之处,都是围绕“爱人”这一根本意义,从不同侧面予以阐发的。第二句是:“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论语?颜渊》)孔子认为,人天然具有仁爱之心、善良之性,故而乐于尊崇礼义,所以克制自己的欲念而恢复仁、善,也意味着个人行动回归礼义,社会就会建立有序的社会秩序和政治秩序。那么,“仁”如何落实到现实政治层面呢?

孔子提出“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

为政》)的政治理念。也就是说,只有用德行感召人,用礼

义规范人的行为,人民就会有耻辱感,就能够自觉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做人做事就有了原则和底线。礼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髓,“齐之以礼”就是要把“礼”作为

一切行为规范的最高准则。儒家把能否遵守礼乐规范看作是人心善恶的表现,因为礼不仅是外在的仪式,也是社会秩序的象征,而秩序得以保证的前提是人对礼的尊重和敬畏。对礼的敬畏和尊重又依托于人的伦理与道德自觉,没有礼,个

人的道德无从寄寓和表达,社会秩序便无法得到确认和遵守。所以孔子要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并反复强调“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不知礼,无以立”(《论语?尧曰》)。在儒者的话语中,礼已经抽象为制约个人行动的制度化的社会规范体系,确定了个人的社会身份和角色地位,也确定了彼此的互动关系和行动结构,全体社会成员形成一个秩序井然的等级序列。在这种差序格局中,个人的位置就是其在社会结构中的位置,人们各就其位、各安其分、各司其职、各劳其事、各得其所,毫不错乱,由此形成了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社会秩序。

“礼治”是中国文化特有的政治理念。国学大师钱穆曾经说:“在西方语言中没有‘礼’的同义词,它是整个中国

人世界里一切习俗行为的准则,标志着中国的特殊性。”正

因为“礼”如此重要,他还说:“要了解中国文化,必须站

到更高来看到中国之心。中国的核心思想就是‘礼’。”

“为政以德”之行政观

政治落在实处就是行政。在行政实践中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实现“齐之以礼”的政治理想呢?孔子曾经说过一段非常有名的话:“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群星拱之。”(《论语?为政》)实行仁政德治,君主就会像北斗受到群星

拱卫一样,得到天下臣民的拥戴。表明当政者本人的品德修养直接关系着“为政以德”实现的程度。“为政以德”强调

了道德在政治统治中的特殊重要作用。那么“为政以德”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呢?

首先是“正己”。“正己”也就是率先垂范,凡事以身作则。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论语?颜渊》)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论语?为政》)“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这三句话表明,儒家特别强调领导者在为政过程中一定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共识。

“为政以德”是建立在一个道德秩序社会基础上的,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社会角色,同时也承担着一定的道德责任,是以孔子十分强调“正名分而昭天秩”。换言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有人人都遵守道德方可秩序不紊。所以“为政以德”首先强调的是“正己”。

其次是“正名”。“名”非特指物名、形名、事名等,其核心内涵乃社会政治生活中之名位、名分,每一特定之“名”均有其特定之名义、名分、礼仪、地位、秩序乃至责任与之相应,大体相当于今日所谓之身份与角色。古代社会是等级分明且森严的,名分既是礼的表现,也是社会稳定的基础。

对于“正名”的重要性,孔子和他的弟子子路之间曾经有一段非常有名的对话: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

子曰:“必也正名乎!”

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论语?子路》)

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孔子曾经周游列国,结果处处碰壁,只有卫国的国君打算重用孔子。孔子欣然接受了卫国国君的任用,准备大干一番。他的学生子路就问他:“卫国的国君准备委政于你,您首先从哪里着手呢?”孔子回答说:“那必然是从正名开始了!”子路说:“老夫子啊,您太迂腐了,正名算哪门子要务啊!”孔子语重心长地说:“子路你太浅薄了!君子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就要承认自己不懂,千万不能想当然不懂装懂,或者人云亦云。名分如果不能确立,说话就没有权威。说了不算,好多行政事务就办不成。行政事务办不成,那么国家的精神文明建设就得不到加强,甚至陷入文化失范的危险境地。精神文明搞不好,国家的法制和社会秩序也好不了。国家秩序失范,那社会就彻底乱套了,老百姓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所以对君子而言,一定要定下一个名分,必须能够说得明白,说出来一定能够行得通。君子对于自己的言行,是从不马马虎虎对待的。”“君君、

臣臣、父父、子子”,便强调了君臣父子间的名分与秩序,这种名分不是单向度的,子对父要孝,父对子要慈,“父为子隐,直在其中矣”(《论语?子路》),“君使臣以礼,臣侍君以忠”(《论语?八佾》),这才是君臣、父子关系最深刻和最本质的内涵。

孔子之所谓“正名”,就是要先解决秩序的定义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说,这种秩序在人世的图景中就是伦际问题、名教问题,在20世纪的革命话语中就是路线问题,所谓“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左传?成公二年》)。毛泽东说:“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可谓异曲同工。

第三是要“教化”。“教化”就是用道德教化人民,以提高人民的道德素质。“为政以德”之“德”要靠“教化”贯彻落实。为了说明“教化”的重要性,我们讲一个孔子的故事。孔子周游列国去卫国的时候,他的弟子冉有负责给他驾车。孔子说:“人口真多呀!”冉有问:“人口已经够多了,还要再做什么呢?”孔子说:“使他们富起来。”冉有又问:“富了以后又还要做些什么?”孔子说:“对他们进行教化。”

孔子提出“富民”和“教民”的思想,而且是“先富后教”。这是正确的。在孔子的观念中,教化百姓始终是十分重要的问题。所以,在这里,一定要注意深入理解孔子的原意。

在孔子的思想体系里,要做到仁,就要学礼,要克己复

礼;要提倡孝悌,使孝悌由家庭扩大到国家便是忠君爱国;要实行忠恕之道,“己欲立则立人,己欲达则达人”(《论语?雍也》);要使人民有恭、宽、信、敏、惠五种品德。具备这样的品行,也便有了仁,也就提升了自己的道德修养和思想境界,对人民的教化也就达到了理想的层面,人民的道德修养便会得到很大的提升,离“为政以德”的目标就近了。

(责编/ 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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