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人生现状的试验——范小青《我们都在服务区》的叙事艺术

五 元钱 ， 个 号码 还 是 你 的 ， 随 时 可 以 恢 复 的 。 这 你 桂 平 愣 了片 刻 ， ， 怎 么会 想 到 帮我 办停 机 留 说 你
号？小李说 ， 桂主任 ， 我还是 有预见 的嘛 ， 我就怕
你 想 恢 复 嘛 。 桂 平 还 想 问 ， 凭什 么觉 得 我 想恢 你 复？但话 到嘴 边。却没有 问出来， 连小李一 个毛 头小 子 ， 把 自 己给 看 透 了。 他 气 不过 ， 狠 道 。 都 发 我还偏不要它 了。你马上给我丢掉它！小李应声 说 。好 好 好 。 好好 好 ， 主 任 ， 就替 你 省 了这五 桂 我
也 照例 人 不 离机 ， 不 离人 。 机
换与不换是个原则的问题。“ 知我者谓我心忧 ， 不 知我者谓我何求？ 小李可 以说是桂平 的“ ” 知我者 ”虽 ， 然 桂平 让 小 李 把 老 号 码 扔 掉 ， 小 李 还 是 保 留 了老 号 但 码 。并 且 在 桂 平 终 于 忍 受 不 住 “ 寞 ” ， 悄 地 帮他 寂 时 悄 换 回老号 码 ， 桂 平 又 恢 复 了往 常 的“ 闹 ” 活 。小 让 热 生 李在这里是一个“ 得庐 山真面 目” 识 的旁 观者角色 ， 对 “ 只缘身在 此 山 中” 的桂 平看 得很 透彻 ， 道桂 平 的 知 “ ” 换 更像 是 一 种 “ 性 行 为 ”而 “ 换 ” 是一 种 “ 感 ， 不 才 理性 行为” 。说 到 底 ， 个 已经养 成 了 习惯 的人 怎 么 可 能那 一 么容易改变 自己的原 则呢？细 细体会 ， 小李在这 里更 像是作家的“ 代言人 ”类似于文本之 内的“ ， 隐含作者” （ 即文本 中蕴涵的作者 的立场、 观点、 态度等） 。现代小 说 中 ， 家 可 以直接 跳 出来 在 文本 中发表 看 法 ， 否 人 作 臧 物。笔者认 为，隐含作者 ” “ 式的叙事表达方法 比作家 在文本 中的“ 抛头露面” 式来得巧妙别致 。
改 变 人 生 现 状 的 试 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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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青《 我们都在服务 区》 的叙事艺术 国 军
范 小 青 是 一 位 专 注 于 表 现 当 代社会生 活的女 作 家 ， 作 品带 其 有浓厚 的人问情 趣和 民间情感。 她 的 短 篇 小 说 《 们 都 在 服 务 我 区》 发 表 于 《 （ 人 民 文 学 》 ００ 年 ２１ 第 ４期 ， 载 于 转 《 华 文 摘》 ００ 新 ２ １ 年 ｌ 期 ） 续 了 １ 延 贯 的 创 作 特 点 ， 人物 、 事 小 小 情 、 波折 ， 揭 小 但 示 的主题却耐 人 寻味。作 品 中巧 作 家 范 小青 近 照 妙 的叙 事 艺 术 也 值 得 广 大 青 年 创 作者借鉴 。莎士 比亚在《 哈姆雷特》 中曾写过一句经典 名 言 ：生存 还 是 毁灭 ， 是一 个 问 题 ” “ 这 。借 用 莎 翁 的 这 句话 ， 笔者发现范小青 的《 我们都在 服务 区》 中就存 在 着 令 现 代人 困惑 的“ 个 问题 ” 三 。
三 、 与不 服 是 个 规则 的 问题 服
桂平的服输 ， 因为 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 因为生 也 活规 则 的 牢不 可 破 。 同 时 ， 平 的 结 局 也 “ 充 ” 副 桂 补 了 市长 的必 然走 向 ， 归要 回到 “ 制 ” 中 。 终 体 之 服与不服是个规则的问题 。很 多伟大作家都在探 寻人 的生存方式的种种可能性。塞万提斯笔下 的“ 堂 吉诃 德 ” 向往 “ 市 外 ” 世 界 。 歌德 笔 下 的 “ 士 德 ” 城 的 浮 渴求“ 书斋外” 的生活。易 ｂ 生笔下的“ 拉” 娜 追求 “ 豪 门外 ” 的生 活 。究 其 本质 ， 这些 人 物 的“ 一反 常 态 ” 是 都 对规则的一种“ 不服” 是在做着改变人生现状的试验。 ， 虽 然 ， 最 终仍 然 还 要 “ 他们 服从 ” 于规 则 的 安排 。 “ 知易行难”现代人试 图过一种新 的生活， ， 但现代 人 又难 以克 服身 外 的束 缚 和 内心 的诱 惑 ， 往 是 浅 尝 往 辄止或者半途而废 。《 我们都在服务区》 揭示 了现代人 的生存状态和行为特点 ， 发人深思 ， 令人警醒 。 （ 作者系广 东海 洋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
趁桂平不注意， 同学 冒充桂平给副市长打 了电话 。 电话接 通 ， 副市 长似 乎 与桂 平 熟悉 ， 接 见桂 平 。桂 同意 平百思不得其解 。按 约定时间 ， 桂平拜访副市 长。副 市 长 的 一席 话 令 桂 平 吃惊 不 已 。 我 们 的 手机 ， 直是 秘 书代 替 用 的 ， 直在 他 一 一 手里， 自己从 来都 看不到， 不到 ， 么也不知 我 听 什 道。个个电话 由他接 ， 样 事情 由他 安排 布置。 样 听他摆 布， 一点主 动权也 没有， 我 一点 自由也 没 有， 因为机关一直就 是这样的， 前任是 这样 ， 前任 的前 任 也是 这样 ， 也 不好 改 变。停 顿 一 下 又说 ， 我 你也知道 ， 原来是 干 业务 的， 我 忽然到 了这个 岗 位， 真的不怎 么适应 。开始一直忍耐着 ， 一直到昨 天 下午 ， 忽 然 觉 得 自己忍 不 下 去 了。就 下 了一 我 个 决心 ， 着收 回 自己用 手机 的权 力 。结 果 ， 刚 试 我 让秘 书把 手机 交给 我 ， 一 个 电话 就进 来 了 ， 是 第 就 你 的。 当时秘 书 正 站 在 我 面前 ， 着 我 。 我 就 让 看 他 给 安 排 时 间 。我 要 让他 知 道 ， 有 他 我 也 一 样 没 会 布置工作， 事情 就是这 样。…… 不说 了， 不说 了， 今后 没有这样 的事 情 了。你也打 不着我的手 机 了— — 我 又把 手机 还 给秘 书 了。我 认 输 了。我 玩 不过 它 。就 昨 天 一 个 下 午 ， 你 的 第 一 个 电话 从 开 始 。我 ＿ 共接 了二 十 三 个 电话 ， 是 求 市长 办 都 事 的 。我 的 妈 ， 认 输 了 。 我 副市长本来想运用独立使用手机 的权力 ， 但现实 规则让他不得不服输。副市长的出现是作品情节的一 个转折点 ， 桂平正 是通 过与副市 长的晤谈 后 ， 才决定 “ 破旧立新” 走另外一条道路 。同时， ， 副市长其实也是 对桂平的“ 补充” 范小 青并不直接对主人公进行大段 ， 大段 的心 理 描 写 ， 是 巧 妙 地 通 过 副 市 长 的 “ 心 揭 而 内 秘 ” 暗扣 了 主人 公 桂 平 的 “ 理 纠 结 ” 来 心 。副 市 长 的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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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主要 部 分 情 节 采 取 的是 “ 级 递 进 ” 层 的方 式 。 主人公桂平是个单位里的办公室主任 ， 每天迎来送往 ， 琐事缠身。手机成 了他生活 中的必备工具 。经历 了一 个 忙 碌 的 上 午 ， 机 突 然 让 他 心 烦 意 乱 。他 想 改 变 一 手 下 日常 的 习 惯 ， 意 把 手 机 遗 忘 在 办 公 室 。刚 开 始 坐 故 在 会 场 里 ， 是 “ 机 一 身轻 ” “ 里 好 痛快 。好 舒 坦 ， 他 无 ，心 忍不住仰天长舒一 口气 ， 好像把手机烦人 的恶气都 吐 出来 了 ， 有 一 种 要 飞 起 来 的 自由 奔 放 的 感 觉 。但 没 真 ” 过 多久 ， 就 被 周 围 人 的动 作 感 染 了 ，但 是 渐渐 地 ， 他 “ 桂 平有 点 坐 不 住 了 ， 是 手 痒 ， 着 心 里 也 痒 起 来 了 ； 先 接 再 渐渐 地 ， 松 变 成 了空 洞 ， 洒 变 成 了焦 虑 ， 至有 点 轻 潇 甚 神魂不定 、 坐立不安 ， 他的心思 ， 留在办公室 里的手 被 机抓去了。他重新取 回手机 ， ” 精神又有 了寄托 。桂平 接 受 小 李 的建 议 ，手 机开 着 的 时候 把 那 卡 芯 直接 取 下 “ 来， 再放上 电池 重新 开机” 给人 制造一 种“ ， 不在 服务 区” 的感 觉 。 正巧 直 接 领 导 打 他 手 机 ， 他 “ 在 服 务 而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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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 与 不 接是 个 态 度பைடு நூலகம்的 问题
区” 。第二天 ， 桂平就被领导 当面臭骂一顿 。“ 在服 不 务区” 的试 验 以“ 败 ” 告终 。 失 为 为了保险起见 ， 桂平采取 了第二套方案 ，专 门挑 “ 了一个会议时间， 坐在会场上 ， 把必须 接的 、 可接可不 接的、 完全可 以不接的、 实在不想接 的电话都一一储存 进 手 机 。遇 到 陌生 电话 ， 一概 不 接 ， 免 不 必要 的麻 ” 他 避 烦 。 百密 一疏 ， 没有 想 到 一 位 重 要 领 导 “ 生 地 ” 他 陌 打 过 自己的电话 。桂平为失去一次与领导接触的机会懊 恼不已。“ 不接陌生电话” 的试验以“ 不周 密” 为告终。 有 了前 车 之鉴 ， “ 他 把领 导 干 部 名册 找 出 来 。把 有 关 领 导 的 电 话 ， 要 是 名 册 上 有 的 。 全 部 都 输 进 手 只 机 。在一次同学聚会上 ， ” 他手机里 的“ 秘密” 被人发现 ， 同学误认 为他与大领导有联系。第二天 ， 就有一个 同 学找到桂平 ， 请他帮忙联 系分管文 化的副市 长。桂平 解释 ， 同学不信 ； 桂平拒绝 ， 同学死缠 。“ 储存重要 领导 电话” 的试验以“ 引火上身” 为告终。 接与不接是个态度的问题 。因为找他办事的人很 多， 而桂平人微言轻 ， 能力有限 ， 拒绝 了别人就会惹恼 别人。桂平深受困扰 ， 不得不采取“ 分门别类” 的态度 ， 再“ 完善方案 ” 。刘索拉 曾经有一篇经典的现代派小 说《 你别无选择 》概 括了现代 人的一种尴尬 处境。而 ， 范小青的这篇小说《 我们 都在服 务区》 画了一个 在 刻 “ 别无 选 择 ” 处 境 中 “ 图选 择 ” 现 代 人 桂 平 形 你 的 试 的 象， 比之刘索拉 的语 言荒诞夸张 ， 情节 模糊淡化 ， 范小 青语言浅近通俗 ， 节演 进有序 ， 情 显得 平实真切 ， 更能 打动读者。
块钱吧 。
心苦恼又何尝不是桂平的内心苦恼 呢？ 受副市长的启发 ， 桂平想克服 自己的惯性 ， 尝试过 种简单 的生活， 但最后没有实现 。 桂 平 又 恢复 了从 前 的 生 活 ， 机 从 早 到 晚 忙 手 个不停 。那才是桂平 的正 常生活 ， 平早 已经适 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