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臣选择看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统治艺术

从朝臣选择看英国女王
伊丽莎白一世的统治艺术
3

□王瑞香
摘　要
:都铎王朝时期
(1485 -1603年)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是英国历史上一代英主明君。在位期间
,适值英国社会
从中古到近代转型时期
,社会变化相当剧烈。在位期间
(1558 -1603年)励精图治
,改变了英国内外交困的局面
,为
后来英国率先迈入资本主义的大门奠定了基础
,也使其统治之术日趋发挥得淋漓尽致。作为一位女性
,能在政治舞
台上展现出如此卓越的才能
,足见她的统治艺术。本文试图从她对具有不同特长朝臣的选择和任用以及在众多朝
臣中间如何保持一种相对平衡而促使其统治效力得到有效发挥等方面来分析女王的统治艺术。
关键词
:都铎王朝　伊丽莎白一世　朝臣　统治艺术
中图分类号
:D9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5675 (2010) 03 -204 -04

1558年
11月
7日
,被称作“血腥玛丽”的都铎王朝女王面对如此局势
,光靠女王个人的雄心勃勃是远远不够
的
,只有举国上下团结一致
,共同建设
,才能获得国家的长治
久安。而最直接又最可依赖的
,当属辅佐女王的臣宰们了。

玛丽溘然去世,因没有留下子嗣,她同父异母的妹妹25岁的
伊丽莎白公主(1533 -1603)即位,当时的史书这样描述道:
“在如狂风暴雨般的丽女王时代统治结束后,不愉快的愁
云被驱散了,难忍的痛苦的迷雾消失了
,迫害的暴风雨过去
了”,从而迎来了“一个受到伊丽莎白保佑的世界
,感谢上帝
给英国带来一个和平、宁静的时期
,一轮清晰、可爱的太
阳”[1] ,这位被比作“底波拉”[2]的阳光女神
(后来国人对她的
评价)的到来预示着英格兰即将开始一个全新的时代
,而女
王此后
44年君临英国的实践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一、内外交困
,疮痍满目
———即位之初的
国内外形势

即位之初
,摆在这位年轻而又毫无统治经验的女王面前
的英国几乎疮痍满目
,亟需医治。“财政从来没有达到如此
崩溃的地步
,英国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大的羞辱
,这些都是玛
丽女王统治所造成的”。[3]财政方面
,早在亨利八世
(1509 1547
年在位)时期
,国王为应付旷日持久的欧洲战争
,不惜发
行劣币以增加收入
,使英国的财政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爱
德华六世在位期间
,货币进一步贬值
,财政混乱不堪。玛丽
一世时期
,她奉行亲西班牙的政策而使英国卷入对法国的战
争
,更加剧了财政的恶化。到玛丽去世时
,英国已是国库空
虚
,债台高筑
,仅国家债务就高达
266 ,000英镑
,其中大部分
是欠外国的
,要支付高达
1

4 %的年息。[4]

选择什么样的官员辅佐

,这对一个新生政府来说至关重要。

柏拉图就认为
:“应该由一批经过选择和受过训练
,生活在
‘表面世界’之外的人掌权”。[7]他所认为的“表面世界”,也许
就是大众社会
,应该说官员们是来自大众社会
,且与其利益
息息相关
,却又要超出这个社会之外而本身又具有治国安邦

之术。一些唯理智论思想家认为
,

“好的政府需要被统治者
的同意”。[8]的确
,有了玛丽的前车之鉴
,伊丽莎白更深切地
体会到这一点
,因此她一再强调
:使她获得王位不是英国的
贵族
,而是她的臣民。在对廷臣的选择上
,她与古往今来各
个国家的许多贤明的男性君王一样秉持着“唯才是用”的原
则。她的政府中既有仅凭自身才能而居显位的臣宰
,也有靠
迷人的外貌及其机灵获取女王欢心的宠臣
,因此可以说女王
的政府结构是贵族宠臣和另一种更值得依靠的文官的结合
,
这不论从理性还是感性上来说
,应该都是比较合理的组成
了。

二、权衡利弊
,选贤任能
—
———女王对朝臣
的选择

伊丽莎白在知人善任、通晓国情方面的睿智
,部分原因
是由于她的出身。她自幼接受人文主义教育
,博识多才
,早
年的坎坷际遇使她增长了政治阅历。即位以后
,她勤于政


3作者简介
:王瑞香
,东营职业学院文法系教师
,山东东营
,257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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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新人
·新作

事
,多谋善断
,她在国家大事上适应了自都铎王朝建立以来
整个社会发生的深刻变革。当时传统的社会结构框架开始
松动
,各个阶级、阶层、集团、人群的社会位置在新的基础上
进行重新整合
,以往的显赫门第不再成为获取权势的第一要
素
,这些不同集团之间的相互关系日趋多样化、复杂化
,乡
绅、约曼和城市富裕集团迅速崛起。女王深知这些新兴力量
对专制王权的支持有着重要意义
,但同时也感到这些力量的
进一步壮大及其各自的政治态度对王权的巩固与发展至关
重要。因此在吸收各类不同阶级、阶层人员组成政府机构方
面
,女王表现得相当审慎、严格。她选择不同才能的人执掌
不同的要职
,而这些官员又都来自不同的利益集团
,这种结
构本身就形成了一种互相牵制抗衡的约束力
,再加上女王娴
熟的驾御本领
,使她大权独揽又不至于专制。在新枢密院的
组成这个既微妙又十分重要的问题上
,伊丽莎白表现得既不
鲁莽
,又不优柔寡断。她设想这既不是一个难以

控制的枢密
院
,又不能照原来的老样子组成
,还不能疏远那些即将引退
的人

,这个问题她处理得很是合理。在对塞西尔和莱斯特的
倚畀与宠用上
,就证明了这一点。

非出身名门贵胄
六世,做过萨默塞特[9 ]
,而是出身于乡绅阶层
,他曾辅佐过爱德华

早在
1558年伊丽莎白女王刚刚登上王位之时
的私人秘书,也策划过简·格雷篡位
,她就任更是如鱼得水
,在不长的时间里
,英国国内因宗教分歧引起
命威廉
·塞西尔
(William Cecil)为首席顾问
,而后者与女王的纷争和北方诺福克公爵的叛乱而引发的内战危险得以消
大半生的合作也证明了他自身的勤政善治
,这可以说是女王除
;她推行重商主义政策
,改革币制
,减少战争所耗的开支
,
成功的显著因素。然而细考塞西尔的身世背景
,却发现他并勤俭守国
,使财政问题也大有好转。作为一位女性君王
,如


的事件
[ 10 ]。到玛丽继位时
,他又获取了玛丽的宽恕而成为
重臣。按理对于这样一位“见风使舵”的大臣
,伊丽莎白是不
能予以任用的
,然而伊丽莎白“完全认识并利用了塞西尔的
独特的政治和管理天才
,从
16世纪
50年代开始就任命他为
首席国务大臣”。[ 11 ]在任命时
,伊丽莎白很贤明地对他说
:

“朕给予你的任务是担任朕的枢密院大臣
,要为朕及朕之王
国而努力不懈。朕对你的判断是
,你不会收受任何贿赂而腐
化
,你会忠心为国
,而且你不会顾及朕之私心而能给朕最佳
之忠告
;同时若卿知道某些事只宜向朕秘密报告
,你只会禀
告于朕
,朕可在此保证朕对此亦会保持应有的沉默。基于上
述理由
,朕在此赋予你此一任务”。[12 ]塞西尔的才能固然重
要
,然发现其才能并对其予以重用的伊丽莎白是不是更值得
称道呢
?这正可谓中国一句古话“世有伯乐
,然后有千里马。
千里马常有
,而伯乐不常有。
”至于塞西尔是否忠实贤能
,从
他做了
14年枢密院大臣
,然后有
26年余任财政大臣直至老
死的履历和政绩中便可看出来。他主持枢密院会议
,处理对
外关系
,指导全国财政及国防
,一切进行得循序渐进而又有
条不紊。

伊丽莎白即位的前十年
,主要得益于女王和塞西尔的惨
淡经营
,英国在前进的路上有了不少起色。君臣之间这种相
得益彰的合作是极为默契的。虽然有时候这种合作并不都
是十分和谐
,然而这并不影响国家大事的顺利进行
,相反
,君


205

臣二人表面上的分歧、异见常常会化为一种互补的优势
,使
各类事务向着更为有利的方向发展。
1560年
5月
,女王继位

后一年半时间里
,英国在法、西两大国家之间周旋
,而此时英
国仍在与苏格兰的里斯交战
,疲于应战的英国人民热
切需要
和平
,在枢密院的帮助下
,伊丽莎白说服塞西尔北上爱丁堡
与在苏格兰的法国人谈判。他充分发挥自己的精明才干
,亲
自考察了里斯的情况。就在和谈进行的同时
,法国国内形势
发生了未曾预料的变化
,吉斯家族失势
,苏格兰新教徒起来
反对法国的统治
,政治形势变得对英国更为有利。女王抓住
这一时机
,意欲在和谈条件上加重砝码
,乘势索回玛丽女王
时失去的加莱。塞西尔频频告诫女王
,要使和谈顺利进行一
定要克制
,保持冷静。事实证明
,塞西尔的想法更为长远
,
1560年
7月
6日签订了爱丁堡和约
,这个和约实质上打破了
传统的法苏联盟而建立了巩固的英苏联盟
,苏格兰问题得到
成功解决
,英国取得了重大胜利
,为英苏统一迈出了第一步。
事实证明
,在当时情况下
,是需要女王和塞西尔这样两种不
同见解、不同性格的人进行巧妙合作的。

倚重如此贤能的重臣
,伊丽莎白女王在国家的治理方面

果不多方听取臣下的意见
,在国家大事的决断上就难免过于
感性化或是主观化
,而塞西尔对女王的多次建议又恰好能弥
补这一点。
1568年
,对英国王位早怀觊觎之心的苏格兰女王
玛丽
·斯图亚特因国内事变亡命英格兰
,玛丽在英格兰王位
谱系中占据重要位置
,她信奉天主教
,是一位狂热的旧教徒
,
塞西尔考虑到玛丽与英国王位继承有着重要关系
,千方百计
劝说女王对其加以幽禁。伊丽莎白为此迟疑不决
,直至后来
玛丽参与策划了篡夺王位的里多尔菲阴谋
,伊丽莎白最终听
从塞西尔切中利弊要害的分析
,对玛丽加以幽禁
,并在枢密
院和议会的呼吁中
,经过疑虑再三后将玛丽处死
,这实际为
她本人除去了一大隐患。

对于塞西尔
,法国驻伦敦大使诺瓦耶评论说
:在女王的
枢密院中
,塞西尔的声音最有分量
,女王主要依赖他
,他集智
慧、知识、经验于一身。
[ 13 ]由于塞西尔功绩卓著
,1571年
,伊
丽莎白赐封塞西尔为伯利勋爵
,成为新封贵族的领袖。伊丽
莎白曾说
,

“没有哪一位欧洲的君主有像她的伯利这样的大
臣”。1572年
,女王改任塞西尔为权力极大的财政大臣
,直到
1598年逝世。直到塞西尔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始终都在侍奉
女王
,并将自己的儿子
(罗伯特
·塞西尔
)培养成自己的接班
人。在他生命弥留之际
,女王守候在塞西尔床前细心地照
料
,甚至亲手给他喂食
,她告诉伯利
,她

不愿意活得比他为她
效劳的时间更长。致使塞西尔在致女王的信件中写道“如
:
果我仍活着
,我一定更为殷切地为您效劳
,如果不能这样
,则
希望在天国
里给女王和上帝的教会当仆从。
”[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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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社会科学　2010年第
3期

伊丽莎白身边
,还有才干、出身明显异于塞西尔的廷臣
,
莱斯特勋爵
(Lord Leicester)就是其中较为典型的一位。他
本名罗伯特
·达德利
(Robert Dudley) ,属于贵族出身
,祖父
埃德蒙
·达德利和父亲诺森伯兰公爵都是当时有名的显贵
,
但后来都被处以绞刑。伊丽莎白并未因达德利的家世的污
点而对其不屑一顾。当他凭着“高大的身材
,庄严的仪态
,修
长的手指”[ 15 ]这种堂堂的仪表及高贵的模样加上他经常穿
着当时时兴的华丽的服装
,获得了年轻女王的欣赏后。在伊
丽莎白一即位
,就任命他为御马长官
(Master of Horses) ,这
是个体面而又有优厚官俸的职位
,还可以住在宫廷里
,这使
得达德利有了经常与女王接触的机会
,从而也就有了获得宠
爱的前提条件。

对于一位年轻而又未婚的女性君王
,喜欢和一个具有吸
引力的廷臣相处是无可厚非的。然而情况不同的是
,达德利
是个已婚的男子
,且祖上两代曾有过难以抹除的污点
,这就
不由得引起人们的议论了。在这件事上
,塞西尔表现得最为
担忧
,他发现自从达德利入宫以来
,女王变得很难相处了
,达
德利的地位正在上升
,而自己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这对

这位忧国忧民的大臣来说无异于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曾对与 任用了这些朝臣组成政府的核心后
,伊丽莎白女王本身
他同朝为官的好友思罗克莫顿
( Throckmorton)说“我为我:还得有一种驾御他们的本领。古往今来
,多少政治家都在寻
所担任的职务感到悲哀。由于我能经常见到女王陛下
”[16]
,从表求一种最佳的统治权术
,在国家、臣民和自身三者之中找到
面看我受到高度信任
,而实际上我并未得到任何信任。我挽最佳契合点。“术”字在中国古语中内涵丰富多样
,而在本

一个偶然的事件
使伊丽莎白和达德利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得到了解决
救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离开这个职位。
,那是
1560年
9月
8日
,达德利的妻子罗布萨特突然死去
,虽然至
今仍不知其真正死因
,但这却引起当时的议论
,认为是达德
利杀害自己的妻子是为了和伊丽莎白结婚而获取王位。虽
然从个人情感上伊丽莎白是愿意和达德利结婚的
,然而这件
事

情已引起了她所倚赖的臣民们对她的猜忌
,达德利受宠引
起了其他枢密大臣及贵族的强烈忌妒
,一向以谨慎为美德的
女王这时不得不重新审视事情的严重性了。罗布萨特一死
,
那些支持达德利的朝
臣们怂恿其不失时机地向女王求婚
,但
女王开始谨慎地考虑这个问题
,加上王国重臣塞西尔的竭力
反对
,伊丽莎白终于用理智战胜了情感
,因为她不想失去她
的臣民们对她的爱戴和重臣对她的信任。


在经过很一段时间的痛苦抉择后
,她采取了以国家利益
为重的决断原则
,彻底地放弃了和达德利结婚的念头
,与此
同时
,塞西尔又开始掌握一切政务了。事情总是这样
,伊丽
莎白不会过长时间地把注意力单纯放在她的宠臣或重臣身
上
,而是努力在二者之间寻求一种平衡
,即使二者产生了一
种最终有益于王国的制约力
,又让伊丽莎白作为一个女性在
情感上获得了满足。做到这一点
,没有一定的睿智与统治艺
术是很难的。

在女王选择的四大重臣之中
,除塞西尔和莱斯特外
,另
外两名就是沃尔辛厄姆
(Walsingham)和哈顿
( Hatton)。沃
尔辛厄姆是在鞠躬尽瘁及政治才能方面仅次于塞西尔的忠

臣
,从
1573年起至老死
,一直担任国务大臣
,女王选用他是
因为他正直、有能力
,还怀着对女王不可动摇的忠诚
,虽然他
跟其他大臣相比要显得“情绪低落
,悲观一些”;[17 ]哈顿于
1587年
4月被任命为大法官兼上院院长
,伊丽莎白当时是怀
着强烈的忧虑情绪进行这次任命的
,因为他是靠跳舞得到女
王的宠爱的
,这有可能引起令人不愉快的议论
,其实伊丽莎
白真正看重的是他的真才实干。他曾在法律协会学习过
,伊
丽莎白将他提拔为枢密大臣
,他凭着自己的工作和威望成为
一名政治家并获得了女王的宠爱。除此之外
,女王手下那些
地位较低的臣子
,即使在那个短暂的历史中亦值一提。例如
尼古拉斯
·培根
(Nicholas Bacon)和思罗克莫顿。他们以廉
洁、勇气及很少的报酬而服务一生至老死
,这也从侧面反衬
出了女王对他们恰到好处的御使。培根任女王的掌玺大臣
,
思罗克莫顿为女王驻法国大使
,在法国、苏格兰与英国的关
系的和解中做出了不少贡献。

三、恩威并施
,乾坤独揽
—
———女王的统治
艺术


文
,它的含义首先应该是权术
,

“御臣之术”,即御臣使民的方
术、谋略
,其次才为“艺术”。因为只有将处理具体事务中的

“权变之术”运用到一种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的境界之后
,方
有艺术可言。而站在历史的角度分析伊丽莎白在

御臣使民
上的一系列举措、决定
,她确已达到了一种艺术的高度。

马基雅维里认为
,权术最重要的是政治手段和军事措
施
,这些都将与道德、宗教割裂开来
,道德是有双重标准的
,
对君王、对人民互不一样。君王只要能保持和扩大权
力就是
道德的
;同时还要运用法律的约束力来限制人民。既为民所
爱又为民所惧的君主是最理想的君主
,然而两者不可兼得
,
那么就该选择为民所惧。君王为了保持国家的利益
,可以背
信弃义
,不仁不慈
,要像狮子一样凶猛
,又像狐狸一样狡猾。
这一系列有关政治权术的理论
,对于伊丽莎白不无影响
,因
马基雅维里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政治学家
,而伊丽莎白自幼接
受了文艺复兴时期良好的人文主义教育
,本身通晓意大利
语、拉丁语
,对于这些思想
,她还会依凭自身作为女性统治者
的差异性而对其加以鉴别
,有选择性地采用。

总的说来
,所不同之处就是她充分利用了女性的机敏、
睿智以及情感
,

“就更广泛丰富的政治才能来说她似乎并不
怎么具有
,但她的政治策略却毫无偏差”。[ 18 ]她的统治不但
保证了朝臣为其服务
,而且朝臣们是带着感情心甘情愿地为
她服务
,因为她总会在必要时仿若一位具有慈母深情的普通
女性
,表现出对她的臣民们的无比热爱。霍华德爵士曾这样
写道
:

“假如她曾经如此自诩的话
,一定是出之温和加上高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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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
·新作

《英国公共财政,1558～1603》
伦敦1932年版。
[6]转引自夏继果:《伊丽莎白一世时期英国外交政策研
究》
[4][5]弗里德里克
:
不定的方式研究了一百次
,就像一个音乐家将手指放在键盘
上
,直到突然发现合适的那个键。”[ 21 ]
伊丽莎白的朝臣们发现他们的女王脾气难以捉摸
,很难55页
,商务印书馆
1998年版。


“她是那样敏锐聪慧,那样精神奋发,
[7][8]格雷厄姆
·《政治中的人性》
沃拉斯
:中译本
9

贵
,而对于最卑贱的人她亦会示以高贵的关怀。她全部才能
都已付之行动
,而每种行动皆像是很适当的行为
;她眼睛注
视一个人
,耳朵倾听另一人
,判断集中于第三人
,却对第四人
说话
;她精神似乎分散各处
,却又无分神之嫌。
..有人受
她怜悯
,有人受她赞扬
,有人受她恩谢
,另有其他人则受她愉
快促狭的揶揄
,但是她不会轻蔑别人
,亦不会忽视自己的职
务”。[ 19 ]她有着如此仁慈的爱心
,然而又极其看重自己的权
力。她曾对西班牙大使菲里亚说道

“我迫切希望自己有所:
作为
,使自己在世时扬名四海
,死后受人们永远怀念”,这正
是她作为一位女性
,一位君王矛盾而又和谐的愿望的写照。
她把国事的极大部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根据“分而治之”的
原则
,一般总是只和各个枢密大臣单独地商讨问题
,听取各
类不同的
意见
,最后的结果也许却是谁的也不听从。莱斯特
就曾说过
,女王在让他写信征求伯利的意见以前
,决不作出
任何决定
,不过
,女王在收到伯利提出的意见的信以后
,又总
是按自己的意见行事。[20 ]因此
,各方的意见只是起建议咨询
的作用
,只有她自己的意见才是决定性意见。对于一些计
划
,有人说她“很少对计划一扫而过
,而是以一种散漫而飘忽


那样和蔼近人
对她作出恰当的评价,
,那样高傲而庄严。她使朝臣和全国人民兴奋
陶醉
,她能激起全国人民的热情
,使他们变得和她一样情绪
高昂。”[ 22 ]她做事一半凭直觉
,一半是经过有意识考虑的。
她经常隐蔽地捉摸枢密大臣们的思想
,先是和伯利一直谈到
深夜
,而接着又召别的枢密大臣来谈
,一个一个地
,随后
,她
又把他们的真实想法和他们在枢密院会议上的发言相对照。
难怪她的宠臣哈顿说
,

“女王的确能像钓鱼一样把人们埋藏
在心灵深处的想法钓出来。她的诱饵如此香甜
,谁也跳不出
她的鱼网。”她总是显得特别愿意思考
,有时甚至独自对已发
生的事情进行思考
,把大臣们对此事的态度写下来
,然后在
形势需要时再把这些意见披露出来。这种做法
,也只有一个
女性君王才会有的行为
,是女性特有的过于谨慎所养成的习
惯。

然而很多的时候
,女王在她的臣下面前又显示出一位普
通女人所具有的特性。她会常在自己的内室里和他们交谈
或者玩牌下棋
,这个时候她会打破君王的礼仪
,她认为君王
不应是受制于礼仪
,而应是礼仪为她所用
;所有亲密的大臣
或朋友都得到了她赐予的绰号
,伯利是她的“精灵”,莱斯特
是她的“眼睛”,哈顿是她的“眼睑”,沃尔辛厄姆是她的“摩尔
人”;[ 23 ]她会经常在给臣下的懿旨上写上一点热情的附言
,
以此表达自己的谢意或是希望她的臣仆们记住女王对他们
的关切
,不论从心理上还是从情感上讲
,这种做法都能产生
一种惊人的安抚力量。这就是居于权力顶端的女性统治采
取的独特手段
,约森认为
,

“男女的权势既然不同
,他们运用
207

权势的策略也因此而异”,[ 24 ]女性惯常采用的是一种间接的
操纵手段
,这其中又以情感因素为主
,而伊丽莎白女王也

正
如此。

正是依靠了女王本身的威严与平和
,谨慎与机智
,民主
与自决
,她的勇气和她的政治狡黠
,[ 25 ]伊丽莎白女王和她的
朝臣们组成了一个有机的群体
,内部每一个成员占据着各自
的位置
,执行着不同的任务
;他们构成了一个团结而又多面
,
复杂又不失和谐的政府核心
,各司其职
,人尽其才
,使英格
兰
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加强。也
为英国率先迈入资本主义的大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注释
:

[ 1 ]J ·B ·布莱克《伊丽莎白的统治
(1558～1603)》5页
,
牛津
1959年版。
[2]底波拉是古代以色列复兴者
,希伯来女先知
,给以色
列带来了
40年和平
,伊丽莎白一世在位时间也是
40多年―
―笔者注。
[ 3 ] [18 ][ 21 ]J ·R ·格林《英国人民简史》卷二第
732、
738、738页
,伦敦、麦克米兰
1893年联合出版。
7页
,


页
,商务印书馆
1996年版。


[9]亨利八世时的重臣
,爱德华六世时期摄政
—
———笔者
注。
[ 10 ]爱德华六世去世后
,接任萨默塞特摄政的诺森伯兰
妄图改变亨利八世确定的正常的王位继承
,让其儿媳简
·格
雷继位
,后来阴谋失败
—
———笔者注。
[ 11 ]弗里策主编
:96页
,格林伍德
《都铎英国历史词典》
出版社
1991年版。


[12 ]转引自威尔
·杜兰《世界文明史》卷七《理性开始时
代》中译本
7页
,东方出版社
1998年版。
[ 13 ]转引自夏继果
:
《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的英国外交政
策研究》65页
,商务印书馆
1998年版。


[14 ] [16 ] [20 ][ 22 ]J ·尼尔
:
E ·《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传》
中译本第
246、119、245、231页
,商务印书馆
1992年版。


[ 15 ]弗里策主编
:163页
,格林伍德
《都铎英国历史词典》
出版社
1991年版。


[ 17 ]弗里策主编
:531页
,格林伍德
《都铎英国历史词典》
出版社
1991年版。


[ 19 ]转引自威尔
·杜兰
《世界文明史》:卷七《理性开始
时代》中译本
17页
,东方出版社
1998年版。
[ 23 ][ 25 ]威廉斯
·内维尔
:第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
187、135页
,伦敦
1967年版。


[ 24 ]B ·瑞文
,J 儒本
:361页
,福建教育
·《社群心理学》
出版社
1993年版。
责任编辑
: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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