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史主义解读_卢布林的魔术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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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新时期小说专题1-01

02新时期小说专题1-01

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鲁迅的文 化观”演讲稿 》)
通过一个家族的兴衰演变,也可以更为深入地窥探到人
性与心理的深层隐秘,并展现与之息息相关的世态风情 与时代风云。
二.20世纪中国文学中的家族史写作
2. 现代文学中的家族史叙事:三种模式
以《家》为代表的以父子冲突为结构中心的启蒙
叙事;
以《四世同堂》为代表,以家族矛盾与民族矛盾
为主体,注重民族反思的文化叙事;
利莫尔、海登·怀特
“历史阐释的小历史”性质 强调历史意义与现实的关联性(“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在文本与历史的关系中,强调文学大于历史。
一.“新历史小说”与“新历史主义”
3.新时期以来“新历史小说”的特点:
历史的小叙事视角。从大叙事到小叙事。 书写个人化的历史。 质疑历史决定论,突出历史的偶然性因素在个人命运和
通过家族史来反思和解构革命史。
从历史决定论走向历史循环论、偶然论。
《故乡天下黄花》:在马村的历史舞台上,时代在不
断地发生变化,但历史的权力结构却丝毫未变,走马 灯似的上场人物仿佛只是历史的权力格局中的一颗颗
棋子,在某一位臵上所起的作用都如出一辙。
《故乡天下黄花》:历史就是一部循环不已的权力斗
在这里,家族伦理与血缘亲情被欲望和本能所取代,是
非善恶新旧思想之间的冲突被消解,传统家国同构的叙
事模式被解构,先锋家族小说在无论是在意义层面,还 是在形式层面,对都对既往家族叙事传统形成了解构。
二.20世纪中国文学中的家族史写作
5.九十年代的家族史叙事
代表作:陈忠实的《白鹿原》、李锐的《旧址》、刘震
解构革命的正义性。
鲁迅:
革命,反革命,不革命。革命的被杀于反革命的。反

《威尼斯商人》的新历史主义解读6页word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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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商人》的新历史主义解读提起历史,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翻开历史教科书来查阅过去某个时期发生过的重大历史事件,这些事件构成了文学创作的历史背景,成为人们理解文学作品的参照物。

然而,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新历史主义批评对此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1982年,格林布拉特格林布拉特(Stephen Greenblatt), 新历史主义的倡导者和代表人物,现为美国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英文系主任。

打出“新历史主义”的旗号,对形式主义和历史主义提出批评,主张把文学与人生、文学与历史、文学与权利话语的关系作为新历史主义的核心问题,进而探讨文学文本与社会文本、历史文本之间的互动关系。

新历史主义所考察的核心问题依然是“文本”和“历史”的关系,认为“文学与其背景之间是相互影响、相互塑造、同时涌动的动态关系”。

新历史主义批评家都是以“历史性”和“文本性”及其间的相互关系作为批评实践的主要参照点。

关于这一点,蒙特洛斯蒙特洛斯(Louis Adrian Montrose),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英语系主任。

提出了“文本的历史性和历史的文本性”(the historicity of texts and the texuality of histories) 两个概念。

“一切文本(包括社会大文本),都具有社会历史性,是特定的历史、文化、社会、政治、体制、阶级立场的产物。

”在文本中,主观与客观,真实与虚构,事实与故事之间的界限模糊了,历史的“知识地位”被颠覆。

本文将从新历史主义的角度重新解读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

莎士比亚生活的时代,欧洲正处于文艺复兴时期,资本主义迅速发展,资本原始积累加速进行,社会矛盾日益激化。

莎士比亚在创作中广泛而深刻地描述和反映社会状况,揭示社会各阶层的复杂矛盾。

《威尼斯商人》大约写于1596年,文艺复兴的末期。

它是以爱情为主题的喜剧,剧中男女主人公从一见钟情开始,接着是好事多磨,最后终成眷属。

这样的题材古已有之,然而莎士比亚将他们重新组合加工,通过喜剧体裁为读者提供了一段文艺复兴时期的另类历史。

为卢卡奇的历史概念_正名_

为卢卡奇的历史概念_正名_

作者简介: 叶小荣, 南昌大学人文学院。
注释: ①②③④卢卡奇. 历史与阶级意识. 商务印书馆. 1999 年版. 67 页,第 52 页,第 54 页, 第 第 96 页. ⑤李淮春. 马克思主义哲学大全. 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 1996 年依据的事实的历史的性质。③因为他们把历史现实中的有 ” 决定意义的因素看成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卢卡奇说, 这是很成问 题的。因为这样一来 “资产阶级是想完全摒弃历史过程, 并把现 成的组织形式看作永恒的自然规律。 ”即让现有的资本主义制度 永远存在下去。 卢卡奇认为, 历史在其内部结构本质上是处于一 种连续的不断的变化过程中, 历史的核心规定就是生成性, 生成 性和辩证法是相伴相随的。但辩证法只限于历史,限于社会领 域。 所以自然是没有历史的, 辩证法应是历史的辩证法,辩证法 “ 来自历史本身” 离开了历史的规定, , 辩证法形同虚设、 无所依存。 “历史正是在于, 任何固定化都会沦为幻想: 历史恰恰就是人的具 体生存形式不断彻底变化的历史。 卢卡奇断定: ” 想要用 “自然科 学的方法” 将资本主义制度永恒化是不可能的, 它是历史性的、 暂 时的、 终将灭亡。 其二, 卢卡奇阐述的总体性范畴, 仍然是以他设定的历史概 念来阐述的。 他认为历史的真正本质是人与人的关系, 但资产阶 级是站在个别人的基础上来理解历史的。这种思想会导致把一 切有意义、 有目标的东西从历史过程中排除出去, 这就使得我们 无法把握历史的总体性。这样的历史就会 “表现为不变的、 永恒 的自然规律。 依照卢卡奇的观点, ” 要把握历史的总体性, 首先应 该把握总体的人, 因为人与人的关系是一个总体, 他们不是孤立、 分离的, 他们是总体的人。 正是这个总体的人构成历史的真正本 质,所以历史是一个总的、流动着的统一过程。卢卡奇强调说: “从个人的观点里不会产生出总体, 最多能产生某一局部领域的 一些方面, 而且大多只能产生一些零碎不全的东西, 一些无联系 的事实或抽象的局部规律。 只有进行设定主体本身是一个总体, 对象的总体才能加以设定。④所以总体是历史的总体, ” 离开了历 史规定的总体, 便是毫无意义的、 纯自然的的东西。因为历史的 总体性是一切社会之中的人的本质联系的总和。 综上所述, 卢卡奇的历史概念是重要的, 不能仅仅以“副产 品” “没自觉意识到” 或 加以诠释。 这样会失去作者和原著的本真 意义。正如梅洛・庞蔕所指出的, 在卢卡奇那里 “历史是实现了 的哲学, 正如哲学是形式化的历史。当卢卡奇确立了历史这个中 ” 心以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他的著作中以一种新的形式表现出 来: “历史是人的事业, 当历史成为本体时, 实践自然就提高到马 克思哲学的中枢; 当把辩证法归为历史辩证法时, 自然主义和实 证主义就被抛弃了; 正是在这种意义上, 卢卡奇被一些人称为最 杰出、 最有成就的解释学马克思主义者。⑤ ”

新历史主义

新历史主义

新历史主义的诞生
• 20世纪80年代诞生 • 格林布拉特确立了这一流派的存在及名称, 成为该派的精神领袖 • 将工作重点放在对半个世纪以来的形式主义 批评和历史主义批评的清算上,进行历史— 文化转型,强调对文本实施政治经济社会综 合治理并将形式主义颠倒的传统颠倒过来, 重新注重艺术与人生、文本与历史、文学与 权力话语的关系
历史主义
• 新历史主义之新是相对于历史主义之旧而言的。 • 历史主义是指研究历史的历史哲学方法,这里的 历史包括文化史、文学史和思想史。近代著名思 想家哲学家如黑格尔、柏克、卢梭、维柯、克罗 齐、斯宾格勒等人都强调历史的总体发展观: • ⒈坚持任何对社会生活的深刻理解必须建立在关 于人类历史的深思熟虑之上。 • ⒉强调社会发展规律支配着历史进程并容许做长 期的社会预测和预见。 • ⒊注重思辨的历史哲学为被看做一个整体的人类 历史总方向提供一种解释的模式。 • ⒋注重批判的历史哲学将历史最终看作一种独立 自主的思维形式。
对历史主义的进攻
• ⒊解构主义: • 解构主义从语言哲学入手对历史主义清 算之后仍然无法找到历史哲学的出口, 在写作—文本—批评三维上仅仅注意批评 之维,必然在艺术意义与历史语境、文 学本质和历史意识等问题上造成观念的 对立和偏激化,因此历史意义对文本中 心论具有纠偏去弊之效,历史意识是文 本解读意义的不可缺少的维度。
理论特征与走向理论特征与走向
• 3. 历史与文本: • 历史是一个延伸的文本,文本是一段压缩的历史 • 文本是历史的文本,是历时性与共时性相统一的文 本 • 历史不是矢量的时间而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过程 • 历史具有不可逆转性但过于与未来在文本意义生成 中瞬间接通 • 历史视界使文本成为一个不断解释而且被解释的螺 旋体 • 历史语境使文本构成一种连续又断裂的感觉和反思 的空间 • 历史是大于文本的,过程是大于结果的

历史辩证法的再发掘:卢卡奇批判实证主义的当代审思

历史辩证法的再发掘:卢卡奇批判实证主义的当代审思

作为在20世纪发达资本主义地区生长出来的马克思主义学说,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诞生无疑充分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生命力,而位于历史起点处的卢卡奇则向我们亲身示范了如何创新发展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

那么卢卡奇是如何做到的呢?或许正如吕西安·戈德曼所言,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从方法论层面做出了突出贡献,“把先前有关历史思想的作品中主导性的非时间意义结构的现象学思想,替换为马克思主义的、辩证的意义的时间结构和建立在总体性上的动态思想”,将受第二国际理论家冷落的历史辩证法“再一次呈现了”出来,借此,卢卡奇在哲学层面牢牢屹立在了“他此后明确坚持的马克思主义立场”。

a 戈德曼的解读提示我们,在百年后重新思考卢卡奇与《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个重要切口是把握作为新晋马克思主义者的卢卡奇是如何挣脱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束缚,开辟出马克思主义新的理论发展空间的。

历史地看,面对革命难题与理论困局,卢卡奇敏锐洞察到了隐藏在资本主义社会物化意识背后的实证主义,进而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不彰的理论氛围中b ,通过挖掘“蒙尘”的历史辩证法,从被实证主义笼罩下的资本主义物化社会中实现了“理论突围”,较为出色地完成了马克思主义向20世纪挺进的理“马克思恩格斯关系问题最新进展及反思研究”(23CZX004);中国博士后科人本与实证之争’及其当代价值研究”(2023M741644);南京大学新时代文科卓越研》的编译与研究”,法学博士。

a [法]吕西安·戈德曼:《重访卢卡奇的早期著作》,谢瑞丰译,载张亮主编:《卢卡奇研究指南》(第一卷),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17-19页。

b [德]卡尔·柯尔施:《马克思主义和哲学》,王南湜、荣新海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89年,第4页。

历史辩证法的再发掘:卢卡奇批判实证主义的当代审思赵 立[摘 要] 回望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百年发展历程,卢卡奇突破实证主义意识形态束缚,走向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求索为我们昭示了创新发展时代化马克思主义的一种可能。

新历史主义

新历史主义

新历史主义批评新历史主义New Historicism是20世纪70年代出现于美国,80年代得以正式命名的一种不同于旧历史主义和形式主义批评的“新”的文学批评流派和批评方法;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的创立者是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英文系教授斯蒂芬·格林布拉特1943——;他在1982年文类杂志第一期专刊的前言中打出了“新历史主义”的旗号,以后这个称谓逐渐流行开来,成为一种新的文学批评派别;其主要代表人物有美国的斯蒂芬·格林布拉特、海登·怀特,英国的路易斯艾德里安蒙特鲁斯等;由于新历史主义理论来源的复杂性、批评取向的多样性以及它作为一个学术流派的松散性和跨国性,造成了对其归类评析的特殊困难;尽管如此,人们对其基本内涵还是形成了一些大致趋同的看法;这些大致趋同的看法体现了作为一个批评流派的不可取代的共性,这种共性可简洁地概括为:以特有的方式回归历史;“新历史主义”之所以“新”就在于它回归历史的方式是独特的,不是要简单地回复到旧历史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它吸收了非历史主义批评的若干成分,特别是后结构主义,尤其是福柯的一些理论成分;新历史主义批评要回归的“历史”不是所着力考察的以、制度为主的状况,而是一种“性的”历史;它的价值在于尝试将马克思主义与后结构主义相结合,将历史纬度输入到后结构主义批评当中,创造出一种新的历史主义批评;正如格林布拉特自己所承认的,他们的批评实践很难划入哪一个居主导地位的理论营垒,只能置于马克思主义和后结构主义之间来加以说明;另一个重要的“新历史主义”的历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海登·怀特Hayden White也说过:“新历史主义既过于历史化,又不够历史化,既过于形式主义,又不够形式主义,而这完全取决于以何种历史和文学理论为基础来对其加以评判;”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新历史主义批评是一种对历史文本加以释义的、政治解读的“文化诗学”;新历史主义者致力于恢复文学研究的历史维度,把注意力扩展到为形式主义忽略的、产生文学文本的历史语境,即将一部作品从孤零零的文本分析中解放出来,将其置于与同时代的社会惯例和非话语实践的关系之中;这样,文学作品、作品的社会文化语境、作品与其他文本的关系、作品与文学史的联系,就成为文学研究的重要因素和整体策略,并进而构成新的文学研究范型;作为一种新的文学批评流派,新历史主义进行了历史-文化“转型”,强调从政治权力、意识形态、文化霸权等角度对文本实施一种综合性解读,将被形式主义和旧历史主义所颠倒的传统重新颠倒过来,把文学与人生、文学与历史、文学与权力话语的关系作为自己分析的中心问题,打破那种文字游戏的结构策略,而使历史意识的恢复成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研究的重要方法论原则;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是一个实践实绩高于理论建树的文学批评流派,正如其创立者格林布拉特所言:新历史主义是一种实践,而不是教条;②因此,我们似乎只有从这一流派批评者的具体批评实践中去考察分析他们的批评方法和策略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基本理论倾向;一、格林布拉特的文化诗学新历史主义的领袖人物是美国着名学者斯蒂芬·格林布拉特Stephen Jay Greenblatt 1943-;他为美国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教授,以研究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文学见长;1982年,他首先用“新历史主义”,这一名称并很快被广泛地接受和使① [美]海登·怀特:《评新历史主义·导论》,见张京媛主编《新历史主义与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98页② [美]斯蒂芬·格林布拉特:《通向一种文化诗学》,见张京媛主编《新历史主义与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页用;其主要着作有:文艺复兴人物瓦尔特·罗利爵士及其作用1972、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1980、再现英国的文艺复兴1987、莎士比亚的商讨1988、学会诅咒1990、不可思议的领地1991等;他在政治上对60年代风靡一时的新左派运动抱有好感,曾主讲“马克思主义美学”课,后改授“文化诗学”课;这位教授的“文化诗学”研究似乎取了“与政治和与马克思主义思想毫不相干的文学视角”,殊不知到了80年代却日益成为一种热门的政治文化批评;他在解构主义成为“热门”的70年代,却一头扎进文艺复兴的“冷门”研究中,1980年出版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一鸣惊人,大有以新历史主义取代强弩之末的解构批评的趋势;他强调新历史主义应是“一种实践,而不是教条”,力图以自己的批评实践为20世纪末的文学批评寻找一种新的走向;1980年,格林布拉特Stephen Greenblatt在文艺复兴自我造型一文中提出了“文化诗学”的概念;从一定程度上说,“文化诗学”是对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等形式主义批评的反动,它所试图建立的或表述的,是一种新的历史语境批评,是从人所共知的解构主义语言游戏的迷宫中走出来,进入文化批评的“大语境”;格林布拉特的这种“文化诗学”是吸收了多种理论元素的营养而创造出来的,其中不但有福柯的理论,而且还有形式主义批评的不少成分,最为重要的是它也是从新批评的“文本细读”中去仔细寻找灵感,譬如对莎士比亚的研究从亨利四世等剧作中去寻找,以支撑自己的论述观点;从他的这些批评我们可以抽绎出一些基本的理论倾向;1、互动:文学、文化与历史相互生成;文学、文化和历史的互动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新的思想;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批评就认为文学具有相对独立自主性并对其他的社会构成要素产生作用;恩格斯在致瓦·博尔吉乌斯的信中指出:“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意识形态和社会存在各自成为一种对应关系;文艺是一种特殊的上层建筑,它处于起支配作用的经济发展的影响之下,而且对经济的发展同样具有反作用;”③问题是这里仍然存在着文学与历史的一种割裂与对立,是一种将历史看作是阐释稳定基础的逻各斯中心模式;这种对立的观念从丹纳的“种族、环境、时代”三要素决定论问世以来就已经明显地渗透到文艺批评中来,这样就使得历史成为一种文学诞生的客观化“背景”和“土壤”,而文学则是历史土壤上开出的花朵,是对这种“背景”的反映或表现;新历史主义就是要打破这种“背景”和“前景”区分的幻象,认为并不存在固定、客观和统一的一成不变的作为“背景”的历史,历史不是固定的,而是生成的,文学也是这种生成的一部分,一切都是“前景”;文学和历史都不是固定的、静止的,它们始终在相互塑造中生成着;新历史主义试图探索“文学本文周围的社会存在和文学本文中的社会存在”,④它试图解释具体文化实践的相互作用,这些具体文化实践产生了本文也由文学本文而产生;它是通过对六位作家及其作品中人物的分析,发现尽管这些作家及其笔下的人物的“自我塑造”模式不尽相同,但也存在一致性;自我的概念总是与各种特定的权威或恶魔式的异己关系中逐渐形成的;这也就是说,“自我塑造的过程实际是自我与外力的复杂互动的过程;”不仅文学文本与文化和历史,而且“自我”与文化和历史之间,也都是一种相互塑造的关系;每个“自我”并没有一种超越历史和文化的本质,“自我”是多种历史合力的产物;人总是诞生于某种文化中,被文化所构造;同时也构造着文化,文③陆贵山、纪怀民:《马克思主义文艺论着选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311页④ Stephen Greenblatt.:Renaissance Self-Fashioning:From More to Shakespeare.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化是人创造的,人又是“文化的产物”,人和文化嵌合为一,相互塑造和生成;格林布拉特的名着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探讨的就是文艺复兴时代个人完成“自我塑造”的机制问题;它是通过对六位作家及其作品中人物的分析,发现尽管这些作家及其笔下的人物的“自我塑造”模式不尽相同,但也存在一致性;自我的概念总是与各种特定的权威或恶魔式的异己关系中逐渐形成的;这也就是说,“自我塑造的过程实际是自我与外力的复杂互动的过程;”作为作家的个人来说,一方面,他无法超越自己的时代,另一方面,伟大的作家可以通过自己的作品形成塑造他人和时代精神的能量;这样,文学绝不是个人的独白和梦呓,也不仅仅是一堆无关世事的“语言的构造物”,而是携带多种信息的文化“通货”,它不停地经受“流通”的考验与变化,同时也是在进行着“塑造”;2、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互文性阐释从对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等文学理论的清理中站起来的“新历史主义”,其核心就是要恢复“历史”的维度,将文学重新置于“文化历史”的大语境中来加以理解;格林布拉特还原历史文化语境的理论和方法是独特的,他试图打通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界限,认为传统的历史主义批评将历史解释得过于狭隘,所以他要打破人为的界限,将各种边缘化因素一同考虑进来,诸如绘画、风俗、轶闻、轶事,甚至是巫术中的咒语、病历、出生和死亡的记录以及对精神异常的描述等等;这些看似边缘性的文化因素与文学构成了一种互文的关系,他们可能体现了相同的文化关注,通过对这些边缘文化因素的考察可能捕获时代精神中很难为人所知的一面,而这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很可能就成为成功解读某部文学作品的关键点;格林布拉特称自己的文艺复兴批评的办法就是“不断返回到个别人的经验和特殊环境中去,回到当时的男女每天都要面对的物质必需与社会压力上去,以及沉降到一部分共鸣性的文本上”;⑤这些共鸣性文本形成一种“互文”关系,互为彼此的回声,带有相同的精神印痕;这些“共鸣性文本”,多为一些边缘性的或被压抑的历史文化因素;“文化诗学”的批评策略在于要千方百计地去挖掘和拾掇这些文化断片,来重新缀补成某种文化精神的地图,以其作为文学批评和阐释的参照;有研究者曾对格林布拉特的批评模式的典型操作程序概括为:“批评家首先从历史典籍中寻找某一被人忽略的轶事或看法,然后将这一轶事或看法与有待读解的文学文本并置,看它对这部为人所熟知的作品提供了怎样的新意;”⑥可以说,新历史主义者有意识地摆脱有关历史的几成定见的社会、政治、经济结论的控制,而希望另辟蹊径,从前人所忽略的东西入手,读出文学文本的新意,寻求对历史叙述也是对文学文本的新解释;此外,“文化诗学”对自己的阐释者地位有着相当的自觉,格林布拉特说:“如果文化诗学意识到它作为阐释者的地位,这种意识应进一步扩展,直到承认他不可能完全建立并重新进入16世纪的文化;同时也承认,一个人是不可能遗忘自己所处的环境的;”⑦这显然是对读者反映批评和解释学理论的吸收,也是新历史主义批评与传统历史主义不同的重要表现;格林布拉特明白自己的阐释只是可能阐释的一种;3、“含纳”理论或“陷入圈套模式”格林布拉特所主导的新历史主义批评并非纯粹的一种文化批评,它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涉及政治的分析,这一点以其“含纳理论”为代表;这种也被称为“陷入圈套模式”的理论是格林布拉特在莎士比亚的协商1988中就戏剧本身的审美效果而谈的看法;他认为戏剧的结构本身“含纳”了戏剧所具有的颠覆效果;譬如在莎⑤ [美]格林布拉特:《〈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导论》,见《文艺学和新历史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⑥盛宁:《二十世纪美国文论》,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第265页⑦ [美]格林布拉特:《〈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导论》,见《文艺学和新历史主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士比亚戏剧中反抗性的成分被整合进了对充满魅力的王权的赞许性肯定中;就是说,戏剧的形式结构和修辞策略是观众很难抑制对亨利王子胜利的肯定,譬如福斯塔夫对王权的抗拒被漫画化,亨利王子一开始将其当作朋友,后又将其处置,观众一方面感到观赏“别人被捉弄”的快乐,另一方面,那种对王权的怀疑和抗拒也在哭声中被带走;戏剧舞台上表现的一是对皇家的崇拜,一是对反抗这种崇拜者的最终惩罚,因此,王权激起颠覆并予以惩罚,这是巩固王权的一种策略,格氏认为莎士比亚的历史剧对观众产生的也是这样一种效果,即虽然表现的是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喜怒哀乐,但背后却无意间勾勒出了人们内心对王权的臣服和崇拜;由此看来,有限的反抗,是被剧情结构吸纳、包含了;二、海登·怀特的历史书写理论海登·怀特Hayden White,1928—他早年研究中世纪史和文化史,1960年后涉足历史哲学领域,是当代西方最着名的历史哲学家之一;海登·怀特是密歇根大学哲学博士,担任美国斯坦福大学比较文学系教授、加州大学圣塔克鲁斯分校历史系荣誉教授,当代美国最着名的学者之一,新历史主义最主要的批评家,被誉为“在文化理解和叙事的语境中,把历史编纂和文学批评完美地结合起来”;他的主要着作有元史学:19世纪欧洲的历史想象1973年、话语的比喻:文化批评论集1978年、形式的内容:叙事话语与历史表现1987年、比喻实在论:模拟效果研究1999年;1、作为文学构造的历史传统的历史主义把历史看成是一个可供客观认识的领域,历史是独立于历史研究者认识主体的、独立于它的研究手段“发现”和工具“语言”的实际存在;在新历史主义看来,上述的历史观是实证主义和科学主义在历史研究中的反映,他本身就是非历史的;历史研究者的主体和工具本身都是历史的产物;任何具体的人在借助语言而把目光投向过去的时候,他的视点和视野都已经被限制在某一现刻历史、语言的历史沉淀以及它们错综的复合影响之中;展现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他所看见的历史,而不是“历史本身”;因此,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认为历史是现时的人对过去的一种“知识”,是“被写下来的”、“供人阅读的”的历史话语,至于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它则不管,它认为历史主要是由一套文本及释读这些文本的策略组成的;在新历史主义者那里,历史完成了从一种“过去发生的事件”向一种关于过去的“知识”,一种“话语”、“文本”的过渡;对此海登·怀特说:“从这种观点看,‘历史’不仅是指我们能够研究的对象以及我们对它的研究,而且是,甚至首先是指借助一类特别的写作出来的话语而达到的与‘过去’的某种关系;”⑧所以说历史是一个文本,是因为历史是对过去实践的描述,而这种描述并非纯粹的客观再现,而是语言对事件的再度构成,其中必然渗透着语言运用者对事件的解释;海登·怀特极力强调“历史的文本化”,从语言层面分析了历史叙述和文学叙述的同质性,强调了“历史叙述”的“叙述”是如何左右历史的呈现的;在海登·怀特看来,历史事件作为原材料,是杂乱的、中性的、没有意义色彩的,过去的事实也并不都是历史事件,像某个小人物死了,我们今天早上没有吃饭之类根本没有历史意义;所有的“事实”在未经过筛选的形式中毫无意义;历史学家用特殊的“情节结构”对历史事件进行编码后,历史才有了生命作为话语和文本而存在的历史,带有一般文本的特征,想象和虚构因此而成为历史文本无法摆脱的特质;海登·怀特曾强调指出,在这个历史文本的表层之下,⑧Hayden White: Metahistory: The Historical Imagination in Nineteenth –Century Europe,Baltimore&London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73. pp253还存在一个“潜在的深层结构”,而且这个历史文本的深层结构“本质上是诗性的”,“具有语言的特性”,它是一个先于批评的、用以说明“历史”阐释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认知范式;所谓历史的深层结构是诗性的,即是说历史从根本上不能脱离想象这个动因;说历史具有语言的特性,即是说历史在本质上是一种语言的阐释,它不能不带有一切语言构成物所共有的虚构性;当海登·怀特把历史的深层结构解释为“诗性”的时候,他已经在历史与文学之间建立起了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密切的联系;而在历史与文学之间进行类比,正是新历史主义的一大理论特征;新历史主义者认为,历史和文学同属一个符号系统,历史的虚构成分和叙事方式同文学所使用的方法十分相似;历史话语是通过“形式论证”、“情节设置”以及“意识形态的暗示”这三种策略来进行自我解释的;历史话语所采用的不外乎是“浪漫传奇、喜剧、悲剧和反讽”这样一些叙述程式,⑨而这与文学话语的虚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在事件之间建立联系,把事件变成故事,这是文学叙述的力量的表现;这种叙述不仅提供给人们以事件,而且同时决定了人们理解这些事件的角度和方式;通过文学叙述,人们对事件的理解受到了叙述者的叙述策略、叙述方式的影响,看到的是叙述者希望让人们看到的一面;历史叙述也是如此;它不仅记录事件本身,而且“制造”了此事件与他事件之间的联系,建构出一种历史故事,并赋予这个故事以社会意义;在新历史主义者那里,历史和文学都是一种话语、文本或叙述;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运用,历史话语没有自己的固定术语,只能用隐喻、象征性的语言建立文本,正是这一点使历史话语远离了科学叙述而倾向于文学叙述;2、“历史的文学性与文学的历史性”⑨盛宁:《人文困惑与反思》,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年版,第166—167页“文本的历史性与历史的文本性”the historicity of texts and the textuality of the histories这一命题最早是由蒙特洛斯Montrose提出;按照他的解释,“文本的历史性”是指所有的文本,既包括作为批评家研究对象的文本,也包括批评家研究之后撰写的文本文本又可能成为其它批评家再进行研究的对象,都含有历史的具体性、社会性、物质性的内容,由此,他将文本的内涵扩展为一切包含历史具体性、社会性内容的形式;“历史的文本性”表现为两个方面,首先,要接近一个完整的、真正的过去历史—一个物质性的存在,我们就必须以所要研究的社会文本为媒介,这个文本并非是偶然形成的,而是应该被看成是一定程度上经过有意选择和修饰过的;其次,文本兼有了二重性,一方面它是在一定历史时期物质与意识形态斗争中被人文学家经过描述、解释性加工而转化为文本;另一方面,这种文本又具有了“档案”功能,因为它自身同时又充当了被后人再阐释的媒介;蒙特洛斯这一经典性命题,非常准确地概括出历史与文本之间的鱼水关系,这也正是海登;怀特历史书写理论的要旨所在,为我们准确把握其理论精髓与价值提供了钥匙;“文学的历史性”指文学活动总包含历史的维度,不论是作家、文本、批评家及其批评性文本,还是作家与世界、作家与作品、作品与世界、批评家与文本、批评家与世界等诸多关系中,都离不开历史;按照后经典叙事学观念,文本与语境构成了更为广阔的“历史”大文本,历史不再是文学发生、存在的“背景”,而是走入文学的“前景”,直接成为文学构成不可或缺的维度;同时,文学作为历史性存在“事件”,直接成为历史的有机组成部分,与文化、政治、权力和意识形态等熔铸于一个彼此紧密关联的网络结构中,通过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互文性阐释,揭示文学是如何通过这个复杂的互相关联的文本化世界的审视,参与历史意义的创造的过程,甚至参与政治话语、权力运作和等级秩序的重新梳理与建构;“历史的文学性”指我们无法直接面对一个所谓客观的、真实的历史,我们所能接触到的不过是人类社会历史流传下来的各种文本作为解读的文本,而各种文本的书写都具有文学性的维度,无论是在历史事实的选取方面,还是在写作过程中都融入作者的主观性,而且在历史文本的书写中,其话语的建构在深层次上讲是文学性的,文本的存在本身就是人们有意识选择、建构的结果,而对文本的阐释更是一个复杂而微妙的过程,存在众多不确定“空白点”有待重新阐释;文学的历史性与历史的文学性研究,可以使我们在二者的互动建构关系结构中把握文学与历史;以历史维度审视文学,就会发现文学是如何由封闭的、静止的、稳定的系统变成开放的、动态的、活跃的体系,并通过不断解读、积淀而成为一个意义增殖的文本;在这个增殖的过程中,文学话语与权力话语构成某种平衡与制约关系;通过对时间与空间的穿越而解读文本的历史情境,把文本直接植入历史文化关系之中,文学活动的参与者成为文学的共谋,通过对社会权力话语的展示,揭示其对立面的权力一方,从而较准确地复现、再生产当时的历史语境,文学意识形态的介入是对社会权力话语的颠覆性建构,这种文化“颠覆”的性质构成历史解释的本质;文学在与历史的互动性建构中赋予历史意识以新的意义,文学的历史就是聚集复杂的文化符码,并构成了文学与社会彼此互动的历史;⑩这种将历史诗意化的研究使怀特受到文艺理论家和历史学家的双重批评;但怀特仍然坚持自己的“历史阐释论”和“语言行为论”,并且,进一步⑩Lonis A. Montrose, "Shaping Fantasies”:Figurations of Gender and Power. in Elizabethan CultureRepresantations 2, Spring 1983, ,又参见王岳川:《后殖民土义与新历史主义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83-185页。

新历史主义批评2001马新国

新历史主义批评2001马新国

新历史主义批评这一名称很快被广泛地接受和使用。

格林布拉特的成就主要在文艺复兴研究领域,其主要著作有:《文艺复必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Rent~$$aRce&U:Fashianing:From More£0 Shakespeare.1980)《莎士比亚的协’商》(Shakespearen Negotiation 1988)和《学会诅咒》(Learaing£。

Curse:Essays i∞如由Modern Culture.1990)等。

他虽然给“新历史主义”以命名,但并没有对之作系统的理论上的阐发,他自己就说过新历史主义更多的是一种实践而不是教义。

他的这三部主要著作都是对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家及其作品的分析和批评,这些批评极其强调历史的文化性构成,因此可大致地称为是一种“文化诗学”。

我们下面将介绍这种批评所表现出来的蕞本理论倾向及其具体的批评策略。

1.格林布扭特的“文化诗学”“文化诗学”一定意义上可以看作对结构主义、解构丰义等形式丰史批评的反动,它努力尝试一种新的历史语境批评,从语言游戏的迷宫步入文化批评的“大语境”。

如前所述。

它吸收了多种理论元素的营养,不但吸收J一福柯的理论,而且吸收了形式丰义批评的若干元素,如果我们读格氏的批评著作.我们就会感受到,其中许多精弼的文本解析,颇有新批评文本“细读”的遗风。

他兼容并蓄了多种理论元素,从而使一种新的批评形式成为可能,从他的这些批评我WJ可以抽译出一些基本的理论倾向。

a.文学、文化与历史的互动观文学、文化l和历史的互动看起来好像并不新鲜,马克思主义的文学批评就认为文学具有相对的独审自主性并对其他的社会构成要素产生作用。

问题是这里仍然存在着文学与历史的一种割裂和对立,这种对立的观念从丹纳的“种族、环境时代”的三要素决定说就已明显地侵入到文艺批评中来,历史成为一种客舰化的“背景”,而文学则是历史土壤上开出的花朵,是对这种“背景”的反映或表现.比如英国文学评论家蒂里亚德(E.M.w.Tiliyard)在1943年出版的《伊丽莎白世界图画》(Elizabethan World Picture)就典型地体现了这种观念,他认为伊丽莎白时代的文学都表现了那个时代的一种单一的精神,对他来说,伊丽莎白时代的文化是一个严密统一的意义系统,似乎只有一种声音。

犹太传统的回归——论雅夏在《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形象嬗变

犹太传统的回归——论雅夏在《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形象嬗变
◎艺术研究 ◎
文 学艺 术
犹 太 传 统 的 回 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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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雅 夏在《 卢布林 的魔术 师》中的形象嬗 变
朱 培
( 宁 夏 大 学 外 国语 学 院 , 宁夏 银川 摘 要: 艾 萨 克 ・巴什 维 斯 ・ 辛格 于 1 9 7 8年 荣 膺 诺 贝 尔文 学奖。作为一名美裔犹 太作 家, 辛格的作品 包含 了丰师》 为研 究对 象, 分析 主 人 公雅 夏 的 思 想 历 程 以及 犹 太 传 统 思 想 在 小说 中的 体现 , 通 过 捕 捉雅 夏 复 杂 的 犹 太 情 结 进 一 步探 寻 本 篇 小说 的 文 学 内涵 。 关键词 : 犹 太传 统 ; 背弃 ; 回归 ; 《 卢 布 林 的 魔 术 师》
1 . 2 回 归
1 9 0 4年 出生 于 波 兰 境 内 的 辛 格 , 从 小 接 受 犹 太 教 传 统 教 育, 其 祖 辈 父 辈 都 是 当 时享 有 声 望 的拉 比 。然 而 , 辛 格 在 以 后 的 人 生 道 路 上 并没 有 按 照 长 辈 的 期 望 成 为 一 名 犹 太 宗 教 领 袖 , 而 是走 向了他的意第绪语 文学创作道路 。在其作 品中 , 辛 格总是 有意无意地诠释着 自己的犹太情结 , 他一 方面深受传统 犹太思 想 的影响 , 另一方面又对 自己民族所一直信仰的上帝 产生怀疑。 因此 , 他 的作 品中经常出现一些既信靠上 帝心 中又充满 怀疑 的
探寻辛格《 卢布林的魔术 师》 的独特魅力。
1 . 1 背 弃
按照传统 的犹太思想 , 人与 上帝 的关系是受造 物与造物 主 的关 系。在《 出埃及记 》 中, 上帝 晓谕摩 西的十戒 , 第一 条就是 承认 上帝作为独一真神 的地位 , 强调必须信靠 上帝。在整部 旧 约圣经中 , 以 色列 民 因为 违 背这 条 诫 命 , 曾被 屡 次惩 罚 。在 旧约 中, 一直被犹太教津津乐道的约伯 , 对神完全信靠 , 从未怀疑 , 纵 然 死 了孩 子 , 丢 了家 产 , 疾 病缠身 , 他 依 然 对 上 帝 充 满 信 心 。这 就是犹太 民族心中的榜样 。在《 卢 布林的魔术师》 中, 虽然雅 夏 出生 于一 个传 统 的 犹 太 家 庭 , 然 而 他 的 出场 便 显 明 了 自 己对 本 民族 传统 信 仰 的背 叛 。他 “ 不蓄胡子 , 也 不去会堂” 。 当别 人 指 责他时 , 他 反 而责 问对 方 , “ 你 什 么 时 候 去 过 天 堂 ?上 帝 长 什 么 样儿” 。 …( p 4 ) 按照犹 太律法 , 不 可 奸 淫 。然 而 , 雅夏 却在婚后 和 不 同 的女 人 有 性 爱 接触 , 放纵情欲 , 他 用 自 己的 血 汗 钱来 供 养 着 助 手玛 格 达 及 其 家 人 , 玛 格达 也 成 为 了 他 公 开 的情 人 。此 外 , 他 和 小偷 的弃 妇 泽 茆 特 尔也 多 次 通 奸 , 作 为 一个 犹 太 妇 女 , 泽 茆 特尔“ 行 为不 端 , 就 连 平 日也 戴 着 首饰 , 不裹头 巾, 还在安息 1 3生 火煮饭” , ( p 4 4 ) 而雅夏却 为了 肉体 的私欲 , 不 惜在 她身上 大量 挥 霍 钱 财 。 同时 雅 夏 又 疯 狂 地 迷 恋 上 了 在 波 兰 结 识 的 埃 米 莉 亚, 并且为了这个 心爱 的女人 , 他甚至愿 意放弃犹 太信仰 , 改信 天 主 教 。他 总 是 在 忙 碌 地 追 寻 着 自我 利 益 的满 足 , 雅 夏 所 追 求 的是今生享受幸福 , 追求的是此岸 , 而传统犹太教倡导的是来世 的幸福 , 是彼岸。这两种不 同 的观 念在 《 卢布林 的魔术 师》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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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内对《卢布林的魔术师》的研究多从 传统的历史主义来分析,使文学本身被边缘化,或者 用新批评的方法从文学内部入手, 完全忽略了文本 之外的历史语境。 本文试图从新历史主义的角度出 发,把《卢布林的魔术师》的文本研究与历史语境研 究结合起来,考察历史与文学之间的互动关系,从而 为解读辛格作品中的“背弃—回归”模式提出一种崭 新的视角。
雅夏就是众多处于两难境地的犹太人中的一个 缩影。 他是一个犹太魔术师,闯荡江湖,靠卖艺为生, 其精湛的技艺为他赢得了鼎鼎大名。 但是,就因为他 是犹太人,所以总是受歧视,他“总是属于那一批拿 钱拿得最少的。 艾米莉亚说得对。 只要他一直待在波 兰,他们就拿他当 第 三 流 的杂 耍 演 员 看 待 ” (艾·巴· 辛格 2001:70)。 “阿尔罕伯剧场的老板始终不肯给雅 夏加工资。 他们尽管对他赞不绝口,但是国外来的小 丑挣得更多” (艾·巴·辛格 2001:70)。 他还不被允许 进公园的夏季剧场演出。 他和其他普普通通的犹太 人一样遭受着社会的歧视和白眼。 通过描写雅夏的 境遇,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犹太人同化过程的艰难,虽 然他们努力地融入主流社会, 但还是不断地遭到排 斥,游离于本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边缘地带,始终只 是伴随主流社会而存在的 “他者”,得到的反而是更 为严重的信仰危机, 最终他们只能选择回归犹太传 统,企图在民族精神的庇护下寻求内心的平静。 辛格
新历史主义 诞 生 于 20 世 纪 80 年代 的 英 美 文 化 和文学界,是一种“对历史文本加以释义的、政治解
读的‘文化诗学’” (胡经之 2003:567)。 “新历史主义 旨在恢复文学评论中的历史维度,准确地说,新历史 主义不仅是对文学批评中历史主义的反驳, 而且是 对形式主义、 新批评等强调文学本体论的拨正”( 石 坚,王欣 2008:1)。 新历史主义批评家通过揭示历史 文本在深层结构上具有虚构性和想象性这一事实, 提出了“历史的文本性”这一概念,从而颠覆了旧的 历史观所认为的历史与文学之间决定与被决定、反 映与被反映的关系, 开启了历史和文学之间的复杂 对话。 新历史主义强调从政治权力、意识形态、文化 霸权等角度,对文本实施一种综合性解读,把文学与 人生、文学与历史、文学与权力话语的关系作为自己 分析的中心问题,“通过文本与社会语境, 文本与其 他文本的‘互文性’关系,构成一种新的文学研究范 式或文学研究的新方法论”(王岳川 1999:158)。
作倾向。 2.2 抑制 辛格小说的意识形态功能除了颠覆还有明显的
包容性。 文学的社会功能并不仅限于其对社会的颠 覆性功能的单一实现, 文学的抑制性功能也是与其 同时发生的。 这一点可以通过辛格作品中对于雅夏 内心矛盾的斗争、雅夏回归犹太传统,固守善良的人 性本色的论述中得以充分体现。
科学知识虽然动摇了他对犹太教的信仰, 但却 不能解答他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困惑和不安。 因此,他 尽管生活放荡, 却始终不能彻底摆脱犹太人的传统 和宗教信仰对他根深蒂固的影响。 雅夏从未停止对 自己内心世界的追问和探寻, 每当他遇到麻烦时就 不停地责问自己是否背离了犹太教。 一次和艾米莉 亚在剧场看一场闹剧时, 他从剧中人物身上似乎看 到了自己丑恶的一面, 他不禁这样问自己:“他真的 已经准备抛弃埃斯特(他的犹太妻子 ),同艾米莉亚 (他信奉基督教的情人)一起到意大利去吗? 埃斯特这 许多年来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始终如一,他能这么狠 心对待她吗? 再说,他,雅夏,甘心改变宗教信仰,做 个基督徒吗? ”(艾·巴·辛格 2001:61)
同时, 小说对雅夏善良本性的描写也是对 “颠 覆”话语一定程度上的 “抑制”。 尽管雅夏道德沦落 了,但是他的善良本性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雅夏有一 个信念,那就是他的家必须永远存在,对他来说,婚 姻是一件神圣的事。 而且,他一直为自己的诚实和善 良感到骄傲。 不论自己多么缺钱,当碰见穷人或乞丐 时,他都会无一例外地帮助他们。
众历史的话语立场。 《卢布林的魔术师》通过描写雅夏、埃斯特、马格
达等普通人的生活来展现十九世纪末沙皇俄国统治 下的波兰“宏大”的历史背景下犹太人的生存状态。 辛格在小说中提到了许多历史事件,比如,1863 年的 波兰革命、犹太复国运动、共产主义运动,还有许多 历史人物,如希特勒、斯大林、斯宾诺莎、叔本华等,但 是他并没有对这些历史事件进行任何详细描述,只 是轻轻一笔带过, 他只想通过一些小人物的遭遇来 从侧面反映当时的历史。 雅夏生活在 19 世纪末的波 兰,当时正值犹太启蒙运动进入成熟时期。 欧美大陆 物质文明激发了犹太人久受压抑的个人欲望, 犹太 人开始对异质文化产生向往情绪; 而近代以来的数 次排犹狂潮, 更促使犹太人反思弥赛亚的救世神话, 不愿坐等上帝的来临。 于是,许多犹太人开始纷纷摆 脱占据当时主导地位的传统犹太教, 脱下传统服装, 走出教堂,走出犹太社区,开始了同西方主流文化的 同化进程。 辛格的《卢布林的魔术师》就是以这一时期 的历史现实为背景,艺术地再现了生活在这一历史时 期犹太人面对大屠杀及异质文化的冲击时所经历的 信仰危机和与现实抗争的历程与犹太人的躁动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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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 3 月 第 8 卷第 1 期
学术版
化”的企图开始瓦解了。 第三次走进教堂是在绝望的 情形下遵循了精神的引导,“他感到自己必须坐在那 里 , 而 且 想 再 次 走 进 诵 经 室 ” ( 艾·巴·辛 格 2001: 183)。 在小说中,雅夏一直想从里到外地摆脱掉犹太 人的印记,但此时他的民族意识却空前觉醒,对其犹 太身份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
收稿日期:2010-10-21 * 本文为 2009 年兰州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自由探索项目支持项目,创伤与生存:当代美国华裔文学创伤
叙事研究,项目号:09LZUJ BWZY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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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2011 Vol. 8 No. 1Βιβλιοθήκη College English
Academic Edition
3.“小历史”的书写和作者的边缘立场 “格氏的 ‘文化诗学’ 善于将单数的 ‘大历史’
(History)化 为 复 数 的 ‘小 历 史 ’ (histories), …… 在 他 看 来 ,新 历 史 主 义 不 是 回 归 历 史 (大 历 史 ),而 是 提 供 一种对历史的阐释(小历史)。 那么这种小历史就不 会是自律的,而是实实在在进入社会各生活层面的” (王岳川 1999:172)。 我们从辛格的作品中看到了新 历史主义的边缘性创作原则: 不是像史学家一样从 “大历史”入手,而是开始于“小历史”,发掘被忽视的、 被压抑的边缘话语,通过对边缘话语的“厚描”而对 中心话语进行挑战。 辛格的小说体现了一种书写大
虽然雅夏极力想摆脱犹太身份融入西方主流文 化,但他始终只是一个“边缘人”,最终,马格达之死和 另外两个情人的抛弃和背叛使他幡然醒悟, 他终于 明白犹太传统才是他灵魂的根,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回 归犹太传统。 辛格在小说中巧妙地安排了雅夏在“危 急”关头三进犹太教堂的情形,为他后来回归犹太传 统设定了伏笔。 第一次进犹太教堂只是为了躲雨,雅 夏进入教堂后感到一阵陌生,“他们在干什么? 难道 我已经把这么多传统的仪式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 (艾·巴·辛格 2001:64); 第二次是因为他行窃失败 , 为了逃避警察的搜捕而在慌乱之中躲进了犹太教 堂。 这一次,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明显地感 觉到那些犹太人对他兄弟般的爱,他还记起了“父亲 临终前把他叫到了身前, 说:‘答应我你要始终做犹 太人’”(艾·巴·辛格 2001:143)。 雅夏在关键时刻想 起了父亲的遗嘱并意识到自己是数代以来畏惧上帝 的犹太人的后裔,这意味着他追求被非犹太世界“同
归”(程爱民 1990)。 《卢布林的 魔 术 师 》就 是 这 一 模 式的典型代表。 主人公雅夏从隐匿犹太身份、背弃犹 太教义、疏远犹太传统开始,到最终认同犹太身份、遵 守古老教义、回归犹太传统,这种“背弃—回归”的主 题模式恰好反映了文学“颠覆”和“抑制”的社会功能。
“英国文化唯物主义的代表格林布拉特在《看不 见的子弹》一文中曾提出过两个极其政治化的概念: ‘颠 覆 ’(subversion)与 ‘抑 制 ’(containment)。 他 认 为 , ‘颠覆’ 是对代表统治秩序的社会意识形态的颠覆, 而 ‘抑制’ 则是对这种颠覆力量的抑制”(赵静蓉 2002)。 “颠覆”与“抑制”的相互作用显然形成一个悖 论, 而文学就是在这看似相悖的情况下与社会现实 密切结合,融入社会能量的流程之中。
2.1 颠覆 在《卢布林的魔术师》中,辛格从三个方面挑战 了主流话语,体现了文学的“颠覆”功能。 第一,雅夏 充满了自我反叛的激情,他丢掉犹太教的经典,脱下 犹太人的长袍, 精心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现代绅士。 “他不留胡子, 只有在犹太历新年和赎罪节才去会 堂, 而且要过节的日子他碰巧在卢布林他才去呢” (艾·巴·辛格 2001:4)。 当别人指责他对宗教不虔诚 时,雅夏是这样回答的,“你什么时候去过天堂? 上帝 是什么模样? ”(艾·巴·辛格 2001:4)。 在他看来,既然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上帝向人类显示过自己的意志, 他就没有理由非要接受所谓上帝法律的约束。 第二, 他放弃使用犹太人的语言, 转而使用代表主流社会 的语言— ——波兰语。 第三,放弃犹太传统习俗和道德 约束,追求非犹太人所谓的上层社会和物质文明。 为 了能彻底融入波兰上流社会, 他决定抛弃多年来和 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以及其他两位社会地位卑微的情 妇, 与信仰天主教的情妇艾米莉亚去意大利南部结 婚。 正如辛格在小说中写到的,他“不断地在宗教与 世俗生活, 家庭生活与嫖娼以及基督式的爱与世俗 的仇恨之间徘徊” (艾·巴·辛格 2001:68)。 通过解读雅夏对犹太身份的否定, 对于情欲的 沉溺,以及对非犹太世界的追逐,辛格深刻暴露了诸 如民族歧视、金钱至上、享乐主义、悲观主义等社会 问题,从而体现了辛格试图解构、颠覆主流话语的创
通过在文本中披露雅夏背离犹太传统的种种原 因和行为,辛格对已有的主流话语提出了质疑,并得 出结论: 或许只有颠覆主流话语才能消除犹太人的 两难境地, 但他同时又对颠覆力量进行了抑制,由 此,我们可以看出辛格对回归犹太传统、遵守犹太教 义的肯定。 但是在这里,雅夏的“回归”又充满了悖反 因素, 虽然主人公最终回归到他曾极力嘲弄的犹太 传统之中,成为足不出户的忏悔者,但内心却感到永 远不得安宁。 “而这里所说的‘回归’虽是主人公心理 流程的终点指向,但在辛格笔下,‘回归’并不意味着 对犹太教规教条的简单保守或重建古老的‘格托’生 活圈,而是一种‘适度同化’与坚持‘犹太性’精神内 核两相契合的浪漫理想”(赵琨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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