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与“被看”的二元对立——爱伦·坡《人群中的人》与鲁迅《

一
人们禁 不住会 问，究 竟 “ 我” 会 从老 人 身上 得 到什 么秘 密 呢？最 终 ， “ 我 放弃 了，“ 跟踪是没有 用的 ，因为除此 之外我 了解不 到关 于他 的 任何 情况 ，也不了解他 的行 为 ” 。原来所谓 “ 秘 密” 其实 就是 “ 没 有秘密” ， 故事 到了这里 ，也就 戛然 而止了。 《 示众 》也是 消解 了情节 、 消解了主要人物 ，读者刚看到一个 被巡警拉来 示众 的犯人时难 免会想 ， 这个罪犯身上到底 隐藏了怎样 的秘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 多，读者的心 也渐渐被提起 ，然而读 到小说 的结局 ，人们 才发 现 自己的好 奇落 了空 原来作者根本没有要揭 晓秘 密的打算 ，其实整篇小说就 是在写看 客 的 “ 看” 与罪犯 的 “ 被看”，仅此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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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e Waihona Puke 豳 强麓露 ‘ ‘ 看 ＂与 “ 被 看 ＂ 的二元对立
爱伦 ・ 坡 《 人群 中的人》 与鲁迅 《 示众》 之 比较
文／ 陈 思
摘 要 ：本 文主要运 用结构主 义的二元对立分析法对爱伦 ・ 坡的 《 人群 中的人 》和鲁迅 的 《 示众》 两篇 小说进行深 度 的对 比和剖析 ，分 别从故 事 内 容 、文章 主题 、描 写对 象和 艺术手 法四个方面进行 了探讨 ，揭 示 了爱伦 ・ 坡 和鲁迅是如 何在 自己的小说 中成功地利 用二元对 立结构 来增 强艺术感 染力 、丰 富作 品内涵和深化 文章 主题的 ，为解读和 赏析两篇作 品提供新 思路 ，并为这 两位 文学大家的比较研 究提供新素材 。 关键 词 ：《 人群 中的人》 ；《 示众》 ；鲁迅；爱伦坡 ；二元 对立 《 人群 中的人》 是美 国十九世纪著名小说 家埃德 加 ・ 爱伦 ・ 坡 的发 表于 １ ８ ４ ０年 的作品 。小说总体在 “ 看 ”与 “ 被看 ” 的二元对立结构 中 展 开，叙述 了一个大病初愈 的人独 自坐在 咖啡馆里 观察周 围来来往往 的 人群 ，甚 至跟踪偷窥一个老人 的故 事。这篇小说虽不是最有名气 、最能体 现坡的创作特色的作品，但绝对是坡最别具一格、最不同寻常的小说之一。 另一 篇小说是鲁迅 的 《 示众 》 ，发表 于 ｌ ９ ２ ５年 ４月 １ ３日 《 语 丝》 周 刊第 ２ ２期 ，故事 内容大致也是一个 “ 看” 与 “ 被看 ” 的二元对立 结 构—— 一个罪犯 被警察 拉着 在街上示 众 ，被众多围观者仔细打量 。钱理 群 曾评价说 ：“ 鲁迅有两篇小说是代表 ２ ０ 世纪中国短篇小说艺术最 高水 平的， 其 一就是 《 示 众》 。 … ”可 见 ，这部 小说鲁 迅创 作生涯 中尤 为重 要 的、绽放异 彩的一篇 。 二元对立是瑞士语 言学 家索绪尔创立的现代结 构主义语言学 的理论 基 础 ，他在 《 普 通语 言学教程 》 中提 出了一系列二元对立概念 ，包括能 指 与所 指 、 历 时与共 时 、 语 言与言语等。在他之后 ， 还 有很多学 者以此 为基础 不断深 入研究 ，因而二元对立分析法也成为了一种重要 的研究方 法—— 把每个 文本都视为一个言语 ，把文本分解成一个 个相互联 系的二 元 对立 结构逐个对比分析后 再把这些对立项组合起 来变成一个有 机统一 的系统 ，或者以其中一个二元对立项为切人点去深入发掘探 索 ，以该对 立项为核心对文本建立一个完整全面的分析体系 ，都可以使文本 中隐藏 的信息和蕴含的价值 显现出来。“ 二元对立 现象广 泛存在 于中外 文学作 品之中。作为一种源于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文学分析方法 ，二元 对立原则 的重要性 已经越来越为外语界学人所重视 ，研究成果令人瞩 目。 ［ ２ ’ 也曾有学者将他们两人的作品做过 比较研究 ，比如刘岩将 爱伦 ・ 坡 的 《 甭 甭》 和鲁迅 的 《 孔 乙己》 做 了比较 ，他写道 ：“ 甭甭先 生是一个 典型的学者 ，他有知识 ，但也有缺点 。甭甭先生是一位书生气 十足的穷 酸学者… …无独有偶 ，在 中国的一部作 品 中也 出现 了相似 的学 者形象 ， 他就是鲁迅先生笔下 的孔 乙己 Ｊ Ｉ … 两位作者所处 的时代 不同 ，各 自的 文化背景也不尽相同 ，但他们都在考虑 同一个问题 ：知识对 人类到底有 什么样 的作用 ？ ｐ ” ’而这里笔者 将站在 二元对 立结构 的角度对 两位 文 学大家 的作品进行 比较研究 。诚然 ，这两篇小说 中包含着许 多二元对立 项 ，但 “ 看” 与 “ 被看 ” 的二元 对立却是 它们最 大 的共 同点 ，是整篇 作 品的亮点与特 点 ，而二元 对立 分析 法则 是解 读 、赏 析作 品 的一把 钥 匙 ，更是这两位文学大家 的比较研究 的新素材和新思路 。本文将对这 两 篇小说相似 的二元对立结构下 的故事 内容 、主题 、描写对象 和艺术手法 四个方面进行剖析和 比较 。 二元对立 内容结构 的异 曲同工 《 人群 中的人》 题记就引用拉布 吕耶尔 的话 开宗 名义 ： “ 巨大 的不 幸在于不堪忍受孤独 。 ’ 小说叙述 了一个久 病初愈 的人坐在 咖啡厅 里 观察着人群 ，突然被人群 中一个衣衫褴褛表情奇异 的老人 吸引 ，于是对 他进行长 时间跟踪 的故事 。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跟踪 ，因为他发现 这个 老人只是在不停地在做一件事 ，那就是追寻人群 ，逃避 孤独。小说 以现 实 主义笔调 ，将 “ 我”的孤独 ，老人 的孤独以及整个 “ 人群” 的孤独都淋 漓尽致地展现在读者眼前 ， 虽然情节简单 ， 却引人深思。《 示众》 主要描写 了炽烈阳光下的首善之区， —个罪犯被巡警用绳子拉着在街头示众时吸引了 大群看客的场面。小说里既没有复杂曲折的情节 ，也没有所谓 主要人物， 看客们津｝ 串 有 味地看着，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最后归于平静 ， 各自 散去。 两篇小说结构安排上 的共 同点之一是在二元对立结构 下设置一个 悬 念 ，《 人群 中的人》 赋予 了老人极 大的神秘 色彩——表情 怪异 ，长相 奇 特 ，一 出场就 引起 了 “ 我” 极大的兴趣。随着 “ 我 ” 跟踪活动 的深入 ． 读者 的兴趣也逐渐被提 起来 ，“ 他拽 开大 步迅速走 开 ，而我 则抱着最 大 的困惑 紧追不舍 ，决心不放弃进行我现 已倾注全部身心 的一项调查 】 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