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解读《霸王别姬》:那一夜蝶衣成了袁四爷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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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中的迷恋与背叛——浅谈《霸王别姬》的主题内涵

人性中的迷恋与背叛——浅谈《霸王别姬》的主题内涵

人性中的迷恋与背叛——浅谈电影《霸王别姬》的主题内涵电影《霸王别姬》讲述的是两个京剧伶人的命运沉浮,并将个人命运与时代变化紧密结合在一起,采用灿烂纷繁的戏剧艺术串联起故事情节和人物命运的发展,营造出艺术兼写实的电影风格。

影片最深刻的主题内涵莫过于对人性中的迷恋与背叛的刻画,传达出人生如戏的悲凉感慨。

迷恋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对戏剧艺术的痴迷,一种是个人情感的痴缠。

背叛则是对这两种迷恋的背叛。

下面我将结合具体人物、情节来分析这种迷恋与背叛。

首先从蝶衣入手,“不疯魔不成活”的蝶衣一生几乎都专注在两个点上:京剧艺术和爱情,人戏不分的他对两者的迷恋是融为一体的,他爱这出《霸王别姬》和戏里的楚霸王。

他对小楼的爱不能简单归结为同性恋,在被师兄用铜烟杆子插进嘴里而强行纠正《思凡》的戏词后,蝶衣就产生了性别错位,开始陷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梦境里,直到被张公公猥亵,他彻底迷失了自己的性别身份,所以说他一直是以一个优柔缠绵的女性心理爱恋着他的小楼,他生命中的霸王。

这种看似扭曲的迷恋其实并没有那么费解,在小豆子刚入戏班被男孩子们嘲笑时,是小石头替他出头解围;是小石头心疼他,替他“偷工减料”被罚雪夜长跪,明明冻得哆嗦可嘴皮子仍吹嘘自己的“阳火”,小豆子用棉被一把将其抱住,两人相拥而眠,蝶衣对小楼的迷恋就是从这刻开始的,那是生命中第一个给他安全感的人。

只可惜,“你是真虞姬,我是假霸王”,小楼娶了菊仙,背叛了他们要唱一辈子戏的约定,蝶衣的爱情只不过是个古老爱情故事的模拟。

他沉迷于戏中的美丽幻境,“从一而终”的意愿与不断变迁的历史形成相互抗击的困境,个体的信仰或生离,或俱灭,或鲜血淋漓。

最终梦醒,一句“又不是女娇娥”,蝶衣刹那间回归了现实,但脱离了戏的他是那么的尴尬无力,只有像虞姬那样拔剑自刎才对得起自己守护的戏剧文化和爱情,迷恋造就了舞台上唯美凄艳的虞姬,却害得蝶衣落得个“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

相较于蝶衣对小楼晦涩艰深的爱恋,菊仙和小楼之间的爱情更有人间烟火味。

从人物关系角度解读《霸王别姬》

从人物关系角度解读《霸王别姬》

从人物关系角度解读《霸王别姬》作者:张永豪来源:《广告大观》2019年第07期摘要:电影《霸王别姬》根据李碧华同名小说《霸王别姬》改编而成。

导演陈凯歌对小说进行了新的阐释,对角色进行了更进一步的挖掘,赋予电影以深切的人文关怀。

本文以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对影片中的人物心理关系进行系统分析,以期深入理解人物行動背后的心理逻辑,达到对影片人物的深层认识。

关键词:《霸王别姬》;人物;心理关系《霸王别姬》是一部足以载入电影史册的伟大电影,导演陈凯歌凭它一举摘得1993 年法国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它以其宏大的历史叙事视角,将中国半个多世纪的历史社会变迁投射在两个“戏子”身上,充满波澜壮阔的史诗感;它更以深沉的人性探索与思考,淋漓尽致的描摹出了一批极具复杂性的人物形象。

在艺术典型的塑造中,越个性往往越能表现共性,这是对人性更深层次的发现。

一、《霸王别姬》人物的内在关系人戏不分,雌雄莫辨的程蝶衣,是影片的中心人物。

他渴望从一而终的人生,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走进过心理学家武志红所说的“三元关系”,他的世界总是简单、封闭的,狭窄到只能容纳两个人。

进入戏班之前,他和妈妈建立了心理学中所讲的“依赖共生”关系,被妈妈“抛弃”后,他极具仪式感地烧掉了妈妈临走时留给他的大衣,并怀着最大的敌意对抗着戏班的一切。

在小石头为他挨罚受冻后,他封闭了的心灵从此进入了另一个人,并默默地在心底为他和“小石头”又签上了一份“依赖共生”条约。

“依赖共生”关系的双方一旦与他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便无疑是对“依赖共生”的另一方的背叛。

程蝶衣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但同时也要求对方和他一样遵守“共生”关系的条约。

他当然明白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成家立业是段小楼义不容辞的要求,但他却始终无法接受菊仙以段小楼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

遗憾的是,无论是妈妈,还是段小楼,四爷,甚至是自己的徒弟小四,谁都不肯承认这份“依赖共生”关系,以至于显得身边的一切人好像都在背叛程蝶衣。

《霸王别姬》——基于符号学下的程蝶衣的隐喻人生

《霸王别姬》——基于符号学下的程蝶衣的隐喻人生

《霸王别姬》——基于符号学下的程蝶衣的隐喻人生摘要:《霸王别姬》一部史诗级的巨作,陈凯歌完美的将剧本用电影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霸王别姬》从题材选择就注定了它的悲情结局,但是用一部电影,影射出了近代中国的变迁。

整部电影用了大量的隐喻手法,以程蝶衣的视角,来展现出剧中人物的“出场”和“退场”,并且剧中人物的联系紧密。

另外,画面的呈现、声效的运用和拍摄的手法,都是在为剧本服务,使得剧情上下联系紧密,将剧本表现的淋漓尽致。

关键词:霸王别姬;程蝶衣;剧情;人物《霸王别姬》的完整故事情节来源于京戏,京戏通过对霸王与虞姬的故事改变而来,但是这部电影,个人认为,《霸王别姬》这部电影是华语电影的顶峰,至今无人能及,接下来我将谈一谈这部电影好在哪里,只针对于此电影中所涉及的情节,并不反映当时的历史文化。

1 几十年时间的跨度,人物依然联系紧密这部电影中出现的主要人物有:程蝶衣、段小楼、程蝶衣的母亲、师傅、袁四爷、张太监、小赖子、小四、那坤,每个人物的故事都是相对完整,恰到好处的戏份。

每个人物的出现都具有代表性,电影中也将这些人做每件事情的动机和目的介绍的清清楚楚。

电影中并没有对年份的确定,但是电影表现出来的经历过20年代的北洋政府、七七事变、日本投降、内战结束、人民解放军进入北平、文革、以及文革结束,所以整个时间跨度应该是从1920年之后到1980年之前,历经五十多年的时间跨度,把每个人物的结局都介绍的完整,清清楚楚的讲清楚了大多数人的一生。

另外,在剧情的进程当中,融合了时代特征。

电影中,1945年日本投降,正值此时师傅去世。

本应开心高兴庆祝日本投降,但是对于程蝶衣与段小楼二人来说确实无暇顾及日本投降,完全沉浸于师傅的离世。

在这段画面中,就完全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程蝶衣的母亲艳红,把小豆子(程蝶衣)送到戏班,而因为六根手指被师傅拒绝,随后剁了小豆子的第六根手指,将小豆子送到了戏班,最后不辞而别。

所有的人物中,应该对她的结局介绍的最为少,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完整性,在电影的后面,程蝶衣通过将给母亲写的信烧掉,由此也可以表明程蝶衣母亲已经去世。

《霸王别姬》中蝶衣与菊仙的冲突

《霸王别姬》中蝶衣与菊仙的冲突

《霸王别姬》中蝶衣与菊仙的冲突作者:张杰来源:《电影评介》2008年第24期[摘要]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以程蝶衣和段小楼的悲欢离合为主线,呈现了中国从民国到文革结束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迁,并在史诗格局之下细腻地刻画了敏感的男性情谊。

程段的每一次离合都与成为小楼妻子的菊仙密切相关,如果说堞衣的人戏不分、雌雄难断代表着对京剧艺术的高度尊崇,那么菊仙的声音就是世俗生活的化身,影片中她的每一次呼唤都试图将正在入戏的小楼拉出来,从而使得菊仙与蝶衣的冲突在影片中较之其它矛盾更为突出。

[关键词]蝶衣菊仙呼唤小楼:“我们已经有二十一年没在一起同台唱戏了。

”蝶衣:“不,是二十二年。

”小楼:“我们已经十年没见面了。

”蝶衣:“十一年,十一年。

”当霸王转身查看正四面楚歌的汉兵时,蝶衣缓缓地转过头,无限温婉,这一刻,霸王属于他:这一刻,段小楼完全属于他,再也不会有分离。

霸王再回头,蝶衣已轻飘为一堆美丽的衣服。

不该责怪他为什么没有在文革中自杀,选择这一刻,才真正完满了他整个人生。

小楼重提当年让蝶衣成名的《思凡》;“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蝶衣重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小楼:“错了,你又错了。

”蝶衣惊呆:“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能在舞台上再度与小楼搭档,蝶衣再无所求;但男性性别意识的突然回转却让他恍惚间轰然崩溃于一生的坚守。

或许小楼也同时意识到了蝶衣的性别混乱恰恰是由他这个好师兄一手造成的,所以蝶衣倒地后他先喊“蝶衣”后喊“小豆子”。

影片似乎在回应福柯的规训理论。

蝶衣本是男儿身,固执地抗拒过“女娇娥”的身份。

然而他有格外秀气的大眼睛,他抱住从冰天雪地里回到睡屋的小石头,他给小癞子的尸体上摆放一束鲜花,这些都在暗示他性情中天生的别样。

所以,当师傅和师兄共同以暴力逼罚他成为女娇娥时,这种原本就在他体内生存的异质就被一花独放地予以扶持和鼓励,从此虞姬再世,人戏不分。

悲剧在于他不是入戏的霸王的唯一,也永远不是出戏后的小楼的唯一。

霸王别姬电影影评范文

霸王别姬电影影评范文

霸王别姬电影影评范文《霸王别姬》(Farewell My Concubine),改编自李碧华同名小说,是由陈凯歌执导,张国荣、张丰毅、巩俐主演的电影。

叙述伶人程蝶衣对国粹艺术的执著,进而投影出历史与文化在大时代的演变下,对人生造成的激荡影响;下面是有霸王别姬电影影评,欢迎参阅。

霸王别姬电影影评范文1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张国荣一个人若是活得太过纯粹,就注定被纷扰的世俗所埋葬。

就一如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终其一生,只唱一段京剧,只爱一个段小楼。

而处于对生的渴望,师哥段小楼背叛了对他情深意长的师弟程蝶衣,背叛了对他情意绵绵的菊仙。

根据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小说改编而成的《霸王别姬》无疑是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神话,也可以说是最为华丽的一部影片。

张国荣,张丰毅,巩俐,葛优的表演个个精彩到位。

电影《霸王别姬》是张国荣生命,艺术里程中里程碑式的作品。

张国荣以往的角色,或华丽,或温婉,或凄迷,或稚嫩,或疏离,都统统调和到了《霸王别姬》里。

“不疯魔,不成活儿。

”从形态到气韵,从举手投足间那个哀绝的眼神到消失在舞台强光下的那一份固执和完美,张国荣最终完成了蛹化成蝶的生命过程,从此人戏不分。

这部电影吸引人之处当然不是戛纳电影节上的一个奖项,也不是舞台上男扮女装,舞台下错乱了性别的爱情,而是程蝶衣的痴心,信守一个关于事业,关于爱的承诺。

程蝶衣,他爱的不是段小楼,而是戏里注定了虞姬该爱,该为之死的霸王,是演戏的命运。

幕,既然已落下,生命就该结束。

张国荣在陈凯歌的点拨下,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面。

当张国荣以虞姬的扮相向我们走来,印证了一代偶像离奇的情爱传说。

戏中的程蝶衣本身就是一个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痴情戏子,他对师兄的感情更多的是来自于患难与共的亲情,是一份渴求永恒不变的期盼。

这种感情完全基于精神,是柏拉图式的。

虽不现实,却是最震慑人心的。

在一份杂志中,张国荣提到这是自己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但除了张国荣,真不知道,谁还能将蝶衣的情,蝶衣的怨演的那样的凄楚?谁能演到那样的动人心魄?影片中每一处生命的残忍,每一处爱恨的纠缠都是那样的痛,那样的狠。

《霸王别姬》解说文案_《霸王别姬》:清幽寂寥的历史天幕

《霸王别姬》解说文案_《霸王别姬》:清幽寂寥的历史天幕

《霸王别姬》解说文案_《霸王别姬》:清幽寂寥的历史天幕中国| 中国香港爱情/剧情/音乐电影《霸王别姬》,于1993年上映,由陈凯歌导演,李碧华芦苇编剧,影片讲述了演生角的段小楼与演旦角的程蝶衣是自小在一起长大的师兄弟。

两人合演的《霸王别姬》誉满京城,他们约定合演一辈子《霸王别姬》。

后来段小楼娶了名妓菊仙为妻,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随着时代风云的变迁不断升级,终酿成悲剧。

时隔多年再品《霸王别姬》如同月下饮佳酿一般富有诗意,而填补诗行的韵脚和舌灿莲花的妙语,便是消失在历史舞台的“哥哥”和他死去后给大家的留白了。

《霸王别姬》把时代的变革和时代下的人们描写的如诗如画,而张国荣把这如诗如画的清幽用寂寥的画笔描摹出了一副被时代“洗去男儿身”的女性脸谱。

窃以为,电影中的绝大多数人物都是随时代的变革而改变的,而关师傅就是极少数人中的典型,他从始至终都是东方传统父权的传承者,也充当着“严师出高徒”的前者形象,而后者,即便是我们敬爱有加的哥哥,却也没能逃过时代网罗下的陷阱。

从“我本是男儿身”的铁骨铮铮,到“我本是女娇娃”的娇媚柔情,哥哥无情地被三个时代阉割去了男儿本性,留下的,只是一个铜镜面前可怜的戏子,而片尾时假戏真做的挥剑自刎,才是这个才华横溢的京剧家或曰虞姬最完美的归宿-带有几分苦涩的归宿。

镜式人物和套层:完满程蝶衣人物的三要素:被母亲遗弃的童年经历、和小楼真挚的爱情、天生的戏剧感应。

这三要素互为因果,搭建起程蝶衣人物性格的铁三角定律。

正是程蝶衣天生的戏剧才能和对舞台的敏感,加剧了他对小楼的爱,也正是他对小楼如此执着的爱,让虞姬这个角色演得更加生动,而被母亲抛弃的孩提经历,则成了蝶衣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他产生生理畸变的一个重要因素。

电影中有一组镜头是这样的:被鸦片吞噬灵魂的程蝶衣在屋内人鬼不分地躺在床上,门外的小楼和众人焦急地盼望着蝶衣能够振作起来,而失音后的程蝶衣留下泪水的动因并不是自己失去了天籁般的嗓音,而是用半生苦涩酝酿出的一句妈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霸王别姬》中程蝶衣的悲剧重奏

第30卷 第2期 牡丹江大学学报 Vol.30 No.2 2021年2月 Journal of Mudanjiang University Feb. 2021 文章编号:1008-8717(2021)02-0120-05《霸王别姬》中程蝶衣的悲剧重奏王馨梅(陕西理工大学 ,陕西 汉中 723001)摘 要:陈凯歌是中国第五代导演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位。

由他指导的电影《霸王别姬》在时间层面上跨越了半个世纪,是中国电影史上不可超越的经典。

基于影片,深入探索程蝶衣命运的悲剧性,从而引发对生命本体的思考。

以信念、形象、意境三个向度为例,分析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的人生悲剧内涵。

通过电影的方式我们可以深刻感受到对整个时代的反思。

关键词:《霸王别姬》;程蝶衣;人生悲剧;时代反思;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Tragic Ensemble of Cheng Dieyi in Farewell to My ConcubineWANG Xin-mei(Shaanx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anzhong,Shaanxi 723001)Abstract:Chen Kaige is a representative director of the fifth generation in China. The film Farewell to My Concubine, directed by him, spans nearly half a century and is an incomparable classic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film. Based on the film, the tragedy of the fate of Cheng Dieyi is deeply explored, which leads to the thinking of life itself.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life tragedy connotation of Cheng Dieyi′s no madness, no survival by taking three dimensions of faith, image and artistic conception as examples. Through the way of film, we can deeply feel the reflection of the whole era.Key words:Farewell to My Concubine; Cheng Dieyi; Life tragedy; Era reflection收稿日期:基金项目:作者简介:2020-10-12陕西理工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SLGYCX2006)王馨梅(1996-),陕西理工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学理论与批评。

心理学电影《霸王别姬》之精神分析赏析

心理学电影《霸王别姬》之精神分析赏析LT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这才投奔您来了!”换一个说法就是男孩大了不能留。

对此,她没有更多的解释。

孩子的衣着可以证明她是一个细致和称职的母亲。

不是因为养不起,放弃孩子便是生计以外的原因。

母亲艳红无法用言语表达男孩大了在母子之间存在着为什么不能留的困扰。

3至6岁的男孩,处在重要的俄狄浦斯心理发展时期,特别是母亲,需要作出与她温情有关的抉择,这是一个关于成为一个男孩的重要抉择。

她可以使儿子成为她的欲望的客体,或者成为他自己的主体。

艳红选择将儿子送进戏班子,不仅现实的,而且在另一端是母子的分道扬镳。

这个母亲的现实决定是残忍的。

但是孩子因为母亲的选择逃离了无意识成为母亲欲望客体的死亡之地。

【镜头2 】寒冷的冬天,“娘,手冷,水都冻冰了。

”手起刀落,孩子多余的第六个手指头被母亲切掉。

鲜血淋淋。

【镜头3 】母亲艳红将儿子交给戏班子的关爷。

她跪着,没有话语,略有惶恐的表情,脸上和手上沾满血迹。

眼里星点淡淡的光亮。

小男孩跪拜关爷时回头喊一声“娘”,看到的只是一扇敞开的房门。

至此,仍然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男孩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母亲始终没有说。

重要的不是孩子的名字,而在于他是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来自象征的阉割使他成为一个未被父亲命名的孤儿。

如同处在前俄狄浦斯期的孩子。

为了进入戏班子而切割第六指。

母亲不能为他命名,但是可以为他通往父性的世界而获得命名做出努力。

第六指的切割象征来自母亲的努力和阉割。

孩子因此可以进入戏班子。

另外,身体是无意识的道场,手指是人体延伸的突出部位,它是和男性有关的象征。

这一刀是对原初粘着的切割以及和男性有关的阉割。

母亲的阉割对他的未来将产生重大影响。

母亲离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一刻,完成了进入父姓世界的重要无意识转折。

二、俄狄浦斯三角(第一个)镜头1至镜头3隐喻式呈现了心理发展中无意识的必然心理历程。

母亲、儿子、关爷构成一个典型的俄狄浦斯三角。

从一个前俄狄浦斯二元结构进入父姓俄狄浦斯三元结构是人类无意识心理发展的必然过程。

《霸王别姬》观后感讲解

昨天,看了《霸王别姬》这部电影,对此片感受良多,《霸王别姬》改编自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同名小说,由陈凯歌执导,张国荣、巩俐、张丰毅领衔主演。

影片讲述了同性之间的爱情,这在当今社会,尤其是2010年之前,同性之间的爱情一直难以使大众所接受,这部影片的拍摄,颠覆了多年以来人们对爱情的理解,同性之间唯美的爱情也逐渐被世人所认可。

影片是由黑白画面过渡到彩色画面的,先是老北京天桥的全景图特写,为了突出天桥当时的繁华和表现出各种小人物复杂多态的生活,两位主角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出镜的,但两人都还年幼。

程蝶衣和他妈妈一起来看戏,他妈妈是一个青楼女子,所以将小蝶衣包的严严实实的才敢带上街,说明他的母亲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面目和性别,怕对孩子今后的生活产生影响。

这便是小蝶衣的出场。

闹市中的戏班子演戏出了事故,群众闹事,为了救场,小石头表演拍砖,化解了戏班子的危机,这里要点出的是小时候的小石头性格很耿直,大义凛然,还没有被现实磨平棱角,这些都是为了与今后的性格作对比,埋下伏笔。

小石头被关师傅责打,虽然救了场,但在关师傅的眼里,拍砖依然是下三滥的手段。

第一次拍砖也与文革时段小楼的拍砖形成对比,两次不同的拍砖,一次是救场,一次是自保,对比过后更为讽刺。

在这里,画面逐渐由黑白转向色彩,这是导演表现主义的体现。

在后面,就是小蝶衣的妈妈为了让小蝶衣能进入戏班子学习,苦苦恳求师傅收小蝶衣为徒,而师傅却要让小蝶衣断六指才能进去,小蝶衣的妈妈没办法,只能同意,六指被生生斩掉了,但因为天寒地冻的原因,痛觉来得比实际情况要迟很多。

这里程蝶衣多余的六指隐喻着他平凡人的生活,他有戏曲方面的天赋,但他却连做平凡人的福气和资格都没有了。

自此以后,小蝶衣不再相信任何人,那个年代的世态炎凉在这一刻体现的十分突兀。

蝶衣的师兄弟因为他母亲是青楼女子,所以处处排挤他,只有小石头没有,处处维护着他,哪怕被师傅发现,惩罚小石头,小石头也依然维护着小蝶衣,这个新来的小师弟。

《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形象的心理构成与成因分析

《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形象的心理构成与成因分析摘要:《霸王别姬》主人公程蝶衣的形象是由小豆子,到程蝶衣,到虞姬一步步悲剧地转换而来。

他的心理构成则在唱戏、入戏、迷戏,再到殉戏的渐次过程中,伴之以俄狄浦斯情结的扭曲、性欲望的补偿满足、自我认同的性别混乱与迷失、自恋癖的沉迷、嫉妒心理和报复心理,以及沉溺于幻想的脆弱心理等心理状态的充斥与反复。

可以说他的悲剧命运是由他复杂的心理造成的,同时也有社会、时代、环境无可推卸的责任和导引。

关键词:《霸王别姬》;程蝶衣;心理构成;精神分析作家李碧华擅长书写一种“痴男怨女,悲欢离合”的故事。

《霸王别姬》讲述的当然又是一段奇异之事,概括地讲,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痴情别怨。

然而仔细读过之后,这段情事既非常人理解的那样荒诞,同时也不是简单的就能归入同性恋题材。

本文将从精神分析学角度,试图对在这场“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里的“虞姬”角色——程蝶衣是如何一步一步经历由唱戏、入戏、迷戏再到殉戏的,以及这一历程中丰富的心理构成及其成因进行解读。

一、唱戏在东北军戒严、鬼子开打的混战年代,小豆子被母亲送到了戏班。

仿佛是命运故意作弄,小豆子身段是好,可却是个“六爪儿”。

于是母亲狠心地切掉了他多余的手指,在斑斑的血迹、撕心的惨痛中,小豆子经历了被抛弃的冷漠以及对戏班生活的恐惧。

九岁的小男孩就这样无从选择地被切断了与妈妈的所有联系。

“切指”行为不仅仅是切除了他企图扭转命运的“六爪儿”,而且仪式般地告别了他同妈妈的血亲关系。

然而此时小豆子对于妈妈的依恋并没有随着那张卖身契而消逝。

虽然读者没有看到他恋母情结的正面的表现,但是我们注意到,作者不厌其烦地描述了另一个人物——小癞子。

可以说小癞子的形象是每一个刚被送进戏班的孩子的共相:他们都受不了那种身体上苦行般的练习,还有精神上的孤独和被遗弃感,他们都向往来自娘亲的呵护和爱。

小癞子几次在梦中的哭喊难道不就是小豆子一直没喊出来的心声么?这个时候,身为师哥的小石头无疑很好的充当了“妈妈”这个角色,他在小豆子想念妈妈的时候给他谎言慰藉,在练功的时候帮小豆子减懒,在其他孩子欺负他的时候挺身而出,在他尿被子之后代他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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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解读《霸王别姬》:那一夜蝶衣成了袁四爷的夫人
本文由虹膜翻译组出品,感谢译者和校对的辛勤劳动。
本文是陈凯歌在《霸王别姬》刚刚公映时接受的专访,很多
内容都是第一次在中文网站披露。作者:焦雄屏/劳伦斯·蔡
翻译:谭贝贝校对:天娜
陈凯歌十四岁的时候,读书生涯戛然而止。同文革期间中国
两千万城市青年一样,他在上山下乡运动中被送往边疆接受
贫下中农再教育。对陈凯歌这位中国电影新浪潮中最重要的
导演而言,那是动荡的年代,但退一步说,如今他回首往事
亦了无怨恨。陈凯歌年轻时的照片
文革期间,他作为红卫兵揭发自己的父亲,在云南西双版纳
的橡胶园伐木,接着参军在越南边境协助越共的经历,为日
后他在世界影坛一鸣惊人奠定了基础。陈凯歌的电影处女作
《黄土地》,宣告了他是一个不一样的导演,一个将「咱毛
主席想让咱全中国的受苦人都吃上这不掺糠菜的小米子」这
样的陈词滥调拍出些许讽刺意味的导演。《黄土地》主创
他后来的电影《孩子王》《大阅兵》《边走边唱》,皆带着强
烈的视觉冲击,在当时直戳政治信仰的盲点。这使得他不受
当局的保守势力欢迎,保守派宁可忽略「自由市场」经济下
人们仍在吃糠咽菜的现实。
陈凯歌的电影《霸王别姬》讲述了两个京剧男伶和一个娼妓
之间史诗般的爱情故事。该片一举拿下第46届戛纳电影节
金棕榈奖(同时获奖的还有简·坎皮恩的《钢琴课》),并且
在公映后创下中国电影票房纪录。不出所料,中国政府在国
内禁了这部片。随后,同样在意料之中,政府又将其解禁。
焦雄屏和劳伦斯·蔡在《霸王别姬》香港首映前对陈凯歌进
行了专访。焦雄屏:你什么时候第一次听到《霸王别姬》这
个故事的?陈凯歌:1988年戛纳电影节,徐枫给我一本李碧
华的小说。我不敢说当时我真的读懂了。我开始重视这本书,
还是1990年4月我和李碧华在香港见面之后,尽管我认为
小说本身有些单薄。李碧华在书里对中国的大环境没有清晰
的把握,对京剧的描写也不够深厚。她可能对文革无法感同
身受,毕竟没有亲历那个年代。她的语言也是一个问题,一
读就知道不是北京人写的。还有,为了迎合香港读者,她缩
减了小说的长度,以致故事没有完全展开。但碧华的聪慧让
我很惊艳。我提议说,我们找一个内地的剧作家来一起完成
剧本。于是,芦苇、碧华和我在1991年完成了剧本第一稿。
1993年,《霸王别姬》获金棕榈,徐枫作为出品人上台领奖
焦雄屏:为什么你觉得小说有些「单薄」?陈凯歌:人物关
系没有真正建立起来。更重要的是,故事没有打动我。我想
了很久,想出一个搭建故事的基本概念,就是,人总是被命
运打败。我觉得人物关系应该更深入。比如说菊仙这个人物,
嫁给段小楼之前是个妓女;在原著里,她是个弱女子。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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